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别人操作天山誓言视频那么溜,到底怎么操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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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类型:角色扮演
游戏风格:3D武侠
开发公司: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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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过好多关于天龙PK的帖子,我是玩天山的,我想写的是天山PK注意要点
  首先要定义自己的角色,正如大家所说我们是刺客那就要猥琐点。
  在保证自己不死的情况下,能杀者杀,不能杀者退
  所以玩天山PK的时候第一注意点是踏雪不要乱用。
  这个是天山能猥琐的凭借,在不确定能用一半控制或则留一个控制的前提下
  而对方也有能力秒你的话,就不要踏雪兰花这样打,因为玩天山的都知道,兰花常常不中的,踏雪+兰花,一般是追杀或则杀菜鸟号用的
  而移花+阳关+群的传统组合,相信大家都很少会用了
  一.是阳关可以解失明,现在有暗器控制了,就不应该用阳关了
  二.是大家都应该知道技能攻击速度的不一样,而半怒技能又是攻击速度最快的技能,对天山而言是这样的.所以不管抢人头还是打人,半怒技能都很好用的.
  三.是会心太不靠谱了,过了200以后,开不开阳关差不多.
  四.大家网速一般的话,移花+阳关+群,之后就被反控制了,因为群的攻击速度是很慢的,兰花就4秒。出技能也要带走1秒了,除了碰到名教以外,大家以后阳关还是不需要开了。但是移花出了,第一时间群一定要砸出去,为的就是杀对方BB
  特别是攻击类型的神佑BB,还有天山去偷袭单人的情况下,给BB隐身了以后,时间看下,给BB溜暗了以后,自己金蚕的话,先不要急着去打对方
  在等下时间,溜暗100心法的话有50秒的时候,你看着40多一点点的时候上去,因为天山用了2个隐身以后,如果短时间上去就打,万一偷袭失败的话
  回头只有踏雪,没其他隐身了,十面就不说了你们知道的,所以要等溜暗CD过点再上。
  再有就是去偷袭的时候。对方的站位也要了解好.比如
  在沙漠门口这种点那就先不要带BB,给自己上溜暗,先溜到里面,这里就要注意一个细节问题了,就是第一次打怪有问题跳出来,你可以先溜到里面
  打几个怪,把问题先答了,当然你也可以当作是逃跑的问题哈,偷袭的时候问题出来会有影响.到了里面后招BB,就开十面偷袭了,所以天山那么多隐身,随时要留一个不能用光。
  还有就是天山关于PK各大流行门派的PK战术,
  先从主流门派逍遥先开始说吧.
  打逍遥天山起手基本和其他门派一样,BB和人隐身过去,对方单刷的话,看对方身边怪多不多,带的是什么BB,当然不是叫你查看资料,都是打架的应该了解对方的BB技能,如果是神佑高净化之类的。上去对方单刷怪基本没几个的话,先冰冻马上点掉BB,要速度快,最好用半怒技能,接洪涛碧浪这个技能,一半出一个爆,对方BB基本挂掉,然后注意点,看对方被怪打了没有,没的话赶紧移花+同身+群+武魂攻击+梅花,然后就马上暗器,
  暗器的话如果是失明,或则散工的话,加一个铁锁
  当然逍遥会解掉你的散工,你要注意了,解了人家操作快的就画你了,你要马上选择付身,如果是失明就加个铁锁+风舞+平砍好了砍3下,这时候看对方血量了,如果还一半就踏雪+兰花点他,在出个雪花+平砍2下然后只能接80新控制了,这样基本他就残了,出了80控制后打个1下么,马上出加速跑
  对方一定是群散,如果是直接0波的话,马上换位,群散就追吧,如果发现控制不中的情况下,对方还有2/3以上的血的话,逍遥强力定身加控制只有画地。失明我们可以解的,对方出散工,就轻工飞吧,等没散工了,他不画你,或则没有暗器强控制,就飞吧飞出去,点下付身,因为逍遥都是带减速的,你踏雪的话加减速是走不动的。而踏雪被看穿路线也是正常的,如果对方接暗器控制,或则新控制也是付身,能付一秒是一秒,当然你可以更加猥琐的打法;上去武魂打下,内劲来下,来两下然后踏雪轻工隐身,打的时候距离拉开点,他就算0波飞过来,放定海也打不到你,第2次过去只能打一次攻击了
  对方有准备了么,反复几次,把对方打掉1/3然后开BB,群隐过去,对方有神佑的话,这次就不能像前面那样冰冻杀BB了,因为他一直在防着你么,直接兰花
  移花群,对方神佑你踏雪再等
  哈哈,接下来对方不回城,没支援,那应该可以KO他了,这样的打法,一般是打比你宝石高或则修炼很高的号,同等级没必要这样打
  和逍遥打如果被放大,第一时间没受到控制就换位,点踏雪收到控制能付身就付身,天山换位也很有讲究。
  没个无杀气场景,都有几个点专门给天山换位用的,就是所谓卡点,换到这个位置就是对方不能直接瞬移到传送口,比如迷宫门口左边,右边上面点,都可以。汗血的话右下边;沙漠的话门口右边上面点,福地的话门口右边有个东西,东西后面好象,京胡么转角口下面,火焰的话门口左边,好多地方也有,就不一一说了
  换人的时候要看清楚,你换的是什么门派,如果是WD的话,你一个人的话,换了他马上进入隐身收BB,当然如果对方有秒你的能力,就不要找死了,收了BB万一对方发招了,你就完蛋了,如果是差点的话,马上进入隐身收BB,走开点距离准备好同身。
  看他无敌状态没有了就同身,其他门派直接隐身,BB不要收点好同身
  再说说和WD怎么打。
  说实话天山打WD分好几类的
  首先是宝石和你差不多,BB一般,心法一般,装备一般,技术一般的,WD的话只要你控制到位一般都可以秒
  还有就是宝石装备心法都和你差不多,但是技术超级好的那类,这种WD就要谨慎了,首先要了解WD,可以解我们的兰花同身的,所以上去还是没办法
  只能兰花移花+群中间他肯定要缓冲下,等你开出群他差不多可以解了兰花,马上接新控制,为什么接新控制呢?因为WD血少,多打一秒移花,赢面大很多
  一般心法差不多的情况下2-3秒有的,新控制点上武魂攻击发出,然后马上暗器控制了,暗器中了,他铁定挂,同样宝石的WD没几下移花好打的,
  如果暗器好了他还没死,你同身就不要用了,因为WD那技能无懈可击解点穴的,免疫点穴是10秒,中间没有过10秒同身浪费的,一般同宝石WD一轮技能是砸不死你的
  等他放了一轮,同身上去,如果血被打的同身用不出了,那就踏雪闪人。
  然后就是天山和天山对K
  不吃药的情况下,对方如果直接隐身的话,你就人隐身
  BB不要隐身等他来群你,群好了第一下手点肯定是你的,当然最好搞一个头体力神佑,逃过对方的移花,就可以换肉强BB了,没有移花的天山,肉强完全可以挡住了
  其他也不多说了,天山和天山打,现在基本都吃药,基本吃了药的天山,差距不大是杀不掉对方的,
  至于打EM这种门派
  一般野外只能强秒,比武大会这种场合,可以试着先冰冻杀BB如果杀BB的时候被付身了,马上BB付身他BB,然后再杀BB杀了BB,看对方你要控制全中才可以勉强秒掉的话,先不要上移花,先平砍用用雪花梅花这种垃圾技能,有些EM刚开始他会不加血,等到1/3掉了才开始加,这时候你就要上控制了,像我的话习惯先平砍,砍到出爆,然后直接上控制开秒。
  这样希望比直接上来就强秒大点,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失误没接上控制,而被对方无敌,没秒掉的话,可以先踏雪等技能好了再秒次看看,如果是控制全中啊,秒不掉么没戏哈哈
  接下来是对丐帮
  丐帮是典型的慢热型,野外的话,还是上去那几招,丐帮的话闪避有点不虚的哈
  你打同级别的时候要计算一个控制不中的。不要计算全部中,一个控制不中的情况下,丐帮被控制了起手试很多都是潜龙这招,我们正好可以解,解了不要犹豫马上接其他控制,还有就是打丐帮的时候不要用付身,BB基本也中毒的,和打逍遥一样在定海的情况下不要用付身,不过打丐帮就算秒不掉,跑是没有问题的
  一旦发现没有胜算就赶紧走人了,丐帮后劲很猛的哈,一定要开加速哦,轻工就不要用了
  和明教打没什么好说的
  上去直接猛攻,被反控制就付身,然后还有移花,还有控制的情况下,把控制用光再踏雪,人家的怒火,基本才用前几下,不要硬抗怒火
  和天龙这个门派打的话,也要注意点
  天龙也是可以解点穴的,不过天龙解了点穴,没WD那样可以把我们移花完全费掉,同级别情况下,肉强抗几下,不用跑的直接硬砍,
  上面忘记说了哈哈WD解了点穴,乖点的都如封,
  至于星宿
  说实话我们区,不怎么多是个冷门,我也没什么经验好说,慕容么完全不了解,和尚这个门派,懒皮战术哈哈,来一轮等技能这样
  没办法哦,好了哈,今天就写到这里咯,时间没有了哈,后面写的有点乱
  本人原钱塘江一天山,高山流水,哈哈
  希望玩天山的人有点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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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天山大神的解读过于保守,过于循规蹈矩。可惜五牛是什么人,曲线收购玩得那么溜的主,_*ST匹凸(600696)股吧_东方财富网股吧
天山大神的解读过于保守,过于循规蹈矩。可惜五牛是什么人,曲线收购玩得那么溜的主,
天山大神的解读过于保守,过于循规蹈矩。可惜五牛是什么人,曲线收购玩得那么溜的主,是那么容易被猜中的吗,规则就是让人钻空子的,相信五牛会漂亮完成这次资产重组的,强烈看好
同意,五牛就是投机商,有机会投机的为什么要做实业?
韩家偷偷摸摸成瘾
韩家偷偷摸摸成瘾
死仔,你做賊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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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天龙八部中85忠诚的龙龟(有高级共生、打怒、顺影、迟钝)还应该怎么做成7技PK王八,我是天山!
怎样做7技天山专用PK王八!
我做的是高共生的和PK王八
我有更好的答案
pk天山不带宝宝吧,高虚弱。如果真的想做一个防身推荐高肉墙。。,高级吸气,高级破绽。打老远看见个龙龟溜达过来傻子也知道是天山过来了,pk那几秒钟不出就完全跟没打一样。
其实我觉得天山pk带个谨慎绿鸟人很拉风,也非常实用,打 隐蔽 ,高级打怒。
总之,天山野外偷袭,高俯身,高忠心。或者破绽和虚弱改成打怒和摔绊。效果也不错。因为破绽虚弱都是几率技能,高破绽,高灵气,性格不符,出现几率很小,突然性高,而且多了个俯身,可以很好的连接自己的技能,高级虚弱,高级摔绊。自己和宝宝都隐身,过去一起偷袭哥哥
采纳率:59%
忠心 灵动 打怒 破绽 虚弱
要是PK的话,那就砸忠心 灵气 打怒 肉墙 俯身 破绽 虚弱,最强PK了
要是PK的话,那就砸忠心 灵动 打怒 肉墙 俯身 破绽 虚弱,最强P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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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少年篇(转贴自:车夫夜谭档案
一个天山脚下普通刑警的原创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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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俗话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我从一九九八年触网开始到现在,一直在使用着“车夫”这个网名而从未更改过。
  我坚持使用这个网名引起了一些网友的疑惑,还有不少人为此事发短信或者留言问我何故,这使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过去,令我至今不解的是,我从小有三件事是我从来没有想去做的,那就是当兵、开车、做刑警。可是时至今日,这三件事情都让我做了,尤其是开车,至今仍未丢下,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一、少年篇
  说实在话,可能大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在上小学或者是初中的时候,老师往往会给学生出一道有关理想的作文题目,有的叫《我的理想》,有的叫《理想与未来》,还有的叫《我长大了干什么》……等等。学生们的答案总是形形色色的,有的想当科学家,有的想当解放军,有的想当老师、有的想当医生,有的想当……总之,学生时代总会让我们的小脑袋瓜里充满了形形色色的憧憬和不着边际的遐想。
  小的时候,我们这些农场的孩子除了在公路上看见过的“解放牌”和“跃进牌”卡车之外,最高级的,可能就要算是原苏联产的“嘎斯69型”越野吉普车了,而当年这种简陋的布蓬越野车还是团级以上的领导才能享受的。
  至于小轿车,那只是在电影里面见过。偶尔有那个小朋友的父母从外地给他带回一辆玩具小轿车,这个小朋友马上就成了其他小朋友心目中的明星——所有的小朋友都会围着他转圈子。那辆玩具小轿车简直就是无价之宝,谁想摸一下都需要好大的面子。拥有这辆玩具小轿车的小朋友是很能牛皮一段时间的。
  记得大概是在我在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上级首长到农场来视察,机关办公室前停了两辆乌黑发亮的小轿车,那时我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小轿车。
  也许那时的汽车设计家们的设计理念与今天的人们是不一样的,那两辆小轿车的外形像轮船一样高高的仰起了车头,仿佛是蓄势待发,在车头上还有一只闪闪发亮、昂首飞奔的小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华沙牌”小轿车)。乌黑的车身上能照出我们小小的身影,电镀的保险杠和散热窗让我们这群土的掉渣的农场孩子瞠目结舌。光滑的车身上有一只苍蝇在自由自在的闲逛,我想它竟然能在那像冰一样滑的车身上漫步,假如是我上去了,没准儿会摔成脑震荡的——苍蝇真了不起。
  新奇的诱惑令我们这些农场孩子总想用手去摸一摸,可是看见那个大胡子司机手里掂着鸡毛掸子、神色严厉的围着小轿车转圈子,嘴里还不停的对我们说着:“靠后点儿啊!只许看,不许动!”看着他冷若冰霜的面孔,好几次我悄悄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最终,一个小名叫小四的孩子没能忍住这种诱惑,他趁着司机不注意伸出手去,没想到他刚刚把他那还沾着泥土的小手放到车身上,只听到“啪!”的一声,他那小脏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鸡毛掸子。小四像被电打了一样快速把手缩了回来,鬼哭狼嚎的跑回家去。紧接着,那司机大吼一声:“往后退!往后退!”我们都胆怯的退到了三米以外……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大门前传来了一阵笑声,农场领导们陪着几个气宇轩昂的大人物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我小脑袋瓜一转,壮着胆子跑上前去拉住了父亲的手。父亲刚板起脸要说些什么,一个大人物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问我父亲:“你的小孩?”父亲回答:“是的,小家伙调皮的很。”
  就这样,我跟随父亲走到了车前。司机伸手给首长打开了车门,首长钻进车里。我惊讶的看见车窗上挂着黑纱的窗帘,车里的坐垫上竟然还铺着图案精美的毛毯。趁着大人们告别的时候,我伸出手去美美的摸了摸黑亮的车身和电镀的门把手,那种感觉至今犹存。
  虽然那辆漂亮小轿车的形象在我的小脑袋瓜里里盘旋了很久,在学校里把小轿车当作吹牛的资本也颇受同学们的羡慕,但我从来都没有会想到我会成为一个车夫。有时候坐车外出,别的孩子都是聚精会神的看司机的操作,我从来都不感兴趣,而是看车外的风景。
  大概是在我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父亲要出差去市里开会,农场的小车司机早早就把那辆“嘎斯69型”越野吉普车开到我家门口等候。
  恰好那天是个星期天,我没有上学。我看见小车停在门口,很随便的就把车门一拉就钻了进去,随后另外几个农场领导的孩子也钻了进来,还有几个小孩站在外面咬着手指头羡慕的看着我们。
  正当我们几个在车里“疯”的起劲的时候,父亲提着提包出现在车外,他拉开车门看见我们在车里玩,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他默默的扫视了一下车内的孩子们,又看了看车外的孩子们,用低沉而严厉的的声音对我说:“下来,回家去。”我一见大势不妙,溜下车跑回家去。
  我刚在床上坐下,父亲就跟了进来,他用严厉的声音说道:“你为什么要坐小轿车?谁给你的待遇?”这种政治意味很浓的问话使我无法回答。
  父亲接着说:“你们几个为什么能上车?下面那几个孩子为什么不能上车?”
  我低声回答:“我也不知道。”
  父亲忽然提高了声音:“你看看你们这几个孩子,周军的爸爸是团长,吴建国的爸爸是参谋长,刘芳芳的爸爸是副团长,张建华的爸爸是副政委。你有没有脑子?”
  看着我不解的神情,父亲接着说:“我们坐小车是为了工作,这是党和人民给我们的待遇,你凭什么要享受?车子外面那几个职工的孩子他们为什么不坐?你让他们的爸爸妈妈知道了会对我们这些领导有什么看法?”
  母亲闻声走了过来把父亲向外推:“团长他们在外面等你呢,行了行了,你讲这些大道理孩子懂吗?快走吧,别让别人等久了。”
  父亲走到门口回头指着我又警告了我一句:“告诉你,今后你要是再敢这样,小心我收拾你。”
  从此,在父亲的威严之下,我再也没有敢靠近那辆小车。
  我记得还有一次,我和大姨坐着表哥的汽车到某城市去玩。那时候表哥刚刚出师,第一次跑单车。一路上,大姨一面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操纵着汽车,一面摇着头,嘴里还不时发出夸张的“啧啧”声。
  回到家之后,她不无自豪的操着浓重的胶东口音对我母亲说:“哎呀小妹来,我说呀,现在的小年轻可真厉害,你看看咱家小新(我表哥的小名)吧!上了车,扳扳这个,动动那个,那个车开的——啧啧啧啧。”
  然后她又转过头来对我说:“等你长大了,也和你大哥去学开汽车,多风光呀”
  我却不以为然的回答:“我长大了才不开车呢。”
  大姨顺手在我脑袋瓜上拍了一下说:“你这孩子,你不开车想做么?你还想去种地是怎么的?!”
  母亲在旁边插嘴道:“我说大姐呀,孩子的事情咱大人管不了,长大了看他们自己的本事,管他去做么,再说了,我看这孩子也不是个开车的材料。”
  大姨深有感触的说:“哎呀!我想着这孩子一定是想他爹是当官的,不管怎么的也能混个好工作,不想开车。咱农场的孩子,能开车也就不赖了。比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坷垃里刨食吃的农民不知强多少倍。”
  我压根儿就不愿意听这些老人们说三道四,趁着大人们不注意,我一溜烟儿的跑出去玩儿了。
& &&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的未来不幸被大姨一语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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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农民篇
  我高中毕业之后,按照当时国家的规定:“必须在接受‘再教育’(指下乡锻炼)两年之后方可参加高考”,无奈之际,我下乡到某农场的连队当了一名农工,每天干的就是“修理地球”的工作,日出而做,日落而息,除了在农田里浇水、管理、收获之外,文化生活极为贫乏,业余时间除了打扑克、下象棋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好不容易等到看一角钱一场的电影,无非就是“老三战”(指《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之类,看得大家连电影台词都能背出来,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大家郁闷无聊之极,就利用午休或者是下午下班之后,偷偷地翻墙钻进农机队的大院,发动着手扶拖拉机在大院里一顿狂奔,也算过了一阵车瘾。但是此时的我仍然没有对开车这一行有什么好感。
  在接受“再教育”第二年的秋天,连队推选我到农场举办的“农机培训班”去学习,当时那还必须是政治表现良好的人才能去的。经过了三个月的培训,我们基本接受了一般的机械常识、农机理论、驾驶修理以及实践学习后,我又回到连队继续干着那“修理地球”的工作。
  那时候还没开春,所有的拖拉机、联合收割机以及播种机、机铧犁等农机都在检修,我们这些新手们跟着老同志们拆卸机件、清洗油垢、更换配件,虽然是冬闲,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当时我被分到了“东方红54”链轨拖拉机机车组,天天都带着一身油污回到宿舍里,同宿舍的同学们都笑话我是“卖油郎”,那件父亲留给我的军用棉袄油乎乎成了“镜子”,亮的可以照出人影儿来。
  冬去春来,到了春耕的季节,我和几位师傅一起投入到了春耕大忙之中,每天上班犁地,下班睡觉,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那时候的机械化还没有今天这样发达,不说别的,你看现在拖拉机犁地时使用的是液压犁,到了地头只要司机一人操纵升降就行了。可那时候的机铧犁是用人来操纵的,就是说在犁上还要坐一个人,到了地头,开拖拉机的人轰一下油门打个信号,坐在犁上的人听到信号后操纵提升手柄把犁升起来。等拖拉机转回头来,开拖拉机的人再轰一下油门发出信号,坐在犁上的人再把犁放下去开始犁地,虽然这一切现在看起来非常原始,当年那可是机械化,比老牛拉犁要强多了。尽管这项工作艰苦肮脏,却让那些扛着“砍土镘”(新疆的一种农具,类似于内地的镢头)在地里干活儿的同学们还是很羡慕。
  这一年秋天的一天,我上夜班,跟着师傅们去耕冬麦地。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我们一起上夜班的人有三个,这样可以轮流睡觉休息,我和张师傅在一起犁地,张师傅驾驶拖拉机,我坐在后面的机铧犁上打犁,还有一位姓鲁的师傅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睡觉了。
  大约是在半夜三、四点钟,我正在聚精会神的坐在机铧犁的操作台上。借着拖拉机尾灯的灯光观察着机铧犁的工作情况,忽然,从拖拉机的两条履带之间冒出一大堆麦草。按照常规,为了防止麦草缠绕在犁上影响犁地质量,我伸手拿起放在犁架上的草叉准备把麦草叉开,没想到就在我叉麦草的时候,麦草里突然伸出两条胳膊紧紧的抱住拖拉机的牵引架,我一下被惊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到麦草里有人大喊:“快停车!快停车!”
  我一听是鲁师傅的声音,这才悟过劲来,赶快跳下机铧犁,从地上拾起一块土坷垃扔向拖拉机的前方(这是农机手们约定俗成的紧急停车信号,因为开拖拉机的人因噪音太大听不见喊声,只好采用这个土办法)。
  拖拉机停下了,张师傅从车上跳了下来,鲁师傅从牵引架下的麦草里爬了出来,看见此情此景,张师傅惊讶的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出话来:“你......你......你这个死老鲁,你不想活了?又不是新手,你怎么能在地中间的麦草里睡觉?”
  鲁师傅用手揉着胸口,一下瘫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息着说:“我开始睡在地头上,解了个手以后我看见地中间有一堆麦草,我想你们过一会儿就犁过来了,我就坐在麦草堆上等你们过来后换班。后来我觉得冷的很,就裹着大衣钻进麦草里,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
  听了这话,我赶快从机铧犁后的麦草里翻出了鲁师傅的皮大衣,可惜已经被犁铧撕扯成几大块了。张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的说:“还好,还好,刚好你在中间空档里过去了,要是拖拉机链轨压在你身上,你就成了饺子馅儿了。”
  鲁师傅也长出了一口气说:“也多亏我醒来了,要不然让犁铧犁一下,我也成了手抓羊肉了。呵呵呵呵。”怪事,这种时候他还能笑的出来。
  说来也怪,就在我们换班的时候,张师傅叫我去开拖拉机,叫鲁师傅坐在后面打犁,他去休息。 没想到我刚刚开始起步,就看见从后面又飞来一块土坷垃。我赶快停车,张师傅急急忙忙的爬上驾驶室,手指着前面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往前方一看,在明亮的月光衬托下,茫茫的夜色之中有一个黑影在离拖拉机大约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晃来晃去,两只眼睛就像两只小灯泡一样闪闪发光。张师傅钻进了驾驶室,紧张的说:“今晚上闹鬼,我也不到外面去睡了。”
  我开动拖拉机向前走,那个黑影越来越近,当灯光照在那个黑影上时我们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红毛狐狸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在拖拉机前走来走去,两只小眼睛在拖拉机灯光的照耀下绿幽幽的令人发瘆。张师傅年纪大,平时迷信思想就很重,这一下他更不敢下拖拉机了,一直在拖拉机上坐到天明。
  还有一次是也是在秋天,我跟着师傅们去犁倒茬地。所谓倒茬地就是连续种了三年的庄稼地,到了第三年的秋天简单犁一下,第二年不种庄稼,种一茬绿肥,增加地力,对犁地的要求不高。
  那天晚上,又轮到我和张师傅、鲁师傅两人上夜班,因为犁地的要求不高,我们就用一根铁丝从拖拉机驾驶室后窗伸出去,连接到机铧犁的升降手柄上,等到了地头,司机自己用手拉一下铁丝,犁就升起来了,转过地头,再拉一下铁丝,犁又降下去了。用这个方法,可以两个人睡觉,一个人工作,轻松一点儿。
  那天晚上十点多,我就接班开始犁地,另外两位师傅去睡觉了。到了半夜两点多钟,我困的眼皮子只往下坠,眼看前面大约两百多米有一片荒地长满了芦苇,我知道就快要到地头了,我用手使劲的往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八,暗暗告诫自己“再坚持一下,到了地头就叫师傅们来换班。”没想到就在这时,我眼前一黑就睡过去了。
  突然,拖拉机抖动了一下,我一下惊醒过来,看见前方的芦苇已经没有了,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一脚踩住刹车,把拖拉机停了下来,然后钻出驾驶室,站在履带上用手电筒照着左右两面观察着。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看见芦苇丛在拖拉机侧后方,我准备跳下履带看个究竟,无意间手电筒往前下方一晃,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睡意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的手一抖,手电筒掉了下去,我赶快用双手紧紧抓住驾驶室门。原来前面是一条深深的悬崖,悬崖下面就是一条名叫三道河子的小河,拖拉机的履带已经有一半驶出了悬崖悬在空中。
  我呆呆的在履带上站了半天才醒过神来,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顺着履带走到拖拉机后面跳到地面上,然后扯开嗓门大叫:“张师傅!鲁师傅!快来呀!!!”凄厉的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我喊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两点手电筒光晃晃悠悠的从远方走了过来。 张师傅和鲁师傅走了过来,他们把拖拉机前后左右细细的观察了一遍,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命大,再往前走二十公分或者是你把犁升起来你就完了,多亏犁还吃在土里拽着,要不然拖拉机前面重,早就栽下去了。”我无言以对。
  像这个状况,谁都不敢上车把拖拉机倒回来。于是我跑了七、八公里路,从另一块条田里叫来了另一辆拖拉机,把我们的拖拉机拖了回来。
  这件事在我们几个人的心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很多年以后,我又回到那个连队去看望老师傅们,他们还会笑着说:“我们说你小子命大么,那一年你要是栽到三道河子里玩完了,还会有今天这样戴着大盖帽、穿着公安服来看我们吗?呵呵呵呵!”
  这件事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从此以后,不管再累,我只要一上车从来不打瞌睡,呵呵!
  初冬的一天,父亲托人带信叫我立即回家一趟,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我借着星期天回到了家中。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生命旅途中新的一页由此揭开了。
  当我回到家中,父亲一脸郑重的对我说:“找你回来就是要和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今年部队来人招兵,一共二十个名额,可是最近大家传说这个部队在大山沟里,条件很艰苦,所以至今报名的只有十几个人。我是党委书记,因此这件事情你应该带头。”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当兵,所以不以为然的说:“我不去,完成不了招兵任务与我有什么相干?”
  父亲脸一板:“你这是什么话?像一个要求进步的青年说的话吗?”
  我心里憋了很久的火终于爆发出来了:“老爹!从小我就在你的管制下生活,一直到现在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你总是叫我这样、叫我那样,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可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你还要处处限制我,让我自己走自己的路行吗?现在农场的招兵任务完不成,你就拿我去带头,拿我做牺牲?别人的老爹哪有像你这样的,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儿女都安排在好单位,你到农业连队去看看,别说农场领导的孩子,就是连队领导的孩子也没几个了。现在你又要把我送到部队上去,而且一点儿都不听听我本人的意见就给我报名了,有你这样的老爹吗?”
  父亲奇怪的问:“谁说我给你报名了?”
  我恨恨的说:“我已经知道了,回来的路上,武装部的刘参谋已经告诉我了。”
  父亲不愧是搞了一辈子政工的老领导,他不慌不忙的对我说:“你不是嫌我把你管制太紧了么?现在机会来了,你自己倒先退缩了。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我当一天党委书记,你就不要想依靠我在这里走后门干好工作。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等到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会理解了。”
  确实如此,在我当兵不到一年,父亲就因病去世了,人生的路走到今天,我已经能理解到父亲当时的良苦用心。这是后话。
  当时我心里一琢磨,看来前门走下去已经很困难了,后门也已经被父亲堵死了,还不如自己出去闯荡一番,也许能有个奔头。想到这里,我一转身出了家门,到武装部拿上手续去医院体检,直到最后离开农场,我也没有给父亲再谈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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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军人篇
 &&就这样,我穿上了军装——当兵了,刚到新兵连的时候,我一个初中的同学(它比我早当三年兵)到新兵连宿舍看望我们,老同学们兴高采烈的畅谈了一番。
  到了分别之际,他在新兵连的大门口悄悄的问我:“咱们部队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他转身指着周围山坡上一个个军用洞库,加重了语气对我说:“我实话告诉你吧,咱们部队是工程兵,打山洞的!”
  我一下惊呆了。他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说:“我和军务股的刘参谋关系特别好,到分兵的时候我给你想想办法,想法子分个好连队。”
  其实那时候我最想去的就是卫生队,想着能当个卫生员也不错,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的同学。
  两个月的新兵生活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了分兵的那一天早上,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打鼓一样——紧张极了。眼看着一个个战友被点名站了起来,又集中到一起坐车走了。将近两千个新兵越来越少,最后连卫生队也点过了,却没有我的名字。
  看着操场上寥寥无几的战友们,我一下心里慌了,因为最后只剩下三个单位了,施工一连——人称“威虎山”,在最高的山坡上施工,条件极其艰苦。第二个是施工七连——人称“夹皮沟”,在离团部四十多公里的另一条山沟里施工,据说一年半载难得出山一次。还有一个就是汽车一连,不过我根本就没有想到那里去。
  正在我脑海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身边的战友用手捅了捅我说:“嗨!点你的名字了,还不赶快回答?”我木然的站了起来,连“到!”都忘了喊,背起背包跑步到队列前面。
  我看见我们只有二十几个人排在一起,我悄悄的问旁边的战友:“咱们分的是哪个连队?”旁边的战友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喜悦,颤抖着声音说:“汽车一连。”就这样,我和开车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驾训队开始驾驶训练的时候,我第一次坐到了“老解放”的驾驶室里,手摸着乌黑的方向盘,感觉就是新奇、激动和遗憾——因为我没能穿上白大褂去当卫生员。然而,当我第一次开着车在公路上奔驰时,那个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复杂的,我现在做着我并不喜欢的工作,但是,开着车驰骋在公路上的感觉确实不错。
  也许是我的脑袋瓜比较好使,加上有在农场开过拖拉机的基础,驾驶训练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谦虚的说,不论是理论课还是实际操作,我都是名列前茅的。
  正因为如此,我们的驾训队长和教练班长对我也是另眼相看的,平时经常给战友们作示范,遇到了像换轮胎、修底盘这样的又脏又累的活儿,教练班长从不叫我去做。有时候我想主动去干,班长手一挥:“行了行了,让某某某去干,那家伙今天又跑方向了,差点儿下沟,让他尝尝苦头。”看来班长把修车作为一种惩罚手段了。
  当时我们驾训在吐鲁番,到了夏天,酷热的天气热的让人受不了,每天午睡之后开始驾训,我们上车前的第一个程序就是提一桶凉水,打湿毛巾把坐垫、方向盘、车门等地方全部擦一遍,否则你一坐到黑色人造革的坐垫上准会让你跳起来——烫的。外出驾训的路上,每人练习操作二、三十公里路,等到练习完了下车,可以说浑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的,全让汗水浸透了。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希望能多开一会儿。
  有一次,一位战友的父亲到部队来看望他,这位战友的父亲是自治区某厅局的一个高干,他坐着一辆乌黑发亮的“上海牌”小轿车来到了部队,看着开车司机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心里暗暗的感叹道:“唉!这一辈子我要能开上这样一辆车就心满意足了。”
&& 一年的驾驶训练很快过去了,近百人的驾训队经过考试只有十二个人拿上了实习执照,我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十二个人没有经过当徒弟这个程序,直接分了一辆车就参加战备施工了,这让那些因为没有考上实习执照而给老战士当徒弟的战友们着实眼红的不得了。
  不过,在驾训队没有吃过多少苦头的我,现在倒是实实在在的吃了不少苦头,因为分给我的那辆车是一九五七年出厂的,比我的年龄还大几岁。不知你们是否见过雷锋擦车的照片?就是那种“解放牌”卡车。车龄老,车况差,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半路上“抛锚”,还经常让别人的车把我的车拖回连队。
  为了完成施工任务,也为了今后少吃苦头,我下决心要让这辆车“枯木逢春”。 经过一番努力,再加上战友们的帮助,这辆老爷车的车况大有改观。虽然我不能像那些开新车的战友们那样清闲和牛皮,但是上了路却也不会轻易“抛锚”了。尤其是连队领导竟然敢放我的单车跑长途了,这可是个不小的进步。
  为此,我还专门去弹药库要了一个“四零火箭弹”的弹药箱放在车上,里面装满了各种易损零件总成和全套工具,万一在路上车坏了,随时可以自己修理更换,从此,我基本上没有向连里“报救急”。
  我还特意装了一个高音黄铜气喇叭,那声音响起来可以和火车的汽笛相媲美。有时候在路上和修南疆铁路的铁道兵的火车相遇时和他们开玩笑,汽车和火车赛跑,两家比试谁的喇叭响,山谷里回荡着久久不落的轰鸣。
  有一年春天,我们到乌鲁木齐去配属施工,当车走到三一二国道托克逊小草湖路段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铺天盖地而来,玉米粒大的小石子被风刮得满天飞舞,打在车上“啪啪”作响。
  那一带是著名的“百里风区”,每年春夏之际的大风是出了名的,据说风力最大时能达到十二级,曾经把火车的闷罐车厢都能刮翻了。我立即停下车来,准备调头返回,没想到对面来了一辆拉芦苇的卡车被大风刮翻在路面上,一看这个情形,吓的我也不敢动了。
  这时,老排长从前面第一辆车上下来,手扶着车厢,顶着风艰难的一步一挪的走到我的车前,对着我们大喊:“赶快把发动机里的水放掉,别把发动机冻裂了,停在这里等风停了再走,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赶紧下车,顶着狂风放发动机里的冷却水。那知道刚把发动机罩打开,一阵狂风就把发动机罩刮走了,眼看着发动机罩就像一只大鸟在戈壁滩上扇动着翅膀“哐当哐当”的飞舞而去,我根本就没有胆量去追赶。我赶快打开发动机上的放水开关,然后快速的钻进驾驶室里。不到一会儿工夫,驾驶室所有的玻璃都被风吹起的石子打碎了,情急之下我赶快打开背包,用被子捂在身上......
  这场风足足刮了六七个小时,等到风势减弱,我们赶快取出随车带的大塑料桶,给发动机加上水,一溜烟的逃离了这个“恐怖地带”。
  等我们回到连队,大家看见我们所有的卡车一米以下的油漆全部被石子打掉了,露出了金属部分,那可真是比砂纸磨的还要亮。就连修理排的油漆工看见这个情况,也吐了吐舌头操着四川话夸张的说:“格老子,这个龟儿子的风硬是恼火的很哈,把车门都闹成镜子了。这样也好,我喷漆不用打砂纸了,哈哈!”
  工作是艰苦的,生活是单纯的,尽管这样,我们却会苦中作乐,经常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笑料发生。
  记得有一天,我开车给工地上运水泥,走道半路看见一辆同连的车在同向行驶,我一看车号是“三十一号”,哈!这不是我们连的“老三档”嘛,这家伙是湖南兵,性格蔫,脾气怪,车技差,开车慢还不说,还经常出事故。前两天他给团部拉煤,倒车的时候把团部的高压电线杆撞断了,团长为此事大发雷霆,今天早上听通信员说连里要把他发配到炊事班喂猪去。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乐,用手把气喇叭按钮使劲一按,只听到“呜——!”的一声长鸣,我的车风驰电掣般的就超了过去,连对方驾驶室里的人都没有看清楚。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全连集合在操场上晚点名,连长站在队前,操着他那一口浓重的陕西口音大声地说:“今天下午,我坐三十一号车到岔子沟去,路上发现了我们连的尖子车——二十四号车。”(就是我的车)连长接着又说:“今天我亲眼看见他拉的多、跑得快!”
  听着连长的话,我的心里喜滋滋的——受表扬了嘛,开玩笑,能在全连同志面前受表扬脸上多光彩呀。
  哪知道连长的话头一转——变味儿了:“他能的很,在岔子沟那样复杂的路上,拉了满满一车水泥,他狗日的车速足足有七十码(指车速每小时七十公里)!我跟在后面看得很清楚,跑的那个车喘气、放屁带拉稀!”
  说到这里,连长吼了起来:“你小子不要命啦!啊!你他妈活腻歪了是不是!啊!你小子要是不想活了,打个报告回家去,别死在部队。”
  接着,连长放缓了口气:“今天我看你是个老同志了,放你一马,吃完饭给我写一份检查,晚上交到连部来。今后谁要是车速超过六十码让我发现了,回来你就给我交车,到炊事班喂猪去!”
  队列里顿时乱哄哄的议论了起来,而我的脸上火烧火燎的——这叫什么事嘛?
  不过,那个时候,车况、路况都不能和今天相比,高速公路也只是在外国电影里见过,“老解放”卡车能跑到七八十码就已经是“飞行速度”了。哪像今天,车一上路随便一踩油门就是一百二、一百三,还有那愣头青在高速公路上能干到一百七八,真是今非昔比呀!
  虽然这次我被连长美美的收拾了一顿,但是并没有引起我们这帮年轻人的重视,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有个谱——只要知道连领导今天跟车,大家都会规规矩矩的。只要连领导不跟车,嘿嘿,你瞧吧!大家都成了疯子了,“飚车”的现象时常可见,还经常和铁道兵的车辆拿超车当游戏玩。
  终于有一天,大事发生了。
  那一天,我们三辆车被分配给某施工连拉砂子,因为我们三个驾驶员是同乡,关系特好,一上路就互相超车玩。由于是砂石路面,前面的车一过去就扬起久久不落的沙尘,视线大受影响。
  到了上午十二点左右,我们三辆车前后排开在公路上飞奔。当时我是最后一个,沙尘中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一辆车的影子,而第一辆车根本就看不见。我一次次的加大油门超了上去,只看见速度表上的指针越过八十晃悠悠的靠向八十五,眼看着几次快要超过去的时候对面来车了,我只好又打方向又踩刹车的退了回来,对面来车的司机有的向我们吐唾沫,有的破口大骂:“黄萝卜(当地人对当兵的蔑称),想找死吗?!”,而前面车上的战友高兴的直按喇叭。
  最后一次,我咬着牙把油门踏到底硬超了过去,因为前面还有一辆车,扬起的沙尘尚未落下。正当我高兴的直按喇叭的时候,突然模模糊糊看见路的右侧好像有一个办公桌大小的东西,我心里一惊,急速向左打方向盘躲了过去,慌乱之中我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当我的心平稳下来之后,我又向第一辆车发起冲击了,奇怪的是后面那一辆车再也没有超过我。
  等我们卸完砂子返回的时候,老远我就看见后面那辆车停在了路边,令我疑惑不解的是,从远处看那辆车好像矮了许多。等走到跟前,我才发现那辆车的轮子都不见了,那个战友一脸苦相站在路边直摇头。
  我赶紧跳下车走到跟前一看,原来前面我躲避路右侧的那个东西是一块办公桌大小的石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从山上滚落了下来。在我超车的时候,后面的战友因为沙尘遮挡了他的视线,没能看见这块大石头,直直的对准大石头撞了上去,结果把前后轮、前后桥都撞掉了,车身却越过石头飞到了前面。
  为了逃脱连领导的处罚,我们当即和那位战友订立了“攻守同盟”,编了一套瞎话,说是车子的刹车皮管老化断裂,刹车失灵,在会车的时候躲避不及,撞到了石头上。结果那位战友被连队给了一个“警告处分”。如果照实话说,至少也得给一个“记大过”。
  我们自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暗暗自喜。
  没想到此事过了没多久,就在复员的前一天晚上,全连同志吃完了“最后的晚餐”,然后我们几个关系好的战友回到宿舍里继续喝酒,一边喝,一边漫无边际的“侃大山”。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的门打开了,指导员笑眯眯的走了进来,看着我们几个慢悠悠的开口了:“你们该回家了,有什么想法啊?”
  我们还没开口,那个受处分的战友重重的把装着酒的茶缸放在桌子上,瞪着血红的眼睛说:“指导员,我们跟你干了几年了,咱哥儿们的感情你说怎么样?可是你让我背个处分回家,你是不是不够哥儿们?”
  听了这话,指导员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他把背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档案袋,指着那个战友说:“是我不够哥儿们还是你们自己不够哥儿们?当时撞车是怎么回事?你敢说实话吗?”
  那个战友刚要开口,指导员作了个阻拦的手势。接着又说:“你如果说的还是原来的话,那就不要再重复了。今天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根本不想让你背着黑锅回家,影响你今后的前途。你的处分决定我已经从档案里抽了出来,这还不够哥儿们吗?”
  我们赶紧跳下床让指导员坐下,又从床底下拿出一瓶“伊力大曲”给指导员倒上。指导员端起装着白酒的茶缸,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这几年来,咱们在一起同甘苦共患难,各位弟兄们拚着命干,也给我的脸上添了不少光彩,说实在话,我真的是舍不得你们走的,你们都走了,我还要继续在这里‘劳动改造’,来!为我们几年来的兄弟情谊干杯!”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碰杯声,大家一仰脖把酒都喝了。
  然后,指导员又把档案袋递给那个战友说:“你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给你抽了。”
  那个战友含着眼泪摆摆手说:“指导员,不用看了,我相信你,当时我们是说了假话,对不住你,我自罚一杯。”说完他又倒上一茶缸酒自己喝了。
  指导员笑了笑说:“光你自罚不行吧,还有两个证人呢?”
  我们愣住了,指导员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指导员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没说错吧?实话告诉你们吧,事故的当天我就知道了真相,只不过是没给你们点破罢了。”
  我们七嘴八舌的问指导员是怎么知道的,指导员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当时就在你们撞车的时候,我的一个战友正好带着他们连的战士就在公路下的河滩上筛砂子,离你们还不到一百米远,整个事情的过程人家看得清清楚楚。你们这些家伙呀......”于是,我们又端起茶缸“自罚”了。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个大醉,直到第二天早上还头痛欲裂,摇摇晃晃的上了车。
  就在我复员的前夕,我的“老解放”也因为超期使用而“退役”了。那天,连里接到团部机运股通知,二十四号车已经超过了使用期,要强制报废。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非常的复杂,在停车场上围着我的“老解放”转了半天。说心里话,这辆车上有我付出的辛劳,有我流下的汗水,几乎每一处都有我留下的指纹,突然一下就要让他“寿终正寝”了,我的心里挺不是味儿的。我最后把车开到河滩上,和我的徒弟两人仔仔细细的把车洗得干干净净。
  最后,团里来人把车开走的时候,我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向他交待车子的毛病、平常需要注意的地方。最后我的徒弟悄悄的对我说:“师傅,人家是把车开去报废了,又不是转交给别人,你就别费那个心了。”我听了这话才悟过劲儿来,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宿舍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披红戴花,被战友们簇拥着送上了回家的卡车,就从这一天开始,我那令人难忘的军旅生涯结束了。回到地方上,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我们的未来将会是怎样的还都是一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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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工人篇
  复员回到了地方,我被分到某建筑公司车队工作,还是开车,每天奔忙,尽管工资只有区区六七十块钱,可是干得很乐呵,在部队练就的本领可派上了用场,我自己搞保养搞修理,修旧利废,一下子就把车辆费用降了下来,经常受到领导的表扬。
  可现实生活并不像我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车队领导的表扬换来的却是大家伙儿的反感,因为领导经常这样对同事们说:“你们新车一年修车、耗油和材料费要花一万多,人家小车自己动手,车况比你们差,一年才花七八千。”这一下老司机们都视我为眼中钉——因为这样断了他们的财路,要不然他们一年光到修理厂修车也能吃不少回扣呢。
  为了避嫌,也为了自己能够清闲一点,我干脆来了个“算账过日子”,每年快到年底的时候,我就到财务科看一看车辆费用统计表,然后把车好好修一下,费用控制在全队最低但又不和大家的费用差距过大。
  那个时候,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每天给那些建筑工地上拉砂子、水泥、钢材、煤炭等建筑所需材料,因为我开的是一辆自卸车,所以拉的最多的就是砂子和煤炭。
  特别是到了冬天,个个建筑工地上的施工用煤数量特别大,我几乎每天都是清晨四、五点钟就起床,开车到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外的煤矿上排队拉煤,天天如此。每天等到别人上班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煤送到了工地上了,如果时间允许,我还可以接着拉第二车。工地上的建筑工人们都亲切地叫我“煤师傅”。
  可笑的是,我这个部队上的“红旗车”驾驶员刚回到地方却施展不开,因为我当兵是在新疆的南疆地区开车,那里常年很少下雪。可是当我回到家乡伊犁,这里的冬天到处冰天雪地,整个冬天路面上就像镜子一样,让我手足无措。
  记得第一次下雪,我在公路上好好的跑着,看见前方有一个转弯,我刚一踩刹车准备减速,汽车就像玩杂技似的就地来了一个、不、是两个三百六十度的高难度旋转动作,还好,多亏前后没有别的车,我的车也还没有翻到路基下面去或者是发生碰撞事故,但我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更可笑的是有一天中午,我去煤矿去拉煤,装卸台前的公路上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而我的车刚好停在一个下坡上。前后车上的师傅们一停车,都拾了一两块石头卡在车轮下,我一看我的车停得很稳,就没管那么多,看见前面还有几十辆车,一时半会儿也装不上煤,我就裹着皮大衣在驾驶室里打起盹儿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咚!”的一声巨响,车子猛烈的震动了一下。我从混沌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看,我的车直直的顶在前面一辆车的屁股上。
  我赶快跳下车查看,前面一辆车的那位老师傅也走了过来,他弯下腰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车没什么损失,便调侃的对我说道:“小伙子,你的头真硬呀,想把我老汉顶进煤井里去是吧?”
  我一看,原来那些老师傅经验丰富,在冰雪道路上停车就用石块卡住车轮,防止车辆溜滑发生事故。而我经验不足没有这样做,刚好车辆又停在下坡道路上,道路上的冰雪被太阳一照,融化的雪水流到了我的车轮下,我的车就顺着下坡溜了下去,顶在了前面一辆车后,好在距离很不长,速度不快,损失也不是很大。从此以后,我长了个心眼儿,接受教训,再也不敢大意了。
  那年的夏天,大概是七月的一天,早上刚一上班,队长就找到我说:“州公安局办公楼工地上急需水泥,你赶快准备一下,到乌鲁木齐拉水泥去。”
  于是我匆匆准备了一下,驱车前往乌鲁木齐。一路上挺顺利,装车也挺利索。和我同去的几个老师傅想逛逛乌鲁木齐市,准备玩一天再返回,我想工地上急需用水泥,就一个人踏上了返回的路途,没想到在返回的路上却让我大大的吃了一个苦头。
  返回的路上,开始还挺顺利,当我匆匆赶到了兵团农七师一二四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多钟了,我想到前方大约有一百多公里路是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于是就决定在这里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
  正在我吃饭的时候,有两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对我说:“小师傅,外面那辆车是你的吗?”
  我回答:“是的。”
  他们掏出工作证对我说:“我们俩是河南省新乡市豫剧团的,这次是到伊犁演出的。昨天我们到达这里,我俩顺便去看望了一个亲戚,没想到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等到醒来赶到这里,豫剧团的车子已经走了。你如果是到伊犁去的,我们想搭个便车,求你帮帮忙。”
  看着他们满脸焦急的神色,我说:“好吧,等我吃完饭咱们就走。如果顺利的话,今晚赶完一点,可能十一二点就能到伊犁。”
  吃完了饭,我们就上车继续赶路。那两个人一上车就掏出了钱对我说:“小师傅,真是谢谢你了,多少钱我们掏,只要能在今天晚上赶到伊犁,不影响明天的演出就行了。”
  我笑着说:“在咱新疆不兴这个,你们收起来吧。”
  他们两个非常感动,于是就在车上扯起嗓子给我唱起了河南豫剧,什么《朝阳沟》,什么《花木兰》,什么《杨门女将》......
  没想到跑了五十多公里,刚好就在古尔班通古特大戈壁的腹地,我的车突然熄火了,我赶紧下车打开发动机盖子一检查,还挺严重——发动机时规齿轮磨坏了,我丧气的对那两个人说:“完了完了,发动机坏了,你们看怎么办?这毛病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你们不如搭车先走吧。”那两个人见此情况,只好搭了一辆汽车离开了。
  他们走了以后,我冒着戈壁滩上七月的骄阳的酷热,满目荒漠找不到一滴水,我只好把发动机里的水放到水桶里存起来,然后拆开发动机,取下报废的时规齿轮,然后开始挡车求助。可是过往的车辆不是疾驶而过,就是停车表示遗憾。我拿钱请他们帮忙到前方买一个时规齿轮也没人愿意,找出种种客观理由予以推托。
  就这样,我在灼热的戈壁滩上忍受着烈日的“烧烤”。因为水桶有点儿漏水,一大桶水所剩无几。我的嗓子眼儿里几乎要冒烟了,只好吹开水面上飘浮的油花,喝那充满汽油味儿的、淡黄色的冷却水,喝完之后,胃里频频作呕。
  夕阳西下,远方又来了一辆车,我赶快伸出手挡车,那辆车快速驶过,又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车上跳下来一个师傅亲切的和我打招呼:“嗨!小车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车坏了?”
  我一看是表哥的同事,大叫一声:“李师傅,我的时规齿轮打坏了,你能帮帮忙吗?”
  李师傅说:“刚好我车上带了一个,你换上吧!”
  他转身从坐垫下面取出时规齿轮递给我说:“我不能帮你的忙了,我带着老婆到乌鲁木齐去玩,她在路上可能吃了不干净的饭,这一阵子又吐又拉的,我得到前面的县医院去给她看病。”
  我感激的说:“李师傅,这就十分感谢了,你赶快带嫂子去看病,我自己慢慢修。”李师傅挥了挥手,急急忙忙的上车走了。
  李师傅走后,我赶快装上新的时规齿轮,可惜水桶里的水已经漏光了。我仍然无法离开。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戈壁滩还在挥发着它的余热。我又饥又渴,我站在车上向四处观察,看见三四公里外的戈壁滩上有一排绿树,根据经验,那里一定有水。我提上水桶向那里走去,等走到跟前才发现这的确是一条水渠,可恨的是水渠里竟然没有一滴水。我无力的又返回到车前,钻进驾驶室休息,准备等到天亮再说。
  天色黑了下来,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一声闷雷惊醒了我,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我高兴的提起水桶跳出驾驶室想打水。遗憾的是戈壁滩上根本存不住水,只有在公路柏油路面上的低凹处可见一点存水。我只好冒着大雨,用擦车的毛巾沾起路上的水再拧进水桶里。就这样,我浑身发抖的把发动机里的水加满了,这时已经是深夜一点了。等到我把车开进某县招待所时——凌晨三点。
  第二天中午,我忍着头疼发烧把水泥拉到了工地上,工地马上就要停工了,施工队的领导和工人们高兴极了,我却倒下了。
  尽管我这样努力的工作,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却叫我无所适从。
  一天,队长叫我到公司机关报到参加学习班,他说是公司点名通知的,具体学习内容他也不清楚。当我到了公司机关才知道,这是公司举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
  我刚刚糊里糊涂的学了一天,车队里就有离奇的谣言传出来,说我想当官给公司领导送了多少东西,又说我依靠公司某领导(我父亲的战友)走后门参加学习班,还说我为了当官不惜挂上另一公司领导丑陋的女儿......等等等等。
  我气坏了,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回到了车队,继续开我的车。为此事公司领导派人找我谈话,我是下了决心不去参加学习,公司来人惋惜的离开了车队。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实在是让人感到憋气。我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无奈而又无聊的日子,一日复一日,说着违心的话,办着操心的事,干着费心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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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初进警营
  终于有一天,由于一个意外的机会,我走进了公安机关的大门。
  就在我在建筑公司开车烦透了的时候,一天,母亲上街买菜,偶然遇到了过去和父亲一起搞政法工作的老科长(那时已经是公安处长了)。
  处长关心的询问母亲和我们家庭的现状,母亲忧虑的告诉他说:“别的都还好,就是大儿子不安心现在的工作,一天到晚没精打采的。”
  处长问我在那里工作,母亲告诉了他。
  处长说:“开车好呀,你儿子学习怎么样?”
  母亲回答:“还不错。”
  处长一锤定音:“好好好,我们下面的垦区公安局刑警队现在正好缺一个会开车的刑警,现在就看你儿子愿不愿意去了。”
  事后母亲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只认为是客套话。没想到两天后处长的电话打到了母亲的办公室,叫我到公安处去参加文化考试。又过了一个星期,处长打电话通知我到垦区公安局去报到,试用期两个月。就这样,我走进了公安机关的大门。怎么样,是不是运气很好呀?
  第一天上班,局里把唯一的一辆“沙洋牌”警车交到了我的手里。这辆面包车据说是湖北省某劳改工厂出产的,制作工艺粗糙,质量不过关,全车唯一能够让人另眼相看的就是警报器,上海电子仪表仪器厂出产的,二百五十瓦的输出功率带双喇叭,一叫唤起来惊天动地,现在已经看不到这么大功率的警报器了。
  第一次出警任务是执行一个抢劫杀人犯的死刑,当法官宣判完毕将犯人押上刑车之后,我拉响了警报给行刑车队开道,听着“嗷嗷”狂叫的警报声,看着当地老百姓在道路两侧围观,心中喜滋滋的——多威风呀?
  未曾想到还没跑到刑场,警车发动机就“噗噗通通”的提意见了,看着在前排就座的局长用严厉的眼神瞪着我,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没敢停车,赶快用手拉了拉发动机阻风门拉钮,情况有所好转,我心里分析一定是油路出了毛病,赶快打开发动机罩,用手拉了一下汽油泵拉杆,发现汽油泵有问题,于是我赶快叫坐在后面的一个刑警协助我用手动泵油,还好,发动机终于恢复正常了。就这样,我们用手泵油坚持到刑场完成了任务。
  事后一检查,原来这辆车发动机的汽油泵是内地某县办小厂出产的,内部有缺陷,造成了拉杆断裂。当年要买一个原厂出产的油泵要两百多块钱,可那些杂牌厂出产的只需要五六十块钱,这对于一年车辆经费只有两千多元的基层公安局来说,本身日子就过的捉襟见肘,两千多元的车辆经费连买汽油都不够,哪敢买这样“昂贵”的油泵呢?
  但是,尽管经费再紧张,车还要出,案还要办,怎么办呢?于是,我找到我的那些战友、朋友们,把他们用坏了的油泵、水泵、马达、汽化器、滤清器、发电机......等等零部件通通搜罗来,局里的同事都笑话我是“收破烂的”。我并没有在意,把搜罗来的配件几个坏的拼凑一个好的,终于完成了这辆破车的第一次“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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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围追堵截
  有一天清晨,局长急急忙忙的把我从床上叫起来,说是今天凌晨看守所跑了四个犯人,其中有两个犯人会开车,为了防止他们驾车逃窜,要前往70公里外的交通要道路口堵截。我穿上衣服,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出发了。
  没想到刚跑了50多公里,就听到车的后桥“叮呤哐啷”一阵乱响,车子停下了。我跳下车一检查,原来是后桥底轴断了。局长一看,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带着十来个刑警挡了一辆大卡车赶往堵截地点,把我一个人和车孤零零的撂在了路边。
  我看着停在路边的警车,忽然灵机一动——这辆车是四轮驱动,我为什么不能抽出断裂的后底轴,用前轮驱动不也一样吗?我赶快拿出工具,开始拆卸后桥。
  就在我刚把断裂的后底轴抽出后桥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我身后驶了过来,我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呀!一辆摩托车上竟然坐了四个人,他们都理着一样的光头——这肯定是看守所逃跑的犯人。
  还没有等到我想出应对措施,摩托车就轰着油门从我的身边疾驶而过。那几个人看着我一双油污的双手端着断裂的底轴,爆发出一阵粗野的狂笑,随后丢下一声凄厉的口哨声远去。
  我急的连后轴端盖都顾不得装,手也顾不上擦,打着发动机,挂上前轮驱动追了上去。
  在行驶到离路口几百米远的时候,只见那辆摩托车三拐两转冲下公路,从堵截刑警们的旁边溜了过去,堵截的刑警有的开枪射击,有的气得直跺脚。
  正在这个时候我赶到了,局长和同志们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拉开车窗大声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车追呀!”大家一拥而上钻进了车里。
  我又拉响了那震耳欲聋的警报追了上去,前面摩托车上的犯人一听到警报声顿时慌了神,他们加大了油门没命的狂奔起来,无奈一辆小小的摩托车坐了四个人,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车上的刑警们有的用话筒喊:“立即停车,要不然我们就开枪了!”还有那性急的干脆打开车窗把手枪伸出窗外“咚咚咣咣”一阵乱放。
  我加大了油门超到了摩托车的左侧,然后向右猛地一打方向盘——硬是把摩托车逼到了公路下面,你看那摩托车上的犯人的那个狼狈像,用一句成语来形容,那就叫“人仰马翻”,不、叫“人仰车翻”!
  我急踩刹车,车停了,刑警们扑上前去,像抓小鸡一样把四个犯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当他们走到车旁边时,一个犯人看着我的警车的后桥连后轴端盖都没有装,小声的嘟哝了一句:“奇怪,没有底轴的车还能跑?”我笑着用黑乎乎的油手拍拍他的脸说:“臭小子,没想到吧?世界上奇怪的事多得很呢。嘻嘻!”
  终于有一天,我接到要接一辆新车的通知,我高兴的跳了起来。车接回来了,是一辆“北京牌”越野吉普车,开上它别提心里有多乐了。
  这辆车真是不错,尤其是底盘。当时其他同类型的车速度跑到每小时90公里的时候底盘就会出现抖动、异响的现象,而我这辆车跑到每小时110公里都没问题。在出现场的时候,我经常跟着公安处的日本“尼桑”越野车跑,他到了我也到了。那时候年轻,心里不知道害怕,一上车就玩命的跑。因此老处长给我起了个外号——“一号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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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雪夜缉枪(1)
  每个星期一报案的比例是最高的,这不,我们刚上班没一会儿,下面派出所的电话就来了,某团场武器库被盗,派出所已经派人保护了现场,领导立即组织侦察员、技术员赶赴现场。
  当我们驱车赶到现场时,师公安处刑侦科和派出所、师、团武装部的同志们也陆陆续续赶到了,紧张的现场勘察和现场访问开始了。
  经过细致的现场勘察,我们发现犯罪分子是先用掺有毒药的肉毒死了看守武器库的狗,然后从武器库的围墙外翻墙而入,又用撬杠撬开武器库的大门上的门锁,接着进入库内撬开枪柜和子弹箱,盗走“五六式”冲锋枪(即AK47)三支和子弹若干,现场没有采集到更多的痕迹物证,只是在子弹箱上发现了犯罪分子遗留的少量血迹,据分析可能是犯罪分子在作案过程中弄破了手遗留的。
  现场访问时发现以下情况:据武器库警卫说,他是在星期天的晚上将近八点的时候离开武器库回家吃饭,十一点二十分返回,其间有近三个半小时的时间武器库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当警卫回到武器库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沿围墙外巡视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他便回到警卫室睡觉了。第二天一早,他才发现狗死了,然后发现武器库的大门门锁已被撬开,遂报案。此外未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距离武器库约三百米远的一家住户反映,发案当晚十点多钟,他从外面返回,听到武器库的狗叫了几声后就没了动静,此外未发现其他情况。
  根据犯罪分子对现场的熟悉程度、作案特点和现场访问得到的情况分析,此案极有可能是内部人员盗窃或者是内外勾结进行作案。
  紧张的调查走访和摸底排队的工作开始了,师公安处刑侦科、垦区公安局刑警大队和派出所组成了专案组,对辖区人口进行定时定位,上级公安机关也来人协助破案。
  可令人不解的是,这个只有两千多常住人口的小团场让我们翻来覆去的倒腾了好几遍,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月,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可疑的人员和情况,一转眼就快到了元旦,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由于冬季是案件高发季节,我们不可能这么多人耗在这里,于是,领导决定留下两名侦察员继续工作外,其余的人转移到其他大要案的侦破工作上去,给外界造成一种我们已经放弃了对此案侦察的假象,实际是“内紧外松”,让犯罪分子产生错觉而暴露自己。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放就是一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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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雪夜缉枪(2)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事件过去快一年了,盗枪案件还是没有什么重要线索。一年中,由群众举报和侦察员调查所得到的线索都一一被排除了,似乎犯罪分子石沉大海,让我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一天早晨上班之后,局里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在大门口徘徊了半天,然后犹豫的进了我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神秘兮兮的问我:“同志,麻烦问一下局长在哪里?”
  我说:“请问你找局长有什么事情吗?”
  他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请找局长。”
  于是,我把他带到了局长办公室,他一进门就赶快把房门关上了,又疑虑重重的看看局长又看看我,似乎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不好说,局长让我离开,于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以后,那个中年男子离开了,局长急匆匆的找到我说:“走,××团盗枪的案子有线索了,咱们赶快到公安处去一下。”于是,我们驱车赶到了公安处,局长自己去了处长的办公室,而我则在刑侦科等候。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局长到刑侦科找到我说:“咱们回去准备一下,马上到××团去。”回到垦区公安局,局长召集了侦察员和技术员,我们就急急忙忙的上路了。
  路上,局长向我们简要的介绍了情况——今天早上来公安局的那个中年男子是××团场的职工,他检举了一个比较可靠的线索:
  该团场有一个名叫刘波的青年人,有一手熟练的修车的技术,很早以前就离开了团场,到某县城开了一家汽车修理铺以修理谋生,常年不在团场,只是在节假日才回到该团场他父母家里。
  盗枪案件发生后的这一年时间里,刘波几乎不回他父母家了。就在前几天,这个职工在和某县一哈萨克牧民一起喝酒时,那个牧民问他能不能搞到“五六式”子弹,他问那个牧民要子弹干什么,那个牧民说刘波给他卖了一支枪,现在就没有子弹,想打猎也不行。这个职工立即想到了一年前的盗枪案,于是他就举报了。
  局长又说,他对当时进行调查摸底排队的侦察员进行逐个了解,当时调查刘波的侦察员说,在对刘波进行定时定位的调查时,有人证明当刘波在修理铺修车到晚上九点,后来刘波的妻子证明刘波修完车后没有离开家,在家里吃了饭就睡觉了。
  在我们对现场遗留的血迹进行对比的时候,刘波回内地探亲了,没有能够比对。
  根据发案情况,刘波的修理铺离该团场只有十来公里的距离,刘波又有摩托车,来回最多只要半个小时就够了。假如刘波的妻子说了假话,那么刘波只要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达到盗枪的目的。
  为此,处局领导决定,立即赶到某县,抓捕刘波,追回被盗枪支。
  中午时分,我们赶到了某县县城,为了不惊动刘波,我们悄悄的隐藏在了县委招待所内,没有多久,公安处长也带领刑侦科的同志们赶到了。
  领导当即分配了任务,派出了两名认识刘波的侦察员换上了便衣,前往刘波的修理铺附近对刘波进行盯梢,并指示他们在时机合适的情况下,秘密将刘波带到县委招待所进行讯问。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们在静静的等待着。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刘波终于被侦察员带到了专案组,处长、局长亲自对他进行讯问,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刘波终于交待了他盗窃武器库的犯罪事实,并且交待了他的同伙。
  当局长兴奋的把刘波同伙的名字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都大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同伙的名字叫金福,是该团场团部的治安员,这个金福工作积极,人缘很好,在我们对案件进行侦察的初步阶段,派出所还把金福吸收到专案组里,协助我们进行外围调查工作,难怪我们的侦查工作举步维艰,原来是有内奸啊!
  这一下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领导经过研究后当即决定,吃过晚饭以后,由局长带领三名侦察员趁着天黑秘密进入该团场,和派出所长一起缉捕金福。
  当我们在夜幕的掩护下到达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长早已按照领导的电话指示在派出所等候多时。
  看见我们到来,派出所长对我们说,金福是治安员,懂得一些公安工作,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枪的下落,为了保证缉捕工作顺利进行和缉捕人员的安全,不要把缉捕行动搞得太大,由他把金福以谈治安工作为由调出家门,再由外围蹲守的侦查员进行缉捕。
  局长同意了所长的意见,决定由派出所所长带领我和另外两名侦察员进行缉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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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雪夜缉枪(3)
  当晚十一点左右,团场一片寂静,黑暗中远处偶尔传来犬吠,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了金福家的门口,所长和我进屋将金福调出,另外两名侦察员在大门口守候。
  当我们敲开房门,金福很自然的问:“所长,找我有事情吗?”
  忽然,他看见了所长身后的我,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然后又热情的招呼我:“哈!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稀客稀客,快快快,外面冷,赶快进屋坐。”
  当我们进屋后,所长装作随意的对金福说:“走,咱们到派出所去,今天晚上可能要搞治安大检查。”
  金福咧嘴笑笑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事情找我,等我换件衣服跟你们走。”
  说着他就向大衣柜走去,我的直觉感到金福可能有所察觉,一步站到了大衣柜的门前对他说:“换什么衣服,我给你拿。”
  正在这时,金福的老母亲走了进来,热情的和所长打招呼,金福见状犹豫了一下,随后对我说:“算了算了,我就不换衣服了,咱们走吧。”
  然后他又转过头去对着母亲叮嘱说:“老娘,我跟他们走了,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你和老爹先休息吧,记住把门扣好。”
  我们一起走出了房门,金福的母亲在后面送行,我赶快走到大门口,让那两个侦察员躲到院墙拐角处。等金福和所长一起走出来后,他母亲跟在后面关上了大门。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慢悠悠的走到院墙拐角处,就在这时,那两个侦察员从黑暗中迅速冲了出来,一把把金福按倒在地,给他戴上了手铐。金福趴在地上还在小声嘀咕:“嗨嗨嗨!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吗,你们能不能轻点儿,别让我老娘听见。”
  我们把金福带到派出所,突击审讯立刻就开始了,金福倒也是个爽快人,三下五除二就交待了他和刘波盗窃武器库的事情。
  当问到枪的下落时,他沉默了半天不说话,经过领导细致耐心的政策教育,他终于开口了:“有一支枪在我家大立柜里的被子下面,另外两支卖给山上的哈萨克牧民了。”
  听到这里,局长立即派所长、我和另外一名技术员到金福家去搜查。
  当我在金福家打开大立柜,拿出几床被子之后,一支“五六式”冲锋枪出现在下面,当技术员照相固定以后,我拿出了枪,卸下子弹匣,里面满满的压满了子弹,我把枪拴一拉,一颗子弹应声蹦了出来,看到这里,我和所长的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前面让金福换衣服,他要端起枪来一“突突”,我们不是都完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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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雪夜缉枪(4)
  根据金福的交待,领导决定派出两辆车和九名侦察员押着金福上山追枪。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我们准备好对讲机、手铐、手枪,押着金福上路了。
  据金福讲,那家牧民家住在离该团场大约六十多公里的深山里,于是,队长让两名侦察员押着金福坐在我的后面指点道路。正规的公路没有跑多远,我们就拐入了天山深处。
  夜幕幽黑,群星闪烁,山沟里的简易公路婉转曲折,路边一人多高的野草在寒风中摇晃着,平时雪亮的车灯此时好像也力不从心了,加上山沟里不时冒出一股股白雾,更让我紧张不已。
  走着走着,前方的道路绕过一块巨大无比的山岩向着左面的山坡上拐去,旁边还有一条岔路,我停下车转过头问金福:“走哪条路?”金福说:“往左拐。”
  于是,我加足了油门冲了上去,到了山顶,前方好像是悬崖断壁。我慢慢的停下车来,跳下车走上前去,借着灯光向下看去,结果发现前方是一段坡度大约在六、七十度的陡坡,道路就顺着这陡坡直冲下去,长度至少也在一千米以上,在这如此漆黑的夜晚,道路视线这么差,我可没那么大的胆量顺着路走下去。
  我回到车上对金福说:“你别给我耍花招,难道到就这一条路么?”
  金福说:“就这一条路是去牧业点的。”
  我又问:“难道没有别的路了?”
  金福迟疑了一下说:“平时我们就是从这里走的。”
  我接着问:“还有多远?”
  金福回答:“可能还有二十多公里。”
  我突然想起前面的岔路,转过头又问:“我们刚才路过的那一条岔路是到哪里去的?”
  金福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没走过。”
  我对队长说:“不如我们顺着那条路走走看,不行了再绕回来。”队长说:“行,走吧。”
  我向后倒车,调过头来向回走去,没想到右面有一块巨大的卧牛石,我还没反应过来,“咕咚”一声,我的“北京吉普”已经冲到了石头上,我赶快挂上倒档倒车,没有反应,我和队长赶紧下车,我爬在车下打着打火机一看,没问题,就是前桥顶到了石头上,把车架空了。
  队长又从后面的车上叫下几名侦察员对我说:“我们把车抬起来,你往后倒。”于是,我赶紧上了车,他们把车头抬了起来,我往后一倒,车子从石头上倒了下来。队长上了车笑着对我说:“看样子你小子想飞起来是吧?呵呵!”
  我们回到了岔路口,沿着另一条道路向前行驶。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小块沼泽,水面上结着薄冰,看样子大约有二百米宽,我停下了车,捡起一块石头仍进水中探测深浅,听声音和看溅起的水花好像水不太深,于是我挂上四轮驱动,拿起对讲机对后面的车喊道:“零二零二,路况不明,我先冲过去,你们在后面准备好钢丝绳,不行了把我拖回来。”
  对讲机里传来局长那慢悠悠的声音:“零二明白。”
  我加足了油门向着那深浅莫测的沼泽里冲去,只见水花飞溅,烂泥像一群马蜂一样飞到挡风玻璃上,车子像一匹不服管教的野马蹦来跳去。没一会儿,我就冲过了沼泽,后面的车也跟着我冲了过来。
  我们继续沿着道路向前,一会儿,道路向左转了,又走了一会儿,我们走到了前面的大陡坡下面,两条道路又汇合到了一起,我气的回过头骂金福:“你个狗日的东西想耍花招,这不是一条路吗?”
  金福低下头嘀咕:“我以前没走过,我怎么知道。”
  两辆车在山沟里转来转去,终于到了一片山沟里的小平原,皎洁的月亮升了起来,我们看见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小片蒙古包,我们都下了车,金福指着那片蒙古包说:“到了,这就是牧业点。”
  我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金福在我们身后说:“你们就不要去了,我去把枪要回来。”
  局长说:“胡说,你还想耍花招。”
  一个侦察员打开金福左手上的手铐铐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队长和他们一起去追枪了,我们在车上等候。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忽然,寂静被打破了,对讲机里传出来一阵陌生的呼喊:“老马老马,你们赶快过来,情况不妙。”听口音是十足的回族口音,我们都愣住了,因为我们中间根本没有姓马的人,我们不知该如何回答。
  局长急急忙忙的从后面的车上跑了过来对我们说:“你们赶快改用二频道,小张去通知队长改用二频道。”
  小张走了,我们赶快把另外的对讲机都改用二频道,只留下一部对讲机继续使用一频道监听。
  对讲机里不断的传来那个陌生的喊声和回话,好像是有另一拨人也在采取什么行动,但从通话的内容好像不是公安机关的人。
  这可真令人疑惑,我们使用的这种对讲机的频率是公安专用频率,而且它的最大通话距离只有二十五公里,在山地通话距离更短,也就是说,这拨通话人离我们的距离不会很远,这件事情至今都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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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雪夜缉枪(5)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队长他们押着金福走了过来,枪没有追回来。
  队长说,那家牧民开始根本就不承认买了枪,后来经过多方作工作,那家牧民承认买了枪,但又说现在枪又卖给了另外一家牧民,于是我们又押着金福前往另外一个牧业点去追枪。
  天已经没有那么黑了,现在是凌晨三点,月亮像一个银盘高高的挂在天上。我们走到冰大坂上,四周寂静无声,茫茫雪原洁白一片。
  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岔路口,金福说:“就从这条路拐上去。”
  我上了岔路走了不到一公里,看着那坡度有四十度的山坡上堆满了雪,根本没有车辆行驶的痕迹。金福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没错,就是从这里上去。”
  我挂上四轮驱动低速档,慢慢的向那一片雪原驶去,发动机猛烈的轰鸣着,车轮犁开厚厚的冰雪,缓慢而艰难的向前走着。
  忽然,后面的“日产尼桑”车灯光闪烁、喇叭齐鸣,我们停下车来向后看去,原来这种车自重大,陷入了雪中。
  我们赶快走过去,大家一起努力把“日产尼桑”推出了雪坑。
& & 局长看见这种状况,决定让我们继续前行,他们回到冰大坂上等候消息。
  山地的道路是蜿蜒曲折的,一会儿冰雪阻隔,一会儿上坡下坡,又走了十几公里,前面出现了一道悬崖峭壁,我探头向下看去,在峭壁上只有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小路向下蜿蜒而去,车子肯定是走不成了。
  队长见此情况,让我和另外一名侦察员在此等候,又用两副手铐把金福和他及另外一个侦察员三人连接在一起,步行向下走去。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局长的焦急的呼叫:“零四零四,零二呼叫,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我赶紧回答:“零四听到,请讲。”
  局长说:“零三和我与零一失去联系,可能是山里通话不畅,请你联系一下。”
  我赶快喊了起来:“零三零三,零四呼叫,听到请回答。”
  对讲机里又传出队长的声音:“零三听到,请讲。”
  我把情况告诉了队长,队长指示我们保持和零一(处长)零二(局长)的联系,在他们中间传话。
  就这样,我们成了两方通话的中转站,保持着三方的联系。由于我们的通话量大,过了没多久电池电量不足了,这下可怎么办?我打开灯光看了看对讲机的标牌,上面标明电池电压是十二点四伏,我灵机一动,汽车电路电压是十二伏,只要接两根线到对讲机上不就可以用了吗?
  于是我从工具箱里找出两根电线,然后拔下点烟器的电线接口接到对讲机上,果然电量充足,用一晚上都没事,就这样我们一直坚持到清晨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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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缘:刑警篇之雪夜缉枪(6)
  东面的天空已经露出了曙光,对讲机里忽然传来队长急促的呼喊声:“零四零四,我们已经到达了牧业点,这里离县城很近,金福带着我们绕了个大圈子,现在牧民都已经起床了,为了保证行动成功,请转告零一零二,大家立即全部从县城大桥北侧的简易公路赶到牧业点,等大家到达时统一行动。”
  我赶快把这个情况转告了局长,局长命令我们按原路返回赶往牧业点。
  我赶快掉头,冲出茫茫雪原赶到了县城大桥,处长局长已经带领大队人马等候在了那里,我们一行四辆车风驰电掣办的赶往牧业点。 在离牧业点大约五、六百米的时候,局长命令停车,让全体民警分三组分别包围三个蒙古包。
& && &队长看见我们到来,带着金福从隐蔽的山岩后面走了过来,只见他们三个人的头发、胡须和皮帽上都挂满了雪白的霜花,警服让山岩和荆棘挂的伤痕累累,脚上的棉皮鞋前面已经“张嘴”了。
  处长命令会哈萨克语的民警用手提喇叭喊话,让蒙古包里的男人都出来。
  听到我们的喊话声,蒙古包里的男人们都走了出来,金福指认出其中的一个牧民就是买枪的人,民警们立即冲入他的蒙古包,在里面的毡子下面搜出了两支“五六式”冲锋枪。看着民警们提着搜出的被盗枪支走出蒙古包,金福沮丧的低下了头。
  缉枪行动大功告成,消除了一个大隐患,我们兴高采烈的返回团场,大家紧张工作了一个通宵,回到团场招待所个个疲惫不堪,除了派出所的几名同志看守两名犯罪嫌疑人之外,其余的人都一头栽到床上大睡起来。
  我的吉普车在返回的路上突然出了毛病,发动机工作不正常,于是,派出所长派两个民警押着刘波给我们修车,这家伙的技术还真不赖,马上就判断出来是发动机配气机构出了毛病,一会儿就修好了。
  吃过中午饭,我们收拾打点了一下,押着金福和刘波两名犯罪嫌疑人返回。
& & 团场的干部职工听说盗枪案破了,自发的组织起来,放鞭炮、敲锣鼓,大家握着刑警们的手高兴的说:“多亏你们把这个案子破了,我们也能睡个安稳觉了,感谢你们。”
  还有的说:“你们辛苦了,如果没有你们,咱们老百姓的日子是没法过了。”
  回家的心情是愉快的,除了金福和刘波低着头在考虑什么,其他的人都是笑语欢歌。 
  路上我问金福:“当时你要换衣服到底想干什么?”
  金福翻了翻白眼珠说:“当时我一看见你半夜三更到我们家来,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你们来抓我的,我干了这么大的案子,逮着了就是死罪,我想一锤子买卖算了,想动手干一下。”
  我又问:“后来怎么没干?”
  金福说:“后来我看见我老娘进来了,一是怕伤了我老娘,二是我也不愿意让我老娘看见我杀人,所以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不由得骂了一句:“你狗日的心够狠的!”
  我接着又问他:“那后来你带着我们在山里绕圈子想干什么?”
  金福沮丧的回答:“还能干什么,说老实话,不就是想瞅机会逃跑嘛!”
  我笑了:“呵呵!你能跑得了么?”
  金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再也没有作声。
& & 快要到达公安处的时候,我们老远就看见大门口彩旗飞扬、锣鼓喧天,副处长带领全处的同志夹道欢迎我们,各大媒体都派出了记者现场采访,照相机、摄像机围着我们打转转,专案组的同志们个个咧着大嘴笑个不停,人人都成了“明星”了。
  经过对两名犯罪嫌疑人的审讯,他们交待了整个犯罪过程:一九××年十月,金福在和刘波一起喝酒的时候告诉刘波,现在公安局把山上牧民的枪都没收了,一些牧民为了打狼保护羊群,到处花高价买枪,现在要是能搞到枪一定能赚大钱,然后两人商量盗窃武器库。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金福利用工作之便到武器库踩点,发现武器库警卫一般都在下午六、七点钟回家吃饭,十点左右返回,节假日则晚到十一、二点返回。
  金福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刘波,两人商定了作案时间,十一月十一日晚上九点半左右,刘波骑摩托车秘密潜入该团场,在野外的预定地点和金福碰头,两人从墙外将拌入毒药的肉仍进墙内,毒死了看守武器库的狗,然后刘波翻墙进入武器库,金福在外面放风,刘波盗窃了枪支弹药之后交给金福,两人逃离了现场。后金福将两支枪卖给了牧民,而刘波则借口探亲离开以躲避风头。
  结语:刑警的故事还很多,只不过与车的关系不大,所以不能在这篇《车缘》里赘述了,我会在今后的贴子里继续给大家讲讲我们刑警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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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笔记:山村血案(1)
  (注:本文根据真实案件撰写,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
  今天是女儿出生的第三天早上,我正在家里在母亲的指导下手忙脚乱的给老婆炖猪蹄,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母亲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我们刑警队的同事小王提着一袋礼品尴尬的对母亲说:“阿姨,我找小车有急事。”
  母亲一看小王的神色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急匆匆的来到厨房对我说:“你走吧,可能又发案了,多穿点儿衣服,别感冒了。”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婆和女儿,心里犹豫了,母亲看着我犹豫的样子,接着说:“家里你别管了,有我呢,反正靠你也靠不住,快走吧,别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出了门,小王尴尬的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我说:“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东西,就买了一点儿补品。”
  我问:“有什么事情?”
  小王说:“某某团发杀人案了,现在要出现场。”
  我接过东西送回家里,接着急匆匆的和小王一起赶到了垦区公安局。
  局长和刑警队的同志们都在办公室里等待着,我赶快从车库里开出那辆“沙洋”警车,大家鱼贯而入,我坐在驾驶坐上对局长说:“这车刹车不灵呀!”局长说:“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小心驾驶,我们大家也注意一点儿。”于是,我开启了警灯、拉响了警报,警车像只猎豹一般窜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警车风驰电掣般的在林荫大道上疾驶,由于这辆车的警报特别响,所有的车辆行人都早早的让开了,只有到了遇见坑坎和转弯的时候,我不得已连踩几脚刹车,其他时间车速几乎都在时速一百公里以上,胆小的小邢看见如此情况,悄悄的躲到了最后一排座位上,还用手死死的抓住前排座位的扶手,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举动觉得十分好笑。
  发案单位是某某团七连,坐落在天山中段北麓的山坡上,距离垦区公安局有二百四十公里的路程,我只用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国产车能达到这个水平,简直是不要命了。
  公安处和派出所的领导和民警也先后到达现场,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同时开始,我被分到现场勘查组协助技术员和法医进行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工作。
  现场位于该连居住区的中央,是一栋坐南朝北的砖木结构平房,其中,西起的第一间为会议室,西起第二间是连队小卖部——也就是发案现场,由此向东依次为连部办公室、财务室、连队工会、职工活动室,经外部勘查未发现异常现象。
  现场北墙上的门窗及防护铁栏杆完好,未发现撬压和打击痕迹,此门被一个“将军牌”大铁锁锁住,找来钥匙打开房门,发现该小卖部为套间,外间面积约400cm×500cm大小,货架上和柜台内的货物摆放整齐,各处均未发现异常,仅在地面上提取了少量的毛发。北墙上正中央是通往里间的房门。
  向北进入里间,发现里间是堆放货物的库房,东北墙脚下和西北墙脚下均堆放着大量装有各类货物纸箱,摆放整齐未见异常,西南墙脚下是一堆煤炭,煤炭西边的地面上有一块三分之二大小的半截砖,上面沾有少量的血迹。紧靠南墙正中央的地面上放着一个木制支架,上面放着一个大小为80cm×50cm×40cm的木箱,上面盖有一白底红花塑料布,塑料布上放有一相片册。紧靠木向东侧有一南北走向的单人床,窗上铺有褥子和床单,床南头放有一叠放整齐的被子,上面盖有一蓝色方格的塑料布。拿开塑料布发现被子和床单南侧有喷溅状血迹。
  在紧靠单人床东侧的地面上,有一女性尸体,头南脚北,呈俯卧状,脸部着地,左手压于腹部下,右手呈曲屈状放于后腰上,在尸体头部东侧地面上是一个铁皮炉,炉前北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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