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丹药师 鬼王妖妃在什么状态下才能聚死人,我玩的是怀旧4职业的

  夜空,仿佛被墨汁染过,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了一切,统治着万物。一缕缕阴风从地狱最底层徐徐地爬上地面,寒气逼人,让人毛骨悚然。压抑已久的幽灵鬼魂放纵起来,肆无忌惮地狂嚎着,阵阵凄厉声似乎把人间变成恐怖的阿鼻地狱。  一名女子着一身纯白色睡衣,头发披散着,将面无血色的脸遮盖住,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她像幽灵般从客厅缓缓地飘进卧室。卧室里宽敞的双人床上躺着酣睡的男人,他丝毫不知死亡将近,翻了一个身,继续沉睡。白衣女子越飘越近,杀气腾腾,她瞪大眼睛,将眼角挣裂,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雪白如玉的脸庞流下,滴到洁白的睡衣上,像火红的花朵在白雪中绽放。她咬紧干裂的嘴唇,慢慢伸出双手,使出吃奶力气掐住男人的脖子。男人在剧痛中惊醒,睁开眼竟看到面目狰狞,眼角、脸上、嘴唇、衣服上鲜血直流的女鬼,被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哆嗦。但仔细观察,才发现女鬼竟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他一边挣扎,一边关心地问道:“静依,你怎么了?静依,我是镇凡!静依,我是镇凡!”女子丝毫不为所动,一心只想掐死他。男人呼吸困难,脖子好像快断掉,在强烈的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他用力推开了女子,女子摔到在地,随后再没动弹。  男人右手轻柔着疼痛不已的脖子,左手上下摩挲着气息不通畅的胸口,心情慢慢平定了下来。但当他把视角落在女子躺着的地方时却被吓呆:女子躺在血泊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洁白的睡衣染成恐怖的血红色。男人只感觉天崩地裂,晴天霹雳,悲痛伤心的泪水奔涌而出,他从血泊中抱起女子,沾满火红鲜血的双手颤抖着。“静依,你不要吓我!静依,你醒醒,你醒醒……静依!静依……”  漆黑一片的监狱宿舍,有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吼叫“静依!……”,萧镇凡从噩梦中惊醒,虽然是中秋时节,他依然冒了一身冷汗,将衬衣都浸透了,微风一吹,丝丝凉意凉透肌骨。萧镇凡搓了搓脸,定了定神,惊恐之情方才消退,剧烈的心跳也终于渐渐恢复正常。幸好,吼叫声没将其他五位室友吵醒,也许白天劳动太累,而且早上很早就要爬起来,所以他们一旦躺下,就像死猪一样,连震耳欲聋的雷也打不醒。  六年了,他每晚都会做同样的噩梦。他无法忘记那个阴森的夜晚,无法忘记那个恐怖的死亡现场,无法释怀自己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今天是他六年来最高兴快乐的一天,明天他将期满出狱。所以当他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时,竟毫无睡意,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出狱后可以与多年不见的家人团聚的幸福画面。过了很久,才终于有了睡意。本以为这个晚上可以不再做那个噩梦,没想到噩梦竟似厉鬼般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他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摸黑下床,走到窗户旁,任微风在他英俊秀美的脸颊上抚摸,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看着窗外。往事如潮水般波涛汹涌地向他涌来。  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是C市鼎鼎有名的警察,年纪虽轻,但才华横溢,聪颖过人,参与破获大小案子近百桩。他曾荣获过“全国优秀人民警察”、“全国青年岗位能手”、“中国十大杰出青年”等多项荣誉称号,也荣立个人一等功1次,二等功2次,三等功4次。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他是人民英雄,是正义的化身,是邪恶的克星。他有一个温柔漂亮,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夫妻生活和睦甜蜜。最近更是喜事不断,好运连连。几个月前生下了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姐妹,夫妻俩都欢欣若狂;后来又接到中央文件,一年之后将提升为C市公安局副局长。  但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离奇古怪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在萧镇凡家上演。致使萧家家破人亡,也彻底改变了萧镇凡的命运。  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去警局查案,妻子曾静依突然打电话给他,电话那头是非常惊恐害怕的声音:“镇凡,你快到中心医院来!快来中心医院,出大事了。”当时黑帮势力猖獗,萧镇凡正在负责打黑案件。他连请假条都没来得及写就扔下手里的案子,匆匆忙忙坐的士去中心医院。  走进医院,感觉气氛很凝重,他更加忐忑不安,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走过了漫长的走廊,他打开妻子在电话中告诉的病房,发现妻子正爬在病床上放声痛哭,哭声凄惨,父亲萧庆华和母亲吴倩也在一旁垂头伤心。妻子看到萧镇凡,立马奔上来抱住他,紧紧地抱着他,哭声更剧烈,更悲惨,将内心的沉痛宣泄无遗。她想强抑制住泪水,但泪水像决堤泛滥的滚滚黄河水,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了,只好抽抽噎噎地对他说:“我妈她….她……出车祸了,抢…..抢救无……效…..”  他轻轻拭去妻子娇俏脸蛋上的泪珠,拉着妻子雪白光滑的手臂,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病床走去。他压制住内心的悲痛,颤抖着的手掀开洁白的被单,刚看一眼就心头一震。他看到的是睁着的双眼,眼神是复杂而奇怪的,有愤恨,有害怕,有忧虑。萧镇凡毕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目光敏锐,仔细扫视了尸体一遍,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岳母右手食指修长的指甲缝里布满了血迹。他脑袋转得飞快,好像猜想到什么,急急忙忙搜查尸体腹部。终于,找到了,他和妻子都看到了。妻子胆子小,只觉得浑身颤抖不已,腿脚发软无力,坐倒在地。萧父萧母急忙赶过来,也都倒吸了一口气。尸体的腹部是死者临死前用食指指甲刻上去的字,鲜血已经凝固,这个字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竟是一个“鬼”字。  母亲吴倩遇事易慌乱,手足无措地大呼大喊:“哎呀,有鬼,有鬼啊,是鬼杀死..….”父亲萧庆华性格较沉着冷静,不等母亲说完,就插口:“老婆子,别那么迷信,世界上怎么会有鬼,我看一定是人干的。”妻子惊吓过度,神经有点不正常,疯疯癫癫地说:“是鬼,是鬼,是鬼,一定是鬼,一定是鬼,鬼杀了我妈。”萧镇凡搀扶起妻子,安慰她说:“静依,你冷静点。你听我说,世上不可能有鬼,我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转过头对父母说:“爸,妈,岳母的死对静依打击很大,你们先带静依回家好好休息。”父母应诺着,小心翼翼地接过静依,扶着她往门口走,嘴里还不忘嘱咐:“儿子,你也要小心点。这件事很邪门,还是小心点好。”  等他们都走了,萧镇凡去警局把车祸现场的录像带看了几十遍,也亲自审问了肇事者,但都没发现什么可疑东西,似乎这就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但如果真是交通意外的话,岳母临死前拼尽最后一口气写的“鬼“字又作何解释?难道真有鬼怪作祟。荒谬!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那么岳母腹部的血字“鬼”究竟想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呢?萧镇凡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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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妻子是单亲家庭,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也只有一个女儿,对她宠爱有加,把她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她们既是血浓于水的母女也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岳母的死对妻子打击很大,令她精神崩溃。而且岳母临死前留下的血字把妻子吓破了胆,她真以为鬼杀了岳母。妻子精神一直恍恍惚惚,每天都很害怕,很谨慎,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两个女儿必须自己亲自看管,连公公婆婆碰一下都不行。每次萧镇凡出门前,她一定神经兮兮地嘱咐他要万分小心,提高警惕。萧镇凡看到妻子这个样子,他内心十分痛苦煎熬。。萧镇凡只有百般劝解她,希望她走出阴影。但她不但没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她害怕鬼,躲避鬼,每天都提心吊胆过日子。  萧镇凡实在没办法,也不忍心看妻子继续疯癫,建议妻子看心理医生,没想到妻子勃然大怒:“我没病!我很正常!”随后又拉着萧镇凡的手,满脸哀求地说:“镇凡,我们走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们走吧,现在就走!”忽而又摇摇头,沮丧地自言自语:“逃不掉的,恶鬼会找到我们的。”萧镇凡爱惜地抚摸着妻子洁白无瑕的脸,安慰她说:“我知道岳母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还有我和两个可爱的女儿啊,还有爸爸妈妈,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岳母的死已经是现实了,你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你要振作…..”妻子没等他话说完,已经悄悄离开。萧镇凡虽然对妻子呵护有佳,关怀备至,但妻子的病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一个星期后,萧镇凡在办案中途接到母亲的来电,电话那边母亲泣不成声,声音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挤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小……琪……失……踪……了”。每一个字都像锋利无比的锥子刺痛萧镇凡的心。他抛下一切事务,拼命地往家赶。“小琪”是他们的大女儿“萧佳琪”,才不到一岁,如果找不到的话,肯定活不了多久。回到家中,母亲嚎啕大哭,连父亲也掩着鼻子低声抽泣。妻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呆呆地盯着地板,脸上写满绝望,好像丢了魂魄似的。萧镇凡关切地问妻子,妻子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父亲萧庆华告诉他:“自从小琪失踪了,静依就变成了这样子”。  萧镇凡急切地问道:“小琪是怎么失踪的?在家里怎么会失踪?”母亲吴倩自责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我该死,我该死!”母亲情绪激动,边斥责自己边用双拳疯狂地锤自己大腿。萧镇凡和父亲连忙阻止母亲的疯狂行为。萧镇凡心急如焚:“妈,到底怎么回事?”父亲又急又气,大声说:“你倒是说啊!把事情经过说出来,看看镇凡有没有线索。哭哭闹闹有用吗?”  母亲擦干眼泪,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情绪才渐渐平定:“来本来小琪和小雯都是静依一个人带着,我看静依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说帮静依带小琪,但静依死也不肯。自从亲家母死了以后,我很多天没带过孙女,所以很想抱抱孙女。于是态度很强硬,说什么也要带孙女。静依拗不过,只好让我带孩子。我把小琪带回我的卧室,跟她玩耍了很久,后来把她放在床上,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后,小琪就不翼而飞了。”  萧镇凡安慰母亲几句,然后一脸严肃地说:“我接下来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认真回答,把事情的真实情况详细的说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回小琪,明白吗?”  父母都盼望早点找回孙女,齐声答道:“明白!”  萧镇凡首先问母亲:“你从离开卧室到再回来,用了多长时间?”  “五分钟左右”  萧镇凡转过头问父亲:“事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一直呆在客厅看电视,没听到任何动静”  萧镇凡准备询问妻子,但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就没打扰她。问父母:“事发的时候,静依在干什么?一直呆在卧室没出来吗?”  父亲刚准备回答,母亲就抢着说:“一直呆在卧室。自从亲家母死后,她就不敢出门,经常在卧室呆上整整一天。”父亲点点头,表示赞同母亲所说  萧镇凡走进母亲卧室,到窗户旁视察一番,然后大声问客厅里的父亲母亲:“这个窗户一直是关着的吗?”  “一直关着”  萧镇凡又进到其他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出来后问道:“每个房间你们都找遍了吗?”  “事发后,我们马上报了警,警察把每个房间都掀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找到。他们还在继续追查,说有线索会通知我们。”  萧镇凡把找到的所有线索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片刻之后说:“小琪失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小琪自己爬走。但你们说各个房间都找遍,所以小琪不可能藏在房间里。她也有可能爬上窗户,然后不小心掉下去了。但这个窗户有一米多高,而且玻璃窗是紧锁的。她根本不可能爬上来,更不可能打开窗户。故第一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萧镇凡顿了顿,继续说:“第二种情况,有人潜入我们家把小琪抱走。老爸一直在客厅,凶手不可能从正门进入,只能从窗户爬上来。爸妈卧室窗户紧闭,静依呆在自己卧室,凶手不可能从这两个房间的窗户爬上来。阳台都有牢固的防护栏,绝对不可能从阳台爬上来。其他三间房的窗户虽然没关,但窗台并没有攀爬的痕迹。即使有人能爬上来,那应该会弄出很大的声音,但你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我们家在六楼,任何人都不可能在短短五分钟爬上来抱走小琪,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不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所以第二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发生。”说到这里,萧镇凡攥紧拳头,情绪变得激动:“不可能,不可能!小琪怎么会凭空消失!你们再好好想想,想清楚点。把事发前后的所有事情统统想一遍,看看有没有忽略什么某些不起眼的细节。”  父母见儿子如此激动紧张,都有些惧怕。只好拼命回忆,他们用密密的筛子把整个过程都仔细地筛一遍,生怕遗漏了重要的细节。  父亲还是一无所获,沮丧地摇着头。母亲好像想到了,异常兴奋地对萧镇凡说:“事发前,大概半小时,我听到隔壁静依的房间有猫叫声,接着听到“窸窸窣窣”耗子跑动的声音,过了大概两分钟,声音才消失”  父亲听完,一肚子火,恼怒地说:“老婆子,你就别瞎捣乱了。猫抓耗子,天经地义的事。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不成是那只猫跑过来捉走小琪?太荒唐了!”  母亲听父亲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又不愿承认:“我这不是怕忽略细节吗。既然没可疑的,就当我没说过”  萧镇凡听得不耐烦,说:“爸,妈,现在不是吵架斗嘴的时候。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  父母只好再回忆一遍。突然,母亲变得很紧张很恐惧,她好像发现惊天秘密,小声谨慎地说:“难道又是……又是……鬼!”  “不错,是鬼!”突然传来沙哑但极有穿透力的声音,让每个人不寒而栗。谁也没想到沙发上的妻子竟忽然发话,只是她说完这句话后又变成丢了魂魄的痴呆人。  母亲越想越觉得诡异,更加断定有鬼:“不行,明天我就去观音庙烧烧香,恳求菩萨帮我们从恶鬼手中夺回孙女。然后再去道观,请几个道士来做做法事,驱驱邪”  父亲虽然平生不相信鬼神,但这几天的事的确太过离奇,实在无法解释。而且现在孙女下落不明,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假如菩萨真能帮忙找回孙女,那真的要去多烧香磕头。所以也没劝阻母亲吴倩  二老都同意,萧镇凡也无法可说。倘若这样做能让他们安心点,也就任凭他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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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静依一句话也没说就躺下睡觉。因为整整一天,静依始终失魂落魄的像一个活死人。所以小女儿萧佳雯只好由母亲吴倩照管,晚上也在母亲卧室睡觉。萧镇凡躺在床上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他担心着大女儿的安危。他恨自己没用,身为警察竟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先是岳母出车祸,再是大女儿无缘无故失踪。他最爱的女人也先因至亲车祸逝世而变得疯疯癫癫,后又因亲生骨肉失踪变得痴痴呆呆。而且所有事情,他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枉为警察,枉为男子汉大丈夫,甚至觉得自己枉为人!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女儿,一定要查出事情真相。  “小琪,回到妈妈身边来!”萧镇凡吓了一跳,仔细观察才发现是熟睡的妻子在说梦话。妻子很紧张,蜷缩成一团,身体在抖动,嘴里不停说着梦话:“镇凡,我们不要分开,我们不要分开……”忽而又说:“小琪,妈妈来找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原来妻子在睡梦中还在不断自责,还想着要找回女儿。他伸出强壮的双臂抱紧妻子,摊开双掌与妻子十指紧扣,也许是她感受到丈夫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传来的阵阵温暖,妻子渐渐地平静下来。确认妻子情绪平定以后,萧镇凡才放心地入睡  当他睡得正熟时,突然感觉脖子锥心般痛,呼吸也很困难。睁开眼才发现妻子像恶鬼一样,披头散发,凶神恶煞,双手使劲掐着自己。他拼命地喊:“静依,静依,我是镇凡,我是镇凡!”但妻子却像鬼魂附身一样,完全不认得自己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丈夫。他只好用力将妻子推开,当他缓过气来,起身下床看妻子时,却发现她已经倒在血泊。他惊呆了,他难以置信,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像一场噩梦。如果真的是梦,梦醒了就又恢复正常生活。但满地殷红的鲜血告诉萧镇凡这不是梦,这是血淋淋的现实。他冲进血泊抱着妻子伤心痛哭,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嚎哭着。妻子怎么会死?他清楚知道他使的力气只能将妻子推开,不可能致使她撞死在墙壁上。妻子到底被谁所杀?但屋内确实只有我和妻子两个人,而且妻子致命原因确实是因为头颅撞击墙壁大量出血而死亡。除非是鬼魂杀了妻子,不然就是我自己杀了妻子。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难道真的是我用力过猛将妻子杀死?萧镇凡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这时,父亲萧庆华和母亲吴倩因为听到凄凉的哭声,所以急匆匆赶到儿子的卧室,进来后都震惊了,几乎当场晕厥。萧镇凡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父亲母亲,并决定去警局投案自首。母亲吴倩疑惑地问:“我们家一直把静依当亲生女儿看待,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为什么要杀你?”父亲萧庆华说:“静依是一个好姑娘。平日里细心照顾公公婆婆,体贴丈夫,疼爱孩子。照理说,静依不像是那种想杀自己丈夫的恶毒女人。”萧镇凡也想不出其中原因,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控制住了,认不出我是她的丈夫。”  母亲吴倩惊恐地喊道:“静依一定是鬼上身!哎呀,我们家被厉鬼缠上了!不行,我得赶快请道士来降妖除魔。”但当母亲回过神来,看到惨烈的场面,又想到儿子将受牢狱之苦,再联想到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不幸,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眼泪哗哗落下,揪心的哭喊声惊天动地。父亲萧庆华也泪眼模糊,哽咽难语。  法院经过开庭审理,考虑到萧镇凡属于防卫过当杀人,而且主动自首,认错态度良好,判处萧镇凡有期徒刑六年。  萧镇凡入狱以后。萧母去观音庙诚心祷告,又请了当地最好道士做法,辟邪驱魔。她最担心小孙女萧佳雯也会像她姐姐一样被鬼魂抓走,于是,连续七七四十九天沐浴斋戒,去娘娘庙祈祷,祈得一根红绳,传说绑在小孩脚踝上,她就能平安一生。果然,以后萧家再没出现古怪事情。萧佳雯也茁壮成长,长成了水灵清秀,人见人爱的小美人。萧母以为是自己虔诚感动了菩萨,于是更加敬畏菩萨,每个月都定期去观音庙烧香祈福,不敢稍加怠慢。  萧镇凡虽然是因为自卫过当而杀死妻子,但毕竟是杀人凶手。他光荣高大的形象也有了污点。而且他现在成了阶下囚。早已不是令人仰慕敬重的英勇警察,也不是那个即将当上副局长的有为青年。世态炎凉,亲朋好友原来都争先恐后巴结萧家。如今萧家风光不在,他们在街上遇到萧父萧母,就假装素不相识,招呼不打一声便掉头走开。还有的更过分,竟当众嘲笑挖苦萧庆华夫妻。  不过,人间还是有真情。萧镇凡在警局的四位好同事:张顺,郭意,杨衡,王雪莹,各个都是优秀青年,人中龙凤,在警局表现出色,与萧镇凡号称“警局五杰”。他们对萧家不离不弃,经常来看望他们,每次都会带来很多水果。萧庆华夫妇有一个小杂货店,萧家全部收入都从杂货店来,生活比较拮据。张顺四人每来一次都说要补贴萧家家用,但萧庆华拒不接受,每次都是全额退还。  最命苦的是萧佳雯,才不到一岁妈妈就死了,爸爸坐牢,姐姐下落不明。后来稍大点,因为爷爷奶奶忙着料理杂货店,她只好一个人玩。她经常问爷爷奶奶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却只有爷爷,奶奶,从没看到过爸爸,妈妈?”二老每次听到这些话时,都会眉头紧锁,黯然神伤一阵,然后强颜欢笑着对萧佳雯说:“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爸爸出差去了,过几年就会回来了。如果你乖巧听话的话,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看你。”萧佳雯则会天真烂漫地答道:“小雯一定乖乖地,一定会很听话。爸爸,妈妈,你们要早点回来。小雯很想看到你们。小雯很想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陪我玩。小雯很想爸爸妈妈给我买很多很多好玩的玩具。”  造化弄人,萧镇凡本是与罪犯势不两立的警察。没想到,现在要和有罪的犯人生活六年。萧镇凡刚进监狱,沉默寡言,稍得空闲就拿出全家福,独自沉浸在曾经的幸福美好生活中  妻子的死成为萧镇凡难以解开的心结。也就是从妻子死后的第一天,他开始做噩梦,每晚都会被惊醒。最痛苦的是她最爱的女人每晚都要在他梦中死一次。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都在折磨着他,让他生不如死,痛苦不堪。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也做过心理治疗,但都无济于事。心理医生告诉他,只有他和妻子之间深厚感情淡下来,才能治好她的噩梦。也就是劝他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萧镇凡每天都在思索,妻子发疯和小琪失踪及岳母身上的“鬼”字有无关联 。特别是妻子,胆子没那么小,怎么会看到一个“鬼”字就吓的疯疯癫癫,躲在房间不敢出去呢?还有她到底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意志,竟然想杀自己的丈夫。莫非真的如母亲所说“鬼上身”吗?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萧父萧母会定期来探监。萧镇凡为了不让女儿萧佳雯幼小心灵有阴影,为了让女儿快乐成长。叮嘱萧父萧母不要告诉她爸爸在坐牢,也不要带她来探监。只是恳请父母多为女儿拍些照片,记录女儿成长的点点滴滴,探监的时候带过来给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习惯了监狱的生活,发现里面的人虽然犯过大大小小的罪,缺点很多,但本性都很善良。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宿舍的五个舍友就特别讲义气,经常一起吃饭,一起打篮球,一起打扑克。当真的要离开了,萧镇凡挺舍不得他们。呆在监狱的最后一个晚上,五个哥们对萧镇凡说了很多,回忆了很多美好的时光。几个大老爷们居然也因为分离而落泪。萧镇凡见气氛很悲伤,就安慰大家:“等兄弟们出狱了,就常到我家来串门。我家大门常打开,恭候各位大驾,到时候再一起玩个痛快!”  “到时记得多准备几瓶好酒,我们要一醉方休”  “别忘了准备几个漂亮的小妞”  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黑暗的禁锢被冲破,光明播洒到千家万户。萧镇凡收起漫长的回忆,振作精神,打理好一切准备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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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清晨,天空澄澈而明净,万里无云。凉爽的微风,醉人的桂花香,无不让人心旷神怡。  c市一所戒备森严的监狱的门口。六个人拉长脖子,焦急地盯着正门宽阔的大道,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他们等待的人。监狱正门这条大道,名叫“悔过路”,每一个罪犯都要从此路进入监狱,然后开始他们的忏悔改过之路。  站在前面的是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老妻。妻子抓紧丈夫的手,紧张而急迫:“怎么还没出来?都这么久了!”丈夫拍拍妻子的手,说:“别着急,可能还在办理手续,马上就出来了”。他们的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悔过路”,仿佛少看一眼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站在后面的是三男一女,都是气度不凡,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们热切的期盼着,那种心情就跟等待北京奥运会开幕的中国人民一样激动。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他来了!”也压根儿没人理会是谁喊的,因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缓缓向他们走来的人的身上。  监狱正门的“悔过路”上,并排走着三人,左右两名男子是穿着制服的狱警。中间的男子二十八岁左右,身材魁梧,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眸子,还有一双鹰勾鼻子。面容虽然有些沧桑憔悴,但还是无法掩盖英俊之美。此人正是萧镇凡。萧镇凡也看到迎接他的父母朋友,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更加英气逼人  。  三人走到监狱大门,两个狱警向守门的卫兵出示了释放证明,卫兵随即打开坚固的门锁,萧镇凡终于自由了!  萧庆华六人迎了上去,每个人都兴奋无比,感觉有说不完的话。萧母吴倩喜极而泣,泪流满面地说 :“你终于出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萧镇凡激动地说:“爸,妈,儿子不孝,这六年辛苦你们了!”父亲摆摆手,摇摇头说:“不辛苦,怎么会辛苦了,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谁帮你。”母亲擦干眼角泪水,笑着说:“只要你没事,我们辛苦一下不算什么。”萧镇凡紧紧地拥抱了父亲和母亲,然后问:“小雯还好吗?”萧母吴倩说:“今天是双休日,小雯不用上学。现在是凌晨七点,小雯还在床上睡懒觉。我和你爸还没告诉她今天你要回来,准备给小雯一个大惊喜。”萧镇凡这几年最牵挂最想念的人就是萧佳雯,六年没见女儿一面,他恨不得张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家,“好呀,给小雯一个大惊喜!你不是老提起小雯想要玩具车,玩具飞机吗?等一会,我就去买一大袋子。对啦,还要买些小雯爱吃的零食。小雯一定高兴死了!”  萧镇凡见张顺四人也来迎接自己,连忙打招呼:“张顺,郭意,杨衡,王雪莹,你们也来了。我非常感谢这几年你们帮忙照顾我的家人。”  四人都准备开口,不过被张顺抢先:“咱们是好兄弟嘛,何必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顺说完后,郭意紧接着说:“凡哥,我们没照顾好你的家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杨衡走到萧镇凡旁边,搂着他的脖子,兴奋地说:“凡哥,我们天天盼望你出狱。今天你终于出来了!可把我高兴坏了!”  王雪莹拍拍手,笑着说:“好啊,真好,现在我们警局五杰终于凑齐了。”  萧镇凡高兴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有你们这些朋友我真的很幸运。”说完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唯独王雪莹撅起嘴,生气地说:“我可是女人,不是你兄弟!”  此话一出,张顺先是发出一阵猛烈的笑声,而后故作惊讶地说:“你是女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郭意将王雪莹上下打量一番,说:“你哪里有女人味?活生生一个男人婆。”杨衡也跟着调侃道:“认命吧,我们一直把你当做兄弟看待,从来没当你是女人。”  王雪莹气急败坏,美目怒瞪:“好啊,你们几个大男人合伙儿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害臊!”张顺笑翻了,“我们这里只有吴阿姨是弱女子,我们对她尊重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至于你,首先你不是女人,再者你不弱,你强壮得能打死一头牛。”  王雪莹用食指戳张顺额头,边戳边说:“张顺,你小子处处跟我作对,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信不信我让你下半辈子在病床上度过!”张顺一把抓住王雪莹食指,说:“哎哟,你不是弱女子吗?弱女子怎么能把我这样一个孔武有力,强壮威猛的大汉打残?早说你不是女人了,还不承认。还有我这条是人腿,狗腿有我这条腿粗壮吗?狗腿有我这条腿结实吗?真是的,狗腿怎么能跟我的美腿相提并论。”  王雪莹想抽出食指,但张顺抓得太紧。王雪莹一气之下使劲踩了张顺一脚,张顺慌忙松开手,双手抱着脚呻吟。王雪莹轻蔑地说:“张顺,你就别臭美了。那什么孔武有力,什么强壮威猛都不是你的。你就嘴皮子厉害点,拳脚功夫不咋地。而且胆小如鼠。张顺,我劝你还是闭上你的狗嘴,不然我就打断你的狗腿。”随后一脸委屈地对众人说:“我是警察,当然要泼辣凶狠一点,才能在气势上压倒丧尽天良的罪犯。你说我容易吗?你们几个大男人还整天嘲笑我,搞得别的男性不敢接近我。假如我嫁不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特别是你,张顺!”  张顺心想,刚刚你把我贬低得一无是处,现在终于让我逮到反击的机会,于是说道:“假如真的没人要你的话,我要你!你就做我的小妾,你的力气那么大,浪费了实在可惜。我就安排你劈柴挑水,拖地洗厕所,搬砖倒垃圾。我把这么有技术含量,这么光荣有趣的任务交给你。够器重你吧?你是不是很感激我?”  王雪莹气得咬牙切齿,阴着脸说:“我是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你。张大少爷,我现在就来服侍服侍你。我今天一定把你整舒服!”  张顺见形势不对,拔腿就跑,因为刚刚有只脚被王雪莹踩得受重伤了,所以没跑几步便被王雪莹追上了。张顺拖着受伤的脚往后退,边退边苦笑着说:“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开玩笑的。今天是凡哥出狱的大好日子,不宜大开杀戒。不然不吉利的。”  王雪莹得意地说:“好吧,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你给我记好,你的命是我的,我随时都可以来取。”说完掉头就走,张顺总算松了一口气。不料,王雪莹没走两步,又跑回来,狠狠地朝张顺另一只脚踩了下去,然后才满意地走开。张顺疼得满地打滚,狼狈不堪。  众人看着这两人像情侣一样打打闹闹,都笑着摇摇头。其实张顺早对王雪莹有好感,只是他觉得王雪莹心里似乎没有他,所以一直不敢表白,怕把同事关系搞尴尬。   这时,驶来一辆粉红色出租车,司机招呼众人上车。原来张顺和王雪莹打闹的时候,萧庆华夫妇走开找出租车了。  众人陆陆续续上车。王雪莹见张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搀扶着他走向出租车。张顺的手臂搭在王雪莹粉嫩雪白的脖子上,闻到一股淡雅的香味。如此近距离的和心上人接触,张顺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心想:原来有这样的好事,刚刚被她重重地踩了两脚也是值得的,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王雪莹发现他在傻笑,困惑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  “笑我?我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  “我笑你先把我踩伤,而后又帮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故意这样做,来达到亲近我的目的。”  “你真的很欠揍,对你好一点都不行。难不成非要我天天松你的皮?”  “那么凶干嘛,我还不是怕你闷吗?所以开玩笑逗你玩。”  “好啦好啦,懒得跟你废话。整天啰里嗦啰的,唐僧都会被你烦死。”  粉红色的出租车行驶在马路上,车内几人聊得火热,兴奋之情有增无减。张顺四人讲述了这六年他们侦破的各种离奇案件,每个人讲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萧镇凡最关心是当年打黑案件,因为这个案件是萧镇凡自当警察以来,唯一一桩没有破获的案子。原来这个案子在他入狱一年多就结案了,黑帮老大也被枪毙,这个庞大的黑帮组织土崩瓦解。只是在这次打黑活动中,有几个警察因公殉职,其中官职最高的是刘磊刘局长。  众人聊得投入,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萧镇凡家。刚下车,萧镇凡就迫不及待地去附近超市,精心挑选了许多玩具零食。然后七人浩浩荡荡,兴高采烈地走向萧家。
  萧母吴倩掏出钥匙,敏捷地打开了萧家的大门,众人笑着一拥而进。原先安静的萧家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熟睡中的萧佳雯被客厅的喧哗声吵醒,她极不情愿地钻出温暖的被窝,用洁白光滑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走出卧室,想看个究竟。  萧佳雯踏入客厅,看见爷爷奶奶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热情招待几个客人。萧佳雯正想看清楚其他人的模样,突然一个高大健壮的陌生叔叔窜过来,亲切地抱起她。  陌生叔叔激动地把萧佳雯搂入怀中,摸摸她的小脑袋,揉揉她的娇嫩脸袋,兴奋至极。他全身的每一根汗毛仿佛都在欢快地舞动,沸腾的血液在毛细血管中奏起愉悦的乐曲。  萧佳雯看着这个脸上洋溢着无限喜悦的陌生大叔,有点摸不着头脑,张大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问:“叔叔,请问你是谁呀?你认得小雯吗?小雯好像不认识叔叔”  萧镇凡这才发现,方才兴奋过度,竟忘了向萧佳雯表明自己的身份,连忙答道:“我……我是你爸爸啊,我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萧佳雯欣喜若狂,用幼嫩的樱桃小嘴在萧镇凡沧桑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手舞足蹈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爸爸回来了!爸爸终于回来了!”  萧镇凡放下萧佳雯,转身从玻璃圆桌上拿起装满玩具和零食的暗黑色购物袋,递给萧佳雯,笑着说:“小雯,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萧佳雯打开购物袋,惊喜万分,是自己非常喜欢的电动玩具跑车,遥控玩具飞机,“芭比娃娃”,变形金刚,还有最爱吃的零食。萧佳雯一下子得到这么多日思夜想的东西,真以为自己做梦,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爱不释手。  张顺蹲下身子,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吃醋地说:“小雯,你这个小鬼。看到爸爸,就忘了我们几个叔叔阿姨?”  萧佳雯注意力始终没离开手里的玩具,只是用甜美声音说:“小雯没忘记你们。小雯可喜欢你们咯!你们一来我家,小雯就高兴得睡不着觉。小雯巴不得你们每天都来我家。”  王雪莹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壳,狡黠一笑,“真的吗?我看你是想我们天天带玩具给你玩才对吧。你呀,小小年纪就学别人撒谎。”  萧佳雯觉得不可思议,王雪莹竟然猜中了她的心思。她的注意力终于离开了玩具,视线转移到王雪莹身上,满脸惊愕地说:“雪莹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大家都笑而不语。其实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他们不会伪装,不会掩藏,喜怒形于色,内心像一块透明的玻璃,被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王雪莹等四人看望萧父萧母时,通常会顺便买些玩具送给萧佳雯。萧佳雯接到玩具,如获至宝,高兴得又蹦又跳,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会用来把玩新玩具。但有时候因为赶时间,他们来不及买玩具,萧佳雯则会失落沮丧,撅着嘴,闷闷不乐。不过当着爷爷奶奶的面,她不敢问客人要玩具,那样做会挨一顿臭骂。当爷爷奶奶一不在场,萧佳雯立马跑到王雪莹等人跟前,板着脸,表情严肃地叮嘱他们下次一定要记得买玩具。萧佳雯俨然一个小大人,一举一动都特别滑稽可爱,王雪莹等人每次都会被逗得捧腹大笑。  郭意想趁机教训一下萧佳雯,故意表情凝重地对她说:“小雯,你完了完了。小孩子是不能说慌。等一下,阎罗王会派牛头马面来找你。这两个人,一个是牛的脑袋,手里拿着一把钢叉,另一个人是马的脑袋,手里拿着一把刀。等你晚上睡着了,他们会悄悄地走进你的房间,‘牛头’用钢叉把你的舌头牢牢地钉在桌子上,‘马面’大刀一挥砍断你的舌头。到时候你就会变成哑巴,再也不能说话了。”郭意边说边做出钉舌头,挥刀砍舌头等动作。说完吐出长长的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萧佳雯听得心惊肉跳,赶紧伸出舌头,并用手上下检查,发现还健在才松了一口气。但她随即想起牛头马面今晚要来砍舌头,就变得神色慌张,坐立不安。  萧佳雯拉着郭意手臂哀求说:“郭意叔叔,你快救救我,我以后不敢撒谎了,我不想断舌头,不想变成哑巴。”郭意看到萧佳雯做出的一连串搞笑动作,忍俊不禁,但因怕露馅儿,只好用手遮盖住脸偷偷地笑。  杨衡抱起萧佳雯,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说:“小雯,别怕。我能救你。不过你要先在我脸上亲一口,我才肯说出救你的办法。”萧佳雯毫不犹豫地轻轻吻了一下他干净白皙的脸庞。  杨衡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说:“放心,有叔叔和你爸爸在,谁敢砍你的舌头。如果牛头马面真敢来找你,那我和你爸爸就像奥特曼打怪兽一样把他们全打到,再将他们踢到外太空。”  萧佳雯一扫脸上的惊恐之情,喜上眉梢,拍着玲珑小手大喊:“好啊,好啊,我不用怕牛头马面了!我不会变成哑巴了!”然后走到萧镇凡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爸爸,你永远当我的奥特曼,那我就永远不怕牛头马面,我就可以想说谎就说谎,想怎么骗人就怎么骗人。”  众人哭笑不得,郭意编“牛头马面”的故事,本来是想让萧佳雯心里有畏惧,不敢再说谎,没想到现在适得其反。众人都摇摇头,拿这个古灵精怪小家伙没办法。  萧镇凡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小雯,做人要真诚,骗人是不对的。这次你说谎,我原谅你。如果下次你再撒谎,我就不管你了。任凭牛头马面砍你的舌头。知道了吗?”  萧佳雯点点头,态度坚定地说,“爸爸,小雯全听你的。小雯以后一定不再说谎话骗人了。”  萧镇凡嘴角上扬,欣慰地笑了,然后从购物袋里摸出一包薯条,小心地撕开一条缝,递给萧佳雯。萧佳雯喜滋滋地吃起来。萧镇凡心想:小雯,爸爸对不起你。六年了,我没尽好当爸爸的责任,以后一定要弥补你。  萧镇凡心头涌上一丝惆怅伤感,不自觉地轻轻叹了一口气:萧佳琪极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假如她还活着的话,应该跟妹妹一样活泼可爱,现在也在这里开心地吃着零食。  萧镇凡盯着女儿,发现她吃东西的姿态好美,娇俏动人,隐隐有妻子的影子,萧镇凡渐渐看得入迷。  萧佳雯突然转过头面带喜悦地对王雪莹说:“雪莹阿姨,你知不知道电视里面的那个一休哥哥?一休哥哥也能猜出别人心里想的事。他跟你一样厉害,一样聪明。”  王雪莹哈哈大笑,狂妄地说:“一休那个小屁孩,怎么能跟我比?我比他厉害一百倍。”  萧佳雯嘟着嘴,不服气地说:“我不相信你比一休哥哥厉害,除非你敢和一休哥哥一样剃成光头,我才承认你更厉害。”  张顺咧着嘴大笑,举起大拇指,不住的赞扬萧佳雯,然后得意洋洋地对王雪莹说:“嘿嘿,小雯说得对。你敢剃光头吗?你敢吗?你肯定不敢!”  王雪莹一时真被萧佳雯难倒了,埋怨道:“好啊,你们是存心要我嫁不出去吧,我如果剃光头发,还有谁敢要我?小雯,你什么时候跟你张顺叔叔一样专来欺负我。”  张顺幸灾乐祸地说:“谁让你在人家小孩子面前吹牛皮,反被小家伙整了吧。”  王雪莹沉着脸,气得咬牙切齿,连连跺脚。  萧佳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露出纯真的笑容,“看来还是我的一休哥哥最厉害,谁也没法跟他比。”忽而又向众人提议道:“我们大家一起来玩‘喜羊羊与灰太狼”吧,爸爸当喜羊羊,张顺叔叔当灰太狼,我当美羊羊,郭意叔叔当沸羊羊,杨衡叔叔当懒羊羊。”  王雪莹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用修长白嫩的食指指着自己问:“小雯,我也很想玩,我当什么啊?”  张顺眯着一双眼睛,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色迷迷地盯着王雪莹,轻薄地说道:“你当我老婆啊!”  王雪莹刚要发怒,却听到萧佳雯说:“不错,你是张顺叔叔的老婆,你当红太狼。”  王雪莹竟然奇怪的转怒为喜,眼睛里闪着光,她转身走进厨房,回来时手里拿着平底锅,坏笑着说道:“那个……灰太狼先生,是吧?先来尝尝这个。”  张顺撒腿就跑,王雪莹追过去,大喊:“来呀,大家来抓灰太狼!今天有烤狼肉吃了。今天一定要将灰太狼这个恶棍,大卸八块。”  “喜羊羊”、“美羊羊”、“沸羊羊”、“懒羊羊”都大笑着来围捕“灰太狼”。  “灰太狼”四处躲避,边躲边喊:“老婆,老婆,我们是一伙的。”忽而又大喊:“救命啊救命,谋杀亲夫啦!救命啊救命,羊要吃狼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萧庆华夫妇早就在酒店预订好酒桌为萧镇凡接风洗尘。众人吃完饭后,又去游乐场,公园,动物园等地游玩。绝佳的天气,配上大好的心情,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尽情地玩耍,尽情地享受大自然,享受生活。众人脸上的笑容像怒放的桃花,美丽不可方物;又像火红的玫瑰,光耀艳丽。  晚上,萧佳雯已经累得走不动,昏昏欲睡,萧庆华夫妇只好带萧佳雯回家睡觉。萧镇凡被张顺等人拉着去喝酒k歌,疯玩到很晚,五人才依依不舍得分开。
  一砖一瓦堆砌成家,但是家的意义远远超出了砖瓦。家里血肉相连,温馨四溢。家是分享快乐,抚慰伤痛,包容委屈的地方。无论在外面多么疲惫不堪,回到家里总会精力充沛。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大气,回到家总能开怀大笑。无论外面多么寒冷冰凉,家里永远温暖如春。孤零零的流浪者无时无刻不牵挂家,因为家里那份浓重的亲情吸引着他们,因为失落的情感无处寄托,因为家里有自己应承担的责任。  萧镇凡曾经失去了家。没有家的日子是苦涩辛酸的;没有家的日子,他过得像孤魂野鬼;没有家的日子,心情荒凉得像沙漠。 如今重新拥有了家,萧镇凡更加懂得珍惜。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一家人一起快乐地吃一顿便饭;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送女儿萧佳雯上学,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教室;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努力工作,让老爸老妈享清福。萧镇凡做每一件事都感觉其乐无穷。  萧家似乎又恢复到六年前的幸福生活。只是当夜深人静时,那个噩梦会如期而至,萧镇凡在痛苦挣扎中醒来。萧镇凡每晚饱受煎熬折磨,终于有一天他的心灵防线被突破,那些不轻弹的泪水,像瓢泼大雨一样,倾泄而来。  静依,我好想念你!静依,你活着该多好!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好的女人会死!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亲手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神志不清!到底是谁害了你!你告诉我,告诉我!我没用,到现在也查不出原因。我真的很没用!  其实萧镇凡一出狱回家,立马追查六年前的事。但因为过去整整六年,时过境迁,萧家很多陈设家具都变了。纵使当年留下了蛛丝马迹,现在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该从何查起?难道真的没法查吗?难道我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吗?难道抓走小琪的人就该逍遥法外吗?难道静依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吗?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决不会放弃!萧镇凡每次调查无果后都会这样想,从而又萌生出无穷的斗志。  萧镇凡因为坐过牢,所以再也不能当人民警察,再也不能除暴安良,为民请命。  当今社会就业压力本来就空前巨大,而且萧镇凡还有前科,会受到一些公司歧视,更加增大了找工作的难度。为了找一份好工作,萧镇凡不得不自学经济学,营销学,管理学。他聪明绝顶,过目不忘,别人学这些课程要两三年,他却只花了短短的五个月。而且是一边打散工,一边读书。  不过天才出自勤奋。缺乏勤奋,天赋再高的人也只是没有翅膀的雄鹰,如何能遨游蓝天?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萧镇凡也不例外。  出狱后不久, 寒冷的冬天降临,冰雪覆盖着大地,河水冻结成冰,凛冽的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猛烈地刮着。萧镇凡冻得头昏脑胀,手指僵硬,脚冰凉的像雪地的铁块。他的神经似乎在冬眠,整个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使唤起来很艰难。但萧镇凡没有放弃过读书,每晚挑灯夜战,一天当两天用。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做的事,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不论多么艰辛,都不会放弃。  第二年春天,冰雪悄然消融,万物开始复苏,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处处飘荡着动听的虫鸣鸟叫,呈现出一片盎然的生机。
  萧镇凡也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他在面试荣顺商业集团时,大放光彩,震惊全场。荣顺商业集团是一所知名的私企,面试问题是出了名的刁钻苛刻,很多人终极一生也解不出那些古怪的问题。没想到萧镇凡轻而易举地解答出了难题,他的答案逻辑缜密,无懈可击,让面试官绞尽脑汁也找不出半点漏洞。而且整个面试过程,萧镇凡始终镇定自若,神情泰然,谈吐优雅从容。  荣顺商业集团几个领导人对萧镇凡的表现击节称叹,赞不绝口,一致认为他胆识过人,智力超群,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也就顾不得萧镇凡的前科,急忙与他签订录用合同,生怕被其他公司抢先。  但事情不总是一帆风顺。萧镇凡蹲过监狱的消息在公司不胫而走。荣顺商业集团很多同事排挤他,戴有色眼镜看他,经常在背后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他杀过人,杀的还是自己的老婆。”  “听说他老婆先要杀他的。他因为防卫过当而杀死老婆。但据说他的老婆是一个贤惠善良,温文尔雅的好女人。照理说她不应该会想杀自己的丈夫。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丈夫,八成天天虐待毒打老婆。他老婆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动了杀机。”  “是呀,肯定不是好人。就算老婆先要杀他,他老婆那么弱小,只要轻轻推开她就行了,有必要出手那么重吗?把老婆撞死在墙壁上,鲜血流了一地。我真怀疑他不是自卫过当杀人,而是故意杀人。”  “可惜老天不长眼,法庭判他自卫过当杀人,只坐了六年牢就出来。”  “唉,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就那样惨死了。真可惜!”  “他是杀人犯,是魔鬼,亲手剥夺了妻子的生存权利。他应该永远呆在监狱。真不知道老板怎么会看重他,让他进这么高级的公司。”  妻子之死疑团重重,萧镇凡还没查清楚,无法向同事们解释。  萧镇凡心胸阔达,不计较同事们对他的伤害,以徳报怨,热情助人,只是他们毫不领情,个个避而远之。萧镇凡经常热脸贴上冷屁股。  他仿佛从温暖和煦的春天又回到天寒地冻的冬天,日子过得很压抑,很痛苦。  萧镇凡真的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体谅他。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就是误杀死妻子。虽然他认为自己使的力气不大,仅仅只能将妻子推开,不至于杀死妻子,但妻子的的确确死了。他把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时光倒流的话,他绝对不会推开妻子,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拯救妻子。  这几年他过得生不如死,身心倍受煎熬,痛苦不堪。现在出狱有工作了,还处处受到排挤。同事们完全不顾他的感受,非要揭开他将要愈合的伤口,并狠狠地撒几把盐,让他痛不欲生。  仿佛偌大的世界已经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他了。  为什么他们只知道伤害我?为什么他们从来不试着去了解我?为什么没有人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世界这么冷漠?  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悄悄走进他的生活,帮他驱赶头顶的阴霾,让他感受到阳光的明媚,使他的内心得到无尽的温暖。  这个姑娘叫周韵琴,一张干净洁白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秀长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纤细的蛮腰,曲线玲珑的身躯,甜甜笑容有一种亲和力,给人无限动力。  萧镇凡刚进公司什么也不懂,其他人不愿与他打交道。但周韵琴很耐心地教他如何搜集资料,如何设计项目,并对他的设计给了许多珍贵的建议。她还将自己工作总结的独家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萧镇凡。周韵琴每天都会很细心的帮他准备热咖啡,整理桌面。  每当萧镇凡因被同事言语伤害,而情绪低落,愁闷忧郁时,周韵琴会带着甜美迷人的笑容开导他。真奇怪,他和周韵琴聊着聊着,心情就好起来了,甚至变得莫名的喜悦和兴奋。她淡淡的微笑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能迅速治愈伤痛,传递欢乐。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只有周韵琴对她不离不弃。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萧镇凡很感激她,把她当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周韵琴从来不和别人聊自己家里的事。有一次萧镇凡无意间聊到她家,不料周韵琴天使般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暗淡下来,眼睛里燃烧起熊熊火焰,表情扭曲痛苦,甚至带着几分狰狞。萧镇凡从未见过周韵琴这副样子,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文静体贴,活泼开朗的女人。萧镇凡虽然对她的家庭好奇,但再也不敢提关于她家的事,因为他怕因此伤害到最好的朋友。  萧镇凡渐渐地不觉得孤单,脸上增添了不少笑容,整个人也精神多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弯弯的明月悬在高空。点点繁星迫不及待地闪亮登场,像无数只藏身于黑暗中的幽灵的眼睛,监视着人间的一举一动。  萧镇凡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大好。平常这个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与家人欢谈。但今晚他参加了一场豪华的宴会,所以回家时间推迟了两个小时。  今天是公司开总结大会的日子,荣顺商业集团这个月的收入创造了历年来单月收入最高记录。老板喜出望外,大摆宴席,犒劳各位员工。这次公司增收,萧镇凡业绩突出,功不可没,被提升为项目主任。  萧镇凡短短一个月就升职 ,在荣顺商业集团是史无前例的,同事们对他刮目相看。而且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们见识了萧镇凡的大度,温和,真诚,智慧,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同事们发现萧镇凡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十恶不赦的坏人,不少人改变了对他的成见。  在敬酒阶段,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地拿起酒杯,装满威士忌,热情地向萧镇凡敬酒。他们向萧镇凡衷心地道谦,诚挚地祝贺,并表达了仰慕崇拜之情。萧镇凡喜出望外,自谦了几句,也不拒酒,统统一饮而尽,然后和他们握手言和,冰释前嫌。  幸亏他酒量是隔代遗传,千杯不醉,假如遗传他父亲的,喝了两三杯就会醉得一塌糊涂。饶是如此,酒会过后,他依然有几分醉意,头晕乎乎的。  萧镇凡俨然成了宴席的主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宴会上,周韵琴的笑容比平时更鲜艳,更动人,面容越发显得娇美,旁人只需瞟一眼就会神魂颠倒,魂不守舍。  她看起来似乎比萧镇凡还开心。  千家万户灯火通明,将黑暗尽数抵挡在外。黑暗与光明永远在斗争,永无止境的斗争。此时的黑暗应该潜伏在窗边,门旁,只等灯光一灭便冲进去占领整个世界。  萧庆华夫妇在忙着计算杂货店里的帐目。萧佳雯抱着一只白色小猫,乐呵呵地盯着电视机傻笑,电视毫无疑问在播放动画片。白色小猫缩成一团,眯着眼睛睡觉,还呼呼地打着呼噜。  萧佳雯见爸爸回来了,跑过来撒娇。萧镇凡抱起女儿,女儿把她的左脸伸过来,指着自己的脸,示意让爸爸亲一口。萧镇凡这才发现萧佳雯左耳下面有一颗黑痣,配合她玲珑粉嫩的小耳朵,倒是恰到好处,美妙绝伦。  萧镇凡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亲吻,一股猛烈的酒味就钻进萧佳雯的鼻孔。她用纤纤小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然后掩住鼻孔问:“爸爸,你喝酒了啊?”萧镇凡笑着点点头,“你真是越来越机灵,一下子就被你猜出来了。我是喝了一点酒,所以回来晚了。”然后他问了父母店里情况,也把自己升职的事说了。萧父萧母都异常高兴,直夸萧镇凡聪明能干。  萧镇凡放下萧佳雯,摸了摸白色小猫圆圆的脑袋,又抚弄它光滑的皮毛,白色小猫依然在熟睡。萧镇凡蓦地想起了妻子曾静依,她极爱养猫,有一次妻子心爱的猫不幸病死,她整整伤心了一个月。女儿萧佳雯也爱猫,因为这几年很少有人陪她玩,而玩具虽然好玩,但终究是死的,只有和猫咪一起才不会孤单。  电视里开始插播广告,萧佳雯连换几个台都没找到想看的动画片。于是,她从柜台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一张张翻着看。她翻到其中一张相片,停了下来,仰起头盯着萧镇凡问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爸爸,快叫妈妈回来,叫妈妈回来看小雯。”  这张照片是当年萧佳雯姐妹出生后不久照的。画面有六个人,左边坐着萧镇凡,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右边坐着曾静依,怀里抱着另一个着婴儿。萧庆华站在萧镇凡后面,而吴倩站在曾静依后面。两个婴儿在怀抱中安详地睡着,露出稚嫩的脸蛋,未经世事的单纯的面孔。大人们合不拢嘴得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脸上洋溢着喜悦而满足的表情。  萧镇凡现在看到这张照片,还能清楚地感受到当年的喜庆,幸福。  萧镇凡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良久,才柔声说:“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要过很久才回来。”  他知道女儿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不知道天真烂漫的她能否接受爸爸杀了她妈妈的事实,能否接受爸爸是杀人凶手的事实,能否接受爸爸蹲过监狱的事实。  这么复杂的东西,这个单纯的六七岁小女孩能明白吗?  他能想象到她知道真相后的痛苦。也许这个真相会成为她一辈子无法摆脱的阴影。  他只想瞒一天是一天,他自己痛苦不要紧,他最怕孩子痛苦,  “那姐姐为什么那么小就病死了?爸爸,你没带姐姐看医生吗?”萧佳雯指着相片中右手手腕上戴着红色手环的婴儿问。  萧佳雯和萧佳琪是孪生姐妹,长相一模一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们身上也没有任何记,连亲身父母都难以分辨。所有双胞胎父母都喜欢给孩子穿一样的衣服,买一样的玩具。双胞胎孩子几乎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认为只有这样做才不会让孪生孩子心里觉得不公平,可以有效减少争执。这无疑使萧镇凡夫妇更难分辨清楚这对双胞胎姐妹。  萧镇凡只好买来两个不同颜色的手环,给大女儿萧佳琪戴上红色手环,给小女儿萧佳雯戴上黄色手环。等她们稍大一点,可以根据她们的生活习性,胖瘦,谈吐来判断。但在婴儿时期,家人只能够通过孩子佩戴的手环来分辨。  照片中萧镇凡抱着的婴儿手腕上戴着红手环,曾静依抱着的婴儿手腕上戴着黄手环。萧佳雯指着的婴儿是萧镇凡怀抱里的萧佳琪。  萧佳雯第一次在照片里看到这两个婴儿时,也分不清哪个是姐姐,哪个是自己。后来,萧庆华夫妇告诉她分辨的诀窍。她才恍然大悟,还大夸这个方法真好,分辨起来非常容易。  萧佳雯连问几遍,但萧镇凡仿佛没听见女儿的问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身子蓦地一震,面色惊骇,嘴里连连嘀咕:“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  萧佳雯看到萧镇凡表情奇怪,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歪着脑袋,疑惑不解地问:“爸爸,你怎么了?”  萧镇凡还是没有回答萧佳雯。他匆忙拿起相册,手几乎是颤抖着地翻阅着相片,翻过一张,凝神注视几秒后,再翻一张,又仔细观察几秒。一直翻一直翻,把相册从头翻到尾。他越看越不安,看完后一下子坐倒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远方,表情痛苦不堪。  这时,萧母吴倩走过来,关心地问:“镇凡,怎么了?你是不是喝醉酒?”  “我没醉。”萧镇凡心烦意乱,随口回答。  萧镇凡忽然坐起身子,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萧佳雯说道:“小雯,你自己看相片,我和奶奶有事商量。”  他拉着母亲吴倩进卧室,关上门后,一脸焦虑地问:“当年小琪失踪后,静依变痴呆了。我忙着去追查小琪的下落。小雯就放在你的房间,由你照管。你记不记得那个时候,小雯手腕上戴的是什么颜色的手环?”  吴倩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六年前的事情,不过看到儿子满怀期待地等着回答。她只好把记忆拉回至六年前。六年前真是一场噩梦,她平常都将其封藏在内心最深处,不敢稍去触碰它。一触碰,她便感觉恐怖万分,痛苦之极。  她想了一会儿,说:“她手腕上的手环不见了。我在家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我去问过静依,她一直痴痴呆呆的没回答。我想可能掉在外面去了吧。准备等小琪找回来后,再去买个新手环。”她顿了顿,变得有些伤感,哽咽着地说:“但是后来一直没……没找到小琪,而且静依死……死了,你也坐牢了。手环的事早就被我遗忘了。”  萧镇凡听完母亲回答后,面色变得苍白。他想了想,立马追问道:“那当年你发现小琪失踪后,立刻去静依房间找静依,她那时正在干什么?”  “她抱着小雯,盯着窗户向下看,她那个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起来真恐怖。活脱脱一个女鬼。”吴倩提到“女鬼”两字时,身子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回想到了六年前的恐怖场面。  萧镇凡倒退几步,脑子里乱成一团。  “你今天真的是喝多了,都问些莫名其妙的事。你看你,一身酒味,快去洗个澡,早点睡觉。明天星期六,我们说好了要带小雯去动物园玩。”  萧镇凡不再说话,低头走向浴室。不会有人知道他心里在哭泣。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内心在滴血。
  “小雯,快回房睡觉。明天还要早点起来。明天你要是再赖床,就不带你去动物园。”吴倩没收了萧佳雯手中的相册,催促道。她的语气虽然和蔼,但是不容拒绝。  萧佳雯蹙起眉,作出为难的表情,说:“可是爸爸还没给我讲故事呢?爸爸不讲故事,我睡不着觉。”  萧庆华不知何时出现在萧佳雯身旁,笑眯眯说:“小雯,爸爸今天累了,他洗完澡就要去卧室睡觉。不过,放心,有爷爷在,爷爷来讲故事给你听。”  萧佳雯吐吐舌头,撅着嘴说:“我才不要听爷爷的故事,老是那几个故事,我自己都会讲了。我要听爸爸讲的故事,爸爸讲的故事好听。比爷爷讲得好听几百倍。”  萧庆华笑骂道:“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爸爸回来了,就开始嫌弃爷爷啊?你爸爸没回来的时候,还不是我跟你讲故事。”  “我没有嫌弃爷爷,只是你讲的故事真的很难听,我怕越听越睡不着。”  “我不管,我好久没跟你讲故事。我今天一定要讲。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抱起萧佳雯,往孙女卧室里走。  萧佳雯在萧庆华怀中挣扎着,大呼小叫:“爷爷,你赖皮,你赖皮,我以后不跟你玩……”  “不跟我玩?好啊,那明天不带你去动物园玩。把你留下来看门。”  这句话真奏效。萧佳雯立马安静下来,不吵也不闹了。只是嘴巴撅得更高了,显示出她对爷爷强权的不满。  吴倩笑着摇摇头,对他们爷孙俩表示无语。然后她整理好东西,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卧室。  杂货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吴倩从早忙到晚。她年纪大了,一天下来,感觉疲惫不堪。她躺在床上,一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磕碰响声把她吵醒,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黑影走进来。这个黑影躺在她身旁就鼾声如雷。看来老伴的故事讲完了,哄孙女睡着了。  吴倩被吵醒后,听着丈夫的鼾声,睡意全无。她推了推老伴,想把他弄醒过来。但他怎么也不醒。她放弃推醒老伴,责骂了他几句,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等想事情想累了,自然就睡着了。  她现在最烦心得是儿子的婚事,儿子快三十岁了,还不想着再找个老婆。她觉得有了儿媳妇,这个家才算完整。有儿媳妇也能替老人分担工作,那么她和老伴也就不会如此劳累。只是每次她一说帮他介绍对象,他就想方设法岔开话题。她知道儿子心里还惦记着曾静依。这件事就成了她的心病。儿子坐过牢,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如果不趁早替他办婚事,等他三十几岁了,只怕没人愿意嫁给他。  忽然,隔壁萧镇凡房间有大动静,似乎是萧镇凡抽泣的声音,接着听到萧镇凡情绪激动地跟人说话。一阵恐惧感涌上吴倩心头。他在跟谁说话?他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她摒住呼吸,张大耳朵聆听,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一句:“到底是谁杀害了你?”她头皮一炸,颤抖了几下。  后来听到凄厉的呼喊救命声,以及挣扎反抗的声音。萧镇凡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痛苦地满地打滚。这些声音过后,就再无一点声响。  吴倩手心直冒冷汗,全身哆嗦不停,难道我们家又有鬼了?儿子不会被鬼抓走了吧?她推了推老伴,老伴扭动了几下,还是没有醒过来。糟了,难道老伴也被鬼制住了,所以怎么也弄不醒。她小时候在农村经常听人说“鬼压身”,鬼一旦压在你的身上,无论你如何挣扎都动弹不了,醒不过来。幸好“鬼压身”不会要人的性命。老伴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现在最担心地是儿子的性命安危。  隔壁房间还没动静,整个世界寂静地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她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对儿子的强烈母爱战胜了恐惧心理,她哆嗦着穿起衣服。  隔壁猛地传来萧镇凡的怒吼咆哮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先前的一片死寂,将吴倩吓得汗毛直立。萧镇凡好像很愤怒,大声地指责呵斥着谁。不一会儿,又传来萧镇凡疯狂锤敲墙壁的声音。  疯了,疯了,镇凡彻底疯了!他不会是被鬼吓疯了吧?  自从那个房间死过人之后,吴倩根本就不敢去那个房间。她每次去那间房打扫,都感觉阴风阵阵。曾静依似乎冤魂不散。此刻,她又想到曾静依一身白衣,长发飘飘,面无血色。又回想起,曾静依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全身布满火红的血迹。  锤墙壁声音持续了几分钟后,就再没有任何声音。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吴倩心提到嗓子眼了,大口大口呼吸,脊背传来一阵阵阴凉。  吴倩已经战战兢兢地穿好衣服了。不管有没有鬼,她都要去看看。  隔壁房间又有动静了,是“吱吱”地开门声音。这声音很持久,低沉,就像是办丧事时候,装神弄鬼的道婆低哼哼声。又进来了一个鬼?难道是面无血色的静依?她是来拯救镇凡的吗?  然后就听到“咚咚”声音,似乎有什么重的东西砸在地板上。  吴倩再也不能等了,再等萧镇凡就没命!  她打开萧镇凡房间的门,里面黑糊糊的,竟然没开灯。她按了开关,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光明,还是漆黑一片。  为什么其他房间有电而这间房没电?糟了,鬼把这间房的电切断了!她全身抖起来,感到毛骨悚然。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不见。她不敢进里面去,怕一进去就永远出不来,就会永远在人间消失。  黑暗向她蔓延过来,似乎想把她拉进去。她后退了几步,感到背部挨着什么东西,冰凉透骨,没有一点体温。她的心沉到了低谷,全身发凉。只有死人是如此冰冷!她想到曾静依死的时候,她抚摸她的双手就是这个温度。  她紧张的差点窒息,捂住胸口不断喘气,小心地回过头。幸好只是过道里的墙壁。  她觉得不能再后退了,她儿子还在里面,这是她唯一的儿子。现在老伴昏睡不醒,唯一能救儿子的只有她自己。  她大着胆子喊了一句:“镇凡,镇凡!你……你在里面吗?你还……还好吗?”她的声音沙哑,颤抖得厉害,说到一半的时候差点不敢说下去。  没有人回应,只有恐怖的寂静。她能听到她的声音在房间里盘旋。她腿脚不停哆嗦,转身想跑,腿突然使不上劲,跌倒在地。她伏在地上,慢慢爬到自己的卧室。心快要跳出来,有一刻,她感到自己快死了。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好久好久才镇定下来。她又推了推老伴。老伴还不醒。她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找到一把手电筒。她豁出去了,她一定要救儿子!如果她唯一的儿子死了,她感觉活下去也没意思。  在手电的光照下,她看清楚了儿子房间的景象。她刚看一眼,就感觉天旋地转,浑身酥软无力,手电筒摔落在地。她的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尖叫了几声,瘫倒在地,晕厥过去。  地板上躺着萧镇凡和萧佳雯,萧佳雯口吐鲜血,面目因惊吓过度而扭曲。萧镇凡面部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手各有几道伤口,鲜血还在向外渗出,整个手掌血迹斑斑。
  这个多久更一次???  
  “镇凡,你醒了?”萧镇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双手缠着白纱布,父母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他坐起身子,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里是病房。萧佳雯就躺在对面的病床上。他听到吴倩关切的询问,点了点头。吴倩欣慰的笑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萧镇凡盯着对面床上昏迷不醒的萧佳雯,关心地问道:“小雯,她怎么样了?”  萧庆华安慰道:“你放心吧。医生说没有大碍。她现在发高烧,烧退了就好了。”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晕倒?你的手怎么会受伤?小雯又怎么会晕倒在你的房间?小雯不是在自己的房间睡着了吗?”昨晚的事在吴倩心中始终是一个谜团,她迫不及待的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镇凡思索了一下,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他捂住头,一脸茫然地对吴倩说:“我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想头就会很痛。”  吴倩更加断定昨晚是鬼怪所为,因为据说被鬼怪惊吓后醒过来,当事人会不记得遇鬼的那段经历。  萧庆华急忙扶儿子躺下,斥责吴倩,“老婆子,儿子刚醒过来,你就问这么多问题。让儿子好好休息一下。”  吴倩一听萧庆华这话,气上心头,把所有委屈气恼都撒在他身上,“你还好意思说我,我还没说你呢。你昨晚怎么睡得像死猪一样啊?。我怎么弄都弄不醒。要不是你睡得太死,我和你一起去镇凡房间,镇凡就不会变成这样,小雯也不会被吓成那个样子。”  萧庆华情知自己昨晚有错,面露惭愧,解释着说:“我昨晚太累了。又喝了几杯酒,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我给小雯讲故事的时候眼皮就一直打架。好不容易讲完故事,所以一躺下就睡的死死的。”  他脸色陡然变了,接着说:“不过,昨晚真得有点吓人。我半夜被尿憋醒,发现你不在床上。我四处寻找。发现你们三个人都躺在镇凡的房间,都被吓得面色苍白。而且小雯被吓得口吐鲜血。镇凡双手血迹斑斑。我叫喊了半天,但是只有你一个人苏醒过来。”  吴倩一回忆到昨晚的情景,脸色也大变,几乎要哭出来,“昨晚,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咱们儿子了。镇凡,你知道吗?我多么害怕失去你!”  萧镇凡装出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轻松地说:“妈,我这不好好的吗?我昨天大概就是喝多了发酒疯而已。应该是我发酒疯的时候正好小雯来了,把小雯吓得昏倒了。”  他握住母亲吴倩的手说:“妈,这件事过去了就算了。别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吴倩摇摇头,认真地说:“我看不像是单纯的发酒疯,一定有其他原因。昨晚真的像有鬼。唉,咱们家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竟被厉鬼盯上了。”  ”  “哦,是了,这个月我还没去通定寺烧香祈福,一定是菩萨怪罪下来了。听菜市场的李大婶说明天下午明智大师会来通定寺主持敬香仪式。这个法师的道行很深,通古博今。大家都说他主持的敬香仪式很灵验。我明天就去敬香。”  吴倩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原因就是菩萨怪罪她忘记烧香。她想着只要把那柱香补上就平安无事了,心里踏实了许多。  萧庆华不住的摇摇头,:“老婆子,你真迷信。把钱都浪费在这些虚无的东西上了。”  吴倩说:“佛这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你照顾镇凡和小雯,我这去烧香。”  “妈!”萧镇凡突然发话。她想儿子肯定不会准许搞什么迷信活动。每次她去通定寺烧香,萧镇凡都不愿意,大肆批评她都什么年代了,科技这么发达,还像古代人一样迷信。  “你别劝我了。我一定要去烧香。儿子,我这是为你好。我可不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再发生。”她没等萧镇凡出言阻止,先开口了。  “妈,我去通定寺烧香。你留下来照顾小雯。”  这话一出,萧庆华和吴倩都傻了。这根本不像原来的萧镇凡!  吴倩坐到他床边,帮他掖了一下被子,说:“你手受伤了,需要在病床上静养。”  萧镇凡面带笑容,淡淡地说:“这点伤不算什么,皮外伤而已。而且已经涂药了,马上就会愈合。我做警察那几年,有几次伤得比这重,还不是照常上班。”  他见母亲吴倩还是不放心,又继续说:“再说整件事都跟我有关,由我这个当事人去烧香才灵验。”  吴倩想想也对,便不再阻止。其实她觉得由儿子去最合适,明天她要留在医院照管萧佳雯,而老伴明天要去杂货店,只有儿子周末不用上班。而且难得儿子想通了要去拜菩萨,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萧庆华对儿子的行为非常诧异,不解地问:“你脑子烧坏了吗?怎么也和你妈一起瞎忙活啊。你是知识分子,应该相信科学不迷信”  “我觉得妈说得有道理,佛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这几年妈一直去通定寺烧香祈福,我们家再也没发生诡异的事了。所以菩萨还是很灵验的。”  这么多年了,儿子终于支持自己的行为,不再说自己迷信,吴倩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她霎时觉得自己在老伴面前抬起头了,扬眉吐气了。吴倩去通定寺烧香祈福的劲头变得更大了。  萧庆华没料到一向不信鬼神的儿子竟然会说这番话。他觉得儿子完全变了样,心里更加疑惑,暗想:“唉,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奇异的事,镇凡竟然判若两人,他竟然也迷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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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阔的大道上,萧镇凡驾驶一辆崭新的丰田汽车。这辆车是向杨衡借的。萧镇凡自己的车在六年前,他进监狱后就当二手货卖出去补贴家用了。张顺四人听说萧镇凡躺医院了,但是他们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只好打来电话慰问。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杨衡,而且杨衡家离他家最近,所以他就向杨衡提出借车一用。不过,借杨衡的车,他需要小心翼翼的开,不敢让新车损坏一点皮毛,不然杨衡要心疼死。  杨衡外表潇洒俊美,属于被女人倒追的男人,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对兄弟也够义气,不过他为人太过节俭,有些节俭过头,导致大家都觉得他小气,吝啬。他的旧车用了十多年,不舍得更换,后来在同事的一片嘲笑声中,才被迫换新车。新车买来一个星期,他还不舍得开。  萧镇凡在电话中借车时候,杨衡千叮万嘱要他小心开车,千万不要刮到车。他向杨衡打了包票,一定完好无损地归还新车。  两旁柏树疾驶过来,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来来往往。墙壁上的“牛皮癣”不曾治愈过,似乎越治越糟糕,贴广告纸的面积越来越大。拥挤的人群争先恐后挤上公交车。路人喧哗声,商家的吆喝声,庸俗的网络歌声,汽车鸣笛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一首喧嚣低劣的  交响乐。  他心里为昨晚的事而烦躁不安。  他顺手打开收音机听着广播,心里却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昨晚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他向父母撒谎了。他不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只是不想让父母知道。他想秘密调查清楚这件事。他看了看旁边的这个黑色的公文包,谜题就和这个包里面的东西有关。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  萧镇凡突然觉得不对劲,他透过反光镜向后看,一辆全身白色的宝马汽车跃入眼眶。这种白色是很显眼的,看着竟有点恐怖。它似乎能吞噬周围的光亮。  他顿时觉得四围光线变暗了,而白茫茫一片的宝马车,像黑暗中飘荡着的耀眼鬼火,刺痛了他的眼球。  他越看越感觉这辆车很古怪,但萧镇凡说不出到底哪里古怪,它像一团聚拢的白烟在马路上驰骋。与其说是“白烟”不如说是一团“鬼魂”。当他开向左边,猛然发现它也在左边。他向右,它也向右。他加速,它也加速。他减速,它也减速。很明显,这辆车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  汽车里的广播突然停了,萧镇凡大惊失色:我并没有关掉广播!他向收音机看去,头皮陡然一麻:收音机的开关竟然还开着!他感觉冷飕飕的,心脏砰砰狂跳不止。收音机猛然传来女子鬼气森森的哭泣声,这声音悲切,凄惨,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萧镇凡连换几个台,竟然都是这个声音。他急忙将收音机关掉,声音才戛然而止。(声音幽幽,阴冷)  萧镇凡总算舒了一口气。但是没过多久,又听到响声,悠悠的,很低沉,似乎在喃喃诉说什么。这声音离自己很近,但显然不是从收音机发出来的。这声音也不是从外面发出来的。这声音离自己很近,很近,简直就像是从他身体发出来的。他感觉怪声似乎产生于自己的胸腔里,骨髓里,甚至毛发里!一阵冷意涌上他的全身。  他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了,已经不能集中注意力驾驶,冷汗冒了一身。  他第一次碰到如此怪异的事情。  随后,他发现更诡异的现象,瞳孔刹那间瞪得巨大,眼球似乎要蹦出眼眶了。马路上竟然浮起一个幽灵。它在沥青马路上游来游去,一会儿变明,一会儿变暗,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  车开到了一个岔道口,正赶上红灯,他急忙刹车。他的目光在地面四处搜寻,但是却不见幽灵踪影了。这幽灵简直是来无踪去无影。  后面那辆车竟然丝毫没有停的征兆,一直向萧镇凡开过来。白色轿车驶近了,他身体一震,面色无比惊骇,他看清楚了后面那辆宝马汽车,那是一辆空车!  无人驾驶的空车!  车越来越近,仿佛直接向他撞过来。  白色轿车已经近在咫尺。幸好,这时转绿灯了。他急忙打火,但后盖依然被白色轿车撞了。他心中一痛,这下真没法向杨衡交代。  白色轿车从另外一条道路驶走了。  车里的收音机里的怪声蓦地停止了,突然传来一句阴森森的话:“萧——镇——凡——我——还——会——回——来——找——你——的!”语调拖得无限长,听起来不寒而栗。   萧镇凡心头一震,它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萧镇凡越想越觉得奇怪,他觉得这种种怪事,肯定与那辆宝马车有关。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他知道那条岔道通向哪里,他决定抄近道追上那辆宝马车。  他从近道追上了白色宝马车。那辆车仿佛知道有人跟着它,开得更快了。它拐了一个弯,消失了。  萧镇凡只好加快速度,终于宝马车又出现在他的视野了。它停在一所公园旁边。  萧镇凡急忙熄火,下车走到宝马旁边。他走近一看,里面居然真的没人。  他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明明是这辆车。里面人跑哪里去了,难道真的是无人驾驶?这不可能的。  “喂,你是谁?动我的车干嘛?想偷我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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