七杀加速辅助Pk,对方喝药回复加速比我快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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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挑最好就把敌人引导到安全区附近。因为在七杀游戏里,安全区是不允许PK的,一旦发现自己的血量不够用了,立刻就往安全区跑。但为了保持和敌人一直是作战状态,不断进出安全区来挑衅他。这样,敌人就会继续追击你,而过一会之后,你的药水加满了,就可以再次拉开安全区的距离和他打了。这个情况下,敌人没机会加血,最终肯定会被熬死的。这招简直太贱了,实则是最猥琐的pk方式,大家打不过别人的时候一定要用这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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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剑气须臾纵,谁言意气真
    这种情况下,还会有谁愿意上来?  ……白费心机了。  司南对那个叫破自己打算的家伙并无恨意,那人是绝刀一方的人,帮助自己人是应该的,他甚至对绝刀也没有多少怨恨,只是不能白让他杀他那么多次,怎么也要让他吃点亏。  司南叹了口气,耸耸肩,微笑。  计划失败,最大的过错在于他不够缜密。  失败就失败吧,反正让绝刀在大庭广众下丢了面子,也算是一定程度上达成目的了。  司南自我安慰的想了一下,也就打算放弃了,不过在跳离擂台之前,他还是有点不死心的最后挑衅一句:“你不敢应战么?”  绝刀看着司南,他的目光已经和方才完全不同:是震惊,是不信,是挫败。  短短一个月。  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么快。  司南准备跳下擂台,却听见台下又一阵骚动,原来绝刀竟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  擂台旁是有楼梯的,只是参加挑战的玩家都有不错的轻功在身,少有人一阶一阶的走,因为那样太慢,而且不够洒脱威风。  绝刀脸上浮现坚定的,一往无前的神色。  没有畏惧,也不是怀抱侥幸。  他知道自己此战会输。  司南目光闪动,收起笑容,掌中兵刃换作长剑。  不论从前有何恩怨,不论绝刀曾经如何跋扈,此时此刻,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请。”司南神色端正,心里却有点郁闷:他明明是为旧账而来的,怎么这时却有点觉得自己像欺负弱者的反派?  果然恃强凌弱这种事不是他这个温和纯良好青年做得来的,想成为恶人也许要一点心理素质。  “请。”第二声请方自嘴唇吐出,司南那惊心动魄的剑光便朝绝刀席卷而去。  侵肌刻骨的杀意,无孔不入的狠毒。  司南眼色淡漠,手中的剑却好似咆哮嘶咬起来一般,每一抹疾光,便是一道来自九幽之地的召唤。  那样疯狂和决绝的杀意,只有鲜血和生命能安抚。  一个月前,绝刀的刀光让司南受打击不小,一个月后,司南的剑光成了绝刀的阴影。  如冷电,若奔雷,不到十招,绝刀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若是从前,受了这样的伤,他恐怕早已倒下,可是眼前的对手让他有一万个不甘心。  他可以接受输给流浪,输给小菜这些一流高手,却无法接受输给一个月前还任自己宰割而全无还手之力的低级玩家。  连视线都模糊了,此时的绝刀,只是本能的闪避格挡。  朦胧中他看见什么东西疾刺向面门,本能的挥刀,司南叹息一声,手腕轻抖,剑势由凶狠变作灵巧,刁钻的斜偏三分,挑破他的咽喉。  绝刀三败。  NPC毫无感情的宣布绝刀失去入室弟子资格,司南平静的收剑回鞘,跳下擂台,看着重生在台边的绝刀,露出微笑,道:“我们两清了。”忽然间如释重负。  他果然还是不习惯记仇呢。报复的欲望于他而言与其说是动力不如说是累赘,一说出这句话,他只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可是他又不是那种以德报怨被揍了左脸还把右脸凑过去的老好人,所以做到这个程度,司南觉得正好。  这样就可以了。  准备离开南宫世家,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似嘲弄又似不忿的声音:“在南宫世家欺负了人就要离开,阁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  循声望去,一名气宇不凡的男子在众多人的包围中分外的醒目,即使和那么多人站在一起,司南还是直觉得认为方才说话的人是他。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司南在心里暗暗嘀咕一句,嘴上说得稍微文雅些,却一样的不留情面:“私人恩怨,干卿底事?”  那人面上一片正气凛然:“阁下想解决私人恩怨,这是阁下的事,只是不该利用南宫家的论武会,这将我们南宫家置于何地?更何况,方才阁下确实太过咄咄逼人了些。”他顿了顿,朗朗笑道,“在下光辉,也是南宫世家的入室弟子,阁下剑术高明,不过似乎不是南宫家的武功,以此败绝刀,岂不是欺我南宫家无人?阁下若有自信,不妨也向在下挑战一番。”看了司南的剑术之后还敢大胆邀战,这人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  司南愣了一下,随即发现周围的南宫世家门人都对他露出不满的神色,不由对此人挑拨离间的功力佩服不已。  不过,这个人真的是为了什么门派荣誉挺身而出吗?  司南冷笑:打死他都不信!  面色平静的,他缓缓开口:“我拒绝。”不顾周围嘘声,他转身就走。  他虽不畏惧,但也不喜欢不明不白的PK。  光辉没想到司南会这么做,拔剑同时高声道:“小心。”疾刺司南背心。  离司南后背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他将剑势明显的偏移指向空气,好让大家看出他并非背后偷袭,只是要逼司南出手。  他这虚晃一招旁人看着全无危险,背对着他的司南却不知道,只以为光辉要背后伤人,连忙施展轻功避开剑风。  司南仓促为之,而光辉气度恢弘,两厢比较,人气上司南再落一台阶。  皱了皱眉,司南看着光辉,全身小心戒备:“请不要强人所难。”  光辉冷笑:“阁下方才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在下不明白,绝刀和你有什么过节,你一定要利用论武会让他在同门面前连败三场,还使他失去入室弟子的资格?”  司南沉默。  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什么资格用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光了,这人真是讨厌。  “咳咳,我来代为回答吧。这位光辉仁兄,是荣耀联盟的盟主,据我所知最近荣耀联盟正在和天剑山庄洽谈合作事宜,他出头找你茬,大概是为了促成双方合作吧……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伴随笑语声,吴钩缓缓分开人群走出来,嘴角含着讥讽的看向光辉:“对了,还有一点,就是这位光辉仁兄的武功在南宫世家排第一,在门派内也较有号召力。”  光辉此时也认出了吴钩:“天涯海角的‘侠客行’吴钩么?据我所知你好像不是南宫世家的,天涯海角也管不了这么宽吧?”  吴钩很无辜的眨眨眼:“我有说自己是代表天涯海角来的么?光辉盟主你别乱扣帽子,要是害我们帮主误会我乱用帮派形象就糟糕了……”他微微一笑,站在司南身边,“我今天纯粹是陪朋友来的,他来找绝刀报仇,我来替他掠阵,防止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利用这个机会找他麻烦。”  他继续展开演说:“荣耀的光辉盟主你未免太过心急了些,为了讨好天剑山庄也不弄清楚前因后果就跳了出来,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先收集好相关情报资料……”  光辉急忙打断他,质问道:“原来这位兄台是天涯海角的人,我今天才知道天涯海角的作风这么霸道。”  吴钩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口气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光辉盟主你怎么又胡乱扣帽子呢?这样是很不好地,很降低你说话的可信度地,我都已经说过今天不是代表天涯海角来的,我这位朋友更与天涯海角没有关联……还有啊,别人说话时不要打断,那样太没风度了,还显得自己做那个什么心虚……”他环视周围众人一眼,笑道,“各位想必也对真相很好奇吧?在下一定会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前提是这位光辉盟主不打断。”  顺利挑动了大部分人的情绪,吴钩继续道:“各位都是玩网游的,也都知道等级练起来有多么的不容易,如果有一个人在你练了一阵子后率众将你轮白,你会不会气愤?”  光辉神色一动,猛然想起绝刀一个月前曾经将某低级玩家轮白的事,那件事早已埋葬在记忆中,如果吴钩今天不提,他恐怕还想不起来。  莫非……  不可能,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厉害?  可是,如果真是因为那件事,那他今天的强出头未免有些不妥。  吴钩拍拍司南的肩膀,笑道:“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吴钩曾经将一个普通玩家轮白的事?不记得也没关系,论坛上的帖子虽然沉下去了,但是还能搜索到。我身边这位朋友,他就是当初被轮白的当事人。”  司南有些尴尬,但是没人注意他的不自在,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吴钩慷慨激昂的演说给吸引走了:“难道进入游戏晚,武功不好,级别不高就活该被人欺负?也许成王败寇这句话有一定道理,但今天不如人不意味着永远不如人,我们还可以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会变强,我这位朋友被轮白后没有选择删号,而是正视了自己的实力,开始了为时一个月的苦练,我无法想象他经历了多少辛苦才达到今天的水准,可是我绝对相信,所有人都可以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变强,大家说是不是?”  如果说光辉挑拨人心有初中生的水准,吴钩俨然已经大学毕业并就读研究生,寥寥几句话,配合语气神态,便将大部分人说得热血沸腾。  光辉努力想激发同门同仇敌忾的精神,可是吴钩却从另一个角度入手,挑动起所有普通甚至低级玩家努力变强的渴望,比起虚浮没有实利的门派荣誉,后者显然更实际更贴切。  虽说论武会是高手表演的舞台,可是场内大部分观众是门派内的普通玩家,他们才是主力军。  有的人曾被高级玩家欺负过,有的人对于高手满怀艳羡,所以,吴钩的话,恰恰挑动了他们心底最易感的那一根弦。  虽然对于自己被拿来当作样品展示有点不满,司南还是悄悄地对吴钩作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  平缓了一下语气,吴钩轻声道:“在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之后,他已经有了挂掉绝刀的实力,却没有选择以牙还牙的手段,只是选择在论武会上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明白普通玩家是不能轻视的,虽然说他也怀有一些目的,也用了一些手段,可是这比起被轮白,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伟大的光辉盟主,你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态,用什么身份立场来为难他呢?”  他神色真挚诚恳,顺利的挑起了公众的同情心,几分钟之前,司南还是一个仗着武功高强利用论武会规则欺负人的恶徒,几分钟之后,他已经成为了被恶势力残酷欺压却坚持不懈奋发图强的弱势玩家代表。  司南哭笑不得。  这个吴钩,简直就是能把死人给说活过来。    
  吴钩被逐出天剑山庄后,天剑才发现,吴钩这个人,他最犀利之处,不在于武功,而在于他的人缘。  吴钩加入天涯海角后,开心也发现,吴钩这个人,他最可怕之处,不在武功,而在于他洞悉他人的能力。  今天,吴钩又展现了他的说服力,将司南从矛盾尖端拉回来,并顺手将光辉规划入了恃强凌人的恶势力那一方。  光辉见情势不妙,赶紧向司南拱手道歉:“这位朋友,实在对不住,我不了解前因后果,太莽撞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司南微笑道:“光辉盟主不为难我我就很感激了,毕竟您是一帮之主,而我只是区区一个人而已。刚才光辉盟主拦下我,现在既然没事了,我可以走了么?”眼角余光一瞟,绝刀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这时候,已经没人注意绝刀。  光辉尴尬的点点头。  吴钩朝光辉颔首为礼,二人并肩离去,走出南宫世家,南宫世家与需要乘马车才能到达的少林不同,它就坐落在城外不足一里处,远远看见城市,两人停下来,忽然相视大笑。  “够厉害的啊,本来我还以为局面难以收拾了,没想到你一张嘴就搞定了。”司南很明白,当时那个情况下,南宫世家有几千人在,如果真惹了众怒,他恐怕没出南宫家大门就会被群殴而死。  吴钩略带得意的挥挥手:“小意思小意思啦,不过你还真是生猛啊,才一个月功夫就厉害得这么变态了。”  司南笑笑亮出属性面版:“你还真能吹,没有的事也被你说得和真的一样,其实我这么快练上来主要靠这套武功。”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也很努力,但是绝对没有吴钩说的那么夸张。  “……啊!”吴钩看到司南七杀剑的品级后抚着心口,神色痛苦:“不公平,你运气好得太没天理了!”  司南笑道:“多谢赞美。”  吴钩翻了翻白眼,无奈道:“靠,我的心灵受伤了耶,你也不会安慰一下。”  司南耸耸肩:“想哭的话去抱树,我广阔的胸怀只借给女孩子哭。”  “去你的!”  吴钩正要继续调侃司南,忽然神色微变,扭头看去,司南也收起了笑容。  “有人。”吴钩用入密传音提醒司南。  “嗯,我也听到了,会不会是刚才结下的梁子?”司南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听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对方人数并不多。  “来人只有一人。”吴钩确定道,“不必担忧。”  当然,这仅限于他所能听到的,游戏中的耳力由等级、灵巧和内力综合决定,也有譬如“天听术”一类奇门功夫能增强耳力,不过司南毕竟吃了级别和内力的亏,听得不甚真切。  交换一下眼色,二人同时停步,转身,吴钩朗声笑道:“树后面的那位朋友,不用再藏了。”  过了片刻,八九米开外,一棵足有双手环抱那么粗的树后,慢慢的走出一个人。  这人的外表看上去极普通,加上他的脚步声太重,很显然轻功不佳,仔细看了一遍后,司南微微放心,却没有完全大意:不能排除这人扮猪吃老虎的可能。  那人看起来很面生,司南吴钩对视一眼,表示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吴钩微微一笑,道:“兄台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来人被叫破行藏,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嬉皮笑脸的拱了拱手:“两位有没有时间,在下想做一个访问,还没自我介绍,在下冬虫夏草,是给江湖日报写稿子的。”  司南一听来了兴趣:“江湖日报?这个是玩家构建的组织吗?还是系统构建,让玩家参与其中?一共有多少个你这样的玩家?新闻稿写好后是怎么决定是否采用的?如果多出来怎么办?如果稿子不足怎么办?”  他一口气问了一连串问题,那人嬉笑道:“这样如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回答你一个好不好?”  他这个提议听起来很公平,司南却立刻摇头:“我拒绝,这些问题我确实想知道,却不是一定要知道,为了防止你问出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拒绝交换。”他一拍吴钩的肩膀,足下用力,轻飘飘的后退,声音漫漫传来:“也许我这位朋友会愿意接受采访。”  正主走了,冬虫夏草将期待的目光移向吴钩,却见他很匆忙的笑笑:“主角走了,我这配角也该跟着退场了。”他转身朝司南追去,只留下冬虫夏草一个人在原地吃灰。  冬虫夏草本想追过去,但他的轻功实在不能见人,只能作罢。司南的轻功虽说速度不快,可那要看跟谁比,比君不见小菜这些人要慢很多,可是却也不是普通玩家能随意追上的,而吴钩的速度要更加快些,几个起落后,已经将与冬虫夏草之间的距离拉长到了七八丈,没一会功夫,便赶上了率先跑路的司南。  “居然把我丢下,太没义气了。”追上司南后,吴钩放缓了脚步,不满的抱怨。  司南理直气壮道:“我这是给你一个出名的机会,还能顺便帮你的帮派做宣传,岂不甚好?”  吴钩撇撇嘴,不屑道:“不好意思,我不管帮派宣传这一块工作,天涯海角的知名度自有开心去操心,虽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归我管的钟我还是不会去撞的……至于出名?貌似你比我更需要吧?我好歹是天涯海角的‘侠客行’啊。”  司南好奇道:“他说的那个‘侠客行’是什么意思?你的外号吗?”这不能怪他孤陋寡闻,他这一个月里只是偶尔上论坛,其余时间都在练功再练功,江湖上的事大多是从小菜他们口中得知。  吴钩随口道:“不是,只是帮里面的人叫着好玩的,其实没什么了不起,我叫吴钩,帮里面还有几个人分别叫千里,十步杀一人,霜雪,拂衣,流星,正好扣合李白《侠客行》诗中的几个词,就随便叫开了,霜雪是唯一的女孩子,是裁缝大师,负责帮派内的生活技能人管理,千里负责带新人升级,拂衣和流星除了生活技能几乎什么都沾点边,拉人入帮做任务打装备收集情报之类的,拂衣还兼职会计,帮派内的小面额支出都是由他和另外两个人包办的,十步杀一人单练,听说他的武功是PK型的,我目前都没见过他出手……”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人,就是没提他自己。  他不说,司南也没继续追问,看样子吴钩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他若是想知道,回去问千江就可以了――之所以不是问小菜和君不见,是因为千江和吴钩一样是帮派中人,会对别的帮派比较关心。  前方道路上远远立着几个影子,吴钩眯眼看了两秒,微笑道:“这回麻烦真的来了。”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神色,手却抽出了剑。  虽然没看清楚脸,但对方反射的武器光芒是错不了的。  来者不善。  司南也将手按在了悬挂腰间的剑柄上。  看清楚来人的衣衫后,吴钩和司南同时说了一句:“冲着我来的。”接着二人惊讶对视,哑然失笑,异口同声道:“你也和快刀会有过节?”  司南笑道:“我挂掉了似是故人来,不知道你又挂掉了谁?”  吴钩耸耸肩:“我可是和平主义者,只是快刀会和天涯海角有点过节,哪像你又是打又是杀的?”  “切!和平主义者拔剑比我还快。”  “对付暴力,必须以暴易暴才能换取更大的和平。”  “你别跟我说剑的最高境界就是和平。”  “哈哈。”  二人说话的时候,来人已到了跟前,一共六人,衣服上统一有刀的图案,其中四人手上拿的却是剑,另外两人空手,六人为首者也没有废话,简单的开口问:“司南?”  司南无奈的点点头,吴钩笑道:“看来还是我人缘比较好,人家是来找你的。”  为首那人看向吴钩,又一次开口:“吴钩?”  司南也笑了:“原来你也有份。”  他话音未落,那六人便齐刷刷出手,招式虽不同,但互有配合,力量奇大,司南吴钩接了一招,脸色大变,双双后退!  吴钩骇然道:“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他前一句说得肯定,后一句却带着三份惊疑,因为这天罡北斗阵需要七人合力施为才能取得效果,而眼前却缺了一个。  司南一边后退一边往嘴里塞血药,口中问道:“你确定是全真的?”  吴钩点点头,脸上犹带着惊疑:“我就是全真教的,他们的剑法我当然认得。”  司南好奇心上来了:“你为什么加全真啊?论剑法的话,有很多门派都比全真强吧,全真就一个王重阳比较出息,底下七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不能打呢。”眼角斜瞥见有三人攻击吴钩,他信手向其中一人出剑,想仗着七杀剑的凶狠和快速逼对方回避,怎料那人不闪不避,甚至将即将刺到身上的七杀剑视若无物,他身后一人却上前半步,长剑一撩,架住司南的攻势。  幸好吴钩与他们出自同门,对彼此的招数还算熟悉,勉强格回了三剑,身子却被并肩而立的第四人第五人的掌击中,连退几步,面色苍白。  他这时才得暇开口:“我其实是冲着古墓去的,杨过不是也先加的全真么?”  架住司南那一剑的人也没好过,司南的剑才与他的剑锋碰上,便陡然转折,掠向他的颈侧,那人赶紧缩回身子,狼狈的躲开,肩上中了一剑,才保住了脑袋。  司南本以为对方伤了一人,阵势必定无法保持,可没料到受伤那人后退脱离战团,剩下五人的位置只稍微调整了一下,又互相配合,继续攻向已经受伤的吴钩。  ※※※※※※※※※※※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后省略。)  非常喜欢这首诗,吴钩的名字其实就是从诗中截取的,千里也是,至于别的名字,则是我一时兴起要凑半首《侠客行》,怀着目的而取的,不过看上去也不坏^_^。    
  一瞬间,司南脑中有残破的思绪片断飞快闪过,快得捕捉不住,但他没有时间仔细回想,因为吴钩此时已命在旦夕。  对方虽少了一人,配合章法却丝毫不乱,司南一看之下,吴钩很快就要再中两掌,长剑向那两个空手的刺去,剑掌相交,双方各退一步,司南只觉得胸中气血浮动,有些发闷。  对方力量竟似大得不可思议,比起千江一等一浑厚的参霞掌犹胜两分。  好歹救下了吴钩,司南一拉吴钩手腕,哑声道:“走!”他看也不看的攻了三剑,趁对方攻势一缓,二人施展轻功扭头就跑。  那六人怎甘心让他们逃掉,连同那个受了伤的一起追了上来。  司南轻功虽好看但速度较慢,加上拉着个受伤的吴钩,更是慢了不止三四成,只是那六人的轻功也是糟糕至极,才没有立刻追上。可随着时间推移,与身后六人的距离还是在一点一滴的缩小,吴钩见状,咬牙施展轻功,拼着内伤加重带着司南跑,不一会儿就拉开了差距。  好容易跑到传送点,二人随便选择了一地,待周围景色换易,才同时松了口气,想起刚才狼狈逃窜的模样,不由大笑起来。  没笑几秒钟,吴钩面上的欢意便化作痛苦,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站立不稳的靠在司南身上。  司南慌了神,赶紧把他扶到路旁坐下,看他脸色苍白,竟似受了严重的内伤,忙问道:“你怎么样?”  吴钩虚弱的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丢人丢大了,连对方用的是不是天罡北斗阵都还没弄清楚就给打成这样……”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惦记着那六人用的是什么阵法。  司南勉强笑道:“亏得你还是全真教的,连自家东西都不认得,你既然想效法杨过入古墓,怎么忘记了全真五子合力打伤小龙女的那套阵法?”金庸小说中,天罡北斗阵不仅需要七人合使,还必须七人功力相若,才能完美配合,否则最弱那人便是全阵最易攻破之处,七子丧二后,五人为克玉女剑法,精研并力攻敌的法门,创出“七星聚会”,却不一定要七个人联手,六人,五人,乃至四人三人,皆可并力施展。  书中金轮来犯,全真告急,所以五子并未将之完善,他们今天看到的阵势虽是剑掌混杂,配合却甚为妥帖,想来是七星聚会的改良版。  其实若是单打独斗,别说是司南,就连吴钩也能一杀一个准,只是“七星聚会”的神髓在于合力,比单纯的力量叠加要强上不少,而吴钩当时架住三剑已经极为吃力,又毫无防备的中上两掌,加上后来不顾伤势施展轻功,以至于伤重至此。  其实也算司南走运,若对方用的是天罡北斗阵,他连跑都跑不了,想那梅超风何等威风煞气,还不是一样被全真七子的阵势困得没脾气?就连对上五绝之一的黄药师,也凑合成一个僵持不下的局面,斗了一个时辰还是旗鼓相当,若非后来欧阳峰横插一手,胜负犹未可知。  吴钩笑道:“我说呢,那两人掌力怎么这么大得这么恐怖,那三剑也好像是一个人使出来的一样,力量大得出奇……他妈的牛鼻子道士太无耻了,这不是仗着人多欺负弱者么?”他随口骂出,不及细想,待反应过来时才想起自己也是这“牛鼻子道士”中的一员,正待嘲解,忽然又一口血涌出嘴唇,司南终于不再犹豫,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少废话,你先吃颗药。”  “药我还有……只是这内伤就麻烦了……”吴钩连血带药的吞下肚后从自己手镯空间内取出生命药,准备等司南强喂的这颗药品冷却时间过去再补次血,他没看清司南手上拿的是什么,只道他不会害自己,故而不细想就咽下,却不料药丸刚滑下肚,胃里就好像有一股暖流强横汹涌的四散开来。  那股暖流热得叫人想流汗,却并不难过,暖流过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充满了生机,痛楚和疲惫就好像遇见骄阳的冰雪,须臾间便化开消失无踪。  暖流塞溢着肌肉血脉四肢百骸,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长身立起,吴钩惊讶的发现身上的内伤奇迹般的痊愈,而生命内力也在同时恢复到了全满。  九转金丹效用果然强悍。  看着吴钩的脸色由惨白迅速转变为红润,司南暗暗感慨着。  这九转金丹一共也只有三粒,他一粒,小菜一粒,流浪一粒,据小菜说现在江湖上治疗内伤的药少之又少,就算有,那效果也差得跟没有一样,可见九转金丹的珍贵之处,所以他方才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其用在吴钩身上。  他原本是盘算着如果吴钩伤势不重,就想法子给他找大夫,可是看他不把血当血大口吐的样子,便顾不了那么多,决定先救了再说。  “什么药这么厉害?”吴钩面色惊异,他也混了这么久的游戏,如何不明白治疗内力药的可贵之处?他原以为自己受了内伤短时间内定然是没法化解了的,却不料司南随手一粒药丸治愈了他的伤势。  司南避重就轻道:“我认识一个行踪不定的药师,帮她杀了一只怪,这是报酬。”他也不能算说谎,只是那药师是顶级NPC,那怪物是BOSS,而九转金丹只得一粒。  将药喂给吴钩时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不过看吴钩当即好转,他心中暗想:以我现在的武功,只要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估计也没多少受伤的机会,横竖这药留着也没用出。  于是释然。  见吴钩还想说些什么,他话锋一转:“你说刚才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没一个是用刀的啊,怎么是快刀会的人?”  吴钩微微一笑,没再和他纠缠药的问题,道:“快刀会不一定要用刀的,就好像天剑山庄的副庄主可以不用剑一样,只不过由于快刀会的名字,使得加入其中的大部分玩家都是以刀作武器的,不过我是真没听说过快刀会里有会全真合击阵势的人。”他思索片刻,又道:“可能是他们分开来不出名,也从来没公开合力对付过别人,所以不为人知,不过也有可能是假冒的,不知道哪个帮会想嫁祸快刀会,故意让他们伪装。”  那几人身上虽穿着快刀会的统一服装,但这服装并不是不可仿冒的,只要拿着图样,任何一个手艺好些的裁缝都能做出外观八九不离十的衣服,又有谁会仔细分辨真假衣服的不同?  司南迟疑片刻,道:“如果是嫁祸快刀会,那又是谁?”  吴钩很快摇摇头:“天知道,游戏里帮派结怨的多了,对方可能其实是冲着我来的,但有可能是要先搞定比较弱的我再合力对付你,总之不得不防,我还是应该通知开心,你自己也小心点,这段时间多和你那些朋友在一起行动,尽量少落单。”他武功不行,眼光却极好,只一眼便认出小菜是当日和开心决胜的人,千江因为帮派事务看过照片截图,而君不见他虽不认识,却也隐隐觉得此人不弱,司南如果今天是和他们中的一两人在一起,估计就不会这么狼狈。  他心思坦荡,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人,直言无讳,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司南一听之下,只觉得这人更加顺眼,想起他刚才在危急中说想拜入古墓的事,这时危机已过,正好追问。  吴钩笑笑说明原委,原来游戏官网并未公布出古墓派,他拜入全真之前特地绕着终南山转悠,连续数日找寻无果,猜测是否要先入全真才能进古墓,于是果断加入门派。  全真教执掌门户的是全真七子,这七人在神雕射雕之中只不过是二流人物,练一辈子武功都没法出类拔萃,加上进入全真教等于出家,四十级前无法还俗,没有王重阳和周伯通,九阴真经自然不用指望,光以金书而论,全真又不像华山有独孤九剑,不像少林有七十二绝技易筋经,不像武当有太极拳和太极剑,它没有什么威名显赫的武功,有的只是一群老道士和道家理论,自然很难吸引大量玩家。  还有少数和吴钩一样倾慕古墓武功(也可能是倾慕古墓掌门)的玩家,但他们在一段时间后依然寻不到古墓,便怀疑是否根本没有设置这个门派,于是大呼上当,叛门离去。  但吴钩没有离开,他虽然也一样对古墓死了心,却被全真掌教马钰的宽宏气度所折服:长春真人丘处机性烈如火,听闻有弟子叛门后要发出门派追杀令,被马钰轻描淡写的一句“由他去罢”阻止,先例一开,因为他的宽宏,叛门的玩家越来越多,马钰却一再宽恕他们。  由于全真门徒不多,吴钩又较为专心,故而他入门虽有些迟,在全真教中却也算是矮子里的高个子,一个月前成为入室弟子。  全真入门后原是拜尹志平一辈为师,由记名弟子变为入室弟子后可以从七子中挑选一个师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丹阳真人马钰。  ※※※※※※※※※※※※※※  这里的“七星聚会”和原书中有点出入,是我擅自修改了的,天罡北斗阵还没到它该出来的时候,一时之间我也没想到别的阵法,就拿这“七星聚会”顶替上了,还顺带解决了吴钩的门派问题,要知道在这两章之前,我一直在全真武当华山这几个门派间徘徊不决。  写的时候,金书中一些细节我已记忆不清,为此特地回头匆匆翻阅了《射雕》《神雕》,依然不甚明了,描述若有不当之处,请见谅。  
  吴钩要回帮派找开心,顺带邀请司南去天涯海角参观,司南也正好对这个帮派有些好奇心,于是欣然应允。  天涯海角名为天涯海角,却未必非要去天之涯,海之角,它就坐落庄重浑厚的古都长安外,了解了一下这块地皮的价钱,司南连叹帮派就是富有。  吴钩笑道:“我们招人的口号是:‘天涯远不远?’‘不远!’‘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  司南失笑。  天涯海角建筑风格简约而雅致,与周围风光相得益彰,陆续有人从大门口进出,看见吴钩都很友好的和他打招呼,显然吴钩在帮派内的人缘极好。  帮派门口有两个NPC护卫看守,吴钩上前和他们说了两句,令司南取得光明正大入内的权限,吴钩飞鸽传书约开心在帮派谈事情,他们才到天涯海角议事厅没两分钟,开心便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吴钩才要和开心介绍司南,却见开心一笑,道:“早就认识了,司南是吧?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帮派?”  司南犹豫一下,婉言谢绝。  他倒不是和小菜一样对开心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也不似君不见一般吃过帮派的亏十年怕草绳,只是单纯的没有这个心思,帮派这个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遥远了。  更何况,小菜是那么的看开心不顺眼,如果知道他加入了天涯海角,恐怕他的耳朵要被唠叨出茧子。  开心笑笑也没在意,吴钩带司南来天涯海角,还存了一个心思,就是让开心邀请他入帮,可司南依然坚持立场,他只得无奈的叹口气,不再执着,将今天发生的事和开心说了,后者很专注的听着,面上满是深思之色。  司南见他们在讨论正事,不好意思留下来旁听,找个了借口离开议事厅,在帮派建筑内四处转悠。  远远瞧见有个人影颇为眼熟,待那人走近了一看,原来竟是千里。  千里原是远远看着司南眼生,不似帮派众人,想顺便过来盘问一番,却不料司南在此。  这一照面认出彼此,两人都有些尴尬,还是千里恢复得快,只几秒钟就换上笑脸:“原来是司南兄,司南兄也加入了天涯海角么?”  司南也跟着笑道:“没,是一个朋友带我进来开开眼界的。”  帮派中有能力带非本帮人士进来的必定有较高的权限,司南不了解这一点,千里却清楚得很,就连他自己也无此权限,想必那人的地位在他之上。  司南一个月被轮白的帖子他也看了,并不以为一个月功夫司南能练成什么样,原本想刁难他一番以报一个月前戏弄之仇,想通这一点关节后却立即打消了这个心思,热情邀请道:“待会我要带帮里的兄弟出去升级,司南兄要不要一起来?”若论见风转舵,此人的本事可算不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司南向来对这话深信不疑,看千里的笑容越来越像大新年站在鸡窝门口的黄鼠狼,连忙微笑拒绝。  更何况,他也确实没必要和千里一道,以他现在的本事,千里反而会拖累他杀怪的速度。  司南态度坚决,千里也没办法强求,笑笑走掉,又逛了一阵子觉得无趣,司南心说自己继续留下来也没啥用处,于是给吴钩发了一封信后便离开了天涯海角。  吴钩虽叮嘱他去找朋友不要落单,司南却没怎么往心里去,他倒不是自大,只是游戏之大,他认为碰上对方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时间还早,司南打算今天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练功升级,等下线后再告诉小菜被围攻的事,免得又和上次在茶楼里一样被他嘲笑成害怕求救。  升级的地方很好找,司南出了天涯海角背着城市走,路上三三两两有玩家邀请他组队,一律婉拒,只身深入野外必备的树林,听见前方有争执声,司南好奇心起,加上原本也是闲着,于是轻轻的靠近发声之处。  在这个时候,司南只觉得自己的轻功简直太实在太有用了,地上那么多枯枝败叶,他足尖一点悄无声息的掠过,当真是连灰尘都没惊动,堪称跟踪偷窥最佳选择。  借着林木掩护,司南跃上一枝树杈,透过错落的枝叶观察场内情形。  林中一块树木比较少的地方围了七八个人,其中一人正是连绝刀都甚为不齿的风流浪子,而被他和他的同伴包围的那两人,司南一看险些掉下树来:竟是多日不见的泡泡和她朋友指尖轻舞。  那与风流浪子一道的数人将泡泡和指尖轻舞围住,指尖轻舞正涨红了脸大骂,而泡泡却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说来有趣,他和这两小姑娘上次相遇,他被绝刀的人包围在重生点,这次被包围的却换成了她们。  是认识的人,看来想不出手也不行了。  司南拿定主意,准备下树换个位置偷袭,先干掉一两个再说,他并不清楚对方实力如何,所以能削弱一分是一分,在这种情况下,怎样小心都不算过分。  正待挪动位置,司南忽然听见林中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欢快谈笑,司南犹豫一下,决定再看看情况。  来人印入眼帘,为首者竟是方才与他相看两不顺的千里,千里和另两个司南不认得的人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八九个级别看起来比较低的玩家。  吴钩曾说过千里在帮派里负责带新人升级,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练级的地点或者通往练级地点的路上了。  司南静静的目送千里一行遇上风流浪子等人,风流浪子身旁有一人看起来像是发号施令的,先一步开口说道:“我们在处理私事,希望诸位不要插手。”  指尖轻舞呸了一声,骂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私事?伤心公子,你说谎也不打打草稿,真不要脸。”她声音玲珑甜脆,即便是骂人,听起来也很是好听。  司南仔仔细细打量伤心公子,这人的气质看起来和风流浪子如出一辙,眼神油滑,让人看了很是不爽。  物以类聚,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偶尔会出现吴钩那样站错队的情况,可是此人与风流浪子似乎很是契合。  千里扭头和身旁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换上了最常用的笑容:“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大家何必伤和气?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一直沉默的泡泡突然开口:“那不可能,他们抢了我们的怪,还杀了我们的同伴,我和小舞绝对不会跟这种人海阔天空。”她神色平静,眼色恒定,声音虽不大,却异常的坚决。  司南几乎笑出声来:这小姑娘还是和一个月前一样,平时文静得要命,关键时刻反而最难缠。  这个时候,他依然不急着下去,因为他想看看千里要如何应对。  千里没什么大反应,他带来的那些低级帮众却沉不住气了,主要原因在于被围困的不仅是两个女孩子,而且其中还有一个特别漂亮,有的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英雄救美了。  千里无奈的耸耸肩,很坦白的开口道:“伤心兄,对不住了,谁叫你不是美女呢?小弟这也是尊重群众意见,没办法啊。”他准备杀人的时候,嘴上还叫得特别亲热,司南回想起他当初抢怪和在茶楼偶遇的情形,笑得全身颤抖,不得不用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抱着树干以免被人发现。  不管从前如何,他现在看千里笑里藏刀的模样只觉得太好玩太顺眼太可爱了!  千里一方比较厉害的选手是千里和那两个和他并肩而行的人,带来的那群帮众明显弱很多,而伤心公子一方则只有伤心公子略胜一筹,余下熟人包括风流浪子都稍微弱一些,但是并不差太远,千里主动去攻击伤心公子,那两人则负责照应与风流浪子等人厮杀的帮众,而泡泡的柳叶飞刀也时不时射出,击向她认为有需要的人。  司南冷眼旁观,见千里等人明显占了上风,便不打算露面出手,不过经此一事,他对千里的印象好了很多,心道不能因为一件事就认定一个人的品性,这人当初抢怪确实不对,但后来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也不必记一辈子。  风流浪子被千里的同伴一拳击飞,口角溢血,神色萎顿,看样子是受了内伤,那人打一掌后没有继续追击,只是回头去照顾别的帮众。  几秒钟后,司南的视线再度扫过风流浪子倒地的那个位置,却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急忙搜寻,却发现他已经偷偷摸摸横移几步,距离他最近的,是一直在旁边看群殴看得眉飞色舞的指尖轻舞。  司南不及多想,脚一蹬飞身下树,拔剑飞快地刺向风流浪子,那风流浪子只道螳螂捕蝉,哪里想到司南这多事的黄雀在身后虎视眈眈,手指还没碰上指尖轻舞的衣角,就被司南犀利无匹的剑法刺了个对穿。  司南在一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如果那时他出声提醒,必然来不及。要提醒谁?小心谁?怎么小心?这不是短短几个字能说清楚的,更何况人在惊变之下未必能即时反应过来,所以司南直接出剑。  指尖轻舞有些呆滞,司南微微一笑,道:“没事了。”从容将长剑回鞘。    
  接下来的时光,司南就不怎么从容了,他救下指尖轻舞后,只觉得一道眼波幽幽的投在身上,扭头一看竟是泡泡,一个月不见,她这次没有一见面就叫那个让司南很寒的称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司南心虚的回想一下:我好像没做错过什么吧?  指尖轻舞呆了几秒,忽然大叫起来:“你骗人!当初你说有办法自保我们才走掉的!”  她这话喊得没头没尾,司南却豁然明白泡泡反常的原因,当下尴尬不已,匆匆忙忙的对千里拱一下手,道:“在下途经此地,冒昧出手,打扰了,各位继续。”  说罢头也不回,掉头就跑,着急得好像背后有鬼在追一样。  当初他被绝刀困在重生点,为了不让两个小姑娘和帮派结下梁子,很自信的说在重生点内绝对安全,当然这个观点很快就被打翻了,而他随后也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话,却不料某个小妹妹记挂至今。  说起来,他当时也算是在哄骗小女孩了,只是那被哄骗后发现上当的小女孩默默记着这笔帐,对他态度大改。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被轮白后几乎每个好友都发来过慰问信,唯独泡泡那三个女孩子没有半点反应,想来是对他不满,只是他粗心大意,没有发觉。  不,与其说是粗心,不如说是因为没怎么上心,想起自己答应人家询问地图的事至今没做,司南不由惭愧不已。  无奈的笑笑,司南停下来回头张望,不见人影,有悄悄松了口气的感觉。  又找怪物练了不知多久剑法,觉得有些累了,司南找个僻静地方下线。  将今天今天遇到全真合击阵的事和小菜一说,后者当即拍板:“明天你来找我好了,我在杭州城门处等你,顺带帮我个忙,我和几个朋友打算去做任务,你也一起来吧,大家互相照应。”  司南欣然应允:“成啊,什么任务?”  小菜微笑:“探王陵。”  君不见和千江下线后,小菜还想邀请他们一同前往,却不料千江已先一步定下了君不见去帮他做任务,只能作罢。  次日,准备齐了剑和药品食水的司南被小菜带到了一处荒坟岗前,这里已经有六七人等候,除了司南见过的远,白月光,夜神和与他形影不离的蓝衣人外,还有完全没见过的两男一女,听小菜介绍他们分别是苏幕遮,红泥,以及七月流火,苏幕遮是一个一脸浓浓书卷气的青年,穿一身儒衫,司南乍看见他时几乎要错以为他是游戏里的书生NPC,而那名叫红泥的女孩子并不十分美,一身淡红的衣衫,给人的感觉是满身的灵与俏。  而夜神身边的蓝衣人,司南此时也知道了他的名字:长歌。  小菜笑嘻嘻的与大家打了个招呼,接着便拉司南盘膝坐下。  司南不解问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不是说要去挖……啊,不对,是探什么王陵么?  白月光咬牙切齿的接口:“我们在等最后一个人。”  “谁?”  “一个混世魔王。”白月光的声音已经接近有点狰狞了。  这几人和小菜原本彼此认识的,听小菜介绍司南就是那个被轮白的倒霉鬼后,看向司南的眼光都有点不同,夜神瞥了司南一眼,那目中的不信成分很高:“你确定他做这个任务没问题?”  小菜有些不悦的眯起眼:“阿神,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夜神冷笑:“还是弄明白一些好,免得有人拖累整个队伍。”  白月光赶紧出来打圆场:“没问题的啦,我见过小南的剑法,很不错的。”  听到第三者的证言,夜神的口气微微松动:“跟谁比不错?如果是跟你比较,那就不要再说了。”  白月光也板起脸,他本就生得刚毅,这一板脸的严肃效果比夜神还要好上三分:“当然不是跟我比,我跟他合作过,他的武功很强悍,差不多能赶上跳舞了。”  这个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你说谁快赶上我了?月光。”  司南循声望去,尽管此地阳光不烈,司南还是被一阵闪耀的金光晃得差点睁不开眼,三丈开外的一座坟头上,站着一个被金色铠甲包裹着的人,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黄金圣斗士?”司南喃喃道。  “靠!你怎么来这么晚?”白月光的话让司南有些心虚,因为他也刚才不久,不过他很快就发现白月光的怒气仅仅是冲着那个身穿金甲的男子而发。  金甲男子走过来,嬉笑道:“路上碰到几个不长眼想劫财的,被我清理掉了,多花了点时间。”  白月光依旧十分不满:“谁叫你整天穿这一身四处乱晃,简直就是在脸上写着‘我有钱,快来抢我吧’。”  金甲男子大笑:“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从我高蹈手上讨到便宜!”原来这人就是白月光的搭档,目前等级榜第一的高蹈。  白月光翻白眼不理他的自吹自擂。  高蹈一个个的点人头:“一、 二、 三……七、八、九。一共九个人。”他皱眉道,“昨天说好除了必带的月光和苏幕遮之外,大家尽量把能带的高手叫来,这个任务令牌能供容纳的人数上限是十二人,还有三个空缺。”  这里一共有十个人,他只顾点人头,却忘了算上自己,众人皆莞尔,远耸了耸肩:“小花……啊,我说的是花千树,他今天有事,没办法上游戏。”  司南迟疑一会,咳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认得一个轻功高手,不知道有没有用?”  小菜很快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随意?那你问问吧。”  司南打开好友栏,随意正好在线,便给他发了封信,简要说明原委,问他是否能加入?  才放出信鸽,便发现高蹈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奇怪的回望。  高蹈笑得很邪气:“刚才月光说你的武功很好,有没有兴趣和我切磋一下?就当是热热身。”  混世魔王……想起白月光对高蹈的称呼,司南觉得现在高蹈确实有点那个气质。  他也不推辞,站起来拔出剑:“故所愿也,不敢请尔。”来之前小菜已经告诉过他,这帮人都有点自视甚高的毛病,所以遇到挑衅不必客气,尽量打就是,打一架之后才能完全融入队伍中。  高蹈咂咂嘴:“什么酸不拉唧的话……”他话还没说完,司南已经面上含笑,一剑刺来!  高蹈防备不及,本能的侧身闪过,饶是如此,他胸前还是剑锋轻轻的擦过,好在他身穿防御力惊人的“黄金圣衣”,才没有受伤。  司南皱了皱眉:这人的装备防御很强,挺麻烦的。  剑招一变横切上高蹈的颈项,那里是完全没有防护遮挡的,高蹈本想再后退,奈何那剑势来得极快极狠,退之不及,不得不抬起手臂硬挡一下,他的手臂亦被铠甲所包覆,可这次是正面对抗,远不似方才偏斜擦过一般好相与,铠甲的护臂竟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纹。  “停停停停停!”高蹈赶紧休战,心疼不已的检视自己已经出现裂纹的“黄金圣衣”,小菜哈哈大笑:“活该!我家阿南抢攻时我都未必能防得住,你居然想凭这身冒牌圣衣硬抗?吃亏了吧?”  “你叫司南对吧,我是高蹈,你的剑法很强悍啊。”高蹈脸上还是挂着那一抹邪笑,手上递过来一张名帖,“兴趣是杀人放火,今后大家多多交流。”  他前面几句话倒还正常,后两句却叫司南哭笑不得,一边与他交换名帖一边暗道我与你有什么好交流的,一起杀人放火么?   这时随意的回信也到了,他显然对司南说的王陵很有兴趣,让司南说地点,他马上就到。  几分钟后,随意匆匆赶来,一开始众人只看见远处一个细小的黑点,须臾间黑点放大了许多变作一个人影,再片刻功夫人影已经近在眼前。  大家都对随意的轻功赞叹不已,连测试都免了:众人里没有一个人能达到随意的七成速度。  说笑归说笑,高蹈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铁符,按在荒坟冢里一块无字墓碑的缺口上,恰恰契合,地面震动了一下,伴随着刺耳的铁石摩擦声,坟堆后出现了三四尺见方的地洞,洞口并没有直通下去的楼梯。  高蹈朝苏幕遮递了个眼色,后者撩起衣衫下摆半蹲在洞口,拿起几块石头分别从不同方向往洞内丢去,传来回响后很快报出数据:“不超过二十米深,没有水,好像也没有生物,机关的话还需要进一步确认。”顿了顿,他点燃一支火折子丢下去,看火光持续了十多秒才熄灭,补充道:“有空气,估计下面的环境是与外界相通的。”  高蹈点点头,道:“我先下去探探道,没事再通知你们……月光?”他正想往下跳,白月光忽然扯住他,掏出一捆粗大的麻绳,道:“小心为上。”  高蹈点点头,将麻绳一头捆在身上,拿起另一头环视众人:“谁帮忙拉着点我?”  他这话一出,除了司南和新来的随意,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后退远离了他一两步,脸上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我靠!一群没义气的家伙!”高蹈比了个中指,身上的黄金圣衣越发的耀目起来。  
  这家伙的人缘,不会差到了这个地步吧?  司南也后退两步,捅捅小菜:“你不帮他?”  小菜哼了一声:“除非他先脱下那身铠甲,他那是特殊装备,与主人几乎融为一体,所以穿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我们提着他可是会累死的。”提个人倒也罢了,谁愿意多费那许多力气在那身该死的衣服上?  高蹈耳朵很灵,加上小菜说得也没什么遮掩,很容易就给听见了,他十分坚决地开口:“头可断,血可流,贞洁不能丢,衣服不能脱!”  司南立仆。  几番劝说不下,白月光愤怒道:“我忍你忍了很久了!靠,你就抱着这身破衣服混吧!我另外找搭档去!咱们拆伙!”  他说得严重,司南也听得心惊肉跳,心说不就是没人提得动高蹈么?换个人下去不就成了?不用弄到翻脸这个程度吧?  后来他才知道这拆伙的话白月光平均每天几乎都要和高蹈说上十次八次,就好像女孩子闹别扭时对男友说我再也不要见你了,没一次能做得准的。  于是他叹了口气,道:“我下去吧。”说罢三下五除二解开高蹈身上的绳子缠在自己腰上。  小菜拦了两句,见司南坚持,也就跟着叹了口气:“小心点。”抬手将麻绳另一头绑在自己手腕上,握紧后拉了拉,确定绳子结实,“有什么事就叫,对了,你有没有照明工具?”  司南拿出火折子,这玩艺在杂货店就有卖,一两银子一个,每个至少能照明半小时,经济又实惠。  小菜撇撇嘴,道:“你那玩艺太落后,装备上这个。”手腕一翻,掌心躺着一串吊饰,乃是一四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牵洁环扣的丝线系在一起。  游戏里除了衣服,各式武器,鞋子能够附加属性外,但是每个人都只允许佩戴一件属性饰物,小菜手上的这个,就是挂在腰间的吊饰。  司南接过来看了看,一笑挂在腰间,这串夜明珠的属性并不十分惊人,只是一个加眼力百分之五,不过小菜拿出来 却不是为了这个属性,而是它本身所具有的功效:在黑暗中照明。  有了这个,他一手拿着剑之外,另一只手也能空着随时应变。  跳入洞口,司南腰上一紧,已经被小菜扯住,小菜一点一点地把绳子往下放,在外面并不怎么明显,但一旦进入黑暗的环境,腰间的夜明珠登时绽放出无比柔和的光晕,将周围一丈方圆照得清晰可见。  待到接近洞底了,司南喊小菜停下,借着明珠的光华仔细端详周围地面,发现只是普通的岩石地面,才让小菜继续放绳子,脚下踏实后,司南四处走动,洞穴下是一个大约七八十立方米的空间,似是以人力在地下的岩石中开凿而成,石壁上有一扇两米高的铁门,司南小心的拿剑敲了敲,没发生什么,于是放心用手去推,铁门纹丝不动。  司南仔细检查,发现铁门与石壁紧紧切合,二者之间的缝隙细小得连缝衣针都插不进入,只在右下角处有一块形状奇异的凹陷,看模样竟与高蹈那枚铁符有几分相似,连忙上去汇报发现。  高蹈想了想,伸手就要将安放在墓碑上的铁符取下来,他速度极快,苏幕遮的“慢着”喊出来时,铁符已经离开了墓碑。  “没事,苏幕遮你不用这么小心。”高蹈大咧咧的笑着,手上掂着铁符:“既然下面没有危险,现在我们可以一起下去了。”  他语调一转,头一次收敛起了话语中吊儿郎当的意味,变得认真起来:“我先说好,我们这次任务不好做,而且很可能会有借助苏幕遮和月光特长的地方,所以大家谁都可以死,包括我,但是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两个。”他微微一顿,笑道:“现在还可以退出。”  没人说话。  很好。  高蹈点点头,第一个跳进漆黑的洞穴。  远拉过白月光,带着他跳了下去。  小菜朝七月流火招招手,两人合力搀着苏幕遮跳下去。  司南看着奇怪,跟着跳下去后问小菜才明白,白月光和苏幕遮所擅长的都不是武功,白月光还好些,只要一个人拉一把就行,苏幕遮却是差不多一点武功都没有,整一个文弱书生,才会出现方才的景况。  “那他擅长什么?”洞穴下,远和七月流火举着火折子,加上小菜的夜明珠已足够照明,司南盯着苏幕遮的背影,传音问小菜。  小菜微微一笑,眉宇间的嚣张即使是在这光线不好的环境里也清晰可见:“想知道?求我啊!”  “去你的!”司南骂了一句,虽然依旧好奇,却不好直接去问苏幕遮,碰了个钉子,只能郁闷的去找随意了。  白月光检视了一会儿,确定那块铁门没有问题后,才让高蹈上前把铁符按在缺口处,铁门忽然微微颤动一下,接着嘎吱嘎吱的缓缓往上升,升了大约二分之三后忽然停住,众人只听见头顶一声巨响,洞内的光线顿时黯淡了许多,而他们进来的入口,已经轰然合上。  后路被封死,大家脸上都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唯独白月光表现得十分冷静:“没事,我估计这是一个连环机关,开了这个门上一个门就得封死,也就是说一旦开启任务,直到完成之前,除非死亡,否则无法退出。”  听他这么说,大家也都安下心来,不算苏幕遮,这些人在游戏中也算排在一流行列的玩家了,对自己都有比较充分的自信,现在满怀的都是完成任务的期待。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白月光指出刚才开门的铁符可能是一路上都必须用到的钥匙,高蹈弯腰将铁符启出收好,拍拍手,吆喝道:“互相照应一下,大家进去吧。”  门内是一间屋子,一件平平凡凡空空如也的石室,墙壁上以铁环固定着燃烧的火把,虽不甚明亮,却也使远和七月流火手中的火折子没了用武之地,屋室左侧有一扇和方才一样的铁门,高蹈照例上前把铁符按入缺口处,铁门轰然开启,随着铁门的上升,第一扇铁门也缓缓降下,封死。  再进入,又是一间相同的石屋,又是一扇铁门,依旧是按入铁符,门开门关。  司南有些失望,也觉得有些无聊,他看高蹈等人摆这么大阵仗,还以为将要面对的是何等的凶险,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生,如果这个任务就是一直开门,那他今天来得可真不值得。  可能待会情况会有改变吧。  一连重复了四五次这样的流程,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在高蹈又一次开启铁门,第一个踏进去时,一蓬乌芒的针雨朝他疾射而来。  此时高蹈刚刚直起腰,那蓬乌芒笼罩了他的上半身,眼看就要被扎个通透,却有雪亮的光芒乍然绽放,展开一道屏障,将针雨挡在高蹈的半尺开外。  光芒须臾消逝,这时司南才发现小菜手持轻雪剑在一旁微笑而立。  虽然小菜及时挥剑挡住了大部分的飞针,却还是免不了有几根穿过剑网织就的屏障,扎在高蹈的身上,幸而他身穿“黄金圣衣”,抵挡住了这零碎地攻击。  当然,这并不是说小菜的出手相助是多余的了,毕竟黄金圣衣没办法保护头颈,此处又是要害,如果被射中,定然不死也伤。  有了这场小变故,大家的警戒心有十二万分的提了起来,白月光很开心的将地上的乌黑长针捡起来,这乌黑长针大约长二公分,直径不过一毫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他用力掰了一下,长针只是弯曲,却没有折断。  对乌针的质量赞叹不已,白月光将地上的针全部纳入了自家储物手镯,可以预想,在今后的白氏机关陷阱中,将会多出它们的身影。  但是高蹈还是大意了,继续往门内走,才踏出第一步,脚下的石板当即分成数瓣好似全无阻碍的沉了下去,好在他应变十分快速,足上用力在小半块石板上一点,飞快地向前跃起,司南才发现这间石室与方才走过的有些不同,脚下的地面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由二十多块一平方米的灰色石板构成。  而高蹈的运气也是十分地不好,他落脚的第二块石板居然也是松动的,才一踏上,又如方才那块一般裂开下落,并且这一次裂得更迅速更彻底,没一块大到足够高蹈借力。  “老高!”  “跳舞!”  惊呼迭出,但此事发生突然,就连刚才站在离高蹈最近位置的小菜都没料到,想要出手时已经来不及。  眼看高蹈即将出师未捷身先死,一道褐色的影子自司南身边飞出,掠至高蹈身旁的石板上,伸手拉了他一把。  这人自然是随意,除了他之外,没人有这样的速度。  高蹈惊魂未定的在随意身边站定,低头看一眼石板陷落露出的空洞,石室下居然别有洞天,是一个七八米深的岩窟,借着墙壁上的火光,他隐约瞧见下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拿出火折子点燃丢下去,短短一两秒钟的明亮让他看清了地下的光景,只是那光景并不十分好:数千只五彩斑斓的毒蛇在地面盘桓环绕,密密麻麻重叠交缠,即便是高蹈这样在游戏中见惯生死搏杀的老鸟,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高蹈就是再笨也该知道,如果自己全不设防的掉下去,会有什么样恐怖的后果,同时也对冒险来就自己的随意感激不已,这些其中一部分石板显然是有问题,只是谁都拿不准哪一块是安全的,随意这么冲出来,如果踏上了有问题的石板,很可能连他自己也一起赔上。  他不知道随意心里也在后怕不已,尤其是在看到了那些毒蛇后,他冲出来救人只是本能反应,高蹈身体太重,他拉那一下差点把自己累死,如果早知道石板下是蛇窝,他可能会迟疑考虑。  白月光破口大骂:“跳舞你是猪啊,明明已经受过袭击了,却还不长教训,也不看清楚一点就冲出去,一开始说要小心的人是你,结果最扯后腿的人还是你!”  高蹈在短短几秒钟内已经恢复他身为等级榜第一人的自信,他拨了拨头发,摆了一个甩头的造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这里危险重重,我当初说要小心还是很有先见之明滴。”  白月光不爽道:“明明是愚者千虑方有一得……”  远轻咳了两声示意他们休战:“现在问题是,哪一块是安全的,我们完全没法确定。”  白月光笑道:“这个好办,让某智者一块一块试验就好。不过不要用脚去试,先用手压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高蹈虽不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是半蹲下来照着相邻的石板如法炮制,压了两下,确定无恙后站起来踏了上去,怎料他才站稳,那石板又像是散沙碎石一样崩塌了,亏得高蹈一直小心,立即跳回原来所在的石板上。  白月光思索片刻道:“可能是因为重量的关系,我以前也作过这种承重到达极限后才会发动的陷阱,跳舞你下次压石板的时候用上掌力,最好能达到你本身重量的程度。”  高蹈依言而行,这一回很顺利的分辨出能站人的石板,站在下一个铁门前的石板上,他小心的将铁符按进缺口,铁门再次开启,试探得出没有危险的结论后,他松了口气,招呼大家过来。  一行人施展轻功在中央完好的石板上借力跃入下一间屋子,苏幕遮则是由轻功最好的随意带过去,司南走在最后,却不料当他的脚尖点上石板后,那块一直被视作安全点的石板轰然坍塌,与此同时,石室内的地面全部碎裂。  变故发生得突然,司南的轻功仅仅能在半空中调整下落的姿势,使自己不至于横躺着落地,双足陷入蛇群之中,司南只觉得脚下踩着又软又滑的条状物体,头皮一阵发麻,几条毒蛇动作极快,司南双脚才站稳,它们便缠上了司南的小腿。  腰间夜明珠的光华将周围照得清晰明了,司南想眼不见为净都不行。  即便是被怪物围攻,被绝刀轮白,司南也没有这么惊骇过,倒不是怕掉级,而是出于人的本能反应,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碰到这等阵仗,怎么也无法保持心境平和。  可他的反应也是迅速,半空中就拔出了腰间长剑,此时正有了用武之地。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司南挥剑朝腿上斩去。  冷电般的剑光精准无比的斩下了几只高昂的蛇头。  可危机却没有丝毫减缓,望着因同类的鲜血而更加骚动的蛇群,司南心中发苦。  这时其余众人才反应过来,红泥忽然惊呼一声,原来小菜居然纵身跳了下去,雪亮的剑光伴随他轻盈的身姿在蛇群中炸开,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断肢血肉横飞,当然,没有一丁点是他自己的。  在司南身边清理出一块没有活蛇的地面,小菜一把将他拉过来,两人背靠着背站立,却没有闲暇施展轻功逃回上方,因为此时有数十条毒蛇自地面上弹起来,从四面八方扑向二人。  奇异的是,司南心中的恐惧居然一下子消失了,他甚至能平静地看清毒蛇吐出的红信,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那么清晰。  他冷静的挥剑,而小菜掌中的轻雪剑也再一次绽放出绚丽而华美的光芒。  同出一脉的七杀剑和破雪剑,今天终于首次共同对敌。  无尽无绝。  疯狂的毒蛇源源不断的从各个角度围扑向二人,纵然只是旁观,也不由触目惊心,可那一半冷冽一半诡丽的剑芒,却将一拨又一拨送上门的毒蛇绞成横飞的血肉。  七月流火靠在铁门边,掏出一把棋子,右手掂了数枚朝蛇群中射去,叫道:“这么打要拖到什么时候,我拖一会儿,你们跳上来。”说罢双手棋子连发,每一枚棋子都准确嵌入毒蛇的脑袋,将靠近二人的毒蛇尽数杀死,得到援助,两人压力减轻,同时施展轻功,跃上铁门,在下一间石室站定。  重新到达安全之地,司南才发觉自己的双腿竟有些颤抖,回头看一眼地底蠕动的蛇群,不由一阵后怕,几乎无法想像自己刚才居然可以冷静的挥出那么多剑;而小菜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照例挽了朵漂亮的剑花想收剑回鞘,却插了两回方成功。  司南忽然想起,现实中的小菜,其实是很怕蛇的,他不敢吃蛇肉,见到卖蛇的必然走避,就连死蛇也不愿靠近,游戏里的情况可能会好一些,但决不会好到哪里去。  小菜,多谢。  大家让小菜司南休息了几分钟后继续前进,由于有了这次的教训,众人更加小心谨慎,却没再遇到任何危险。  高蹈蹲在铁门前重复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的开门动作,抱怨道:“一直走屋子开铁门,太无耻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好歹换个花样啊!”  铁门嘎吱嘎吱的升起,白月光往门里看了一眼,立即愤怒的锤了他一拳:“靠!你他妈的真是乌鸦嘴,现在换花样了,你满意了?”  这一回,铁门后不再是环境重复的石室,而是一条狭窄的长廊,仅容二人并肩通过,门后站着的十多个木制的高大机关人完全封死了他们不战而过的可能。  高蹈笑道:“不就是木人巷吗?我去试试。”他早就有些手痒了,好不容易碰到敌人,他管这是机关人还是怪物,打了便是。  他这么冲上去对上堵在门口的第一个木人,司南等人也只有在后面观看的份,这长廊实在太过狭窄,仅仅恰好足够一个人施展武功,再上去一个只会彼此牵制干扰。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他们一次只会碰上一个木人,解决完第一个后第二个才会出手。  前提是,他们必须有人能单挑过木人。  看着眼前的情景,司南只觉得希望渺茫。  高蹈的武功是拳法,不知道是他的拳法攻击力太弱还是木人的防御太强,他一拳拳打在木人身上,木人一点事都没有,而木人随便给他一下,却必然令他后退吃一颗药。  五分钟后,高蹈颓然的退出铁门外,木人也在此刻停止了攻击。  “不行,它和我的出手速度差不多,除非全力闪避,否则我避不开,不过攻击频率较低,平均每五秒钟左右才出手一下。”高蹈恶狠狠的往嘴里塞了颗药,双眼死死盯着令自己吃败仗的家伙。  小菜不由分说推开他迎上前:“换我来。”  他的脚才踏入长廊内,静立的木人立即有了动作,小菜的轻雪剑劈在它身上居然连一个口子都没留下。  只试了一剑,小菜就明智的选择了退却,不再继续做无用功。  他退出铁门口,木人又静立在原地,显然它只会对闯入长廊的生物进行攻击。  高蹈想了想,非常熟练的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又从手镯里取出一桶漆黑粘稠的液体,司南看得分明,那是――石油。  只见高蹈恶狠狠道:“老子打不过你,难道还烧不死你?”说着就要将石油泼向木人。  司南大吃一惊,这才明白高蹈的自我介绍并不是随便说说就算了的,这厮显然对放火有偏执的爱好,居然还随身携带着一大桶石油……  但是一个阴森森的声音有效的阻止了高蹈的动作:“跳舞,你要是敢烧坏这些木人,我以后天天用‘一花一世界’招待你。”  说这话的人,是白月光。  司南虽然不知道“一花一世界”是什么东西,但从高蹈立即停手这个效率绝佳的劝说效果看来,应该是白月光最拿手的机关。  白月光愤怒道:“这些木人制作得这么完美细腻,看那关节多么灵活,线条多么流畅,充满和谐感,几乎可以称作是艺术的结晶,你这家伙居然想烧掉他们,简直就是煮鹤焚琴。”顿了顿,他习惯性的甩下一句:“你要是敢动手,咱们拆伙!”  司南仔细的看了看铁门内的木人,怎么也没从它们身上看出白月光所说的完美流畅和谐,只能对自己解释说大家术业有专攻,审美观点也会略有差异。  “我靠!”高蹈郁闷得想一拳打过去,但却偏偏打不得,只能把郁闷憋在心里,“现在是这些鬼艺术结晶挡路,不让烧难道放弃任务不成?”  白月光黑着脸道:“靠什么靠?你难道忘了我的本行?我既然能做木人,难道还不会拆吗?”  ※※※※※※※※  解释高蹈的外号问题:  这个我大概没解释清楚,是我的错。  高蹈→舞蹈→跳舞……   另外一个原因后面文中会指出。  
  白月光的打算很简单,就是使用自己的机关拆卸技能对木人进行拆解,不过这个记挂实行起来有点困难,他以前拆自己做的木人时木人是不会攻击主人的,但眼前的大家伙显然不同,不会傻乎乎的不动任由他拆解,于是便需要随意的帮助。  让随意的高速度带着他接近木人并闪避其攻击,其间的空档让他可以有所动作。  虽然长廊狭窄容不得两个人同时出手,可是随意的任务并不是进攻,而是站在他身后。  随意点点头,上前揽住白月光,带动他一起飞掠,而白月光的双手则在此时作出复杂的动作,最后拍在木人肩关节处,只听见喀嗒一声轻响,木人的手臂应声脱落。  木人的另一只手臂在同时挥出,随意眼明手快,脚下更是迅疾如风,还没等白月光反应过来,便将他带回铁门外。  白月光哈哈一笑,看了随意一眼:“合作愉快。”  随意笑道:“还要再来一次么?”  “那是自然!”  就这样,整整十三个防御力强悍到小菜高蹈之流都攻不破的木人,就活生生被随意和白月光的变态轻功和机关拆卸技能给一点点磨成零件。  “可惜任务怪是不给经验的,不然以这些机关人的强度我至少可以再升上一级了。”白月光一边感慨一边将他认为有用的机关人零件捡起来,准备用在自己制作的机关人身上,这些零件可比他自用的材料强多了……到目前为止,一同作任务的所有人只有他得到了提前收益,就算任务失败,也不算白来一趟。  木人之后,尚有箭雨荆牢断龙石,十一人一路行来,却是有惊无险,全多亏了有白月光这个机关高手压阵,拆卸机关宛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司南也不由得开始佩服高蹈的先见之明,若非他执意要带上武功不好的白月光,他们岂能如此轻松的过关?  不过这样一来,司南对高蹈带上的另一人苏幕遮越发的好奇起来,不知这人是什么路数,有何独特本领。  在白月光又一次拆毁长廊中的机关后,司南忍不住问高蹈:“你怎么知道会碰到机关?从前来过么?”  高蹈得意一笑,道:“怎么可能?这块铁符是我跟别人赌博赢来的,只不过赢的时候顺便逼问了一下任务的大致内容,所以有一些准备。”  “那奖励是什么?”  高蹈咧了咧嘴,依旧很得意的道:“不知道,不过这任务不好做,想必奖励不会太差。”他双眼陡然发光,亮得可以照明,“就算奖励不合用,这可是王陵也,肯定会有别的什么好东西。”  司南奇怪的看着他:“你很缺钱吗?”他打量一下高蹈身上的黄金圣衣,这身行头的花费应该不算低吧?穿得起这身衣服的人应该不会太穷吧?  一提到钱,高蹈的满脸得意就化作了满脸痛苦:“你不知道,这身衣服不仅花光了我的所有积蓄,还让我欠下了一屁股外债……”  司南翻白眼,压抑住骂人的冲动:靠!没钱你装什么大款啊?  白月光配合随意前头开路,余下数人就在后面边走边聊,除了前面那两人稍微辛苦些,其余人简直就和郊游一样轻松,那个曾经拿着棋子射毒蛇的七月流火此时正拿着几颗白色的棋子往嘴里送……  司南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神情愉悦的咀嚼着,一脸满足的咽下去……  而队伍里唯一的女孩子红泥,一手拿小铜镜一手拿眉笔,边走边整理妆容,居然没有丝毫差错;苏幕遮正在和远交流哲学问题,偶尔能听见几个专有名词冒出来;蓝衣人长歌在专心研读琴谱,完全不看路,如果不是有夜神时不时拉他一把,他恐怕已经不止十次撞在墙壁上。  司南忽然觉得,这支队伍里,其实最正常的应该是他自己了。  偏头看一眼在折纸鹤玩的小菜:嗯,也许这也能算半个正常人。  ……只是也许。  走过花样百出的长廊,一行人来到间截面为正八边形约摸有一间高中教室那么大的屋子里,墙壁和地板都由长方的石砖构建而成,这本来没什么奇怪,可问题在于,这间屋子,没有门。除了通往长廊的那条路,这间屋子没有别的出口。  “靠!这算什么?”高蹈暴躁的来回走动发泄,“难不成要走回去?可是走回去又算什么?到底怎么走才是正确的?”  白月光一脸平静的开口:“我会配炸药。”他这话说得阴气森森,颇有些炸碉堡堵枪管易水寒不复返的气概,却被苏幕遮抽出折扇敲了一记脑袋:“冷静,你要把这里炸了最大的可能是我们全部被塌方的土石活埋……”  白月光委屈的揉了揉脑袋,道:“那该怎么办?”  他相貌刚毅威武,却做出可怜委屈的样子,破坏形象到了极点,苏幕遮叹了口气,半蹲下去,不再荼毒自己的视觉。  大家静静的看着苏幕遮在地上东敲一下西敲一下,敲完地面敲墙壁,好一阵子才重新站直,做出总结性发言:“有至少十块地砖下面是空的,不过可能需要花点力气才能打开,我力量不够。”  他随手指着脚旁一块地砖:“谁来试一下。”  自告奋勇的人又是高蹈,他握拳在苏幕遮所指的位置重重打下,地砖果然顺利脱离跌落下去,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穿过的空缺,可他才高兴了不到一秒,便眼睁睁的看着旁边的地砖下横里伸出一面厚实铁板,快速将缺口挡住。  那铁板结实坚固无比,不论他怎么去打,都不能损伤分毫,白月光一把推开他:“闪,这种地方是我们机关师的天地……”半分钟后,白月光黑着脸站起来:“这里没办法拆解,可能是我技能等级不够,也可能这根本就是系统设置,每一块活动的地砖只能容一个人下去……大家看过《猎人》没?”  小菜很快反应过来:“我了解我了解!能活动的地砖数量有限,所以我们不能浪费!”  苏幕遮一共找出十二处可活动的地砖,刚才被高蹈浪费了一处,还剩十一处,司南忽然明白为什么要限制人数了,原本他一直在奇怪,系统是通过什么来限制任务人数的,总不能设置一道无形屏障,数着十二个人进入任务地点后就不再让人进了吧?现在这个疑问豁然开朗:就算进来再多的人也没用,只有十二名额能进入下一个地点。  幸亏他们只有十一个人,否则刚才高蹈浪费的那一处很可能会使第十二个人留在这里进退不得,最后不得不挂掉回程……  大家很快选好自己应该站的位置,除了高蹈。由于苏幕遮白月光本身力量太弱,因此他必须先用拳头打击他们所站的石砖,送他们下去后再通过最后一处活动地砖下去。  小菜笑嘻嘻道:“待会大家可能会分开,一切要小心,不过如果这个王陵的设计者是《猎人》FANS,我们很有机会在下面再见。”  司南也满怀轻松,笑道:“行啊,那我们待会见吧。”运足内力脚下用力一踏,人已跟着沉了下去。  一秒钟后司南脚踏实地,同时头顶传来铁板封住入口的的声音,周遭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司南叹了口气,很遗憾的得出自己没有夜间视物能力的结论,游戏里一些特殊武功练习后夜视能力会增强,再来就是内功精深到一定程度后可夜间视物……  依照科学理论来说,如果没有一点光线,再好的视力也无法在黑暗中看见物体,但这毕竟是游戏,应该可以无视某些事实……  在事实和虚幻之间胡思乱想的司南叹了口气,拿出还没还给小菜的夜明珠,夜明珠柔和的光晕让他看清了四周的情形。  “看来王陵的设计者并不是铁杆《猎人》粉丝啊……”司南小声嘀咕着。  这是一个很狭窄的空间,如果忽略头顶上的设计,几乎可以当成是一个大型穿山甲凿出的山洞,周围没有容同伴落下的余地,所以马上见到小菜的可能降低为零。  这里没有别人,一切要自己多加小心。  司南将夜明珠挂在腰间,反手拔出长剑,缓慢而谨慎的,沿着唯一的狭窄而崎岖的道路往外走去。  忽然脱离团体,陪伴着他的只有夜明珠幽静的光华和从山洞顶断续滴下的水滴,那声音显得异常的清冷寂寞。  司南忽然开始怀念刚才热闹的情形,虽然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但即使只是看着,也觉得很安心很愉快。  他想他有点明白吴钩离不开群体的心情了。  ※※※※※※※※  咳咳,看过漫画《猎人》的同志可能不会对这个机关觉得陌生,没错,这就是从猎人考试第三关剽窃而来的设计*^_^*  没有看过漫画的,我在此说明一下:五个考试的闯关者站在五个位置相近的活动的石砖上,同时用力踩动机关,一起掉下去,却不料这五个入口都是通往同一个房间的,所以踩动机关前依依惜别的两个小朋友一秒钟后又见面了^^  顺带说,我喜欢奇牙和西索,有人和我爱好相同的么?  
  大约走了十分钟,一路消灭若干主动袭击的怪物,司南终于看见前方出现希望的亮光,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冲进那片耀眼的白光之中。  待眼睛适应了外界的光亮,司南忽然呆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桃花源。  山洞外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桃花林,仿佛一大片粉红色的云彩,微风吹过,落英缤纷。  惊讶过后,司南面临一个问题,那便是他该怎么走?  是沿着林子边缘绕行,还是直接闯进去?  斟酌片刻,司南决定绕行,英雄气概固然重要,但也要发挥得是时候,如果这游戏设计者是黄老邪的粉丝,他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这时,桃花林中传出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萧声。  那萧声平静安然,可司南听了,却有一股落泪的冲动。  情感无可自抑的膨胀扩大,压倒了清明的理性,几乎是不自觉地,他踏足进入桃花林。  没有什么桃花阵,这里不是桃花岛,有的只是一缕越来越连贯清晰的萧声,牵引着方向感不佳的司南前行。  足尖轻飘飘的点在地面上,花瓣没有半片被惊起,司南迷惘的在花树间穿行,追寻着萧声的尾音。  他听得懂。  那是生命中永远的缺憾,无法弥补无法填平,更不能取代。  那是平静的,哀莫大于心死的安宁。  衣衫上披着落花,司南终于找寻到了那萧声的主人。  那是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着红衣,面貌俊气而朴实,一双漆黑的眼空茫而幽深。  那人分明看见了司南的到来,却没有搭理,只自顾自的吹着萧,平心而论,他的萧声并不多么婉转,技巧不算高明,可司南想不出会有谁吹奏得比他更动听。  没有哪种技巧能敌得过用整颗心去演奏的乐曲。  不过真正让司南耐下心的原因,是司南已经记起了自己正在做任务,而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任务的关键NPC,尽管情感依然不由自主地追逐着萧声流动,他的心却已经彻彻底底的清明冷静起来。  这是游戏。  而他在和朋友做任务。  一曲奏毕,红衣青年垂下双手,静默不语,似在回味,司南也不急着主动跟他搭话,跟着装深沉,脑子里却在盘算今天下线后吃些什么……  司南给自己定的等待底线是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后这NPC不主动和他说话,他再打破沉默也不迟。就在司南心中数秒数到二百九十九的时候,红衣青年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他神色淡定,气度无比的沉稳,让人很怀疑即使是火山在他面前爆发,他依然不会惊慌失措。  司南一愣:这算什么任务?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了:“司南。”回答之后忍不住问一句:“你没办法察看我的名字吗?”他记得很多NPC都有察看玩家名字这个本领的。  红衣青年微微一笑,眼神依旧是空的:“我可以,但我不愿意,宁愿是由他人告知于我。”  这个NPC,很有意思呐。  司南忽然来了兴趣,任务做到这里,他才开始觉得有些好玩和不一样的地方了。  红衣青年继续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司南又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高级的NPC问的问题居然这么八卦……照常理说不是应该考验一些忠孝仁爱勇信礼智之类相关的问题吗?  这个红衣npc待他的态度,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闲聊。  司南决定用这个问题来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我可以不回答吗?”  红衣青年依旧微笑,道:“不说无妨,是我冒昧了。”  果然。  司南本想等青年继续问下去,却不料那青年一笑之后就不再说话,逼得他只有自济自救,问道:“你方才吹的那一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想来想去,他只想到这一个切入点。  青年温和答道:“这曲子是我一个故人教我的,没有名字。”顿了顿,他问道,“我吹得如何?”  果然找对问题了!  司南用力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聪明,斟酌了一下言辞,结合自己的感受,平静的说出五个字:“声声堪断肠。”  红衣青年神色不动,只深深地看着司南:“你年纪轻轻,又懂什么是伤心断肠?”  靠,这种事难道还分什么年龄歧视么?  司南忍不住刺了一句:“您老贵庚?”说完后他有些后悔,倒不是怕激怒这NPC,只是担心拖累高蹈的任务。  青年露出笑容:“是,确是在下失言了。”又道,“缘何断肠?”  司南平静道:“永失吾爱。”  终其一生而不可再得。  气氛顿时凝滞。  青年静默半晌,忽然道:“你来此间,可是要前往王陵入口?”  司南一惊:难道他们走了这么半天,连入口都没碰着?想了想他释然,方才除了在蛇窝里有点危险外,其余的地方连惊都没惊着就过来了,如果这任务如此好做,那奖励想必也很是不堪。  “请问阁下,要如何才能告知王陵入口?”对方既然问起,司南也无心再闲扯,直奔主题。  红衣青年轻轻甩了下衣袖,稳稳的微笑:“你可愿与我一战?”  切,煽情煽了半天,还是要开打。  司南耸耸肩,将入林前还鞘的长剑重新抽了出来:“冒犯了!”话音未落,司南已经遵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开始抢攻。  司南自练习得七杀剑,并受小菜实战磨砺后,已经可以说堪称玩家抢攻第一,只要抢得攻击的先手,那么在他内力耗尽攻势暂缓之前,没有人能有效的还击扳回局面。  可是今天第一次对高级NPC展开进攻,司南才发现,所谓的抢攻第一,只不过能在玩家中吹一下罢了,面对这个层次的NPC,他的进攻好像小孩把戏那么拙劣可笑。  红衣青年徒手接下他的剑招,那冷电般的剑光,在这人面前好像柔弱无力宛如微风,而青年则是浑厚沉稳的山,莫说是微风,纵然是狂风暴雨,也无法撼动分毫。  青年双手空空,没有武器甚至保护手掌的手套,就那么举重若轻的接下司南的每一剑,用一双肉掌。如果司南没有从玩家和怪物身上验证自己的攻击力,他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剑法很废材。  眼看内力即将耗尽,司南叹了口气,抽身而退,方才在打斗中他已经看出了,红衣青年没有伤他之心,很多能进攻的空挡都被他轻易放过了,所以他退得很没有心理负担。  落地再退三步,司南抱剑一揖,叹息道:“技不如人,在下告辞了。”转身欲走。  对方很明显要他知难而退,他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虽说他现在能打赢很多玩家,可是对这个NPC完全没有办法,这个认知让司南有些沮丧,却也没有立下要刻苦练功发奋图强的宏愿,毕竟天大地大系统最大,跟NPC过不去进而为难自己这种事实在太扯了,更何况,司南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因为打不赢一个高级NPC而耿耿于怀。  “慢。”身后传来声音,司南奇怪的回头:“还有什么事?”不会是要他留下买路财吧?  红衣青年打量着他,神色有些玩味:“你的剑法很好……”  “我知道。”司南也没跟他虚伪客气,“不过拿要看跟谁比,跟你比差远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红衣青年失笑:“怎么除了那个抱琴的小兄弟外,你们每个人都喜欢先和我打上一架?”  司南不满道:“不打你能让我们过去吗?”  ……等等!听他这话的意思,莫非不打也能过关?  司南惊愕回望。  红衣青年点点头,笑道:“你们玩家真有意思……”  司南满心郁闷:合辙是他自己多余找罪受啊?郁闷的同时忍不住好奇:“我那个抱琴的同伴他是怎么过关的?”  红衣青年笑道:“其实你们什么都不必做,我根本是与王陵无关的NPC,只是恰好待在这附近罢了,只不过你们如果向我问路,我也不会拒绝回答……”  靠!又被系统晃点了一把!  司南越发郁闷,听红衣青年继续道:“那位抱琴的小兄弟指出了我曲中的几处错误,我将曲谱赠给了他……”  说起来,也不能怪青年故意欺骗,青年当时问的是“可愿与我一战”,那时他完全可以拒绝,只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认为必须先打赢才有资格说话。  得到指点后,司南无奈的朝桃花林某个方向径直走去,走了大约一分钟看见一个地下入口,有阶梯向下延伸。  这,才是真正的王陵入口。  入口外,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等着,或站或坐。  他们分别是:小菜,长歌,远,高蹈。  除了没有打过的长歌身上干干净净之外,其余三人的模样都或多或少有些狼狈。  还有六个人没来。  盘膝坐在地上的小菜看见来人是司南,开心的跳起来,伸手朝高蹈一摊,大笑道:“我说来的最后一个人是阿南吧?给钱给钱!你输了!”  “靠!”高蹈一脸不爽的伸手往小菜掌心一拍,道:“七分之一的机率也能给你碰着,你这是什么运气啊?老子现在没钱,先欠着!”  因再见到同伴而产生的欣喜一下子消失了,司南放缓脚步,心思回转。  既然说他是最后一个,那么剩下六个人呢?来不了了吗?  被淘汰了吗?  挂回去了吗?  随意呢……  也……回去了吗?  想起随意还是因为他才来做这个任务的,司南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高蹈输钱自然不爽,但收到白条的小菜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他怒道:“又欠着,你都已经赊账三次了,你算算到底总共欠了多少?”  高蹈老脸一红,接着一仰头故作满不在乎道:“不过是区区三十万而已,又不是以后不还,你不要摆出这幅守财奴的样子,老子也不是吓大的!做完这个任务奖励肯定少不了,老子到时候再还给你。”  “去你的!”小菜骂了一句后没了精神,悻悻道,“他妈的什么世道,这年头杨白劳是黄世仁他老大……”  他二人吵得热闹,司南却满怀歉意地拿出信纸打算询问一下随意的情况,却不料收到系统提示:任务区域,不能发送讯息。  司南面色沉重,远走过来很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这两家伙打不起来的,下去吧。”  他显然误会了司南心情不佳的原因,司南也没和他解释,五人依次进入地下入口。  王陵不似想象中那样奢华富丽,却极尽典雅庄重之美,阶梯足有四五米宽,两侧墙面上镶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珍贵程度与小菜那串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可惜司南心有旁骛,无暇欣赏。  小菜走在最前面,一边从入口阶梯上往下蹦一边随口问道:“那个NPC太阴险了,不过他武功可真厉害,你们都打了多少招?”那对手在前四十九招一直只招架不还手,直到第五十招才陡然出手。  高蹈和远各自报了数字,和小菜一样,他们都是在第五十招整被对手一招造就的败局,高蹈摇头感慨:“游戏里最强的徒手武功大概就是这个了吧?我估计我师傅都没那家伙厉害。不过我总觉得他的掌法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他不说则已,一说司南忽然也有类似的感觉,远忽然顿住脚步:“我倒是记起来了,他的招式,有点像晏庄的参霞掌呢。只不过感觉很不相同。”至于是什么感觉,他说不出来。  小菜愣了愣,脚下一个趔趄,滑下阶梯,幸而他应变及时,半空中一个折转,姿态不算难看的落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个朋友是晏庄的,他曾经和我说过,晏庄有一个门派内每个弟子都能接到的任务,但是至今没有一个人完成……”  远停了下来,他和花千树在进入游戏以前就是好友,所以这个任务他也有所耳闻:“寻找失踪的晏庄少主……”  这任务每个加入晏庄的弟子都能接到,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任务,可这么久下来,却没有传出谁完成任务的消息,渐渐的,就成为了晏庄终极任务,并且是每个人都能接的终极任务。  那人一身红衣,确似晏庄的装扮,而且招摇张扬的红衣穿在他身上,竟显得毫不突兀,那么热烈鲜艳的色彩,都被他一身沉稳的气度给浑厚无比的压了下去。  谁能想到,别人遍寻不着的任务NPC就在他们眼前,而且还与他们打了一架?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掏出信纸就要写信,忽然想起这里是不能通信的任务区域,而远更想起花千树今天压根没上线,于是颓然叹了口气,无奈放弃。  即便他们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千江和花千树也没有能耐闯进来。  小菜站在阶梯上,不甘心的看一眼入口,拔腿就要往回跑,高蹈刚想截住他,他却自己停了下来,让算好提前量探到小菜身前几尺的爪子抓了个空。  小菜之所以停下来,不是因为他视任务如粪土放弃了,而是因为他们头顶上的王陵入口,此时正在慢慢合拢。  与此同时,桃花林中独立的红衣男子眼神空惘,叹息道:“破雪剑,七杀剑,我今日竟接连见识这两种剑法,不知何日能见到它们真正的主人……”  王陵入口完全封死,五人站在阶梯上,退无可退,只能继续前行。  夜明珠柔和的华光映照着小菜落寞的神色,只听得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曾经,有一个任务NPC站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他才开了个头,司南便忍不住抬脚照着他屁股来了一下,笑骂道:“闭嘴吧,多少年前的老台词了。就算那人是任务要找的人,你也拿不到奖励。”不能否认,踢完这脚后,他的心情好多了。  小菜郁闷道:“我就想YY一下……而且我刚才回去只是想问清楚他是不是那个失踪的晏庄少主,如果是的话,下次我怎么也要想办法带阿江进来,但是如果只是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就不值得这么费心了。”  远微笑道:“算了,晏庄任务可能不是现阶段的玩家能完成的,之所以把晏庄少主放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让玩家找不到吗?”  四人七嘴八舌议论一番,最后得到五个字结论:系统很卑鄙。  长歌一直没发话,而是很有耐心的等他们讨论爽了,再彬彬有礼问道:“可以走了吗?”  高蹈这才想起他们完全把长歌撂一边了,嘿嘿一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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