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火烧活人人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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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者联盟》大鹏牵范爷 乐极生悲遭“电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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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卫视《挑战者联盟》上期迎来魔术师特辑,挑战者家族对战“大魔术师”傅琰东,一路险象环生。在前滚翻测眼力的游戏当中帮助了吴亦凡,又一片丹心为女神范冰冰稳住垫子的大鹏,这次和早在安保特辑就“结仇”的林更新又成了对头。
导演大鹏和范冰冰一起游戏互动
  搜狐娱乐讯
浙江卫视《挑战者联盟》上期迎来魔术师特辑,挑战者家族对战“大魔术师”傅琰东,一路险象环生。“十亿导演”大鹏不改幽默本色,一口东北腔调侃逗乐与林更新“结仇”,又为牵手范冰冰开心到忘乎所以,结果乐极生悲,不幸被抽中可怕的“电锯活人”惩罚,让观众心惊肉跳。
  大鹏林更新东北腔斗嘴 陈汉典无辜“躺枪”
  本期《挑战者联盟》,众人将挑战魔术师这一吸睛职业。“幽默大师”大鹏一直以好口才著称,在这一节目中更是以一口东北腔搞笑逗趣受到观众的狂热喜爱,而同样来自东北的林更新也经常与他一唱一和用东北话逗贫,成了节目的一道风景。
  然而,在前滚翻测眼力的游戏当中帮助了吴亦凡,又一片丹心为女神范冰冰稳住垫子的大鹏,这次和早在安保特辑就“结仇”的林更新又成了对头。猜球环节,轮到林更新猜时大鹏不停地和魔术师对话,懵一脸的林更新气得东北口音爆发:“就你说话吵吵吧火的什么没听着,干扰我!”之后李晨也被拉下水,张口就一嘴东北味儿,被指责的大鹏喊冤又让陈汉典躺了枪:“都怪林更新老跟我说东北话,一会儿台北都变东北的了!”
  大鹏挑战魔术师不惧危机 牵手范冰冰喊妈妈快看
  本期《挑战者联盟》请来了观众十分熟悉的“大魔术师”傅琰东,他展示的弹指碎杯和火烧活人惊讶众人,也奠定了挑战者们恐惧的心理基础。然而“十亿导演”大鹏似乎没有受到威慑,始终不改逗贫本色。傅琰东点火时他在旁边用嘴吹,还全程调侃魔术助理亚亮,丝毫没有危机感。
  迷宫环节,六人手牵手行进,范冰冰的左右分别是李晨和大鹏,乐得大鹏对着摄像机喊话:“妈你看电视了吗?!我牵着冰冰的手在走路!”后来第一次挑战失败,唯一开心的就是大鹏,一边跑回原点一边高喊:“可以再牵一次!”网友们纷纷表示被大鹏逗得捧腹不起:“乐成这样,你当大黑牛不存在是吧?小心又被虐!”
  大鹏与林更新再“结怨” 体验惊悚“电锯活人”
  根据节目规则,6位挑战者将要选出表现最差的一名上演“电锯惊魂”,大鹏这时才惊觉危机的到来。在发现最后要在自己和林更新中做选择时,大鹏试图以偶像更能拉动收视率为由推林更新受惩罚未果,还被林更新调侃:“你身高有优势,好锯!”
  最终,可怜的大鹏双手被锁在“电锯台”上,其他5人被告知如果完成特别任务能够让大鹏免于被“锯”,大鹏立即忘掉了自己在安保特辑时威胁林更新的话,用电影诱惑:“林更新我下一部电影找你演好不好使?十亿大导演找你演!”有点动心的林更新问是否男一号,却得到大鹏“我男一你男二”的答复,气得要放弃营救。网友们忍俊不禁:“这俩东北老爷们凑一块儿真的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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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许是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那倒是可以直接道出结局——故事里的人都死了。哦,这不是调侃,因为人难免一死。而这个故事,并非是那传说中,造化万物,不生不灭,难以捉摸的神的故事,而是那些会经历生老病死、七灾八难、有血有肉的人的故事。尽管,故事里总会有人因为做过这样那样神奇的事,而被好事者奉为神灵,然而归根结底,他们还是有着七情六欲的人。想要几语便道尽你们,我们,或者他们的故事,岂不是对不起“故事”二字。所以,各位看官要有足够的耐心了。
  记忆,是人类目前能够穿越时空的唯一方法。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肖坤鹏希望自己没有在那天傍晚,在那座山峰的寺庙前求婚,也就不会在求婚失败后失魂落魄,喝了禅师的热酥油茶,接着受了禅师的教诲,又接受了禅师的那串金刚菩提珠,最后也就不会在下山途中遭遇暴风雪,像一片落叶一样被卷进旋涡。  然而每当打开脑海中那些泛黄的记忆时,他又非常确定,即使时光倒流,面对同样的情况,他还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就像当时他被手机闹铃叫醒一样,他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马上就坐起来庆幸自己没死,而是从脚趾到大腿,从手指到全身,一点点伸展移动。  这要感谢贝爷的荒野求生,看过这个节目的肖坤鹏知道,当受伤昏迷时,醒来后不要马上起身,而是一根骨头一根骨头地逐一检查,以免断了的骨头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  不过另他惊喜的是,他竟然一根骨头都没有断,只是发现了满身的擦伤和后脑勺的大包——从斜切的山坡上滚下来,磕在石头上造成的。  他缓了口气,起身捡回了落在旁边的高仿瑞士登山包,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里是两座平行的山峰形成的山谷,两座山峰相隔数百米,形状相似,像利剑一样直插云霄,神似安徽的黄山。由于阴沉的乌云遮挡,看不出两座山峰的高度。山谷里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零星的石头突出地面,露出了本来的灰黑色。  在山谷后方的遥远处,几座山峰和这两座山峰的余脉相连,把去路堵死了;在山谷的前方,两座山峰各自延伸出一条笔直低矮的山脊,随着下降的山势,缓缓地消失在山谷的尽头,山谷里的雪也逐渐减少,谷口的绿色植被若隐若现。  肖坤鹏估计自己是落在了山峰根部斜切面的软土上,顺着斜切面滚了下来,所以才安然无恙的捡了一条命。  他判断自己应该没有昏迷多长时间,否则睡在雪地里十分钟到二十分钟就会被冻死,所以现在应该还是下午,他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山下。  他背起双肩包,开始向山下走去,由于无法判断自己在旅游区的大概位置,两座山峰的地形又让他别无选择,只能向前方谷口的方向走。  他走了很久才出了山谷,脚下的积雪随之消失,褐色的泥土和翠绿的草地豁然出现,草地上点缀着大片的小黄花,微风拂过,波浪随着起伏的地势向远处一波波荡漾。  融化的冰雪在这里汇成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向山下蜿蜒流淌而去。  肖坤鹏脱下外套,蹲下来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清冽甘甜的雪水缓解了疲劳和微热。他寻了处干爽的地方坐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再走,从山谷走到这里,看着很近的距离,却用了两个小时,简直是望山跑死马。  天空的乌云逐渐散去,阳光透过渐薄的云层照亮大地,草地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森林。  肖坤鹏回头望向来时那两座山峰,乌云散去后,两座山峰现出了奇伟诡谲的雄姿,利剑一般的峰尖直插天际,锋利似刀的山脊笔直而来。两座山峰的周围更是群山环绕,时而起伏,时而转折,目力所及之处的天边,依然是这片灰白相间的雪山。  他忽然疑惑起来,这里的风景和那座西藏寺庙所在的山峰并不相像,那些雄伟壮丽的群峰和喜马拉雅也不相像。这广阔恢弘的景色震撼着他的神经,让他莫名地紧张起来,内心竟涌出一种诡异的不安。  他总觉的哪里有问题,但却想不出为什么。  这时,天空的乌云彻底散去,他心有余悸的收回了目光,抬头望向天空。  接着,他被天空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天空上一条虹状光带,从雪山那边遥远的天空发源,跃过他头顶,向另一边蔚蓝的天空无限延伸,渐渐隐没在广阔的天际,像一条挂在天空上奇长无比的桥,跨过了目力所及的整个大地。  肖坤鹏大脑一片空白,张大了嘴巴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几下屁股。  难道自己来到了阴间?  几分钟后,他才缓过神来,第一念头便想到自己死了。  他哀叹了起来,想不到自己一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竟然真的来到了阴间,简直讽刺至极。同时,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心如刀绞。她会不会为自己悲伤呢,他悲痛的想到。  “他喵的黑白无常怎么还不来···”他坐在那里咒骂了一句,忽然停住了,“不对,这里绝对不是阴间,怎么可能有阴间!”他挠挠脑袋,“难道···”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穿越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重新打起精神,起身继续上路,他要赶紧印证一下自己的处境!  草地尽头的那片森林沿着下降的山势向下,在远处的平原汇聚成了林海,又继续向天边无限延伸。森林里的树木棵棵直立,粗壮挺拔,枝繁叶茂,树干灰红色,墨绿色的树冠与泛黄的树尖融合在一起,从远处看去,整片森林像一块一望无际的墨绿色碎花地毯。  肖坤鹏艰难的穿行在森林里,惊奇地观赏着这些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树木。这些树木每一棵都不低于五十米高,七八个人才能合抱,树冠茂盛的遮蔽了整个天空。  两个小时后,他来到一处湖泊边上。湖不大,水不深,清澈见底,像一面蓝色的镜子,几颗倒伏的大树横在湖心,奇特的四腿小鱼在湖边游动,水草在波动中起起伏伏,湖边落着一只四翅飞鸟。  他感觉疲惫不堪,腹中饥饿,从登山包里拿出德芙巧克力吃了一颗。巧克力原本是打算送给女友的,这样俗套的东西现在竟然成了救命粮。  吃完巧克力,他又灌了一瓶水,起身继续上路。他估计天快黑了,要赶紧找一处容身之所。  没过多久,他寻到一棵倒伏的大树,打横搭在另一棵树上,树干离开地面近三米高,树叶和枝杈早已腐烂掉了,只留下粗壮的树干和零星的枝杈。  他爬了上去,发现树干裂开了一条大缝,里边已经空了,底部铺满了落叶,充满了植物腐烂的土腥味,但空间却很大。他爬了进去,在里边寻了处干爽的地段,整理了下厚厚的树叶,用背包当枕头躺了下来,感觉还挺舒服的,很适合作为临时栖身之所。  过了一会,他忽然又坐了起来,懊恼自己粗心了,躺下之前该是要检查一下树洞有没有蛇窝什么的才对。  树干里光线有些昏暗,他拿出了鸡炮打火机点燃,在树干四壁开始小心的搜寻。来来回回几遍后,又用脚划拉树叶仔细检查。  突然,他听到一声金属似的声音,脚好也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一阵诧异,弯腰用手划拉几下,便在树叶里捡出个物件,借着打火机的光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那竟然是把略微锈蚀的钢剑!  这把剑剑柄略短,够一手持握,表面包缠皮革,剑尾有个配重球,剑格宽大;剑身比手臂略长,从剑格处到剑尖逐渐收窄;剑刃虽然有些锈蚀,但看起来仍然锋利,在火苗中泛着幽幽的寒光。  “奇怪,怎么会有这东西,”他嘟囔了下。  这时,他眼角余光在树叶里似乎又看到了一些东西。他有些好奇,便把打火机凑上去察看。  “我草,骷髅!”他被吓汗毛倒竖,急促后退,被树枝绊倒在地。  打火机掉在了树叶里,燃起的火光把那具骷髅照的更清楚了,只见一条裂开的树缝里,一具骷髅静静地躺着,上边盖满了树叶。  肖坤鹏强自镇定,起身踩灭了树叶,捡起了打火机,树洞又重新归于昏暗。这时,他全身已经出满了冷汗。  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人吗,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重新点燃了打火机,接着捡起那柄剑,小心翼翼的靠近骷髅,用剑将树叶一点点拨了开。  火光再次把周围照亮,那具骷髅在火光中显现出了真容,肖坤鹏壮着胆子观察起来。  这具骷髅应该死了好几年了,骨头有些发黑,眼洞阴森森的,头上戴着锈蚀的头盔,依稀可以看到上半身皮甲的痕迹和烂得还剩一半的皮裤以及皮靴。  有骷髅就证明这里有人,但肖坤鹏的心情还是糟糕起来,一个人要多倒霉,才会随随便便就在一个洞里发现一具骷髅啊,这概论恐怕和中彩票也差不多了吧,看来要重新找一个栖身之所了。  想到这里,他剑脚并用,将树叶重新盖回了骷髅身上,跪下来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兄台,这柄剑借兄弟防防身,呃···”他停顿了下,“我看就不用还了吧,反正您也用不上了,逢年过节我一定给您烧纸,您在阴间多多保重!”  他也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阴朝地府,说完便将剑插在了背包里,迅速出了树洞,顺着树干跳下来,快步离开了这里。  接着,他迷路了!  他在森林里又转了足足两个小时,在树上砍记号,但每过半小时又转了回来。  这时天色已经快黑了,他坐在树边喝了口水,放空大脑强自镇定一下。只不过是在野外露宿一晚,明天兴许句能找到出路了,他自我安慰着。  就在这时,森林里忽然传来了人声。  他猛然坐起,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仔细听了一下,真的是人声。那声音就在不远处,由远及近,由一个人变成很多人,且越来越真切。  他高兴地几乎想大叫几声,赶紧起身,顺着声音方向寻了过去。  他没走多远,眼前豁然开朗,天空为之一亮,脚下赫然出现了一条小路。而小路的前方,出现了一群赶路的人。  这群人大概有五十人左右,男女老少都有,全身脏兮兮的,穿着像乞丐一般的破袍子,用一条布带或者破绳子扎在腰间。大部分人的袍子下摆和裤腿已经磨得像门帘一样,走起路来像独特风格的时尚T台秀。  他们壮年赶着牲畜步行,老弱病残则坐在车上,车上放满了粮食袋,箩筐,鸡笼,锅碗瓢盆,破衣烂衫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车是木制的大轮子,三辆或者四辆连在一起,由一匹叫不出名字的四蹄巨兽拉着。  那巨兽雄壮得几乎可以和大象相比,只是比大象纤细一些,长着一张骆驼脸,全身都是黑黄相间的细条纹,看起来像披着虎皮的骆驼,但是没有驼峰,走起来也像大象一样迟缓,不如马牛灵活。  这些人虽然各自相貌都有差别,模样也不怎么好看,但却都是西亚或者欧洲面孔,与肖坤鹏这个东方人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队伍的最前面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他穿得干净体面,上身黑色短外套,下身黑色皮质马裤,脚上蹬着马靴,鹤立鸡群地单独骑在一匹巨兽上。  肖坤鹏看到,这位中年大叔精神面貌不错,灰白色的头发梳成了一丝不苟的马尾辫,下巴一撮整齐的小胡子,眼神透着精明,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惫面容。他后边跟着一些拿着棍棒的跟班,肖坤鹏认为他应该是一位首领。  从这些人的精神面貌来看,他们是一群逃荒的贫民!  肖坤鹏的出现让这只贫民队伍骚乱了起来,母亲把孩子搂在了怀里,男人们互相对视,疲惫的脸上充满了恐慌,整个队伍被吓得停了下来。  大叔也被吓得愣了一下,小眼睛大了一圈。  他慌乱地拉着缰绳,让巨兽停了下来,回身向后方喊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后方的队伍渐渐安静了下来。  竟然是一群欧洲人,肖坤鹏意识到自己真的穿越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与一帮“外国”贫民接触。正在纠结时,对方先动了。  那位中年大叔安抚完队伍,下了巨兽,对那几个跟班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这些跟班有些恐慌,互相对视着咽了咽吐沫。  不一会,一位跟班对中年大叔点了点头,鼓起勇气朝肖坤鹏走来。这位跟班很紧张,握着棍棒的手都有些发白,短短几十米他走的特别慢。  
  这人长相非常奇葩,脸从正面看过去就像被夹板夹过,五官向中轴线聚拢,双眼各有一圈眼袋,这是双眼皮和下眼袋完美地结合给人的错觉。那张脸布满汗泥和粗毛孔,一口标志性的大黄牙。  肖坤鹏差点笑出声来,但为了不因为无礼而造成误会,他低头忍住了。  大黄牙终于走过了“漫长”的几十米,来到了肖坤鹏面前。他双眼圆睁,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嘶哑着吼了几句话。  肖坤鹏没有听懂,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忽然,他想这里会不会也有握手的礼节,便伸出了右手,说了句你好,脸上同时努力表现出善意的微笑。  大黄牙愣了一下,显然不懂握手礼。他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棍子,又恶狠狠地嘶吼了几句话。  肖坤鹏立刻皱了下眉头,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用手扇了扇空气。没办法,这位大黄牙先生的口气简直跟粪坑一样,臭的不要不要的,刚刚他嘶吼时,臭味喷薄而出,顶得肖坤鹏没控制住自己的礼貌。  大黄牙刚刚看起来很紧张,但这时却被激怒了,抡起棍子冲肖坤鹏砸了过来。  他瘦得像一根木杆,但身量很高,目测有1米9,肖坤鹏恐怕只能到他嘴唇。  所谓身高臂长,一刹那间,棍子已经夹着风声奔肖坤鹏呼啸而来。  忽然,肖坤鹏感觉对方的动作变得很慢,他伸手便抓住了棍子,破空之声也戛然而止。他不是个没脾气任人宰割的人,不可能坐以待毙,抓住棍子后,他一个箭步上前,“砰”的一拳砸在了对方脸上。  大黄牙被砸了个满脸开花,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棍子也掉在了地上。  “***的,敢打我,我踹死你!”肖坤鹏没有给大黄牙起来的机会,把他踹得哀嚎连连!  就在这时,那位中年大叔往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冲肖坤鹏大喊了几句话,后边跟着那几名跟班。  肖坤鹏气呼呼地停了下来,伸手从背包里抽出了那把剑护在胸前。他不知道中年大叔带着善意还是恶意,想用剑吓吓对方。砍人他是不敢的,他是个法治社会的公民。  不过肖坤鹏多虑了,中年大叔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整理了下凌乱的着装,弯下肥胖的身躯,给肖坤鹏施了一礼。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昂着头,对肖坤鹏说了几句话,表情郑重又略显紧张。  可惜肖坤鹏还是听不懂,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忽然明白了的样子,不再说话,从外套胸前的内兜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他打开袋口,把袋子缓缓地放在了肖坤鹏面前的地上。  然后,他示意跟班都退后几步,对肖坤鹏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坤鹏明白了,对方把自己当成了剪径的劫匪了,那袋子里装着一些硬币一样的东西,分明就是钱币。  电视里描绘旧社会的桥段里,胡子会等在路上,让过路人主动交买路财,只要你交了,他们就会按照“规矩”放了你。这里看来也有这样的“规矩”!  肖坤鹏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长得浓眉大眼高鼻梁,没有那么匪相吧。看中年大叔的表现,这钱恐怕不收还不行,不收的话双方恐怕就得来一场火并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小心翼翼捡起了钱袋,收进了牛仔裤兜里。  中年大叔大松了一口气,脸上瞬间微笑起来,又给肖坤鹏抚胸施了一礼。然后,他命令根本们把大黄牙拖了回去,又朝队伍吆喝了几声,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贫民们兴奋地交谈起来,队伍又重新开始上路。  肖坤鹏不得不站在路边给队伍让路,那位中年大叔则还站在路对面,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每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平民也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最后一位苹果脸小姑娘还甜甜地冲他笑了一下。  队伍走后,中年大叔又施了一礼,返回了队伍。  肖坤鹏有些郁闷,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跟上队伍,因为他必须找到有文明的地方。  ······  肖坤鹏看到爸妈在家门口冲他招手,旁边站着哥哥、嫂子和可爱的侄儿。  他加快了脚步。  突然,他与家人的距离竟然变得越来越远。他伸出手去拉住他们,可是他们却毫无反应,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他惊慌地大喊大叫,然而一切仍然归于黑暗,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对他说:“你终于来了!”  接着,他就醒了,眼角竟然有泪水。  原来是个梦!  他黯然神伤起来,恐怕以后只能在梦中见到他们了;梦里没有见到她,心里竟然生出些许遗憾。  他坐在地上发了会呆,忽然发觉旁边蹲着个小姑娘萌萌地看着自己,便对小姑娘做了个鬼脸,逗得她咯咯乐了起来。  他跟着贫民队伍三天了,曾尝试过主动接触他们,但每次都无功而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贫民们对他的戒备,那个中年大叔还派大黄牙跟在队尾盯着他,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屁呢。  他毕竟打过大黄牙,现在大黄牙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因为怕大黄牙趁自己睡觉的时候过来报复,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只是微微眯着,怀里还抱着那把剑,只要有风吹草动就能迅速醒来。  揍大黄牙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特别强壮,休息的时候,他找了块大石头测试了一下抛投,发现自己现在起码比正常成年人强壮三四倍。他并不知道发生这样变化的原因——或许是穿越带来的吧。这让他惊诧无比,但同时又欣喜非常,毕竟在陌生环境里,强壮的身体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安全感。  他很鸡贼地寻了个机会展示给大黄牙看,而后大黄牙明显安分了许多。  贫民队伍里,恐怕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感兴趣了,就是那位冲他甜甜一笑的小姑娘。  她大概四五岁,长着一张小苹果脸,胖嘟嘟的,皮肤粉嫩粉嫩的;她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金发一丝不苟地梳成两个小辫垂着,穿着一件套穿灰色小袍子,干净整洁,完全不似其他平民那样肮脏。  她对花草很感兴趣。有一次她在肖坤鹏旁边踩青草玩,被警惕过度的肖坤鹏吓了一跳。肖坤鹏心生歉意,给了她一颗巧克力,从此,她便总往他这里跑。  小姑娘与她妈妈同行,那是一位漂亮的女人,虽然她戴着头巾和面纱,穿着破旧的灰布袍子,但肖坤鹏仍然能够通过那宝蓝色的眼睛和婀娜的身姿确认这一点。  美女妈妈带的粮食不多,经常进入那些高大茂密的树林里打猎,但不是每次都有收获,便带着小姑娘吃一种不知名的黑面团。肖坤鹏很佩服她,因为他一个大男人还不会打猎呢。  美女妈妈对所有人都很警惕,除了与中年大叔外,基本不与任何人交流。贫民们也不主动与美女妈妈交流,只有他们内部才会相互照顾。大黄牙会常常来骚扰美女妈妈,但中年大叔会过来加以阻止。  小姑娘会趁着妈妈去打猎的时候往肖坤鹏这里跑,因为她妈妈也同样不允许她与任何人交流,包括来历不明的肖坤鹏。  但今天早晨,小姑娘又趁着妈妈不在跑到了肖坤鹏这里来。  肖坤鹏知道小姑娘对巧克力念念不忘,便又从背包里取出一颗递给了她。  他的巧克力是10颗一盒的礼品装,另外还附赠一小盒三块装心形小包装。这几天他只有这个可以吃,如今只剩下四颗和那盒心形装了。  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和小姑娘交个“朋友”!  小姑娘立刻满眼小星星地把巧克力抓在了手里,放进了小袍子的兜兜里,末了还羞涩地笑了一下,萌萌的表情让肖坤鹏忍俊不禁。  “吃吧,小宝贝儿!”肖坤鹏摸了摸她绸缎一般的金发。当然,他知道她听不懂。  没想到的是,小姑娘竟然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笨拙地递给了他。他愣了,竟然是那种不知名的黑面团。  他忽然明白了,小姑娘这是在用黑面团换自己的巧克力啊!想不到这么小的姑娘还知道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他莫名的感动了。  他把小姑娘的手了推回去,又摇了摇手上的巧克力盒:“好孩子,你吃吧,大哥哥还有很多巧克力呢!”  小姑娘又固执地往他怀里推,他又推回去,小姑娘又推回来,两人便推来推去,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忽然,一声急促的惊呼打断了他和小姑娘,竟然是美女妈妈突然回来了!  美女妈妈气呼呼地跑了过来,扯住小姑娘反身便走,把肖坤鹏尴尬地晾在了那里。  她今天没有猎到任何猎物,把小姑娘带回后,她蹲在那里用宽帮平底锅熬煮着冒着怪味的晚餐,好久也不理会小姑娘。  小姑娘像做了错事一样坐在那里低着头画圈圈,时不时地偷看一眼因生气而严肃的妈妈。她年纪小,并不能理解妈妈生气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她小大人一样鼓起了勇气,迈开小短腿儿来到妈妈身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把那个巧克力递给了妈妈,还甜甜的说了句话。  美女妈妈一挥手打掉了巧克力,对小姑娘大神斥责起来。小姑娘被骂得哇哇大哭起来!  “是不是亲生的啊!”看到这一幕,肖坤鹏心急地想上前阻止。  自从他来到这里后,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家人,思念着她,而小姑娘却像个小天使一样给他带来了快乐,驱散了孤独。他理解美女妈妈为什么会对所有人戒备万分,毕竟一个柔弱的女子带着孩子,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危险。但小姑娘分明是想给她吃刚刚换来的巧克力,就算美女妈妈看不出来,也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一个孩子啊。他看着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地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几个音节,但就是说不清楚原因的样子,内心愤愤不平。  刚刚小姑娘被领走的时候,他本想过去解释一下,但碍于语言不通,最终还是放弃了。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必须上前阻止美女妈妈的愚蠢行为!  不过,就在他刚要起身时,美女妈妈却温和了下来。  只见她抱起小姑娘,开始温言哄她,还时不时地亲她一口。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停止了哭泣,但仍然抽抽搭搭的,她把那颗巧克力捡了起来,放到小姑娘手里,小姑娘才停止哭泣。  但没想到的是,小姑娘竟然仍然把巧克力给她,希望她吃掉,她无奈地做了个吃的假动作,把巧克力偷偷地收了起来。  小姑娘开心地笑了,美女妈妈也笑了,又亲了小姑娘一下。  肖坤鹏看到这一幕,也会心地一笑,又重新坐定,静静地看着她们开心地交谈。
  这里的自然环境非常好,茂密的树冠时常遮满天空,低矮的灌木则堵死前路,众人走了三天仍然穿行在这条林间小路上。  一会儿早饭过后,贫民队伍将继续上路,由于语言不通,肖坤鹏并不知道他们将要去哪,但却必须跟着同行。他没有吃任何东西,胃饿得咕咕直叫,如果在巧克力消耗完之前,他仍然找不到有文明的地方,那他就有可能被饿死。他在一块大石头旁靠坐着,打算在启程前再休息一会儿,这样做还可以节省体力。  忽然,一阵争吵声吵醒了他。  “妈的,又是大黄牙!”他咒骂了一句,“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起床气!”  大黄牙正在调戏美女妈妈,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淫词色调,让美女妈妈花容失色。美女妈妈激动地反唇斥责大黄牙,却让大黄牙得寸进尺,直接伸手去扯她的面纱。  “啪!”  大黄牙没有扯掉面纱,手腕却被肖坤鹏抓住了!肖坤鹏握着大黄牙的手腕一阵用力,把大黄牙握得嗷嗷惨叫,身子也跟着慢慢矮了下去。接着,肖坤鹏顺势往外一推,把大黄牙推了一个趔趄。  大黄牙稳定了一下身形,回头恶狠狠地看着肖坤鹏。肖坤鹏也不甘示弱看回去,他心里已经卯足了劲,准备再跟大黄牙干一架。但令他意外的是,大黄牙竟然揉了揉手腕,一扭头走了,让他半天摸不着头脑。  “算了,管他呢!爱咋咋滴!”想不明白他就不想了。  他转过身来,微笑着对美女妈妈点头示意了一下,因为语言不通,他什么也没说,也没等美女妈妈有什么反应,便反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靠在那里忽然感觉有人拽自己的一角,便睁眼一瞧,竟然是美女妈妈。  “你···你好!”他颇感意外,紧张地都忘了语言不通,“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美女妈妈没听懂,但回了一句话,应该是问候之类的词。然后,她伸出了右手,递给了肖坤鹏两个黑面团。  肖坤鹏明白了,她这是来感谢自己来了,估计是看出来自己饿得虚弱无力,所以送了自己两个黑面团。  他很高兴地连忙想要推辞,但转念一想,这样显得太假惺惺了,便连忙接过了黑面团,并向她连声道谢。  美女妈妈冲肖坤鹏微微鞠了一躬反身回去了,那迷人的宝蓝色眼睛明显露出了一个令人心醉的微笑。  从这天起,肖坤鹏经常与美女妈妈和小姑娘来往,有时还会帮她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美女妈妈对他的戒备心逐渐变少,允许他和自己坐在一起共进晚餐。她还会分享给他食物,让他解决了挨饿问题。  他们通过一些手势进行简单的交流,但肖坤鹏总觉得这不是办法。  这天晚上,他忽然想起还没介绍自己的名字,也想知道她们的名字,便指着自己对二人反复说了几遍:“肖——坤——鹏”  美女妈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指着自己回道:“索菲亚”,又指着已经快睡着的小姑娘道:“露西娅”  这时,小姑娘突然坐起来指着自己,迷迷糊糊地说:“#¥%露西娅”,说完,又倒下睡着了,那可爱的样子让肖坤鹏和美女妈妈一阵轻笑。  肖坤鹏很高兴,总算是互相认识了,虽然仅限于名字。  初秋夜晚很凉快,索菲亚和露西亚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肖坤鹏身下铺着他的那件蹬山服,隔着篝火仰躺在对面。  他透过那些高大树冠的黑影,望着天空的繁星和那条闪亮的光带,有些难以入眠。他不知道这里是哪,但感觉像被囚禁了起来,而未来则像一块黑幕紧紧裹着自己,挣扎不得,逐渐窒息。  他不知道家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失踪了,也无从得知她会不会为自己的失踪而伤心。  他真想回家!  ······  随后的几天里,沿途的森林变得稀疏了,路面也开阔了许多。  肖坤鹏这几天留心观察了下这片森林,发现这片林子似乎没什么太强的野兽,否则贫民们也不会这么安心的散养着他们的孩子。  这倒不是说他没看到过大型动物,而是偶尔在远处看到过几只,但还没等看清它们的样子,它们便远远地跑开了,他猜想这些动物应该也是怕大群人类的,因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永远不是野兽,而是拥有智慧却又贪婪无耻的人类。  自从与索菲亚和露西娅打成一片后,贫民队伍对肖坤鹏的戒备好像也减少了许多,他们的孩子跑到他身边时,也不再会被立刻拉回去了。然而大黄牙却仍然阴魂不散地跟在队尾监视他,只是不再来骚扰索菲亚了。  肖坤鹏终于知道索菲亚靠什么打猎了,那是一架做工精良的手弩,小巧的弩架由黑色不知名木头做成,簧片则是用钢片做成,整个手弩只有前臂大小,可以直接藏在衣服里,但威力恐怕不容小觑。原来他担心索菲亚打猎时会遇到危险,毕竟她是个女人,但某天晚上看到那架在她身下可以随时发射的手弩后,他便不再担心了。  这是个聪慧警觉的女人!  这天晚餐时分,队伍在一片开阔地驻留,索菲亚又去打猎了。  肖坤鹏生好了火,用宽帮平底锅煮上了黑麦,便领着露西娅和贫民孩子们逗蚂蚁玩。  当孩子们被贫民们叫回去吃饭,火上的黑麦粥已经滚开时,肖坤鹏忽然感觉不对了——今天索菲亚打猎的时间太久了。他倒不是担心野兽问题,而是有种特别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森林里传来索菲亚的喊叫声,虽然不明白意思,但求救意味清晰可辨。其他人也听到了呼喊声,纷纷疑惑地朝森林望去。  肖坤鹏忽然明白了什么,起身便冲进了树林。中年大叔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招呼几个跟班紧随肖坤鹏后冲进了林子。  肖坤鹏循着声音的方向一路狂奔,灌木划破了皮肤也毫不在意,没几步便在一颗枯木旁看到大黄牙在死死地压着拼命挣扎的索菲亚。  索菲亚的头发沾满了树叶,头巾和面纱早已不知去向,袍子上身也被大黄牙撕破,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那柄手弩则躺在不远处。她奋力地踢打挣扎,嘴里还大声地呼叫着。  肖坤鹏怒火上涌,脚下不做丝毫停留,向大黄牙狂奔而去。  大黄牙裤子才刚脱掉了一半便看到肖坤鹏如公牛一样狂奔而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提起裤子就想跑,奈何已经晚了。  只见肖坤鹏一个大踹飞出,蹬在大黄牙背上,大黄牙便呈大字型飞了出去,裤子又重新掉了下来。肖坤鹏迅速压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开始揍他。  肖坤鹏并没有使全力,但大黄牙仍然被揍得惨叫连连,嘴里大声呼叫着肖坤鹏听不懂的话。  就在这时,中年大叔领着跟班们也赶到了这里,隔着老远便大声呼喊起来,似乎是在制止肖坤鹏。  肖坤鹏停下了拳头,起身把大黄牙像小鸡一样往中年大叔脚下一丢。“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但你既然是首领,我就要看看你怎么处理这事儿!”  说完,他脱掉了自己的保暖衬衣示意索菲亚穿上。索菲亚坐在那里哭得满脸是泪,袍子已经被撕无法完全遮蔽她的上身。这件保暖衬衣穿起来有些热,但起码能够蔽体。索菲亚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穿上了。  中年大叔看到眼前情形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喘着大气刚想开口,大黄牙却爬了过来,像抓住救星一样抱住了他的大腿,恶狠狠地盯着肖坤鹏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肖坤鹏猜测大黄牙是在要求中年大叔报复自己,便护在索菲亚身前随时准备跟他们拼一把。  令肖坤鹏意外的是,中年大叔听完大黄牙的话后并没有帮他出头,而是一脚把他踢开,对他叽里呱啦地大声斥责。大黄牙蒙了一下,随即便开始还嘴争辩,二人你来我往争吵了起来。  肖坤鹏听不懂他们吵什么,只见他们争吵了很长时间,吵到最后,中年大叔向着远方一指,愤怒地赶大黄牙走。大黄牙一阵惊愕,忽然站起身,恶狠狠地说了几句话,掉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肖坤鹏是一个生活在安全程度较高的现代都市青年,他的思维习惯也属于现代法治社会。他见过大黄牙经常骚扰索菲亚,但他并不觉得大黄牙真的会如何猖狂。因为在原来生活的那个社会,一般人很少当街遇到抢1155劫强121奸等类似的违法犯罪事件。  他惊讶于这个世界的混乱,从遇到这些逃荒的难民时就是这种感觉。现在见识到了有人光天化日之下便行恶事,更加深了他对这个世界不太平的印象。  索菲亚是他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她还分享给他食物。所以发生这样的事,他对索菲亚有些愧疚,他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了索菲亚差一点吃了亏,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小心才是,毕竟这里已经不是家乡了。  中年大叔是鹿村唯一一个走出去后能够衣锦还乡的成功人士。前几个月,锡林贵族强征平民做炮灰的范围拓展到了鹿村,这座安东大雪山山脉西麓的小山村,他决定带领村民逃跑去络石,并得到村民的一致赞成。  北去堕马关的路上都是负责抓捕平民的斑驼骑兵和因战乱而破家的盗匪,所以中年大叔决定带领村民翻阅安东大雪山前往络石。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小商人,他知道大雪山中部有一条崎岖难行但比较安全的小路。  不过这条路也不是绝对安全,越过雪山后要穿越红巨石森林,森林里有很多大型猛兽,还有令人生畏的森林黑狼。所以中年大叔决定从村民们那里筹钱,雇佣一些周边无业青年做护卫,这些青年虽然未必防的了盗匪,但是防防野兽袭击,维持秩序还是可以的。雇佣这些年轻人的成本很低,中年大叔也从这中间捞了一比,毕竟这不是抢,而且他觉得自己也是付出了服务成本的。  大黄牙是鹿村的孤儿,因为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所以在村里是个万人嫌的家伙。他长得很丑,小时候经常被欺负,但他还是在乡亲们的“拉扯”中稀里糊涂地长大了。有一年他与村里年轻人发生了争执后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去了锡林,有人说他去了白石王国,更有人说他去了我来岛。两年前,锡林和铁文两国为了争夺三河平原而爆发了战争,他又重新回到了鹿村。  作为一个典型的无业青年,又是出去“见过世面”的,自然而然就成了护卫队的成员之一了。  中年大叔离开村子的时间太久,对大黄牙的品行不怎么了解。他警告过大黄牙很多次,不准骚扰索菲亚。虽然索菲亚不是村里的人,但毕竟也是付了足额佣金的人。但中年大叔没想到大黄牙如此不堪,他的行为让中年大叔觉得自己的商业信誉受到了侮辱。  为了公正和信誉,中年大叔必须赶走大黄牙,并且不付给他余下的佣金。在中年大叔看来,这么做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他还是留了情面的。  大黄牙只是被赶走了,中年大叔不再提供给他领路的服务,他只能靠自己找到去络石的路了。但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因为最艰难的路段已经过去了,他只要区分好方向又不是太倒霉的话,便能安全到达梅城。  他最多只是失去了作为队伍护卫应该得到剩余佣金——中年大叔提前预支给他的定金早已被他挥霍一空了。  按肖坤鹏的理解,对大黄牙的实质性惩罚,恐怕也只有自己揍他的那两顿吧。  这些事都是肖坤鹏后来才逐渐了解到的,此刻他正震惊于一件颠覆了他世界观的事件中————他会说这个世界的语言了。  他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得到了这个能力,按他自己的理解,他是被索菲亚开了光了!  索菲亚的弩被肖坤鹏捡了回来,但头巾和面纱找不到了,她美丽的容颜也无法再被掩藏了:她的脸是完美的鸭蛋脸,皮肤白皙不带一丝瑕疵。五官线条柔美而精致,那小巧微翘的鼻子和晶莹剔透的嘴唇组成的线条从容而优雅。她的面容因旅途劳累而显得有些憔悴,但那宝蓝色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柔中带刚的神色。  在漫长的迁徙路上,她们母女俩不知道克服了多少困难,让她举止间处处透露出不属于女人的谨小慎微和坚毅果决。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刚从森林里回来时还忍不住悲伤流泪,但是当中年大叔向她道歉后,她便表示不再追究这件事了,没一会便重新振作了起来,这不是个弱者能办到的事。  她坐在篝火旁沉默了一会,起身清洗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继续准备晚餐。  晚餐开始后,肖坤鹏拿出了那盒心形礼品装巧克力——他觉得整盒巧克力作为礼物才比较合适——递给了索菲亚。他希望弥补一下因自己的疏忽带来的愧疚和感谢索菲亚对自己的帮助。  索菲亚显然不明白肖坤鹏为什么递给自己一个精致透明的盒子,愣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看着肖坤鹏。  肖坤鹏手舞足蹈起来,“礼物,送给索菲亚的礼物!”然而索菲亚仍然没有明白。他无奈,直接打开了盒子,取出了里边的巧克力给索菲亚,同时又拿出一颗示范着吃的动作。  索菲亚终于明白,这就是先前露西娅给她的那种东西,已经被她收到了背囊里。她知道露西娅的“粪蛋”就是肖坤鹏给的,但并不知道盒子里装的就是那种东西。  旁边的露西娅已经两眼冒精光,她直接接过了盒子,取出了巧克力递给索菲亚,又急不可耐地给自己也剥了开一颗吃了起来,脸上立刻蹭满了融化的巧克力。  索菲亚犹豫了一下,有样学样地剥开了金纸,将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她震惊了,她发誓,这是她从小到大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难怪露西娅一定要让自己吃呢。这时,她忽然明白露西娅当初的用意,忽然悲伤起来。她想到了一路上坎坎坷坷,想到了今晚的事,不知不觉眼圈红了。  露西娅以为又是自己不乖惹得妈妈不开心了,赶紧扔掉了盒子,小大人一样上前哄索菲亚,嘴里还奶声奶气地说着话。  肖坤鹏大概能够明白索菲亚此刻的心情,也叹了口气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想安慰一下索菲亚,但碍于语言不通,便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你一个单身妈妈,实在是不容易!咱们也算是同命相连,也算是朋友了,我会尽力帮助你。”  看着索菲亚伤心,他也莫名的悲伤起来,大概是因为同样远离亲人吧。  不知道是不是索菲亚感受到了肖坤鹏话里安慰的意味,她整理了一下容颜,把剩下的巧克力连同盒子一起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背囊——她明白这个东西是送给她的。  吃完晚饭后,露西娅被哄睡着了,肖坤鹏在篝火旁继续发呆。这时,索菲亚换上了一件完好的袍子后走了过来,手里捧着肖坤鹏那件衬衣。  肖坤鹏回过神来,微笑着接过了衬衣,因为语言不通,没有多说什么。  让他意外的是,索菲亚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下来回头看了看远处的贫民队伍,又严肃地看了他一眼。  接着,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索菲亚忽然向他缓缓地伸出了右手,食指点在了他的脑门上,嘴里同时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音节。  肖坤鹏被点得一愣。  忽然,异象陡然出现!只见随着索菲亚低声吟唱的结束,她的食指尖忽然闪出莹莹的蓝光,宝蓝色眼睛也同时发光。  与此同时,肖坤鹏感觉眼前大亮,随即便看不清任何东西,各种字符夹杂着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排山倒海般闪过,就像被强迫看一部图文并茂的世界百科全书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大脑开始剧烈疼痛,就在他感觉撑不住的时候,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神桥世界已知的大陆其实是一个相连的整体,大概有亚非欧大陆一半的大小,分成北部冰封大陆,中部神桥大陆,东南部精灵大陆。  神桥大陆气候宜人,四季分明,是神桥世界的核心区域,繁衍着神桥世界现今几乎所有核心国家;精灵大陆面积很小,北部是沙漠,南部是广阔的森林,气候比神桥大陆湿润,夏天稍微热一点,但冬季却像春天一样繁花似锦,植被茂密;冰封大陆和神桥大陆是一块整体,那里人迹罕至,终年冰雪,不适宜人类生存,所以人们对那里知之甚少,人们头脑里也往往会自动忽略这么一块地方。  曾经有冒险队伍去过冰封大陆,但那些人无一例外去而未返。有传言说那些人全部被冰霜巨人吃掉了,这些巨人因为怕被神桥大陆的阳光融化而不敢南下,但他们吃了人之后,因为人肉太热,还是被融化了,因为他们原本是吃冰的。  神桥大陆的名字正是源于天空中那壮观的陨石带,从神桥大陆的西端到东端,都能看到它在天空上熠熠生辉,它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大桥,每当夜晚时分,月亮都不如它给人的遐想多。  人们并不知道那其实是条陨石带,而是把它认定成某种神秘的象征,是法神创造的给人们带来启示的指路牌,比如有句流传甚广的谚语就是这么说的:在神桥上你要选好方向,因为左边通往天堂,右边通往死亡。而大部分人认为神桥可以通往天堂。  然而目前为止,这条陨石带唯一的作用只是让人判断一下时间和方向。  每天的24小时里,它上午会偏南一点,下午就会偏北,人们根据经验可以大概判断一下时间。同时,5月到10月,它上午偏亮一点,而剩下的半年里则下午偏亮一点。  除此之外,人们并没有发现神桥能给世人什么指引。  这十几年来,神桥世界主要粮食作物的产量都在下降,同时经常发生各种自然灾害,但神桥还是自顾自的挂在天空普照大地。  法神教的教士们想要维护神桥的神秘性进而维护法神教的权威性,但在现实面前那些都是徒劳的,人们早就不怎么把神桥和法神教当回事了。  教士们到也无所谓,他们给老百姓治治病,卖卖药,没事再给国王和贵族卖点迷魂汤,讲讲神经故事,生活也就得过且过了。他们才不会为神方教廷三大主教该管的事而头疼,毕竟法神教已不是几十年前的法神教,也不是二百年前的法神教,更不是八百年前的法神教。  在神桥大陆的最东方有一片南北走向的大雪山山脉,她的中间被血河峡谷分开,北边部分叫做科隆大雪山山脉,南面部分叫安东大雪山山脉。  在安东大雪山西麓有一个国家叫锡林,而在科隆大雪山西麓有个国家叫铁文,两国在三河平原接壤。  这些年来,锡林的都城产粮区和依贝河产粮区因各种灾害和不知名的原因而连年减产,锡林平民因为交不起地租,纷纷弃地而逃,王国财政和贵族的收入因此而巨幅下降,这给了生活奢靡负债累累的统治阶层一个巨大的打击,锡林国王托比·纽特亦在此列。  托比·纽特对王国收入的降低还可以忍受,但对平民的流失却怒火中烧。因为人才是根本,如果没人种地的话,对王国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然而令托比·纽特更气愤的是,就在锡林遭灾的这几年,铁文王国的粮食产量却连年保持平稳,尤其是三河平原,有的年份还会丰收,那些逃跑的平民便是流向了三河平原。  那些平民都是自由民,顶多欠一点地租或者国税。但两年前,托比·纽特采纳了财政廷臣吉拉德·季尔的建议,无耻地以讨要逃奴为借口,向铁文发动了战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托比·纽特不只是要人,还要趁机会拿下三河平原。  锡林统治阶层原来普遍认为铁文是个弱小的国家,但战争刚一爆发他们就填进去了大量贵族和骑士的命!后来为了补充兵力,托比·纽特下令强征锡林北部和三河平原被占领部分的平民做炮灰。  铁文王国的统治者也并非高尚,或者说整个世界的贵族老爷都一个德性。  铁文是个产铁和煤的国家,他们不缺武器和资源,但是唯独缺人。对于锡林的平民跑来铁文这件事,他们求之不得。而且,他们在战争中也损失了大量人口,铁文国王德诺利·斯图拉逊就更不可能把人还回去了,因此,他紧随托比·纽特之后下达了强征平民参战的命令。  在李乌斯·兰道结束蛮荒时代之后的2000多年里,战争主要参与者一直是王侯贵族,他们是不会允许肮脏低贱的平民参与各种“神圣”的战争的,平民只管贡献财富和劳动力就好。  但是,大概从十几二十年以前,或者说在灾害频发开始的时间起,不知道从谁开始,各国的贵族争相从平民里征集兵员。对平民们来说这样的变化喜忧参半,有的平民可以通过战争赢得财富和地位,而大多数平民却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贵族老爷们并不珍惜平民的生命,他们只是拿平民做炮灰而已。  锡林和铁文的战争与抓捕平民的行动持续了将近两年,期间双方死伤不计其数,同时产生了大量逃往络石的平民。  几个月前,双方抓人的队伍已经拓展到了偏僻的鹿村,这片位于三河平原南端、锡林戈壁北端、安东雪山西麓交界的小山村。村民们刚一得到消息,立刻恐慌了起来,他们最终决定和中年大叔一起翻阅大雪山逃往络石。  而索菲亚和露西娅便在其中。
  索菲亚不是鹿村的人。两年前,十七岁的她带着只有两岁的妹妹,先于返乡的大黄牙一步来到了鹿村,被鹿村的安宁与自由所打动,决定在那里安顿下来。虽然后来大黄牙总是骚扰她,但在鹿村的两年是她十五岁之后度过的最安定的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如今她又不得不与村民们一起,重新踏上了逃亡的路。  中年大叔提供给她的保护是最低档次的,但她仍然感激中年大叔能够接受自己的钱,允许自己带上妹妹一块上路。虽然路上种种艰苦和磨难总是不期而至,但好在中年大叔还算讲信誉,履行了他保护人的职责。  不过最令她庆幸的是,她竟然遇上了一个善良的哥斯特战士。  虽然这位哥斯特人在学会了通用语后,总是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这个世界叫什么。但她仍然耐心的回答,因为他屡屡帮助了自己。要知道,现在好人已经不多了,尤其是拥有强大武力却又善良的勇士。  “你用的真的不是魔法?”肖坤鹏已经是第n次问索菲亚这个问题了。  不过任谁被人点了下脑袋就学会了一门语言,都会震惊地一时难以接受。按肖坤鹏自己的理解,这比有人发明了能像计算机拷贝语言包一样简便的方法还令人震惊!  “真···真的不是,”索菲亚再次羞涩而无奈地回答道,“只是个小魔法,很多人都会!”  “那不还是魔法嘛!”肖坤鹏仍然感觉奇妙无比,“这···这竟然是个魔法的世界!太神奇了!”。  “真··真的算不上魔法!语言镜像术根本不需要精神力和魔力!”索菲亚再次补充道。  魔法师们并不把语言镜像术算作是魔法,因为这条魔法的施法条件极其简陋,只需要学会该条咒语,再具备一点点微弱的精神力和魔力,就基本能够释放成功。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就像科学家一样稀少,大部分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这是因为,如果想要成为法师,首先要有达到最低品质的精神力天赋,其次还要有后天的刻苦地修炼,最后还要有一位高明的导师带领。对于修习魔法者来说,这三个条件缺一样都寸步难行。  大部分人都认为,魔法是用来打打杀杀的,强大的魔法往往在战斗中充当决定性因素。但暴力上的应用只是魔法外延的一部分,是人们在极端情况下为了生存自然而然的选择。冶铁能够制造厨具,但同样可以制造武器。严格来说,魔法的本质是人们改造生活的工具。  法师工会会制造魔法药物供应给教堂,教堂的圣光治疗法师会给普通人治疗伤患,自由法师会制造无轮马车、灌溉系统、云杉飞艇。  在任何智慧生命的世界里,某种事物的存在一定和生命的生存需要相关。  当然,因为战争的需要,魔法师们还是倾向于将魔法应用于战争。  法师们也因此在大陆上拥有了超然的地位,即使有人穿着法师袍,戴上尖顶帽,胸前戴上四角星芒徽章到宫廷冒充魔法师,也没人敢用震荡罗盘辨别一下。历史上也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法师们是国王公卿绝对的座上宾,是统治者的一部分,没人敢得罪他们。  高贵强大的魔法师们认为,语言镜像术的存在简直是对法神和魔法的侮辱!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语言镜像术深刻的改变了整个世界。  语言镜像术起源于何时,何地,何人,已不可考。好像有确切历史记载以来,语言镜像术就一直存在。  最开始,语言镜像术只在法师阶层内部传播,它里边包含的“语言包”近似魔法咒语,用它来给法师学徒“开光”,可以让学徒更便捷迅速地掌握咒语。  大陆的贵族武士们修习一种强大的武技——斗气,千百年来,他们通过这样的武力牢牢的掌握着世界的统治权,即使在传说中以魔法为背景的虚无缥缈的神话时代,斗气战士也是绝对的主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法师们为了讨好这些斗气武士统治阶层,便常常给他们“开光”。  贵族们在被“开光”之后,在修习斗气升华武技的过程中偶然发现,原来斗气就是魔法元素,进而发现了那些绝大部分不能成为法师的人,竟然可以释放语言镜像术!  从此,语言镜像术开始在贵族的各个政治圈子里传播,实权人物给心腹“开光”,心腹再给心腹的心腹“开光”;商人,佣兵,等等走南闯北的阶层则把语言镜像术像病毒一样传播到了大陆各个角落。  千百年之后,镜像术里的“语言包”成了世界通用语,除了大陆上极其偏远的地区以外,大部分地区的人都已经忘了本土语言。  最后,人们已不再需要语言镜像术来“开光”了,语言镜像术这个深刻改变世界的魔法也渐渐被大多数普通人所遗忘,只有一些不会歧视该条魔法的魔法师和一些家学渊源深厚的大贵族还在世代相传。  索菲亚给肖坤鹏“开光”的时候足够谨慎,否则被鹿村的人们看到的话,绝对会被误认为是魔法进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肖坤鹏看着篝火缓缓说道,“我··我只是还要一点接受的时间,”他看向索菲亚,“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我需要时间去调整!”  “恩,好的!”索菲亚并不知道什么是世界观,但她理解肖坤鹏被“开光”的心情。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学会了一门语言也就大概了解这门语言背后的文化,神桥世界的大框架已经浓缩成大量词汇储存在了肖坤鹏的脑子里,所以他再问类似的问题确实很像个白痴!
  肖坤鹏现在所在的这片森林叫做红巨石森林,占据了从双刀峰向东一百多公里,庆丰河往北一百多公里的广大范围。红巨石森林植被茂密,风景优美,其中大部分的树种都是一种最高能达到100米的巨木,络石的人们都叫它巨松。每当秋季初始,巨松的树尖便开始微微泛黄,让整片森林看上去就像一张黄绿相间的毛毯。  东出红巨石森林一天路程的地方有块奇特的红色巨石,方圆大概三四百米,几十米高,孤零零地躺在庆丰河北岸肥沃的原野上,络石土著和后迁来的哥斯特人都说,这块石头是由神人打架流下的鲜血凝结而成的。  但它只是块石头,红巨石森林便是以这块石头命名。  鹿村队伍行进速度很慢,两个星期才刚走出红巨石森林,在一片长满荒草和低矮灌木的原野处停了下来。  日落时分,残阳挂在安东大雪山上摇摇欲坠,天边的流云被映的火红。  牲畜被圈了起来,斑驼被拴在草丛边进食;男人们支起了简陋破旧的灰布帐篷,样子松垮垮的,以供老弱休息;妇女们架起了宽帮平底锅煮着黑麦粥,味道飘散得整个原野都是;无所事事的人则席地而坐大声交谈着,声音中带着欢快和兴奋。  还有一天的路程便能到达红巨石,从红巨石再走到庆丰镇,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也不知道平原上打成什么样了,咱们的麦田不知道有没有被糟蹋,真希望还能回去。该死的贵族老爷们!”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妈道。  “回去干嘛,给托比王和铁脚德诺利抓去做肉墙嘛?”中年大妈的老公明显不悦,“赶紧准备该死的晚餐,你这死老太婆!”  中年大妈脾气很好,唯唯诺诺地继续准备晚餐。  这时,她忽然看到邻居小伙把过量的黑麦放到了锅里煮,便关心地说:“三皮,你怎么煮了这么多黑麦粥?我听柯克大哥说,从这里到红巨石,再到庆丰镇,还有三天的路程。再去梅城的话还要二十天。你吃光了食物会被饿死在路上的!”  “嘿嘿,放心吧拉莉大妈,”三皮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已经快要到红巨石了,不用再省吃俭用了。如果到不了梅城,那我就在庆丰河边住下,或者干脆去抢哥斯特魔鬼!”  “你别被哥斯特人砍了脑袋!不,你不会成功的,在那之前你就会被络石的野人抓去吃掉”大妈的老公调侃着这位天真的年轻人。  粗野的平民们也开始纷纷取笑起年轻人的天真来,同时笑得前仰后合。  三皮忽然看到了肖坤鹏在不远处正握着剑发呆,这让他有些尴尬和恐慌。“滚开,你这该死的老酒鬼!”他有些恼了,甩手走出了人群。  村民笑得更大声了。  哥斯特人来自异界。250年前,他们在三河平原的米农城堡建立过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控制了北到铁文的黑川城,南到戈壁的广大领土,现在锡林国土的一半,当年都在哥斯特人的掌控下。  可惜哥斯特人只辉煌了半个世纪,便被当时身兼神俗双重头衔的圣魔基克——神方帝国的教皇、天下名义上的共主——盖伦·耶力神德,以驱除魔鬼的名义,联合铁文众城邦势力一起灭掉了。该国剩下的十几万民众,通过血河峡谷逃到了络石。  锡林王国便是这次东征产生的贵族封地。  法神教的宣传让哥斯特人是魔鬼这样的偏见成为了当时的主流意识,即使现在神方帝国和法神教已经衰落,锡林也独立了出来,络石也成为了神方帝国册封的伯爵领,这个偏见仍然残留在相当多的锡林人意识形态中。  古哥斯特人的体貌特征是黑头发黑眼睛,因为与络石土著200年的融合,现在的哥斯特人已经很难找到特别“东方”的人了,也许在被掳为奴和流落到大陆偏远地区的哥斯特人群体里还有一些这样的哥斯特人。所以,肖坤鹏被大家当成了哥斯特人,而且还是很纯种的那种。  三皮未必会真的敢去抢劫哥斯特人,但根深蒂固的偏见让他口不择言。好在他还知道害怕肖坤鹏这个“哥斯特人”,即使他仍然认为肖坤鹏听不懂自己的话,但还是立马闪身走人加以掩饰。  肖坤鹏把鹿村贫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只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发呆。他不是哥斯特人,他倒是对哥斯特人的来历很感兴趣,因为他也来自异界。  “肖阁下,黑麦团已经好了,一起吃吧,”索菲亚准备好了晚餐,“露西娅,快回来!以后不许在进草丛里啦,小心被野兽叼走!”  露西娅听话地从草丛里钻了回来——她总是喜欢玩野草或者往灌木丛里钻。  “索菲亚,以后叫我肖就好,或者叫我肖大哥——我比你大,”肖坤鹏坐在了餐布旁,觉得索菲亚对自己的称呼太生分了,“而且咱们也算是朋友了!”  索菲亚是个坚强的女孩,但面对这样的要求时,她却有些腼腆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肖坤鹏又把登山包拿了过来,从里边取出了中年大叔给他的那袋子塔币。“所以,作为朋友,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就像我有困难一定会跟朋友说一样!”他把钱递给了索菲亚,“呐,钱你拿着,和村民换成粮食,这样我们路上才有的吃,”  “肖,我不能要你···”  “你别急着拒绝,”肖坤鹏打断了索菲亚,“你的黑麦团子已经快没有了。这一路上多亏你帮忙,否则我已经饿死在路上了。我又不会打猎,所以只有这个办法来帮你了。再说,你不想着自己也要想想露西娅,她这么小就走这么远的路,不吃饱怎么行呢!所以钱你收着吧,最好能买几只单翅鸡换换口味!”  黑麦是一种长得像小麦,但果粒比较大,形状呈圆形的黑色谷物。它的外壳是黑色的,很厚,内核是白色的。外壳和内核都能磨成面粉,但外壳磨成的黑面粉的味道,比内核磨成的白面粉的味道要差很多。白面粉的产量远远低于黑面粉,只有富贵人家才吃的起白面食物,而平民们都以黑面粉为主食。肖坤鹏这几天吃黑面馒头——他给黑面团冠了个家乡味十足的名字——吃得腻得慌,所以特别想换换口味。  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这只队伍的情况,知道那位中年首领叫柯克·拉扎鲁斯,是村里走出去的“成功人士”。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柯克确实把他当成了劫道的佣兵。他有些鄙视柯克,因为柯克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先给钱,而是先派大黄牙来武力试探,见他不好惹才给了10个塔币。  不过10个塔币还是挺可观的,当于人民币1000块左右,够一个正常人体面地在这个世界的城市里过一个月。  索菲亚一个女孩,没有能力带很多粮食,加上把黑面馒头分享给肖坤鹏,已经导致她的粮食快要没了。所以,肖坤鹏打算让索菲亚把这些钱跟柯克换成粮食和其他食物。  “谢谢你,肖,······你是个好人!”索菲亚没有再拒绝。她被感动得眼睛有些湿润,在她行走了半个世界的旅途里,从没有见过这样诚恳热心,对人毫无防范的人。  “这才好,哈哈”肖坤鹏开心道。  这时,小露西娅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举着小手要黑面馒头:“姐姐姐姐,我要吃两个!”  “先洗洗你的小脏手!”索菲亚道。  “姐姐,洗完手我能吃巧克力吗,我不想再吃黑麦团了!”小孩子总是善变的。  “不行,只有一颗了!”  巧克力确实只剩一颗了,就是被索菲亚放进包袱里的那颗,她想留着以后哄露西娅开心。肖坤鹏已经知道索菲亚和露西娅是亲姐妹,只是二人年龄相差颇大。索菲亚像个母亲一样把妹妹照顾得无微不至,因为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给她吧,以后就有肉吃了!”肖坤鹏接话道;又对露西娅道,“小苹果,这是最后一颗,吃完了就没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吃鸡翅怎么样?”  肖坤鹏给露西娅起了个小苹果的称呼,当然,索菲亚和露西娅都不知道小苹果是什么果。  “好啊好啊,大哥哥最好啦!!”露西娅高兴地拍起手来。不同于索菲亚,她早已当肖坤鹏是大哥哥了。  “赶紧吃吧,都快凉了!”索菲亚嗔怪道。  众人动手吃起饭来。  太阳已经下山,周围的原野和灌木丛都隐没在黑暗里,除了天空的神桥和点点的繁星发出的莹莹亮光,只有村民队伍的篝火照亮着周围几许的空间。  “索菲亚,你的家在哪?为什么只有你和妹妹一起赶路?”肖坤鹏一直对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带着妹妹单独远行感到好奇。  索菲亚愣了一下,眼神暗淡下来,良久才轻启红唇道:“我··我家在方尖堡,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她怀里抱着睡着的露西娅,暗淡的篝火把她美丽的面容照得影影绰绰。  肖坤鹏知道自己失言了,赶忙拿出了那把锈剑岔开话题道:“是不是就是这把剑的产地?”他看着剑格上镌刻的“方尖堡钢水”几个通用文,“这把剑真的能够驱散野兽吗?”  索菲亚恢复了平静,缓缓的答道:“这是一把钢水区高档武器店出产的佣兵剑,剑身加了稀有的界磷,能够驱散野兽,佣兵们都喜欢这样的武器。”  “难怪这一路上没有野兽靠近!”肖坤鹏一阵感慨。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眼睛发亮,好像想到了什么:“···诶!!那岂不是说这把剑很值钱喽!”  “········”索菲亚哭笑不得。  只要是武器,一般都挺贵的,但索菲亚不明白,为何刚刚还如此慷慨的一个人,此时又突然变得像一个精明的我来岛商人。
  “哈哈,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很值钱,”肖坤鹏十足像个守财奴,“明天我就找柯克问问他收不收。虽然这把剑有点锈了,但磨磨还是不错的,再把剑柄的皮革一换,齐活!”  索菲亚实在忍不住了,她不能理解肖坤鹏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武器,“肖··大哥,你是个佣兵,是个勇士,你怎么能卖掉自己的剑呢?”她腼腆地劝道,“剑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保护别人!”  肖坤鹏微笑着掂了掂佣兵剑,“索菲亚,不瞒你说,我不是哥斯特人,也不是佣兵····我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所以我并不需要这东西。”他惆怅起来,“唉···我能感觉到你在镜像术里的不快乐,我对你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语言镜像术往往带着施法者的各种情绪,肖坤鹏体会到了索菲亚在镜像术里的悲伤。  他停顿了下,表情转为了严肃,“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必须帮助你。这东西换点钱给你和露西娅不是更合适么?”“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直到你和露西娅到达你的目的地。然后我会想办法回到我的家乡。”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归属感,不贪恋这个世界任何财物。  索菲亚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这样善良的人——她并不知道这是两个生活环境造就的不同人格。她眼睛微微泛红,嗓音哽咽道:“谢谢你,肖大哥!”  肖坤鹏被索菲亚的情绪感染,往她身边靠了靠,缓缓地道:“索菲亚,很高兴在这个世界认识你,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的!”  “我也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愿法神保佑你永远幸福!”索菲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终于落下泪来。  索菲亚不是个柔弱的姑娘,任何男人都会佩服她能够在承受诸多磨难后依然坚强。但她也有过颓废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带着妹妹跳下安东大雪山的悬崖。  但遇到肖坤鹏后,她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宁,那些负面情绪也渐渐消散了。肖坤鹏感激她的帮助,但肖坤鹏不知道,她更加感激肖坤鹏,她甚至觉得,肖坤鹏就是法神派给她的方旗神卫,让她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安全感。  良久,索菲亚擦了擦眼睛:“肖大哥,你的家乡在哪?”  “我的家啊,一个叫地球的地方!”  索菲亚一脸茫然。  “你不明白也很正常,就是异世界。我的亲人都在等着我,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去!”肖坤鹏伤感地答道。  看到肖坤鹏的表情,索菲亚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家人,更想起了那夜流满鲜血的唐齐庄园,心情变得无  重。  二人沉默下来,只有四周的虫鸣和远处的平民们的鼾声传来。  篝火快要熄灭了,肖坤鹏用剑拨了拨火堆,起身准备去捡些柴火:“你睡吧,我去弄点柴火!”他转身离去。  索菲亚将露西娅放在了羊毛毯上,盖上了破旧的麻布薄被,自己也躺下来准备休息。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有人走了过来,立刻紧张地重新坐起抬头看去,原来是柯克·拉扎鲁斯。  “索菲亚小姐,你还没睡,太好了!”  柯克仍然穿着那身干净的外套和马裤,马尾辫和胡子梳得一丝不苟,沉重的马靴走起路来跺在地面发出哐哐的响声。他走到索菲亚旁,整理了下衣服抚胸对索菲亚一礼。  索菲亚立刻礼貌地回了一礼。“柯克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你能不能帮我和那位尊敬的哥斯特勇士沟通一下,我有件事想与他交流一下!”柯克仍然以为肖坤鹏是个不会说通用语的哥斯特乡巴佬,他看到索菲亚能够与肖坤鹏交流,所以希望索菲亚能够从中帮忙转达。不过他请求的态度却诚恳而礼貌。  “有什么事直接对我说就行了!”肖坤鹏正好捡柴回来。  他对柯克印象不好,对鹿村贫民印象也不好。因为柯克先前对他的试探,因为鹿村贫民对索菲亚和露西娅的态度————就因为索菲亚和露西娅不是鹿村的人,他们便不给索菲亚哪怕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所以,他说话时面无表情,语气颇为不逊。  柯克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哥斯特人竟然会说通用语。  他赶紧对肖坤鹏一礼。“尊敬的佣兵先生,我能雇佣您做护卫队的成员么?”他停顿了一下,“这样的话,您这样一个勇士便会有用武之地,还有可观的佣金。”  他的态度诚恳而谦逊,但总带着一股属于商人的精明味道。  肖坤鹏一阵诧异,他把柴火堆好,又往篝火填进去一些,起身道:“不是已经快到红巨石了么,为什么还要雇佣护卫呢?”  “是这样,尊敬的阁下,”柯克回道,“虽然到达红巨石还有一天到两天的路程,但是这片地方恰恰是森林黑狼和熊经常出没的地方。我的护卫们虽然都很优秀,但是他们没有太多的···额”他迟疑了一下,良久才终于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恰到好处的词,“经验!”  “您既然能一个人在森林里赶路,足见您是位优秀的战士。所以,我希望有您这样优秀的佣兵来指导他们。”他满脸微笑地出言利诱道,“您放心,虽然只有两天的的路,但是我愿意支付您两倍的价钱。”  肖坤鹏不耐烦地刚想拒绝,但忽然想到,他还要求人家换粮食呢,便缓和了下语气道:“额···,好吧,我同意。不过,我希望您能把佣金的一部分换成粮食!”  “愿意为您效劳勇士阁下!”柯克立即欣喜地答道,仿佛怕肖坤鹏后悔一样。  “我叫肖坤鹏,叫我肖就行。”  “好的,尊敬的肖阁下,这是5个塔币的定金,明早我就把余下的佣金和粮食给您带来,和您交易很愉快,愿法神保佑您!”  柯克完全展现出了小商人的嘴甜、精明、理智、圆滑和胆小的特点!他很高兴又做成了一笔交易,作为金河商会的加盟会员,一个去络石贩过梅子酒、特产小麦和大米,去过康维城、铁然城贩过武器的成功商人,这点小生意难不倒他。  这次带队重走这条小路去络石,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越靠近红巨石越强烈,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这种预感不同于战士在战斗中的警觉,只属于精明胆小的商人。  所以,他要防患于未然,提前做点安全保障。在赶路过程中,他发现这位剪径的佣兵劫匪很懂规矩,便想到再次雇佣他做护卫。  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又怕露出了马脚,便立即付了定金,并答应明天把余下的15个塔币和5个塔币的粮食送来。  交易完成后,他心满意足地回去休息了。  不过,柯克并不知道,他也被肖坤鹏算计了!  肖坤鹏并不是个佣兵,更不懂得如何战斗。但为了塔币,他并不打算告诉柯克,还专门对索菲亚雅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说出去,弄得索菲亚一阵脸红。
  太阳还没升起,神桥也被轻纱般的浮云遮蔽,远处的森林灰蒙蒙的,原野上的灌木丛和草地泛起淡淡的晨雾,草叶上的露珠反射着清早微弱的霞光,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斑驼把灌木丛和草地糟蹋得不成样子,一些散养的单翅草鸡处溜达刨食。篝火早已经熄灭,灰白的碳灰里冒着细细的青烟,升到空中和晨雾混到了一起分不清你我。  一些睡眠较少的老人先醒了过来,坐在余温未了的灰烬旁发呆,雾气挂在脏乱的头发上聚成了水珠,掉落在他们脖子里也没有惊动他们。  肖坤鹏被尿憋醒了,跑去灌木丛里撒了泡尿,差点被乱飞的小虫惊得尿了裤子!  他的牛仔裤脏得不成样子,身上也出了味道,这是一个现代人无法忍受的。他不明白,索菲亚为什么能够一直干干净净的。  不过他不知道,索菲亚此刻也正在一条小溪边梳洗打扮,结束后还会取水做饭。以她的经验,找水源是件非常简单的事,她可不是肖坤鹏那样“城里来的”菜鸟。  肖坤鹏怕回去会吵醒露西娅,便留在灌木丛里欣赏周围的环境。  他对这个世界很好奇,出神地观赏和聆听着周遭的一切。飞虫拍打薄翼的嗡嗡声,叶子随风而动的沙沙声,鸟儿翅膀划过空气的破空声,这些微不可查的声音清晰得令他心醉。他享受着这强悍的六觉带来的美妙,把思维完全沉浸在了天空和大地。  忽然,灌木丛里传来树枝折断和脚步落地的声音。  “灌木丛里有人?”他以为有人在拉野屎,但又觉得不像,那脚步声好像是刻意被压低,慢慢地向宿营地移动。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顿时汗毛倒竖,拔腿往驻留地跑去。  刚一蹿出草丛,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左手抓起还在熟睡的露西娅后脖领子,右手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抵在了她喉咙上。  “妈的,是大黄牙!”他赶忙停下了脚步惊呼道。  “过来呀,”大黄牙没想到肖坤鹏发现得这么快,狰狞地冲他嘶吼,“过来呀,你这狗杂种!”  小露西娅被他弄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肖坤鹏满腔怒火,但却不敢轻举妄动,“ok,大黄牙···”  “我叫奎宁,你这哥斯特杂种!”  为什么不直接叫抗生素呢,肖坤鹏心里暗骂。“好,好,尊敬的奎宁阁下,”他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别伤害露西娅,别伤害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露西娅别怕,大哥会救你的!”  “给我老实地跪在地上别过来!”大黄牙嚣张地命令道。  肖坤鹏乖乖地跪在了地上不敢妄动,心里却努力思考着对策。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没想到索菲亚也不在,更没想到离开短暂的一会便陡然生变。  “兄弟们快点动手!”大黄牙冲周围大喊了一声。  他话音一落,从驻留地左边灌木丛里窜出了四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劫匪,两个拿着木棒,一个拿着铁叉,一个拿着一把看不出型制的锈剑;接着,从右边又窜出三个,两个拿着锈剑,一个拿着木棒。  大部分的村民还没有醒就被劫匪迅速地团团围住。劫匪们踢翻了平底锅,掀翻了帐篷,把贫民们从毛毯里拖了出来。贫民们大惊失色,妇女们尖叫,孩子跟着哭号。草鸡乱飞,灰尘四起。场面混乱至极。  有青壮试图反抗,但被劫匪用棍子毫不留情地砸翻在地,那几个护卫有两个直接被捅死,鲜血流了一地,剩下的被吓尿了裤子,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把他们都圈起来,用绳子捆上”大黄牙又大声命令道。他仍然没有放下露西娅,小姑娘哭得让肖坤鹏心都碎了,但肖坤鹏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劫匪们把贫民像绵羊一样圈在了一起,用绳子、贫民的腰带、破帐篷,捆了个结结实实。柯克也在其中,他的外套被扒了,靴子没来得及穿,马尾辫被抓散了,样子狼狈不堪。  果然,那不详的预感果然应验了,他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内心悲鸣着。  这时,大黄牙指着肖坤鹏又吩咐那几个劫匪道:“留两个人看着村民,剩下的把这个杂种也给我捆起来,捆严实点!”  肖坤鹏乖乖地跪在那里,任几个劫匪把双手双脚捆了个结结实实。“奎宁阁下,奎宁,别伤害露西娅···草泥马的!”他仍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忍不住用汉语骂了一句。  贫民们全部屈服了,局面全部掌控住了,大黄牙志得意满的狂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索菲亚忽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尖叫着冲大黄牙奔去。她抓住大黄牙的衣服和头发,不管不顾地撕扯起来,甚至用上了牙齿。  大黄牙扔掉了露西娅,一巴掌便把索菲亚打倒在地。“给我把她也捆了,嘿嘿,嘿嘿!”他的笑声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索菲亚满脸泪水,尖叫着对劫匪拳打脚踢,用嘴撕咬,但最后还是被迅速制服了。  “这神方的女人好吧?嘿嘿···”大黄牙淫笑着问劫匪们,嘴在他的窄脸上一开一合,活像条出水的四腿鱼在鼓鳃呼吸。“留两个人看好穷鬼们,”他命令劫匪道,“出一个人去叫夏威阁下,剩下的人跟我··嘿嘿··”  劫匪们听从命令,满脸淫笑地各自去了。大黄牙则慢慢向索菲亚靠近。  肖坤鹏心里暗暗叫苦,祈求索菲亚先躲起来的想法破灭了。但他明白,那是因为刀架在露西娅的脖子上让索菲亚失去了理智。  他明白大黄牙要干什么,胸中早已怒火万丈。但又不敢激怒大黄牙,只得佯装镇定道:“奎宁,等等,我有话说!”  “差点把你给忘了!”大黄牙恶狠狠地道。  他想起自己那两次挨打的痛苦经历,从一个劫匪手里取了棍子走到肖坤鹏身前。“你坏了老子好事的那天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你这狗杂种!”说罢,抡起棍子朝肖坤鹏脑袋砸了下去。  肖坤鹏浑身瞬间绷紧,不躲不闪,任棍子夹着风声袭来。  “哐”!!  棍子断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索菲亚尖叫着扭动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身体,企图爬过来,但没几下就被劫匪拖了回来,扔进贫民堆里和露西娅挨在了一起。  果然,身体也被强化了,肖坤鹏内心狂喜。  他虽然被打得头晕目眩,头破血流,但并没有被打倒。他料定大黄牙会报复自己,只要撩拨大黄牙一下,大黄牙八成会用棍子打自己出气。他试过绑自己的绳子,有把握不用解开手便挟持大黄牙。为了找到机会,也为了转移大黄牙对索菲亚的注意力,他硬生生接了这一下。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他正按照预想的计划进行反击:第一步,索菲亚和露西娅暂时安全;第二部,大黄牙靠近自己。两步已经完成,现在该轮到他爆发了。  “别过来,照顾好露西娅,明白吗!”他冲索菲亚大喊道,末了还对她眨了眨眼睛!  大黄牙没想到一个人的脑壳竟然可以这么硬,他以为这一棍下去,不打死肖坤鹏,也能去了他半条命。  他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觉得特别丢脸,气冲冲地从劫匪同伴那又取了根棍子。  “杂种,味道不错吧!”他回到肖坤鹏身前,重新举起了棍子。这次他准备让肖坤鹏去见法神。  肖坤鹏晃了晃还有些眩晕的脑袋,缓缓的抬头看向大黄牙用汉语低声骂道:“草泥马,到我了!”
  “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黄牙和肖坤鹏都被一声断喝打断了。  接着,从灌木丛里走出一位年轻男人。他个子不高,面色白皙,眉目清秀,穿着干净整洁的黑色长袍,戴着尖顶宽檐帽,胸前挂着一枚四角星芒纹样的圆型银质徽章。  他走路一步三晃,好像在刻意显示自己的威严一般。  魔法师!这又是哪一出?肖坤鹏震惊地满头是汗,立马收好姿势装作逆来顺受的样子。  大黄牙一见来人,立刻收回了棒子,脸上的怒容换成了恭敬和谄媚,向来人躬身一礼。“尊敬的夏威阁下,您忠实的仆人恭候您的大驾!”他指着被制服的众人谄笑道,“小人已经搞定了一切,就等您来了,呵···呵呵”  “恩,你做的不错。”夏威夸奖了大黄牙一句。  然而没等大黄牙高兴,夏威又立刻沉声说道:“但本使不是说了不要节外生枝嘛,要速战速决!”  大黄牙立刻恭敬回道:“夏威阁下,请您莫怪小仆的鲁莽,小仆怎敢忘记您的命令,”他指着跪在地上头破血流的肖坤鹏道,“您请看,这就是小仆跟您说的那位比较危险的人物。不过他已经被小仆制服了,”又一抚自己的胸口道,“刚刚他对小仆不敬,对您仆人的不敬不就是对您的不敬嘛,这是小仆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小仆刚刚是想替您教训他一下!”  他说完,又恭敬一礼,脸显得更扁了。  果然是法师,肖坤鹏暗暗震惊,庆幸自己及时掩藏了反抗意图。他知道,除了那些无神派法师之外,大部分法师一般都笃信法神教。他们自诩为法神教的申信使者,言语间必自称本使本座,所以这人是个法师无疑了。  这时,他不得不佩服大黄牙的马屁功力,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贫民们也对法师的出现感到极度惊恐,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法师,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竟然是来抢劫他们的,这超出了这些乡巴佬的理解范围。他们互相对望,仿佛想从同乡那里得到答案一样。  “恩,行了,赶紧把事情做完,本使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法师颇显得不耐烦,高深莫测地闭眼沉默下来。  “是是是,小仆马上就去做!”大黄牙恭敬道;又立刻对命令其他劫匪道,“去,把那个中年人带过来,对,就是长头发留着胡子的那个!”  贫民们都以为劫匪要过来杀人了,惊恐地簇拥在一起,男人们不敢作丝毫抵抗,女人们哭了起来,生怕第一个被带走的是自己。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锡林呢,这下要被劫匪砍了脑袋了!”拉莉大妈被吓地哀嚎起来,“奎宁这个混蛋,他怎么能这样,他小时候我还给过他黑麦粥······”  “闭嘴你这死老太婆,你要害死大家么!”  拉莉大妈话还没说完,便被贫民齐声制止了,她的表情被吓地从哀嚎变成了憋着嘴呜呜地抽噎。  然而,劫匪冲进了人群里,带走了柯克·拉扎鲁斯,并没有对其他人做什么。  贫民们明显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是在庆幸带走的人不是自己。  柯克·拉扎鲁斯只被捆了手,但身体瘫软得像滩烂泥,早已没有了路上的精气神,被劫匪拖着扔到了大黄牙面前,样子颇为狼狈。  “奎宁,看在我们是同乡的面子上,放过我,”他爬到大黄牙脚边——就像大黄牙当初在他脚边的样子一样,低声哀求着,“我给你我所有的财产,它们都在斑驼背上的熊皮包里,足有1000塔币。求你放过我,求你跟法师求求情!求你了!!”  柯克不像同村的乡巴佬们,他知道什么是魔法师——虽然他也没见过。他原以为可以用钱同劫匪买自己的平安,但他实在不敢确认钱能否收买高贵富有的魔法师。他听说过有些魔法师会用人来做魔法实验,以他的阅历和见闻来看,能够打动高贵的魔法师来抢劫的东西,恐怕只有人命了。  他没想到大黄牙临走时的狠话不是说着玩的,非常后悔当初对大黄牙的行为,作为一个谨小慎微的小商人,本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以至于遭至今天的大祸。  此刻,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能活命,他愿意舍弃拥有的一切!  “同乡?你现在想起来我们是同乡了吗?当初把我赶走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我们是同乡?”  看到脚下这位富有的同乡的狼狈样子,大黄牙内心无比的畅快,报复的快感流遍全身,比他当年在康维城泡妞还要爽!  很多人都以为,在外面功成名就之后一定要衣锦还乡,名扬故里,还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但这些人并不明白,富贵还乡换来的往往不是荣誉和赞美,而是嫉妒和仇恨。对于柯克拉扎鲁斯来说,大黄牙就属于后者。  “当初是我不对,当初我应该同意你的建议,教训那个哥斯特人,哦不,那个哥斯特杂种!”柯克生怕言语不当激怒大黄牙,小心翼翼地选择着大黄牙喜欢的词汇。  “你这混蛋,我告诉你,”大黄牙冷笑道,“我也不要佣金了,虽然那本就应该属于我的。我要把钱全部献给尊敬的夏威法师阁下!你愿不愿意?”  “献出了所有的财富,能···能绕我一命是吗?”听大黄牙要的是钱,柯克立马抓住一线生机。  “少他妈讨价还价,给我老实点!”大黄牙还是被激怒了,狠狠地踢了柯克一脚。  柯克被踢得满脸开花,趴在地上捂着脸哭号:“我愿意,我愿意,尊敬的奎宁阁下,钱都在斑驼北上,拿去吧,拿去吧,献给尊敬的法师先生!看在同··法神的份上··”  “这还差不多!”大黄牙心满意足道,“你该庆幸你能少挨几下——就像当初我挨的那几下!”  他说罢,示意劫匪把柯克带走,然后带领劫匪开始对贫民搜刮起来。  他们把帐篷、行李、斑驼大车翻了个底朝天,又把平民们身上搜了个遍。塔币,首饰,通通被搜走,不放过任何一丝财物,甚至砸掉了一位老大爷的银牙,那可是老大爷的棺材本。索菲亚的手弩,肖坤鹏的登山包、金刚菩提珠被奉献给了魔法师,佣兵剑落到了大黄牙手里,化为p9被当废物扔进了灌木丛。  鹿村贫民是带着全部身家举家搬迁的,携带的财物数量颇为可观。每得到一点财物,劫匪们便欢呼一次,最后所有的财物连同柯克的塔币,塞满了柯克的熊皮包。  大黄牙将熊皮包恭恭敬敬地奉给了魔法师。“夏威阁下,您还满意么?”  魔法师睁开眼睛,面色明显震动了一下,两眼冒着金光。  不过他马上感觉不妥,赶紧收回眼神。“嗯,不错,把东西收起来吧!”他故作平静道,“不早了,我们走吧!”  “是,夏威阁下!”大黄牙道。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夏威欲言又止道:“您看······”  “急什么····”夏威立刻冷了脸,“只要你有这个天赋,本使会教你魔法,会帮你在法师工会做测试的!”他抖了抖自己的法师袍,刻意露出上面挂着的星芒徽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本使少不了的你的好处!”  原来大黄牙这么卖力,丝毫不眷恋财物,是因为这位法师答应了教他魔法。与能够成为高贵的魔法师相比,其他财物的确不值一提。  “是是是··是小仆无礼,伟大的法师先生的信誉是毋庸置疑的!”大黄牙立刻躬身赔罪,偷眼看到魔法师面射缓和了下来,他指着贫民又道,“您看,这些人怎么处理?”  魔法师已经完全不耐烦了,他的心早已经随着财物装进了熊皮袋。“你看着办吧!”说完,他挥手示意两个劫匪带上财物跟上,转身朝灌木丛方向离去。  大黄牙像得了圣旨一样,“你们两个伺候好法师先生,明白了吗!”他严厉地命令两个带着财物的劫匪,目送他们跟上法师。  然后,他拿着佣兵剑一步步靠近肖坤鹏,满脸大仇将报的痛快之色,高兴地险些笑出声来。  他恨贫民们,从小就恨,但他想显示一下自己的“仁慈”,放了贫民们,以配得上自己即将成为魔法师的身份。  但在此之前,他要让肖坤鹏这个哥斯特杂碎知道他奎宁的厉害,要让他求饶,再砍了他的脖子,看着他流干鲜血。  然后,他还要享受一下那个方尖堡的美人的滋味!  贫民们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气愤有些诡异的平静,但索菲亚却已经泪流满面。她努力地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还制止露西娅不要乱动乱喊,因为她看到肖坤鹏诡异地对自己眨了眨眼。她紧紧握着被绑起来的双手,向法神默默地祈祷奇迹的发生。  然而肖坤鹏的脸上却平静如水,他没有挣扎,也没像个懦夫一样哀嚎求饶,好像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样,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大黄牙一步步靠近。  当然,束手待毙更不是他的性格,他的机会来了,他在蓄势待发——成败在此一举!
  “看着我,你这该死的!”大黄牙内心无比畅快,拿着剑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看到肖坤鹏“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地上,认定他已经被自己吓地精神崩溃了,而自己得到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胜利。  “向我求饶!”他故作仁慈道,似乎肖坤鹏能开口求饶,他就会放了他一样。  然而,复仇的快感麻痹了他,让他忽略了肖坤鹏不知不觉把跪姿变为了坐姿的变化,而做完小动作的肖坤鹏仍然平静地抬头看着他!  “···好,让你尝尝脖子被劈开的滋味”  说罢,他冷笑了一下,举起剑砍了下去!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纷纷扭开头去,不忍心去看肖坤鹏头颅飞起鲜血迸溅的一幕,连几个劫匪都悄悄闭上了眼睛,索菲亚更是差点瘫软在地上。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肖坤鹏突然一个后仰,双脚顺势抬起,大黄牙劈来的剑瞬间砍断了绑脚的绳子。紧接着,肖坤鹏双脚呈剪腿姿势伸向大黄牙胯下,一个教科书般的乌龙绞柱,把大黄牙绞飞了起来。大黄牙在空中打了个转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肖坤鹏顺势站了起来。  接着,他不等大黄牙反应过来,助跑一步,一个足球长传的标准动作踢在大黄牙的肚子上,大黄牙便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哀嚎着落在了远处的草丛里没了声音。  肖坤鹏内心狂喜,庆幸自己还没忘记上学时学过的那点武术皮毛和足球技巧。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放手一搏的机会,激发了身体的全部潜能,用上了那得至穿越的一身怪力,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给大黄牙反应的机会。  不过,他还没有时间庆祝成功。  其余的劫匪因为偏头而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迅速冲了过来。已经快要走远的法师和那两个劫匪也发现了情况不对,穿过草丛和灌木去而复返。  肖坤鹏双脚夹着剑,矮身迅速割断了手上的绳子,捡起了剑往贫民堆方向奔去。  这时,看守贫民堆的两个劫匪冲了过来,肖坤鹏抡起佣兵剑劈了下去,冲在前面的第一个劫匪连头带胳膊被削掉半个肩膀,鲜血喷满了肖坤鹏整个牛仔裤,当场一命呜呼。  这时,第二个劫匪也冲了上来,肖坤鹏一剑前刺,劫匪被捅了个透心凉。  他杀这两人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全凭那一身蛮力。  而且对于杀了人来说,他内心是非常恐惧的,地上横流的鲜血和抽搐的尸体让他忍不住地想呕吐。若不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胆子面对这些,毕竟他只是个都市小青年。  他硬生生憋着,一边干呕一边继续向贫民堆跑去。  索菲亚早已把手举了起来,露出绑手的绳子,激动地脸上都是泪水和鼻涕。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肖坤鹏一阵赞叹,跑到索菲亚身边,一剑挑断了绳子。  这时,剩下的三个劫匪已经嚎叫着围了上来,肖坤鹏一看来不及了,抓起一把尘土撒向劫匪。索菲亚和露西娅也有样学样地冲着劫匪拼命地杨沙子,现场瞬间尘土飞扬。  两个劫匪中招了,眯着眼睛用棍子乱抡,肖坤鹏逮着机会,一剑一个把他们砍翻在地。  第三个劫匪冲得慢了点,眼睛因此完好无损。  肖坤鹏不敢大意,努力回想着当初学的或者电视剧里看到的剑术,但发现并没有卵用,索性对着劫匪兜头劈了下去。  令他惊喜的是,对方的剑比自己的剑锈得还彻底,一剑就被砍断了,对方也同时懵逼了一下,被他一件刺死。  这时,那位魔法师带着两个劫匪正好赶了回来,一见此景,立马命令两个劫匪上前制服肖坤鹏。  肖坤鹏知道自己不可能总有好运气,尤其是面对魔法师。他顿时大急,随手把佣兵剑扔了出去,动作势大力沉,冲在前面的劫匪被砸晕了过去。  于此同时,他迅速用左手抱起小露西娅,右肩膀扛起索菲亚,迈开大步飞也似地逃跑。  露西娅觉得扔沙子太好玩了,在肖坤鹏的怀里哈哈笑了起来。然而贫民们却对着肖坤鹏失望地怒骂,怨恨地看着他逃跑的背影。  但肖坤鹏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因为他根本来不及给村民挨个割断绳子了,索性就不管了。而且他还没有收柯克的“保护费”,把贫民撇下也不算违约。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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