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格奥尔格综合征人之歌大概讲的什么?

冷战后世界历史写作的新趋势_格奥尔格_伊格尔斯在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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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网文[0号 京ICP证100780号[转载]格奥尔格·海姆诗选
1.城市的群魔
他们穿过城市的暗夜,
漆黑的城市匍匐在他们脚下。
烟和煤炱熏黑了云彩,
黑云像水手的胡须挂在他们的下巴。
他们长长的影子在楼海中摇晃
扑灭了一排排路灯。
黑影像雾一样爬行在石子路上
挨家挨户地摸索着前进。
他们一只脚踏在广场上
钟楼上跪着另一只脚,
屹立在黑雨中的魑魅魍魉
对着乱云吹奏潘1的排箫。
城市海洋的叠歌在他们脚边回旋
一首大挽歌曲调哀怨,
时而低沉,时而尖锐
变幻的乐音冲进黑暗。
他们在黑色的大河边游荡
路灯在大河的背上洒下黄色的斑点
大河像爬虫,满腹哀伤
滚入遮天盖地的黑暗。
他们艰难地靠着桥栏杆
把手伸进人群,犹如法乌努斯2
站在沼泽边缘
把胳膊插入污泥。
一个魔怪站了起来。他给皓月
戴上了黑面具。如铅的黑夜
从阴暗的天上落下来
把房屋压入黑暗的深穴。
城市的肩膀喀嚓响。屋顶
爆裂了,红色的火向外冒。
他们叉开双腿坐在屋脊上
像猫一样对着苍天号叫。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有位产妇发出阵痛的哭喊。
她强壮的身体从床垫上坐了起来,
高大的群魔围绕在她身边。
她浑身颤抖躺在产床上
房屋在她的喊声中摇晃,
胎儿出生了。她的子宫裂开一道红色的长缝
宫血不断地流淌。
群魔像长颈鹿一样伸长脖子
新生儿居然没有头。母亲
端详婴儿。她向后倒了下去
背上裂开了恐怖的蛙趾印。
魁梧的群魔不断地长高
头上的兽角把天穹戳得血红,
大火烧红了他们的马蹄
地震的轰鸣穿过城市的子宫。
潘:古希腊神话中的牧神、田野和山林之神,长有羊角、羊须、羊蹄和羊尾。潘与古罗马神话中的法乌努斯相混同。
法乌努斯:古罗马神话中的农神和森林之神。
2.城市之神
他叉开腿坐在住宅区的屋顶上,
黑风在他的额头休息。
他愤怒地眺望,在孤寂的远方
最后的房屋迷失在原野里。
巴力1的肚子在夕照中闪着红光,
一群大城市在他的周围跪拜。
钟塔的黑海卷起巨浪
教堂的钟声朝他涌来。
数百万人的噪音在大街上轰鸣,
犹如科律班忒斯2歌舞狂欢。
烟囱的浓烟、工厂的尘雾朝他飘来
犹如香火的烟雾渐渐变蓝。
暴风雨在他的眉毛里郁积,
朦胧的黄昏进入夜的昏迷。
狂风在飞舞,犹如兀鹰竖起
头上的羽毛,怒目而视。
他把屠夫的拳头伸进黑暗,
他挥动拳头。一片火海涌过街道。
滚滚浓烟吞噬大街
直到后来东方破晓。
巴力:古埃及和迦南神话中的丰饶之神和风暴之神,他发出的雷声震天动地。
科律班忒斯:古希腊神话中人物,丰饶女神基伯勒的祭司,在基伯勒的狂欢舞仪上,他们敲鼓击钹,欢歌狂舞。
他站起来了,久睡的战争,
他走出深深的地窖,挺直腰身。
他站在暮色中,隐秘而奇伟,
他用黑手把月亮捏得粉碎。
严寒和陌生的昏暗
降临在喧嚣城市的傍晚。
市场的圆形旋流凝成冰块,
一片沉寂。众人环顾,无人明白。
在街巷,恐惧抓住了人们的肩膀。
一个问题,没有答案。苍白的脸庞。
远方微弱的钟声在颤抖,
胡须颤动在尖下巴的四周。
他开始跳舞,在崔巍的山头。
他大叫:全体战士,起来,投入战斗!
脖子上的项链由千万个骷髅穿成,
他晃一晃黑头,项链就发出响声。
他身高如塔,踩灭最后的余火,
白昼在隐退,鲜血充满了江河。
芦苇丛中躺着无数的尸骨,
死神的猛禽成了白色的裹尸布。
他站在蓝色火浪的圆形城墙上,
走进兵器铿锵的黑色街巷,
站在横躺着卫兵的城门旁,
脚踏死尸如山的沉重的桥梁。
他煽动大火穿越夜的莽原,
驱赶着一条张嘴狂吠的红犬。
昏暗中跳出夜的世界,
它的边缘被火山照得红如血。
阴暗的莽原撒满闪烁的火苗,
恰似千万个高高的尖顶帽,
他把大街上逃窜的人群
推进呼啸的火林。
火焰吞噬着一座座森林,
黄蝙蝠抓住树叶,尖爪抓的很紧,
他像一位烧炭工用铁棒
拨弄树木,搅起火的巨浪。
一座大都市在黄烟中沉陷,
无声地落入恐怖的深渊。
巨神站在火热的废墟上,
用火炬戳了三下愤怒的穹苍。
被狂风撕碎的云朵发出白光,
死寂的黑暗压在寒冷的荒原上,
他要用大火把黑夜烧焦,
朝着蛾摩拉1抛洒沥青和火苗。
蛾摩拉:《圣经》中的地名,在盐海南端。因蛾摩拉人作恶多端,上帝降天火将蛾摩拉焚毁。
4.淡蓝色的梦幻
所有的风景
都充满淡蓝,
大河向着北方奔流
所有的树木都倒映在河面。
轻快的舰队,云团,
舰队密集的白帆,
帆后的天岸
在风和光中消散。
我们安然入眠,
美梦迈着轻快的脚步
踏入我们的心田。
他们手持闪亮的钹
钹声铿锵,丧钟鸣响,
持烛者在低语
烛光映照着他们的脸庞。
相隔千里的烟囱耸立
在冬季,像高大的圆柱
支撑着黑暗的天宇,
天际闪耀如金梯。
在世界大都市的远郊
散布着秃树、篱笆、仓库和楼房,
一列长长的货车在冰冷的铁轨上
艰难地向前奔跑。
教堂边的贫民公墓黑不溜秋,
墓碑林立,墓穴中的死人窥望
红色的残阳。残阳的味道如烈酒。
死人们坐着编织,背后是墓墙
他们编织黑帽,裸露着颞骨和头,
他们高唱旧日的马赛曲1,边织边唱。
马赛曲:鲁日. 德. 李尔于1792年为马赛志愿军创作的战歌,1795年被国民公会定为法国国歌。这里指的是德国机械工程师雅各.
奥多夫()创作的《工人马赛曲》(1864,原名《德国工人之歌》)。
千百双脚趿拉着鞋走过市场,
高大的马车有如闷雷滚过地面。
它露出苍白而腼腆的脸庞,
企求剩下的萝卜和淡绿色的甘蓝。
酷暑的烘烤使它变老,
严寒的利齿将它撕碎,
每年三月昏暗的狂飙在岁首咆哮,
晨风的皮鞭打得它伤痕累累。
悬棺在它上面缓缓移动,
火炬把它的脸照得红扑扑。
潸潸的热泪消失在市场中,
市场像面包一样干枯。
它听过许多欢歌和劲舞,
弦乐常常在明亮的宫殿里飘荡,
它躺在黑屋的底部,
静观丰收和宴会的欢乐时光。
它仰望灰色的天空,焦躁的群鸟
飞了回来——从天而降,有如糠秕。
群鸟又飞了出去,尖叫着飞向云霄,
和乌云一起飘过丰盈的秋季。
可怜的鸟儿张着饥饿的喙,啄食
屋顶上的垃圾,它们已被人遗忘。
令人作呕的市场蜷伏在暗夜里,
污秽的躯体横躺在雪地上。
午夜时分——老鼠伸展四肢
静静地穿过市场,乌鸦排泄粪便,
蜘蛛活动弯曲的腿,温柔地
爬上市场抽搐的丑脸。
它张开巨大的嘴唇
呼唤丧乱时代的救世主,
聆听白昼的风声、黄昏的雨声、
白星的噪音——仰望笼罩宇宙的夜幕。
夜广袤无边。在月落之前
云团反射城市之光。
沿街而立的千万个屋窗
眨着红色的小眼睑。
街道是城市的血管
人群流出又流进。
麻木的存在发出沉闷的低音
城市的宁静单调而疲软。
出生和死亡是乏味的经纬线,
痛苦的呻吟,垂死的叫喊,
沉闷的单调盲目地变幻。
火炬、火灾、红光和火焰,
天神拔出恐怖的利剑,
乌云的反光燃烧在昊天。
你的鬓角乌黑
你的双手沉甸甸,
你已远离人世
再也听不见我的呼唤?
在闪烁的烛光下
你显得衰老而伤心,
你的双唇紧紧咬住
永恒的僵硬。
明天这里一片寂静
空气中也许
飘着腐烂的气味
和花环的窸窣。
这里有你躺着的头
和轻微的呼吸,
年复一年,夜将变得
更加空寂。
9.生命的阴影
众人站在大街上
仰望黄道十二宫1,
危险的彗星伸出冒火的彗头
周游在尖塔群的上空。
屋顶上站满了占星家
大型望远镜直插霄汉,
巫师走出地洞,斜楞
在暗处,对着吉星呼唤。
为了寻找失去的生命
自杀者成群夜游,
他们用破扫帚清扫尘土
奔走四方,弯腰低头。
他们有如飙尘,只停留了片刻
乱发已飘落到路上,
他们猛地一跳,猝然死亡
死尸和头在原野里横躺。
偶尔的抽搐。狂暴的野兽
站在他们四周,把兽角
戳入他们的腹部。他们伸展四肢
埋在地下,地上有荆棘和鼠尾草。
海静止不动。郁闷的船
浮在波浪上,开始腐烂,
海精神涣散,不再涌流
天也关闭了它的庭院。
树木四季不变
保持永恒的枯死,
朝着坍塌的道路
伸出长长的手指。
垂死者坐了起来,
说完一句话就溘然长逝。
他的生命在哪里?
他的眼睛像碎玻璃。
许多阴影,隐秘而忧郁
许多梦,踯躅在无言的门边,
在晨光的压迫下,睡醒者必须
从灰色的眼睑上摘下沉重的睡眠。
渐渐破晓的冬日黎明,
它的黄头巾飘向云霞,
瘦削的白杨林从黎明的头顶
扯下一条带孝的黑纱。
湖畔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响声,
第一道强光在风中翻阅芦苇丛,
原野里的北风像军人
敲击鼓面,鼓声咚咚。
一根臂骨摇响了铃铛,
沿路而来的死神——水手的仆从。
黄色的暴牙冲出口腔,
白色的胡须在风中飘动。
一个死去的老女人挺胸腆腹,
婴儿的小尸体在她怀中安睡。
他抓着软管般的双乳,
乳房没有奶水,松松地下垂。
几个被砍头的死囚站在冰冷的石头上
黑暗中的死神从镣铐上认出了死囚。
他们拎着头。冰反射红玻璃般的晨光
晨光冰冻了他们的咽喉。
摇晃在梦一样的空气中的太阳
穿过清晰的黎明和蓝色的白天,
就像黄玫瑰的芳香
飘过原野和林苑。
白昼的金桥横跨天宇,
发出古琴般的声响,
路边身披丧服的白杨树
响声簌簌,傍晚的月光
化作银色的溪流在大地上泛滥,
流光点燃了无限的远方。
黄昏像一团暗火沿着山脉蔓延,
奔腾的山脉飞向穹苍。
月桂树肩并肩,墓地上的林苑
犹如被风煽起的绿色火焰,越烧越旺,
闪烁的火焰飘向苍天
一颗惨白的星拍打着翅膀。
一群吸血蝙蝠宛如大雁落在圆柱上,
它们在严寒中冻得浑身发抖。
它们在检验铁爪的力量,
鸟喙在啄食十字架上的铁锈。
常春藤问候门边的死人,
绚丽的花圈在墙边向他们招手。
死神开门,他们谨慎地进门
尴尬地转动手上的头。
死神走向一座坟墓,往里吹气
一堆头颅从大地的子宫中飞了出来,
犹如大雾飘出棺材,胡子
沾满了绿藓和青苔。
一个古头骨飞出墓冢
以红发为翼展翅飞来,
火红的头发在高空
被寒风编成颏下火热的领带。
空荡荡的墓穴张开黑口
朝死尸微笑。跌到的死尸
落入坟墓幽深的咽喉,
石板默默地盖住墓室。
塞住的耳朵,冰封的眼睑
岁月落满灰尘,你们的时间停顿。
有一个梦偶尔对着你们呼喊
它从远处敲打死寂的永恒。
雪一样惨白的天
流年已使它石化,
在你们倒塌的墓碑上将出现
一朵为你们而哭泣的百合花。
三月之夜的狂风将沾湿你们的睡眠,
在东方冒着热气的大月亮将俯瞰
你们空荡荡的眼,
眼中有一条白色的大蛆在痉挛。
在笛声的摇篮中
你们继续昏睡,在世界之死的晚期
一只大鸟翱翔在你们上空
飞进黄色的晚霞,带着阴暗的恶意。
11.停尸房
看门人蹑手蹑脚走进停尸房,
裹尸布下的头颅闪烁着白光。
我们死人全体集合开始最后的旅行,
穿过大漠、冬风和海洋。
我们端坐在光秃秃的棺材架上,
身穿丑陋的黑色破衣裳。
灰浆在脱落,基督朝我们伸出大手,
他藏身于天花板上的横梁。
时光已消失,一切已完结,
我们已死,灰飞烟灭。
我们再也看不见朝霞,
我们的白眼里住着黑夜。
面对我们的庄严你们退缩不前,
你们看见了冬季的莽原,
却不敢摸我们,莽原前站着一个幽灵,
暮色中有幽灵高耸的黑肩。
你们像皱缩的侏儒,
蜷伏在我们的腹部,
我们在永恒的死亡之夜长成巨神,
长成大山,远远超出你们的高度。
苍鴞在夜里飞过我们的胸脯,
蓝色的斑点把它玷污,
我们周围插着可笑的蜡烛,
清晨被人拖出发霉的角落,像嘟哝的猪。
我们是鸟王国的国王,
被赶出了树林,在空中飞翔,
有些鸟王飞越了芦苇丛,
白色的飞禽,软眼珠圆眼眶。
被秋天抛弃,我们是岁月的烂水果,
在夏天流进排水沟的窨井,
在炎热的七月,白蜘蛛
在我们的毛发上缓慢地爬行。
我们囚于沉默的牢狱,已被人遗忘?
我们将变成忘川的波浪?
我们在狂风中寻找越冬的食物,
就像寒鸦在火光上飞翔?
我们会变成花?变成鸟,翱翔
在骄傲的蓝天,飞越愤怒的海洋?
我们像无语的鼹鼠,
钻进死亡的孤独,在地下流浪?
我们将栖身于晨雾,
变成树上的花,在果实中安眠?
变成湖畔银莲花上的蓝蜻蜓
颤动在正午沉默的湖湾?
我们会变成从未听说过的一句话?
或者变成一缕青烟,飘飞在晚空?
或者变成败坏快乐情绪的哭声?
或者变成暗夜的烛台?变成幽梦?
再也无人光顾停尸房?
我们将慢慢解体,
成为高飞在云层之上的月亮
嘲笑的对象?
我们将化为乌有?
一个小孩用可怜的拳头
就可以捏碎
我们曾经高大的尸首?
我们是无名的可怜虫,
是空地牢里孤独的死鬼,
我们已油尽灯灭,为什么你们还要叫喊
还要打搅我们快乐的幽会?
快看那只鹈鹕,
张着憔悴的嘴的大水鸟,
长舌头耷拉在胸脯,
它对你们发出灰色的嘲笑。
鹈鹕会咬你们。它在鱼虾那里
作了几周的客人。快闻一闻它的恶臭。
瞧,它的鸟毛里爬着一条蜗牛,
蜗牛用嘲讽的小触角向你们招手。
门铃响了——看门人走了出去,
黑暗伸出黑手爬了进来。
在宽敞的停尸房里我们倍感孤独,
高墙边躺着数不清的棺材。
死神为何不来?我们已用过晚餐。
我们穿着黑鞋和黑衣裳。
他的大旗应该在队伍前面飘扬,
领导我们的黑暗之王在何方?
在哪里能听见他的呐喊?
我们何时才能飞进黑暗?
我们茕茕孑立,必须独自
承受天空的嘲讽和欺骗?
永恒的沉寂。生命的残骸
在黑色的空气中朽败。
死神的风远离我们的门,
阴暗的肺沾满了墓穴的尘埃。
淅沥的雨声,大声呼气的死神,
遥远而单调的呼吸是我们耳畔的音乐。
我们侧耳倾听暗夜的狂风,
狂风的喊声响亮而悲切。
腐烂的蓝色灵光
闪耀在我们的脸庞,
一只老鼠光着脚趾向前跳,
来吧,我们不遏制你饥渴的欲望。
我们出发,像巨人一样系上铠甲,
铠甲丁当响,每具死尸如歌利亚1般英武。
我们的卫兵是老鼠,
我们的腐肉是瘦蛆的小路。
我们像伊卡罗斯2展开白色的翅膀
在昏暗的风暴中飞翔,
高墙在我们下面歌唱,
我们飞向黑色的死亡。
失去的天国一马平川,
宽阔的大海波澜壮阔,
暴风雨吹弯了我们的大帆,
我们骄傲地飞进晚霞之火。
在天的尽头我们发现了什么?
一片虚无。我们的骸骨咯吱响,
犹如乞丐空手里的一枚硬币
掉在路旁,丁丁当当。
我主你还等什么?死尸挤满停尸房,
商队住进了旅店,
一群死人的骨骼响丁当,
像木喇叭一样冲向荒原。
歌利亚:《圣经. 旧约》中人物,非利士人的巨人,勇士。
伊卡罗斯:古希腊神话中人物,与其父代达洛斯以蜡翼粘身飞离克里特岛, 因飞得太高,蜡被阳光融化,坠入爱琴海淹死。
12.奥菲莉亚1
她的柔发中有做窝的小水鲆2,
戴戒指的手像鱼鳍一样浮在水上,
她飘过原始森林
在水中投下的阴影。
在昏暗中乱窜的夕阳俯视她的头。
她为什么自杀?水蕨和水草
在河里纠缠不休,
她为什么独自在水中漂流?
茂密的芦苇丛里的风
扬起手惊飞了一群蝙蝠。
蝙蝠掠过幽暗的水面,
像一缕青烟和一团夜雾,
黑色的翅膀被水沾湿。
一条长长的白鳗滑过她的胸部,
一只萤火虫在她的额头闪烁,
一棵杨柳洒落树叶,哭她的痛苦。
奥菲莉亚:莎士比亚悲剧《哈姆莱特》中的女主角,哈姆莱特的恋人。
水鲆(Wasserratte):一种会游泳和会潜水的田鼠,毛皮深褐色。
麦粒,青苗。正午红色的汗珠。
黄色的风在田野里静静地睡觉。
她来了,一只要长眠的小鸟,
天鹅用白色的翅膀把她遮住。
蓝色的眼睑轻轻地合拢,
随着镰刀闪光的歌咏
她梦见了亲吻的胭脂红,
她在永恒的坟里做着永恒的梦。
俱往矣。城市的轰鸣
涌向河岸。白色的流水冲击
河堤,响亮的回声震天动地。
繁华街道的噪音
飘向河谷,还有机器的轰响、
钟声和排钟声、战斗的呐喊。
昏黄的晚霞像圆盘高悬在西天,
一辆吊车在霞光中挥动巨大的臂膀,
强大的暴君扬起黑色的额头,
黑色的奴仆跪在摩洛赫1四周。
驶过大桥的载重车辆
像冷酷的锁链捆住河流。
她悄悄地漂流,以洪水为伴。
她所到之处,内心痛苦的黑鸟
用巨大的翅膀把人群吓跑,
黑鸟把阴影投在河的两岸。
惧往矣。夏末的白天
投身于西山的幽暗。
温柔而疲惫的暮色
在深绿色的草地上蔓延。
河水把她卷走,她开始下潜。
她漂过冬季悲伤的港口,
沿着时间之河向下漂流,
漂过长眠,如火的地平线在冒烟。
摩洛赫:古代腓尼基人和迦太基人信奉的火神,他以儿童作为祭品。
13.你的长长的睫毛
你的长长的睫毛,
你的幽暗的眼泪,
请让我潜入你的泪水,
请让我下到深处。
我像矿工进入井筒,
昏黄的矿灯
贴着黑暗的井壁
在巷道门的上方摇晃,
快看,我下去了,
在你的子宫里我已忘记
地上的喧嚣、
痛苦、光明和白昼。
微风吹拂杂草丛生的原野,
我醉醺醺地站在原野上,
病恹恹的、高高的荆棘丛
向着蓝天高耸。
快把你的手给我,
我们要连在一起,
成为风的猎获物,
变成孤独的飞鸟,
在夏季聆听
疲倦的雷雨的管风琴声,
站在蓝色的天边
沐浴秋日的阳光。
有时我们想站在
幽深的井边,
俯视井底的宁静,
寻觅我们的爱情。
或者我们走出
金色森林的树阴,
在霞光中长高,
晚霞轻轻地抚摸你的前额。
或者站在岸边,
海水泛起黄色的斑点
轻柔地流进
九月的海湾。
或者躺在高山上
睡在残花的家里,
呼啸的风颤抖着
飘下山崖。
在永恒的蓝色里耸立,
一片褐色的落叶
在你的脖颈上休息。
神圣的悲哀,
别说永恒的爱情,
请你举起酒杯,
畅饮睡眠。
被太阳晒枯,
被风风干,
树木不愿与它为邻,
它处处不受欢迎。
红色浆果的花楸
亮出火红的舌头,
给它一个栖身处。
它依恋这个家,
立足于草丛。
如血的残阳
掠过它的肋骨。
在原野上摇晃,
出现在云端。
在开满鲜花的地上歌唱,
银铃般的嗓子
唱出乏味的谣言。
都在叶子上颤抖,
它们听见上帝的手
在抚摸清晰的叶脉。
15.天黑如夜
天昏地暗有如夜晚,
燃烧在远方的苍白闪电
像黄色的死者面模恐怖的眼,
雷雨展现黑暗的壮观。
第一阵狂风挤压苍松,
翱翔的乌鸦像黑色的叶片,
白色的海滩沙尘飞旋,
乌云般的沙尘飘向海的上空。
海鸥在水面画圆圈,
洁白的翅膀像女人的肩,
闪光划过幽暗的天,
海滨别墅露出惨白的脸。
暴雨冲击薄暮的昏暗,
远方的云团惊雷怒吼,
风雨中的海滨森林冷得发抖,
仿佛颤抖在仲冬悲伤的傍晚。
他们在院子里绕小圈,
目光扫视光秃秃的空间
寻找绿树和田园,
白墙弹回了他们的视线。
黑色的足迹画了一个圆,
宛如磨坊的水车在旋转。
院子的中心无草木,
犹如僧侣的秃顶亮闪闪。
稀疏的雨落在短衣上,
他们忧郁地仰望灰墙,
监狱里的一扇扇小窗
就像蜂箱中的黑色蜂房。
他们被赶回监牢,像剪毛的羊
弯着灰色的背挤进羊圈。
木屐在楼梯间嗒嗒响,
回声形成声浪,涌出楼房。
白昼落入紫红色的陷阱,
平滑的大河闪耀着白光,
飘来孤帆,水手的剪影
耸立在船舵旁。
岛上的秋林
把红头伸进晴空。
深谷的森林发出清音,
宛如基塔拉琴1在颤动。
黑暗在东方泼出墨汁,
犹如浊酒从倾倒的杯中流淌。
天空披着黑色的大衣,
长夜穿着厚底靴站在远方。
基塔拉琴:七至十八根弦的古希腊拨弦乐器。
18.发烧医院
病床上惨白的亚麻布床单
和病房的白墙相呼应。
所有的疾病——瘦削的木偶
在器官之间步行。
每个病人都有一个数字。医生
用白粉笔记下了他们的苦难。
热病发出雷鸣。他们的内脏
像燃烧的山林。他们仰望天花板,
几个大肚子蜘蛛在那里
拉长丝,结蛛网。
他们汗流浃背,弓着腿
坐在冰冷的亚麻布上。
他们咬着手指甲,
绯红的额头布满皱纹,
宛如农田经过犁的翻耕,
田里绽放着死亡的朝霞。
他们伸出白色的胳膊,
打着寒战,吓得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滚动黑头,从耳朵到耳朵,
急速的翻滚形成巨大的旋涡。
一道黑缝裂开在他们背上,
一条臂膀伸出粉白的墙。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掐住了他们的咽喉。
19.路易十六
断头台四周的大鼓发出巨响,
它像一具罩着黑布的棺材,
上面放着砧板,空着的叉形台
用来放躯体。斩首斧闪着白光。
红旗在屋顶上迎风飞扬,
楼房住户喊出窗位的价格,
时值寒冬,民众却浑身发热
嘟囔着向前挤,等待斩刑开场。
喧嚷越来越响。喊声阵阵。
囚车缓缓而来,肮脏的路易十六
满头乱发,民众朝他泼粪。
刽子手把他拖了上来,把他的头
摁在砧板上。斩首斧发出嗖嗖声,
木枷中的脖子喷出血流。
20.庭院请我们进来
庭院张开瘦臂请我们进来,
抓住我们心灵有尖角的衣裳。
我们像夜一样穿过院门
滑进枯死的花园着了魔的时光。
铅一般的雨水从芦苇上滑落,
不停地落,阴云在飞。
凝滞的池塘闪着寒光
枯萎的新枝挂着玫瑰。
我们在秋天的小路上漫步,
玻璃珠撕碎了我们的脸庞,
有人用尖指把它们放在我们面前,
我们的巨痛发出火光。
我们柔弱地飘进玻璃房,
薄玻璃破碎,喊声充满痛苦。
我们坐在白云里进入梦乡
随着蝴蝶在晚霞中轻舞。
译自《Menschheitsd&mmerung Ein Dokument des Expressionismus》
Verlag Philipp Reclam jun. Leipzig 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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