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雕悟空传mc柯镇恶恶咋不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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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江南烟雨时,江南的细雨,似烟又似雾,总是带着几分朦胧的妖娆,天地都被似梦似幻,如丝般的烟雨,在缠绵中笼罩。  氤氲的水汽,萦绕着波光涟漪中的轻舟,点缀着丝丝梦的迷离,随着几许翩红飘落,缕缕桃花的幽香沁入心脾。  烟雨轻拂,翠色凝波,江南美景,如诗如画。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一阵轻柔婉转地声音传来。  三明瓦的乌篷船内,一袭素白衣衫淡淡,一位少女托腮凝眸,秀美的娥眉微微蹙着,清脆婉转地声音透着的淡淡忧愁。  在朦胧烟雨中,周遭是那么的安静,只有雨打荷叶的沙沙声,乌篷船内,少女斜倚着的软塌上,细细打量之下会发现,少女脸色晶莹,肤光如雪,体态轻盈,身形婀娜,柳腰不盈一握,甚是娇美,她那灵秀雅致的小脸却有一丝稚气未散,分明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  软榻之上,除了少女,便只有一名青衫书生,那书生凝望着船外的细雨,如烟的往事如同飘飞的柳絮,在书生脑海中翻腾,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少女檀口微张,半阙《望江南》从口中飘出,心绪飘飞的书生被少女惊醒,转头望向故作忧愁的少女,嘴角泛起一丝轻笑,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脸颊。  少女的桃腮立刻泛起一抹嫣红,檀口微张,似被书生轻薄的举动惊到,连忙垂下头颅,不敢抬头对上书生的眸子。  眼见少女害羞,书生拿起舱内案几上的酒杯,缓缓饮尽,慵懒地躺倒在软塌上,双眼微闭,口中喃喃有声:“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江南水美人也美,在青碧如天的湖水之上,卧在画船之中听那潇潇雨声,美人在侧,品酒吟诗,是何等的闲适自在。此情此景,书生倒希望自己没有那许多忧思,宁愿真做个纨绔大少,那样就能没心没肺地在轻舟之上饮酒品诗,顺带调戏小丫鬟。  人生不如意事十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可惜他没那个福气。  见书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少女抬起头,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心中也生出一丝幽怨,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正人君子了些,服侍公子五年,他都没碰过自己一根手指头,也就是最近公子心绪不定,才偶尔有些亲昵之举。  以前公子老说自己还小,有些事情不懂,长大后自然会明白,少女心有些不服气,暗自挺了挺胸,心道:哪里小了,哼,公子就是胆小鬼。  正气恼间,船舱外,一个小厮鬼鬼祟祟朝里窥探,少女没好气地骂道:“鬼头鬼脑地干什么?还不进来。”  小厮头戴软巾,身着麻布黑衣,脚下踩着一双千层底的正脚鞋,是标准的书童打扮,虽说小厮穿着普通,但生的丰神俊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要不是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透着几分市侩与狡狯,任谁都要赞一声好相貌。  小厮弓着身子走进船舱,朝少女点头哈腰地讨好道:“小兰姐,雨已经停了,船家托我来问,公子是否要打道回府?”  小兰朝榻上瞥了一眼,见公子并无表示,顿时朝小厮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公子又不曾短了他银子,哪般有这许多话说?公子若是想回府,自会打发人告知于他,你让他候着吧。”  小兰语气不善,但小厮却依然很恭谨,他记得很清楚,自打娘亲过世后,自己流落嘉兴,无依无靠,只得以乞讨为生,幸好得公子收留,才过了两年安生日子,不用再饥一顿饱一顿。  他很珍惜这种日子,不过他心里也有些苦恼。  由于自己的样貌很是不错,而公子这些年又不娶亲,管家和小兰姐对自己很有怨言,经常眼睛不是眼睛,经常鼻子不是鼻子的责难自己一番,认为是自己暗地里与公子有什么勾搭。  他心底很是不甘,暗自叫屈,真是冤死老天爷了,自己不是兔相公,公子也没有断袖之癖,为何要平白受了这许多指责。  但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讲出来的,只要讲出来,无论有没有,都会影响公子的声誉,自己只能忍气吞声,被责难也当做没听到,衣食无忧的日子自己还没过够呢!  喏喏应了两声之后,小厮小心翼翼地走出船舱,木榻上的书生睁开眼,叹息道:“小兰呐,你又何必为难他。你天天形影不离的跟着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为人?为何偏要跟着府里那帮老妈子瞎胡闹?”  小兰嘟起小嘴,气鼓鼓地说道:“哼,他以前不过是个小叫花,来府中也只两年,现在领的月例竟和我一样,我气不过。”  书生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些许银钱的问题……”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这是……”小兰脸涨的通红,斟酌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跺了跺脚,气恼地说道:“哎呀,总之就是不行,他的月例就是不能和我一样。”  小兰言语中并没有直接说明,但书生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钱多钱少代表着地位问题,小兰的月钱以前只低于管家,在府里除了管家,她一向说一不二,现在竟又有人领的月钱和她一样,明显她是认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啊。以后在府里你最大,连公子我都听你的,这样够不够你臭屁的?”书生安慰道。  小兰再次听到“臭屁”之类的古怪言语,忍不住噗呲一笑,郁闷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少女笑时凤眼微眯,乌黑的眸子水雾缭绕,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檀口粉嫩之极,很是勾人。  书生连忙转头不敢瞧她,心底暗道,罪过,罪过,咱可是五讲四有的良好青年,勾引未成年少女的事情咱可不能做。  书生心里不断说教,眼角还是忍不住撇过去瞧那少女诱人表情,典型的口嫌体正直,如此无耻的书生,也只能是穿越而来的李梦龙了。  现在是南宋理宗绍定六年,权相史弥远刚死,大宋活的最久的皇帝——宋理宗,刚刚亲政。  对内,理宗雄心万丈地开始“端平更化”,采取罢黜史党、亲擢台谏、澄清吏治、整顿财政等一系列措施。  对外,联蒙抗金协议达成,宋军出兵攻占邓州,又于马登山大破金军武仙部,攻克唐州,现在和蒙古军队合围蔡州,金哀宗小命即将不保。  总之,国内外形式一片大好,全国军民都认为,洗刷“靖康之耻”近在眼前。  却不知明年正月金哀宗被杀后,南宋仅存的精兵也将被蒙古啃食干净,几年后朝内阎贵妃乱政,又与贾似道争权夺利,南宋拉开亡国的序幕。  李梦龙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高尚情怀,但在大宋生活的时间不短,不知不觉间,他对大宋的已经有了些许归属感。  身边的乡邻都是那么质朴与勤劳,他们的生活卑微却温馨。  他们不是史书上那些无意义的符号,他们个个有血有肉,活生生地呈现在李梦龙眼前。  至少,穿越历史烟云的李梦龙,感受到了他们的存在。  几十年后,蒙古骑兵南下,大宋山河破碎,几千万子民将倒在蒙古屠刀之下,想到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李梦龙就不寒而栗。  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那些活生生的乡邻,都将化作枯骨。  以前李梦龙并不能理解那些反抗侵略的英雄们,为何会前仆后继,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现在他能感觉到,要是自己身边一个个相熟之人倒在屠刀下,自己也会忍不住吧。  只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说自己能力有限,即使像五绝那样的高手,又能改变什么呢?连郭靖这种顶尖高手,都在大军中丧命,更何况一个小小李梦龙。  憎憎出神良久,他情绪有些低落,强迫自己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除,勉强对着侍女小兰一笑:“天黑了,咱们回家吧,不然吴伯要担心了。”  “噢”跟在李梦龙身边五年,小兰自然能感受到他心绪的低落,因此乖巧地应道。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辘辘的车轮划过湿淋淋的青石板,溅起点点水珠,骏马忽而打了个响鼻,落定在烟雨楼后的小院里。  赶车的黑衣小厮跳下车辕,掀开车帘:“少爷,到了,下车吧。”  李梦龙下车后,朝小厮道:“你去烟雨楼,让陈掌柜的晚间送些清淡的吃食来。”  小厮点点头,诺诺而退。  待进入内院正房,小兰见他心绪不高,便从墙上拿下挂着的两柄长剑,朝他道:“小兰觉得自己最近剑法很有长进呢,想与公子讨教一二。”  李梦龙明白她的心思,不过是想哄自己开心罢,不忍拂她好意,微微一笑,接过长剑:“那我倒要看看,小兰你的剑术长进到什么地步。”  “哼,公子试过便知。”小兰故意抬起下巴,做出得意洋洋的样子,接着眼珠一转,又欲言又止地道:“只不过嘛……”  “只不过什么?”  小兰见他果然上当追问,嘴角露出狡黠地微笑:“只不过,若是公子被小兰打败,可不要哭鼻子才好。”  李梦龙气恼道:“好你个小兰,竟敢小瞧于我,待会我使出厉害手段,看哭鼻子的是谁?”  两人携手来到后院空地,相对站定施礼。  礼毕,小兰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长剑,手腕轻轻旋转挽了个剑花,剑光闪闪,青钢长剑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接着点剑而起,素白的身影好似雏燕般轻盈,衣袂飘飘颇为好看,可长剑却如毒蛇吐信般,带着嘶嘶破风声,直指李梦龙。  看那剑光威势,小兰的剑法已然不弱于周淮安,李梦龙在心中微微赞许,他亦抽出长剑,信手一挡,便将小兰长剑格开。  小兰长剑被挡,闪身急退,见他并未追击,心下气恼,公子也太小瞧人了。  当下手臂一抖,长剑耀出十几朵剑花,朝着李梦龙周身罩去,她这一剑乃是一十九路飘雪剑后七路剑法,十几朵剑花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令人眼花缭乱,加之这招剑法还有数十着变化,变化繁复之极,普通人纵然能破去前招,也难防后续变化,定然要被打得节节败退。  要说这飘雪剑法,前十二路剑法放在神雕世界,只是寻常剑法,可后七路剑法威力不俗,即便在神雕世界也属上乘剑法。小兰使出的那招雪花纷飞,便是后七路剑法中的第一招,极为难防。  不过小兰的剑法全是李梦龙所教,那招雪花纷飞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暗运内力,手臂急转,手中长剑将小兰剑花来路全部封死,“叮叮当当”两人长剑在空中相交数十次,便将这招雪花纷飞破去。剑法被破,小兰更加气恼,长剑抖动间剑气锋芒毕露,朝他喉间穿刺而去,李梦龙见她来势凌厉,不便硬接,于是闪身退避,小兰得理不饶人,形随意动,身随剑走,身影化作一道淡淡的白影,像滚滚车轮追逐骏马一般地围着他飞旋。  小兰死缠烂打,但再退可有些丢脸,他使出崩字诀,长剑抡挂、横扫、抽带,深厚内力附于长剑之上,每一次长剑交接,都振得小兰玉手隐隐发麻。  两人又斗了三四十招,小兰气呼呼地收剑入鞘,撅起嘴道:“不打啦,不打啦。”又有些不服气,低声报怨:“公子就会用内力欺负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李梦龙毫不在意地答道,见她不快,又只好自曝其短道,“小兰你剑术进步很快,已经快要超过公子我啦,我要是不用内力压你,就要输给你咯。”  听他如此说,小兰脸上才露出欢喜,很是得意的说道:“哼,今年小兰要多抓些怪蛇取胆,待小兰内力超过公子,定会找回场子。”  忽然她“噗嗤”一笑,脸上表情很是有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幻想,她打败李梦龙后,李梦龙在一边哭鼻子的场景。  李梦龙见她笑得古怪,猜到她一定再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在她头上敲个爆栗:“又在瞎想,快去厨房提些热水过来,我渴了,要喝茶。”  “噢”小兰抱着头应了一声,只是脸上怪异的表情还未散去,显然还沉迷在幻想中不可自拔。李梦龙摇摇头,只能任由她继续做白日梦。  小兰离去后,李梦龙又叹了口气,心道,今年抓蛇的计划只怕是要取消了。  八年前,李梦龙来到神雕世界,便出现在嘉兴烟雨楼前,然后立即触发了任务。任务有三个,一是阻止李莫愁杀害陆家庄众人,二是击杀金轮法王,三是击杀蒙古千夫长一百名,万夫长十名。  金轮、蒙古兵将都好理解,只是对陆家庄有些陌生,后来稍微一想便恍然大悟,这陆家庄自然不是其他陆家庄,单指嘉兴陆家庄。陆家庄在嘉兴颇有名气,为了解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他找人打听,却发现那时陆家庄庄主——陆展元,刚刚成婚两年。  这三项任务,没有一身好武功,根本不要想完成哪怕是其中一项。  于是他便买下了这座烟雨楼,一边苦练武艺,一边等待时间的流逝,小兰所说的怪蛇蛇胆,就是原剧情中,神雕喂给杨过吃的那种。  他在初来嘉兴时,苦练内力一年,却也没有太大进展,于是他开始想别的办法提高武艺。要想提高武艺,要么学一些高深的功法,要么用外物相助。  神雕世界高深功夫很多,像九阴真经、蛤蟆功、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先天功、一阳指等,但要想学基本不可能,九阴真经郭靖黄蓉会,蛤蟆功欧阳锋会,一阳指一灯会,但人家凭什么教你。  于是他想起杨过的经历,先是古墓寒玉床练功,然后在襄阳城外吃怪蛇蛇胆,最后又在海潮中练出一身刚猛内力。寒玉床明显没机会,功夫太低跑去海潮练功就是找死,于是他把主意打在襄阳城外的怪蛇身上。  李梦龙只记得怪蛇在襄阳城外西北山中,具体方位不确定,他一边自己找,一边找人打探,花费数月时间才有些眉目。  距襄阳城外西北十里的山中,他苦寻半月,才遇到一条十数米长的巨蛇,那蛇头呈三角,蛇身有碗口粗,脖子粗短,身上隐隐发出金光,本来是他要抓蛇,却不想那蛇见他,立刻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奔来,行走移动间带着呼呼风声,所过之处草木皆折,吓得他拼命逃窜,好不容易才逃得一条性命。  出山后,他痛定思痛,找襄阳的铁匠打制了一个带着倒刺的铁笼,和数条碗口粗的铁链,再次进山,找到那蛇的踪迹后,在铁笼内放入诱饵,终于把蛇抓住。  一枚鸽卵大小的紫色蛇胆,就让他的内力大进,胜过他自己练三五年的,他欣喜之下,几个月都留在山中抓蛇,只可惜那怪蛇难寻,那年入冬前他也才只找到第二条怪蛇。  到冬天后,蛇类冬眠,那怪蛇也是一样,于是他回到嘉兴过冬,待到第二年夏天才回襄阳。这样年复一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七年,他的内功修为已经颇为深厚,已堪比他人三四十年的修为。  只是蛇胆再好,作用也是有限,三年前他服下数枚蛇胆内功再无寸进,他就知道蛇胆对他已无用。恰好五年前,他遇到无家可归的小兰,收做侍女,平时也教她些功夫,却不想小兰资质甚好,武功进境很快,于是他便带着小兰一起抓蛇,取来的蛇胆他留下一些当作恢复功力的丹药,大部分都给小兰服下,助她增长内功。  《纳气心诀》练到六层顶峰后,他曾有换其他内功心法的想法,使了些手段得到了几部功法,只是都不甚高明,便只有放弃原本打算。但通过这些功法,他还是发现了《纳气心诀》与神雕世界功法的差别。  《纳气心诀》出自龙门客栈,它要求习练者要有足够的精气,精气从何而来,答案便是水谷之气,也就是要吃足够多的东西,要开源。  而神雕世界功法,内力运转往往要沿着三阳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等,这几条经过头部的经脉,习练过后,习练者往往会减少思虑,神意安详。  李梦龙想了许久,方才恍然大悟,神雕世界功法高明就高明在这几条经脉上,人的思虑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比起行走坐卧,耗费的精气更多,神雕世界功法减少思虑耗费的精气,是节流,更胜过多吃水谷之物,因为它少了化纳的过程。  精气神三宝合一的功法,当然会胜过单纯靠精气的功法,只是普通功法就已如此精妙,他不禁对先天功、九阴真经等神功更加好奇。
  初春的朝阳总是伴随着云雾,微红的光线将云雾染成粉橘色,宛如一幅精心涂抹的油画,绚烂多姿。  沐浴着和煦的阳光,烟雨楼也渐渐苏醒,后院的花木竟秀,尽情伸展着枝叶和花骨朵,整个小院飘荡着自然的芬芳。  早早醒来的李梦龙站在窗前,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清晨的静谧,许久,鼻端飘来缕缕清香,他微笑着翕动鼻翼,细细品味春天的味道。  “吱呀”房门被推开,他转头看去,原来是小兰端着铜盆拿着毛巾进来。她微微一笑,清脆的嗓音响起:“公子你醒啦,我还以为公子会多睡一会呢,哎,昨天王婶的儿媳妇生了个胖娃娃,叫我去看呐……”  小兰放下铜盆毛巾,像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说着昨晚府内一些有趣的事情。  待他盥洗完毕,坐到凳子上,小兰一手拿起雕花刻叶的篦梳,一手熟练的挽起散乱的发丝,发丝乌黑,素手纤白,动作轻柔无比。  光阴如花,流年似水,五年时光匆匆而过。  不似融融春意里,灼灼如火、纵情盛放的牡丹花,小兰和他恰若在暗夜中,默默开放的夜来香,没有那么多浪漫与欢笑,只有尘世里的琐碎与和清淡。  青丝绕指柔,华梳理云鬓。郎心轻画眉,红颜落朱唇。浓浓情相依,淡淡心相望。  望着他的侧脸,小兰心中涌起暖暖的感觉,她不奢望太多,她只想在以后的岁月中,仍能与公子不温不火地相依相伴,直到青丝变白发,那样她就满足了。  五年的相依,小兰能感受到李梦龙心中淡淡的忧郁,李梦龙自然也能感受到小兰心中轻轻的欢快。  “一大清早就乐得跟朵花似的,吃蜜蜂屎啦?”李梦龙大煞风景。  小兰小嘴一鼓,跺了跺脚,气道:“哎呀,公子你真讨厌。”  埋怨了一句后,小兰气闷的表情又立刻消失不见,继续说着家长里短。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烟雨楼的名字正是由此诗而来,兴建的历史已不可考,据上位东主所说,烟雨楼至少有百年历史。  烟雨楼只有二层,却是重檐画栋,朱柱明窗,楼上下均有回廊环通,登楼凭栏远眺,田园湖光尽在眼底。  楼前两棵古银杏参天挺立,在绿树掩映下,烟雨楼更显雄伟,银杏前是开阔的街道。楼后假山巧峙,花木扶疏,亭阁错落排列,回顾曲径相连,玲珑精致,各具情趣。  整体格局精巧雅致,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依照往常的惯例,练完两趟剑法后,李梦龙和小兰要到烟雨楼巡视一番,查看酒楼生意,询问酒楼的大事小情,顺便在二楼的雅间欣赏下风景,吃些点心。  时至午时,正是酒楼忙碌的时间,跨入烟雨楼大门,也无须掌柜的亲自来迎,李梦龙熟门熟路地朝着二楼行去。  正在此时,“咚咚咚”一阵犹如戛玉鸣金般的敲击声传来,李梦龙回过头,却是一位麻衣老者拄着铁拐,走进烟雨楼来,麻衣老者身后,还跟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娃。  仔细一打量,麻衣老者两鬓如霜,形容枯槁,双眼翻白,是个瞎子,再看那女娃,只见她身穿淡绿罗衣,颈中挂着一串明珠,脸色嫩白无比,犹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来,极是秀丽。  李梦龙心中一动,登时想起原剧情,李莫愁大闹陆家庄时,飞天蝙蝠柯镇恶与郭芙可是正好在嘉兴的,暗道,莫非这两人便是柯镇恶与郭芙?  那柯镇恶虽然武艺高强,在江湖上颇有侠名,但却爱与市井之徒为伍,经常闹酒赌钱为乐,嘉兴百姓多有识得者。由于他喜爱烟雨楼美酒,以往是烟雨楼的常客,故此烟雨楼掌柜也认得。  打发小兰离开,李梦龙到掌柜那里确认过后,不禁叹息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哎,李莫愁呀。”  当年陆展元与何沅君成婚,患了比德国骨科还严重的恋女癖的武三通,与被陆展元抛弃的李莫愁,联手大闹陆家庄。  幸好婚宴上有一名大理天龙寺的高僧在,及时阻止了闹事的武三通与李莫愁。  但陆展元抛弃李莫愁在先,人家要寻仇,天龙寺的高僧也不好阻止,只能让他们定下十年之约。  高僧让李莫愁十年之后再来寻仇,是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却没想到李莫愁如此执着。到今年,算起来正好是十年,按照剧情发展,李莫愁肯定是要来寻仇的。  李梦龙自问八年来练功刻苦,不曾有一日懈怠,又有怪蛇蛇胆相助,武功已是不弱,但对上李莫愁还是有些心虚。  说来江湖中人比武较技,最关键的便是内功与招式,另外就是临场应变。其中内功占六成,招式三成半,应变半成。内功越高深越占便宜,这是毋庸置疑的,招式精妙往往也能占得上风,即便对上内功高深者也能支撑一二。  临敌应变也很重要,不过这东西很玄妙,因人而异,其实占多大比重不好说,有些人临敌经验多,脑子聪明,学的武功又多,即便对上功夫超过他许多的人都能支撑很久,甚至反败为胜,像杨过、黄蓉就是这类人。  不过江湖中这样的人很少,大多都是中规中矩,因此对大多数人来讲,应变在比斗中不太重要,算是软实力,而内功、招式就是硬实力。  李莫愁出身古墓派,有寒玉床相助,练武时间比他长,内功肯定不弱,再加上古墓派的武功招式精妙无比,他的胜算很低。  他记得原著中,李莫愁学过全真剑法,也知道部分玉女剑法,然后将全真剑法和部分玉女剑法结合自创拂尘功,已然是少有的上乘功夫,又得到《五毒秘笈》,悟出五毒掌,自创三五三不手,更有剧毒的冰魄银针相助,相当难以对付。  李梦龙对李莫愁的观感很复杂,她是一个痴情女子,本性不坏。  由于她初入江湖时,无意间救了陆展元,然后坠入情网,却不想被陆展元抛弃,自此变得愤世嫉俗,动辄杀人灭门。  人是复杂的动物,李莫愁对刚出生的郭襄却又疼爱至极,用尽全力护持喂养,连黄蓉都因此饶过李莫愁一命。  要不是系统任务让他们站在对立面上,李梦龙是不想与她为敌的,在柜台站了许久,他终于还是朝着一个角落走去。  那边柯镇恶带着小郭芙,捡了个靠窗的清静雅座坐下,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后,便拎着白瓷酒壶牛饮起来。  径自走向柯镇恶,待到桌前,他抱拳施礼:“区区乃是烟雨楼东家,冒昧前来打扰,还请见谅。敢问阁下可是江南七侠之首的飞天蝙蝠——柯镇恶,柯老爷子?”  柯镇恶眼虽瞎,但听力极好,在李梦龙开口之前,便已知道有人朝他走来,再听他所言,当下并不惊奇,他在嘉兴破有些名气,有人前来搭话再正常不过。  “不敢,不敢,老瞎子哪里当得起一个侠字。”  貌似古人口嫌体正直的症状比李梦龙还严重,柯镇恶嘴上谦虚,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却很是受用,看不出来他哪里“不敢”,自我陶醉一番后,才再次开口道:“柯镇恶便是我,不知尊驾有何事指教?”  “在下来此,有一事相求,还望老爷子成全。”  从李梦龙的脚步与呼吸声中,柯镇恶听出他的深浅,知道他武功高深。  他有如此身手,却说要自己帮忙,嘿嘿,他绝不是冲自己来的,多半是冲自己的徒弟来的,柯镇恶立刻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柯镇恶行走江湖多年,不会轻易卷入江湖纷争,起码要打听清楚事情原委才行,于是开口道:“尊驾可否将详情告知?”  李梦龙轻轻一叹:“此中关节甚是复杂,关系到赤练仙子李莫愁……”  “啊”听到李莫愁的名字,柯镇恶不由得惊呼一声,脸上满是凝重,喃喃道:“李莫愁,居然是李莫愁,难怪。”  虽然柯镇恶在桃花岛隐居将近十年,可是赤练仙子的名头他却清楚的很。  据丐帮弟子所说,那李莫愁武艺高强,不在当年梅超风之下,且心狠手辣,动辄灭人满门。  柯镇恶心底恍然,难怪此人要来求自己,必定是他或者亲朋故旧惹到李莫愁身上,李莫愁要来找麻烦,他恰好见到自己,所以前来求助。
  柯镇恶一生正直,嫉恶如仇,要是普通江湖恩怨,他兴许不会管,但要是江湖魔头滥杀无辜,他还是要管上一管的:“尊驾且将李魔头之事细细道来。”  “我有位朋友,便是嘉兴陆家庄庄主陆立鼎。”  李梦龙苦笑:“当年他哥哥陆展元,为娶武三通之女何沅君,将李莫愁抛弃,李莫愁放言道十年后要来寻仇。十年之期已至,且那陆展元三年前就过世。”  顿了一顿,继续道:“原以为李莫愁早已放弃寻仇,可我最近到消息,李莫愁忽然出现在江浙,分明是她仍旧不肯罢休,非要杀光陆家庄众人不可。”  “武三通?可是一灯大师座下的武三通?”柯镇恶忽然追问道。  李梦龙点点头:“不错,陆展元的岳父便是武三通。”  柯镇恶叹息一声,朝着郭芙说道:“芙儿,大公公有事要办,你就在这里玩。”郭芙瞪起圆溜溜的眼珠:“大公公,我也要去。”  “不可。”柯镇恶厉喝一声,忽然语气又温和下来:“魔头厉害,我敌她不过,但朋友有难不可不去,你要听话。”  说完,还不等郭芙撒泼,又指着郭芙对李梦龙道:“魔头凶狠,陆家庄的事情不便耽搁,我要先过去看看。她的爹爹郭靖,母亲黄蓉,现下在福源客栈落脚,烦劳你带她前去,且将此事告知我那徒儿。”  原来郭靖黄蓉成婚后,在桃花岛归隐,但黄药师生性古怪,不喜乐闹,与女儿女婿居住数月觉得烦闷,便飘然离岛,一去便是八九年。  黄药师音信杳然,洪七公也是仙踪难觅,黄蓉心中好生挂念,可是郭芙年幼,一刻也离不得她。待到郭芙年岁稍大,黄蓉就再也按捺不住记挂之心,要出岛寻访。  黄蓉要出岛,郭靖自然也要跟着,郭芙是个小磨人精,听闻爹爹妈妈要出岛,也闹着要跟着去,黄蓉郭靖缠她不过,只得同意,柯镇恶由于长年未归嘉兴,心中思念,便也一通出岛。  四人来到嘉兴,落脚在福源客栈,柯镇恶甚是想念烟雨楼的美酒,刚安置好行李,就立即带着郭芙到烟雨楼喝酒。  “柯老爷子为我所请,照顾她自是理所应当,郭大侠、黄帮主那里,我也自会与他们分说。”李梦龙当即允诺道。谁知柯镇恶却摇摇头:“我去陆家庄,并非因你之故,而是另有因由,此时不便多说,我先走一步。”  柯镇恶性子急躁,话未说完便身形一闪,跳窗而出。  书中代言,一灯大师本名段智兴,乃是大理国的皇帝,当年铁掌水上漂裘千仞重伤瑛姑的儿子,瑛姑因而向段智兴求医。  段智兴本欲施救,待打开婴儿襁褓时看到锦帕上刺着“鸳鸯织就欲双飞”的诗句,知道自己的皇妃心里仍惦记着周伯通,因而醋意大发。  加上他即将要参加“华山论剑”,也有自身功力受损的考虑,遂间接造成该婴儿之死。  婴儿死后段智兴悔伤前愆,乃传位后人,出家为僧,法名“一灯”。  在射雕中,黄蓉身受重伤来到一灯住处寻求救治,一灯大师用先天功催动一阳指,为黄蓉疗伤,自身却元气大伤。  因此,柯镇恶听闻陆家庄与一灯大师门下有渊源,为还人情,即使武艺比不上李莫愁,也要赶赴陆家庄助拳。  。。。。。。  小孩子喜欢斗气,他们斗的是面子,斗的是输赢,斗赢了,就欢天喜地,斗输了,则嚎啕大哭;大人们也喜欢斗气,不同的是,他们的喜怒不表于情,哀乐不行于色。  而大人与小孩斗气,最后的结果往往却是大眼瞪小眼,眼下,李梦龙与郭芙就是这样,两人紧紧盯着对方看,一动不动,好似一对斗鸡。  李梦龙被气的不行,原本以为郭芙少女时顽劣,是郭黄夫妇长时间骄纵所致,却没想到她才九岁就已是个小恶魔。  柯镇恶离去后,李梦龙与她说话,要带她去见她爹爹妈妈,只是郭芙只顾拿筷子夹着熟牛肉,看都不看他一眼,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他只好在她耳边再三温言说话,但任他好说歹说,磨了半天嘴皮子,时间越拖越久,这熊孩子不仅不动地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等郭芙被他说的不耐烦,臭屁地丢下一句“不去”,他才发觉自己被耍啦。  于是他做出一副恶行恶相的样子,大声道“你去不去”想要吓唬她,谁知她仍旧回一句“不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去不去”“不去”来回拉锯。  到最后,李梦龙双手撑在桌上,恶狼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郭芙,郭芙嘴巴鼓的老高,满脸的不高兴,圆溜溜的双眼瞪的老大,却也不肯退让半分。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半天,谁也奈何不得谁。  忽而郭芙梳着小辫子的脑袋一歪,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着,小嘴微撅,做了个轻蔑的神色,道:“我不认得你,不要跟你玩,也不要跟你走。”  此言一出,李梦龙差点肺都气炸了,撑在桌上的双手青筋暴起,双眼中的怒火如果真的能燃烧,郭芙肯定早就被烧成飞灰。  忽然,李梦龙眼中杀气消失,犹如怪蜀黍一般轻轻一笑,露出一口闪着寒光的白牙,心道,该死的熊孩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软的不行,难道不能来硬的吗?  郭芙见到他那古怪的笑容,浑身上下不禁冒起鸡皮疙瘩,预感到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眼珠滴溜溜一转,便生出退意,小短腿一迈,就要施展轻功离开,口中还大叫:“哼,我偏不跟你走。”  人老精,鬼老灵,李梦龙见她眼珠子乱转,便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身形一闪便挡到郭芙身前。郭芙人小腿短,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李梦龙抓住衣领提溜起来,一双小短腿还在空中不住踢腾。  见到她在空中胡乱踢腾的样子,李梦龙觉得甚是有趣,忽然生出恶趣味,将她往空中一抛,口中大喝道:“去吧,皮卡丘!”  郭芙骤然被抛到空中,吓的小脸煞白,哇哇大叫道:“不要,救命啊,啊啊,我再也不敢啦,娘!”  郭芙自小被黄蓉宠溺的不成样子,不到一岁便顽皮不堪,郭靖看不过眼管教几句,黄蓉却有意护持。  郭靖每管教一回,郭芙就放肆一回,待到郭芙五岁后,桃花岛上成天被闹的鸡飞狗跳,岛上养的白鹤不是被拔光羽毛,就是尾巴给剪去一截,连岛上哑仆的胡子都时常被剪断。  每当她犯错的时候,郭靖想要责打,她就扮个鬼脸,搂着郭靖的脖子软语相求,郭靖本来对她就十分怜爱,如此一来,他哪里还下得去手。  恶人自有恶人磨,从小被娇惯的不行的郭芙,今天总算是遇到了对头。  落地后的郭芙再也不敢扎刺,低着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李梦龙见了心里暗爽,心道,老子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人送绰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玉面小飞龙,英俊与智慧的化身,还整治不了你一小屁孩子,你还是乖乖地,在我的淫威下颤抖吧!  “走吧,咱们去找你的爹爹妈妈。”  “噢”李梦龙正要带着郭芙出烟雨楼,却感觉郭芙声音有些异样。  他转过头去,看到郭芙紧紧抿着嘴唇,长长的睫毛瑟瑟发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一抽一抽的,脸上全是委屈娇怯。  见到李梦龙看来,郭芙强撑着,用白生生的小手拂过眼角,想要擦去晶莹的泪水,她不想被人看到软弱的样子,谁知心里突然变得更加委屈,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怎么也擦不干净。  李梦龙瞧她哭的梨花带雨,眼睛肿的不成样子,水汪汪的双眼可怜至极,心下感到一丝不忍,顿时摸摸鼻子,心道,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些,将个小孩子弄的哭成这样。  不过纵然他活了几十岁,也是不懂如何哄孩子,只得手足无措的顿在原地,忽而他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只见他右手在空中一抓,手中就多了个毛茸茸的狗狗公仔。  “铛铛铛铛~~,你看这是什么?”李梦龙凑到她身前,将公仔在她眼前晃了晃。  狗狗公仔脸蛋圆乎乎的,棕色的绒毛看起来软软的,摸起来一定非常舒服,鼻子就像一颗黑色的小豆豆,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又萌又可爱。  “啊,好漂亮~。”郭芙一见狗狗公仔立刻就喜欢上了,一蹦三尺高,扑到李梦龙身前,爱不释手地将狗狗抢到手里,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儿,惊喜地说着:“是给芙儿的吗?芙儿好喜欢~。”  李梦龙点点头:“狗狗给你了,记得以后要听话,不许顽皮。”  “嗯”郭芙满脸是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将公仔贴到自己脸上,脸上全是陶醉之色,接着主动伸出小手牵着李梦龙,一蹦一跳地朝着烟雨楼外走去。  古时小孩子的玩具不太多,最常见的是竹马(一端有马头的竹子)、泥人、风筝、毽子、九连环、七巧等板寥寥几样,做工也粗糙,哪有现代玩具来得精致好看,郭芙是个九岁的小女娃,哪能逃过毛绒玩具的诱惑。  说起来,李梦龙还得感谢陈梦舒,在燕京的时候,陈梦舒带他去了许多地方,也买了许多礼物、纪念品,这个公仔正是陈梦舒推荐的。
  李梦龙带着郭芙,正要迈出烟雨楼时,恰好看到那黑衣小厮——自己的书童,他心中一动,招手示意道:“杨过,你来一下。”  原来那黑衣小厮正是神雕的主角——杨过。  原剧情中,杨过的母亲穆念慈,临终前曾嘱咐杨过,要将她葬在嘉兴的铁枪庙旁。  他恰好记得这段剧情,本着占主角便宜的想法,李梦龙时常出没在嘉兴铁枪庙附近,看能否找到杨过,然后嘛,他收留了杨过,郭靖是有恩必报之人,是不是得把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打狗棒法,统统都交出来呢?  当然,那只是臆想而已,但与杨过搞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以后杨过成为高手,对自己完成其他任务帮助很大。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两年前,李梦龙在铁枪庙瞎逛时,遇到一个偷鸡的小叫花,正好就是苦寻不得的杨过。  然后李梦龙拿着棒棒糖,咳咳,拿着大把银子,把杨过拐了回家,当了自己的书童。  李梦龙有心卖好,不仅给杨过发丰厚的月钱,还传授他武艺,杨过至情至性,有这份恩情在,想必以后有事要他帮忙,杨过肯定不会不帮。  小投入,大回报,李梦龙一手算盘是打的叮当响,一点都不亏。  “哎,公子有何吩咐。”杨过麻溜跑了过来。  “你去后厨要些吃食,尽管捡些爱吃的,然后回你那破窑住几天,要你回来时,我自会打发人前去寻你。”  杨过闻言顿时苦起脸,自己在府里住的好好的,公子突然打发自己回破窑,莫不是要赶自己走?  刚要开口求恳一番,却见公子又说道:“你切勿多想,我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而是你的机缘到了。你不必细问,到时自知。”  李梦龙不告诉他原委,杨过也不好再问,只能满头雾水的到后厨,要了些吃食酒水,然后直奔他原来落脚的破窑不提。  福源客栈是嘉兴最大的客栈,很是有些名气,客栈后面有几个清净雅致的小院子,郭靖黄蓉夫妇包下了其中一个。  来到客栈后,郭芙撒开李梦龙的手,蹦蹦跳跳地朝客栈后的院子奔去,刚到院外她便大嚷:“爹爹,妈妈,快来看,芙儿得了一个漂亮的布偶。”  郭芙奔入小院之际,院内黄蓉郭靖听得爱女的声音,联袂走将出来。  李梦龙步伐轻缓地跟在郭芙身后,瞧见院内正房走出一男一女两人,女子在前,男子在后。  拿眼打量两人,那女的约莫二十六七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而男子约莫三十来岁,浓眉大眼,长相平平,不过渊停岳峙,颇有宗师气度。  不用想李梦龙也知道,这两人就是郭靖黄蓉夫妇。  郭芙欢快至极地扑到黄蓉身上,一边扬起手中的狗狗公仔,咯咯直笑:“妈妈,妈妈,芙儿的狗狗漂亮不?爹爹,你也看。”  黄蓉幼时颇得黄药师宠爱,一干玩物不缺,现在又是丐帮帮主,眼光见识俱佳,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布偶,心中惊奇道:“芙儿,你这布偶甚是精巧,你从何而来。”  “是那位叔叔给芙儿的。”郭芙很是亲昵地看着李梦龙,可李梦龙却听得满头黑线,暗自腹诽,你才是叔叔,你全家都是叔叔,老子这么粉嫩的小鲜肉怎么能是叔叔呢,哥哥还差不多。  说来他吃下驻颜丹时,已经二十五岁,只是他原本长相显得特别年轻,看起来最多二十岁,说是十八九岁都有人信。  那边郭靖黄蓉夫妇也注意到李梦龙的存在,郭靖率先抱拳道:“在下桃花岛郭靖,这是内子黄蓉,不知阁下是?”  “原来是郭大侠,黄帮主。”李梦龙还礼,继续道:“鄙人是嘉兴烟雨楼的东家,姓李名梦龙,久仰二位大名,如今得见真颜,真是三生有幸。”  李梦龙并未与郭黄二人多做客套,直接讲明来意,他二人听后,当即色变。  黄蓉惊呼:“糟糕,靖哥哥,李莫愁武艺高强,大师傅比之不过,我们去迟了只怕他有性命之危。”  郭靖面沉似水,点点头:“不错,那赤练仙子心狠手辣,非是易于之辈,事不宜迟,蓉儿,你我须得即刻出发。”又朝李梦龙拱手:“我们于嘉兴人生地不熟,不明陆家庄所在,烦请少侠派人指路。还有,我们带着芙儿多有不便,也一并托少侠代为照顾。”  李梦龙还礼道:“郭大侠不必如此客气。福源客栈掌柜与我熟识,我便让他遣上几个识路的伙计引路,我府上丫环仆役众多,照顾郭小姐不会有差池,郭大侠、黄帮主尽管放心前去。”  “好,如此有劳少侠。”郭靖又嘱咐郭芙:“芙儿,在少侠府上不可胡闹,爹爹和你娘亲去去便回。蓉儿,我们走吧。”  李梦龙找客栈伙计代为引路后,便带着郭芙回府。  李府内,小兰咋见粉雕玉彻的小郭芙,立时欢喜的不行,见到她手中精致的布偶,更是欣喜异常,待听说布偶是李梦龙所赠,便用一双漆黑的眸子不住打量他。  幽怨的眼神看得李梦龙毛骨悚然,他立时发誓赌咒,允诺以后必会给她寻一个,小兰才把他放过,不过语气中还是多有怨气。  把郭芙托付给小兰后,他立马落荒而逃,再多待一刻,小兰的怨气怕是要将他淹死,实在不敢多待。  江南陆家庄何止千百,但在江湖上有名的便只有太湖陆家庄与嘉兴陆家庄,嘉兴陆家庄虽不如太湖陆家庄风景秀丽,可是景致也非同寻常。  嘉兴陆家庄紧邻南湖,素来以“轻烟拂渚,微风欲来”的迷人景色著称於世,南湖岸线蜿蜒、山环水抱,烟波浩淼,尽显山水之胜,沿湖鱼池毗连,湖岸桃红柳绿,富有水乡风光。  陆家为官宦人家,想那大宋对士大夫极尽优容,陆家祖上家资颇丰,陆家庄兴建的极为富贵精巧,亭台楼阁无不富丽堂皇,水石花木无不雅致。  园内临水山石嶙峋,清溪蜿蜒如带,长廊逶迤曲折,苍翠青松、岸边杨柳与池中荷花绿红相映,绿树英英,红花朵朵,花繁草茂,有如持伞而过的江南少女,古意盎然,显得格外动人。  晚唐诗人陆龟蒙诗曰:香迳长洲尽棘丛,奢云艳雨只悲风,吴王事事须亡国,未必西施胜六宫。陆家庄园的景致,倒有几分旧时吴宫花草的气象。  只是这吴宫花草,并非是什么好兆头,现下陆家庄中的气氛,与吴国将亡时相差不多,盖因陆家庄大门上多了九个血淋淋的血掌印。  江湖传闻,赤练仙子李莫愁要杀人时,便会在要杀之人家门上印上血掌印,有几个血掌印她就要杀几人。  所幸陆家家道中落,家中仆役不多,不然还不知道李莫愁要造多少杀孽。  陆家庄庄主陆立鼎,此刻立在庭院中沉默无语,良久才慨然叹曰:“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呀。要是早听烟雨楼李东主良言,如今怎能落到此等地步。”  旁边陆二娘也是满脸愁云,夫君所言,她亦心有戚戚,他夫妻二人并非怕死,只是幼女陆无双才十二岁,实在不忍爱女丧命,故此夫妻二人才心忧不已。  刚要说些什么安慰夫君,老仆根叔进来,朝二人禀报道:“老爷,夫人,门外有客拜见,说有要事要见庄主。只是,只是那人是个老瞎子。”  陆家诗礼传家,陆立鼎家风颇好,时常接济鳏寡孤独,江湖上的落魄汉前来拜见,也多少赠送一些财货,他只道那老瞎子,又是哪里来的江湖落魄之人,前来打秋风罢了。  陆立鼎涵养不错,纵然自家大难临头,有人上门求助,也不能不帮,但是自己却不耐再去见他,于是吩咐根叔:“你去账房取些银两,只说我有事在身,不便相见,打发他走吧,切记不可失礼。”  根叔得了吩咐,诺诺而退,自去账房取银子不提。  “二娘,此番大难,你我大概是逃脱不得,可双儿英儿,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他们送走。”陆立鼎言道。  “老爷,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让双儿逃得一命……”陆二娘紧紧抓住陆立鼎之手,话未说完,眼泪已然流出眼眶,她抽噎着说道:“双儿可是陆家唯一的骨血,老爷,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活着,让我们的双儿活着。”  陆立鼎右手反握住陆二娘的手,左手在她手背轻拍,安慰着她:“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让双儿活着的,她一定会活着的。”  陆二娘欣喜道:“老爷,你有办法了?”  陆立鼎从怀中拿出一张绣着曼陀罗的白色锦帕,轻轻摩挲着,然后递给陆二娘:“只要双儿将锦帕带在身边,李莫愁念在与大哥当初的情分上,应该会饶她性命。”  接着叹息一声,又道:“只是那英儿,我曾答应她父母要好好照顾她,如今……”  陆二娘脸上悲戚,惨然道:“老爷,双儿可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们只能,只能……”  锦帕只有一块,纵然陆二娘并未言明,陆立鼎也明白,想要双儿活下去,也只能对不住英儿了,但他却不能不守信诺,沉吟道:“二娘,你看我们可否将锦帕裁成两半,让双儿与英儿一人一半,兴许她们都有一线生机。”  是生是死,全在李莫愁一念之间,如她还念旧情,便是双儿与英儿一人一半,她也会手下留情,若是她不念旧情,即便整张锦帕都给双儿也是徒然,陆二娘只得点了点头。  却说那锦帕,是十年多年前,李莫愁赠给陆展元之物,上面绣着红花绿叶,红花是大理国最著名的曼陀罗花,李莫愁将曼陀罗花比作自己,“绿”“陆”同音,绿叶就是比作她心爱的陆展元了,取义红花绿叶,相依相偎。  陆氏夫妇定下计较,正要寻陆无双与程英过来,将锦帕分予二人,根叔又气喘吁吁地进来:“老爷,老爷,那老瞎子不要财物,定要见老爷,小的劝他不过,只得前来禀报老爷,请老爷做主。”  “哦?”不要财物的江湖人物一向少见,莫非他真有要事相商,陆立鼎有些好奇,索性便去见上一见:“二娘,你且去寻双儿与英儿,我去见见那人,稍后便来。根叔,头前引路,我们去会客厅。”
  纷纷扬扬的树叶飘落在透着清香的石阶上,当此夜深人静之时,那悉悉索索的落叶声更增添了几分凉意。  抬起头望着天空,只见到高天淡淡,银河的尽头像垂到大地,那素绡般的皎月,孤独却永恒的挂在夜空中。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一年年,一夜夜,明月都是如此横亘于高天之上,只是想见的人儿又在哪里?想见的人却又是谁?  他分不清,也无需分清,有酒就好。  酒已入喉,愁却未消,望着九天上的明月,心中有千般言语,到嘴边却化作沉默。  只有痛饮,只能痛饮。  八载倏忽而过,每年的今天,他的心绪都不会太高,每年的今天,他都要独自坐在无人的小河边。  孤独的人求的是孤独,孤独的人却并不孤独。  不知何时,一袭黄衫静立在枝头。  黄衫声音轻柔婉转,道:“断肠人本不该看断肠人,但我却看了你八年。”  酒很香,酒很烈,酒入愁肠,并未化作相思泪。  只多出一个醉鬼,很醉的醉鬼。  醉鬼迷蒙的双眼扫向枝头,枝头黄衫神态娇媚,月光下的肤色显得白腻至极,加之明眸皓齿,当真是个美人。  一个让人看到就会联想到床的美人。  醉鬼道:“好一个美人。”  放在平时,他本不会言辞轻佻,但现在他只是一个醉鬼,醉鬼说醉话岂不是理所应当?  黄衫娥眉微蹙,声音微冷:“眼神轻佻,言辞无礼,实在该死!”  若在平时,黄衫定会顷刻取他性命,但今夜她只是一个断肠人,断肠人如何能杀断肠人?  醉鬼道:“眼神轻佻,不会损你半分美丽,言辞无礼,不会污你半分清白,如何该死?”  黄衫情场失意,以往只要有男人见她美貌而动情起心,神色之间稍露邪念,便会被她毙于掌下。  黄衫神情微恼:“看在这八年的份上,我便不杀你。”  醉鬼道:“你也是断肠人?”  黄衫心底涌起一阵甜蜜,忽然又化作无尽的怨恨:“以往断的是自己的肠,明日便要断他人的肠。”  醉鬼眼中迷蒙的重影似乎少了一些,树梢上,黄衫的黄衫并不是黄衫,黄衫是杏黄道袍,黄衫持着拂尘的玉手不是玉手,而是赤练神掌。  黄衫不是黄衫,黄衫是李莫愁。  醉鬼忽然垂下头,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  醉鬼不是醉鬼,醉鬼是李梦龙。  李莫愁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为何你不敢看我?”  李梦龙回道:“我曾经听人说过,男人遇到好看的女人,除了真瞎子和伪君子,谁都难免要看看的。我很想看看,最多也就看看,但我不想为了看看,就丢掉自己的小命。”  李莫愁满是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问道:“你认识我?”  李梦龙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答道:“认识不认识很重要吗?就像这河水,我知道它的名字,我也看了它八年,但它仍是要往东流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莫愁道:“你很有意思。”  李梦龙应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莫愁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想明白。”  李梦龙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既然看了我八年,想必也知道陆展元已死,何必欺骗自己,何必要斩尽杀绝。”  李莫愁不置可否:“八年前我从此经过,见你落寞独饮,我便知你是断肠人,八年后你仍旧在此独饮,难道你不明白?你又何必来劝。”  李梦龙道:“我家乡有句话,有的人是来爱你的,有的人就是来给你上课的。你让人给上了一课,我也让人给上了一课。我最多也就是坐在河边喝喝酒,而你却是要杀人全家。若你能像我一样,只喝喝酒,我保证不劝你,便是亲自伺候你饮酒也无二话。”  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当年陆展元与你并未有逾越之举,你没有太大损失,若是十年前你能放下,此刻,说不定你已儿女成双。即便是现在,你的样貌仍同二十岁的女子一般美貌,为何不能让它早点过去呢?”  李莫愁望着幽幽东流水:“若是能这般容易放下,我又如何会穿起这身道袍。”她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落寞:“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人若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任你是如何拽也拽不出来的。  夜已深,月如盘。  淡淡的照在蜿蜒流淌的小河上,河边,河边人独坐。  淡淡的照在枝繁叶茂的枝头上,枝头,枝头人独立。  独坐人:“你当真要杀?”  独立人:“必定要杀!”  李梦龙:“小孩也要杀?”  李莫愁:“要杀!”  独坐人:“老人也要杀?”  独立人:“要杀!”  李梦龙:“噢,杀完后呢?”  李莫愁:“呵,杀完后再说。”  醉鬼忽然说起醉话:“杀完之后你能变回过去那个你吗?”  黄衫顿时神情低落:“不能。”  李梦龙再问:“那你还要杀?”  李莫愁再答:“我还是要杀!”  李梦龙叹了口气:“你的答案若是能,我便帮你。”  李莫愁满脸嘲讽:“若是不能又如何?”  独坐人幽幽道:“那我便要阻你一阻。”  独立人嘲笑道:“就凭你?”  李梦龙坚定道:“就凭我!”  八载黄衫未变,八载醉鬼未变,独立人望着独坐人,心底暗自叹息,同是断肠人未变,却一个要杀,一个要阻,真是造化弄人。  李梦龙神思飘飞,声音空灵,语气淡淡:“陆展元固然是负心薄幸,但错的,一开始本就是你李莫愁。”  李莫愁奇道:“他抛弃我在先,如何是我开始便错。”  李梦龙:“你是深情忠贞之人,你想要至死不渝的爱情,就需要一个同样忠贞的爱人,你识人不明,如何不是你的错。”  扫了她一眼,继续道:“你既识人不明,又如何能怪别人负心薄幸?不反思己过,为一个负心之人情根深种,越陷越深,你真的没有错吗?”  “难道真是我错了?”李莫愁望着星河,往昔一幕幕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脸上表情时而甜蜜,时而迷茫,时而挣扎,良久,喃喃道:“我……我曾想过要忘了他。”,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李莫愁眸子变得猩红一片,脸上全是怨恨之色,手足狂舞,声音很是尖锐:“不,我做不到,我要杀了他,杀了他的孩子。”  李梦龙低着头望向小河,眼神却毫无焦距,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我见过一个小宝宝,她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有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带着稚气,像水晶葡萄一样漂亮。  她时而傻呵呵的笑着,时而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不高兴时撅起粉嘟嘟的小嘴,依稀还带着未擦净的口水。  走起路来笨笨的,摇摇晃晃,一摇一摆,像只企鹅,但却可爱至极,调皮捣蛋的时候,会吧唧亲你一脸口水,然后咯咯直笑。  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小天使,哭闹的时候,简直是个小恶魔。无论如何,她一哭一闹,一举一动,都深深牵动着父母的心”  拧开酒葫芦,往自己口里灌了两口,他似在低声自语,又似在皱眉诘问:“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期间倾注了不知多少父母的宠爱与期盼。  她们本该开心快乐的成长,去领略这大好河山的美丽风景,去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  那些年幼的生命,还未长成便要被你扼杀在萌芽中,恰如你的爱情一般,本该有许多美妙风光、奇妙滋味,却要无疾而终。这是你想要的吗?”  李莫愁神情虽然稍微平复,可是眼中的怨恨却并未消失。  她垂着头,轻轻地说:“我也不想,怪只怪她们生在陆家庄,或许这就是命吧。”  李梦龙摇了摇头道:“我不信这是命。你若坚决要杀,她们就死,你若泄掉胸中郁气,她们就生,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这不是命。”  李莫愁声音坚定:“我说这就是命。”  你若决心要杀一个人,又不想因杀他而在心里留下疙瘩,那你就只能告诉自己,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命不好。  月色更加温柔。  短暂的静默过后,李梦龙奇怪的看着她:“我有些好奇,为何你会喜欢陆展元?”  如果有人不愿提一件事,你若提起来,就只有自讨没趣。  李莫愁不愿别人在她面前提起陆展元,就算李梦龙也是一样。  偏偏李梦龙今天已多次提起陆展元,而李莫愁却并未发火。  还没等她考虑怎么回答,他却再次开口:“十多年前,你应该还是个初涉江湖的小姑娘。孟子云,知好色,则慕少艾。没江湖经验的小姑娘,见到风度翩翩的英俊少侠,要是再加上一段你救他,或是他救你的俗套桥段,少女自然是要落入情网,不可自拔……”  “住嘴。”李莫愁脸色大变,当即厉喝。  李梦龙当然不肯,继续刺激她:“不知你现在见到那些所谓的少侠,还是否会有当初那般心动。然而十年光阴飞逝,为何你身上的杏黄道袍不曾换下,你还看不透吗?”  李梦龙要作死,自然有人成全他。  也没见李莫愁如何动作,衣袂飘荡间,杏黄身影已至李梦龙身后。  李梦龙今夜独处饮酒,本就为一个醉字,五坛烈酒下去,早已烂醉如泥,李莫愁身影来到身后,他还丝毫不知,直到腥甜的气息沁入鼻端,他回头看去,李莫愁扬起的玉掌已然快要印到后心。  “这就是赤练神掌吗?”心中只来得及泛起这个念头,他就被赤练神掌腥甜的掌风熏晕。  或许是他运气好,或许是李莫愁心软,见他晕厥过去,李莫愁玉手停在半空并未击下,她在原地矗立许久,方才叹了口气,在原地丢下一个小玉瓶,一式玉女穿梭使出,消失在枝头。  日升月落,乌飞兔走,又是一个清晨。  小河边昏迷的李梦龙渐渐苏醒,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难以置信的捏了捏大腿——生疼,喃喃道:“我居然遇到了大魔头李莫愁,我居然还不知死活地和她八卦陆展元,更离谱的是我居然还活下来了,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从原地蹿了起来:“哎呦,我得赶紧去拜拜菩萨,感谢她老人家的不杀之恩。”  正要离去,忽然看到地上的玉瓶,心中腾起一个念头,顿时生生止住离去的脚步,抬头望了望天色,心道,希望还来得及。
  烟雨楼后的小院中,管家吴伯、侍女小兰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李梦龙彻夜未归让他们彻底慌了神,正吩咐府上的仆役、烟雨楼的伙计,满世界地寻找探听他的消息。  而李梦龙却坐在南湖边上老神在在地看风景,但此刻他看的不是风景,而是美人。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  大美人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目明眸,顾盼流离间自有勾魂摄魄的风采,玲珑腻鼻,肌肤胜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眸中透出的淡淡冷意,更让人生起几分征服欲,最让人惊奇的是她身量出奇的高,那双腿真是长的出奇。  小美人脸颊光滑白净,她眼睛不大,细细长长的,但很有神采,鼻子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容貌秀丽,身材修长窈窕,相貌只稍逊大美人一筹。  李梦龙在看两位美人,两位美人也在看他。  只不过大美人横眉冷对,小美人怒目而视,杀气四溢,两位美人神色颇为不善。  李梦龙好似没看到,她们杀气腾腾的目光,犹自上下扫视着两位美人,嘴里还啧啧有声,仿佛在评判她们的容貌。  两位美人正是李莫愁,与她的弟子洪凌波。  昨夜酒醉,其实他并未看清李莫愁长相,只是觉得她看上去很漂亮,今天酒醒后他再次见到李莫愁,才发现她不仅有成熟女人的妩媚,更有少女般的清纯,实在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黄蓉都比不上。  等他的目光扫到那双大长腿,心中忽然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他突然想问李莫愁一句,你长这么长的腿,平时都怎么刮腿毛?  李梦龙被自己古怪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刻打了个寒颤,把跑偏的想法赶跑,知道如果真的问出口,李莫愁肯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李莫愁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心想江湖上最无耻的淫贼,只怕也没他这般大胆,不过有人赞赏自己的美丽,她心底还是有些窃喜的,但她还是处子之身,实在是受不住他那宛若实质的目光,于是她脸上表情越发冷酷。  “一湖等水如明镜,四面青山似画屏。”  回过神来的李梦龙,注意到她脸上的冷意,也有些吃不住她杀意盎然的目光,将目光移开,注视着南湖,又道:“李道长,看这山这湖,青山上青松挺立,青翠盎然,平湖上波光粼粼,渔船点点,山水交融,是何等的诗情画意,道长不妨放下刀剑。你我一同饮酒游湖,那是何等的逍遥惬意,方才不负这如画江山呐。”  李莫愁不为所动,冷冷道:“恨如美酒,越久越浓,我饮这十年光阴恨意酿成的醇酒,已是足够,你那酒便自己独饮罢。”  李梦龙不死心,继续道:“你看,南湖分东西两湖,两湖相连形似鸳鸯交颈,湖中常有鸳鸯栖息,因此又名鸳鸯湖,既是鸳鸯湖,我独饮不吉,道长何不凑个趣,与我共饮美酒?”  “我不耐与你多费唇舌,你若要阻我,尽管动手便是,我定会让你,尝尝我冰魄银针的滋味。”  李莫愁面无表情地说着,说完拂尘一摆,便要带着洪凌波离去,此时却见李梦龙站起身来。  “出手吧,念你我同病相怜,我会给你个痛快。”李莫愁心想,我一忍再忍,三番两次饶你性命,你却如此不识好歹,硬要同我作对,今天说不得要取你性命。  见她满脸杀气,李梦龙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摆了摆手,缩着脖子道:“道长且住,我并非是要与你为难,相反,我这是在救你。”  李莫愁怔了一怔,问道:“救我?此言何意?莫非是天龙寺的秃驴又来搅我好事?”接着她冷冷一笑:“那倒也好,十年前的账,今天正好同他一并了结。”  李梦龙摇摇头:“道长你错了,并非是天龙寺的和尚,而是桃花岛的郭靖与黄蓉。”  “郭靖?黄蓉?这不可能。”李莫愁眉头皱了起来,不信道:“你莫要诓骗于我,郭靖黄蓉近十年未履中原,他们怎会突然来到陆家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郭靖黄蓉夫妇隐居桃花岛不假,但此次到陆家庄也是真。他们夫妇二人来嘉兴,是为寻访黄药师而来,不意听说陆家庄有难,所以前来助拳。你说我是不是在救你性命?”李梦龙解释道。  “哼,郭靖、黄蓉,好大的名头。”震惊过后,李莫愁冷哼一声,她苦心积虑等待十年,就是等的今天,岂会被区区郭靖黄蓉吓住。  再说,江湖上名头大的人多了去了,真个动起手来,大都接不了自己几招,故此李莫愁对郭黄夫妇,也就是有些忌惮而已。  “师父!”洪凌波担忧地看向李莫愁,郭靖黄蓉的大名她可是听过的,要是那两人单独一人在,她还不太担心,可惜现在他们夫妇二人,于是心中有些惧怕。  李莫愁见她犹疑,拿眼朝她冷冷一瞥,洪凌波打个寒噤,不敢再争辩,立刻低头走到师父身后,李莫愁不再看李梦龙一眼,带着洪凌波扬长而去。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李梦龙扶着脑袋哀叹,人家是东邪的女儿女婿,是洪七公的宝贝徒弟,练的是九阴真经、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落英神剑掌,你连古墓的功夫都没学到家,最多也就欺负欺负我这样的,还想跟人家掰腕子,真是自寻死路。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等你尝到苦头,你才知道什么叫厉害。  有时候你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什么叫绝望,李梦龙在心里不停腹诽着。  他静静地坐在南湖的堤岸边,脑中却急速转动着,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救她一命才好,这并不是他真个看上了李莫愁的姿色,而是他打着寒玉床的主意。  自己的第二项任务是击杀金轮法王,那金轮法王五六年后,就会赶至大胜关参加武林大会,那时金轮法王的武功已然不在郭靖之下,自己想要杀他,肯定要短时间提升实力。  但自己身手只能堪堪算得上一流,能不能打赢霍都都是个问题,毕竟他的飘雪剑法只能欺负普通江湖人。  想要短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古墓,借寒玉床用一用,然后里面的九阴真经、全真剑法、古墓派轻功,乃至玉女素心剑法,顺便学上一学。  自己没有杨过的逆天气运,也没有杨过刷脸的本事,只能通过李莫愁这个带路党,但李莫愁偏偏要去自寻死路,实在是头疼的很。  富贵险中求,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在李莫愁面前卖好基本不可能,“啪”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登时定下了主意。  当即运起全身的内力,施展轻功朝着陆家庄赶去,李梦龙并不会什么高明轻功,在神雕八年也只学了些粗浅的提纵之术,因此速度并不很快。  等他赶到陆家庄时,那里已经一片狼藉,连富丽堂皇的红木大门,都被拍成了碎片,显然之前已经发生了剧烈打斗,他悄悄跃上陆家庄的围墙。  朝内望去,柯镇恶满脸青赤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显然已经中毒,而他旁边还躺着个满头乱发、衣衫褴褛,乞儿一般的老者。  老者旁边围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另有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在旁嘤嘤哭泣,应该就是武三通一家人了。  李梦龙不得不惊叹于李莫愁的强大战斗力,面对郭黄两人,竟然还能伤到柯镇恶与武三通,真不是一般的牛逼。  而陆家庄众人倒是无碍,俱都焦急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眼见此种情况,李梦龙稍稍松了口气。  陆家庄与烟雨楼同在嘉兴,李梦龙有意与陆立鼎相交,一来二去,倒是有几分交情,不过此时李梦龙正着急李莫愁的处境,见陆家众人安好,便径自离去。  郭靖、黄蓉等人早已离去,一时间李梦龙也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只能沿着陆家庄周围探看,寻找蛛丝马迹,也算他运气好,在陆家庄北面发现一株倒伏的大青松,青松旁草木具折,显然有人曾在此打斗过。  细看那青松,断茬很新,还沾着一层未凝固的松脂,分明刚断不久,再看那断口,凹凸不平,分明是被刚猛的掌力击断,那几人中也只有郭靖才有此能力。  两尺宽的树干一击而断,那郭靖的掌力也太变态了吧,李梦龙不禁缩了缩脖子,顿时生出些许退意,心想要是自己救人不成,反而被郭靖打上一掌,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自己的小身板是绝受不住的。  便在此时,前方的山林中响起一声鹰鸣,隐隐有呼喝声传来。  想必是郭靖黄蓉与李莫愁再次交上了手,李梦龙站在原地左右为难,要救吧,又怕搭上自己的小命,不救吧,未来高深的武功又没了着落,一时间着实难以定夺。
  前方呼喝之声越来越急,显然李莫愁形势愈发危急,已容不得李梦龙多想,他咬咬牙,老子就上去看一眼,有机会便救,没机会就撤。  主意打定,立刻从空间拿出夜行衣换上,然后又拿出一把三尺长剑,匆匆朝前方奔去,行至数里之外,便瞧见前方三道身影打作一团,黑、红、黄三色身影在林间上下翻飞。  那黑色身影便是郭靖,只见他左腿微屈,右掌朝前划个圆圈,呼地罩向想要逃窜的杏黄身影,澎湃掌力喷吐而出。  掌风猎猎,刮得李莫愁衣袂振荡不定,她好似大海中随时要覆没的小船,整个人都罩在郭靖掌力之下,稍有不慎便要丧命,也亏得古墓派轻功高明,李莫愁足尖一点,人便腾空七尺高,还游鱼似地在空中转了个身,堪堪闪过郭靖致命的一掌。  在远处偷窥的李梦龙,不禁感叹,李莫愁的腰肢是有多软,在空中居然能够做出那样的动作,他稍微一分神,却听那边“喀喇”传来一声巨响。  抬头看去,原来郭靖那掌并未击中李莫愁,反而将她旁边的一株碗口粗的松树击倒。  而那边李莫愁刚离虎口,又入狼窝。  她刚落地,身穿淡红衫子的黄蓉,却又手持一根微黄竹杖攻上前来,只见黄蓉素手轻挥,竹杖化成一团黄影,猛点李莫愁后心“风府”“大椎”各大要穴,若是被棒端点中,李莫愁非死即伤。  李莫愁也不是易与之辈,她在江湖行走十数年,打斗经验极其丰富,双耳微微轻动,就已知黄蓉招数。  手中拂尘向后一甩,三千银丝化作一团白光与棒影纠缠在一起,那拂尘初时力道极为刚猛,瞬间就将竹杖阻住。  黄蓉刚要变招将她拂尘缠住,想要将她的拿手兵器毁去,却不想拂尘上的刚猛力道刹那间就消失无踪,黄蓉手中竹杖毫无着力之处,居然缠之不住。  李莫愁脱开黄蓉的竹杖,眼见郭靖又将攻来,不禁暗暗叫苦。  郭靖黄蓉任意一人自己都敌之不过,更何况两人一起上,能缠斗许久,还多亏自己轻功高明,眼见自己内力就要耗尽,再纠缠下去自己绝无幸理。  又抬头恨恨地望天空一眼,心想要不是天上那两只扁毛畜牲,自己如何会被追上。  掌风、杖影应付的越来越吃力,李莫愁心中渐感绝望。此时,她居然开始埋怨起李梦龙来,怨他不尽力阻止自己。  要是李梦龙知道她此时的想法,肯定会喷她一脸吐沫,给她一个内分泌失调的老处女的评价。  不过说起来,李莫愁怨恨他倒也不算冤枉,毕竟郭黄二人都是他招来的。  李莫愁一边暗恨,一边施展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躲避攻击,又支撑了三十来招,已经感到不支,李梦龙在旁边偷窥,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生怕下一刻李莫愁就要丧命。  但他真的是没办法,以他的本事,能不能在黄蓉手下撑上四十招都是问题,更别提郭靖了,他是万万不敢贸然去救的。  忽而他念头一转,想到杨过居住的破窑洞距此不过数里,而那欧阳锋此时想必也在那附近。  要是能将天上那两只雕儿打伤——避免欧阳锋被雕声吓走,再将郭靖黄蓉夫妇引到窑洞附近。  到时郭靖黄蓉要是碰上他,定有一番纠葛,那时他们夫妇顾忌欧阳锋,必定不会再追李莫愁。  想到便做,他立即从草丛中飞掠起,掠到附近最高的那颗树的树梢,信手一扬,两颗寒星电光火石般射向空中盘旋的两只雕儿。  那雕儿被郭靖驯养已久,很是灵慧,见主人在打斗,便不飞的太高,想伺机帮助主人对敌,却正好便宜了李梦龙,他运足真气打出的暗器,尽数打在雕儿身上。  只听两声凄厉的破空长鸣声传来,两只雕儿扑棱着翅膀,犹如喝醉酒般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扑腾掉到地上。  李梦龙眼见功成,立马往东而逃,边跑边嚷道:“往西五六里,还有一线生机。”  黄蓉见到雕儿被伤,登时心疼的不行,他们夫妇费尽心力蓄养这两只雕儿十数年,犹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已然有深厚的感情。  她顾不得再围攻李莫愁,急速朝着雕儿摔落之处奔去,见到雕儿腹下两道血口,她差点没把一口银牙咬碎。  她仔细查探雕儿的伤势,发现伤势其实不重,只是暗器上喂了剧毒,雕儿承受不住毒力才落地的。  至此她才轻舒了一口气,盖因她有九花玉露丸在身,解毒轻而易举。  “蓉儿,雕儿没事吧。”喂下九花玉露丸不久,郭靖也赶至黄蓉身边,见雕儿无事才放下心来。黄蓉转头朝他道:“靖哥哥,那魔头呢?你将她放跑了吗?”  “那魔头仓促逃跑,已然被我打伤,只是我担心刚才那人去而复返,蓉儿你有危险,所以并未追赶。”  郭靖继续道:“不过那魔头受伤颇重,料她跑不出多远,只是刚才那人要她往西跑,或许那边有什么古怪。”  原来李莫愁见有人相助,趁乱打出一篷冰魄银针,将郭靖逼退,立刻飞身逃纵。  郭靖武艺高强,轻易躲过冰魄银针,使出一招密云不雨,双掌交替连拍,击向李莫愁后心。  李莫愁只顾逃跑,慌乱之间,并未完全躲过郭靖的掌力,要不是郭靖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不敢再追,估计李莫愁跑不出几里便会丧命。  却说李梦龙往东奔出两里后,眼见身后无人追来,便换下夜行衣,改道向西行去,一路上寻找李莫愁的行迹。  只是不知李莫愁藏到哪里去了,他苦寻小半个时辰也毫无结果,失望之际,只好去破窑寻杨过,李莫愁没了,杨过还在,欧阳锋的蛤蟆功能得到也不错。  不过半刻钟,杨过居住的破窑已在眼前,李梦龙在窑洞前大喊:“杨过,杨过,你在吗?”  里面一片静默,没人回应,李梦龙纳闷道,这小子哪去了,不是让他待在破窑的吗?要是让我错失蛤蟆功,定要教训他一通。  刚要踏步离去,窑洞内传来一声痛呼,“哎呀,公子救我……”,接着又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呜咽。  却正是杨过的声音,听那声音,定是他之前被人制住,后来他又想法子暂时摆脱,出声呼救,会是谁呢?  疑问在脑海一掠而过,还是救人要紧,李梦龙不再多想,抽出长剑横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朝窑洞走去。  进到破窑内,却看到一副令他哭笑不得的场面,杨过嘴被人捂住,双腿不停地在地上踢腾着,看到李梦龙进来,捂住的嘴发出阵阵呜呜声。  而捂住杨过嘴的,却是李梦龙方才苦寻不得的李莫愁。  她此刻颇为狼狈,杏黄道袍破破烂烂,扎好的发髻也散乱开来,嘴角还有未擦净的鲜血,与郭黄夫妇一战,她明显吃了不小的亏。  李梦龙收剑入鞘,朝李莫愁道:“嘿,你抓我家小厮干什么,难道你看他长的俊俏,想要收做相好不成。”  “闭上你的鸟嘴,你为何会来此?这小孩真是你家小厮?”李莫愁不理会他戏谑的言语,仍旧戒惧地看着他。  “嚯,你还怕我会害你不成,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就不会救你。”又一指她手中的杨过,李梦龙继续说道:“他是我家小厮,叫杨过,我来此当然是找他了。”  “刚才那人是你?”李莫愁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身形与那黑衣人相似,顿时一松手,将杨过放开,问道:“你为何救我?”  “道长花容月貌,小生一见倾心……”李莫愁冷冷的目光如刀般刮来。  “我要那么说,道长必然是不肯信的。”李梦龙尴尬一笑,不敢再开玩笑:“昨夜道长没有趁机杀我,今天我只不过还你个人情罢了。”  也不知李莫愁信了没,只见她不再说话,盘坐在地,运气调理伤势,李梦龙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她,而是朝杨过道:“你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来到窑洞外,李梦龙对杨过说道:“杨过,这两年我待你如何?”  杨过甚是机灵,听李梦龙这么说,知道他是又事要自己去做:“要不是公子收留,杨过兴许早就饿死在破窑,公子有事尽管吩咐,杨过一定尽力而为。”  “好,你有此念,也不枉我这两年的心血。”  李梦龙点点头,不再绕圈子,直接道:“你也知道,我向来醉心武学,若是以后你学了高深武艺,我要你传授于我,你可愿意?”  杨过闻言有些头晕,连公子都想学的武艺,一定是非常高明的武功,自己何德何能,又从哪去学那般高明的武艺呢?  他满是犹疑地看向李梦龙,李梦龙自然明白他的心思,解释道:“我不瞒你,你的父亲有位结拜兄弟,是桃花岛的郭大侠,他若是遇到你,肯定是愿意传你高深武艺的。”  杨过自幼孤苦,心里时常盼望有个能爱护自己、保护自己的父亲,他娘亲却从未跟他讲过父亲的事情,此时咋然听闻父亲的事情,心中顿时激荡不已。  他扑腾一声跪倒李梦龙身前,红着眼眶道:“请公子将我父亲之事告知于我,大恩大德,杨过不敢或忘。”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李梦龙连忙将他扶起。  待杨过情绪稳定,他才再次开口:“我只是大致知晓你的身世,你是名将杨再兴之后。你祖父名叫杨铁心,居于临安牛家村,最后却被金国完颜洪烈所害,你父亲名叫杨康,母亲是穆念慈。你父亲杨康有位结拜兄弟——桃花岛郭靖,他是梁山好汉赛仁贵郭盛之后,郭靖父亲郭啸天与你爷爷杨铁心也是结义兄弟,你们郭杨两家是世交。”  说到这里,李梦龙便住口不说。  杨过听到自己的身世,有些失神,口中喃喃道:“原来我祖居在临安牛家村,我父亲叫做杨康,我父亲……”想到父亲,他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孺慕之情,他追问道:“公子,你能将我父亲的事情告诉我吗?”  杨康的事情不好直接告诉他,不然他生出逆反的情绪,不和郭靖黄蓉夫妇学武,那自己打的如意算盘可要落空。  沉吟一阵,李梦龙道:“我只听说你父亲生得十分英俊潇洒,乃是全真教长春子丘处机的徒弟,你母亲穆念慈是北丐洪七公的记名弟子,其他的我也不甚清楚。”  杨过闻言只能苦笑,又想到公子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世,想必收留自己的心思不纯,大概早就打着,从自己身上谋取桃花岛武艺的主意。  念头刚生出来,忽又自嘲着想道:  你原先只不过是个连狗都嫌的小叫花,要不是公子收留,只怕早就饿死了,如此活命大恩便是再高深的武艺也报答不了,再说当年娘亲与你度日艰难,也没见那所谓的“郭伯父”前来接济,他能不能认你这个“侄儿”还是两说,更何况是传授武艺?  于是杨过开口说道:“公子,即便那郭大侠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但我娘亲从未和我提起他,想是交情不深,只怕他也不会传我武艺吧。”  李梦龙摆了摆手:“郭大侠会不会传你武艺,我也不知,尽人事而听天命,试试也无妨,不过你要记住,若以后你郭伯父、郭伯母要教你武艺时,切记不可跟你郭伯母学,一定要找你郭伯父学。”  杨过满是不解,李梦龙却也不再解释,又道:“待会你可能会吃些苦头,但是性命无碍,你照我吩咐做便可。”  说完又领着他重新进入破窑,朝打坐的李莫愁道:“道长,此地不可久留,还是快些离去为好。”  李莫愁睁开双眼,微微颔首,破窑离方才逃遁的山林不远,郭黄夫妇兴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找来,方才起身,又听他说:“道长,可否向你讨个人情,借你冰魄银针和解药一用?”  “你要做什么?”李莫愁有些好奇,依言从怀中掏出一枚银光闪闪地银针,和一个小瓷瓶,一并递到李梦龙身前。  李梦龙看着她眼中戏谑的神色,不禁暗骂,都说最毒妇人心,这魔头果然良心大大滴坏啦,居然要我空手去接她的冰魄银针,我才不上你的恶当呢。  “道长,你这解药是如何用法?”李梦龙并不接过,反而问道。  李莫愁见他并不上当,没好气地说道:“一天一粒,三日后,毒便能解。”  从她手心拿过瓷瓶,从里面倒出三粒解药,递给杨过:“你把解药拿了,然后去拿道长手上的银针。”  杨过满头雾水的依言照办,他自然听出那银针上有毒,但公子既然先给自己解药,想必不会害自己,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公子要如此做。  待到杨过拿了银针,李梦龙解释道:“此时你拿了银针,已然中毒,如我料想不错,不久后必会有人来此,传你解毒之法,你要好好学,那法子可不一般。不过若是过了今晚,那人还不来,你就服下解药,回府去吧。还有,顺便告诉小兰、吴伯,我要外出一趟,让他们不必担心。”  ……  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大地披上一层蝉翼般的金纱,风儿吹皱的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像玛瑙般熠熠生辉。  河边的竹林闪着绿幽幽的光,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唱出一首动听的旋律。  竹林内,一名女子安静地盘坐在地上调息,一名男子倚靠着两根青竹,歪着脑袋打量不远处的那名女子。  女子眉黛鬓青,容色极美,风致嫣然,雪白晶莹的鹅蛋脸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端庄中透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柔嫩,经过岁月的沉淀,更衬出她秀雅脱俗之美。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安静的盘坐的她有种异样的美丽。  那名年纪稍长的女子,被他打量的有些不耐,顿时睁开眼道:“再敢拿贼眼瞧我,那双招子你就别想要了。”  男子翻翻白眼,果然一切都是错觉,李莫愁就是李莫愁,还是那个魔头没错。  原来这两人正是赶了几个时辰路的,李梦龙与李莫愁。  被李莫愁的话一呛,干脆原地坐下,闭上眼睛不再瞧她,赶了几个时辰路,他自己也有些困倦。  “喂,起来啦。”  两刻钟过后,李梦龙耳边响起一声凶巴巴的声音,睁开眼后,却是李莫愁:“干嘛?”  李莫愁翘起下巴:“干嘛?今天要在竹林过夜,当然是要你去捡柴火,还不赶紧起来。”  “我又不是你家奴仆,少对我呼来喝去的,想生火就自己去拾柴。”李梦龙没好气地说道。  李莫愁横了他一眼:“行,既然如此,明天你我就分道扬镳,你别跟着我。”  尼玛,要不是为了古墓派的武功,鬼才会跟着你,李梦龙腹诽着,自身动作却不慢,麻利的起身,朝着竹林外走去。  李梦龙干些粗活自然是手到擒来,只一盏茶的功夫,就拾到了大把干柴。  “啪”一堆干柴丢到地上,李梦龙又找了几块石头,勉强搭了个简易灶台。篝火点燃,李梦龙望向正看他干活,看的津津有味的李莫愁:“弄好了,晚上吃什么,饿死了。”  见他干活卖力,李莫愁难得语气好了些,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取出两个烧饼,递了个过去:“诺,上午在嘉兴城买的烧饼,将就着吃吧。”  李梦龙自从到神雕世界,八年来,过的全是大老爷的日子,顿顿山珍海味称不上,可至少也是有酒有肉,他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望着递来的烧饼,他有些难以接受,心道:你就是买几个嘉兴酥饼也好呀,啃这干巴巴的烧饼,实在难以下咽。  李莫愁见他不接,嘲讽道:“怎么?你怕有毒?”  “你们古墓派不是擅长养蜂吗?就没有玉蜂浆、花蜜之类的食物?哪怕是普通蜂蜜也行呀,这烧饼实在是,实在是……”顺手接过烧饼,李梦龙解释着。  还没等他说完,李莫愁不屑地丢下一句话后,就不再搭理他:“真是纨绔一个,你爱吃不吃。”  真是哔了狗了,你一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魔头,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我不就是想吃点好的吗,怎么就成纨绔了!  我就算是纨绔,最多也就乱花点钱!  不像你,没事杀人玩,魔头!  李梦龙极其不忿,拿着烧饼咬牙切齿地啃着,仿佛那就是李莫愁一般。
  天高云淡,大雁南飞。  正是金色的十月天气,立冬已过,凉风阵阵。  襄阳城西北十里外的无名山中,重山峻岭,早已是落叶纷飞野草金黄,一片肃刹的初冬季节。  远远看去,山中杏黄、淡青两道身影沿着蜿蜒的山道,相伴着从云雾深山中走出,踏着无边的衰草,朝襄阳城行去。  细细打量,那两人分别是一名身穿杏黄道袍的道姑,与一名身着青衫的书生。  “道长,我的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到,接下来就轮到你了。”青衫书生说道。  杏黄道姑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道:“你放心,古墓一派的功夫我不能教你,全真教那些牛鼻子的功夫倒是无妨,至于那寒玉床,等到了古墓,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谈话那两人,却不正是离开嘉兴半年的李梦龙与李莫愁。  半年前,李莫愁离开嘉兴后,直奔八十里外的湖州城,那里是她与洪凌波师徒,分头逃跑之前,约定好的汇合之地。  李梦龙厚着脸皮跟着,美曰其名说是护送有伤在身的李莫愁,待她伤势渐愈,再也没了借口。  只好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说想要学古墓派的武功,却被李莫愁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李莫愁虽然是古墓弃徒,但对自小将她养大的古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归属感的,不会随意将本门武功外泄。  李梦龙退而求其次,提出要学全真剑法,并借古墓寒玉床提升功力,谁知李莫愁是个不肯吃亏的人,说教他全真剑法无妨,寒玉床借他用也可以,但是要他拿东西来换。  言下之意仍是拒绝。  李梦龙在心中不知问候了她多少代的亲属,但人家拳头大,且古墓的九阴真经还得着落在她身上。  他不得不拿蛇胆做交易。  听闻有可以增长内力的宝物,李莫愁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的条件。  撇开洪凌波后,两人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至襄阳城。  期间李梦龙多次嘲笑她,有好处就独吞,不是个称职的师父,被恼羞成怒的李莫愁结结实实地教训了几顿。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梦龙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心想要是有机会,定要叫你知道我的厉害,非要“打”的你哇哇大叫不可。  精神胜利法取胜后,他老实了许多,不再随意调侃那女魔头,花费半月时间,顺利到达了襄阳城。  李莫愁得了《五毒秘籍》,练赤练神掌也需使毒,对毒蛇、蜘蛛、蟾蜍、蜈蚣等毒物习性颇为了解,抓起怪蛇来,那效率比守株待兔的李梦龙可高多了。  以往李梦龙抓蛇,半年至多也不过六七条,而李莫愁几个月时间就抓了十余条,要不是七八枚蛇胆已是她功力增长的极限,估计即使是冬天,她都会兴致勃勃地去抄怪蛇的老窝。  半年时间,内功已增长十来年,此行的收获她很是满意,李梦龙从她脸上从未断过的笑容,轻易就能判断出来,故态复萌地调侃道:“嘿,要是带上洪凌波,也不会浪费那六颗蛇胆啦。”  “有什么可惜的,只要那山还在,还怕会取不到蛇胆吗?”李莫愁娇笑着瞥了他一眼,又云淡风清地道:“不过即使我再浪费六颗蛇胆,也不会如此便宜她,那小妮子平日里看着乖巧,可也是有小心思的,要是她武功太高,说不定就要造反呢。”  李梦龙听她这么说,觉得还是不要和这个内分泌失调的变态女人说话比较好,否则自己哪天被她的“变态”传染,那就大大不妙了。  想到这里,突然一个非常口怕念头浮上脑海,貌似、也许、大概、差不多自己也有十年没那啥了,自己不会也那啥了吧?  疯子只有和疯子才会有共同语言,自己和她待这么久,为毛没感到任何不适,也还活的好好的,是不是……?  不,不是,一定不是,李梦龙立马将这些疯狂的念头赶出脑海,心里寻思着,到了襄阳城,自己一定要去青楼,找几个腰细屁股大的女人,帮忙检查检查身体,然后,嘿嘿……  李莫愁见他突然沉默,脸上表情一会狰狞,一会儿银荡,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适,生病啦?”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神思不属之下,他连想都没想,话便脱口而出。  接下来……  “啪”“哎呦,君子动口……住手,再打我还手啦……救命啊,杀人啦……”  李莫愁抄起拂尘就朝李梦龙身上招呼,只把他打的抱头鼠窜,狂呼救命。  出山后又行了数里,来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草坡地,前方是一片稀疏树林,一条小道穿林而过,这时,已是夕阳西斜,晚霞殷红,山野无人之时,远处村落,已见炊烟飘起。  赶了两个时辰路,两人不免有些干渴,就想到前边村落讨口水喝,穿过树林,李梦龙刚要往前走,李莫愁鼻子动了动,一下嗅出了树林外有一股极浓血腥气,立时拉住他的衣袖。  李梦龙此时也感觉到不对,树林外的村落炊烟袅袅,却寂静无声,连鸡鸣狗吠都无,一定有古怪。  当下朝李莫愁看了一眼,持剑在手,与李莫愁一左一右,互为犄角,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  前面不远,田间小道旁的草丛中,倒卧着两具尸体,殷红的鲜血流的到处都是,两人从尸体旁经过,路越走越宽,几个转弯,疏疏落落的房屋出现在眼前。  只是原本宁静祥和的小村落,却化作了修罗场,血液早已干涸,将土地染成红褐色,偶尔看见的树枝上还挂着断肢残骸,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许多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待走到村尾的一间屋子,更是见到惨烈的一幕,十数个妙龄女子都被剥的赤条条的,身上遍布青肿捏痕,下体狼藉不堪,显然遭受过非人待遇,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们的尸体都被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头颅竖着摆在各自的躯体旁。  李梦龙脑海中浮现出当时屋中的画面,那凶徒施暴完毕,提起长刀,鲜血四溅,一名女子人头落地,其他女子惊恐地尖叫起来。  女子尖叫惊恐的表情,让他更加兴奋,手中的刀挥的更快,妖异的红开的更加灿烂。  直到,所有女子都被杀死,所有尸体都倒伏在地,所有人头都满地乱滚。  他表现的很镇定,也很兴奋,摆弄艺术品般,小心地将所有尸首排列好,然后细细将尸首上的血迹擦去,雪白的肌肤与殷红的血液,犹如盛放着的牡丹花,那娇艳的花瓣与细嫩的花蕊。  他兴奋地不停地喘息着,两眼通红地来回在屋中走动,直到高涨的欲望与情绪消退,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刀口都很平整,那人的刀很快,掌印宽大,指痕修长,青肿中有许多类似的擦伤,那人身材高大,掌中有老茧,练过极为上乘的硬功,女子生前都被采补过,手腕、背部、臀部都有一样的抓痕、搂抱痕迹,是密宗的大欢喜禅法。”  李莫愁蹲在地上,细细查看着死者的伤口。  “原来是西域来的杂碎,你可能找到他的踪迹?”李梦龙问道。  “你要去找他?不是我瞧不起你,只怕你的功夫还比不上他。”李莫愁不屑道。  她本是江湖上的魔头,杀人只当吃饭喝水,遇到别人杀人,她最多不过看上一眼,想要她有什么正义感,那是妄想。  “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打不过,先记住他的样子,以后我要是能杀他时,遇到他便一把捏死。”李梦龙缓缓道。  “看样子像往襄阳城去了。”李莫愁没来由的一阵烦闷,没好气道:“你追过去要是被他发觉,可别指望我会帮你。”  李梦龙笑笑:“嘿,他往哪里去不好,偏偏要往襄阳城去,那里丐帮弟子众多,我只消透出点消息,还怕找不着他吗?”  李莫愁听到丐帮二字,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去找丐帮弟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和郭靖黄蓉的过节?你这一去,岂不是把我的行迹也漏了出来?”  “无妨,我们只在襄阳逗留几日,即使郭靖黄蓉得到消息,短时间内他们也赶不过来。”  李莫愁微微颔首:“行,不过我最多只在襄阳待三天,三天后,无论你是否找到那人,我都要离开襄阳。”
  午夜,丐帮襄阳分舵。  “梆梆梆”熟悉的梆子声响起,打更的吴瘸子满身酒气,在小巷中摇摇晃晃地提着灯笼,手中的梆子也拿的斜斜歪歪,凉风轻吹,吴瘸子忽然感到一阵尿意,把梆子插到衣领里,解开裤腰带,对着墙角“哗啦啦”小解起来,一不小心尿到鞋上,他暗骂一声晦气,连忙绑上裤腰带,抖了抖鞋,又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嘴里嘟哝着什么醉话。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吴瘸子揉了揉眼睛,眼中重影渐消,再抬起头,他犹如撞见了鬼,登时骇得嘴巴大张,却终没发出声,一头昏死过去,正好倒在他刚才小解的地方。  说来也是吴瘸子没见识,他见到无数的黑影在空中飞掠,以为自己是见了鬼,所以被吓晕,其实那些人不过是丐帮弟子。  傍晚时分,丐帮襄阳分舵舵主得到消息,说是城外小村落被屠戮一空,凶手就藏在襄阳城内。他又惊又气,居然有人敢在丐帮的地盘做下如此大案,实在是太不给丐帮面子,当即命令自己的亲传弟子前去查探,得到的结果更是令他震怒。  大怒之下,他放出信鸽,命令襄阳城周围五十里之内的弟子在午夜前赶到分舵,他要彻查此事,刚才吴瘸子见到的黑影,都是丐帮前来报到的弟子。  儿臂粗的牛油巨烛将大堂照的亮如白昼。  大堂上,襄阳知府吕文德满脸铁青的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大堂下,襄阳总捕头“快刀”刘老七满头是汗地站在堂中,连握刀的手都不停颤抖着,他身后的一干捕快更是犹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头。  眼下,南宋还处于太平盛世,满村几百口被屠,称得上是惊天大案,要是处理不好,上至知府吕文德,下至普通捕快,一个个都得吃挂落,一不小心都要被扒了这身官皮。  “啪”惊堂木一声巨响,吕文德大喝道:“你们这群饭桶,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做下如此大案,要你们何用?”  刘老七低着头弓着身子,连看都不敢看吕文德:“属下该死。”  “该死,该死,每次就知道说该死,真是养了一班废物。”  吕文德气急败坏,又是一拍惊堂木,朝刘老七戟指吼道:“刘老七,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次可没那么便宜。一个月内,此案要不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最轻都是流三千里。”  “哗啦啦”公堂上的捕快立时跪了一地,刘老七当先开口:“大老爷开恩呐,不是下官与众兄弟不尽力,实在是此贼武功太高,只怕,只怕我们查到凶徒踪迹,也留他不住。”  “哦?”吕文德有些惊异的看着刘老七:“如此说来,此案你等已有线索?”  “不敢欺瞒大老爷,晚饭时间,下官接到此案消息,下官震惊之余,带着一班弟兄出城查探,发现所得消息与案发现场丝毫不差,而且那消息透露,凶手此时正在襄阳城,下官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敢大举搜查。”刘老七将自己所知一一道出。  吕文德松了口气,有消息就好,只要此贼还在襄阳城中,就不怕挖不出来,又一拍惊堂木:“刘老七,你持我令箭前往城外军营,命步军副都指挥使张达封锁襄阳四门,再让他亲自领兵一万进城,定要将凶徒挖出来千刀万剐。”  刘老七应道:“下官领命。”  正在此时,看门的衙役匆匆走进公堂:“启禀府尊,丐帮襄阳分舵舵主前来拜见,说要要事与大人相商。”  丐帮在襄阳势力不小,吕文德身为朝廷高官,平时不得罪他们,也不想搭理他们,正要回绝,却听刘老七说道:“大人,想必丐帮也是为此案而来,那凶徒懂一些江湖上的鬼蜮伎俩,丐帮或许有些用处。”  吕文德沉思一会,说道:“我身为朝廷命官,不宜与江湖中人来往过密,此事就由你全权处理,丐帮那边你若用得着,便自己与他们沟通吧。”  晨风微微吹来,东方露出鱼肚白,微光驱走了夜的最后一缕黑暗,又是一个清晨到来。  街道上万籁俱静,万物仿佛都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尚来不及喧闹。  广隆客栈客房内,闭目调息的李梦龙忽然感到一丝震动,他睁开双眼,正好对上李莫愁扫来的目光。  他明白,刚才那并不是错觉。  “嘿,看来那吕文德的效率还不错,道长,烦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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