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光扑猎不会听到绝地求生脚步声设置吗还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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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可人儿,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无论他说些什么,怀中人都不会再睁开眼温柔地看他一眼了。他的双眸一眨不眨,可惜他干涸的眼眶中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出了,此时的他应该想要大声地咆哮吧,想要破坏自己所能破坏的一切吧,不过他终究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后双翼一振,破空而去,留下一路上飘落的黑羽,以及一个落寞的背影。  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了尚且有些黑暗的天际,陆孤松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虽然对这样的一个结果无比的唏嘘,但是自己还是一直在提防着对方的突然暴走,以至于他握着剑的手太过用力而指关节都发白了。结果他刚刚有所放松,一股强烈的虚弱的感觉就向他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住,他的身影晃了晃,又晃了晃,最后还是把手中长剑撑在地上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伴随着这股虚弱而来的则是全身极致的疼痛感,不过这种感受陆孤松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了,早也就习惯了。这一年多以来每一次战斗过后身体都像是要报废了一般,这次则尤为甚之。  这时,天边一道橘黄的光映入陆孤松的眼帘,微微刺痛了他的双眸。这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正式宣布白昼的来临,也宣布了这个惨烈的黑夜的结束。陆孤松侧过脸迎向东方,伸出左手挡在眼前,微薄的晨曦透过指缝照在他的脸上,也映在了他的心里,暖洋洋的。  陆孤松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队员们也一个个地从废墟中摇摇晃晃站起了身。一夜几乎不间断的战斗让他们的面庞显得那么疲倦,而且是个个带伤,有的甚至需要队友的搀扶才能稳住身体,不过还算是都还活生生地站在陆孤松的身前。  陆孤松又转头看向王座的方向,这个从自己加入开始就一直伫立在那里的冰封王座,现在已经碎成了一地的冰碴,这个猎魔者最后的记忆,随着这周围的残垣断壁一齐消逝了。陆孤松的鼻翼有些发酸,只得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才让眼角没有泪滑落。而K笔直得伫立在王座的残骸前前,一言不发地看着,脸上却没有了往昔戏谑的神情,眼眸中波光流转,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陆孤松看着K,想要说些什么,又有些疑惑想要问他,可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清晨的宁静,回响在这个被初升的太阳映得发黄的天空。“喀嚓喀嚓”,就像是镜子破碎的声音,明明那么的细微,那么的不起眼,却又是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听到这个声音,陆孤松猛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个声音陆孤松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它已经深深地铭刻在陆孤松的记忆力里。果不其然,陆孤松又看到了那个他永远不能忘记的一幕:微黄的天幕像是一面不堪重负的玻璃,从中心裂开了一道缝隙,这个缝隙期初并不起眼,不过很快他如同蛛网一般越裂越大,直至占据了一片巨大的天幕。裂缝中透出猩红的光,还有野兽般的嘶吼从哪里传了出来。  队员们也注意到了这骇人的一幕,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虽然已经疲倦不堪,但是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怔怔有些出神的陆孤松,还是默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跟着陆孤松去迎接可能发生的一切。陆孤松感觉自己口中有些发干,他舔了舔嘴唇,缓缓从地上拔出了长剑,心中也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  “终于,还是要开始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想起,K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越过陆孤松的身侧,站在了残垣的边缘。  “什么?”陆孤松一愣。  K就这么站定了,陆孤松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不过他那略显苦涩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战争,终究还是要开始了。”
  “唉,小松,正好明天周末,今天放学后校门口集中,社团活动啊!”金陵大学的一节思修课上,昨夜在快餐店打工到深夜陆孤松刚趴在桌上准备打个盹,突然手臂被人捅了捅,耳边传来了一个油腻腻的声音。  “饶了我吧大哥,都被坑了多少次了?”听声音就知道是王奇这个家伙,陆孤松扭过头去给了王奇一个后脑勺,很无情地回绝道。陆孤松这个人不太擅长同别人交往,大学过去了一个多学期,就只有王奇这个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王奇口中的社团是金陵大学去年新成立的一个社团——灵异社,社长也是一个大一新生——沈璐。这个沈璐说起来也是个奇人,明明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不看韩剧不逛街,反而对各种灵异事件有着无比的兴趣,哪里传闻有灵异事件发生,她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而且这个沈璐家里应该有些背景,这么一个牛鬼蛇神的社团居然也能在大学成立,而且经常逃课也从来没有被校方追责过。  就是这么一位奇特的女生,让王奇第一眼见到她起就惊为天人,从此对她穷追不舍,而鉴于自己胆小怕鬼的特质,王奇便又很不厚道地把自己的好哥们陆孤松也拖入了灵异社。不过,在陆孤松看来,这个灵异社实在有些名不副实,成立半年多,他们把偌大的金陵几乎转了个遍,去了不知多少处有灵异传闻的地方,却连个鬼影都没见过,倒是闹了不少笑话。所以今天,即便王奇是自己从初中玩到大学的好兄弟,陆孤松也是决定不跟着他们瞎跑了。  “别啊,小松,这次的消息是那个新来的家伙带来的,那个家伙说得信誓旦旦的,还说他的父亲就是专门研究这反面的。”王奇坚持劝说着陆孤松。  “你怎么知道的?”陆孤松转过头来,盯着王奇看。  “那个,我……我不……不小心听他对沈璐说的。”王奇有些心虚,目光有些躲闪,“小松,那个小子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还说要跟陈璐单独去探索那个地方,肯定心怀不轨,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嘿嘿,你……你是知道我的,我有些怕那些鬼啊怪啊什么的东西,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哼,怕是你偷听到的吧。”陆孤松一脸嫌弃地推开王奇那快凑到自己鼻子上的脸,不过看到王奇那哀求的眼神,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不过你现在不要再打扰我了,我昨天一夜没睡,我赶紧补个觉先。”  “好,好,你睡,我绝不说话了!”王奇退回自己的位子,油亮亮的脸颊都因为高兴而发红光。  陆孤松摇了摇头,他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兄弟了,王奇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求自己的时候是死缠烂打,追陈璐也是决不放弃。他那个胆小的性子明明怕的要死,但陈璐每次活动他都一定回去,明明沈璐都那么明显地对他不敢兴趣了,他还是锲而不舍的。想到这,陆孤松决定,过段时间还是找个机会劝他放弃好了。  大一的课程都是按班级安排的,陆孤松上午睡了半天,下午的专业课倒是认认真真听了一阵,不过他身边的王奇肯定是一点都没听下去的了,他一整天都显得无比亢奋。放学的铃声一响,王奇就拉着陆孤松跑出了教室。等赶到了校门口,王奇一眼就看到了街旁有些心不在焉的沈璐,以及站在陈璐旁边不停献殷勤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  “****,该死的四眼,动作真快啊。”王奇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赶紧拉着陆孤松穿过马路。  “胖子,麻杆你们两个来的真慢啊!”陈璐旁边的戴眼镜的男生便是那个新来的社员----机械院大一的田刚。很显然,田刚也看到了王奇和陆孤松,对于这个竞争对手,田刚是抓住一切机会冷嘲热讽,连带着陆孤松也一并讨厌上了。  “麻杆?”对于田刚的敌意,陆孤松倒是无所谓,但对于这么个外号,他还是有些无语:自己相对于王奇是瘦了点,但也不至于是竹竿吧。  “哼,四眼,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下午没课的。”对于田刚的嘲讽陆孤松不在乎,不代表王奇也不在乎,他稍一歪头冷笑道,“你背的是啥?烧火棍?”这时,陆孤松才看到,田刚的背后背着一个长棍状的东西,被一块灰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是什么。  “这可是我从我爸爸那带出来的,专门对付灵体的法器。”田刚露出不屑的神情,“我们可是去调查灵异事件,我当然要做点准备了,倒是某人,别到时候吓尿了裤子。”  王奇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沈璐不耐烦地打断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这次地方不近,我们还要尽量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说着伸手拦了辆出租,拉开车门就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王奇和田刚互相看了一眼,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田刚先上了后面,向司机报了个地名,王奇随后也坐上了车,最后是陆孤松。  “四眼,向里面坐坐。”王奇故意向着田刚的方向挤着。  “死胖子,你明明有地方,故意的是不是。”田刚气急道,卡住王奇不让进。  看着上了车还要暗自较劲的两人,又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沈璐,陆孤松有些无聊,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要说沈璐的确是一位美女,面容姣好,身材也不错,放到哪所大学都至少是个系花的存在,难怪他们两个都被他们迷住了。不过陆孤松对她却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且不说有王奇这么个情况存在,陆孤松本身在感情这件事上就很木讷,而且在这半年多的接触中,陆孤松从来没有发现她对灵异之外的东西感过兴趣过,更别提男生了。  要说也真是有意思,世界各地从古至今流传过多少神鬼传说,也不过就是人们的臆想,从没有被证实过。不过从三年前开始,在这个唯物主义占据主流思想的时代,各种灵异事件井喷般传出,而且越传越真,闹得有些人心惶惶,说起来同当年那场陵安大火有些同时。  想到陵安大火,陆孤松心头一紧,一个挺拔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心中不由地有些悲凉,手托着下巴靠在车窗边,眼神在窗外的景色上掠过,思绪却不知飞向了何方。
  一行四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出租,又步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赶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个废弃的破旧校舍,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借着泛黄的路灯,陆孤松依稀可以辨别校门上方的“曙光小学”四个字。  “就是这里了么?”沈璐拨弄了一下校门上生锈的铁锁,皱着眉头问田刚。  “没错,就是这里了。”田刚眯着眼睛看出了“曙光小学”几个字,冲陈璐点了下头。  不得不说沈璐也是个果断的女孩,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也不啰嗦,“噌”的一下爬上校门,三下五除二翻了过去。  “哼,胖子,你可要跟上啊。”田刚挑衅地看了王奇和陆孤松一眼便紧跟着沈璐翻了过去。  王奇看着眼前两米多高的校门,脸色有些发苦,这半年来他跟着沈璐也翻了不少墙头,倒也不是翻不过去,但每次翻墙还是让他吃了不少苦。  “唉,王奇,你自己小心点,我在那边等你。”陆孤松拍了拍王奇的肩膀,接着也轻松翻过了校门。他倒是有心帮王奇,但想到王奇那超过两百斤的体重,想想还是算了。看到陆孤松落在地上,又听到铁门那哀嚎一般的晃动声,沈璐皱了皱眉:“陆孤松,我们先去了,你等王奇过来了就来那边的教学楼跟我们会和。”说完就跟田刚一起跑进了夜色里。  陆孤松摊了摊手,回头看着王奇纠结地跟着校门做着搏斗,不由地感慨这校门的质量真好。这么一个锈迹斑斑的,风一吹都“吱呀”作响的破门,被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在上面折腾,居然都不坏的。过了好一会儿,王奇终于爬上了门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一抬头却发现沈璐和田刚不见了,顿时慌了,赶紧问陆孤松:“沈璐他们呢?”  “当然先走了。”陆孤松撇了撇嘴,“沈璐又不是第一次看你爬墙头,还不知道你的速度,难不成还会等你?”  “哎呀,你可坏了大事了!你怎么能让沈璐跟田刚单独走?那个小子……啊!”王奇激动地张牙舞爪,却忘了他正在门头上,结果一个没抓稳,一下子从门上摔了下来,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扬起一阵尘土。  陆孤松赶紧上前就要去看一下王奇,可他刚迈出一步,王奇就一个骨碌翻身起来,一把拉住了陆孤松:“快,快,他们去哪了?”  看着上窜下跳的王奇,陆孤松估计他是没有什么事了,便指了指远处的教学楼。王奇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这速度一点也不像一个胖子,陆孤松也赶忙跟了上去。  这个曙光小学地处金陵市郊还要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门外道路的灯光只能照亮校门一段,越向校内走就越昏暗,校园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夜风吹的落叶“沙沙”响动,那栋唯一的教学楼就着暗淡的月光显露出一个阴森的身影,像是一个张着嘴的恶鬼,准备吞噬那些迷路的旅者。感受着周围恐怖的氛围,王奇原本急匆匆的步伐越来越慢,等到了教学楼下时,王奇已经缩到了陆孤松的背后,只是缩缩瑟瑟地探出一个脑袋。  “小……小松,这么大个教学楼,沈璐他们在哪啊?”看着眼前的黑影,王奇更怕了,连舌头都有些打卷。  “你喊一嗓子不就知道了。”对于自己这个胆小如鼠却又硬要逞能的发小,陆孤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便打趣他道。  “哦。”谁知王奇居然傻乎乎地答应了一声,紧接着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沈璐!”  “我……去!”陆孤松捂着耳朵,强忍着没爆出脏话,“叫你喊你还真喊啊,看不见上面的手电么。这样鬼没看到,我倒是要被你吓死了!”  这时,沈璐也从三楼的走道探出头来:“吵什么吵,快上来。”被沈璐一训斥,王奇吐了吐舌头,心中的恐惧也稍微平缓了些,便率先走上楼去。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沈璐所在的那间教室,这是一个自然实验室,不过里面的器材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室内只是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几张破旧的实验桌,墙壁上挂着还有几张发黄的图片,讲桌上也陈列了几件小器材,器材上厚厚的灰尘仿佛在诉说它们已经被遗弃很久了。  陆孤松他们进门时,沈璐正随意地坐在一个凳子上,脸上显露出深深的失望的神情,而田刚还不死心地在教室内翻找着,嘴中还不停地嘟哝道:“不应该啊,的确是这个教室啊!”不过这么一个空旷的教室,有什么东西的话他们一定早就发现了,很明显他们一无所获。  对于这个结果,陆孤松早有预料,现在虽然多了许多的灵异传闻,不过也仅仅是传闻罢了,从来没有一件被证实过,怎么可能就凭田刚的消息就被他们找到了,不过看到沈璐的失望的神色和田刚的着急的模样,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倚靠着窗沿,等着他们放弃。  不过王奇就不会放过这么个打击情敌的机会了,他一进门看到田刚的窘状,不由地一阵得意:“哈哈,田刚,你不是说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么,这回打脸了吧!”  “我……我……”田刚瞪着王奇,但又无法反驳,急得脸都胀红了,只好不理王奇,手上不停地翻找着,“不可能的,一定,一定有的,我明明从我爸那儿偷听来的。”  “哈哈,有?哪呢?”看到田刚吃瘪,王奇更加得意了,“是不是藏在门后面啊?”说着,王奇一把拉开教室的门。谁知,他一拉开门,竟然真的有一个黑影立在门后。门一开黑影失去支撑向着王奇就倒去,“呼”的一下黑影跟他打了个照面,一双无神的死鱼眼就贴在王奇的眼前,王奇都能看见它脸上一道道的肌肉纹理。  王奇是怎么也没想到门后真的有个东西,一瞬之间也是愣住了。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顿时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身前的东西顺势也扑在他的身上。“啊~~”一个杀猪般的惨叫顷刻响彻校园。  其他三人也被这突然的情况吓到了,但是当他们定下神来看清王奇身上的东西时,顿时又感到有些无语。原来,扑到王奇的是一个塑料人体模特,这个模型左半边展现了人的肌肉,右半边则是半具完整的骨骼,乍一看的确挺吓人,但王奇那惊人的惨叫也实在是有些夸张。  这时王奇也缓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人体模型,又看了看眼角不停抽搐的沈璐,一脚踢开身上的塑料模特,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就要说些找回面子的话。  “等一等!”田刚突然出声道。  “干啥?”王奇对田刚打断自己很不爽,认为他要接机嘲笑自己。  但田刚并没有在意王奇的话中带刺,反而皱着眉头看向沈璐:“我们刚才明明已经把这个教室翻了个遍,有看到过这个人体模型么?”  “哈?”王奇正要讽刺田刚,却觉得心口一痛,喉头一甜,想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卡在了喉咙里。他吃力地低下头一看,只见一只手掌从自己的左胸透了出来,森白的手上没有一点肉,赫然是一只白骨的手掌。汩汩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将自己面前的地砖染成猩红色。王奇抬起头,,看了看陆孤松,又看了看沈璐,费力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伴着满嘴的血沫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看着面前痛苦的王奇,另外三人这次是真的被吓呆了,虽说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探寻灵异事件,但当真正的灵异事件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他们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毕竟他们只是学生而已,平时看着杀鸡都要恶心一阵,谁又能接受得了如此血腥恐怖的事情。  一个丑陋的脑袋从王奇背后探了出来,一半肌肉一半骨头的脑袋上一双滚圆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两排牙齿组成的嘴渐渐上扬,一张脸竟然诡异地做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不过这些对王奇来说都不重要了,他的手艰难地搭上了胸前的白骨手掌,却一点力使不上,“咯”地一声咳出一大口血沫,只能拼尽全力发出一声模糊的“跑……”不过,那个塑料模特似乎不准备让他再说了,它猛地一下抽出自己的骨爪。王奇那沉重的身躯晃了几晃,便轰然倒地,眼睛还死死地睁着,最后一丝生机也从随着他的血液从他的双眸中渐渐流逝了。  陆孤松率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王奇,他的胸腔中燃起了一股狂暴的怒火。陆孤松从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三年前又失去了自己的爷爷,可以说王奇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可以说陆孤松已经把王奇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可如今,自己最后的亲人也惨死在自己的面前,那一瞬间愤怒的火焰几乎将陆孤松的理智完全焚毁。他随手抄起了身边的一把旧凳子,大吼一声向着面前的塑料模特就冲了过去。  看着气势汹汹冲向自己的陆孤松,塑料模特竟然不躲也不挡,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愣住了一般,仍凭陆孤松一下子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双臂全力一挥,手中的板凳猛地抽到了模特的脸上。“砰”的一声,塑料模特的头炸了开来,碎成了一片一片。陆孤松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打碎了塑料模特的脑袋,不过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扔下手中的板凳就去查看王奇的状况。  王奇硕大的身躯被陆孤松抱在怀中,仍凭陆孤松怎么呼唤也没有了反应,两只眼睛没有了生气,已然停止了呼吸。陆孤松手紧紧地按着王奇胸口巨大的伤口,却只感受到怀中的躯体已经不再起伏,陆孤松鼻尖一酸,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他伸出手帮王奇阖上了双眼,心中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塑料模特怎么会动,会笑,会杀人,他甚至以为这是一场梦,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连手中温热的血都在一点点变凉的感觉都那么清晰。  突然,就听沈璐惊恐地尖叫道:“后面!后面!”陆孤松一愣,就感到身后劲风袭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个向前的扑倒,可是还是没来得及完全躲开这一击。陆孤松感觉背后被一股巨力狠狠一抓,自己便被这一爪狠狠地拍到地上,后背上传来一阵刺骨的撕裂般的感觉,巨大的疼痛几乎让他要昏厥过去。这力道之大让陆孤松感觉自己差点要被撕开,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背后一定已经血肉模糊了。  沈璐缓过神来,赶紧上前撑住了陆孤松,陆孤松在着她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来,终于看到了袭击自己的东西,居然还是那个塑料模特,刚才暴裂开来的脑袋竟然又完好无损地在它的脖子上。一双死板的眼睛似乎也带着嘲讽的意味看着陆孤松他们。不过它一击得手之后却没有再冲上来,看样子它并不急着解决眼前的三人,而是准备像猫捉耗子一般先玩弄一番。  背后强烈的刺痛感如同巨浪般一阵阵地冲击着陆孤松的脑神经,在让他的额头布满冷汗的同时也让他冷静了下来,要说陆孤松平时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刚才也实在是气急了才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举动。  “一般的物理攻击没有效果么。”陆孤松瞬间理清了思路,看着眼前一步步逼近的塑料模特,陆孤松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应对方法。但是眼前的东西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对于这个塑料模特,自己也是束手无策。  就这样塑料模特一步步逼近,陆孤松他们就一步步后退,很快他们就被逼到了墙边。这般无解的死局就连陆孤松自己都有些绝望了,他看了看身边沈璐,王奇死的一瞬间自己的确是有些恨她的,但现在倒是不怎么恨了,毕竟从头至尾都是王奇缠着她,她并没有要求王奇一起来。这种情况下一般女生估计早就崩溃了,沈璐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实属不易。不过此刻的沈璐也是面色苍白,浑身战栗,不能再指望她再多了。  陆孤松又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田刚,王奇遇袭的时候他就站在墙边,到现在竟然一动没动,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塑料模特,浑身如同筛糠般颤抖着,一股臊臭味从他的两腿之间穿了出来,陆孤松皱着眉头偏过头去,对田刚有些无语。。不过这一偏头,陆孤松反而注意到了田刚背后的那个被灰布包裹着的长条物上。  “这可是我从我爸爸那带出来的,专门对付灵体的法器。”陆孤松耳边回想起了傍晚王奇和田刚斗嘴时田刚说的话。他本对这些神鬼之说是嗤之以鼻的,不过眼前一步步逼近的塑料模特让他不由得不信,虽然不知道田刚那件法器有没有用,但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田刚,用你的法器对付它啊!”陆孤松冲着田刚大喊着  听到了陆孤松的声音,田刚一脸木然地转过头,应了一声:“啊?”声音空洞无比,毫无生气。  “该死!”看着田刚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陆孤松忍不住爆了粗口。现在身边是一个丢了魂的家伙,身后还站着一个柔弱的女生,无可奈何陆孤松一咬牙,忍着背后剧烈的疼痛,一脚踢翻田刚,抢过了他背后的“法器”。  一把褪去表面的灰布,陆孤松终于看清了这件“法器”-------一把普通的晨练用的太极剑!陆孤松此时连砍死田刚的想法都有了,可是面前的塑料模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了,它已经走到了陆孤松他们的面前,扬起了那只血淋淋的骨爪。陆孤松只好挥剑相迎,只求这把“法器”可以抵上一会儿。  铁剑与塑料模特的手臂交接在一起,没有硬物碰撞的震撼,陆孤松就感觉就像是真的砍在了一块塑料上一样,一小截白皑皑的手臂飞上半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一瞬间化为了一地的尘埃。  对于这种结果,显然陆孤松和塑料模特都没有料到,双方都愣在那里,塑料模特低下头,直愣愣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断臂看了好几秒,随之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这一叫惊动了陆孤松,他也来不及思考刚才那一幕是多不可思议,抬手一剑就刺入了塑料模特的小腹。塑料模特吃痛惨呼一声,全身都爆裂开来,变成了粉尘飘散在了空气中。
  “这就结束了?”陆孤松看着手中的长剑,他万万没想到这把看似不可思议的“法器”居然真的救了他们一命。不过今晚发生的种种事情实在都太过诡异,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而且现在他一放松,背后的伤口那种撕裂般的刺痛更加厉害了,刚才的剧烈运动肯定让伤口更严重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赶快离开这里,找警察来处理这事以及赶紧把自己送去医院。陆孤松看了看地上王奇尚有余温的尸体,心中有些悲凉,自己倒是有心带他出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等警察来处理后事了。  “走吧。”陆孤松一个趔趄,沈璐赶紧上来扶住他,陆孤松又踢了踢还坐在地上发愣的田刚,田刚一个激灵缓过神来,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行三人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实验室。  陆孤松伤得实在太重了,三人一路走着,陆孤松背上的伤口也流了一路的斑斑血迹。随着失血越来越多,陆孤松越来越无力,眼睛也有些发话,终于在楼梯口处再也坚持不住,晃了几晃,从陈璐肩头滑落在地。  “再,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出去了。你,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沈璐赶紧蹲下身子,试图扶起陆孤松,泪光在眼眶中不停地闪烁,话语中充满了哭腔。走在前面的田刚犹豫地看了看陆孤松,又看了看沈璐,面色有些复杂,但还是停了下来。  陆孤松只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发冷,浑身上下无比乏力,但还是强提着精神对陈璐摆了摆手,准备咬咬牙接着走。就在陆孤松正要起身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自己左脚的脚踝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锁住,一下子没站稳,就这么扑倒在地。  “怎么……”沈璐看向陆孤松,但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身前准备上来帮忙的田刚也刹住了脚步,眼睛瞪得滚圆。陆孤松回过头来,也看清了抓着自己的东西------那是一只布满了肌肉纹理的手臂,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用力之大手指都似乎要嵌进自己的骨头中。而更加让陆孤松等人魂飞魄散的是,顺着这只手爪,一颗颗的沙状物正在汇聚出一个人形,那个人形看上去缺了一只手臂,已经形成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陆孤松他们。  “咔嚓”一声,陆孤松的脚踝被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他的脚踝竟然生生被捏折了,此时的陆孤松失血过多已经麻痹了,不然非得被疼晕过去不可。陆孤松苦笑一下,看来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不过他的眼神随后又坚定了下来,反正自己也走不了了,干脆帮陈璐他们拖延时间,自己救不了王奇,至少救下他心爱的女孩吧。  “沈璐,田刚,你们走吧,我的脚踝断了,走不了了。”陆孤松边努力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看着眼前还在汇聚的沙堆,“我来帮你们拖住他。”  “什么?不行!”沈璐听陆孤松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尖叫着否定了陆孤松。她用力地去拉陆孤松的手臂,想要拉起他,但怎么都拉不起来,急的她眼泪都流了下来,嘴中还不停喃喃道:“起来啊,快起来啊,我绝对不要抛弃你!”  看着眼前的塑料模特越来越明显,陆孤松也急了,想甩开沈璐又甩不开,急的他冲着沈璐大骂:“你个笨蛋女人,你想我们三个都死在这么,快滚啊!”随着又冲田刚嚷道:“田刚,你要是个男人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  田刚已经从起初的失神中缓过劲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孤松一眼,一咬牙,一把拉起沈璐扛在肩上,对着陆孤松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随即不顾陈璐的打骂,扛着陈璐转身逃下了楼去。  看着二人离去,陆孤松心中轻舒一口气,强提起一口气撑着墙壁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塑料模特最终汇聚起来,站起身来,冲着自己大声嘶吼。陆孤松突然发现,塑料模特的右臂真的从肘部起都不见了踪影,断口处十分平整,像是被锋利的东西截断。  “原来这玩意还是有用的!”陆孤松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自己手中的太极剑真的砍断了它的右臂。不过塑料模特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了,仅剩的手爪恶狠狠地抓向陆孤松,就要把他碎尸万段。陆孤松连忙举剑去挡,一声金属交接的脆响,这次太极剑竟然没有砍断手臂。陆孤松感觉自己像是砍到了一块铁板上,虎口一疼,太极剑崩脱了手,“嗤”地一声插入墙中。而打飞了太极剑的手爪去势不减,一挥而下扎穿了陆孤松的右胸。  “咳啊!”陆孤松几乎被钉在了墙上,猛地咳出了一大口血,眼神也渐渐暗淡了下去。“终于,还是到此为止了吗?”陆孤松惨笑道,随后眼前一黑。  “这些可恶的人类居然敢伤了自己,自己先把这个人宰了,再把另外两个抓过来慢慢折磨到死。”塑料模特如是想着,拔出了自己唯一的手爪,就要把陆孤松的头拧下来。突然,一道破风之音从斜侧里传出,直向塑料模特袭来。塑料模特一警觉,缩头退了一步,一道寒光就这么贴着塑料模特的鼻尖飞了过去,插在了地上------是一把金背大砍刀,刀背上的九个乌黑的铁环随着刀身的晃动,叮当作响。  “反应倒是挺快。”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楼梯的阴影处走了出来,这是一个近两米高的巨汉,浑身上下遒劲的肌肉把他那一件T恤绷得紧紧的。  “毕竟是一个已经会化形了的恶魔。”从走廊的另一端又走出了两个身影,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梳着个油光光的大背头,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礼帽,颇有一丝港片中大哥的风范,说话的正是他。而另外一个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女子,看五官倒是挺端正,只是她居然穿着件睡衣,一头乱蓬蓬的长发,戴了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大背头男子看了看冲着三人不停嘶吼的人体塑料模特,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可惜了,神志不够健全,还不能说话。”  “反正是顺手为之,快点吧!”睡衣女子伸手打了个哈欠,才让人注意到她拿着一支细长的藤木杖,杖尖处嵌了一枚暗红色的宝石。  “好了,快点解决吧,刚才跑了两个孩子,估计警察就快来了。”巨汉看了一眼墙边的陆孤松,“这小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说着,巨汉一招手,不远处的金背刀瞬间消散在空气中,又在巨汉的手中凝结成形,过程竟然和那个塑料模型刚才的消散凝聚一模一样。  人体塑料模特被巨汉盯着,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般,不由地一阵发毛。它看了看面前的巨汉,又看了看身后的两人,突然一转身就向着睡衣少女扑去。  看着穷凶极恶扑向自己的塑料模特,少女似乎一点也不惊慌。她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藤木杖,杖尖的宝石瞬间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那光亮就像是又点起了一个小太阳一般,把这条走廊映得如同白昼。塑料模特首当其冲被白光照到,眼中一阵强烈的刺痛,竟是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只得嘶吼着停了下来。  那个大背头的男人从口袋中抽出手来,一把老式的六发左轮手枪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也不瞄准,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准确地命中了塑料模特的眉心。塑料模特就像是被重锤命中了额头,如落叶一般向后飞了出去。  塑料模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听见身后呼啸而来的风声,随后它的视线竟然旋转飞舞了起来,它看到了一个无头的身体,被那个大汉踩在脚下,一刀刺入了心窝。他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意识就渐渐模糊了。  巨汉抽出了刀,伸出手从塑料模特的心口掏出一块暗红色的石头,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甩手丢给了少女。随后,他又转头又看向了陆孤松,刚才的激斗惊心动魄,但也就是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此时重伤的陆孤松仍有一息尚存,不过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巨汉散去了手中的九环金背大刀,对着大背头说道:“把那支‘彼岸花’给这个小子打了吧,看样子我们这次得走回去了!”
  陆孤松就感觉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飘啊飘,不知飘了多久,他费力地睁开眼,却发现周围是一片黑暗,自己完全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要飘向何方。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么?”陆孤松自说自话道,“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王奇啊?”他突然觉得这样待着随波漂流的感觉也不错,自己这些年过的确是太过辛苦了些。虽然有一位好心人每月给自己寄一些钱,这样自己才得以继续学业,但自己还是选择去做一些兼职,一方面可以挣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一方面这三年来自己每次一闭眼都会被各种噩梦所惊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K先生是谁,可惜是没有机会再见他一面去道声谢了。”想到这,陆孤松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都是一个亡魂了,还想这么多生前的事有什么用?干脆,他轻轻舒展双臂,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漂流着,不再管其他。  就这样不知又飘了多久,突然一阵的光线映入陆孤松的眼帘,一时间让黑暗中的陆孤松还有些不适应。陆孤松被刺痛得皱了皱眉,费力地睁开眼,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景色有些发愣。陆孤松发现他突然出现的地方并不像书中所描述的阴界一般昏暗,阴森,相反的,自己正站在一个阳光灿烂的街道上,街的两旁鳞次栉比地分布着各式各样的商店,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自己的周围来来往往。  “这不是陵安一中吗。”陆孤松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那些熟悉的建筑,毕竟自己整个高中三年都在这里求学,这里的一草一木,自己都无比的熟悉。比如那边的文具店,三年内自己都不知道到访了多少次;比如那家面馆,自己每天晚自习之前都会去那里点一晚小面;又比如旁边的书屋里,自己对立面的分布可能都不亚于书店老板了……  就在陆孤松有些怅惘地作着回忆的时候,突然愣住了,他看到了一个人从书店中走了出来,看着那个普通而又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陆孤松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面镜子-----他居然看到了另一个陆孤松。  不过这个陆孤松倒也并非与自己完全一样,他比自己略微矮一些,脸上也显得更加青涩。陆孤松就这么看着这个差不多的自己一脸淡定地冲着自己走过来,站定在自己面前,就这般同自己面对了面。陆孤松眼角抽了抽,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是该对另一个自己挥一挥手,还是应该自然一点地说:“你好。”不过这个小号陆孤松倒是很淡定,他就像是没有看到陆孤松一般,一脸淡定的,径直朝着陆孤松走了过来,随后从陆孤松身体里穿了过去。  “!”陆孤松吃了一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周围的人只是在自己的周围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看自己一眼。他伸出手在一个路人的眼前晃了晃,不过那个路人也是连眼睛都不眨地穿过他的手走了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陆孤松有些无语,难道自己做了鬼也不被阴间锁承认吗他环顾着周围那些熟悉的环境,自顾自地说道,“这的确是我高中时候的环境啊,难道我是穿越了?可是我现在这个状态的意义又是什么?”陆孤松转过头,看着那个小一号的自己头也不回地走着,眼看就要丢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了。现在唯一“熟悉”的人只有他了,看来自己只能跟着他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陆孤松便不再犹豫跟了上去。  另一个陆孤松走的并不算快,陆孤松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了有十来分钟,还有闲暇去看看周围的景色。不过越是看陆孤松越是眉头紧锁,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陆孤松要去哪里了:他分明是要回家去,那个三年前被摧毁的家。说实话自己已经有三年没有回过这个家了,甚至连回想都不敢,就怕自己会睹物伤情,想起自己那位和蔼的,睿智的,在三年前逝去的爷爷。  终于,眼前的陆孤松转过了一个街角,不过陆孤松自己却犹豫了,他知道街角的那一边是什么。自己出生后不久,父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是爷爷守着乡下的一亩三分地养活了自己。等自己上了学,爷爷为了自己读书的方便,便同意了政府征用乡下的田地的政策,随后政府补贴给他们一间市郊的经济房。失去了家中收入的田地之后,爷爷又在街上摆了个小摊来补贴家用。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要支撑这个家,支撑自己的学业,可知爷爷是多么的不容易。陆孤松脸上神色一变再变,最后还是咬咬牙迈出了步伐,转过身,那个无比熟悉的,那个自己呆了近十年的小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那个小号的陆孤松还在街边整理自己。陆孤松看到另一个自己认真整理的样子不由地发笑,那时自己已经知道爷爷的辛苦,所以每次在回家之前都要把自己整理整齐再回家,决不让爷爷看到自己疲惫的模样。不过越笑陆孤松的笑容就越苦涩,难道自己就要在这里看到朝思暮想的爷爷了吗?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在这天地之间,这声音不算响,但在这个不那么喧闹的中午听起来却那么清晰,就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陆孤松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了,他的心里一紧,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他知道这是什么日子了。当时自己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是谁家的窗户碎了,也没怎么在意,不过这个声音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灵魂里,因为随后就发生了那件让自己铭记一生的灾难。  眼前另一个陆孤松已经整理好了,迈步就向前走去。陆孤松连忙出声想喊住他,可是面前的人却无动于衷,于是又冲上前伸手去拉,却只是拉住了一片虚无。这时陆孤松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陆孤松抬起头,就看见蔚蓝的天空像是一片破碎的镜子,龟裂出一道道裂缝,裂缝后透出了浓浓的猩红。这些裂缝扩张地飞快,一路延伸飞叉,瞬间就有一道最为粗大的缝隙直接插到了地面上,整个天地都在微微颤抖着,发出“咔,咔……”的呻吟,仿佛就要支持不住了。  突然,这片天地为之一息,仿佛有恢复了平静,不过这份平静也仅仅维持了一瞬,随后就听见“哗啦”一声,天地之间彻底碎裂开一道大口子,那一边世界猩红的光芒渗透过来,让太阳都为之失色,将这一方的世界映成一片昏暗的红色。天地崩溃形成的巨大的能量不亚于在城中引爆了一颗核弹,只是一息的时间,裂缝周围的三个小区瞬间被夷为了平地,而站在百米外的另一个陆孤松还未理解发生了什么,就如同风中一片树叶,一下子飘了起来,飞了很远才落了下来不省人事了。  看着那道毁灭性的冲击波向自己袭来,陆孤松本尊感觉自己像是直面着疯狂海啸的一叶扁舟,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但这不过是徒劳罢了。就在陆孤松以为自己又要被“人道毁灭”一次的时候,这道冲击波却是去势渐缓,最后停在了他的身前,随后又如长鲸吸水一般退了去。  看着此番情景,陆孤松此刻是心乱如麻,连身后另一个自己都顾不上了。当年自己就是这般突然飞了起来,随后失去了意识,等到自己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那时灾难的现场只剩一片废墟,而三个小区里的居民都已经尸骨无存。陆孤松一直以为是煤气管道爆炸导致的灾难,但眼前这个把自己的面庞映得通红的恐怖景象却分明在告诉陆孤松,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身前这方圆千米的地界已然变成了一个炼狱,不过陆孤松没有丝毫犹豫便决定进去探查一番。反正自己已经了无牵挂,即便是魂飞魄散,自己也要探寻当年陵安大火的真相。就这想着,陆孤松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废墟之上,奇怪的是,陆孤松这个状态本来已经没有了触觉,但在他踏出第一步后,去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忍受的热浪袭来,仿佛就像是把他放在火中灼烧一般,其温度之高,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有了波纹。陆孤松忍着这一阵阵冲击着的刺痛,一步,一步向前缓慢地挪动着步伐。热浪的冲击,让陆孤松的身体都开始变得透明了,若不是他坚定的决心,恐怕真是要魂飞魄散了。但即便是如此,陆孤松也就前进了几十米的距离就再也无法寸进了。“到此为止了么?”陆孤松咬着牙,心中纵使万般遗憾,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倒了下来。  就在陆孤松精神恍惚之间,他突然感觉有一个人在不远处走动。求生的本能让他勉力抬起头看向来人的方向,可惜他此时已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奇怪的是,来人离陆孤松并不算远,可他就像是隐在一片黑暗之中,陆孤松怎么看也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时,来人似乎也发现了陆孤松的存在,转头看向了陆孤松,也让陆孤松看见了他的一双眼。可就是这一瞥,让陆孤松瞬间毛骨悚然,这时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明明目光是那么的平淡,可给陆孤松的感觉,就算是这世界上最凶残猛兽的目光都没有这样让人绝望。周围的热浪还在一阵阵地冲袭着陆孤松的身体,可是他却感觉置身于冰寒的冰窟之中。“嗡”的一下,陆孤松便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陆孤松微皱了皱眉,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无比的疲惫,比跑了一个马拉松还要累。全身一点力都没有,连睁开眼似乎也做不到,只得轻轻呻吟一声。  “哎,醒了醒了,队长他终于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随后有什么东西照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股暖流随即流遍了自己的全身,不一会儿,陆孤松那股无力感便缓解了许多。  “嗯。”陆孤松哼了一声,睁开眼,抚着头坐了起来。身上的无力缓解了,脑袋还是有些眩晕。  缓了一会儿,头脑中的眩晕感也缓解了,陆孤松才把注意力投到了自己的周围。陆孤松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床边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一手撑着自己的背,另一只手抓着一根藤杖,杖尖发出一道柔和的光照着自己,正是这道光缓解了自己的不适。而除了女孩之外床边还有四男一女共五人看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陆孤松刚一思索,脑海中就又传来了一阵针扎般的刺痛,随即一个个记忆碎片如幻灯片一般从脑中闪过:王奇,沈璐,人体塑料模特,另一个自己,还有那个恐怖的眼神……  “我不是死了么?”陆孤松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贯通伤,背后的抓伤,甚至断掉的脚踝,此时竟然都已经恢复如初。  “别摸了,你还没死呢,你要是死了,我们就亏大了!”床尾一个声音传来,说话者是一个青年,看上去也就和陆孤松差不多大,长得很英武,颇有些上世纪武侠片男主的意味,只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对陆孤松不太友善。  对于别人的挑衅,陆孤松向来不以为意,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坐在床边的长发女孩看上去也与自己一般大,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挺文静的样子;女孩后面站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少妇,即便年纪已经不小,但任然风韵犹存;少妇身边蹲着一位中年男子,梳着个大背头,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正在那抽烟。  这时一直手伸了过来,掐掉了大背头的烟,是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巨汉,一身遒劲的肌肉,显得十分孔武有力。巨汉皱着眉头对大背头说:“老周,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基地里抽烟!”  大背头把烟蒂扔在地上,用他锃亮的皮鞋捻了捻,“嘿嘿”讪笑道:“烟瘾上来了,下次注意。”  “发叔,你每次都是下次注意。”床的另一侧,一个坐在窗台上的瘦小的少年嬉笑着嘲弄大背头道。大背头有些恼了,一步扑过去,卡住少年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都说了,要叫我发哥!”少年连忙大声叫饶。  “好了,都别闹了,让别人看笑话!”巨汉看来是他们的领队,轻喝一声,众人就停止了喧闹。  “是你们救了我么?”看大家都看着他,陆孤松便开始提问。  “不错。”巨汉点头。  “这不是废话么!”床尾的青年狠狠地呛了陆孤松一句。  “博文!”巨汉对着青年摇了摇头示意青年适可而止。  “可是……”青年似乎有些话要说。不过巨汉伸手制止了他,青年只得悻悻地住了嘴。巨汉接着面向陆孤松,“你可以继续提问了。”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陆孤松想了一下问道。  “怎么,不想先知道点别的吗,比如这是哪,我们是谁,或者你那么重的伤是怎么恢复如初的。”巨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不用了,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我难道还是一个无神论者吗。你们能把我从那个人体塑料模特的手中救下来,就一定是拥有着超自然的能力。所以,我觉得了解你们救我的原因更有意义。”陆孤松撇了撇嘴。  “人体塑料模特……呃,哈哈哈”周围众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地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就连床尾的青年都嘲弄般地笑了笑。  “人体塑料模特吗?倒也是形象。”巨汉爽朗地笑了笑说道,“那个并不是什么人体塑料模特,而是一只恶魔,一只真实存在的恶魔,而我们就是一群狩猎恶魔的人。至于我们救你的目的么,很简单,我希望你加入我们。”  “听你的语气,似乎我还有拒绝的权力。”陆孤松发现巨汉的语气似乎很委婉。  “不错,你可以拒绝我们,不过我们需要抹去你关于我们的记忆。放心,这对你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为了我们以及你的安全采取的必要举动。”巨汉点了点头。  “还是先具体说说你们还有那个什么……恶魔,我再考虑留不留的问题吧。”陆孤松也不急着回绝他们,通过自己昏迷时通过灵魂所见到的一切,陆孤松隐隐觉得这一切同当初的陵安大火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老周,你来具体介绍一下吧。”巨汉想了想,似乎是认为自己没法说清楚,于是挥挥手让大背头来说,大背头也收起了那副戏谑的模样,露出了认真的神态:“我来跟你介绍一下吧。你因该直到,我们这个世界本来的主流思想是唯物论,即物质是万物的本源,先有物质后有精神,这本来也是不错的,但这一切在三年前的陵安大火后被打破了。”  “果然,三年前的陵安大火真的有隐情。”陆孤松心中暗想。  “我们现在已知的情况是,与我们所在的这个物质表世界相对应的还有一个里世界——精神世界。这两个世界原本是互不影响的,但是在三年前的陵安,表里世界之间的壁垒被一股我们也无法获知的力量打破了,导致里世界的一部分精神力逸散到了我们这个世界。我后来又了解到,随后一段时间世界各地也陆续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各国政府对外统一口径为意外事故,但其实与陵安大火都是同一性质的。在这些事件之后,我们这个表世界便都或多或少的弥散着一些精神力,不过这些精神力对于表世界大部分事物来说都太稀薄了,所以对地球绝大多数万物的发展都没什么影响。”  说到这,大背头顿了一下,略微思考后接着说:“但凡是总有例外,总是有一部分的人、动物、植物感受到了精神力而发生了变异;或者精神力可能凝结出意识,寄存在生命或非生命体内。以上两种方式就是我们表世界精神生命的存在方式,而恶魔就是指那些被精神力或者说是欲望支配的精神生命。至于我们,我们自称猎魔者,为了猎杀恶魔而存在。我们在加入猎魔者之前,都是被精神力渗入,受各种欲望困扰的人,后来被前辈带到这个基地,训练控制精神力,使用精神力的战士。这些年来,有的人死了,有的人退出了,现在这个基地就我们六个。”  “严格来说,我们也算是精神生命体哦。”瘦小的少年蹦到大背头的身边,双手一翻,一对泛着妖异的绿色的匕首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别闹了,小亮。”少妇把少年拉到一边,轻锤了一下他的头。  “我要介绍的大致就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大背头道。  “关于陵安大火,你们知道多少?”陆孤松犹豫了一下,问道。  似乎对陆孤松提这么个问题有些惊讶,大背头挠了挠下巴上的胡须,仔细思考了一下:“对于陵安大火,我们还是从那些前辈的口中知道的它是导致表世界剧变的起因,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对于它我们倒是有两点猜想,其一就是政府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也一定采取了措施。否则且不说对于三年前的事情那么统一口径,就说这些年来,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同我们一般的人在处理这些恶魔,总归是有些漏网之鱼造成了一些事故,不过社会并没有传出类似的消息,相信一定是被政府处理了。”  听到这,陆孤松不由地想起了田刚的那把可以斩魔的太极剑和他那个为政府服务的父亲。  “其二,表里世界一直互无来往,就说我们人类社会发展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里世界的存在,两个世界一定是被分割得十分严密的。但是在陵安,世界壁垒居然被强行打破,造成这一切的一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恐怖的存在。”  陆孤松又想起了梦中感受到的那双冰冷的眼神,身体不由一阵发寒。  “你可以继续提问了。”大背头并没有注意陆孤松的反应,只是看向窗外等着陆孤松的发问。  “没有了,我答应加入猎魔者。”陆孤松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一惊,就连对陆孤松一直怀有敌意的青年听到这个回答都忍不住多看了陆孤松一眼。  大背头皱着眉头看了眼巨汉,看巨汉没什么反应,便看向陆孤松说道:“虽然我不希望浪费那支‘彼岸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以为猎魔者是一个很好玩,很轻松的事。我们虽说是猎杀恶魔,但事实上我们时时刻刻都准备好了牺牲。你上次看到的恶魔,只不过是恶魔中最弱的炮灰罢了,有许多恶魔是我们根本无法匹敌的存在,这样你也要加入我们么?”  陆孤松低头笑了笑,随机看向巨汉,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道:“龙队是么,我希望可以加入猎魔者。”  “啊哈哈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欢迎你加入猎魔者!”巨汉大笑三声,拍了拍陆孤松的肩膀,“我是猎魔者的队长,东方龙,你叫我龙队就可以了。”  “叫我发哥吧。”大背头也上前道,随后又指向少妇,“这位是你未来的嫂子,梅兰。”  少妇大怒,一脚把发哥踢到一边:“周大发,你少自作多情。”随后又温柔地面向陆孤松,“叫我梅姐吧。”  瘦小的少年挤了过来,一把搭住陆孤松的肩膀笑道:“终于又有新伙伴了,我叫俞心亮,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出任务哦!”  “去去去,跟你个小马虎一起就惨了。”床边的少女一挥手,手中的藤杖便消散在空气中,她把俞心亮赶到一边,冲陆孤松伸出手,“我是薛萱。”  “陆孤松。”陆孤松礼貌地同薛萱握了手,随后看向了床尾的青年。  见大家看着自己,青年别过头,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孙博文。”
  又休息了一阵,陆孤松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便起身下了床四处转转。一圈转下来,他们所在的地方说好听点是猎魔者的基地,实际上就是一个三室一厅几十平米的公寓,公寓地处应该在市中心不远处,站在阳台上还能看见金陵市地标性的沈氏大厦。公寓里该有的布置一应俱全,一切都与普通的公寓没什么两样,除了客厅里的那一座冰雕。  现在的时节正值初春,而这座冰雕就这么直接摆在客厅的正中央却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陆孤松站在冰雕的前面,除了一丝丝的凉意也并感觉不到什么不适。整体看上去,这座冰雕就像是一把厚重的椅子,椅子上似乎还安静地坐着一个瘦小的人。陆孤松贴近了冰雕仔细向里看去看,还真的隐约可以看到身影,只是厚厚的冰层中像是蒙了一层雾,无法辨认出她的面容,只能从身形看出应该是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是谁?她为什么会在冰雕里?这个冰雕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陆孤松在冰雕的前面怔怔出了神。  “怎么了?难不成是对我们基地有些失望?说实话我刚来的时候也不相信这么个小地方还是一个基地呢。”周大发的声音把陆孤松唤回了现实,“我们这个地方说是基地,实际上也就是我们接任务和做任务前集合的地方,你还是个学生,要是愿意也可以退宿住到这里的。”  “这个冰雕……”陆孤松想问问这个冰雕中的女孩。  “冰雕……倒也是,它的确像是冰雕,不过我们都不这么叫它,我们都称它为——王座。”老周笑呵呵说道。  “‘王座’么,倒也像。”陆孤松颇有深意地看着周大发,他并没有提及那个女孩,看来他不是不愿意说,就是根本也不知道这个女孩,陆孤松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打算。  “我们这个基地每天都要有人在,而‘王座’自我们来到这儿的那天起就在了,平常对我们来说倒也没什么特别,除了……”周大发正说着,两人面前的王座突生异变,王座上女孩的眉心处突然光芒一闪,一道赤红的光一瞬间扫过了整个基地。在被光线扫到的一瞬,陆孤松明显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感觉,紧接着心中就泛出几个血红的字——南云市兴皇区。  “……除了我们接任务的时候。”老周无奈地摊了摊手。  “来任务了么?”刚才在阳台上抽烟的东方龙一下子跑了进来,其他人也感受到了异变,都聚集到了王座前,看着墙上的任务,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队长,这次的任务怎么会这么快,不是昨天才交上晶核的吗?”薛萱看了看墙上的字,又看了看东方龙。  “不知道,以前从没有这么快。”东方龙沉吟了半晌,随即看着又渐渐恢复雪白的墙壁,说道;“也好,这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闲不住的俞心亮也挤到人前。  “我在猎魔者的团队里也有了两年了,任务范围大概就是整个苏省,而南云市却是鲜有恶魔的消息的一个市。这次恶魔在南云出现,应该是个初生不久的恶魔,不会有多强的。”东方龙环顾众人,最后视线落在陆孤松身上,“小陆,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注意,我们在作为猎魔者的同时也要尽量维持我们普通人的身份,然而每次任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基地内每时每刻都要有人值班,考虑到你学生的身份,我们就不要你值夜班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猎魔者的身份,在任务中帮我们分担一些。”  “没问题,需要我怎么做?”陆孤松加入猎魔者就是为了探寻三年前的真相,自然希望可以变强来真正接触到秘密的核心。  “这次的任务我要小萱带队,而你和小萱一起去。”东方龙一席话,让众人都变了脸色,梅兰和孙博文齐齐皱了眉,周大发沉默不语,俞心亮显得很失望,嘴里嘀嘀咕咕的,而薛萱则显得半是激动半是担忧。  “我,我来带队,真,真的可以吗?”薛萱一激动反而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来到猎魔者也有大半年了,一直跟着老队员出任务,不用也做不了太多。她心理早就想自己可以独自带队了,但真的轮到自己带队时,她又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能够应付得过来。  “队长,以前每次任务都至少有我们三个老队员中的一个,这次就算是让小萱带队,至少也让一个老队员跟着吧。”孙博文也向东方龙提议道。  “总是要老队员跟着,新队员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我们面对的可是恶魔,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丧命,得早点让新队员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我看这次任务难度应该不大,机会正合适。”看到孙博文还想说什么,东方龙用眼神制止了他。而其他人一向以队长马首是瞻,两个老队员不说话,他们自然也没有了异议。  “好了,累了一天了,其他人都回家去休息吧,薛萱也回去做做准备,信息老周会搞定的。”东方龙一指陆孤松,“小陆,你留下。”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就陆陆续续出了门去,基地内只剩下了陆孤松和东方龙。  “小陆,这次任务是你的第一次任务,虽然这次是以小萱为主,但我还是需要你有一定自保能力的,而不是……”看到其他人都离开了,东方龙认真地看着陆孤松说道。  “而不是做一个拖后腿的。龙队,即便你不留我,我也会找你的,我加入猎魔者也不是为了来参观的。”陆孤松也看着东方龙,眼神中满是坚定。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不过小陆,虽然我要教你的是一些最基本的应对恶魔的能力,但是,毕竟时间紧迫,你恐怕要吃些苦头。”东方龙拍了拍陆孤松的肩,陆孤松也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弯起的弧度表达了他的决心。
  南云市是苏省东部的一个靠海的城市,作为国内首批对外开放的城市,南云市的经济在苏省内都是屈指可数的。人们的生活水品高了,自然就有了别的需求,在南云市市郊的西南角,就有这么一条街,每到夜晚,整条街都被奢华的灯光照得五光十色,经过那一家家店的店门的时候,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光鲜亮丽的女孩出没,不时地有男女之间的嬉笑声以及觥筹交错的声音传来。那些都市里的男男女女,在结束了一天的辛劳之后,都会选择出来放松一下,那么这条街上的酒吧,KTV等自然成了他们经常的选择。甚至于在这些店家的楼上,还有一些更加奢靡的交易,吸引着一些有特殊需要的人的光顾。  又是一个平常的夜,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拎着一个酒瓶一步三摇地从这条街上的的一家酒吧里出来了。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还不时地回头看了一眼酒吧楼上那一层闪烁着粉红色光芒的房间。看样子他并没有尽兴,甚至还想去更高一层的地方“消费”一下,不过他捏了捏自己的口袋,又看了看酒吧门口那壮实的黑衣人,只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可见已经囊中羞涩了。初春的苏省还是有些微凉,一阵风吹过,男人顿时一个激灵。他虽然很不愿回到那个拥挤而冷清的出租屋,不过看来他并没哟选择了,他又看了一眼酒吧的楼上,愤懑地一跺脚,又一仰头把手中仅剩的小半瓶酒一饮而尽,就准备要回去了。  就在男人还在勉强地辨认着东南西北时,突然,借着店门上霓虹灯闪烁的光,他发现不远处的一个破旧的小巷口处有一个曼妙的身影在冲他招手。  男人的醉意一下子就消去了一大半,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却发现这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又看向远处的女子,傻傻地指了指自己,女子浅浅一笑,点了点头。男人不由地一个激灵,身子变得燥热了起来,在这么一条红灯街看到这样一个衣着暴露女子主动找自己,他自然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正好自己有慢慢的欲望需要发泄,至于空空如也的钱袋已经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了。男人一把扔掉手中的酒瓶,小跑着酒向着女子奔去。  看到男人向自己赶来,女子摆了个诱惑的姿势,又给男人抛了一个飞吻,转身就钻进了巷子里。看到女子跑走,男人先是一愣,但转念一想也是,虽然这里是红灯区,但有些事终归还是不方便明目张胆的。一想到待会在巷子里的事,男子更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一团邪火,于是急吼吼地追了上去。  钻进了巷子,男人却发现这个巷子实在是够破烂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里面没有灯光,只能靠着月光辨别出道路,并且到处都是垃圾,充满了异味,同外面的红灯街的绚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么个地方办事?实在是太煞风景了吧。”男子有些奇怪,但是脚下还是没有放慢追逐女子的脚步。  女子就在这么个破旧的巷子里跑了好一会儿,时缓时急,一直在男人的视野里,却又怎么都追不上,不一会儿,男人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周围刺鼻的异味不时地冲击着男人的神经,男人甚至有些想要放弃了,但又看到不远处那妖娆的身影,还是咬咬牙接着追了上去。  终于,约有一刻时间之后,女人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媚眼如丝地看着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  “哈,哈,姑娘你,你跑的挺快啊。”男人撑着膝盖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结果刚直起身脖子就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环绕,一股让人迷醉的香气沁入了他的鼻息,让男人一阵眩晕,心脏不由地狂跳起来。他睁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的脸颊有些羞红,伸出手挡在了男人眼前。男人一愣,却又感受到一股热气轻轻地吹在他的鼻尖。  “呵呵,还害羞呢。”女人明明摆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却又那么主动地迎了上来,反而搞得男人心痒痒的。男人干脆顺势闭上眼睛等着,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吹来的呼吸中有一股掩盖不去的血腥气,可是此时的男人哪里顾得上这般多,温热的吐息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最后终于印在了男人的脸上。只不过最后印在他脸颊上的却不是如想象中那般温润的唇,而是……
  “王齐!”陆孤松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在梦中他看见了王奇的胸口被穿了个大洞,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张着嘴却一个字都不说,就这么睁着双眸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  “呼,原来是个梦。”陆孤松用拇指压了压太阳穴,稍稍缓过了精神,环顾四周,自己的周围摆着两列六张床铺,铺下是六张桌子,桌上和地上散乱地布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正是自己的宿舍。陆孤松拿起自己那部二手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  “我去,王奇他们这帮臭小子,怎么不喊我,害的我第一节课都矿掉了!”陆孤松吃了一惊,慌乱间正要起床,被子掀到一半却愣住了,这两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王奇,沈璐,恶魔,猎魔者……一时间陆孤松甚至有些短路,他一时分不出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他自然希望之前经历的一切只是梦一场,待会去了教室,王奇这个胖子还是会在教室里给自己占一个位置,然后会因为自己睡懒觉而嘲笑自己一番。  为了印证梦还是现实,陆孤松缓缓举起双手,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体会到手中渐渐凝实的冰凉触感,陆孤松叹了一口气:这一切终归不是一场梦。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王奇这个死党了,陆孤松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阵悲凉,眼角也有些湿润。  但人死不能复生,过了一会儿,陆孤松还是收拾了心情,暂时把王奇埋在了心底。他睁开眼,看着真实的握在手中的三尺长剑,陆孤松不由地想起了昨天的特训。接触到了精神的领域之后,陆孤松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彻底体会到了精神力的神奇与广博。心念着爷爷和王奇的离去,陆孤松如同一个干瘪的海绵吸水一般拼命吸收着东方龙教给他的东西,要不是东方龙以为了任务要养足精神为由把他赶了回来,恐怕他彻夜都会在进行训练。不过,即便是他如此努力,一天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他也只是略微掌握了两种精神力的使用方法,而其中之一就是手中这把长剑。  就像是磁力可以吸引金属,范德华力可以聚集原子一般,精神力的掌控者可以通过构想的方法勾勒出武器的模板,再用精神力从物质世界把需要的物质吸引聚结成自己需要的武器。像是薛萱的杖以及东方龙的金背大刀就是这样形成的。当东方龙让陆孤松自己构想一个武器的时候,陆孤松一下子久想到了田刚给自己的那把太极剑,感觉用的还算趁手,干脆也就选了剑作为自己的武器。而精神力凝聚出的武器与平常武器的不同之处就是武器之中缠绕了精神力,所以可以对恶魔造成伤害。但也是因为武器是构想出来的,所以使用者对它的构造,功能要无比的熟悉,一般每个猎魔者都只有一把自己称手的兵器,使用的越是熟练武器聚结得越是迅速,威力也越是可观,陆孤松昨天就是花了不少时间在聚结自己的武器上。  另外一项技能是精神探索,通过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感受周围异常精神力的存在。这个能力通常是只释放一个范围,去感知恶魔的弱点。人有心脏和大脑两个核心的弱点,恶魔也有,恶魔体内有一个类似心脏与脑的精神力流通中心,东方龙他们称之为晶核,这便是恶魔的弱点,也是猎魔者的任务目标。切断晶核同恶魔的联系,就可以杀死恶魔,而把晶核带给王座,王座会返还一部分给成员们蕴养自己的精神力。当然精神探索也可以全方位释放,只是这么做对精神力的消耗无比巨大,即便是东方龙,也不能探索太大范围,而且时间也不能太长。  回顾了一下昨天的收获后,陆孤松散去了手中的长剑,没办法,在不出任务的时候自己还是金陵大学的学生,还是要去上课的。随意收拾了一下,陆孤松赶紧向着教学楼跑去,只是叼着面包走在路上的同时,陆孤松又想起了一件事:昨天自己回来时,其他室友对自己失踪一天并没有什么表示,对王奇的死亡也只是表达了一下遗憾,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仿佛王奇只是死于一次意外一般。  “沈璐和田刚怎么样了呢?”陆孤松一边跑一边想,自己昨天实在是太累了,身体的疲劳还好,精神力上的枯竭则是自己撑不下去的关键。陆孤松决定等待会儿有空了去找沈璐谈一谈。  “报告!”虽然大多数大学老师对学生的管教不似中学老师那般严厉,但自己毕竟是迟到了,陆孤松还是出现在了教室门前喊了声“报告”。  这一声报告吸引了整个教室人的目光,年迈的教授推了下厚厚的眼镜,挥挥手正要让陆孤松进来,谁知教室里一个人比他先出了声:“陆孤松!”  出声的正是沈璐,她正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陆孤松,脸上神色复杂,看不出是惊讶还是欣喜。不过随后沈璐就意识到了这是课堂,赶紧站了起来,对着教授鞠了一躬道歉道:“对不起,老师。”随后就跑到门口,拉起一脸莫名的陆孤松消失在了教室外。  “轰”的一下,教室里炸开了锅,这暧昧的一幕对于正值青春期的大学生来说正是无比劲爆的八卦,更何况是沈璐这样的美女的存在。同学们一时间议论纷纷,猜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老教授呵斥了好几声都安静不下来。  沈璐拉着陆孤松跑到了走廊的角落才停下来,转身就问:“陆孤松,你还活着?”  “嗯!”陆孤松没想到自己还准备去找沈璐却,没想到她反倒找上了自己,还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不过看她的神情,似乎关切的情绪更多些,陆孤松便也不再计较这些了。  “可是你怎么……”沈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当时的情况已经那么凶险。  “多亏了田刚那把剑,他对那个恶魔真的有用,我用它砍伤了恶魔逃了出来,后来跑到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救了我。还好我那些伤都是皮外伤,我休息了一天就能走动了,就来找你们了。”由于要隐藏猎魔者的存在,陆孤松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防止万一,还让住在事故地点附近的周大发对了台词以备不时之需,“对了,田刚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被他爸爸抓了回去,估计得吃点苦头。”沈璐倒也相信了陆孤松,看到陆孤松安然无恙,也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流露出了犹豫内疚的神色,似乎有些话说不出口。  “怎么了?”陆孤松一眼就看出了沈璐的为难。  “孤松,我的家里还有田刚家还算是有点势力,我们两边的家里人帮我们摆平了这件事,本来我们以为你也……也死在那里了,就没提起你。不过万幸你活了下来,只是……只是我们两边家里的意思是不要对别的任何人提起那个怪物的事。”沈璐说这话的同时,眼神有些游移,就是不敢看向陆孤松,随即又慌张地解释道:“我知道这样对王奇很不公平,我跟我父亲也吵了很多次,可是他的态度很坚定,我没有办法说服他。”  “我知道,即使我说了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反而会被认为是神经病吧。”陆孤松苦笑一声,其实他也并不打算说出去,至少那个塑料模特恶魔已经被消灭,也算是为王奇报了仇吧。至少这解释了为什么这件事没有引起轰动。  沈璐眼神一黯,眼眶中有泪光闪烁:“对不起,是我的冒险害死了王奇。”  “这怎么能怪你?”陆孤松赶紧摆手道,“是王奇缠着你让你带着他的吧,要怪也只能怪命运让他终有这一劫。”对于沈璐,自己实在提不起恨意,所以他也希望沈璐不要太过内疚了。  听了陆孤松这么说,沈璐暗淡的眸子里也有了些色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头,看着陆孤松说道:“陆孤松……”谁知刚说出三个字,下课的铃声就响彻整个走廊,把她后面的话淹没。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陆孤松问道。  沈璐脸颊有些微红,纠结了一下,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她张口,陆孤松口袋中的手机就响了。陆孤松拿起来一看,是周大发的号码,他这时候找自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对不起,我接个电话。”陆孤松带着歉意地对沈璐说道,随后拿着电话走开了。  知道陆孤松的身影消失在了下课的人流中,沈璐才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陆孤松,谢谢你。”
  晚上放学后,陆孤松就飞快地赶到了猎魔者的基地,早上周大发那个电话就是告知他任务有消息了,晚上在基地集中。这个基地不光是内部像个公寓,其实它就是设在市中心一栋公寓楼的楼顶,一进门,陆孤松看到东方龙,周大发和薛萱三个人已经到了。  “来了,既然都到了,我就把查到的资料跟你们说说吧。”周大发示意陆孤松和薛萱据过去,“我侵入了南云警方的网站,查阅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档案,这段时间南云共有183起案件记录在案,发生在兴皇区的只有5起,不过这几个案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失踪案?”陆孤松看着屏幕,失踪的一共有三个男人,从一个月前开始,每隔一个星期就出现一个。  “这三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共通点。”薛萱也看着这几个男人,三十的,四十的都有,工作也各不相同,相互之间也没有交集。  “能调出兴皇区的地图么?”陆孤松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对周大发说道。周大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调出了兴皇区的地图。陆孤松看着屏幕上的地图,一边细细检索着一边说道:“这三个男人都是白领,而且都是在晚上下班之后才失踪的,如果他们之间的失踪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调查……这里!”陆孤松一下子指向地图上的一点。  “这是……”薛萱看向陆孤松指的那个点,地图上那个地方布满了酒吧,KTV,夜店,这是一条红灯区。“我说小松,你不会是自己想去玩吧。”薛萱嘴上调笑着陆孤松,心里也暗暗对陆孤松的分析能力感到佩服,周大发和东方龙也用欣慰的目光看着他。  “好了,既然有了目标,那就赶紧出发吧,早去早回。”东方龙对着二人说道,“小萱,照顾好小陆。”  “放心。”薛萱拉住陆孤松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了客厅中央的王座上说道,“南云市桃园街,王座,开始传送。”  “传送?”陆孤松一愣,他刚准备问这么晚了怎么去南云,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声。陆孤松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感觉心猛然间一悬,像是坐过山车一样,随后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从肉身里剥离了出来,只见眼前光影闪烁,闪得陆孤松一阵头晕目眩。几秒钟过后,陆孤松才重新获得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就感觉腿一软,几乎坐在了地上。  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扶住了陆孤松,正是一同传来的薛萱:“没关系,第一次都是这样,多几次就习惯了。”  陆孤松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适应了过来。环顾四周,陆孤松发现他们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巷子中,而在小巷的街对面就是一条闪烁着绚丽光芒的街道,看样子像是一条红灯街。  “这是……”陆孤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咯,王座可以把我们传送到我们需要去的地方,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这次把我们传到一个没人的巷子了。”薛萱答道,“总不能每次出任务都让我们买票坐车,再在一个地方到处找吧,那也太费时间了。”  陆孤松无奈地摊了摊手:“那我还推理了半天,直接传过来不就好了。”  “呵呵,还有点小不满呢。”薛萱掩嘴笑道,“你看队长他们不也没打断你么,对恶魔多一点了解终归是好的”  “唉。”陆孤松不愿再探讨这个话题,探头看了看小巷的周围,就看到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从街旁的小超市出来。  “我说,丽丽都一个月没来上班了,你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么。”一个女子站定了,一边对着超市的玻璃上的倒影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跟一旁的同伴聊天道。  “谁知道呢,说不准她是不想干了呢。做我们这行的,谁不是攒了些钱就走,谁不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另外一个女子点了一支烟,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  “你说她不是出了意外吧,我们这个地方最近都失踪了好几个人了。丽丽一个月前被那个男人带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后来我看电视说那个男人也失踪了。”前一个女子理好了头发,看着她的同伴,一脸忧郁地说道,“其实前段时间我看丽丽就有些不对劲,经常走神,总是心不在焉的,你说会不会……”  “别乱说话。”她的同伴似乎发现了陆孤松和薛萱,向着小巷示意了一下,女子赶紧噤了声,两人匆匆走向了红灯街。  “怎么还有一个失踪者。”陆孤松从小巷的阴影处现出了身形,想着刚才两个站街女的话,皱眉思索着什么。  “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找到这个恶魔才是重点。”薛萱第一次单独带队出任务,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所以心态反而有些急躁,想早些完成任务来证明自己。于是她一看两个女子走了,立刻迫不及待地拉着陆孤松赶向了对面的红灯街。  走进红灯街,绚烂而奢靡的灯光闪得两人有些炫目,这么一条不长的街道两旁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吧,KTV还有舞厅,到处都放着激昂的音乐,节奏感十足,还时不时地杂着男男女女略有些走调的嘶吼。  陆孤松和薛萱一边走一边感受着周围的精神力波动,这条红灯街作为入夜后人们发泄的地点所在,有些店家是还算正规,有些则暗地里做一些非法的勾当,不过这些不是陆孤松他们需要关心的了。周围所有店家都或多或少地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欲望的气息,让他们感到十分地棘手。  二人走得并不快,十几分钟后终于是走到了街的尽头。一路探寻下来,这些店里都有精神力的波动,但是太淡薄了,这点精神力在这样一条充满欲望的红灯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薛萱转过身看了看身前长长的街道,皱着眉头对陆孤松说道:“怎么办小松,我们总不能一家店一家店地进去查吧。”  陆孤松看着眼前的街道,估摸着怎么也有四五十家店家,顿时也感到有些无从下手。这时,一阵微风从小巷中拂出,掠过了陆孤松的鼻尖。陆孤松耸了耸鼻子,转过头又看向了身后的小巷,只见这条漆黑的巷子阴森森的,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黑洞。  “怎么了?”薛萱感到了陆孤松的异常,问道。  “之前的店家里有精神力的波动还算正常,可为什么这条人迹罕至的巷子也有精神力的波动。”陆孤松仔细感受了一下,眉头却锁得更紧了,“而且,这条巷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说……”薛萱眼睛一亮,看向了这条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从包中拿了两个手电出来。虽然法杖可以发光,毕竟不能被普通人看到,所以他们还是多做了一手准备。陆孤松接过一个手电,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走入了小巷之中。
  这条小巷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了,周围堆了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垃圾,苍蝇,老鼠,臭虫在这里肆意地穿梭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也多亏陆孤松能从中发觉血腥味。而且,这条小巷十分幽长曲折,二人在其中绕来绕去走了约有一个小时也没有发现恶魔的踪迹,还好空气中越来越强烈的欲望气息告诉他们没有找错目标。不过,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陆孤松还不觉得什么,薛萱却是有些受不了了。  “该死的恶魔,待在这么一个破地方,看我找到他不弄死他。”薛萱一脚踢飞了脚边一只不知好歹的老鼠,又挥挥手赶走了耳边飞舞的苍蝇,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她的语气显得十分不耐烦,显然已经到了抓狂的边缘。  听着薛萱语气中的狂躁,陆孤松苦笑一声,就要劝劝薛萱。可他还没张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陆孤松和薛萱赶紧向前冲去,转过两个转角,就来到了一片空旷地。借着手电的光,他们看到面前的地上倒着三个男子,而在空地的中央,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骑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双手掐着女子的脖子,女子衣裳凌乱,看上去已经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双手还在拼命想推开身上的男子。  “混蛋!”薛萱早就一肚子火气,此时怎能还让一个女子遭到迫害?她连法杖都来不及招出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踢在男子肋下,将男子踢翻在地。薛萱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活动了下脖子,把手骨捏得“咔嘣”直想,就要好好收拾这个让自己吃苦的家伙。  “萱姐,小心!”却听见陆孤松在身后一声惊呼,薛萱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左边大腿处剧痛传来。薛萱低头一看,正是刚才的女子一口咬住了自己,只看那女子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狠毒之色,哪里还有刚才被男人压在身下时那副无助的模样。  这一击虽然突然,但薛萱毕竟也是猎魔半年多的老手了,瞬间就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左手就势握拳挥出一个半圆,狠狠一拳打在了女子的左脸颊上。这一拳势大力沉,直打得女子的脸都变了形,可是即便如此,女子居然还是死死咬住不松口,隔着牛仔裤硬生生地从薛萱腿上撕扯下一大块肉才翻滚着滚到了一边。薛萱腿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伤口几乎深可见骨,她一阵踉跄,险些摔倒,陆孤松赶忙走上前来扶住了她。  “什么情况!”薛萱面色苍白,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趴在地上冷笑的女子。  “唉……”陆孤松叹息一口气,随即脚尖一挑,将刚才被薛萱踢翻在地的男子翻过身来,只见这个男子浑身是血,并且他的整张脸都不见了,整个头颅被硬生生掏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面三个也是。”陆孤松嘴唇有些干涩,虽然他的意志力已经很强大了,但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胃部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翻腾。  “嘿嘿嘿……”那个女子冷笑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办法,我也不想杀人,可是我真的好饿啊,饿到灵魂都在抽搐啊。那种刻入骨髓的饥饿感你们能理解的吧!而且这些男人都是****熏心之人,随便一勾引就上当,死了活该,用来当我的食料不是正好么。”  “呼,看来是一个魔化了的人,她的饥饿感应该是精神力枯竭带来的。”薛萱靠在陆孤松肩上,一边急促地喘着一边说道,“不过怎么会有四个人。”  “多出来的这个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了。”陆孤松小心警惕着眼前面容狰狞,像是看着猎物一般看着他们的女子,“之前的人也都是每一个星期失踪一个,今天又是一个星期了。而我们眼前这位恐怕就是那个一个月前失踪的,丽丽小姐吧。”  “好聪明的小哥啊,你的脑子吃起来一定很可口吧。”说着,女恶魔还舔了舔嘴角,“还是个雏吧,要不要姐姐在你死前让你开心开心啊?”  “呸,贱人!”靠在陆孤松肩头的薛萱啐道,“你以为你今天能逃得掉吗?”这大半年来她也出了十数次任务了,更加恐怖强大的恶魔都见过。这次虽然一时大意被这只恶魔偷袭了一口,行动能力受制,但她本身也不是近身肉搏的战士,这个魔化的女人她还不放在眼里。  “孤松,帮我掠阵,不要让这个恶魔近我的身!”薛萱挣脱开陆孤松,伸手就要招出法杖。  “放心吧,萱姐。”陆孤松也持剑横于胸前,虽然这是他的第一次任务,不过这可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恶魔。上次自己独身一人都敢迎战恶魔,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更强的猎魔者在。不过,就在陆孤松小心地对着恶魔的时候,面前的女恶魔却没有急着攻上来,却是听身后“啪嗒”一声,陆孤松一惊,回头看去,竟是薛萱跌坐在地上。  “她,她的嘴中带有神经麻痹毒素!”薛萱就要动手的时候,却感觉眼前一花,人就坐到了地上,现在她的脑中困乏,几乎都无法集中神智,更不要提战斗了。  “嘶啊!”这么好的机会,那个恶魔又怎么会放过,只听她一声尖啸就向陆孤松他们扑了过来。陆孤松有些无奈,本来这次任务是为了锻炼薛萱的,而他只是一个观摩的新人,但此刻他却被推到了第一线。但是自己身后就是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战友,此刻自己却是万万退不得一步。没有办法,陆孤松一咬牙,只得持剑向着恶魔迎了上去。
  “当。”长剑与恶魔的双爪撞击在一起,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嗡鸣。陆孤松感觉对方的力气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一些,饶是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精神力改造过后,也依旧是有些不敌,心中暗叹恶魔果然非常人所能敌。  恶魔却不会想这么多,看一击不中,伸头就向陆孤松咬去。陆孤松又岂会再中这么一招,他向左一偏头,让过这一口,右膝顺势上提,重重地顶在恶魔的小腹。恶魔吃痛,被击退了两步,但这一下却更是刺激了她的凶性,一缓住身形就又嘶吼着扑来。陆孤松知道自己在力量上同这只恶魔有差距,而且这只恶魔攻击带毒,于是决定不正面硬来,而是凭借更加灵巧的身法同这只恶魔游斗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陆孤松还有些紧张,身形有些凌乱,好几次都险些被恶魔咬到或是抓到,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移动也越来越自如。反观这个恶魔,似乎除了力气大点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特别了,就只会莽撞地冲来冲去。不多久,这两位就来来往往斗了数十个来回,黑暗中不时有火星溅起。在又一次扑击失败,反而被陆孤松偷袭一剑之后,恶魔终于暂时停下了攻击。只见恶魔身上大大小小分布了十几道剑伤,正在那里冲着陆孤松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反观陆孤松,身体挺拔地站在一边,手中长剑剑尖点地,双目炯炯,气息略有些急促,但还算平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恶魔已是强弩之末,被陆孤松击败只是时间问题。  恶魔此时也是无比气恼,她早想把陆孤松碎尸万段,却奈何怎么也抓不住他。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就难逃被消灭的命运了,眼珠一转,就想了一个恶毒的注意。只见这只恶魔竭尽全力大吼一声,全身的肌肉紧绷,似乎要做最后殊死一搏,陆孤松也赶紧全神贯注。  谁知这只恶魔奋力一扑,却是向着身侧,而她扑击的方向,正是倒在地上的薛萱。薛萱刚刚缓过一点神来,就看见这只恶魔狞笑着向自己扑了过来,不由地一声惊呼,作势欲挡,却是连法杖都招不出来,只得伸出一只手臂挡在身前。陆孤松对这只恶魔的突然举动也是一惊,但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立刻全力向恶魔追去。  听着身后的追击之声,恶魔的嘴角也不由地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狞笑。突然,正在飞扑的恶魔一停,竟然凭空做了一个折返,反而是迎向了追击而来的陆孤松,与陆孤松在空中轰然对撞。原来她竟然使出了一招围魏救赵,袭击薛萱是假,伏击陆孤松才是真。她知道薛萱对自己暂时没有威胁,却也是陆孤松不得不救的对象,才使出了这么一招,果然一击得手。陆孤松显然没有想到恶魔还有这么一手,刚才那一撞让自己一时失了神,待他缓过神来,已经被恶魔压在身下。  “终于抓住你了。”那只恶魔居然裂开嘴笑了,但在此刻的陆孤松看来却是恐怖无比。就着远处地上手电的光,陆孤松就这么看到眼前的恶魔的眉心处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随后裂口迅速扩张开来,瞬间她整张脸都裂成了两半,变成了一张恶心的嘴。这张血盆大口的两壁布满了一排一排细密的利齿,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牙尖上反射出阴森的寒光,刺痛了陆孤松的眼。  “被这么一张嘴咬一口估计是凶多吉少了。”陆孤松正想着,恶魔“啊呜”一口就咬了过来,陆孤松赶紧架住恶魔的脖子。这只恶魔的力气居然比陆孤松想象中还要大,即便他全力一挡,恶魔还是险些咬到了他,巨口将将停在陆孤松鼻子上方,陆孤松甚至可以看到她的齿缝间还挂着腐烂的肉条。双方就这么僵持,恶魔显然不满意到嘴的食物还在反抗,拼命向着陆孤松咬去,嘴巴在陆孤松鼻尖“咔嗤,咔嗤”地咬合着,几滴粘稠的液体还流淌到了陆孤松的脸上。陆孤松有心反击,但是如果他抽出一只手反击的话,仅一只手又如何挡得住这只恶魔,恐怕自己还没有反击得手,就被恶魔咬死了  “啊!”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声惊呼,却是薛萱看到陆孤松陷入险境,就要起身去帮忙,但是这只恶魔的神经毒素比想象中还要难缠,薛萱起身到一半,就感觉全身绵软无力,又坐倒在了地上。  陆孤松的心中更加急躁了,他此刻被恶魔压在身下,看不到薛萱的情况,但是那声惊呼却是清清楚楚传到了他的耳中。看着眼前凶恶的恶魔,又担心着薛萱的情况,陆孤松把心一横:“妈的,拼了!”一下把右手抽了出来,长剑在右手中出现,半空划出一道寒光,向着恶魔的脑袋刺去,而陆孤松的左手却是径直捣向了恶魔那张血盆大口。  在之前的交手过程中,陆孤松也暗暗感知到这个恶魔的精神力都通过她的胃部,估计晶核就在那附近。现在攻击她的头部虽然不是晶核所在,但也能让恶魔吃痛,陆孤松有把握在恶魔放松压制后一击重创与她,只是他不得不牺牲这条左臂为自己挣取这一击的机会了。  眼看陆孤松的左臂就要不保,一道破空之声突然在恶魔的脑后响起,来势之迅疾甚至产生了音爆。恶魔那张狰狞的面容在陆孤松的面前炸裂开来,肉末溅了陆孤松一脸一身,陆孤松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一轻。陆孤松又岂能浪费这个机会,他一腿踢翻压在身上的恶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抬手就是一剑刺进了恶魔的胃部。“嘶啊!!!”仅剩的半张脸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歇斯底里的哀嚎让陆孤松都不由地捂住了耳朵。地上没有了头颅的恶魔也是不停地抽搐着,似乎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但最终还是渐渐停止了动静,哀嚎声也随之消逝在空气中。  看着终于不动了的恶魔,陆孤松长舒了一口气,这次战斗虽然短暂,但是对他来说还是很惊心动魄的,一个不小心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即便他一再小心,还是着了恶魔一道,险些就要成了独臂侠。一想到此,他抬起头看向破空声传来的方向,就看到周大发蹲在薛萱身旁正对着自己微笑,他的左手扶着薛萱,薛萱的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而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单筒枪,枪管竟然有小臂粗细,枪口还在冒着细细的青烟。看来周大发正是用这把枪救了自己,估计也只有这种枪才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龙队仔细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你们两个,就让我跟过来看看。果然还是出了状况啊,还好赶上了。”周大发看着陆孤松,嘴角都不由地微笑,显然他很满意陆孤松第一次任务的表现。  “萱姐她……”陆孤松看向趴在周大发肩头的薛萱。  “我没事。”薛萱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沮丧。自己第一次独立带队出任务,本来准备好好表现一下,结果一时大意险些让小队陷入绝境,到最后还得靠一个新人,恐怕队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让自己单独带队了。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我刚刚开了一枪动静不小,估计会惊动警察,赶紧取了晶核闪人了。”周大发右手一挥,单筒枪消散在空中。  “好!”陆孤松伸手准备把长剑从恶魔的身上拔出来,但是手一接触剑柄,就感觉一股浑浊的精神力顺着剑身传了过来。这股精神力非常的狂躁,陆孤松还没反应过来,精神力就冲入了他的大脑,陆孤松感觉有一把钝锤狠狠砸了他的头,脑中“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陆孤松才感觉自己终于有了些许意识。隐约中,他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人在小声地说着什么,又有什么人在周围晃动着。  “哗啦”一声,一道刺眼的光照在了陆孤松的脸上,刺的陆孤松不由地皱了皱眉,虽然感觉很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陆孤松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白的墙,白的帘,陆孤松甚至觉得自己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他试图抬起头,谁知一动头却就是一阵剧痛,不由地发出一声呻吟。  这一声呻吟惊动了周围的人:“小松,你终于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随后一只温暖的手附上了陆孤松的额头,“嗯,看来烧已经退了。”  “嗯~”也许是躺了太久,陆孤松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沉,便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急,慢慢来。”那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撑在陆孤松的腋下,扶着陆孤松慢慢稍稍抬起身来,又从旁边拿了一个垫子塞在了陆孤松的背后。  陆孤松这才能看清了周围:自己正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床边帮着自己的是梅兰,周大发站在床尾,身边站着一位白衣服的女孩,而在床的另一边,站着薛萱。只见薛萱看到自己醒来,脸上满是欢喜,但是似乎又想起什么,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显得很内疚,双手交叉在身前,手指不停地搅动着,看上去十分不安。  看着周围的一切,陆孤松大概能辨别出自己是在一家医院里面,接着,丢失的记忆又逐渐浮现在脑海中,陆孤松终于了解了自己的状况,不由地苦笑一声:“看来我是又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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