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天天酷跑一进去就有一只猫跑动等一下它就电脑突然死机卡住不动自动退出还说天天酷跑在设置中什么什么叫你强形关

干什么天天酷跑自动卡出来帮一下一进去就卡出来_百度知道
干什么天天酷跑自动卡出来帮一下一进去就卡出来
你用wifi等一下游戏 如果没被卡出来 游戏就正常了。如果还是会卡出来,建议你删除游戏重新下供耿垛际艹宦讹为番力载安装。望采纳!!
按默认排序
其他1条回答
手机是不是配置不行啊?======================================================================论坛: &(顶部中央搜索框输入游戏名字查找)游戏库:(输入游戏名查找即可)专区地址:(输入游戏名字进行查找)发号中心: &(根据字母进行查找游戏)
等待您来回答
下载知道APP
随时随地咨询
出门在外也不愁醉愿【下】1-10
醉愿【下】(一)
飞星暗恨迢迢渡,血影白衫露空尘。
自离开陷空岛后,一行人快马往京城赶去。在九月十四的傍晚时分,就赶到了开封的城门口。由于开封城内禁止纵马,几人就在城门口下了马,往城内匆匆而去。到了开封府,就见包拯正从一顶轿子上下来,见到三人,一愣,随即回神。在门口一阵寒暄后,几人一起进了开封府的大门。
进了大门,包拯就让王朝先去休息。王朝也不在意,和几人告辞后,就往自己所住的房间而去。在开封府这么些时日,渐渐的开始明白,为何包拯和公孙策当初会不同意自己等人跟随与他。这官场之中,确实是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普通之人能够负担的起。而且,王朝也知道,这段时日以来,包拯等人一直用他们的方式,保护着自己兄弟四人不受这官场风波的牵累。知道包拯等人的用心良苦,因此,王朝不敢也不愿辜负包拯他们的一片心意,只是,这该报之恩,还是不得不报。
包拯三人到了前厅。包拯让白玉堂和展昭落座后,看到白玉堂满脸的不耐,知道白玉堂定然是因赵桢突然急召,心中不悦。微微的叹口气,看向一边面色如常的展昭,思考了一会,才开口:“白少侠,展护卫,包拯,有一事相求。”说着,起身就要对两人跪下。
展昭大惊,急忙起身扶住包拯。这包拯虽然是读书之人,可是,也是傲骨铮铮,如今却对两人下跪相求,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包大人,”白玉堂也有些惊讶,“有事只说便是,白某定然相助。”这包拯,连面对赵桢之时,都是不卑不亢,少有要求。因此,白玉堂知道事情可能会很难办,而且进开封府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不见公孙策前来,这让白玉堂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包大人,敢问,公孙先生何在?”展昭扶住包拯,显然也发现了公孙策不在的异状,开口问道。
“这正是包拯所求之事,”包拯脸上突然带上了几分的愤恨之色,“公孙先生自初九重阳被请进八王府后,至今未归。亲自登门相询,只见到八贤王,却不见公孙先生。而那八贤王……”包拯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讽刺的神色。
几日前,就是重阳那晚。当日,包拯进宫赴宴。本来,包拯想带着公孙策一起赴宴。可是那传旨的太监却说,不是当朝二品以上官员,不得参加。于是,公孙策就留在了开封府之中。岂料,进了宫,包拯方才发现,赴宴之人,唯有自己一人而已。当即,包拯就发现了不对,心中甚为不安。但是,已经到了这皇帝面前,这宴,他是退不得。酒过三巡,包拯始终觉得心中不安,于是就要起身告辞。
“包卿家,你说,这天下,和这心中之人,哪个为重?”赵桢见包拯起身,倒是也不见怪,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包拯浑身一震,死死的瞪着赵桢。良久,方才开口:“皇上,请恕包拯愚钝,不懂皇上之意。”尽管口上如此说,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浓重。
赵桢却没有再开口,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眉眼低垂,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包拯看着这样的赵桢,心中的不安慢慢的变成了惶恐。此时,他想到了公孙策。不是他分神或是其他,只是想到了。他从来都不是愚钝之人,甚至比起一般人还聪明太多。“皇上,微臣告退!”见赵桢依旧不言不语,包拯躬身行礼,抬脚就要走人。
“包卿家,朕的问题,你尚未回答。”赵桢不紧不慢道。慢慢的饮着杯中的酒,心情似乎有些复杂。
“包拯愿用这自己的性命,换的天下安宁。”包拯背对着赵桢开口,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怒焰,“不过,包拯却宁用这天下安宁以及包拯这一命,只换一人安康!”说完,包拯也不管身后的赵桢是何脸色,匆匆的往门外而去。
等包拯匆匆赶回开封府,左右寻不到公孙策,一问王朝,方才知道是八贤王派人将人接走,说是请公孙策一起过这重阳佳节。而在八贤王将公孙策接走同时,一个太监传旨给王朝,让他速速去陷空岛将白玉堂和展昭召回。而公孙策,见左右推托不得,只好匆匆的交代王朝几句后,就随八贤王等人离去。包拯连夜登门拜访,却被拒之门外。如此,包拯第二日登门,倒是被人迎进了前厅,却只见八贤王,不见公孙策。
“王爷,敢问公孙策何在?”包拯坐下后,顾不得其他,直接就开口问道。
“公孙先生在本王府上做客几日,想来包大人应该不会反对。”八贤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回答。
“开封府中事务繁杂,少不得公孙先生操持,还请王爷……”包拯见八贤王毫无放公孙策离开之意,心中更是焦急。
“正是因为这事务繁杂,才该让公孙先生休养几日,”八贤王道,“莫不是,包大人连这短短几日,都处置不妥?”
见八贤王如此说,包拯缓缓的低下了头,知道八贤王该是怎么都不会放公孙策随自己离开,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那王爷,要包拯如何做?”现在,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不如说了亮话,也好过猜来测去。
“以包大人之聪明,怎会不知如何做?”八贤王好整以暇道,“皇上不过是想要一个安宁天下。为人臣者,该是为圣上排忧解难。这白玉堂和展昭二人……”八贤王就这么断在这里。以包拯的聪明,却不难猜出话下之意。
包拯听后,抬起头,脸上闪过淡淡的嘲讽。良久,终是开口:“王爷,包拯愿用这一命,换的天下安宁。可是,若是公孙策有何不妥,包拯就让这天下,永无宁日!”这一句话,铿锵有力,将八贤王说的浑身一震。
类似的话语,包拯在皇帝面前说过,八贤王也从赵桢的口中得知。原以为,不过是包拯的意气之言,没想到,从包拯口中再说出这话时,却是带了两分的意气,五分的威胁。八贤王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包拯,不由的想起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人,为了救自己的心中之人,不惜以命相搏,甚至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将公孙一家,硬是从刑场之上救了下来。
包拯看着沉默的八贤王,知道自己的话,该是起了作用。心中不由的划过一抹苦涩。威胁是一种不算光明的手段,包拯从来都是不屑用之。而如今,为了公孙策,也为了其他自己要护之人,他却不得不如此。想起公孙策与自己商量要让其余的六人,脱离这官场,包拯心中的苦涩更盛。皇家权谋,官场手段,包拯向来都是不屑理会。可是如今,却还是要与这皇家之人玩这等手段,这让包拯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随后,包拯就起身告辞,尚在惊愣之中的八贤王,也没有阻止。等八贤王反应过来之时,包拯已经远去,徒留一个逐渐缩小的背影给八贤王。
包拯将几日前的事,从头开始,一一的告诉了白玉堂和展昭二人。待包拯说完后,大厅内一阵沉默。赵桢看中的,无非就是展昭和白玉堂的能力,要让二人继续追查那幕后黑手。可是,居然会软禁公孙策,这让白玉堂和展昭的心中不由的蒙上了一层更为浓厚的阴影。赵桢和八贤王居然会采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来迫使包拯加快调查的速度,只怕,事情已经是非常的紧急。在这段时日以来,展昭和白玉堂都感觉得到,尽管表面上依旧是祥和,可是已经隐隐的感觉的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操纵着什么。想来,皇帝和八贤王,正是因为感觉到这样的不对,才会给包拯施加压力。而且,更为不妥的是,丁兆兰已经被皇帝放回。就算皇帝会派人监视那丁家,只怕要再抓住丁兆兰也是难上加难。除非,将那幕后的组织连根拔起。只是,要将那幕后之人找出来,赵桢需要人,需要一些自己完全可以放心的人。经过包拯这一讲述,展昭和白玉堂心中开始明白,除了八贤王,谁都无法让赵桢真正的放心。
“这皇帝倒真是机关算尽!”白玉堂打破了沉默,道,“不够,不知包大人要我和这猫儿如何相助?”若是以白玉堂在江湖上的性子,早就闯到王府之中,直接将人抢出来了事。可是,他也明白,这不能冲动。只是,从王朝到岛上传旨到现在,这一路,处处都是算计,却摆脱不得的感觉,让白玉堂的心中充满了愤怒,甚至对皇帝和八贤王起了杀心。
“包拯想请二位,助包拯将幕后之人找出。”包拯似乎下了决心,开口。纵使对皇帝的手段很是气愤,可是,包拯的心中却有了另外的计较。既然皇帝想要的是自己尽心尽力的查案,那么,公孙策在王府之中,或许反而会更安全一些。如此,包拯反而没有了后顾之忧。
“包大人还要找那幕后之人?”白玉堂有些讶异的问道。他原以为,包拯该是会放弃这手头之案,先尽力将公孙策救出。
“白少侠,皇上和八贤王既然将公孙策软禁,那便不会轻易让包拯找到。”包拯很清楚,以那两人的能力,若是要藏起一个人,只怕天下间没有人找得到,就算自己是“第一聪明人”,也只能猜出大概所藏之地,“更何况,这案子,拖了那么久,总是要了了它!不知二位,可否相助?”
“大人吩咐便是。”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道。
“多谢!”包拯感激的道谢,“明日早朝,展护卫随我一起进宫面圣。白少侠,还请你留在府中。皇上不召见,你就不要进宫。”
白玉堂和展昭点头。包拯如此安排,并非是意气之举。只是,若是白玉堂轻易上了朝堂,无官无职,只怕又要被诸多的刁难。而且,赵桢此次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不想让展昭和白玉堂轻易的脱身。
“天色不早,展护卫和白少侠也一路劳顿,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包拯见二人面上有些疲色,不由的,就有些心疼二人。
三人一番客气后,也就各自散去了。展昭和白玉堂回了房,准备过后,还是没有睡意,就在桌边坐下。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
“玉堂……”良久,展昭打破沉默,可是却也只是叫了一声。展昭的心中,自从出了陷空岛后,就感觉很不安。而越到开封,心中的不安就越盛,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白玉堂看着展昭眼中闪过的各种情绪,心中一阵刺痛。伸手揽过展昭的肩膀,让他半靠在自己的身上。展昭闭上眼,感觉着白玉堂的气息,不安的心,开始逐渐的安定下来。“猫儿,你记住,”白玉堂附在展昭的耳边,低声的开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展昭点点头,没有吭声。他的心里,不是担心白玉堂会不在,而是担心他在自己的身边,反而更加受到不必要的牵累。白玉堂见展昭没有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知道他的心里定然又在想些什么。见他眉头微蹙,不由的伸手去抚平。展昭许是习惯了白玉堂这个动作,就这么靠在白玉堂身上,感受着白玉堂温热的指尖滑过自己的眉宇之间。渐渐的,展昭放松下来,呼吸也开始趋于平稳。白玉堂感觉展昭放松下来,看着展昭眼底淡淡的青色,心中一动,指尖就点上了展昭的睡穴。将展昭抱好,放到床上,又替他盖好了丝被。随后,白玉堂居然又穿好了外套,将烛火熄灭,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直奔皇宫的方向去了。子时前后,白玉堂手中拎着一个包袱,又回来了。开门进屋,也不点灯,直接就脱了外衣,睡下。
醉愿【下】 (二)
平川一入乱草生,却是迷蒙不知处。
一夜无话。翌日,天色未明。包拯就和展昭一起入宫去了。白玉堂送两人到了开封府的大门口,包拯率先上了轿,随后就让人起轿。展昭回眸看了一眼白玉堂,与白玉堂眼神相对。定定的看了一会,嘴角微微的上扬,慢慢的漾开一个微笑,白玉堂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就见身着大红官服,头戴着黑色官帽的展昭,翻身上了马。在清晨的微风中,那垂下的帽缨随着展昭的动作和风的作用下,微微的晃动。黑色的发,飘扬着,因为天色未明,使得那黑发略显得沉重。一抖缰绳,展昭跟上了包拯的官轿。一袭白衣的白玉堂,定定的看着展昭和包拯逐渐远去的一轿一马,良久,转身进了开封府大门。
白玉堂回了房,将昨夜拿回的包袱从柜子中翻出。原本,他是随手放在了桌上,起身后,怕展昭看到起疑心,于是就放到了柜子之中。打开包袱,只见里面透出一点的碧玉之
色,随即,白玉堂马上就将那东西包了回去。感觉门外似乎晃过一道身影,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想起自己昨夜进宫之时,那皇帝一脸笃定的看着自己的样子,白玉堂嘴角的笑容更深,可是,眼底却划过了丝丝的寒意。
白玉堂连夜进宫,本是想要捣乱,让皇宫不安宁些,好出出心中那憋闷之气。只是没想到,他才刚到御书房附近,就见屋内灯火通明,可是周围却不见一个守卫,安静的很,正觉得怪异。就听到御书房内传来了赵桢的声音——“白玉堂,你来了!”
白玉堂听到赵桢的声音后,有些一愣,随即往御书房内走去。进了御书房,就见赵桢正拿着一本奏折,坐在桌前,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白玉堂看着赵桢,一会之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在等我?!”白玉堂有些讽刺的问道。
“是,也不是!”赵桢丢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其实,你是希望我带那只猫一起来?”白玉堂看着依旧端坐在那椅子上面色坦然的赵桢,心中的杀意渐渐的翻腾起来。
“朕在想,你若是一人来了,要怎么开口。”赵桢倒是不惧白玉堂身上渐渐蔓延的杀气,淡淡的一笑,道,“而你若是和展护卫一起来,朕又该怎么说。”
“也是,那猫原就比白爷好说话。”白玉堂嘲讽的一笑。只是,在提到展昭之时,眼中闪过了淡淡的忧心。
“朕只是想让你将幕后之人引出些动作来。”赵桢知道,面对白玉堂,还是直说为好。将手边的一个小包袱,往白玉堂的方向一扔。
白玉堂顺手接住,打开包袱一看,眼中闪过了一抹了然的神色。“你确定要让白爷保管这东西?”
“既是引蛇出洞,”赵桢笑了,“这东西,也就有真假之分。就如这这开封府内,也不尽是亲信之人。”
“若是白爷不应,你又如何?”白玉堂一扔手中的包袱,又伸手接住,丝毫不担心那东西是否会有损伤。其实,不用问,白玉堂心里也清楚。自己是可以不应,只是,最终,这危险之事,还是要落在展昭的身上。因此,他不能不应。
赵桢笑而不语,端起桌案之上的参茶,喝了一口,又放了下来。整个动作,斯文而又显得尤其的贵气,似乎是一个丝毫无害之人。
“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白玉堂见赵桢气定神闲的样子,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那个小包袱,也是淡淡的开口。
“你可以,说说看!”赵桢挑眉一笑,不置可否的开口。
“今日之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白玉堂脸色一变,有些严厉的盯着赵桢道。幕后那人,深浅未知,白玉堂始终是不想让展昭面对这未知之事,也因此,他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不是白玉堂不相信展昭的能力,也不是他低看了展昭,只是心中怎么都不愿让展昭与那未知的危险相对。
“此事,朕会考虑。”赵桢点头,似乎是已经答应了。
见赵桢如此,加上心中计较着不能太晚回去,于是白玉堂转身就走了。浑然没有发现,在自己转身之后,赵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神色。
白玉堂想起昨夜之事,心中有些不安。他细细的思量过后,心中对赵桢这人,依旧不放心。又想到展昭随着包拯进宫,心中的不安越发浓厚。白玉堂想要立即进宫,可是想到包拯昨夜的叮嘱,走到门边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在屋中来来回回,焦躁不安的走着,最后,终于决定还是进宫一趟。
“大人回府!”刚走到前院,就听到门外传来张龙那大嗓门。白玉堂一愣,看了看天色,应该还不是退朝之时。就这么一愣间,就见包拯已经带着人进来了。白玉堂迎上前,敏锐的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等看到包拯身后,展昭冷冷的对自己投来一眼,心中不由一惊。
“白少侠,我们厅内说话。”包拯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复杂的情绪,“王朝马汉,你二人守着前厅大门,别让任何人靠近!”随后,包拯率先进了前厅。展昭越过白玉堂,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跟在了包拯身后。白玉堂心中虽然惶惑,面上也渐渐的变了颜色。
进了前厅后,王朝马汉随即将前厅的门关好。包拯在前厅的主位坐下,因为关门后,厅内的光线显得有些黯淡,打在包拯那本就黑得脸上,更增了几分的沉重。而展昭,自进入厅中后,也是一言不发,在包拯左侧站着,头微微的下垂,似乎在沉思。
“包大人,到底有何事?”白玉堂见厅中气氛沉闷,开口打破了这沉寂。
“白少侠,”包拯看向白玉堂,略显沉重的开口,“今日圣上龙体欠安,免朝。只是这宫中传言,说是昨夜有一个白影闯入了御书房,宫中似乎丢了个要紧的事物……”
“哦?”白玉堂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如常,挑眉一笑,道,“这与白某有何关系?想是宫中冤气太重,有人想要伸冤……”
“可是,皇上召本府和展护卫在御书房相见。”包拯口气如常的说出这么一句,可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白玉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怒火,连面上的神色,也变得冰寒起来。
“这么说,大人想必是知道了?”白玉堂缓缓的垂下头,心中的怒火开始蔓延。
“白少侠,”包拯淡淡的开口,声音中却有些压抑不住的担忧,“引蛇出洞,固然是妙,可是也是危险重重。”皇帝告诉自己和展昭的用意,包拯却只能猜测——许是希望给这次的行动,增加一些保障。包拯心中暗暗的说着,却始终是觉得有些不对。
白玉堂听完包拯的话,抬头扫了展昭一眼。正好就见展昭也向自己看来。看着展昭看向自己带着冷淡的神色,白玉堂心中的杀气再次升起。突然,他往厅中一边的窗而去,伸手一掌就打飞了那扇窗。身子一跃,就出了窗户,直接往皇宫的方向去了。因为事情发展的有些突然,展昭阻挡不及,心中虽然恼怒白玉堂未对自己提玉玺一事,仍旧追了上去。展昭和白玉堂的轻功,都是极为精妙。只是展昭因失了先机,于是只能尽力追上。只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白玉堂已经消失在展昭的视线之内。展昭知道,白玉堂这次,只怕是动了真怒,于是,施展轻功,抄近路,匆匆赶往皇宫。
白玉堂进宫之后,也不管是否合了规矩。直接一路施展轻功,到了御书房。一脚踢开御书房的门,就见赵桢似乎正准备起身。身后的守卫见白玉堂脸带煞气的腰间还
带着佩剑,就大刺刺的闯入御书房,就要上前捉拿,却见赵桢一挥手,让他们退下。
白玉堂也不管身后的守卫如何,一个箭步,一跃,就侧身坐到了御书房的桌子上,左手一伸,就死死的掐住了赵桢的脖子,那张江湖传言俊美无比的脸上,也不见了洒脱的笑意。眼中的煞气,越发的浓厚,让周围之人,不由的就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放开皇上!”忽然听到有人如此喊着,显然是那些护卫的御林军尚未完全退出去。白玉堂闻声一转头,瞪向声源之处。那些御林军一见白玉堂眼中的冰冷的寒意,不由的后退了两步。此刻的白玉堂,犹如一只被惹怒的狮子,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见御林军似乎会暂时安静后,白玉堂又缓缓的将头扭回,逼视着赵桢,一字一句道:“都说君无戏言,不知皇上可否认同!”说着,手中的劲道却加大了,掐的赵桢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玉堂,你大胆,还不速速放开皇上!”就这么一会,御林军缓过神来,再次开口。白玉堂头也不转,空着的右手一扬,一道白光闪过,打中了开口那人的哑穴,掐着赵桢的左手,又慢慢的收紧了一些。顿时,现场又再度安静了下来。剩下的那些御林军面面相觑,却没有任何人再敢开口。
“皇上?!”白玉堂依旧逼视着赵桢,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的答案。只是,赵桢却依旧不发一言,只是眼底闪过了丝丝的恐惧。白玉堂自然没有看漏赵桢眼底的那一丝恐惧,脸上浮现出一个冰冷的笑意,手中的劲道,又加大了一些。
“白玉堂,快放开皇上!”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白玉堂手一颤,却终是没有放开。不用看,他就知道,来人是展昭。就见此时的展昭,依旧身穿大红的官服,手中握着巨阙,神色有些怪异的盯着白玉堂。
“白玉堂!”展昭的声音,略略的提了几分,“你快放开皇上!”手中的巨阙,已经慢慢的提了上来。白玉堂依旧没有理睬展昭,手中的劲道似乎又加大了。突然听到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接着,白玉堂就感觉一道剑风直直的往自己扫来。白玉堂闪身一避,身子闪过那道剑风,左手却依旧不离赵桢的脖子。展昭见状,一剑往白玉堂的左臂刺去,白玉堂于是不得不放开了赵桢,缩回手臂,往后一跃,堪堪避过这一剑。身后的御林军随之而上,却见一道寒光划过,白玉堂腰间的画影已经出了鞘。趁着那些御林军愣神的间隙,白玉堂飞跃而起,就要往外冲去。却见蓝影一闪,展昭已经又拦在了白玉堂身前,巨阙斜斜的往白玉堂的肋骨之处刺去。白玉堂横剑一档,顺势一挑,却没有发出后招,借力就要往外冲去。却又被横在身前的一剑拦住。这一过招间,就知道这彼此都没有伤人之意,只不过,一个想留人,一个想走人,如此而已。白玉堂不想再纠缠,于是剑势一转,用了七分的真力,将展昭的巨阙震开。转身,看准了左侧御林军人少些,避开那些人攻来的刀剑,飞身而起,在那些刀剑之上一借力,手往腰间一伸,摸出一颗圆滑之物,往地上使劲一扔,居然就泛起了白烟。顿时,众人的眼前就一阵迷蒙。“这玉玺倒是好玩,皇帝陛下就借在下把玩两天。”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哪迷雾中传出。等众人的视线再次清晰时,那白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展护卫,”赵桢喊住就要追出去的展昭,“此事交由开封府处置,半月内,定
要将白玉堂捉拿归案!”
展昭转脸看向赵桢,就见赵桢的颈上,有一道深红的掐痕,可见白玉堂心中的怒气。而赵桢的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展昭的心中,顿时了然——这才是真正的引蛇出洞。了然的同时,展昭心中也升起了怒焰。淡淡的向赵桢行礼,然后,转身离开。赵桢见展昭离去,手一挥,让御林军也退下,有些脱力的在椅上坐下。刚刚白玉堂掐住自己脖子的一刹那,他真的以为自己,是见到了一个夺命的阎罗。虽然这一步步,都经过自己的精密计算,可是,在看到那样的白玉堂时,他的心中,还是产生了丝丝的惧意。想到此,赵桢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醉愿【下】 (三)
夜雨白影唯孤鸿,路遥却是几波折。
夜,雨夜。一道白影突然从这雨夜穿出。就见这人,浑身上下已然湿透,手上一把剑。他将剑握的很紧,因为他感觉的出来,这路的周围,已经是危险重重。突然,一种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白衣人耳朵一动,嘴角微微的上翘,形成了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却透露着冰冷的寒意。就在那利器即将插上这白衣人的后背之时,就见白衣人似乎晃了一晃,那利器就擦着那人的白衣过去了,直直的钉在了路边的树干上。“出来!”那白衣人低喝一声,右手缓缓的拔出了剑。
剑,拔出的很慢,却没有一丝的破绽。周围,很快立了些身穿黑衣的人。白衣人看着那些人,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加深。眼底的寒意,也在看到周围这些人的一瞬间,有渐浓之势。
“白玉堂,将传国玉玺交出来!”为首那黑衣人,死死的盯着这白衣人,“否则……”
“否则?!白爷从不接受威胁!”那白衣人冷冷的一笑,在这透露着寒意的雨夜,那笑容,无端的让人更觉得寒冷。
为首那人见如此,手一挥,身后的人随之围了上去。夜色愈发的浓黑,雨势仍旧不减。雨水打在那些刀剑之上,叮叮当当的,仿若一支曲子,透露出一种凄厉的美感。团团的黑影之中,一道白衣孑然而立,虽然是在大雨之中,那人却依旧不显狼狈,反而因为这雨,独添了一份艳丽的豪气。手中的剑微微的开始发出嗡鸣之声,似乎也被这雨夜中的杀气,激起了战意。那些黑衣人,围着那白衣人,却迟迟不敢上前。
白衣人手中的剑微微的颤动,一把刀已经从白衣人的身前率先劈来。那是一把弯刀,弯刀的刀柄之上,还镶着些宝石。刀锋已经到了白衣人的身前,白衣人还是看着那弯刀的刀柄处,似乎对那闪着红光的宝石很有兴趣。那人的刀,距离白衣人不过三寸的距离,持刀之人突然感觉眼前花了花,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刀,居然是顺着那白衣人的身侧过去了,连一片衣角都没有割下。然后,那手持弯刀之人,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手不由的略微放松,然后手中的弯刀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抬眼一看,就见白玉堂正仔细的打量着那弯刀上镶嵌的宝石,似乎很是满意的点头,然后将那弯刀往自己的腰间一插。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不再观望,纷纷往白玉堂攻去。白衣翩然,在这深浓的夜色中,尤其的惹眼。可是,就算是再惹眼,那些杀手似乎依旧是动不得这白衣。不多时,地上就躺了不少的尸体,而那白衣之上,似乎也沾染了点点暗红色的污迹,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而平添了几分的霸气。剑势灵巧,白衣因这雨,没有翻飞,却透露出一种难得的沉稳。一剑穿过一人的咽喉,白玉堂左手手腕一翻,手中的一颗飞蝗石打出,直直的打在了想要趁机偷袭的那人胸前的穴道之上。白玉堂的剑,快且利,毒且辣,江湖人人尽皆知。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白玉堂的剑,远比快还快,比毒还毒。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们死的更快。白玉堂一把拔出剑,反手,剑又自自己的腋下穿出,直接刺穿了身后一人的前胸。那人的刀,因为离的太近,就要劈在白玉堂的左肩之上,可是,白衣一晃,白玉堂的已经连人带剑离开了那刀锋攻击之处。很快,地上横七竖八的又倒了一些尸体。而剩下的人,根本就没有了剩下的人,除了那个头领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成了一具具的尸体,在这森冷的雨夜中,成了白玉堂剑下的亡魂。那个一直在围观的头领,似乎有些意外,只是,见白玉堂的面上似乎已经露出了疲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的得意。一手握住腰间的一个握柄。一甩,一道鞭影,直直的往白玉堂打去。白玉堂听到一道疾风往自己袭来,知道那头领该是已经出手,心中冷笑不止。剑一伸,感觉有东西缠住了剑身,心中知道,这头领,八成是用鞭之人。真气灌注剑身,手腕一转,剑也随即翻转,手一紧,又握住剑柄,一使力。将剑抽了出来。那人一鞭落空,随即又是一鞭扫来,鞭势犀利,端的是狠辣无比。白玉堂跃起,避开这有如雷霆的一鞭。趁着那人想要换招的间隙,白玉堂上前,一剑刺去。长鞭,自有长鞭的好处,可是却也有它的缺点。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长鞭,这长,是好处,可是,却也是它致命的缺点。一旦有人破了这长鞭所及之处,运用近身搏斗之法,这长鞭就已经是失去所有的优势。白玉堂知道这长鞭的短处,这黑衣人的头领,自然也是知道。于是,当白玉堂脱离了长鞭的范围后,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向了那黑衣人的胸前。先下手,不一定真的为强,可是,有时却是逼出另一强的必要手段。果然,当白玉堂的剑离那人身前不过几寸的距离时,据见那人手边已经出现了另外一条鞭子。先前的长鞭,已经躺在了地上,和那些尸体一起。短鞭!那是一条短鞭。短鞭不长,可是,却比长鞭更具威力。那内力凝结处,就感觉那短鞭有如一把上好的神器,可是当白玉堂的剑和那鞭交锋,又感觉那鞭子有如流水一般。两人的招式很快,甚至还越打越快。白玉堂想要速战,也想要速决。而有同样的感觉的,还有那黑衣人。突然,那短鞭缠住了白玉堂的剑,白玉堂却没有抢回自己的剑,反而就让他脱手而去,那人正得意时,就感觉自己的胸前一凉,然后就发现一把弯刀,已经劈在了自己的胸前。在他还未曾明白一切发生的因由时,就感觉那刀锋,已经贴近了自己的脖子。
原以为,自己会被白玉堂了结,可是,他却发现白玉堂的刀,只是贴着自己的动脉。
“你是受何人指使?!”白玉堂带着笑意问道。可那话语之中,包含着太多的让人不明的寒意。头领没有回答,将脸扭到了一边。白玉堂森然的一笑,没有再问。只是那刀,却贴着那人的脖颈处,慢慢的滑动。突然,那人将自己的脉动之处,往刀锋上撞去,白玉堂一收刀,讽刺的一笑。见白玉堂的刀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脖子,那人的眼底似乎飘过一道得意的光芒。手一杨,那人的袖中发出一道嗡鸣之声,疾射白玉堂的面门。白玉堂离这人很近,甚至手一伸,就能了结了这人的性命。可是,却在这时,从这人的袖中,发出一枚暗器。避无可避,是的避无可避。至少那黑衣人是以为白玉堂必然会死在自己这绝地一击之下。可是,他的对手是白玉堂。白玉堂是谁,是金陵白家的二公子,是陷空岛的五岛主,更是传言中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机关暗器无一不精的白玉堂。黑衣人的得意,不过是一瞬,就发现自己真的错了。随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咽喉之处,已经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他看到了白玉堂,站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天色太黑,他看不到白玉堂是怎样的表情。随后,他就倒在了地上,无法瞑目。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白玉堂居然可以破了自己这绝地一击。
“第二批!”白玉堂的口中,缓缓的吐出这三个字。这日,已经是九月十八,距离白玉堂大闹皇宫,已是第四日。
当日,他并没有夺走那传国玉玺。只是,在展昭进来阻拦自己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只有真正的将事情闹大,那幕后之人,才会相信自己真的会有那传国玉玺。原本,还有一个赝品在开封府中,可是为了开封府的安全起见,白玉堂赶在展昭回开封府之前,当日就将那赝品偷出了开封府。白玉堂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哪里也去不得,陷空岛去不得,开封府进不得,甚至连想见展昭一面都不行。白玉堂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可是,他依旧不敢远离开封,于是,他就在这距离开封不足百里的地方,已经徘徊了四日。他知道,赵桢让开封府半月内捉拿自己归案,也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经到了这京城之中,更加知道,展昭为了自己之事,到处奔走。而他自己,也已经被人第二次找到,并且抢夺那乌有的传国玉玺。白玉堂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泄露,可是,他却不着急着要离开。他并不是要坐以待毙,只是守株待兔。只要他白玉堂手上有那传国玉玺的消息传出,他相信,总有送上门的“兔子”。白玉堂将自己的剑归了鞘,转身,举步离开了这满是尸体之地。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照亮了这满是尸体的地方,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白玉堂,你果然厉害!”雨声之中,隐隐的传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再下一道闪电亮起时,现场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活人的影子。
醉愿【下】(四)
月满西楼魂惊梦,剑下乱红迷人眼。
开封府,后院。展昭安静的坐在那石桌边上,手边是一壶酒,手里,拿着一个碧玉色的酒杯。头微微的垂着,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展兄弟。”突然,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展昭抬眼一看,就见卢方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卢大哥。”展昭嘴角微翘,给了卢方一个淡然的微笑。
自白玉堂大闹皇宫那日起,展昭就是一派的淡然与镇定,仿若完全不担心白玉堂的一切。可是,每每夜半时分,开封府的人都能听到这后院隐隐的传来那凄厉的兵器划破空气的声音。那种夹杂着焦急、愤怒等等等等的各种情绪,完全的融入了那声响之中。而第二日,在开封府打扫的下人,在打扫到后院之时,总是会看到满地的被利器所伤的枝叶花草。卢方看着眼前看似镇定的展昭,心中隐隐的心疼。想要劝他,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当他收到消息,赶到这开封之时,就看到了这样一个展昭。初时,他还有些为白玉堂不平,可是,在听到包拯的解释,然后在晚间听到那舞剑之声后,他的心里,就泛起了心疼。而今,已经是九月二十。白玉堂的行踪,却依旧无法探到。想到昨日清晨,自己和展昭一起去那西郊外的树林里,看到的那些杀手的尸体时,身边这人一下子松了口气的模样,卢方的心中,不由的就希望这案子能够快点了结。
“卢大哥,找展某可是有事?”展昭见卢方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后,就兀自沉思,不由有些困惑。
“无事,只是见展兄弟你在这边饮酒,过来看看罢了。”卢方摇头。本来,他是想顺势劝劝展昭,可是,当他看到展昭那一脸无碍的样子,口中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卢大哥,不必担心,玉堂定然无事。”展昭淡淡的开口,也不知这话是安慰自己的,还是安慰卢方的。昨日,还有十七那日,展昭都看到了那些死去的杀手。那些人,都是高手,展昭知道。也因此,他的心中其实很是不安,越来越不安。他无法想象,白玉堂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危机。“传国玉玺在白玉堂的手上”,这样的消息,在当日下午,就传遍了京城。展昭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赵桢的一个手段,一个可以化被动为主动的手段。可是,展昭的心中,却无法认同这样的手段。这一次,白玉堂或许真的是要面对死亡的威胁,也因为是这样,展昭的心中浮现出了更加清晰的答案。
卢方点点头,看着展昭眼底闪过种种的情绪,心中划过不安。展昭是一个怎样的人,众人的心里都很清楚,也正是因为太清楚这展昭平日的为人,卢方的心中才会如此不安。不是信不过展昭的为人,只是,是人都会有不可碰触的逆鳞。如今,白玉堂失踪,展昭会如何,众人真的是不敢揣测。也因此,卢方总是分外的留意展昭的行踪。
“展大人。”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对展昭行了一礼。随后,又对也在院中的卢方点头示意。
“王朝,”展昭看着那进来的人,淡淡的问道,“可是有什么情况?”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不曾放下的碧色酒杯。
“属下和马汉在悦来客栈附近,看到了一个人。”王朝开口回答。
“何人?”展昭问道。他让王朝和马汉带人,随时注意着城中是否有陌生人出入,并让二人一发现有可疑人物,立即回报。
“看着像是丁兆兰。”王朝有些迟疑的回答,“可是,又感觉不完全像是丁兆兰……”王朝很困惑,因为那个人,长的确实和丁兆兰很是相像,可是,仔细看了那人的一些举止后,又觉得那人有些怪异。丁兆兰,他们接触的并不多,可是,倒也是见过几次。在王朝的印象中,丁兆兰该是偏于斯文贵气却又带着些许阴沉的人。
“哦?”展昭发出一个疑惑的声词,沉吟了一会,问向一边的卢方,“卢大哥,丁家最近可有动向?”王朝的描述,让展昭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还未曾谋面的人。
“丁兆惠已经离开丁家,估计是该今日到这开封。”卢方也没有废话,直接给出了答案。这丁家的动向,陷空岛本来就有所关注,而在富豪之案后,陷空岛更是对丁家忌惮的很。因此,丁家的动向,卢方等人都有所掌握。
展昭脸上浮现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随即起身道:“卢大哥,可要去那悦来客栈逛逛?”
卢方看着展昭脸上的笑容,心中突然有些发寒。起身,点头,就和展昭,还有来报讯的王朝一起往院落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不由的同情起丁兆惠来。
几人到了离醉仙楼不远处的悦来客栈。王朝因为身穿公服,不宜入内,于是便没有进去,在展昭的示意之下,带人回了开封府去了。此时因为恰值正午时分,店内倒是有不少的客人吃饭。展昭和卢方扫了一圈后,发现并未找到要找之人。展昭想起这悦来客栈是丁家在京城的分点,心中一动,就让小二带着自己二人到了楼上的雅间。
随意的点了些酒菜后,展昭从衣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小二哥,烦劳去请你们二少爷前来。”展昭将银子放到小二的手中,道。
那小二一愣,这展昭,开封城中可以说是人人皆知。见展昭如此客气的与自己说话,小二倒是有些愣神。随即,回过神来,满口答应着,匆匆就去请人。
不一会,酒菜已经上来,而那请的人却还没有到。展昭倒是也不在意,招呼了卢方,二人就一起用饭。酒菜过半时分,展昭听到雅间外面传来了一震轻微的脚步声。一笑,展昭放下手中的物件,静静的等着外面之人做出响应。不多时,就听到一阵敲门之声。
“丁二爷请进便是。”展昭开口,声音不大,却直钻门外之人的耳内。门应声打开,展昭和卢方同时看向门外,就见一年轻人正站在外面。就见那年轻人,一头青丝用一条镶着宝石的玉带绑着,一身紫色的锦缎华服,腰间一条镶嵌着碧玉的白色腰带,悬着一柄剑,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玄铁扇,扇子的尾端挂着一块碧色的玉坠,与腰间那玉石相对。一看,就是一派的贵公子派头。展昭看着那张与丁兆兰一模一样的脸,眼底不由的划过一丝的讽刺。
见门外那人进来,展昭起身,笑道:“丁二爷倒是事忙,请坐。”说着,就请丁兆惠坐下了。
“展兄客气了!”丁兆惠回了一个笑容。这人,显然是常笑之人,那眼角,都是带着淡淡的笑纹。
难怪王朝会说与丁兆兰又不太像,这两人,怕是性子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吧?展昭心中暗暗的揣测着。一边的卢方也打量着丁兆惠,心中带着几分的警惕。
“原来卢大哥也在,倒是小弟失礼了。”丁兆惠转头看向打量着自己的卢方,笑着抱拳行礼。
卢方回礼,淡淡的笑开,有些冷淡的道:“丁二侠,客气。”
丁兆惠听到卢方的回话,面上一僵,眼底划过一丝的怒意。“不知展大人和卢岛主找在下前来,有何要事?”丁兆惠,在江湖上,名声还算不错,而且,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气,也因此,对于丁兆惠会发怒,展昭和卢方倒是不在意。
“不知丁二侠此次进京,所为何事?”卢方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的问道。展昭毕竟是官府中人,问这些话多有不便,因此,卢方就率先开了口。
“怎么,莫非这开封,还来不得了?”丁兆惠显然是怒意未消,听到卢方这么问,反讽了一句。想了想,丁兆惠又接道:“还是说,因那白老五之事,卢岛主就要盘查这进开封城的人不成?”
话,不好听。可是却也是实话。自白玉堂大闹皇宫后,已经有不少的不明人士进了这开封。这传国玉玺,到底是兹事体大,那些有企图之人,都纷纷来了这开封,倒也是好解释的很。可是这丁家,却在此时有所动作,就让卢方有些疑惑了。丁兆兰一事,皇帝定然是会对这丁家忌惮不已,可是这丁兆惠,却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进京,似乎丝毫不怕赵桢误会。
“丁二侠说笑了,”卢方放下茶盏,道,“这开封城可是天子之都,卢某一介草民,岂敢盘查。不过是听说,这丁家近来事务繁杂,不知丁二侠缘何得空,往这京城来。”
听到卢方如此问,丁兆惠面色一冷。丁家近来,确实是事端连连。先不说丁兆兰一事,且说丁月华,因为被白玉堂拒婚一事,江湖上有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导致丁家声名大减。加上丁兆兰一事,虽说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可是,江湖本就是是非之地,因此,各种传言也就纷纷传出,而其间,想去丁家一探究竟的人就更是有如过江之鲫。丁兆惠上京,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就不得不让人起疑了。
“这就与卢岛主无关了!”丁兆惠起身,“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逗留了,二位慢用!”说着,就起身走人了。
展昭和卢方看着丁兆惠离去,没有开口挽留。对视一眼,两人的面上都浮现出不明的神色。展昭往围栏外看去,就见街道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是一派的祥和安乐。瞥见不远的拐角之处似乎闪过一道白色的人影,展昭心中一动。
醉愿【下】(五)
孤鸿天涯犹路人,半卷纱帘半染尘。
夜,开封府。展昭穿着白色的里衣,站在窗前,看着挂在天边的月,微微的一叹,伸手就要将那窗关上。正当窗户将关未关之际,一个白色的人影将窗户撞开,逼得展昭后退了两步,就在展昭略微的摇晃之际,一双手就缠上了展昭的腰间。“我说猫儿,你也太无情。一见白爷来,就把窗给关了。”那白衣人将头埋在展昭的肩窝上,有些抱怨的说着。
“玉堂,我没有,我只是,以为你不来了。”展昭辩解道。刚刚,他确实是以为白玉堂可能不会来了。双手缓缓的上移,抱住了白玉堂。
“笨猫!”白玉堂感觉到展昭的动作,心中一疼,死死的抱住展昭,低吼,“白爷几时说话不算话来着?!”
展昭摇摇头,将头搭在白玉堂的肩上。两人静静的相拥,许久都不曾言语。月光从窗外洒入,将两人的身上,沾染了了一片的银色的光华。良久,展昭松了手,白玉堂感觉到展昭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也就松了手。展昭顺手将窗户关上,随后,两人就在桌边落座。
“玉堂,你这几日,”展昭倒了一杯茶,放在白玉堂的手边,道,“可还好?”白玉堂失踪了五天,这五天,对展昭来说,一天比一天难熬。也因此,今日在悦来客栈看到街角处那一抹白影时,他会立刻起身追出。若不是担心被人看到,会无端起疑,只怕众人眼中温润尔雅的“南侠”,会直接从那三楼的雅间,翻身下去。
“白爷自然好。”白玉堂汇到道,“只是你这猫儿,居然瘦了!”日里,因为戴着斗笠,加上时间仓促,白玉堂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探查其他。可是此时细细的打量,方才看出展昭似乎消瘦了不少。白玉堂不满的看着展昭,可是,当他看到展昭明显憔悴的面容,心中又是一阵的刺痛。
“玉堂,我没事。”展昭有些心虚的开口。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神色定然不会很好。这几日来,他夜夜不得安眠,总是要在夜间舞剑,舞到让自己近乎麻痹之后,才能浅浅的入眠,而且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又会从睡梦之中惊醒。而日里,又要为白玉堂之事奔波操劳,甚至还时时担心白玉堂的境况,如此几日下来,任是展昭武艺过人,也依旧感到疲倦。而见到白玉堂后,他的心神就已经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于是,面上的疲惫之色就更是明显。
白玉堂见展昭眼底下已经浮现出淡淡的青黑之色,却还强撑着与自己说话,伸手揽过展昭,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一只手轻轻的拍抚着展昭的背:“猫儿,你累了。睡一下可好?”
展昭感觉白玉堂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心神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连日来的疲倦侵袭了他的神智,靠在白玉堂的胸前,他浅浅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蹭了蹭,闭上眼。白玉堂看展昭如同猫儿一般,在自己的胸前蹭着,眼底滑过一丝的笑意。在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他的心中一凛。伸手点了展昭的睡穴,不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了展昭得来不易的安眠。将展昭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展昭放到了床上。又替他盖好丝被,压好被角,走到门边,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展昭,用掌风将烛火熄灭,随后就打开了房门,带上,出去。
借着月光,白玉堂看见院落之中,站着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色斗笠,披着一个黑色披风的人。许是因为夜间,所以那黑色,更显得深沉,和白玉堂那一身白衣相比,更显出几分的阴森。那人见白玉堂出来了,上前一步,躬身道:“白少侠,我家主上有请。”声音不大,可是却字字都落在了白玉堂的耳中。
“哦?”白玉堂似乎颇为讶异的挑眉,“这大半夜的来请人,你家主上真是见不得人不成?!而且,白爷若是不去,你又能奈我何?!”
“在下相信,白少侠定然不愿惊动这开封府中之人。”那人听白玉堂如此说,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开口,“事情若是大了,只怕为难的,还是这府中之人。”那人扫了一眼展昭的房间,其间的含义,不言而喻。
白玉堂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罢了,白爷就与你走一趟。”白玉堂头微微的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一手把玩着悬在腰间的画影的剑穗,“带路。”
一阵风过,这院落之中已经再无人影。那人带着白玉堂往城外而去,在离城门口不远处,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那人递给白玉堂一条白色的缎带,道:“还请白少侠上车后就蒙上双眼。”
白玉堂扯过缎带,掀帘上车,然后见那人也上来,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用那白色的缎带蒙住了眼睛,在脑后打了一个结。那人见白玉堂,似乎出去了。不一会,白玉堂就感觉马车开始跑动了。白玉堂知道此时车中就自己一人而已,可是,也没有想要解下那缎带。而那车外之人,似乎也相当的放心,出去后居然就没有再进来查探。白玉堂仔细的感觉着周围的环境,当眼睛看不见时,身体的感知程度就开始变得敏感。白玉堂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了几声狗叫之声,心中似乎滑过了几分的了然。不多时,就感觉周围的声响似乎都没有了,白玉堂发现,似乎连路也比先前的好了许多,马车过处,平稳了不少。随后,白玉堂感觉车子一顿,然后听到外面的人一声呼喝,马车就停了下来。
“白少侠,请下车。”白玉堂感觉帘子被掀了起来,正要有所动作,就听到那人继续道,“不过,还请白少侠不要摘了那缎带。”
白玉堂嘲讽的一哼,凭着感觉辨清方位,甩开那人伸过来的手欲要搀扶的手,道:“白爷要下车,让让!”
感觉出那人身体略微的僵住,随后白玉堂听到一阵风声,感觉出那人似乎已经隐隐的动怒了,白玉堂也不在意,辨清方位,一掀帘子,就从车上跳下。那人见白玉堂下车,也没有再自讨没趣的上前,顾自往那宅子前去了。白玉堂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也不解开缎带,就直接跟了上去。听风辨位,白玉堂倒是也走得顺利的很。白玉堂跟在那人身后,听到那人敲了门,然后就有人给二人开门。听到那人进去了,白玉堂也不在意,也就跟了进去。绕过几重的院落,白玉堂心中了然,恐怕自己还是在开封城中,开封的郊外,白玉堂早已探的清楚,并没有如此之大的庄院。那人似乎在最后一层院落停下,打开院落的门后,又走了进去,似乎在一个房门前停下,终于开口:“白少侠,到了!”
白玉堂听到那人这么说,一把扯下了眼上的缎带。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后,扫视四周。就见自己处于一个院落之中。院中树木颇多,在月光下,影影错错,交织成一片,似乎透出了浓烈的危险的气息。白玉堂扫视了一眼后,就将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房间上。就见里面烛火昏暗,而且隐隐的飘着些轻纱,将原本就有些诡异的房间,更添了几分的阴沉。
“主上,白少侠到了。”那人对着那门躬身行礼。
“你下去吧!”里面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随即将白玉堂带来的那人行礼退下。
白玉堂见那人退下,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走到门边,也不打招呼,直接就推门进去。屋内那人见白玉堂推门进来,也没有讶异,只是开口道:“白少侠,请坐。”
白玉堂坐下,伸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放下。坐着,白玉堂在等,等着那躲在床帘之后的男人开口说话。
“白少侠倒真是大胆。”屋内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就不怕有人在这茶水之中下毒?”
“那你是不是怕见人的很?”白玉堂反讽道,“不然,何必躲在床帘之后,不敢见人?!”白玉堂进屋后,没有看到人,只是看到一个人影,跪坐在那床帐之后,隐隐约约的,勾勒出一个人形。
“白少侠真是爱开玩笑。”那人有些僵硬的说道,话语之中,隐隐的牵出几分的怒气。
“废话少说,”白玉堂不耐烦的打断那人的话,“你让人找白爷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白少侠果真是快人快语!”那人见白玉堂有些不耐烦了,也就没再说其他,“我只想知道,传国玉玺,是不是在白少侠手中?”
白玉堂心中冷笑,连眉角眼梢都带了几分的讥讽之色。“在白爷手上如何,不在又如何?”白玉堂反问道,“莫不是,你请白爷过来,就是为了那不能吃不能用的物件?!”
“白少侠说的轻了,”那人听到白玉堂的回话,道,“这传国玉玺,可是皇室宝物,有了它,就可成为天下之主……”
“天下之主?!”白玉堂一挑眉,打断那人的对话,“不过是一个玉石雕刻,就可以成为天下之主?!”
“若是在白少侠手上,还请白少侠将玉玺交给我。”那人没有回答白玉堂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若是我不交呢?”白玉堂一笑。此话一出,屋内的烛火在突然就飘忽了些,似乎有屡屡的风,从外面透了进来,连带着屋内都散发出丝丝的寒意。白玉堂的手,悄悄的握上了画影,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危险的气息从四面传来,逼得白玉堂不能妄动,不可妄动,可是却又不能不动。白玉堂感觉的出来,床帘之后的那人已经要退走,若是此次不将这人抓获,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这始终隐身幕后操纵一切阴谋之人。想到这里,白玉堂突然睁开眼,慢慢的站起,眼底的杀伐之气愈加浓烈。“唰”的一声,画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影,敏锐的感觉周围的杀气又浓烈了些,可是在那床帘后的人将要隐没之时,突然又松懈了一下。白玉堂就趁着这一瞬间的松懈,一剑,直直的往床帘的方向而去。快,如闪电,隐隐的带着翻江倒海的气势,不过是眨眼之间,白玉堂的剑已经刺穿了床帘。
醉愿【下】(六)
轻鸿飘渺如烟去,梦入关山闲池阁。
白玉堂的剑,停在了距离那人三寸之处。停住了,没有向前,可是画影的剑锋却依旧指着那缓缓退去的人。一把刀,横打在白玉堂的画影之上,带着八成的劲道。白玉堂的剑,只是微微的颤动,然后,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杀气,已经盈满了四周。
白玉堂没有动,不是他不能动,而是他突然就不想动。他突然想起在很久以前,自己的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一句话——“敌不动,我不动。先发制人不及,便等后发。”在周围皆是敌手的境况里,白玉堂的心,反而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空气开始凝结起来,杀气四溢之下,白玉堂的白衣似乎都在微微的飘动。银白的剑,素色的衣,昏昏黄黄的烛火,打在白玉堂的身上,显出一种别样的诡异。屋内四周的人也没有动,连床上的那人,也不过是在挡住白玉堂那一剑后,止住了动作。所有人都在等,等着一个契机,一个可以制人的契机。“啪”的一声,不知是何处的灯台,发出了一个轻微的烛芯爆裂的声响。与此同时,白玉堂突然动了,手腕一翻,内劲一吐,床帐便在转眼之间碎裂。轻薄的床帐缓慢的飘下,而在这一瞬间,白玉堂感觉到周围的杀气暴涨。而床上那人,也在这时,对着尚在床前的白玉堂劈出了一刀。
这一刀,很烈,很霸道,不宜硬接。白玉堂在瞬间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个讯息。刀气已经逼近了白玉堂,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刀锋之处,那冰冷的杀气。白玉堂没有动,一直到那刀逼近自己三寸之时,依旧没有动。他的白衫,已经听到了裂帛之声。就在那刀锋,就要劈上白玉堂时,他终于动了。退后,就在那刀即将贴上白玉堂的前胸之时,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白玉堂会硬接这一刀之时,白玉堂往后,疾速退了三步。三步,仅仅是三步的距离,可是那一刀的刀势,却完全的被瓦解。除了白玉堂,所有人都有些发愣,连床上那发出这一刀的人都有些愣神。白玉堂退后三步后,并没有停下动作,画影后挡,挡住了已经要刺中自己的一把剑,眼睛却依旧紧紧的盯着那把落空的刀。两个攻击,落空,白玉堂嘲讽的一笑,随即,发现四周已经又出现了几个黑衣人。
眼神一扫,白玉堂轻笑:“十个?”眉头一挑,似乎很是不屑,“难道你们主上缺钱了不成?!”可是,他的眼底,却是十分的警戒。这些人,与之前那些杀手,都该是不同,甚至,比起那些一流杀手里的二流杀手来说,眼前的十个人,绝对是一等一的杀手。白玉堂心里明白,所以,他戒备,可是,就算是情况紧急,白玉堂依旧是白玉堂。
动手,已经是无法避免。白玉堂盯着不远处那罩着灯罩的灯台处,有些出神。可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已经不会容许白玉堂有多余的心思,在白玉堂说完那句话后,那些人的攻击,就已经开始。床上那人,却没有动刀。看着其余的人进攻白玉堂,他依旧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白玉堂被其余的九人围击。突然,那人手一扬,趁着白玉堂竭力应付九人的合击之时,一根泛着蓝光的透骨钉,带着劲风,直直的往白玉堂的前胸打去。只是,在那透骨钉距离白玉堂不过三寸之时,却被一颗圆润的石子崩开。震开那透骨钉后,石子的余力未消,往那人身上打去。“当”的一声,那飞蝗石已经被那把刀打落。然后,那人,也加入了战圈之中。在这显得有些狭小的屋子里,一场厮杀已然展开。白玉堂的身上,已经染了颜色,点点的红色,在白色的布料上,渲染出一种别样的美感。白玉堂的身上,已经带了伤,挂了彩,只是,那些伤,跟那三个已经躺在地上的人比起来,不过是小伤。
还有七个。白玉堂心中默默的数着。所有活着的人,都在动手,屋中的陈设,早就已经尽毁。只是,此时也没有人去在意那些。所有人,包括白玉堂在内,都知道,这是一场如何险恶之战。屋中的每一个人,都想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却又还没做的事情。这句话,突然就浮现在白玉堂的脑子里,于是他的招式更加的急促,更加的犀利,也越发的毒辣。白玉堂已经退到了窗前,身上已经挂了不少的伤痕,白衣上,更是染尽了血污,而地上,已经躺了五具尸体。白玉堂背倚着窗边,微微的喘气,头微微的垂着,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剩下的人只是慢慢的逼近白玉堂,却没有上前。刚刚的一番战斗下来,他们已经不想,不愿,也不敢妄动。他们在等,等着白玉堂松懈,就给他致命的一击。可是,就算是看到一个略微松懈的白玉堂,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他们在怕,怕这不过是一个假象,一个白玉堂引诱敌人犯错的假象。时间,在这一夜,似乎分外的漫长。
白玉堂又动了,动作比起之前,更加的迅疾。就见他左手一扬,几颗圆润的飞蝗石,就带着十分的劲道,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五人打去。白玉堂一动,那几人也动了,一把刀,两把剑,还有剩下的两对手掌,都带着十成的劲道,向白玉堂攻去。白玉堂一闪身,那满满的劲道,就都打在了那窗沿之上。“砰”的一声,木屑四散,窗沿附近,连着那窗户,都被这几人打飞了出去。白玉堂嘲讽一笑,翻身而出,施展轻功快速的往远处掠去。
屋中之人都有些发愣,显然没想到白玉堂居然会采用三十六计中的上策。“追!”那持刀之人下了一个简短的命令。
白玉堂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在翻身而下的瞬间,他发现自己似乎错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在开封城内。他发现,这屋中之后,竟是一片密林。可是,他没有时间再去分辨其他,他飞身就入了那密林。他感觉的到,那些杀手,已经追的很近了。白玉堂捂住胸前的伤口,那是被那个武功最高的持刀之人所伤。白玉堂感觉出自己的气血有些翻涌,但是,他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些。脚尖在树枝之上借力,白玉堂忍住那一口淤血。他知道,淤血吐出对自己并无害处,只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能吐出。过了密林,到了开阔之地,白玉堂敏锐的感觉出身后有几道恶风逼近,往一边避开,可是依旧觉出一道暗器已经逼近了自己的左臂。顿时,白玉堂就感觉臂上一麻。白玉堂的身子晃了一晃,就在这一晃之间,身后的杀手已经就要追上白玉堂。可是,在身形微晃之时,一道白色的焰火升起,一只嚣张的白老鼠,绽放在那夜空中,分外的显眼。那几人见到那信号焰火,一愣。而在焰火完全落下之后,白玉堂停了下来,回身冲着那几人微微的一笑:“追白爷追的可累,可要歇歇?!”
接着,白玉堂身后,出现了三个人,而领头之人,让那几人瞪大了双眼。手握巨阙,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暗黑的蓝衫,不是展昭又是哪个?展昭的身后,还跟着的两个人,一个身材瘦小,手中握着一把羽扇,正有些得意的摇着;而另一个,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悠闲的样子。
看着出现的三人,那个用刀之人,也是这几人头领之人,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醉愿【下】(七)
水边弱柳水边花,柳絮轻少远天涯。
“猫儿。”白玉堂笑着和展昭他们打招呼,“二哥,四哥,怎么来的这么快?”展昭他们会来的如此之快,也确实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原本,他还打算要与剩下的杀手先纠缠一番。
“再不来,我们可能就要看到一只死老鼠喽!”翻江鼠蒋平摇着羽扇,上下打量着白玉堂,有些调侃的开口。
展昭扫了白玉堂一眼,转脸看向那些杀手,并没有开口。白玉堂转脸看向自家的兄弟,就见他们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白玉堂的脸色垮了下来,看来这次,展昭是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那个头领看着神采熠熠的展昭,心里的冲击实在是很大。他明明就看见白玉堂是真的点了展昭的睡穴,可是,现在的展昭,除了神色略显憔悴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心中的困惑,夹杂着缕缕的不安,让他想要出口相询,可是,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却又只问出短短的三个字。
“你一定很不解,是不是?丁家大少爷!”白玉堂有些讽刺的开口,感觉左臂上有些发麻,内劲一吐,将臂上的暗器震掉,见流出的血泛着黑色,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服用了卢大嫂精心研制的避毒丹。
“你怎么知道是我?!”那持刀之人依旧蒙着面纱,可是那震惊的心态,已经从他那略带慌张的音色中透露出来。为了瞒骗过白玉堂,他将原本惯用的软剑收起,换成了刀,甚至特意转变了声音,以免被人看出破绽。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被白玉堂一语道破。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白玉堂已经看破了他的身份,知晓了他的底细,可是他自己,却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兀自得意不已。
白玉堂挑眉,可是因为牵动了胸口的伤,这眉头挑到一半,又立刻垮了下来。“白爷原先也是不知道丁大少爷居然还敢上京来,”白玉堂皱着眉头回答,“只是,你那宝贝二弟丁兆惠无端上京,本就让这猫儿生疑。而且,据消息,你那二弟到京城,也并非是为了生意之事……”
那黑衣人缓缓的解下自己的面纱,那张脸,与先前展昭看过的那张丁兆惠的脸是一模一样,只是,眼前这人,却无端的多了几分的阴沉。就算是相识不深的人,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出两人的不同之处。白玉堂看着丁兆兰,一笑。这一笑,有自嘲有嘲讽,还夹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展昭眼角的余光扫过白玉堂,见他面上露出这样的笑容,心中一紧。而当他的看到白玉堂胸前那染着暗红色的白衣时,心中又划过淡淡的心疼。这次的案子,展昭并不愿让白玉堂设这样的一个局,可是,想到那些进入开封府的野心勃勃的江湖人士和那些不明人士,展昭又觉得还是尽快将事情了结,好让白玉堂尽快的摆脱现在这种危险的境况之中。原本,展昭都尚在犹豫之中,可是,白玉堂却抢先就做出了决定。
“就因为这些?也未免太过牵强。”丁兆兰听完白玉堂的话后,面上有些不信,“就算陷空岛消息灵通,想必一时也是……”若是只是因为这些,根本就是一个牵强的说法。就算丁兆惠不是因为丁家之事上京,可是,这开封好歹也是大宋都城,就算丁兆惠来的时机不对,可是,最多,也不过是招人怀疑而已。更何况,这丁兆兰之事,在丁家也算得上是一个禁忌,平日里,丁家人也基本都是三缄其口,不肯轻易言说。因此,丁兆兰自丁家出逃的消息,也仅仅只是丁家亲近之人,诸如丁兆惠等人才知道。也因此,丁兆兰相信,就算陷空岛消息再灵通,此次自己秘密逃出丁家,怕也是探听不得。
“丁大少爷,”蒋平摇着他的羽扇,有些戏谑的开口,“陷空岛自然是不知道你是何时出了茉花村。只不过,这丁二少将丁家中之事,托付你那个宝贝妹妹,就不觉奇怪?”原本,陷空岛的人也只是怀疑,可是当探子回报,说丁兆惠在和家人道别之时,居然将家中之事,细细的托付了丁月华,犹如要久不归家一般。得到这样的消息,陷空岛的人当即想到,丁家怕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而正在此时,又传出白玉堂强盗传国玉玺的消息。蒋平和卢方等人一合计,担心京中有失,于是当即快马赶往开封。
岂料,这一快马,陷空岛的人竟然先丁兆惠到了开封。原本,众人就对丁兆惠在这个节骨眼上进京怀疑不已,这样一来,众人心中就更是添了几分的疑心。只是,因为白玉堂失踪,众人基本将心思放在了寻找白玉堂之上,因此,其他事反而耽搁了下来。
“其实,白爷原先也之时猜测。”白玉堂开口道,“不过,惯用剑之人,突然用刀,只怕是怎么都改不了那剑意。”白玉堂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所有的依据。一个惯常使剑之人,若是突然改变了顺手的武器,终究会被惯用的招式所累。丁兆兰,原本用剑,不过是在这短短的几日间,换了趁手的兵器。一个真正的高手,就算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做不到面面俱到。丁兆兰用刀,就是如此。就算他用的每一招,都是刀招,可是那往来之间,却带着微妙的剑意。虽然那剑意细微,可终究没有逃过白玉堂的眼睛。
“原来如此。”丁兆兰点头。听白玉堂如此说,他倒也不奇怪了,“不过,在下想不通的是,在下明明就看见白五弟你点了展大人的睡穴,不知为何展大人会来的如此之快?”在几次的对战之中,他早已知道白玉堂是一个怎样难缠的对手。对于自己被白玉堂看穿,细想下来,丁兆兰倒也释怀。只是,对于展昭会出现在这里,他依旧心中存疑。他并不相信,自己会看错,可是,展昭却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这让丁兆兰心中,到底是有些烦躁。
“白爷用的是独门手法,你自是看不出。”白玉堂一挑眉,“至于为何会来的如此之快……”白玉堂得意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就见那锦囊中,闪着屡屡的光彩,在暗处之时,尤为明显。丁兆兰回身一看,就见来的一路之上,都闪着淡淡的绿光。而远处那原是自家主人和白玉堂会面之地,此时显然已经是有大量的人走动,原是昏暗的偏院,此时是一片的辉煌。
其实,白玉堂早在离开开封府之时,就已经将锦囊的束带悄悄打开,一路留下印记,让展昭和其他人能够寻到自己。白玉堂也是真的点了展昭的睡穴,一来,是想让几日不得安眠的展昭好好休息,二来,丁兆兰毕竟是个高手,若是作假,只怕会被看出。白玉堂也真是趁着展昭不注意之时,不然,以展昭的性子,断然是不会轻易同意让白玉堂涉险。
几番对话下来,丁兆兰见卢方和徐庆依旧没有到场,他的心中划过一丝的了然。“却不知,卢岛主和徐三哥去了哪里?”虽然心中已经了然,但是,有些事,心中明白是一回事,能够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
“丁兄心中的不是已有定案?”始终沉默的展昭,有些讽刺的开口。展昭并非有意针对何人,只是,这桩桩件件下来,心中对于这幕后之人早就有些不耐。加之皇帝为了迫使白玉堂就范,算无遗策,让展昭对这官场早就心寒。展昭本就无心官场,只是因包拯和公孙策之故,才入了官场。之后种种,就更是身不由己,这也让展昭更加的萌生了退意。
“你们,拦不住主上的。”丁兆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面上露出了一个飘忽却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这样的一个笑容,让白玉堂和展昭的心有些下沉,而一边的蒋平和韩璋,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丁兆兰的话,是真是假,他们并不清楚,可是,以白玉堂和展昭几次和他交手的情况看来,这丁兆兰,绝对不是无谋之人。他会这么说,只怕,卢方和徐庆二人,怕是真的是拦不住那幕后之人。更何况,从始至终,众人都不知道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展昭的视线,不由的移向那已经灯火通明之处。那是皇宫中,最边角的一个偏院。平日里,从未有人在那里进出,也因此,那里,成为了一个乏人问津之地,甚至连冷宫中的人,都不会往那偏院去。展昭看着那一夜间热闹起来的偏院,心中突然生出了许多的倦意。在这一场长达十多年的阴谋之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包拯,公孙策,八贤王,甚至连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还有陷空岛的众人,都成为了这场阴谋中的一颗颗的棋子。等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就离开这官场。展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样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可是,展昭却因为这样的念头,心底泛起了点点的希望。不管怎样的结果,总有一天,这些事情,都会了结。展昭心里,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让他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沉静了下来。
两边的人,都已经沉默了下来。空气悄然的紧绷。动手,已经成为了必然。不管是要逃离,还是要抓捕,就在这一瞬间,空气已经悄然的凝结。
醉愿【下】(八)
醉语神伤眼迷离,清歌放酒亦骄狂。
一触即发。空气宛如一根紧绷的弦,绷着,僵着,似乎一旦碰触,就会断了一般。可是,没有人去触碰这根弦,至少,暂时,还是没有。两方人马对峙着,似乎谁都不愿动手,又似乎,谁都是在等着对方出手。
场中一片得安静,静的几乎只留下九个呼吸声。突然,林中似乎惊起了一群飞鸟,场中的人,就在这一瞬间,动了。四个人,对上了五个人,原本,该是如此,也会是如此。可是,就在白玉堂要上前之时,展昭突然向他出手,封了他的穴道。白玉堂心中一惊,看向展昭,就见展昭瞥了他一眼,便和迎上来的人动起手。白玉堂转眼看向自己的兄弟,就见那二人,一个当没看见,一个则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白玉堂恨恨的瞪着蒋平和韩璋,心中却划过些担心。
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应该是展昭。而那五人,最高的自是丁兆兰。可是,现在的状况,却不是这两人交手。展昭,对付的是四个人,那四个杀手。而韩璋和蒋平,却和丁兆兰交上了手。四人,对上一人,而且,还是些高手,却丝毫讨不到好处。展昭的剑法,虽然沉稳大气,却有一种带着杀伐之气的绝。绝处,不逢生,甚至连一丝的生路都不留,却又恰到好处的,没有给人死路。
展昭的剑法,其实,大家都见过。可是,却没有见过展昭如此出手。剑法,依旧大气,可是那缕缕的杀伐之气,让周围都泛起了点点的寒意。那些杀手,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丝丝的恐惧,那种剑锋逼近咽喉的感觉,比起一剑贯穿人的咽喉,更让人感到恐惧。
如同一只猫,在逗弄自己的猎物。白玉堂看着展昭,心头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白玉堂感觉出展昭压在心底的怒气,似乎都往那些杀手的身上发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样的展昭,让白玉堂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可爱。正想着,感觉一股恶风向自己袭来,一看,就见丁兆兰不知何时摆脱了蒋平和韩璋的纠缠,正往自己而来。白玉堂看着逐渐往自己这边来的丁兆兰,嘴角突然上翘。丁兆兰正好看到白玉堂的笑,心中突然就感觉有些不妙。果然,丁兆兰就感觉一道冰冷的剑气,侵袭到自己的后背。丁兆兰停下,刀尖堪堪停在了距离白玉堂三寸之处。可是他却不敢妄动,因为展昭的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后心,只要展昭微微的一用力,就可以让他当场毙命。丁兆兰的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他可以感觉到展昭身上那丝丝的寒意,他想动,却不敢妄动。他想让那四个杀手,稍微缓解一下情势,可是在一声呼唤的口哨后,却发现依旧没有人上来帮忙,微微的转脸看向一侧,却发现那四个人,已经安静的躺在地上,暗色的衣服,在深色的夜色中,更显得阴森,而那原本蒙在面上的面纱,已经不知去向,徒留一张张苍白的脸。只有微微有些起伏的胸口,证明那些人,还留着一条命。
“丁兄,还请你放下刀。”展昭温和的开口,可是眼底,却划过一丝的杀意。
丁兆兰没有动,展昭,也没有动,甚至连韩璋和蒋平,都还站在不远之处,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展昭。刚才,他们一时失手,让丁兆兰得了空处,差点就让丁兆兰的计策得逞。他们也以为,这次,丁兆兰又要逃脱,甚至可能还要累的白玉堂被挟持。可是,没想到,眼前不过一晃,那在不远处的蓝衣人已经后发先至,制住了丁兆兰,甚至,已经掌握了先机,让丁兆兰除束手之外,再无他路。
丁兆兰此时很后悔。他知道,自己没有低估了展昭,可是,却因为展昭的温文,忽略了展昭的武艺。他以为,展昭不会下狠手,可是,他下了。从那四人苍白的脸色,不难看出,当时这四人,该是如何的恐惧。想到此,丁兆兰有些惊惧,又惊又惧,既惊且惧。冷汗,从他的额头,逐渐流下,甚至有一滴,已经来到眉毛边上,堪堪挂在了那里,没有流下。
展昭的心中,也是惊惧非常。刚刚的一霎,他真的以为会来不及。因此,在制住丁兆兰之后,他也没有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一动,自己心中的惊惧恐怕就会流露出来,一动,就连他自己都没把握还能不能握住巨阙。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声。丁兆兰并没有开口,展昭,在说出那一句后,也没有再开口。白玉堂依旧站在原地,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也似乎并没有过去很久。突然,丁兆兰感觉到不对,下一刻,就见白玉堂的袖子似乎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就见道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打在了自己胸前的大穴之上,瞬间,丁兆兰就感觉自己的气血翻腾,虽然强忍着,没有吐出一口血,却已经有丝丝的血色,涌出了丁兆兰的唇。
“你的穴道解了。”丁兆兰缓缓的说出一句。他已经被点了穴道,不能再动。
白玉堂挑眉:“白爷的事,轮不到你管!”随意的擦去唇边的涌出的血,手指一点,丁兆兰感觉自己的手一麻,然后,就感觉自己手中的刀被白玉堂拿走了。
白玉堂的穴道解了?并没有。从展昭点了自己的穴道开始,白玉堂就知道,展昭并不想让自己动手。可是,他却担心。不是担心展昭会应付不了这几个人,而是单纯的担心。这是白玉堂的私心,就如同今夜,他心中,确实是不希望展昭会来一样。他知道,这私心,委实是有些不对,可若是对了,也就算不得是私心了。
这一夜,已经过,就见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白。展昭缓缓的收回了巨阙,还剑入鞘。听到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传来,回身一看,就见禁卫军已经过来了。
“展护卫,有劳。”那禁卫军统领对展昭拱手道谢,扫视一圈后,手一挥,道,“来人,将这几人统统带回去!”一阵忙乱,那些兵卫将那躺在地上的人,抬走,又来了两人,将丁兆兰也架走。
展昭冷眼看着他们将人带走,并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那禁卫军的统领微微的一点头。
“这位,莫不是白玉堂白少侠?”那统领看着展昭身后的白玉堂,问道。
“是又如何?”白玉堂反问一句。眉头微微的皱起,这些人,人都带走了,还不让人安生。
“无事,”那人回答道,“只是皇上说,此次甚是感激白玉堂白少侠出手相助。若是得空,还请白少侠去宫中坐坐。宫中还有要事,下官先告辞。”说着,那人冲几人抱拳行礼,转身就带着剩余的人走了。
展昭看着那些人远去,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搭上了一只手,回身,就见白玉堂一手搭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捂着自己胸前的伤口,扶住白玉堂,径自走了。韩璋和蒋平面面相觑,蒋平一耸肩,跟了上去。韩璋也跟上前。
醉愿【下】(九)
抚琴一曲高歌去,空留寂寥路人回。
展昭带着白玉堂回开封府的路上,始终是面色阴沉,不发一言。白玉堂看着展昭的面色,有些心虚,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又都咽了回去,心中暗暗的懊恼自己的失策。其实,在设下这个局之前,白玉堂并没有和展昭多说,只是,就这么在心中决定了而已。不是他白玉堂自负自傲,只是,这种拖泥带水的日子,实在是不合他白玉堂的性子。想来,那皇帝也正是瞅准了白玉堂的性子比展昭急些,才会在几日内,就让白玉堂将计就计。只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对手,会那么快就出手。如此看来,那幕后之人想必也是急了,不然不会在短短的几日,就连派高手抢夺传国玉玺,甚至不惜冒着被揭穿的危险,与白玉堂一见。
韩璋和蒋平见展昭面色阴沉,不由缩了缩脖子。这件事,白玉堂早先就与他们自家兄弟商量过,当时众人都觉得太过冒险而有些反对,可是终究是拗不过白玉堂,甚至到后来,还在白玉堂的要求之下,没有向展昭透露白玉堂已经做了决定。想起先前展昭得知白玉堂冒险行事,那瞬间寒冷如冰的眼神,蒋平和韩璋决定,待事情一了,就先回陷空岛去,晚了只怕是会殃及池鱼。
一行四人都默不作声,徒步往开封府而去。绕出那皇城范围,再绕过两条街,白玉堂总算是明白那熟悉的狗叫声是从何处而来。原来,从始自终,这马车都不过是从城门那边,绕着开封府附近绕了一个大圈,然后从后面人少的街道,绕到那像是郊外,实则是皇城外围的路上去。到了开封府,就见府内灯火通明,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卢方和徐庆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张龙赵虎他们。见到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卢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先进去再说!”展昭淡淡的开口。暗影打在他的脸上,卢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寒意。
“也好!”虽然觉得展昭有些不对,但是卢方依旧是点头答应了。
一群人进了府门,来到前厅,就见包拯正面色焦急的在厅内走动,显然是有些焦躁。转身,正好看到众人向前厅而来,急忙迎上前,见白玉堂白衣染血,关切道:“白少侠受伤了?”原本,他是想问案情如何,可是,看到白玉堂似乎手势不轻后,这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关切。对他来说,这身边之人的性命,远比案子来的重要的多,就如当初,为了公孙满门的性命,而拼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一样。
“大人,白兄无事,请大人放心。”展昭开口,有些冷淡的回答。
这回答,让所有人都一愣。就算当初展昭想要放手,也从未用这般冷淡的语气,说过白玉堂,也从未用这样一种冷到近乎陌生的语气,与他人说话。
“展昭,你……”徐庆是个急性子,见展昭如此说话,心中大怒,张口就要骂出来。蒋平一把拉住徐庆,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多言。徐庆虽有些困惑,但是奈何这四弟的心思向来比自己强,于是也就闭上了嘴。
展昭将白玉堂扶到椅子边坐下,包拯虽然有些纳闷,还是走到主位上坐下。他心中不是不着急,只是作为开封府伊,加之有些有心人就在府外盘旋,不得不在府中等候,否则,他早就在府门外等候,又岂会留在这前厅之内,徒增烦闷。这次的案子,本来就错综复杂,原本就如一团乱麻,而且,与之相交的,还有些陈年旧案,如何不让人烦心。只是,就算是烦心,也奈何因为关系太多,而不得不查。
“此次的案子,真是有劳诸位了!本府先行谢过。”包拯坐下后,向着仍旧站着的卢方等人道谢。除了被展昭按坐在椅子上的白玉堂,其余几人都纷纷还礼,表示不必言谢。
一番客套之后,下人将茶水奉上,几人也纷纷落座。
“包大人,这丁兆兰既然已经再次抓回,想必也不会再放了吧?”蒋平见气氛有些沉闷,加之展昭除了开头一句后,就再未开口,站在包拯和白玉堂之间,垂着头,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似乎连开口的打算都没有。于是,就开口先问了一个众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包拯有些无奈的摇头,他早就知晓,这些人定然会再问一次,只是,这问题的答案,却真的是不好说。“蒋四侠,此事,尚无定论。”无奈之下,包拯只能给出这样一个问题。不是他不够聪明,只是这帝王之术,真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揣测。就算他曾被封为大宋第一的聪明人,也不过只是这帝王的一个权谋之术而已。否则,当年又岂会又“杀了包拯,就能推倒宋室”这种近乎荒唐的言论传出,不过都是帝王为了所谓的天下安宁,行的一个手段罢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几兄弟岂不是又要白忙一场!”徐庆有些激动的起身。此次,他和卢方跟在那群大内高手之后,去抓捕那从宫中密道逃出的幕后之人,原以为应该会是万无一失,岂料,那人在从密道出来后,再次从众人的眼前消失。等大内高手到后,才发现居然密道出口处,又被人挖了新的密道。好不容易,那些宫中之人将密道打开,那些高手,却在进去后再次退出。卢方和徐庆二人,因为离得不远,清楚的听到那些人在说,密道内的情况,如何的错综,道路又是如何的多。光是听着,二人都已觉背上凉气直冒。若是贸然进去,只怕只会在里面迷失了方向。而且,这密道,虽然挖通的时间似乎并不长,可是里面却可能是机关重重,因为卢方和徐庆在不远处,亲眼看到两个大内高手,就是死在那密道入口的机关之下,那机关的歹毒之处,让两人现在想起,都有些心中发寒。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熟悉之人,不是在里面迷失了方向,就是陷在那些歹毒的机关之内。而若是丁兆兰抓了不放,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的手中,就多一条线索,因为丁兆兰,极有可能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可是,如今听包拯这么一说,众人心中又顿时没了底,这帝王之术,他们或许都不懂,可是,毕竟是从几次的案子中过来,若是再不明白一些,只怕真的是傻了。
一群人中,只有展昭和白玉堂两人都面色不变,连一向以心灵著称的蒋平都有些措手不及。这样一来,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次,又是白忙一场。虽然到底如何尚无定论,可是这事情,只怕,并不好解决。随即,蒋平想起那禁卫军统领最后对白玉堂说,让他去宫中坐坐的话,心下不由一沉。抬头看向展昭,就见展昭眉头紧蹙,显然是有了什么为难之事。如此,沉默了良久,众人都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曾开口。
“罢了,今夜各位都累了,各位还是先行回去休息为好。”包拯见气氛再次转为沉闷,于是开口道。
于是,各人都起身告辞,想到白玉堂的伤,至今尚未包扎,众人不由向白玉堂原先坐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展昭和白玉堂早已不见了踪影。蒋平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招呼着众人去休息,自己却摇着羽扇,往后院展昭和白玉堂的方向去了。
醉愿【下】(十)
日久方知人心向,情自生根神纷乱。
却说蒋平到了后院,就见展昭已经将白玉堂安置在房中的竹榻之上。这竹榻,原是没有,只是白玉堂为了便于展昭平日小憩,所添置的。就见展昭阴沉着脸,将白玉堂的外衣撕开,露出胸口伤口。就见那伤口之上,血肉有些模糊,而且,伤口似乎也有些深,仍旧有丝丝的血,在流着。许是因为烛光不够明亮,展昭的面色有些模糊,暗影之下,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展昭从屋中的角落之处,拿出一个药箱,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白玉堂的伤口之上,随即,又从药箱中拿出绷带,包扎好了伤口。转眼看向白玉堂那受了一枚透骨钉的左臂之上,就见那伤口泛着轻微的黑色,显然,那透骨钉上有毒。只是,不知为何,似乎那毒对白玉堂并无作用。
展昭原本想上药包扎,就见白玉堂将手移开:“猫儿,这是小伤,无事。”
展昭听后,没有说话,将放在竹榻上的一条薄被盖到白玉堂身上,按着他躺下去。然后,将药箱收拾好。一连下来,始终无言。屋中的空气,压抑而沉闷。蒋平见状,在门口,敲了一下门,见二人回头看自己,一笑,进去了。
“展兄弟已经将五弟的伤口包扎好了?”蒋平有些明知故问。
“蒋四侠!”展昭有些疏远的打招呼,眉目低垂,不知是在思考些什么。
白玉堂听到展昭如此和蒋平招呼,面色微变。展昭的心思,白玉堂一向是比其他人来的了解,可是这一次,他却发现自己,有些琢磨不透展昭的心事。他知道,自己这次,不与展昭事先商量好,就擅自做了决定,展昭的心中,定然会不悦。可是,没想到的是,展昭会用这种近乎陌生的语调,来面对自己。想起展昭在前厅时,回答包拯时的话,白玉堂的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连着那心底的恐慌,一点点的蔓延出来。
“四哥,有什么事?”白玉堂打破沉默,开口问道。心中的恐慌,越来越深,他只能借由着话题,将心中隐隐的不安压下,再压下。
“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蒋平淡淡的笑道,“这一夜,倒真是漫长的很。五弟,你的伤可还好?”人人都说,他蒋平心智如何机灵,可是,有时候,对于这眼前二人,他也是琢磨不透。不是他蒋平不够聪明,而是眼前二人,比起自己,无论武功智谋,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爷的武功!”白玉堂有些不屑的开口,“那些杀手,虽然也算是高手,不过,若是单打独斗,白爷我一个都不会放在眼里。就算是……”白玉堂突然停住了话头,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蒋平心中正好笑白玉堂又在自吹,见到白玉堂面上有异色,不由有些困惑,转头一看,也有些愣住了。
就见展昭站在门口之处,手中拿着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向门外路过的小丫头道:“有劳,将一桶热水送到客房。”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徒留白玉堂和蒋平在屋中。
“四哥,猫儿他这是……”白玉堂定定的看着展昭远去,良久才说出一句话。蒋平转脸看向白玉堂,就见他的脸色,似乎比先前还要苍白了几分,眼神中渐渐透露出一种难解的神色来,心中不由的有些不安。
“这猫儿可能只是生气,五弟,你还是先休息!”蒋平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着,蒋平就出门而去,顺手,还将房门给带上了。
白玉堂依旧看着那房门的方向,很久,才躺下,闭眼,可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显示出,他并未休息。
一连几日,展昭都未回房休息。即便是在府中碰到白玉堂,也只是淡淡的打声招呼,然后,就找借口离去,甚至连巡街,都不肯再让白玉堂跟去。白玉堂也不逼他,展昭避开他,他就刻意处处跟着。如此,一连五天,展昭面上依旧是八风不动。白玉堂的面色,却是一日比一日差,不知的人以为是因为白玉堂受伤严重。而开封府中的人,却连连的摇头叹息,蒋平的面上也显出了为难之色,连包拯,都毫无机会去劝说二人。众人不由感慨,这公孙策为何不在府中,否则,以公孙策之智,定能劝说展昭。
这日晚间,宫中突然来人,展昭因为出去办案,不在,而白玉堂,因为被展昭刻意撇下,只能气闷的留在府中等人。却不料,人是来了,却不是要等之人。
“不知这位公公,这天色也不早,莫不是皇上有事?”包拯恰好就在前厅之中,于是上前问道。
“包大人,白玉堂可在?”那太监问道,“皇上让白少侠进宫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哦?”包拯有些讶异的道,“不知皇上找白少侠,所为何事?”赵桢,若是找其他任何一个人,包拯都不会有此一问,就算是找王朝他们,他也不会如此惊讶,可是,偏偏,皇帝找的是白玉堂。想到这几日,皇帝并未公开说明白玉堂之事,虽然已经撤了白玉堂的通缉布告,却始终是未有说明一切始末。想到这里,包拯的心中,不由的划过一丝不安。这赵桢,他真的是越来越觉得难懂了。
“这是官家之事,咱家也不好多过问,还请白少侠随奴才进宫一趟。”那太监视线一转,看到白玉堂,于是说道。
“也好!”白玉堂面上看不清情绪,只是淡淡的开口,“白爷正好也想见见皇上,走吧!”说着,也不管厅内的其他人,就直接往大门外去了。
不多时,展昭归来见包拯卢方他们个个面色有异,不由有些困惑。一问,知是赵桢召白玉堂入宫,面色一变,顾不得多说,又出去了。包拯见展昭也出去,先是一愣,随即,吩咐下人,给自己备轿,准备入宫。卢方等人回过神来,互相换了一个眼色,随即,各自散去。
已投稿到: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电脑突然死机卡住不动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