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江湖杀攻城掠地装备洗练技巧怎么就紫装变蓝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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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装、蓝装、紫装、无法交易的紫装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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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蓝装好像最近可以卖 有人收...
紫装也能卖
无法交易的紫装占多数,不知道是分解师的分解好还是用附魔那个分解好。因为打深渊那号是附魔师,所以无法开分解店的炼金和人偶的分解无法计算其中...
这帖子真心不错。我要推到微博啥的给小伙伴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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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交易的丢出装备栏…分解了还会有灵魂占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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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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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附魔师转炼金一个白装蓝装丢商店其他的分解 一个异界装备可以分解出11个生命之息我们区一个生命之息600-900 当然要满级的炼金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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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装不捡,蓝装分不分解看心情,白装都卖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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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号全分解,就为自己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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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号分解师3天满级,都是深渊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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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毛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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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悬中天,夜幕渐深,已是二更天的洛水城除开东城桂香坊那边鳞次栉比的青楼依旧红灯高挂直若不夜天,一水中分的西城这边却是灯火寥寥,特别是西仁坊这个向来是贫户,乞丐,流民混居的地方早已万籁俱寂,漆黑的夜色下不见人影,这也是平常事,谁叫这偌大的洛水城,东西城八坊之中唯独只有这西仁坊偏偏被知府大人下了宵禁令。  如果同往常一样,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眼见快到三更天,十几个贼头贼脑的人影从西仁坊南边尾巴上的几间破屋中鱼贯而出,这些人穿的破破烂烂,但个个却手持棍棒,待出了屋子后,这群人顺道从往南走,不多时便到了西仁坊与隔壁桃源坊相接的卞和大街上。  桃源坊这边虽无宵禁,但这坊里住的人大多是些有家有业的普通老百姓,日升而起日落而息,外边的花花世界和他们没太大的关系,普通老百姓过得就是小日子,所以这时辰桃源坊也是一片静悄悄的,偶有不知何处传来的鼾声混同在风声中,倒是让这桃源坊显得更加静谧。  从西仁坊出来的十几个破落户一股脑钻进卞和大街东头的一条小巷后终于是停了下来,借着清冷的月光,能看到这些人基本都是十几岁的娃娃,大部分骨瘦嶙峋,个子矮小,满是菜色的脸上几乎都带着紧张之色。  而十几人中唯一能称得上壮实的小胖子,更是双腿抖个不停,双手死死抓着手中的棒子,看着身旁一个披头散发,嘴里叼着根青草,一脸痞气的少年,嘴皮子哆嗦道:“刀哥,你说今晚能行吗?”  那一脸痞气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在这群人中年龄绝对算不上最大,可小胖子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少年身上。那少年见此随意的撩了下额前散乱的刘海,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一脸不屑的吐掉口中的青草:“呸!什么叫行不行?出来之前老子就告诉过你们,若是今后还想活出个人样,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们要是怂了,打定主意日后当个四处要饭的叫花子那就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等下甭给老子丢人!  如今这世道,想挣命就得豁得出去,江湖上有句话叫做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从现在起,忘了你们来洛水城之前的身份,只要想着今晚豁不出去以后要过的凄惨日子,所以,你们现在都是不怕死的江湖浑人,懂吗?咱们现在都是混江湖的浑人了!”  少年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旁边其他少年听了他这话,不少人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坚定中更是闪着凶光,可那小胖子依旧怕的紧,顺嘴道:“刀哥,咱们能算江湖人吗?前段时间竹花帮的几个丐头来西仁坊挑人,咱们可是一个都没被选上,而且...”  小胖子还想说什么,那少年却是突得一脚踹出去,正中小胖子的胸口,眼见小胖子在地上滚得像个葫芦瓢,少年恶狠狠地道:“陈远,你要是怂了怕了,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别在这说丧气话,竹花帮不要咱们怎么了?告诉你,那是刘友仁那狗东西瞎了眼!  再说,竹花帮算什么?老子今天发誓,日后定会带大家在江湖上混出个人样来,至少不比‘他’差!”  说着,少年伸手遥指东方,尽管漆黑的夜幕下什么都看不见,可大家都明白这少年指的是什么,他指的是洛水坊中心矗立的那座高十丈的金身人像,权力帮开山鼻祖,两百年前江湖人称‘天下鼎’李沉舟的人像。  权力帮乃是如今江湖上‘一宫二岛三门四派五帮’中的五帮之首,李沉舟虽过身百年,但他当年纵横江湖的赫赫威名依旧流传甚广,这座得到官家默许矗立在青天白日之下的金身人像足以说明权力帮的声势与李沉舟的影响力。  少年这番豪言更像是胡吹大气,可在场不少人听之却热血沸腾,甚至还有两三人看向那名为陈远的小胖子的目光中都带上了鄙夷之色,直觉自己等人是做大事的,不屑与这样没卵蛋的家伙为伍。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少年如此轻易的忽悠,只听又一个声音道:“刀仔,你这满嘴胡话的习惯真该改改,李大宗师何等人物,权力帮何等权势?你日后若再在人前胡吹大气,不过是无端给兄弟们招惹祸事罢了。”  说话的人是名身形瘦高的年轻人,看上去比场中人都大上几岁,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穿着一身长衫,头上还梳着发髻,颇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和场中其他人气质截然不同,却不知为何也搅在这里。  “怎么?临到了,你文光山也怕了?”  少年回过头目光冷厉的看向名叫文光山的瘦高年轻人,嘴里止不住的冷笑起来。不过这瘦高年轻人也是有气性的,当即脸一冷,道:“怕?我文家本来是熙河望族,耕读传家,可自百年前开始人丁凋零,到我这已是七代单传,如今一场水灾加上一场瘟灾,家里人已然死绝,我要是就这么回去,那些早就盯上我们文家的豺狼定将我扒皮拆骨吞掉我的家业,到时候我文光山如何去见祖宗?  我的心思你刀仔不明白?所以你别拿话激我!这本就是吃人的世道,我想要保住家业,更不想从此被打为贱籍失了考取功名的机会,今天晚上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后退一步。”  文光山很是激动,就差咆哮起来,他本是没拿棍棒,可说到最后却从袖袍里摸出一把带鞘的匕首,继而蹭的一下拔出,月色冷照之下那匕首的寒芒莫名的摄人,几个本是自觉熟识文光山的人,此刻看着文光山都不由有些胆寒,似乎此刻才知道读书人被逼急了也是要杀人的。  少年看着文光山的这般做派却是笑了,他对文光山的身世以及这一年来的遭遇早就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亲眼看着一个富家公子哥如何破落成如今的样子,如今的文光山经历了双亲患瘟离世,家中旧友的翻脸不认人,还被那些刁钻吏胥反复压榨,最后家中仆人卷走了仅剩的钱财,这个读书人的的确确是走投无路,少年便是要激出他的凶性。  少年的目的成功了,他知道文光山会成为自己这十几头饿狼中最凶狠的,他淡淡一笑,道:“收起来吧,只希望待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时,你文秀才别手软。”  说着,被文光山叫做刀仔的少年走向了还趴在地上的小胖子陈远,继而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胖子,道:“还怕么?”  “不...不怕了。”  小胖子磕磕巴巴的回答,显然言不由衷,刀仔嘿嘿一笑,道:“其实怕也没什么,我说了,咱今天开始就是江湖上的浑人,要过刀光剑影的日子了,你怕只是因为你还不自信,不相信自己是超江湖的人,所以,你跟着我念,明白?”  小胖子点了点头,随即就听刀仔念起来:“老子江湖上的。”  “老子江湖上的。”  “老子江湖上的,起坎都吃江酥鸭,喝状元红。”  “老子江湖上的,老子江湖上的,老子江湖上的,睡觉都去一品楼,搂花月红!”  刀仔用一种不似平常说话的节奏和语调念了起来,刚一开始大家听着还觉得奇怪,只有小胖子跟着念,可到后来,除开文光山外,其他人竟都好似不由自主的跟着念了起来,概因他们的生活太苦,一日两餐稀粥就野菜,终日不见荤腥,名传广南道的江酥鸭和号称广南第一酒的状元红是他们梦中都不可得,更别说那声色犬马的一品楼,艳盖洛水的头牌花月红,若是真的成为江湖人,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是让他们死也甘愿。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大家应和着刀仔的节奏和语调,反反复复一遍遍念着,逐渐的,只听有人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有人的目光越发狠厉,有人的目光带着憧憬,到最后就连文光山都受了些影响,看向刀仔道:“你啊,就是天生的江湖人,带头大哥,连我刚才都闪念若是咱们真的出人头地,我也不回熙河了,就跟你在这洛水过这样的日子。”  “哈哈哈。”  刀仔放声大笑,只是不等笑声落下,巷子外传来了脚步声,紧跟着,一直蹲在巷口望风的那人回过头,脸色惨白的道:“来人了,来了好多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巷子内气氛为之一滞,刹时间好似空气都凝固住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每一下跳动声都让人更加紧张。  刀仔也凝滞了一下,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他知道自己和场中所有人都是不同的,他原本不属于这里,他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那里的世界繁花似锦,安逸舒适,人只要肯努力,总不会饿死,吃肉喝酒只是平常事,甚至流够汗水还能挣下一份可谓丰厚的家业,至少不比这洛水城里的某些富户差。  他完全没想到一场车祸会让他来到这样一个世界,但或许是因为灵魂融合出现了某些问题,如今的他还记得在地球生活那种安逸舒适的感觉,却遗忘了自己曾经的名字,以及一些或许珍贵的记忆,他如今脑海中更多的是关于这具身体‘刀仔’的记忆,一个孤儿,流浪的小叫花,七八岁时曾得江湖中人指点学会了些三脚猫的功夫,于是好勇斗狠,最终在流民聚集洛水城时,被人闷棍打坏了脑子,这才让新的刀仔出现。  曾经的感觉,现在的记忆,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容易产生混乱,可对如今的刀仔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所以他只想这条命活得精彩,活的真实,活的从心所欲,但他很快发现若想这样的活着,自己首先不能再是一个专讨残羹冷炙,还得看人脸色的乞丐,他得豁出去给自己挣命,因为这里再不是地球,而是属于江湖人和皇家勋贵的大顺王朝。  一瞬之后,刀仔回过神来,一脸不屑道:“来得好!他赵二虎只要今天来了,老子就让他来得去不得!至于赵二虎带来的那些人不过是些木桩子罢了,他赵二虎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的根脚,他带来的人越多越说明他越心虚。”  刀仔打气鼓劲一般的说出这番话,可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杀人放火,江湖火拼的事两辈子加起来都只在电视里看过,又或是听旁人说过,可今夜却是要自己当主角,刀仔手心已然黏黏糊糊的,可他说完这番话后,只是一把抄起碗口粗的木棒,继而一马当先好似一阵旋风般卷出了巷子。  “干!出人头地就在今晚了。”  “跟定刀哥,以后天天吃江酥鸭,喝状元红,还他娘的要去一品楼睡里面的俏姐儿。”  沉滞凝重的气氛中,刀仔之前的鼓舞打气终是没有白费,眼见他一马当先,一对同样长着马脸吊眉的孪生兄弟各自抓着手中的木棒也冲了出去。有人带头,越来越多人受到感染,一颗颗尚不成熟但充满渴望的心开始变得坚定,十几人从巷子里鱼贯而出,文光山沉默无声的跟在其中,小胖子陈远则走在最后一个,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依旧怕得厉害,但他知道若是此时离开,日后真的就只能变成一个小叫花子,甚至是留在洛水城都变成一种奢望,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某个荒郊野岭。  只是等到一走出巷子,小胖子瞬间后悔了,他此时又觉得或许当个叫花子也能接受,至少能活着,或许活不了多久,可活得一时是一时。  “怎么...会来...这么多人?”  小胖子已经快要连话都说不清了,他的眼中只有一条长长的火龙从对面窜来,火光照耀之下,那是数不清的人影,密密麻麻的人头,只给人一种要被巨浪拍中的感觉。  或许只有百十来人,不过是天太暗才显得骇人?又或许大部分是来看戏的?  小胖子努力说服着自己,只是他的身子却越抖越厉害,他努力压制着立刻转身逃跑的念头,眼睛最终盯着刀仔,他将满心希望都放在了刀仔身上。  其实不止小胖子一人害怕,眼见对面如此阵势,不少人的心中生了怯意,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落在了刀仔身上。终于,对面那条长长的火龙停住了,数十个火把的映耀下,众人能很清楚的看到对面那群人的带头之人是名豹头环眼一脸凶相的粗豪汉子,这人就是被桃源坊百姓称作‘追命太岁’的赵二虎。  “吗个巴子的,一开始听说有人给水行使绊子虎爷还真没在意,倒没想到你们这些西仁坊的杂碎还敢上门下战书,真真是找死,说吧,今晚上你们想怎么个死法?”  赵二虎鼻孔朝上,浑然没把刀仔这十几个破落户放在眼中,他手中捏着两个铁蛋,缓步从人群中踱出,一身襄月锦的袍子在火光映耀下泛出淡淡微光,他这一脸凶险配上华衣锦服带来的富贵气,倒真是活脱脱一个恶霸的模样。  “死?”  刀仔越众而出,朝前走了两步,面对着十倍于己的阵势面不改色的道:“抛开那些活不下去自寻短见的孬种,这世上只有人想活,真有人会想死?我们兄弟也是快活不下去了,所以想在虎爷这里找条活路。”  刀仔从容自若的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赵二虎身上的袍子,赵二虎似笑非笑道:“这世上活不下去的人多了,可敢来找虎爷的还真没有,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但念在你年纪尚幼,只要是肯立即下跪认错,再从虎爷的裤裆下面钻过去,虎爷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留下你这条烂命,说不定一高兴还可以给你们这些小杂碎一份生计。”  赵二虎就像猫戏老鼠一般看着刀仔和他身后那些人,刀仔却不理会,只是又朝前走了两步,道:“可能吃肉?”  “吃肉?”  赵二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边大笑起来,一边回头看了下带来的那些人,长街上登时哄笑声一片。  “真他娘一群穷疯了的小叫花子。”  “还他吗吃肉,你们这些小杂碎只配吃屎!”  “虎爷还说什么,放翻这群杂皮,我那春香楼相好的还在等着呢。”  赵二虎身后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有人不屑,有人叫嚣,有人不耐,总之没有任何一人将刀仔十几人放在眼中,刀仔没有理会这些人说的话,他手中的木棒握得更紧,借着火光他看清了不少人的嘴脸,凭着记忆,他知道赵二虎身后的人大多都是水行的脚夫,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赵二虎似乎还想逗弄刀仔一番,听着身后人的叫嚣,他将背挺得更直,声若洪钟的道:“听到了吗?虎爷想弄死你们就像碾死只蚂蚁一样,不过虎爷向来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要你这个小杂碎下跪认错,再按虎爷说的做,今天的事就了了,日后虎爷高兴说不得还能时不时赏你口肉吃。”  “虎爷慷慨啊。”  刀仔讥讽般的回了句,继而又朝前缓缓踱步,边走边道:“不过虎爷也有慷慨的本钱,就像虎爷身上这件襄月锦的袍子扒下来也能当个十几二十两的,足够我和我身后的兄弟吃上个把月的肉。  但是!“  说到这,刀仔的声调猛然提高,语速转急:“老子今天来为的是日后能天天吃肉,所以只有委屈你赵二虎去阴曹地府跟阎罗王去装.逼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刀仔与赵二虎相距已然不过数米,只见他双脚一蹬,整个人直若灵动的豹子朝前一窜而出,身形前冲的同时,手中木棒朝前扫去。  “好胆!”  赵二虎那‘追命太岁’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他在江湖中虽无称号,但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就在刀仔前冲的刹那,他口中一声暴喝,与此同时,他把玩铁蛋的右手一翻,只听‘嗖’的一声,一枚铁蛋朝着刀仔当空打去。  砰!  下一瞬,只听一声闷响,却是刀仔对赵二虎这一手早有所备,就在其翻手的刹那,刀仔掷出手中木棒,铁蛋与木棒当空交击各自偏飞,循着这空隙,刀仔朝前就身一滚,只是不待他起身,赵二虎却是一脚踢出。  “给我死!”  赵二虎动了真火,这一脚踢出风声呜呜,力道很是不弱,可他没想到刀仔的反应更快,不待他这一脚去势展开,翻身而来的刀仔却是顺势一拳砸在他脚背上,这一拳打的极巧,避力之锋芒,截而击之,赵二虎万万没想到刀仔会用出如此一招,而且反应如此之快,应对如此之巧。  一招失算下,赵二虎脚背吃痛,脚下自然散了劲,身形更是趔趄一歪,不过这家伙也是个老江湖了,晓得自己轻敌大意失了先机,刀仔更是有备而来,如今自己破绽已露,只怕刀仔的杀招将出。  一念及此,赵二虎右手一抖,就是欲将手中仅剩的铁蛋打向近在咫尺的刀仔,然而不等铁蛋打出,已然翻身立定的刀仔右手朝上一扬,就见一团白灰炸开,赵二虎被这白灰打了个满身满脸。  “石灰粉?卑...”  赵二虎大为吃惊,他没想到刀仔会用出江湖上为人不齿的下三滥招数,特别是双眼沾到些许石灰粉后,一股灼烧感和钻心的疼痛让他怒火中烧,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耳边却响起了刀仔的声音。  “傻.逼。”  简简单单两个字入耳,紧跟着只听‘砰’地一声,赵二虎顿时天旋地转,意识都快要碎裂,却是刀仔捡起地上的木棒朝着赵二虎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这一下,之前还威风赫赫的虎爷踉跄着朝前栽倒,刀仔顺势一脚蹬在赵二虎的后背上,赵二虎朝前栽倒出五六米,最后才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虎爷!”  之前赵二虎和刀仔的交手可谓电光火石,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到得此时赵二虎中了暗算,如死狗般趴在地上,他带来的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大惊失色,却无人敢直接冲上前来,就连站在最前面的几名穿着一身黑袍应该是赵二虎的打手护院的人也没有动,只有当中一人道:“你们这些小...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你们不知虎爷的妹婿乃是竹花帮的三护法?”  听着这样的话,刀仔充耳不闻,只是回过头对着这群人比出食指放在嘴前:“嘘!”  待得声音稍歇,刀仔回过头看向他带来的那些兄弟,目光最后落在文光山的身上,淡淡道:“还在等着什么?”  清冷的月光下,文光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步步走到赵二虎身旁,随之拔出匕首,闪烁寒芒的刀刃便在赵二虎身上进进出出,很快,整把匕首已被鲜血浸染,整条长街静的落针可闻。
  虎爷死了!  眼见文光山的匕首在赵二虎身上进出了不知几十下,赵二虎带来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虎爷已然成了一具尸体,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只是水行的脚夫,说穿了不过是普通百姓,哪里真正见过江湖厮杀的,有的人已是脸色煞白,身子如抖糟糠。  刀仔将目光从文光山身上收了回来,继而转过身看着这些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淡淡道:“从今天开始,水行的生意由老子接管,谁不服?”  所谓水行,其实就是给城中民户送水的活计,别看这洛水城紧挨洛水,城中更有贯通南北可供行船的水渠,可河水脏污,泥沙极重,临河的民户往河渠中倒屎倒尿更是平常事,所以这河水最多拿来洗涮下衣服,能拱人吃喝的还是井水。  可这古代凿井却不是一件容易事,除开大家富户能自己开井,寻常人家却是只能去官府统一开的井中挑水,只是官府开的井都是城边上,往返路途最少也得十余里,于是靠近这些水井的民户便自发组织起来往城中送水,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水行。  其实这送水的活计刀仔并不陌生,他隐约还记得宋朝时的开封巨城也有这类活计。而洛水城虽比不得宋朝开封,但也有民户不下十万,丁口四十万许,城中八坊除开中心的洛水坊乃是大家豪门聚居之处,家家都有水井外,其他七坊多少都有需得送水的,故而光水行就有五家,东二西三,赵二虎掌管的这家水行不过是西城三家水行中最小的一家,专门负责给桃源坊和西仁坊送水。  其实说掌管并不准确,实际上水行本身是由临近水井的那些民户建立的,他们靠的是霸占官家凿的水井来做起这门生计,可如西仁坊内贫户,流民居多,哪怕只是几文钱也舍不得,宁可自己来回走上十几里挑水吃,如此一来自然有了冲突,有了冲突就有了江湖人插手的空隙,不过城中的帮派对这活计并不看重,毕竟没多少油头,但如赵二虎这般有点靠山,自己也练过拳脚的人便会出来撑起场面,保住水行对水井霸占的同时,也从水行里抽取水头钱。  就文光山之前收集的信息,水行每日往城中送水,每家按照取水量付出两文到十文不等,这些钱看着不多,毕竟一千文钱才等于一贯,约莫等若一两银子,可架不住城中民户多啊,十万民户,桃源坊和西仁坊占了小两万,这样算下来水行每日进账也是好几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水行和赵二虎对半分,毕竟水行要养活的脚夫成百上千,平摊下来每人也得不到多少钱,但过小日子却是够了。  赵二虎看上去分的极多,一人就占去一半,不过他负责疏通各方面关系,手下还要养着些打手护院帮忙看守水井,真落到自己手上每月也不过百多两银子,这些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了不得,但那些帮派实在不怎么看得上,毕竟比起青楼赌坊这样的活计,这点钱算的了什么?关键是这水行的活计须得和官府与民户打交道,真正的江湖中人却是不耐这些,按照江湖中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人一般是不与官府来往的,至于与普通民户打交道则觉得掉价。  关于水行,刀仔也是借了文光山收集的信息才将这中间的道道盘的一清二楚,最终选定以此下手,至于赵二虎的靠山,刀仔想到这不由冷笑起来,他既然敢跑来抢赵二虎的生计,就不会没有后续的手段。  面对刀仔的质问,场中无人吭声,毕竟赵二虎的尸体就在眼前,谁也不敢保证若是自己站出来反对,刀仔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也宰了。  眼见无人吭声,刀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既如此,其他水行的伙计先散了,刘荣,王克道,封甄几人留下,稍后随我的兄弟去水行封存账册,之前你们与赵二虎怎么算账的我不管,但近十天的水头钱须得在天亮前抽给我。  不过我刀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也是苦哈哈出身,晓得你们的难处,日后只要你们好生跟着我,这水头钱我便只抽四成,其他一切照旧,你们的日子保管越过越好。”  刀仔点名的几人都是水行的主事,他这忙活一晚上不可能空手而回,但是打一棒给个甜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其实并不看重水行的活计,无非是想以此为开端,作为挣命的起点,至于让渡出一成水头钱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该吃肉还是吃肉。  被刀仔点名的几人听到这番话都站出来懦懦的应了下来,如此一来,大事已然定下,临到最后,刀仔才看向那几名身穿黑袍应该是打手护院的人,继而指着不远处的赵二虎,冷笑道:“赵二虎这狗杂碎的尸身你们抬回去,接下去你们该报官报官,竹花帮那边你们也直管去通报,有什么后着老子统统接着。”  说完这话,刀仔一挥手,喝道:“滚吧。”  那几人本是站在场中心神不定,不知今日事该如何收场,也不晓得刀仔要如何处置他们,此时一听这话登时如蒙大赦,几个人立即跑到赵二虎身旁,抬起尸身一溜烟的跑了。  这几人一走,大部分脚夫也随之散了,长街上已不剩下多少人,刀仔这边拉过文光山等人交代起来:“文秀才,水行那边你带人过去就行,账册什么的看看就是,多的事情我不管,但钱最少给我带回来二百两。  不过你这次去也是第一次上门,声势不能弱了,这样吧,陈胖子回去告诉那些没卵货一声,待会去水行收钱,够胆去的明天五个人能吃一只鸡。”  陈远此时红光满面,仿佛之前害怕的不是他一般,得了刀仔的令登时趾高气扬的走了,其他人亦是振奋,一想到日后顿顿有肉吃,还有银子花,个个满脸喜色,不过哪里都不缺聪明人,只听马脸吊眉的两兄弟道:“刀哥太厉害了,就那么三招两式就收拾了赵二虎,大家可都要记着,咱们日后若能顿顿吃肉都是刀哥拿命换来的,谁他娘以后敢不听刀哥号令,我叶修(叶真)保管把他脑袋塞到裤裆里吃自己的鸟。”  与其他人满脸喜色不同,文光山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挨着刀仔悄声道:“你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后面的事可有把握?”  “把握?江湖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我说有把握你就信?你还是安心去把银子搞回来,有了银子咱们才好办事。”  对于文光山,刀仔没讲什么虚的,他知道这个还没考上秀才的读书人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水行的事情今夜不过是开端,真正关键的还在后面,官府,竹花帮,乃至旁边两家水行的掌舵人,哪一个都必须好生应付,若是一个应付不当,很可能就有灭顶之灾。  就在刀仔给文光山等人交代的同时,被留下来的那几名水行主事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些主事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的也是锦缎,看上去家境殷实,但终归只是平头百姓,眼见赵二虎被杀,刀仔要成为新的掌舵人,却又给他们留了一成水头钱的好处,所以大部分人已然接受了新的局面,可当中一名二十七八岁,身着一身白袍,打扮的好似公子哥一般的男子却是愤愤道:“各位主事,今日的事难道就这般算了?莫不成日后就让这群叫花子,流民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虎爷往日可是待咱们不薄,虎爷在竹花帮的靠山更不可能对今日的事不管啊。”  “王山,我知道你妹妹给虎爷做了九房,平日里你靠着这层关系在水行也没少捞好处,但眼下的情况你该明白,那位刀爷可是个混不吝,他最后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官府,竹花帮他都敢接着,这事或许不那么简单,刀爷背后有靠山也说不一定。  再说虎爷的靠山,相信各位最近也多少有些耳闻,那位三护法前几日为了同福赌坊的事和红花会四当家放对,结果当场被打的吐血,据说骨头都断了十七八根,能不能活都不知道,就算撑过来日后也多半是个废人。  这天要变,咱们能有什么办法?说穿了,咱们就是普通百姓,刀爷既然敢做了虎爷,咱们就惹不起他,你王山若是不满,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可那和咱们几个都无关。  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江湖上的人和事还是莫要轻易沾边,他们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狠人,为了活下去凶性一起,可不和你讲什么规矩,若你王山不怕死,甚至不顾念你那一家老小,只管去和刀爷作对,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做的什么都和我们几个无关。”  王山的话没引来应和,其他人沉默不语,唯独年纪最大的王克道说出这番话来。待得这番话一说完,王克道几人悄然与王山拉开了些许距离,态度已然不言自明。王山见此哪里还不明白,他不死心的看了一眼刀仔那边,火光映耀下,刀仔一群人单薄的背影却让王山觉得格外渗人,特别是刀仔和文光山,直让王山觉得是两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心中止不住的打颤。心胆齐丧,王山再不敢多看一眼,最终只得轻叹一声,再不说其他话。  不多时,小胖子陈远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几十号人,文光山见此和刀仔耳语了几句后,便是带着大群人朝着水行浩浩荡荡而去,刀仔则带着叶家兄弟等寥寥几人回了西仁坊。  还是那几间破屋,尽管已然被人称作‘刀爷’,可刀仔暂时还是只能在这里落脚,刀仔也不甚在意。这一晚上,从拉人哄人,到生死相搏,再到定下大局,刀仔在人前是波澜不惊,从容自若,可他终究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心是真有些乏了,故而一到了破屋内,他挥挥手道:“都各自去歇着吧,等文光山他们回来就有得忙了。”  刀仔话音刚落,叶真抢先道:“刀哥你歇着吧,我和我哥待会儿就守在外面,若是有事第一时间通报你。”  叶真说话的同时,叶修也没闲着,这家伙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屋里的柴草,尽量将草床铺的舒服些,等到他弟弟一说完,这家伙接口道:“刀哥,咱们现在都是混江湖的人了,你是咱们大哥,咱们为你尽心效力是必须的,日后有啥驱使你直管吩咐,咱们两兄弟指定不会差,至少不会比文光山差。”  听到这话,刀仔品出些味道来,这两兄弟是见文光山挑了大梁眼热来着,这两兄弟也是有血性,有野心的,没捞着去水行收钱的活计,这是要在自己跟前好好表现,是要当自己的心腹嫡系了。  对于这样的行为,刀仔心里并不排斥,他很清楚人本身就是分圈子,讲亲疏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向来十分微妙,亲疏之间的一点感觉,往往都会让决定完全不同,不过这叶家两兄弟的情商也是够高的,也不知这两兄弟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日后会否有想取己代之的一天?  想到这,刀仔不禁摇了摇头,这挣命才刚开始自己怎么就想这些?只是世间事或许向来就如此吧?但这样的感觉真他娘操蛋。  “那你俩赶紧收拾好就滚出去,在外面好好守着,日后说不得有让你们跑断腿的时候。”  刀仔用惯常的口气打发了两兄弟,两兄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走的时候还喜滋滋的,只觉刀仔在暗示要重用他们。  待得房门关上,狭窄的破屋内就剩下刀仔一人,他躺在草床上闭着眼,他觉得自己乏了想睡觉,可一躺下脑子里却像是发了大水,今晚的事来回映现,一张张人脸漂浮来回,搅得他不得安宁,就在他心烦意乱渐渐不耐之时,突得,他只觉怀中钻出一丝清凉之意,心中烦躁顿时褪去不少。  “是它?”  闪念间,刀仔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在怀中一摸,随即就见他手上多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红色石头,看着这石头,刀仔的目光变得有些怪异,记忆中,这石头曾是他家的祖传鸡血石,他一直随身带着,直到他出了车祸,却没想到和这石头一道来了这个世界。  刀仔知道这个石头定然有神秘之处,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必然和其有莫大的关系,只是他一直没发现这石头的神异之处,再加之他处境不妙,久而久之,他都几乎快忘了这石头的存在,只一心挣命,却没想到今晚这石头会再显神异。  “这石头到底有什么不凡之处?”  刀仔将手中的石头翻来覆去的细看,一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可随着他一遍遍细看,却觉得石头上的血色是以纹路铺开,各自交缠之间似乎又形成一个个神秘的图案,这些图案刀仔都不认识,却又觉得神秘无比。  “这些图案到底代表什么?”  正疑惑间,刀仔眼底闪过一点红光,紧跟着,他只见石头上图案仿佛活过来一般,形成一个个幽深的血色旋涡,随着旋涡转动,他的意识仿佛要从身体抽离被吸入其中,这种感觉让刀仔大为吃惊,可他无法抗拒,很快,他只觉意识被剥离堕入了旋涡之内,瞬间,所有的一切化为混沌。
  “画阁归来春又晚,燕子双飞,柳软桃花浅。细雨满天风满院,愁眉敛尽无人见。独倚阑干心绪乱,芳草芊绵,尚忆江南岸。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迷迷糊糊间,刀仔隐约听到有人在唱这首欧阳修的《蝶恋花》,特别是最后两句萦绕来回,不过当中又有不同,起先唱词的声音娇嫩清脆,末了还带着一串如银铃摇动的娇笑声。而后来那声音虽同样是女声,却凝厚且略带沙哑,如似苦酒一般,轻吟词句的语调中更带着落落寂寥与无尽的惆怅。  最终,所有声音都消散远去,天地似乎复归平静,随即刀仔只觉自己的意识跳动间,仿佛什么东西要撑开,下一瞬,他睁开了眼睛,眼中只见没有边际的蓝天白云。  意识苏醒,身体的感觉也点点重归,刀仔当即‘噌’的一下坐起身来,转头四望,却见自己躺在一处河边的柳树下,河水中有莲花朵朵,不远处更有一艘小船自莲花丛中徐徐而过,岸边另一处则坐着个头发蓬乱,衣衫破旧的老汉。  “这什么情况?”  刀仔完全不明白眼前是如何一回事,明明自己在破屋中歇息,怎么一转眼却到了此处。思绪纷乱之间,他俯身看了眼旁边的水面,借着水中倒影他看清了自己依旧是‘刀仔’的模样,这让他更为迷糊,只隐约感到自己并不是又一次穿越,同时,他又隐隐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在哪‘见’过,至于是梦中,还是书中,抑或其他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刀仔迷茫之时,那小船终于从莲花丛中驶出靠近了老汉所在的岸旁,刀仔不由将目光投去,就见船头坐着两个十岁上下的幼女,两女先是指着岸边的老汉耳语了几句,随即那年龄稍小的女童扯起一个莲蓬朝着那老汉掷去。  那老汉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人,眼见莲蓬飞来,只是一仰头便将之稳稳咬住,不过此人似乎神志不清,举止不同常人,疯疯癫癫的,咬住莲蓬后竟是长舌一卷,连皮带壳的大口嚼了起来。  那年龄稍大的女童倒是好心,等到船靠岸后,连忙走了上去,拉着那怪汉的衣襟似在劝阻,后又见她从袋子里掏出个莲蓬,剥出莲子递给怪汉让之食用。  看着眼前这一幕,刀仔脑海中那隐约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清晰,到最后他嘴中也念叨起那句词。  “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来回砸吧了几下,刀仔脑海中灵光一闪,随之一拍手道:“这该不会是神雕侠侣的世界吧?这怪汉是武三通?这两小女孩,一个是程英?一个是陆无双?若当真如此,武三通这厮马上就要拐骗幼女,然后去寻何沅君的坟墓?”  话音未落,刀仔果然看到那怪汉和两名女童先后走入了岸边的小树林,这一下,刀仔对自己的猜测肯定了七八分,想也不想,朝着那边就跑去。  刀仔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他知道真正的自己早就死了,如今这条命算是捡来的,所以他也是随遇而安,更别说眼下这世界像极了神雕侠侣,一场好戏就要上演,刀仔说什么也不愿错过。  刀仔奔足了脚程,只可惜那武三通乃是一灯大师的弟子,他先是拐骗两女童,随后便是强掠,轻功一展开,刀仔如何跟得上?片刻后,刀仔钻出小树林,哪里还有三人的踪迹,地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脚印留下。  “晦气,竟让武三通这个老混子跑了,否则老子今天非得好好修理他一番不可。”  金书十四部,刀仔尤爱神雕,概因此书道尽恩怨情仇,别离悲欢,整本书他读了不知几遍,也正是因此才能这般快猜出这是神雕世界,而之前发生的那一幕便是神雕开篇第一回开头所讲的事情。  刀仔正觉丧气,不曾想不远处一座小山丘后传来一阵喝声:“哼,你不肯为我掉一滴眼泪,连一滴眼泪也舍不得,我活着还有甚么用?”  听着这声音,刀仔心中一喜:“是武三通这老货。”  刀仔当即不再停留,循着声音奔了过去,待得翻过小山丘,他就见丘后是一片坟场,武三通与两个女童站在场中。此时,武三通脑袋上冒起个血包,但怀中却死死搂住程英道:“是的,是的,你是阿沅,是我的小阿沅。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跟那小白脸畜生走。”  眼见这一幕,刀仔莫名火起,当即一声厉喝道:“武三通,你这老货当真不知羞,连十来岁的女童都要猥.亵,当真妄为一灯大师的弟子!”  陆无双正被武三通弄得又气又恼,又惊又惧,突然听到有人厉声呵斥,以为来了救星,当即大声呼救,同时脚下一动,拉起程英就要往刀仔那边跑去,只是武三通何等身手,他那两只大手如铁钳般一左一右抓住程英和陆无双,继而望向刀仔,道:“你是什么人,一灯大师又是什么人?”  还在装疯卖傻!  刀仔冷笑一声,随之走下山丘,待得到了近前,方才道:“武三通,你这厮当真龌龊,当年你收养何沅君就心思不纯,想来个绫波丽养成计划,哪曾想半路杀出个陆展元坏了你的好事,这下你倒好,鬼父当不成了,还想大闹养女的婚宴,好在被天龙寺高僧所阻,定下十年之约。  如今十年之约刚过,你就迫不及待找上门,还装疯卖傻的趁机猥.亵幼女,啧啧啧,你这样人,当真是让老子瞧不上,端的恶心。”  刀仔这番话是实话实说,小说中虽未明言,可武三通对自己养女何沅君的感情绝非父女之情那般简单,否则绝不可能因为何沅君嫁给陆展元便一疯十年,抛下妻子和两个儿子不顾,连一灯大师的话都听不进去。  不过对于武三通是否真疯,刀仔是持保留意见的,他觉得这老货更可能是装疯卖傻,所为的是出尽自己心中恶气,书中后面也写到了,武三通这家伙丧心病狂,得知陆展元和何沅君已然过世,竟然将两人的坟拔了,戮其尸骨,抛于荒野,何沅君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遇到武三通这样的养父,死了都不得安宁。  更蹊跷的是,等武三通拔了两人的坟,他的神智又回归正常了,他心知李莫愁要来找陆展元报仇,又知自己老婆儿子跑去了陆家庄,随即就来了出正常武三通智救儿子以及陆家遗孤的把戏,真真可笑。  听着刀仔这番话,武三通脸上神色起了些变化,陆无双和程英则根本没听懂,特别是刀仔言语中所提及的‘绫波丽养成计划’,‘鬼父’这类超前名词,更不知半点意思。  半晌后,武三通目光一凝,看着刀仔道:“你究竟是谁?”  听到这话,刀仔笑了起来,心知这武三通听到自己道出些许秘辛心中有了疑惑,不敢贸然行动,如此,他胆气更壮,当即信口胡诌道:“我此番乃是受丐帮故人请托专程来寻你的。  当年天龙寺高僧立下的十年之约已至,你憋了十年,那李莫愁何尝不是?这女人的手段你是清楚的,她如今要屠了陆家,你那老婆为了寻你,如今带着你两个傻儿子也到了陆家庄,你还要继续装疯卖傻?”  刀仔提及丐帮也是为了防止武三通暴起伤人,这厮龌龊归龌龊,但武功却是不容小觑,至少如今的刀仔十个捆在一起都难以相抗,而此时的刀仔依旧是一副小叫花的模样,身上是破烂麻衣,脚下穿的是草鞋,这身装扮也让他的话多了几分可信度。  刀仔说这番话时,一直注意的看着武三通的神色变化,当他提到李莫愁时,清楚的在武三通眼中看到了些许惧意,这并不意外,武三通是真的怕李莫愁,当年两人不约而同的大闹陆展元的婚宴却被天龙寺高僧一道赶走,等到两人离开陆家庄,李莫愁心中盛怒之下,便屠了一户人家,上下十二口鸡犬不留,只因这家人也姓何,武三通就在一旁看着,从头到尾没有阻止,甚至连因由都不敢问,这样的人当真妄为名门之后,狗屁的正道侠士。  而等到提及其妻儿时,刀仔看到武三通眼中神色变化更为明显,完全不是一个疯癫之人该有的反应,眼见如此,刀仔心中清楚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武三通这老货根本是装疯卖傻,心中耻笑的同时,嘴中又道:“你此番来不就是为了寻何沅君一泄这十年心中的闷气?这也好办,你身旁的女童皆是陆家庄的后人,你就问问陆展元和你养女的坟在哪吧,忘了告诉你,他们两人已然过世三年了。”  “你说什么?我的小沅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告诉我,小沅在哪?小沅在哪?!”  武三通一听到刀仔的话,当即又开始发疯,使劲的摇动着程英和陆无双,两人被吓得不轻,陆无双赶紧指出自己大伯和大妈的坟地所在,武三通随即抛下二人不管,朝着两人坟地奔了过去,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是这次多了个刀仔作为见证人。  “啧啧,这烂人演技也是真够烂的,只可叹这样的世道,真正的大侠命不长,连后人香火都延续不下去,倒是武三通这样徒有虚名的烂人活得逍遥,想干什么干什么,最后还子嗣延续,香火不断啊。”  刀仔轻叹了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尚且惊魂未定的程陆二女,道:“快走吧,若是再耽搁,等李莫愁上门,你们想见爹娘,叔伯一面就不容易了。”  说完,刀仔转身就走,只是没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脆嫩的声音:“大哥哥,等等。”
  大哥哥?  听着这专属于郭襄对杨过的称呼,刀仔不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就见程英拉着陆无双快步追了上来。虽然两女如今只有十岁上下,可各自的气质已然初现,程英果如书中写的那般,小小的人儿如含苞待放的空谷幽兰,透出一股温婉恬静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反倒是陆无双皮肤稍黑一些,性子也有些野,一朵带刺的小野花尚在慢慢成长。  “大哥哥,我与表妹正要回陆家庄,你可要与我们同去么?”  面对程英的邀请,刀仔想也不想,回道:“当然。”  陆家庄可算是神雕的起始点,随着李莫愁上门,之后郭靖黄蓉,黄药师,欧阳锋等绝世人物都会围绕其登场,刀仔的心思也不复杂,他就想见见这些绝顶人物,若是能顺带再看到弹指神通,降龙十八掌这些威震天下的绝学,那就再好不过。所以,陆家庄他是一定会去,至于李莫愁,这女魔头虽然偏执成狂,心性狠辣,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人下死手,除非刀仔作死的说自己姓何又或是姓陆。  程英听到这话,甜甜一笑道:“那大哥哥你可是走错了,陆家庄在这边。”  说着,程英指向坟场的另一头,刀仔哈哈一笑,道:“怪我,装.逼过头了,就请妹子带路,我一路相随即可。”  程英莞尔一笑,便拉着陆无双朝着那边而去。小无双也是有趣的人儿,她一边走一边偏着脑袋看着刀仔,道:“装.逼?什么意思啊?你这小哥哥尽说怪话,要不是你从那怪人手中救了我和表姐,我肯定以为你不是好人。”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刀仔很想这样回一句,他从来不会以好人标榜自己,但陆无双不过九岁幼女,他两世为人还没掉价到要和一个女童斗嘴,故而只是嘴角一翘,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以言语应答。  程英一直在旁看着刀仔,等到三人走出坟场,陆家庄遥遥在望,兰心蕙质的程英终于是忍不住,道:“大哥哥,之前听你所说那怪人是南帝一灯大师的弟子武三通?双儿的大妈便是他曾经的养女么?既如此,他又为何这般深恨双儿的大伯与大妈?”  陆展元早已过世,如今陆家庄的主人是其弟,也就是双儿的父亲陆立鼎,而程英严格来说不算陆家人,她称陆立鼎为姨丈,便该是陆立鼎妻家的子侄后辈,卷入陆家庄灭门风波中当是适逢其会,却成就了她一场造化,被黄药师看重,收为关门弟子。  对于程英所问,刀仔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鬼父’这种孽畜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不过看着程英脸上一副小大人般的认真模样,刀仔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诋毁下武三通,故而道:“你可以这样认为,武三通那老贼对自己养女起了不伦之念,陆展元当年算的是功德无量,化解了一场人伦惨剧,却为此被武三通深恨。”  “啊!”  程英听到这话,双眼满是惊色,一下站定捂着小嘴,像是被吓坏了一般。反倒是陆无双一脸懵逼,左看看自己表姐,右看看刀仔,显然是完全没听懂刀仔的话。  半晌后,程英神色平静下来,似乎已然消化了武三通鬼父的信息,继而又道:“大哥哥,那你之前又说李莫愁会上门?陆家庄又是怎么招惹到这位江湖上的女魔头的?莫非她要杀我们吗?”  “这事儿要从头说那一时半刻还真讲不完,不过简言之,就是负心汉和痴女的故事,陆展元早年和李莫愁结下情愫,两人立下海誓山盟,不曾想陆展元后来当了负心汉,移情别恋何沅君,李莫愁被之抛弃,只是李莫愁心性偏执,由爱生恨,当年陆展元和何沅君成亲之时,李莫愁就要杀了新夫妇,却被天龙寺高僧所阻,立下十年之约。  如今十年之约已过,纵然陆展元和何沅君已然双双过世,但李莫愁积压了十年的恨意又如何会轻易放过,所以此番陆家庄定然遭劫,李莫愁是非要灭了陆家庄以泄自己心中恨意的。”  刀仔将事情因由娓娓道来,程英听后已然呆住,满脸急色却不知该说什么,她人虽小却知这世间痴男怨女,爱恨情仇之事最难化解,若李莫愁真如刀仔所言,只凭这女魔头往日在江湖中施展的狠辣手段,陆家庄此番着实难逃大劫。  倒是那陆无双听完这番话后,突得激动起来,道:“胡说,我大伯怎可能是那样的人,我就没说错,你真不是好人,哼,表姐我们快走,莫与这坏人同行。”  刀仔轻笑两声,也不与陆无双争辩,只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莫名的,刀仔念了元好问的半阙《雁丘词》,他不与陆无双争辩,只因两女尚幼,哪里会懂的这世上的情究竟为何物。刀仔两世为人见多了悲欢离合,恩爱痴缠,特别是负心薄幸这种事在地球上更是每天都有上演,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神雕与他生活的地球时代是不同的,这里世界还处在南宋时期,理学兴起,对女性的思想与行为禁锢甚大,女人的爱恨一辈子只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李莫愁被陆展元抛弃,她恨陆展元理所应当,加之双方都是江湖儿女,以刀剑了结再正常不过。  可陆展元实在不地道,自己屁股上的屎自己不擦,请来天龙寺高僧保住十年平安,但随着李莫愁在江湖上名声一日胜过一日,心中惶惶之下,终日不得好过,最终英年早逝留下个烂摊子,这日之事皆由此起,若当真明白个中因由,陆无双怕是就不会这般维护自己大伯,更可能是心中埋怨,只是这些道理刀仔如何会对她一个小女童讲?  程英却是要理智的多,陆无双拉她离开,她却是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刀仔道:“大哥哥,难道此事就无化解之法吗?”  “今日事皆由陆展元而起,他若在自该他出来面对,可他惶惶而终,李莫愁的报复也就只能由陆家庄接着了,江湖之事江湖了,没什么不对。世人皆言李莫愁为魔,可依我看她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她虽心性偏执,杀性极大,但终归是敢爱敢恨,也没什么不对,若她在此我当真要与之浮上一大白,敬她的敢作敢为。”  在刀仔眼中,李莫愁算是个标准的江湖儿女,被人抛弃便用剑说话,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不过儒家的说法,身在江湖哪理会那么多条条框框,遵从本心,敢作敢为,至于有什么后果,一力担着便是,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人,不违自己本心,不忘自己血性。  “你!”  陆无双着实被刀仔这番话气着了,手指着刀仔,嘴皮子哆嗦着说不出更多的话,程英好好看了刀仔几眼,说实话,她现在也摸不透刀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不过刀仔也不欲和她们再多说什么,毕竟两个小女童罢了,只道:“快走吧,对也好,错也罢,我之前并非虚言,你们再这样慢腾腾的走下去,当真是见不到陆立鼎了,更别说陆展元和何沅君的坟都被武三通拔了,你们也得速速回去禀告才是。”  说完,刀仔朝着陆家庄快步而去,陆无双恨恨的盯着刀仔,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跟了上去,程英亦不再多说多问什么,只垂头而前。不多时,三人便已临近陆家庄,但三人谁也没注意到,就在他们之前驻足说话的地方,此时现出一道身影,竟是名道姑。  这道姑身着杏黄色的道袍,手中拿着一把拂尘,可她那张脸却生的若三月盛开的桃花,娇艳无比,她遥望着刀仔三人远去的身影,嘴中喃喃着:“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世间又有几人懂我的情,我的恨。  倒没想到此番出来会遇上这样一个人物,若有机会破例与之浮上一大白也算人生快事,只为他懂我的情与恨。”  这道姑话音刚落,旁的又窜出一条人影,待那人影到了近前站定,细细一看才发现来的是名小道姑,同样穿着杏黄色的道袍,这小道姑便是李莫愁的徒弟洪凌波。  “师父。”  洪凌波躬身一礼,李莫愁只是微微闭上眼睛,道:“去吧,尽取陆家庄上下七口人命,但若有旁人在庄中,却不得随意出手,可明白了?”  “明白。徒儿去了。”  洪凌波再行一礼后,足下连点便是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陆家庄翩身而去,这血夜终是要开始了,只为这情,这恨。
  “不好啦,不好啦!爹爹、妈妈快来,有个叫武三通的疯子在挖大伯大妈的坟!”  一进陆家庄,陆无双便飞快跑向庄中正厅,陆立鼎听见女儿叫嚷,从堂中走了出来,忙道:“你说什么?”  陆无双连忙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她见程英带着刀仔走了进来,便指着两人道:“爹爹若不信可问表姐还有这个...坏人小哥哥,他们都是亲眼所见。”  陆立鼎知道自己女儿刁钻顽皮,精灵古怪,但程英却从不说谎,不由又道:“究竟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陆无双叽叽喳喳的说起来,期间程英偶尔补充几句,之前的事便清晰的钻入陆立鼎耳内。  “武三通?莫非是一灯大师的弟子?倒是没想到嫂嫂竟是这位前辈的义女,只是既有这层关系在,这位前辈为何要来拔我兄长和嫂嫂的坟?”  两女把事情说明白了,可陆立鼎却是生了疑惑,这也是因为两女没敢把刀仔那些“鬼父”,‘不伦之念’的话一并道出,而陆立鼎稍作沉吟后,方才注意到如小叫花一般的刀仔,当即施了一礼,道:“之前怠慢了小兄弟,还请小兄弟莫怪。”  “不当事,我来这也只是凑凑热闹。”  刀仔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他虽谈不上心胸开阔,但也绝不会和一个将死之人过不去,在他眼中,陆立鼎夫妇此番代兄受过,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李莫愁的魔掌。  陆立鼎见刀仔年纪不大却有这份气度,加之程英言刀仔救了二人,不由心中猜测起刀仔身份,又道:“不知小兄弟可是丐帮中人?”  “不是,不过有些渊源,此番只是恰逢见到武三通那老匹夫掠走了程英和小无双,方才会出面相救。至于武三通那老匹夫为何拔令兄令嫂的坟...”  刀仔没打算隐瞒什么,可说到此处,却见程英不断给他眨眼睛,又悄悄摇头,这丫头只怕是不想刀仔在陆立鼎面前说出那些离经叛道的话,免得起了冲突吧?  刀仔微微一笑,也算领了程英的好心,随即话锋一转就欲说什么,却见男仆阿根跑上来通禀:“少爷,外面来了客人。”  听到这话,刀仔心知是武三通的妻儿来了,果然,陆立鼎和阿根说了几句后,便问出来人是个中年妇人还带了两个男童,陆无双心思很是跳脱,一听有客人来,只道:“我也瞧瞧去。”  陆立鼎正自心烦意乱,他心中已然知道李莫愁要来寻仇之事,加之如今又晓得了武三通拔了兄嫂的坟,只想入内堂与娘子商议,便对程英道:“英儿,你带这位小兄弟去偏厢房歇息吧。”  说完,陆立鼎对着刀仔拱手说了句‘怠慢’,便背着手回了厅堂之内。从头到尾,刀仔并不被看重,这也不奇怪,陆立鼎虽不在江湖上走动,但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他当年受到兄长的悉心调.教,一般的江湖人物还真不是他对手。有此身手,他自然看得出刀仔脚下虚浮无根,身上也无气息外漏,浑然一个普通人,只将其当做好心来通风报信的人,好生招待便是,只可惜眼下大祸将近,他实在没心思亲自招待刀仔,只让程英代劳。  程英点头应下,便领着刀仔往偏厢房去,只是行出几步,却听刀仔道:“其实歇不歇息倒没什么,反正待会李莫愁上门,陆家庄就要鸡犬不宁了,倒是你那表妹太过跳脱,或许今夜有祸事临头。”  “杀身之祸吗?”  程英不解刀仔的意思,刀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陆无双一身悲苦,不仅是年幼时家中遭逢大劫,而且自己还成了坡脚,之所以会坡脚便是因为和武家兄弟玩闹时摔断的,按照剧情发展,这事儿即将发生,刀仔本是好心想让程英去看着点陆无双,好让此女悲苦的人生少一个痛点,可他却忘了如今的程英和原本剧情中已然不同,原本的程英是什么都不知,但如今却知悉了陆家庄之事的前因后果,更晓得李莫愁即将上门索命,哪还有心思陪着自己表妹胡闹。  故而等到程英带着刀仔走到一处花圃前的空地,这女孩却是停了下来,看着刀仔道:“大哥哥你可懂些拳脚功夫?”  “粗通。”  刀仔据实以告,他的确会些三脚猫功夫,但都是些搬运力道的功夫,或许就和地球上的拳击,跆拳道什么的一般,说穿了就是用力的技巧。  听着刀仔的回答,程英不由一喜,当即道:“那就请大哥哥与对练拳脚可好?我虽然习武时间不长,也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总不能就这么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姨丈一家遭了毒手吧?”  一句话,程英将自己外柔内刚的性子尽显无疑,这让刀仔更为欣赏,当即道:“好!”  正好我也见识下神雕里的武功。  后半句话刀仔没说出来。既然来了神雕世界,他自然想好好见识下这里的武功,要是能习得一二绝技,那是最好不过,而且后世论坛上都说金书是低武世界,正适合武道入门,这也让刀仔跃跃欲试。  “看招。”  一声轻喝,刀仔足下一动便是朝着程英打去一掌,他所会的三脚猫功夫叫做《平山掌》,在大顺王朝只能算是最为粗浅的入门功夫,整套掌法只有三式,之前的‘刀仔’天资不算高,得江湖中人指点了一天,仅仅学会了前两掌,第三掌只是记得却使不出来。  刀仔的打法比较凶悍,一上来便直扑程英中门,可小程英见此却无半分慌乱,只见她脚下微微一错,环身一绕避开拳锋,不待刀仔变招再来,小程英竟是微一矮身,左右手运掌如穿云之雀袭向刀仔的腰部。  啪啪。  只听两声轻响,刀仔腰间连中两掌,不过掌上力道不大,连刀仔身形都未打动,刀仔也不以为意,足下一沉,就欲收拳变招,可方一运力,却感腿上传来一阵麻痹之感,而后不过呼吸之间,他被程英打中腰部的地方几乎没了知觉,下身的一只腿竟是根本不听使唤。  这...  刀仔大惊失色,程英却是收了掌,后退一步道:“大哥哥,我刚打中你腰间归来穴,此穴主上下交通,我掌上力道虽不大,可接连以内气催逼其中,你的归来穴受了刺激,短时间内会淤堵不通,暂时造成些身上麻痹失觉的效果。”  归来穴?上下交通?  刀仔第一次听人如此详说穴道的作用,以及在实战中的运用,登时只觉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为自己敞开,故而他想也不想,道:“小程英,你可愿教我这打穴的功夫?”  “这算不得打穴的功夫,只是对于寻经辨脉这样基础知识的变通运用而已,刚才交手我能感觉到大哥哥虽会些运用力道的拳脚功夫,但大哥哥应是没修炼过吐纳之法,身无内气,也不通劲道,若是大哥哥想学寻经辨脉的知识,我自教你便是,如此你日后寻得内功心法也可按图索骥,自行修炼。”  程英话说的轻巧,可刀仔心知这女孩是给自己在武道上开蒙了,虽说程英没教他吐纳心法,毕竟程英所学应是家传武功,未得长辈同意不可教于他人,但只要通晓了经脉穴道,便掌握了武功修炼的根本,刀仔深信自己日后定有缘法学会厉害的功夫。  一念及此,刀仔站直身子,此时他腰间的麻痹之感已过,便对着程英恭恭敬敬的一礼到底:“程英小师父请受刀仔一拜。”  不管程英认不认,刀仔心中是将其当做了自己在武道上的开蒙之师,程英没想到刀仔会对自己如此郑重恭敬的行礼,不由吓了一跳,忙道:“大哥哥,使不得,使不得。”  刀仔直起身子,哈哈一笑道:“使得使得,程英小师父稍后尽心教我便是。”  听得刀仔如此说,程英俏脸一红,嘀咕道:“只是打你两掌,你便赖上我了么,你这人真不知羞。”  程英的声音极小,细若蚊蝇,刀仔自是没听清,只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尽心教你便是。”  接下来,程英便指着刀仔身上处处,给刀仔讲起经脉穴道的基础知识,她讲的极是细致,每条经脉,每个穴道一一为刀仔指明让其记忆不说,还指出各自的用处,阴阳分属,五行之类等等。  刀仔听得是如痴如醉,尽力将程英所言每个字都记住,好在他灵魂融合后记忆力超出常人,能将程英所讲记住个八九分,只可惜美好时光总是易逝,程英刚讲完十二正经和相关的百十个穴道,还不及讲解奇经八脉,只听前院传来一声轻啸:“但取陆家一门性命,余人快快出去。”  听到这声轻啸,程英浑身一震,喃喃道:“是李莫愁来了么?”  “应该不是。”  刀仔摇了摇头,这轻啸之声尚有些稚嫩,绝非李莫愁的声音,按照原本的剧情,此时来的该是李莫愁的弟子洪凌波。  “走,过去看看。”  尽管来的不是李莫愁,但刀仔依旧心痒痒,毕竟一个小程英就如此厉害,他还真想看看其他人的身手。程英点了点头,当即就和刀仔往前院赶去,一路上,前院传来的刀剑之声越发分明,只是不等二人到得前院,就听一个中年妇人冷笑道:“你师父若有本事,就该早寻陆展元算帐,现下明知他死了,却来找旁人的晦气,羞也不羞?”  话音未落,二人就见月色之下,一道人影翻身上了屋顶,继而其回身似是打出了什么暗器后,便足下一踏,朝着庄外翩翩而去。
  眼见洪凌波离去,刀仔知道再来的就是李莫愁本人,陆家庄这场劫难终究是逃不过的,好在会有武三通这厮跑来做戏,保住了程英和陆无双,眼下这厮定然藏身某处,应该要现身了吧。  这般想着,刀仔脚下急了几分,待得和程英到了前院,就见陆立鼎一手肿胀,正与一名中年妇人说话,这妇人当是武三通的妻子武三娘,而陆无双则一脸痛苦的躺在陆夫人怀中,看来这丫头还是没逃过断腿之灾。  眼见陆无双满脸痛苦,程英当即上前问候,待明白了因由,小丫头不由回过头神色古怪的看了刀仔一眼,刀仔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正这时,屋顶上忽得传来一个声音:“儒儿,文儿,给我出来!”  这声音来的突然,陆氏夫妇不由一惊,但武三娘,程英乃至小无双皆是听出了这是武三通的声音。随后只见人影一晃,武三通飞身下屋,先是一把抓住武敦儒,将其夹在腋下,随后又一手抓住武修文,临了,这老货竟是看向刀仔,道:“你既与丐帮故人有关,就随我去吧,否则留在这,只会白白丧了性命。”  刀仔倒没想到武三通要带自己走,但他心中厌恶武三通,故只是一声冷笑道:“笑话,你武三通怕李莫愁,可老子却不怕。李莫愁虽是魔头,但也非滥杀之辈,我既不姓何也不姓陆,与之无冤无仇,我即便身处这里,她又杀我作甚?”  刀仔还想留下来等郭靖和黄蓉,他知道按照剧情,等到陆家庄被灭,这两夫妇便会循着大雕来到陆家庄,对于郭靖,刀仔心中一直敬重,很是想见见这位最后为国殉身的大英雄。  只是他话刚说完,武三通却是眉目一凝,道:“由不得你。”  说着,武三通足下一点,一下及至刀仔身前提住其衣领,刀仔欲要反抗,不想颈子一阵吃痛,整个人便即晕了过去。  这一晕也不知过去多久,待得再醒过来,刀仔就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土窑之内,武敦儒这傻小子正蹲在身旁拿着根青草搔自己鼻头。  “去去去,小屁孩一旁玩儿去。”  刀仔一屁股坐起来,打发了武敦儒,继而环视了周围一眼。此时他虽身处陌生之地,但心中并不慌乱,他知道自己应是到了杨过的土窑。说来也巧,这武三通为了救儿子寻了这么个藏身之处,倒没想到摸到杨过的家里来了,此时的杨过应当不知在哪偷鸡摸狗,鼓捣自己的吃食,尚未回返。  “罢了,反正只要跟着剧情走,终是能见着郭靖,不过晚个片刻,而且在此处还能看到众人联手恶斗李莫愁,更别说跟着杨过还能见一见那老毒物的风采,说不得还另有际遇。”  心念既定,刀仔也没有和武敦儒说话的兴致,便开始回忆之前程英教授的内容。在他的记忆中,经脉穴道在大顺王朝同样是武道的根本,江湖上将修炼分为三阶,分别是通力,贯劲,明气。  所谓‘通力’是指对于肉身力量的运用,这一阶实则是处于打熬筋骨,培元固本的基础阶段,还未入武道门槛,也算不得真正的江湖中人,只有得授吐呐之法,浑壮气血,贯通劲道之后,才可谓真正的江湖中人。  力与劲,之前程英也有所提及,两者的根本区别便在于力道是以体力为源,还处于肉身凡胎的基本运用,可劲道却融入内力,浑壮了自己气血,交融体力共同催逼,到了这一阶段,劲道强者,开碑碎石不在话下,更有甚者,一拳一脚皆有千钧力道,普通人触之则亡,这等人物在大顺王朝的江湖上已可被尊为一声高手。  不过大顺王朝和神雕世界对于武学的概念上略有不同,大顺王朝并无内力的说法,他们认为吐纳法是对于体力的升华,形成奇异的能量浑壮气血进而生出劲道,而待得修炼更深,及至下一阶明气境,方才认为自己体内真正生出了内气,也就是‘真气’。  关于‘真气’刀仔尚无清晰的认知,可他知道大顺王朝对于吐呐之法的掌控极为严苛,只有皇家勋贵和江湖上有名的门派方才有吐呐法的传承,普通的武馆和小帮派传授的不过是些打熬筋骨,修炼力道的基础武功,也正因为如此,那位赵二虎不过是通力境罢了,刀仔方才能靠着石灰粉将其拿下。  刀仔在大顺王朝虽然没接触过吐纳法,但当初指点他的那位江湖中人曾说过,吐纳法乃是以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为根基,这一点与金书世界的内功心法并无二致,所以刀仔眼下只想先将寻经辨脉的基础打牢,日后再寻缘法搞到内功心法修炼。  不过这一天注定不平静,刀仔坐下没多久,土窑门口便传来响动,随即就听武敦儒欢喜的叫了声‘爹爹’,却是武三通提着程英与陆无双走了进来,  程陆二女此时的脸色皆是黯淡,特别是陆无双,她本受了断腿之伤,再经过一路颠簸,故而显得十分萎靡,仿佛快撑不下去一般,好在她身旁还有程英陪伴。  “好了,你们且先在此歇息,我再回陆家庄看看,想来应是没事的,李莫愁这女魔头虽厉害,但三娘和陆庄主夫妇也不弱,联手之下该是能自保的,我及时赶回当能与他们联手逼退李莫愁。”  武三通放下程英和陆无双后,看着自己儿子说出这番话,他或许是想让武敦儒与程陆二女安心一些,只可惜说话的底气实在不足,程英和陆无双的神色都无明显变化,至于刀仔听罢,更是嗤笑道:“你若真有把握与你娘子及陆庄主夫妇联手逼退李莫愁,又何至于提前找个藏身之处转移你儿子?甚至还将你小儿子放去另一个地方?”  听到这话,武三通老脸一红,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是一扫衣袖道:“你个普通人懂得了什么,我且去了。”  说着,武三通便往土窑外而去,刀仔见此又道:“武三通,你十年来对自己妻子和一双儿子不闻不问,今日大祸临头,若你再这般走了,当真是枉为人夫人父。”  “你什么意思?”  武三通停住脚步,定定的看向刀仔,神色很是不善,刀仔却半分不惧,直视其双眼,道:“今日之事,你虽计算巧妙,但你娘子心中觉得对何沅君和陆展元有所亏欠,所以豁出性命也想保住陆立鼎夫妇的性命。  而你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娘子丧命李莫愁之手,所以你最后还是要返回陆家庄,想的是陆立鼎夫妇死了,好从李莫愁手下救出自己娘子吧?毕竟李莫愁想杀的是陆立鼎夫妇。”  刀仔这番话将武三通的心思说的十分不堪,故而话音刚落,武三通当即道:“胡说八道。”  刀仔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又道:“你不用急着否认,我之前说了,你虽计算巧妙,但终究世事难料,你此去陆家庄情形究竟如何,你娘子是否遭了毒手,你都不敢肯定。  若是武三娘当真已然殒命在李莫愁手下,你要怎么办?和李莫愁拼命吗?你十年前都不敢因为李莫愁滥杀无辜而动手,如今的你敢与之交手吗?”  男人终究是需要尊严和脸面的,在自己儿子面前被刀仔如此斥问,武三通当即怒发如狂,一掌打在窑壁上,喝道:“若三娘真是遭了李莫愁毒手,我与之定不甘休,纵然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武三通这一掌是含怒击出,劲道极强,直打的窑洞晃动,顶上不住的抖落下碎石尘土,武敦儒和程陆二女自是被吓住了,一时间噤若寒蝉,可刀仔却是面不改色,又道:“可你打得过李莫愁吗?你若也死了,武敦儒又该怎么办?”  说到这,刀仔将目光投向武敦儒,又道:“武敦儒如今不过十二岁,若是你夫妇皆殒命李莫愁之手,他从此便要流落江湖,纵然你武三通有些旧友,可他又该如何自证身份寻求帮助?加之嘉兴距离大理何止千里,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又要怎么返回大理?  我知你与武三娘给他们两兄弟取名修文,敦儒是想让他们弃武从文,不涉身险恶江湖,可若是他此后流落江湖,难保不遇恶人,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保?  武三通,我之前就说了,这十年来你置妻儿于不顾,已是亏欠他们太甚,而今日大难临头,你若就这般去了,一旦遭逢不测,你对得起你儿子吗?你是否枉为人父?”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武三通抱着头,满脸痛苦之色,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旁边的程英看着心有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帮着说两句,而武敦儒显然是被刀仔一番话说的怕了,看着自己爹爹,道:“爹,不要抛下儒儿好吗?”  武三通擦了把泪水,走到武敦儒身旁,把住其肩膀,道:“儒儿,若今日爹娘真遭了李莫愁那女魔头的毒手,日后你就得靠自己了,只是江湖险恶,爹真后悔过去十年没能好好教导你,所以今日便将自身最厉害的功夫教于你,你且看清楚了!”  说罢,武三通也不待武敦儒回应,脚下两分比出个功架,双手轻舒如猿,右手凝出一指,朝前轻出,口中同时道:“一阳指,大理段氏传承的绝顶武功,上下共分九品...”
  武敦儒满脸惶惶的蹲在角落里,他那不负责任的爹已然走了,刀仔依旧盘坐着,双目凝神还在记忆武三通临走前传给武敦儒的一阳指和段氏心法,好半晌后,他方才回过神来,脸上现出几分笑意,心知此番收获不小。  只是一阳指和段氏心法俱是高深武功,涉及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以及诸多穴道,只凭刀仔眼下那点半吊子的基础根本没法修炼,故而这家伙舔着脸跑到程英身边,道:“程英小师父,左右眼下无事,不若你将奇经八脉和相关穴道的基础知识讲与我听,可好?”  “你啊。”  程英轻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倒真有些相信表妹说的,大哥哥你不是好人。你此前可是故意激武前辈,好让其为儿子传功,你就在一旁偷学?”  程英年纪虽幼,但兰心蕙质,一双眼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看得真真的,刀仔晓得瞒不过她,也不矫情,只没脸没皮的道:“程英小师父慧眼,徒儿些许手段自是瞒不过你呢。”  “大哥哥,偷学别家武功在江湖中可是禁忌。”  程英很郑重的说出这番话,刀仔也收起笑容,略作沉吟后正色道:“我出身低微,想要活出个人样来,眼下只得抓住一切机会。就如前不久,我为了日后能吃上肉,就凭着三脚猫的功夫和市井中一个颇有名气的恶霸放对,靠着石灰粉才险之又险的拿下对方。”  “可我觉得大哥哥身份不普通,像是知道许多事情一般。”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可怕,程英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因为我不属于这个江湖,却能看到这个江湖上发生的许多事情。”  刀仔给出了一番玄之又玄的回答,程英听罢沉默了,好半晌后,她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刀仔的眸子,道:“大哥哥,我信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的时候就是这般,没什么理由,只凭个人的感觉,可刀仔莫名的觉得有些羞愧,耳根子都红了,他两世为人却招架不住一个十岁的程英。  程英也不再多说其他,当即就给刀仔讲解起奇经八脉相关的经脉穴道知识,一如之前在陆家庄一般,她的讲解依旧十分细致,刀仔默默地听着努力记忆,时间就在二人一教一学中悄然流逝。  “好了,关于寻经辨脉的知识我已悉数教给大哥哥,望你日后能好生运用。”  程英的教授告一段落,刀仔只觉意犹未尽,不过他也知这些基础知识其实并不复杂,但当中许多关窍乃至灵活运用就要靠往后各人自悟。而他如今得了程英教授这些基础知识,已算是扎下了武道根基,加之又偷偷记住了段氏心法和一阳指,武道的大门已然为他敞开,而这其中程英的帮助可谓极大。  一念及此,刀仔直起身子,再度对程英行了个大礼:“谢过程英小师父为我开蒙。”  “大哥哥,使不得,我已没什么再教你的了,而寻经辨脉只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纵然没有我,你日后也能学会的。”  程英不敢受刀仔大礼,急急避开一旁,刀仔见此欲再说什么,不曾想土窑洞口却传来一个凝厚且略带沙哑的女人声音。  “你这小子当真古怪,竟是对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行师礼,有趣,有趣至极。”  话音未落,香风飘飞而至,窑中几人就见一个手拿拂尘,身着杏黄色道袍的道姑现出身形,一见此人,刀仔瞳孔微微一缩,颇有些吃惊的道:“李莫愁?!”  刀仔之所以吃惊,并非是怕了李莫愁,而惊诧于按照原本剧情,李莫愁此时应当还在陆家庄与武三娘和陆立鼎夫妇交手才对,绝无可能找到此处,究竟是出了什么状况,让原本的剧情改变了?  看着刀仔眼中的惊色,李莫愁淡淡道:“很吃惊我出现在这里?又或者说你害怕了?我本以为想与我共浮一大白的是不同凡俗的磊磊奇男儿,可现在一见,着实让人失望。”  听到这话,刀仔一下明白变故出在何处,也才明白李莫愁早就在陆家庄周围游梭,如此才会将自己早前与程陆二女的对话听去,可眼下计较这些已无任何意义,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方才看着李莫愁笑道:“若赤练仙子此来只为和我共浮一大白,我刀仔荣幸之至,其他不说,我当连干三碗,只为赤练仙子能把我这小叫花放在眼中。”  “豪气!”  眼见刀仔这般做派,李莫愁不由赞了一声,不等话音落定,就见她手中拂尘向后一扫,运劲提拉之间,竟是有两坛子酒被卷了过来。刀仔眼见其中一坛酒飞向自己,当即伸手一把接住,而后揭开封坛豪饮起来。  刀仔喝的又快又急,多余的酒水顺着他嘴角往下淌,直把胸前麻衣都浸湿了,可他恍然未觉一般,只是纵情的喝着,他身子骨虽是单薄瘦弱,可此时仿佛有万丈豪情从中迸发出来一般。  待得半坛酒喝下,刀仔才放下酒坛,道:“三碗已毕,接下来这半坛酒我便敬赤练仙子的敢作敢为,江湖人谓你为魔,可我刀仔却觉得你是个真情真性的女子,能与你共浮一大白,可谓人生快事,干!”  “若是旁的男子对我说这番话,我只当谄媚之言,随手杀了便是,但你懂我的情与恨,我便与你共浮这一大白,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人生快事,干!”  李莫愁显得极是爽利,说完这话便将拂尘插于颈后,双袖轻摇之间露出芊芊玉臂,剥葱般的手指把住酒坛,口中檀气轻吐,封坛掀落一旁,继而举起酒坛如长鲸吸水般将酒水吸入口中,竟是没有一滴酒洒落出来。  只这般手段,便可见李莫愁的厉害,于劲道之上当世怕只有五绝,郭靖,金轮法王等寥寥几人能压她一头。  刀仔只剩半坛酒,自然先行饮尽,待见到李莫愁的饮酒姿态也不由赞了句:“好手段!”  不多时,李莫愁手中一坛酒饮尽,酒气上浮之间,只见她双颊通红,一朵桃花更为娇艳,真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不过刀仔心知李莫愁此来绝不可能只为与自己饮酒,故而也没心思欣赏这绝美容颜,只一把丢下酒坛,道:“如今酒已饮完,想必赤练仙子要办正事了吧?”  “不错。”  李莫愁点了点头,又道:“原本我在陆家庄外见到武三爷带走你和两个小子只是留了心眼,一路尾随至此,想的是记住地方,待了结陆家庄之事后与你共浮一大白。可后来又见武三爷从陆家庄将两个女娃带出,便改了主意。  我既然在陆家庄留下九个血掌印,那陆家上下就一个都跑不掉,所以此番来,便是要先了结这两个陆家的女娃,再去陆家庄将陆立鼎夫妇和上下仆人一并杀了。”  听到李莫愁这番话,原本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陆无双终于是忍不住,指着李莫愁骂道:“你这毒妇好狠的心!”  李莫愁听之不由目光一凝,左手一抖就欲出招,刀仔见此当即道:“且慢。”  “怎么?你想求我?”  李莫愁缓缓缩手,一脸玩味的看着刀仔,刀仔却摇摇头道:“我还没自大到认为和你喝了一坛酒,就能让你放下心中积压了十数年的情,仇,怨。”  “那你待如何?”  “你之前也看到了,我对程英小师父行师礼,只因程英小师父教我寻经辨脉,为我武道开蒙。不管程英小师父认不认,他在我心中都是一任师父,做弟子的怎可能眼见着师父被人杀害而无动于衷?所以你要杀她们两姐妹,就先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刀仔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他知道自己绝非李莫愁的对手,可男人嘛,活在世上首先得对的起自己的心,有些事纵然晓得不能做,但临到头还得去做。  李莫愁听完这话似乎有些恼了,只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刀仔笑道:“赤练仙子想杀人就杀人,敢作敢为,你要杀她们两姐妹,我既阻扰你,你杀我便是,忒的啰嗦只会让我觉得之前那坛酒白喝了。”  “大哥哥!”  程英忍不住了,起身疾呼,在她听来刀仔这番话根本就是求死之言,可刀仔却不理会她,只是坚定的站在她姐妹二人身前,连头也不回。  “你能说出这番话,有这般做派,倒真是不负我专程来寻你浮一大白,只可惜今日之后这世上便要少个至情至性的磊磊男儿,也少一个懂我的人了。”  李莫愁幽幽一叹,话音未落就见她一把抄起拂尘准备动手,可刀仔动作却更快,只见他右手一摸腰间,而后扬手一抖,便见一大蓬白灰炸开飞向近在咫尺的李莫愁,却是刀仔又用出了撒石灰粉的手段。  只是李莫愁又岂是赵二虎可比的?就见她一抖手中拂尘,唰唰几下便将白灰荡开,半点也没沾在身上,不过就在这短短空隙之间,刀仔却是一矮身,整个人直若斗牛一般扑向了李莫愁。
  李莫愁为石灰粉阻住了视线,不意刀仔会用出如此粗俗鲁莽的手段,不及闪避之下当即被刀仔抱住腰际,好在她脚下功夫极深,直若立地生根一般才没被刀仔扑倒。  “程英小师父,赶紧带小双儿跑,记得多听多看,若是发现天上有大雕,就往大雕落处去!”  刀仔放声大喊,他此时已然顾不得那么多,原本在心中只觉按照剧情发展程英和陆无双都无性命之忧,而且程英另有际遇会成为黄药师弟子,所以他不愿随便拨弄两人命运,可眼下剧情偏转,李莫愁都杀上门了,他已然顾不得其他,只想程英能遇上郭芙和柯镇恶能拖上一时半会儿,待得郭靖黄蓉赶到便可保平安。  “大哥哥!”  程英却挪不动步,她本就是心善之人,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人为自己丧命,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走,我拖不住李莫愁多久,快走啊!”  刀仔真是急了起来,他晓得李莫愁当真发狠,杀他不比一只蚂蚁难,而他此时用出这等招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原本的剧情中,杨过用出过类似的招数对付李莫愁,李莫愁的反应是什么,书中是这样写的:‘李莫愁双手各抓着一个女孩,没提防这少年竟会张臂相抱,但觉胁下忽然多了一双手臂,心中一凛,不知怎的,忽然全身发软,当即劲透掌心,轻轻一弹,将二女弹开数尺,随即一把抓住少年后心。她自十岁以后,从未与男子肌肤相接,活了三十岁,仍是处女之身。当年与陆展元痴恋苦缠,始终以礼自持。江湖上有不少汉子见她美貌,不免动情起心,可是只要神色间稍露邪念,往往立毙于她赤练神掌之下。那知今日竟会给这少年抱住,她一抓住少年,本欲掌心发力,立时震碎他的心肺,但适才听他称赞自己美貌,语出真诚,心下不免有些喜欢,这话若是大男人所说,只有惹她厌憎,出于这十三四岁少年之口却又不同,一时心软,竟然下不了手。’  如今的刀仔也不过十四五岁,之前与李莫愁饮酒,李莫愁对他也有欣赏结交之意,所以刀仔此时抱住李莫愁,就见李莫愁一脸羞恼之色,右手运掌欲拍向刀仔露出的背心,可手掌悬于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显然是心中已然乱了,虽不至情丝撩动,但也有欲念作祟。  其实要刀仔说,李莫愁还真是受到了时代的禁锢,困于情却不懂爱,要是来个田伯光将之好好收拾一顿,还什么女魔头,说不得世上就要多个知情知爱的‘玉’女。当然,这样龌龊的念头也就是想想罢了,刀仔万不会宣之于口。  “小贼,可恶!”  李莫愁终究是不凡,虽然身体本能的反应生出欲念作祟,但也不过几息之间就压下欲念,就见她变掌为抓,一把提起刀仔,直若抓起一个小鸡崽儿般,随后将之抛向一旁。  李莫愁终究是没对刀仔下死手,不过这一抛也不算轻,刀仔撞在窑壁上后滚落在地只觉整个人都要散了架,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而李莫愁此时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放过刀仔后,便从场中一掠而过,下一瞬,其手中拂尘就扫向站起身本欲奔向刀仔的程英。  “不要!”  刀仔睚眦欲裂,可终归是徒劳,他的吼声又不是狮子吼,对李莫愁没半点作用。  眼见程英就要丧命于拂尘之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场中却响起嗖嗖两声,就见两点流光一划而过直袭李莫愁后心。这暗器先声夺人,极是厉害,又攻敌必救,就见李莫愁环身一绕,本是扫向程英的拂尘来了个回身横扫。  叮叮。  如似金铁交击的声音登时响彻土窑,李莫愁拿着拂尘的手微微颤动,虎口更是发麻,她知道来了厉害人物,自己很可能不敌,但不待她再动,一阵箫声传入土窑之内。  这箫声初时平淡若水,可很快便上下起伏,急缓不定,急时如狂风卷浪,暴雨倾盆,缓时如波涛暗潜,细雨绵绵。窑中其他人听来倒没什么,可李莫愁听之却一脸痛苦之色,体中内力如开了闸的洪水,激涌狂奔浑然不听调动,心绪更是起伏难平,无比烦乱,就如走火入魔一般。  待得一曲落罢,李莫愁脸色苍白,胸口起伏之间,涓涓血水便从嘴角渗出,她略作调息站定身子,目光直直看着土窑洞口,轻声道:“碧海潮生曲?来的可是东邪黄药师?”  天下五绝,唯黄药师擅音律,当世之人在音波功上有此造诣的也非黄药师莫属,李莫愁能猜出来者身份并不意外。  可土窑外却无人回应,下一瞬,窑中众人只觉有一阵风卷过,刀仔隐约间看到一个影子,末了,就见一个高瘦的青袍怪人站在程英身旁,之所以说是怪人,只因为此人脸上木无神色,似是活人,又似僵尸。  “娃儿,这女人刚才要杀你,你为何不还手。”  青袍怪人看着程英旁若无人的问话,程英只道:“我打不过她。”青袍怪人又道:“怕什么,只管去打。”  程英依旧摇头,却不想青袍怪人一把抓起她将之投向李莫愁,这大违常理的一幕让陆无双等人惊诧莫名,可刀仔却是安心了,他知道这怪人的确是东邪黄药师,不单单是因为李莫愁的话,也并非是因为青袍怪人的长相,而是青袍怪人之前和程英的对话以及这番举动和书中描写几无二致。  黄药师一到,又直接来到程英身边,本该是程英的机缘便来了,这下程英的性命不仅保住,日后还能成为黄药师的弟子,刀仔自是没什么担心的了。可心中安定之后,刀仔却觉疲累和困乏如潮水般涌向他,眼皮更是如同灌铅般止不住的往下沉,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李莫愁似乎说了什么,黄药师又说了什么,而后天地昏暗,一切归于混沌,只在最后的刹那看见了一缕红光似乎要将他引向某个熟悉的地方。  ......  唰。  刀仔重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只有一片昏暗,依稀能看到褪色的梁木上结出的那张蛛网,而两手寻摸之间,入手的只有柴草。所见所触让刀仔晓得此处应是自己在大顺王朝落脚的那间破屋,他不由坐起身来,揉了揉脑袋上蓬乱的头发,最后走到门旁打开门来。  “刀哥?你怎么刚睡下就起来了?”  叶家两兄弟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外,见刀仔站在门口微微有些吃惊。刀仔看了眼远处依旧挂在巷尾梧桐树树梢上的弯月,知晓前后只过了短短时间,心中不由更是疑惑,但脸上半分不显,只瞟了叶家兄弟二人一眼,道:“我来看看你俩是否口是心非,别我刚一睡下你们就跑去开小差。”  “哈哈,刀哥真会说笑。”  叶修不以为意的笑起来,叶真接口道:“其他人抛开不说,咱们俩兄弟对刀哥绝对是说一不二,刀哥你放一百个心吧。”  “那你们继续守着吧。”  刀仔重新关了房门,然后走回草床上坐下,从怀中掏出那块石头,喃喃道:“真耶幻耶?莫不成是黄粱一梦?可程英教我的寻经辨脉我依旧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段氏心法和一阳指也是记得一点不差。”  琢磨了半天,刀仔也没有任何头绪,到最后他懒得再想只将那块石头贴身收好,而后琢磨起段氏心法来。眼下,他得程英教授已然扎下武道根基,内功心法也就可以尝试修炼,段氏心法虽是上乘内功,但入门的粗浅部分并不难,所以刀仔准备仔细研读一番后便着手修炼。  而有了段氏心法,他也就有了成为真正江湖中人的资本,只是眼下他还得藏拙,更不能将段氏心法传于他人,毕竟这里是大顺王朝,对于吐纳法的掌控极为严苛,要是有心人探知他手中有吐纳法,说不得就有灭顶之灾。  “段氏心法可以暗中修炼,有叶家兄弟在外为我守护,也不担心被人窥探到。不过平山掌亦得继续修炼,甚至还要去武馆学几门粗浅功夫,于劲道之上还需到了合适的时候方才能显露一二。  不过武功修炼需要时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水行的事情搞定,如此才算真正有了安身立命的活计。”  刀仔目中精光闪动起来,若说以前,他纯粹是行险拿命在搏,可现在有了段氏心法和一阳指,他的底气自然更足,只要能让他熬过这一关打开局面,他深信要不了太久,整个西城都会知道他刀仔这么一号人物。  “实力,江湖中很多事情最终都是靠实力说话,明天去竹花帮四护法府上怕也不会一帆风顺,文光山那边想必不会出什么差池,趁着还有些时间我就看看能否将段氏心法先入门,再琢磨下一阳指中对于力道运用的技巧。”  心念既定,刀仔再不想其他,沉下心开始修炼起段氏心法,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悄然间,月亮已然落下不见踪影,朝阳徐徐升起,对于刀仔来说极为重要的一天开始了。
  “刀哥,文光山他们回来了。”  听到门外叶家兄弟的通禀声,本是盘膝闭目的刀仔缓缓睁开了眼睛,随之轻吐一口气,胸腹微微起伏之间,眼中精光幻动,煞是有神。  尽管只是短短几个时辰的修炼,但刀仔却颇为满意,他伸出一手轻抚腹间,只觉内里暖烘烘的,若是按照金书世界的说法,他此时已然内功入门,腹下三寸的丹田之内生出了几根头发丝大小的内力,这点内力虽不济事,但总算是个开端。  而经过这半夜修炼,刀仔对于金书世界和大顺王朝的武道筑基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一者内力,一者贯劲,不单单是认知上的差异,同样也是修炼上的不同,金书世界以内力为源,独辟一道,以此深研。可大顺王朝并不聚合内力这种奇特的能量,而是将之用以升华体力。  体力为何?无外乎精气神的化现,大顺王朝以吐纳法生出的奇异能量直接融入自身腑脏气血之中,用以壮大气血,更养筋骨皮膜,这方法倒是有些类似外家的横练功法,可武者本就是以肉身为本,这等方式更近似照返归元,虽说修炼上耗费的功夫比单纯的修炼内力多上不少,可依刀仔看来,在夯实基础打磨肉身一道上,大顺王朝的武道显然更胜一筹,只可惜,他手中的段氏心法虽是上乘的内功心法,但并无与腑脏气血交融的法门,自然也算不上大顺王朝正统的吐纳法。  “看来有机会还得去寻摸一门吐纳法,将之与段氏心法结合,如此才能完善自身的修炼,否则,未来很可能留下隐患。不过眼下我既练出了内力,别人摸不清我底细的情况下,以之配合一阳指倒不失为一张底牌。”  昨夜修炼内功的闲余,刀仔也琢磨了一番一阳指,这门指法乃是金书中绝顶的内家功夫,以内力为本,练得是指劲罡气,且法度森严颇具堂皇气象。原本刀仔也没抱多大希望,却不想一番研读下来,发现这一阳指大不简单,  这门指法共分九品,从下到上是由外而内,最下品的七八九三品指法乃是专练指力的秘诀,整本秘笈的脉络也极为清晰,先练指力,之后由外而内,混同内力再练指劲,至于再往上练得就是指罡,但罡气向来不易修炼,非得有深厚内力不可。  刀仔眼下顾不上长远的事情,他原本就是想在一阳指内找到些力道运用的秘技,倒没想到得到个大大的惊喜,如此一来,他对于今日之事信心更足。  哐当!  房门开了,明晃晃的晨光映耀在刀仔脸上,叶家兄弟,文光山,乃至小胖子陈远和昨夜去了卞和大街的一干人都已围在门外,一见刀仔现身,怀中抱着个灰布口袋的文光山走上前,道:“幸不辱命,昨夜去水行收钱,共得银二百三十五两。”  说着,文光山双手微颤的将手中灰布口袋递向刀仔,文秀才虽表面上努力保持平静,但心中还是激动难平,他知道自己手中捧着的不是银子,而是保住家业乃至不沦为贱籍可以继续参加科考的希望。  刀仔很是随意的接过口袋,而后将袋口向下,随即只听哗啦声响,就见四枚银锭和十数颗大大小小的银.裸.子滚落脚边,晨光映照之下,无论是银锭还是银.裸.子都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咕噜...  刀仔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再看周围众人,大多眼睛都直了,他晓得这些个苦哈哈没几个见过这么多银子的,也知道这些人现在看到的并不是银子,而是大鱼大肉,吃不尽的油腻荤腥,也可能看到的是美酒美人,睡不完的娇俏窑姐儿。  “想要吗?”  刀仔懒洋洋的问道。  周围人听到问话,一个个喘着粗气,脖颈都挣出青筋,声嘶力竭却又异口同声的回应道:“想!”  刀仔嘿嘿一笑,没再多说什么,只一弯身从地上将两枚银锭和十来颗银.裸.子装回灰布口袋,随后将之丢给文光山,道:“官府那边你走一趟,想来问题不大,只是对着那些往日间盘剥了你的吏胥,你还得弯腰躬身好生打发,须知小鬼难缠。”  水行这事儿绕不开官府,毕竟水井是官家打的,官府里的人若无好处,随便找些由头也能让水行寸步难行,其他水行的掌舵人也都对官府有所孝敬,关键只在于孝敬多少罢了。  赵二虎原先仗着自己和竹花帮三当家是连襟的关系,很是不给官府面子,一年到头也就象征性的往洛水城府衙送个百八十两,至于下面的吏胥则是全无油水,可他靠山硬,手下的打手护院也不少,普通吏胥还真不敢找他麻烦。  可如今刀仔接手水行,情况自然不一样,他自家不过一个小叫花,没有靠山根基也弱,府衙那边须得好生孝敬,甚至那些个吏胥也要好生打发,这方面的事交给文光山最好不过,为此拿出此番收获的一半银两刀仔也并不心疼,他要的只是平稳过渡,至于往后的事,谁吃谁又说的一定?  文光山并未拒绝,接过银子贴身放好后,看着刀仔道:“竹花帮那边就靠你了。”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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