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市白沙镇官村村正月十五煮元宵游元宵图片

故园纪事(雷州市白沙镇和家村符氏历史)2
那时符荣伍强占了家中丫环,至怀有身孕,其妻醋意大发,荣伍侄子符圣仁(后为合兴镇镇长)无意中透露出此事。丫环是本村同姓妹子,在封建时代是乱伦大事,那时封建族规较严,乱伦者要清除出族——俗称“隔冬节”,还要把其家财充公。
村子走向衰落,祸起村庄的大地主符荣伍的奸情,村庄的乱伦会引发村风败坏,村民议论纷纷, 同族村民符培模、本初等人当年可能染有吸毒恶习,为敲诈富家资财,发起“捉奸”,也借机泄私愤,但要斗倒符荣伍,并非易事,他有五个儿子,一个儿子在北海市官府做事,侄女嫁法租界有广州湾“杜月笙”之称、租界公局长兼赤坎、霞山商团团长陈学谈的弟弟,而且荣伍牛高马大,又会几手拳脚。
村庄贤老担心由此引发村子严重内斗,1931年,悄悄邀请在合兴镇当镇长的符卫东和回乡不久的贤哲符建勋等人从中协调,为息事宁人,几个人商议:要求符荣伍卖掉村前风水塔——文峰塔旁一块田的蒲草,用所得钱款分给那些参与起事的村民。但荣伍老婆惜财如命,不同意符建勋等人的调解方案,并暗算符建勋,在招待参与调解贤老的白饼里塞入毒药,结果却毒死自己房亲较近的符卫东,符建勋看到各方互不相让,不听劝解,自己又差点赔进性命,已无能为力,发誓不再理会村庄的事。自曾任海康县县长的符梦松于1929年赴上海、计划追随留日同学孙科途中失事遇难后,其他村庄贤老已无力组织村民集中处理村子发生的大事,这次符建勋的愤然离去,村庄一步步陷入困境。
符荣伍因犯奸引起村民的不满,不但不听村庄贤老的劝解,还听信老婆谋害村庄贤哲,村中名望高又精于武功的符炳义、符永茂也非常气愤,经符培模的劝导,也加入斗争的阵营,于是符本初,符培模、符永茂、符炳义、符福仪等人在边山神庙喝同盟血酒(歃血为盟),于神像面前发誓,同心共力抓捕清算犯奸地主,做到有祸同担,有福同亨,之后符永茂主导“捉奸”,亲自出马,在村西水井旁抓获了符荣伍,村民符子穗、符福仪等人积极参与,押到祠堂中清算,决定充公荣伍家产,田租没入祠堂,给宗族集体活动使用。
荣伍感受到威胁,于是用阴谋手段分化捉奸阵营的核心,暗地里以房亲较近为由游说、收买策反符培模、符本初,这两人见利忘义,背盟反水,永茂等捉奸者反遭荣伍暗算,荣伍先调虎离山,派本初将永茂“卖猪仔”,送上西营(现霞山)去南洋的客轮,其发觉上当后悄悄下船,潜回符处东山村停歇,与符炳义、符妃晓、符永生、符春茂等人相遇,知道符荣伍等非常嚣张,这时正在村中驱赶那些“捉奸”起事的村民,非常愤怒!
一天夜里,符春茂爬上“奉政第”客厅屋顶,揭开东厢房瓦片,枪杀背盟的符培模等人,在逃脱途中还击毙了另一村民。命案之后,死者家属抬着死尸“作人命”,活人扶起死者的手及拿着血衣推倒符永茂一家的香伙屋中的神牌,荣伍家族及“井头地娘”、“北罗坪娘”等人还先后通过当官的亲戚拉关系疏通县府,用金钱雇请国民党县兵,多次“放兵”剿村,追捕符永茂等人,其中最频参与剿村的县七区公署大队长李国泉(又名耀坤,听说是我们村子一富家的亲戚)是其中的一个,搜捕和屠杀参与、支持“捉奸”的村民,期间符春茂之父克勤、炳义之兄炳仁、妃忙父(号傻薯)、其德之弟等许多无辜村民被杀,入村县兵同时搜劫村民财产,远逃东海的永茂之兄永生与叔父仍被抓去北海坐牢,不久被刺杀北海的监牢中,当时符圣仁也在北海,有人怀疑符本初亲自出马参与刺杀,“捉奸”者有村不能进,有家归不得,东躲西藏。永茂藏在官村时,被我们村某些人告密,差点被抓。符永茂生性豪爽,逃避县兵追捕时在各村结识一些共患难、同命运至交,同时指挥春茂等人,并寻机袭杀符荣伍亲属与其他亲信,如在合兴镇当镇长的第三儿子,就被杀死在办公室门口,塘尾村蔡仁在县城成功刺杀了符本初,县府怀疑均为符永茂等人所为。
1937年底,本县人士邓定远出任海康县长,为息事宁人,稳定地方,派人把在北海监狱被杀的符永茂亲属的遗体运回故乡,安葬在邻近水美村的村坡,起用符永茂为一治安队队长,又保送他去广东省保十团受训,不久,符永茂到翁源县保安教导团学习半年,入115师936团第1营2连当排长。
抗战爆发,符永茂随国民党115师北上,在江西省南昌市张公渡驻防,日军未到达之前,腐败的国民党军队则逃之夭夭,其只好重返海康。
八、大规模引县兵剿村
符永茂穿着铁制背心、带着短驳与打虎队追捕老虎,在秀山村的野外与老虎狭路相逢,打虎队员举枪向老虎射击,但虎皮光滑,对虎未能造成损伤,永茂等人跟踪追击老虎,虎威大发,向打虎队猛扑过来,永茂躲避不及,被老虎压在肚下,老虎从他头上抓下,一直抓到胸口,鲜血直冒,幸好穿着铁背心,逃过一命,当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咬死他,他目明手快拔出短驳,把枪口插入虎口,扣动扳机连击数发,射杀死老虎!
符永茂回到村子,在祠堂、碉楼前宰虎,老虎挂于榕树下,剥下虎皮,敲锣打鼓送到村子的神庙中,敬奉给神灵享用,有村民拿来大米沾虎血,晒干作家用药材,符永茂同参与打虎的村民煮虎肉、熬虎膏,准备享用虎宴。符永茂因打虎受了重伤,回到村子祖祠中养伤,消息传到县府,
在离县城约四公里的新坑村,最后挑出与符永茂交往较多的村民符善际、符文英、符老亮,符狗崔,符老勒,符尚生,符永茂、符永法兄弟,在村中开烟馆的符松三等12人,陈善保(号妃眼),当晚赶来看望受伤的符永茂也被抓,一同投进县府监狱,符永茂兄弟被单独关在上坡寺国民党监狱。
九、与相邻村庄瑚村历史积怨
村人何仕璜在国民党自卫大队当小队长,可能还有村民当国民党兵,当兵的不但参与搜劫,还带着他们村许多村民到我们村庄,这次为了区别于我们村民,那些参与搜掠的瑚村的村民手臂上还绑着黑纱布,然后把搜劫到财物运回瑚村,从而加深了与我们村子曾发生小斗殴而形成积怨。
十、与县府抗争
符永茂逃脱后,帮塘村人、七区公署大队长李耀钧继续卖命地到处搜捕,但腐败的国民党政府机构,上行下效,警匪沆瀣一气,县兵搜捕时,往往事前通风报讯,一次次搜捕,符永茂一次次逃脱,李耀钧气急败坏地放出风声:存符永茂、无李耀钧;存李耀钧、无符永茂,势不两立!
符永茂又与官府抗争,并想方设法除掉李耀钧,于是承诺:谁能击毙李耀钧,我有出头之日,我当司令,有功之臣当我的副司令,乱离之世,弱肉强食,哪有官贵民贱?民国时期,被各地豪强刺杀的县官又有多少,一个区大队长称不上什么官,又没有县长那么多的爪牙随从,太张扬只有死路一条!草莽“齐王”符春茂的父亲被剿村的国民党兵杀死,符春茂自告奋勇领令,伺机出击,若成功,可报杀父之仇、剿村之恨,其手枪精准,据沈塘茂藤村的一位退休老干部回忆说:我们几个小孩那小时候在榕树下玩,亲眼看见符春茂能快速举枪把树上的麻雀打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侦察,时机来了,帮塘村请来“老登九”的粤剧团演社戏,该村离县城不远,李耀钧常带妻携儿回村看戏,符春茂与几个帮手跟踪了几夜,发觉李耀钧与妻儿坐在戏场旁青竹丛边搭着专供有钱人坐的小楼上看戏,无从下手,但他们还是不放弃。
一天夜晚,粤剧在演,戏台旁的青竹丛边有十多个卖小食的摊贩,其中有个卖牛肉粽的老头,其摊位较接近观戏小楼。食客中有个头戴毡帽、戴着黑色水晶眼镜、身穿黑蓝便服的壮汉,这个壮汉就是刺客符春茂,另外还有帮手时刻关注着戏楼上的汽油灯。壮汉若无其事地吃着牛肉粽,但眼光有时偷视观戏小楼,有时偷看手表。当时针指十时,忽然小楼里的李耀钧儿子拉肚子,他马上抱小孩子到楼下面的竹林边让小孩拉屎,将要上小楼时,蹲在牛肉粽摊位上那个食客,拔出手枪,一步跨近,对准李耀钧的上身,“乒、乓”地连发数枪,帮手同时马上拔出手枪击坏戏楼上的汽油灯,戏场漆黑一片,枪声震动了整个戏场,造成一片混乱,而他们趁混乱溜走了。演出停止,饮弹的倒在血泊中,事后帮塘村的村民才知道被杀的人就是李耀钧。
1941年3月3日,日寇试探性入侵海康,县长邱桂兴却闻风丧胆,放弃县城,不顾县民,仓惶西逃,符永茂在下井村集众拦路伏击,邱桂兴险些送命,非常狼狈。和家村民反抗地主“放兵”,反抗邱桂兴、李耀钧、何麟书等,实质是从反抗本村地主,上升到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
二年后,投敌当了和平队司令的符永茂“荣归”故里,着手处理与符荣伍的个人恩怨及村子的一些问题,村民一致认为:内斗若越演越烈,为害深远,村子要走向团结、和谐,矛盾各方都要抛弃个人得失,为村子的稳定、发展着想,建议请回远在北海(原属广东辖区)的符荣伍侄子符圣仁议和,符永茂听从建议,打算不计前怨,不料其父宏立不允,也许还有被杀害村民的家属的仇恨太深,意见也非常大,最后符永茂迫于其父与那些村民的压力,扣押符圣仁,由其带回的伪军士兵押到下岚坡东面的坑田边枪毙,同时还有一名在村中影响较坏、外号为“赤眼”的村民一起陪杀,这只是恫吓警告他,枪杀他的子弹头已摘下。报了旧仇后,开始组织村民戒鸦片、禁赌,把吸鸦片恶习的村民强行关起来戒毒,只有其武术师傅、舞狮抬狮头的符玉良例外。
1940年9月,日本侵略军开始侵占印度支那北部,1941年7月,日军又侵入印度支那南部,控制了西贡、金兰湾等海空军基地,将印度支那作为实现南进计划的战略基地,为了确保战线补给,打通海上运输线,计划加紧入侵湛江,派间谍渗透广州湾。同年7月,大汉奸、遂溪土扎村人周一和与海康棠池村人陈兆年派遂溪外家仔村人陈名楼开始拉拢符永茂,其身负深仇大恨,有依附某一强大组织的念头,寻机雪恨,但当汉奸,名声不雅,徘徊不定。9月,其因纠纷打伤了在西营租住户的邻居,这位邻居在租界当差,符永茂被法国巡捕扣留,国民党当局曾计划引渡,日本间谍抢先一步串通法国公使,保释后于当年10月送到澳门。其在澳门期间,受到汉奸训化,投靠了日本侵略者,接受日本间谍培训,并通过符春茂等人在家乡组织枪支人马。
1943年2月16日(农历除夕),符永茂组织汉奸武装约300人,随日本侵略军在雷州湾的河北村前海滩登陆雷州,出任高雷挺进和平救国军司令,组织和平队,参与侵略者对雷州地区的反动统治。为扩充汉奸武装,继续网箩社会一些原国民党的散兵游勇、盗贼、土匪、流氓团伙、还有一些地方实力派人物,至1945年8月,伪军武装扩充至5个大队15中队,作战人员发展到2500多人,分别驻防在海康各区,海徐交界及遂溪的河头、江洪、乐民、北坡等地。
1943年4月9日(旧历三月初五日),日军及伪军一行在一名瑚村伪军兵的带领下,从雷州城出发,袭击了瑚村,其村民仓皇渡过村西那段南渡河,进入倜傥下村,之后再外逃至各村。
国民党中队长何鳞书、谢龙雨等一直在雷州半岛西部沿海及徐闻山躲藏。
民国卅二年七月二十八日第二版)查此案被匪徒杀死者一千一百人,负伤者三十二人,妇女被掳去淫辱者十六人,男人被擒去生死不明者十余人,孩童逃离死于水者数人,逃命密藏他乡未知下落者尚有多人,全村被其焚毁者已达十分之六,今仍时时纵火,势非尽成焦土不止,物资损失,计抢去耕牛五十余头,生猪二百”。
仙来村蔡春荣带领村民号称“十九条河”的人多势众,经常欺负这带地方的小村,其村内部也有矛盾,大房族常欺负小房族,部分群众搬出外驻,有的忍无可忍,不得已也有人参加伪军,于是带兵回村复仇,听说那位当伪军的瑚村人不久就被暗杀。当我们听到对面村子有枪声,陈龙门的武术师傅、中队长符由模(亚兴)还带着一些人到美风村后的山岭上看热闹,远远地看着瑚村的村民渡过南渡河,进入倜傥下村等何族村庄。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战胜利,国民政府接受盟军将领的建议,派第二方面军司令长官张发奎兼任广州行营主任,作为粤、港、桂地区日军受降主官,执掌广东、广西军政大权,邓龙光任陆军第二方面军副司令长官,广州第一副主任,。
陈诚向蒋介石建议立即遣散伪军,国民政府接受了这一建议,命令张发奎在两个月之内解散伪军。根据中央的命令,在国军到达之前,政府指定伪军的正规部队为“先遣队”,就地维持秩序。广东境内的伪军主要集中在广州地区,粤东粤西零散分布,大约几万人,邓龙光率46军受降粤西南,9月21日,广州湾日军代表渡部市藏中佐签字向邓龙光递交投降书,宣布广州湾光复。175师524团驻雷州,执行接收日伪财产及遣散伪军的命令。
&“后符永茂招兵买马,队伍陆续扩大,到1945年8月份(农历)约有2500人左右,同月海康日寇投降了,有一天,国民党驻海康军队命令符永茂将所有队伍集中到体育场点名,当时国民党看见警备队人多,又叫符永茂把队伍拉回。”
(符焕英在专案材料记录)
作为粤西地区的最大规模的伪军武装——符春茂所统率的和平队,那时其下辖作战人员已增加到3000多人。对于时驻雷州的国民党军队的受降主官来说,可谓是烫手山芋,必须小心谨慎,张发奎发来电文:“雷州守备司令符永茂,向为著匪,为非作恶,罪无可逭,着即扣留,严密监视,听候处理”。根据这一指示,国民党驻海康县524团继续加强力量,增调接收部队,上校团长夏越、国民党海康县党部对解散这股伪军进行周密谋划:于是设计1945年11月11日11时于帮塘村以“迎接军长”为名,诱捕符永茂。
在入编国民党前,中共南路特委也派地下情报人员到我们村子,要求贤老动员符永茂带领伪军武装参加共产党队伍,共同抗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他为一介武夫,对时局难以把握,曾征询日本军官,也未能决断,村庄贤老以为,目前,国民党气势汹汹,又代表合法政府,如果加入共产党组织,村子立刻遭围剿,最后符永茂还是坚持率伪军接受国民党整编。同时,符永茂接受我们村一些贤哲的建议,为防备腐败的国民党不同派系的暗算,把其所辖的武装分布在不同村镇的南兴、杨家,乌石等地驻防,但“草符永茂还是不警惕,认为自己融入国民党阵营,也寄望认识高层人物,疏通关系,正式入编国民党,应约到帮塘村与“某军长”见面,结果被捕,并押往湛江,1946年11月24日,国民政府以为害地方、叛国投敌的汉奸罪枪决符永茂于西营(今霞山)的海头墟。
当局报刊也对符永茂行刑作了报导:“符永茂,雷州海康和家村人,生性野蛮,年少就已为非作恶,称霸乡间。民国十八年时,该匪已纠集无赖强徒数十人,作恶乡间,设立百人会,自任会长,私雇铁匠2人,藏匿山中,秘密装造枪械,充实力量,民国二十三年纠集匪徒抢劫和家村,并抢杀符丕汉,妃三两人,后将两人之尸斩烂,残忍手段,令人目不忍睹…,民国廿四年夏率暴徒,在海康第三区水美村,杀毙符以竹,廿五年抢劫后坡镇,将镇长符汉杀毙,廿六年十一月廿六日又在雷州枪杀符本初,复放火将符(瑚)村之屋焚毁,被焚之屋达二十余座,又将村中之租谷约千余石。一概抢清…..当邓定远氏任海康县长时,曾一度招抚该匪,委为冬防中队长,劝其协助政府,维持治安,并发给大量枪械,弹药,岂料该匪本性不移,从此实力增加,凶恶更甚,暴行益烈,明抢暗杀之案件,重重发生,如海康第一区陈兆庆命案,警长符某,宅仔乡乡公所助理员吴某,自卫大队长兼团副李耀坤等命案,又和家村泥塘一带之劫案,频频发生,查均属该匪所率之匪徒所为,及至桂兴氏接长海康,以该匪此等横行,为害地方,非彻底清剿不可,派兵将匪巢围捕,当即将该匪及其弟符永发捕获归案,正当侯令正法中,该匪平素习练武工(功),力大如牛,将狱仓仓门推毁,越狱逃走,以致逍遥法外,直至民国卅二年二月十三日,日军侵占雷州,该匪竟然勾结日寇,并且组织伪军,卅二年四月率带日军百余,及散股伪军,暴徒等三百余人,围第一区瑚村,村中人民为其鱼肉,妇女为强奸,焚屋抢劫,几日之间,全村为其抢劫一空,又第二区牌楼乡潮溪村,第三区土亩乡元奏村,均于年来被其抢劫,该匪长年为害雷州,称霸乡间,无恶不作,雷州人士,无不恨之入骨。”
“——几经审讯,乃呈张司令官电饬,将该匪永茂就地正法,总部于昨(二十四日)上午十一时四十分,由军法室林主任燕勋,将该匪押出,由周营长监斩,并派特务营士兵一排警戒,押至西营附郊刑场,依法枪决,符匪行刑时,身上仍穿绿色军服,足穿甲履,态度颇为镇定,市民随视者,途之为塞,符匪共中三枪,登即殒命。”《大光报》民国卅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2014年06月29日《湛江晚报》通讯员李满青&记者张锋锋编写的《毛泽东老师荆嗣佑在广州湾秘闻》一文中对符永茂等人被杀过程有了进一步佐证:
“突然有一天,军统的“肃奸委员会”把冯苍、荆嗣佑、杨进都以汉奸的罪名抓了起来。
国民党潜伏在广州湾的“中统”大腕人物胡友椿如何受得了这口气!几天之后,胡友椿派人把军统的特派员黄品枚少将一行人全部扣押。胡友椿又策动邓龙光的人把广州湾商会会长赖泽以汉奸罪逮捕,查抄其全部财产。
军统方面吃了哑巴亏,又岂能善罢干休!马上把杨进、冯苍两家数以千万计的财产全部没收,军统的大小官们都大发了国难财。 
中统再进一步把军统收编的伪军一个旅解散,把旅长符永茂及其手下三个团长全部逮捕,并枪决了符永茂,没收了符的万贯家财。
重庆的戴笠知道后,马上致电胡友椿,向胡提出抗议,要求把符永茂手下的人移交给重庆。胡对戴笠的电文置之不理。
胡友椿对荆嗣佑说:‘您不要怕军统的人,我给您派两个师的人当保镖!就是他戴雨农本人来了,我也敢把他抓起来,他戴某人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汉奸!’”
文中提及中统接收大员杀符永茂为其的“万贯家财”,我曾考证过符永茂在故乡房产,其旧居不成规模,仅就三间房子,至今破败不堪,比不上号为“割无血”(极贫穷人家的号)的伪军大队长的符学义以及符妃炮等人三间五房为主、还有前后包帘的大屋,因为他们都是那时所建的居屋,符永茂本人家族并不富裕,长期过着逃亡的生活,当“草头王”仅两年多时间,本人也淡于利色,何来“万贯家财”,最近据村民回忆:符永茂有三儿一女,解放初的斗地主恶霸时,一亲族两兄弟悄悄抓住其儿子保华、保良,偷偷地关在一个房间,分别用绳绑住那两个小孩的手指头,吊起来打,逼迫其母交出大银(现洋),其儿痛苦难忍,向站在一旁的母亲求情:“妈妈,快缴出来啊!”其母泪流满面:“儿啊,哪来大银呢!”,当时,村子善良的村民知道后无不为之掉泪。
符永茂被捕及和平队被缴械解散应该还是当时国民党驻军执行国民党当局的指示结果。2012年7月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的《张发奎口述自传》中对当时张发奎下令枪毙符永茂作了这样记述:“政府命令我在两个月之内解散伪军。我要求延期,因为广东省的伪军多达几万人,我担心他们抗命,如果操之过急,他们会投向共产党,或者上山落草为匪。那么,我们就没法解除他们的武装了,所以我规劝中央莫草率行事,要谨慎小心。上面答复说,限期两个月,不可能再延长。——我以汉奸罪枪决了几个伪军混合部队的指挥官范德星等人。范德星原来是第十师师长,后任十一军军长,他被控在北江地区欺压民众。战争结束时他逃跑了,我的部下抓住了他向我请示如何处置,我下令立即枪决。——我也下令立即枪决陈修爵、吕春荣和符永茂,后者是土匪出身,被控欺诈广州湾民众,吕春荣是粤西南的暴君。我下令立即处决前并没有请示过中央,因为高级将领有临机决断之权,这类事不必请示。”
上面《湛江晚报》披露的内容只不过是腐败的国民党政府驻广州湾的中统、军统特务为了接收广州湾,演出了一场争权夺利混战的丑剧。至于与我们村大地主符荣伍有亲戚关系的陈学谈是否出面干预,而导致其最终那么快被杀,由于未见过硬史料,不敢确定,因那时经邓龙光授意,国民党当局任命陈学谈为军委先遣军广州湾司令兼第二方面军广州湾军警督察处长,责令其协助受降和处理战后事宜,位置和影响举足轻重,符永茂被捕是大事,在湛江市无人不知,也有足够的时间被关键人物出面干预。但肯定不是共产党地下人员所起的作用,那时共产党还处于劣势,还在争取一切可能归拢的力量。
于1983年9月13日,海康党史办主任洪元采访了雷州名儒宋锐,宋锐就早年曾与熟知当年如何设计抓捕符永茂的瑚村某人了解的情况进行记述,并作为历史档案保存,那位何某人认为“计’出何懋修。我认为那是贪功,何懋修作为落魄政客,其连族姓六余村与邻村的土地纠纷都帮不上忙,还靠巴结时任省公安厅长、临时回乡路过海康、徐闻县的何荦帮助,其村与我们相邻,当时国民党驻军与他了解我们村的情况,征求处理和平队的办法是正常的,海康国民党党部都没有决策权,他不过是小卒子。我们村民一直流传符永茂与邓定远为结拜兄弟,甚至传为与邓龙光也是结拜兄弟,被杀前已潜逃,死者是替身,其姐姐收尸也验证不是其本人,那都是讹传,对于没有婚亲背景的社会底层人物,与上层人物交往,只不过也是棋子,在关键时候,一旦有人落井下石,当个替死鬼是常有的事——枪毙汉奸,作为鼓动国民正气的典型——政绩。
对于雷州的历史名人符永茂,上世纪八十年代,宋锐曾深入研究,并写出雷剧《雷州虎》在海康进行演唱,作者对符永茂在雷州地区所起的影响的所持个人见解借助在剧中的人物得到体现。
本村大地主符荣伍奸淫的婢女,是农民的女儿,后又谋害村庄知书识礼的贤哲,激起大部分村民公愤,实质是村民(农民)与地主矛盾的爆发,受南路大革命洪潮的影响,符永茂积极参加“捉奸”本是正义的,最终演变为和家村村民长期反抗本村地主、上升到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及其帮凶——灭绝人性、穷凶极恶的瑚村宗派武装恶势力的正义斗争,后来却因其投敌当汉奸,参与日本侵略者的反动统治,奸伪的政治主张,虽各人有不同的目的,但卖国求荣的行为是罪无可逭的,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随着符永茂的被杀,留下沉于酒色、滥荡成性的符春茂、刚愎爆戾、不善视事的符学义等这些兵痞习气极重为主流的目不识丁之辈,村庄走向了衰落,如果有符永茂,也许村庄也不至于此,这是我们村民在那个时代的共识!
十四、村子落陷
我们父辈那代人现在依然清楚记得当时村子落陷时的情形:扣捕符永茂、符亚兴、符春宏、符珠茂、符妃歪及符妃生等人时,符永茂的副手符春茂等人已回到村中,大家做好防备国民党军队围剿的一切应对准备,特别是国民党中队长何鳞书、政客何懋修及中队长谢龙雨拥有重兵,其村曾被我们村的武装袭挠,怀恨在心,对我们村子虎视眈眈,当天,村民赶着耕牛、带着贵重物品投靠附近村庄的亲戚,大炮中队搬回后坡(合兴)镇据点的迫击炮(村民称脚腿炮),夜晚,武装人员70多人,每人带一枝长枪、一枝短枪,共计150多枝,两挺轻机枪,一门迫击炮,各人分带子弹,几个人扛着几箱手榴弹,掩护村民越过上坡墩的坑田,涉水过后河溪,入潭坡村,沿野生灌木丛坡路,入那楠村,渡过南渡河,进入那稳村,大队长陈龙门已在村子安排我们村民作好迎接工作,我们驻扎下来,第二天,符学义等人晚上也从水潮山村带着一挺轻机枪赶到那稳村集中。根据当时内部后来传出的消息:国民党内部曾就如何处理我们村子进行激烈讨论,究竟是派何鳞书等人带兵围剿,还是派其他人?国民党党部书记长邓汝模力排众议,也许是国民党驻军最后决定:派中队长符远煌带领国民党兵进行形式上的清剿,1945年11月12日早上,国民党军队来围剿时,先在我们村的后坡架起机枪扫射多时,国民党兵入村,已是冷落的空村,那些被捕投进县牢中的村民,包括哪些前伪军小、中、大队长,第二年农历3月21日全部押出于雷城北门荒坡上以“共匪”的亲属的名义杀害!
十五、接受南路共产党游击队收编
村子落陷后,外逃村民及武装人员依赖亲戚和一些亲近村庄群众接济度日,还有部分村民跟投靠村庄的富户打工过日子。当时,国共鏖战,进行军事搏弈,各方都在扩充实力,中共南路特委派翁泽民、宋群、林荣干积极争取我们村的武装,周立人与王文绍也到处联络我们村的武装,在海康县民主人士、乃家村廖永熙的引领下,南路特委领导支仁山、陈兆荣等人在符处等村多次与符春茂、符学义、符焕英等人谈判队伍的整编的级别待遇、参加游击的队员家属安置、保护等事宜,1945年11月24日,传来符永茂被杀的消息,再回国民党阵营无望,以我们村的村民为主的武装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南路游击队,之后党组织再派陈理祥、沈彬等人在北格村就我们村武装人员家属安置、费用供给等遗留问题进行完善处理。
十六、村民惨遭屠杀
然而,自村民参加革命队伍后,作为革命村庄的和家村惨遭国民党军队的围剿,房屋被拆毁,财产被搜劫,村民惨遭杀戮,村民外逃,田园荒芜,经营了几百年的繁荣聚落毁于战火。
1952年底土解分田时,我们村登记人口562人,2005年编《海康县志》统计:几年间遭国民党军队残杀、受国民党鼓动的恶势力搜寻仇杀,损失近500人,1200人流浪外乡。
究竟我们村民受残杀多少,由于外逃在各地,直到现在还有部分村民自那时起还一直驻在逃难的村落,县志的统计也不准确。但那个年代,村民远逃非常困难,基本都在附近的北坡、水美、谢家、东洋尾、安苗、那稳、符处、黎郭、大要等村投亲靠友,特别是我们的武装参加共产党游击队后,除周围乡镇的合兴、白院、杨家、客路国民党自卫队经常组织乡兵剿杀我们村民外,以何孔安、何鳞书、谢龙雨为首的国民党自卫队、包括一些村庄的恶势力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各村搜捕残杀我们的村民,有的当场杀死,有的押到扩野用刑吊打,有四个村民在将死时还被刨腹取心、肝炒吃,有的送到县牢缴数领赏——“又抓了一名共匪或共匪家属”,有的在监牢中折磨致死,没死的最后还是拉出枪毙。据父辈那代人回忆:村子落陷前,全村约2000多人,此间包括饿、病死等损失不会少于1000人,据在国民党县政府当文书刻写的一位村民回忆:仅从国民党监牢押出杀害的村民不会少于300人,符学义、符春茂等人叛变后,从监牢里释放的人员仅几个人。
2008年8月,我走访当时健在、解放后没有得到政府任何照顾补贴、当年的游击队员符和养,他已年近九旬,脖子上挂着两个大气瘤,说起话断断续续,他回忆:村子落陷后,家无可归,一家人寄居于洪富村的母舅家,生活无着,他也加入革命队伍,初期冒着生命危险在各村地下站送情报,靠地下税站救助维持一家人相依为命的生活。村子损毁最严重的是1945年底至1948年底我们村民参加共产党游击队时期,符学义、符春茂等人叛变后,国民党军队不再围剿我们村庄,他弃枪不敢再参加用命讨饭吃的营生,第一个回到劫后残败的村子,当时村子的情形:耕地荒废,房屋院落树木、杂草丛生,矗立于村前的一百多年的七层古塔被拆毁,断壁残垣,瓦碌遍地,全村除几座相对完好的神庙外,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子,祠堂中的神牌被投进古井,神庙圣地被黑狗血淋祭,神像涂满厚厚的冰硬黑狗血,看着目前的惨景,黯然泪下,他首先在我家后园搭一个草棚驻下,历经劫难,回归故乡,耕种土地,苟存致现世,更显生命的珍贵。当时他女儿在旁边补充说:其父送完情报后,极少在不知心的地下情报站的站长家过夜,多在野外度过,甚至为了安全,睡墓窟是常有的事,他至今夜里常说梦话:“何鳞书兵来劫村了,快快跑啊!”。
2009年下半年去世,一家人现在还住在东里墟的符妃五(我们村民称其为打铁五)回忆:当时,何鳞书、合兴乡自卫队长何晓轩经常带领国民党兵及一些村庄的武装人员围剿我们村子,凡遇村民即追杀,抓住就杀死,外逃寄居邻近村庄的,一经发现,即组织附近乡镇国民党兵搜捕,抓住就用刑吊打,打死了就抛尸荒野,未死的投进国民党监牢,那时,他与50多名年龄相仿,17-18岁左右的我们村年青人一同被抓关进国民党监狱,准备第二天押去杀害,一妇人无生育,准备领养一个孩子,那妇人给监主一些钱,由其引领,从50多人领出他,他幸存下来,随养母先到东海岛躲避一段时间,后移居东里墟,以打铁为生。
2013年3月8日,在雷城真武堂神庙前搭戏楼时不慎跌伤去世的符妃猴,那个年代随母亲到外婆家客路黎家陈村避难,一家人相依为命地与外婆家一起劳动,靠耕种薄田过活,该村一妇人把他们的形踪告知其外家——客路大家村村民,大家村一些恶坏分子组织十多人,赤手空拳来到近10公里远的黎家陈村围捕其父,他还记得当时那些人从巷头巷尾堵住他父亲的去路,还怕逃跑,在屋前、屋后团团围住,生怕他父亲变成蛇从屋缝逃走,其父被抓住后押到大家村吊起来,日夜拷打,将死时还送到国民党海康监狱,不久其父死于狱中,当时他刚好5岁,弟弟猴二3岁,解放后其母内嫁村内,孤苦伶仃兄弟俩依靠我们村民照顾长大!
死得最惨的是符悦华等几个村民,被瑚村的坏恶分子一刀刀活活剐死:在北坡村,符同贵父亲符悦华被抓获,押到六公里外的官村与渡头上村之间的那段南渡河畔,绑在一棵大树上,用刀慢慢地宰割,每割一刀,即洒一把盐,其状非常惨烈,哭声震动天地,当时北风凛冽,远在几公里外的安苗等周围村庄的村民都能听到受刑者悲惨的嚎哭声,之后,这些刽子手还剖腹取出其心、肝,准备带到安苗村中炒食,被安苗村贤老拒之村外,因那时他们的家属也寄居在安苗村,后带入。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村子举行村史教育展览,还把其被杀情形画成图片挂在学校(旧祠堂)进行展览,我们还清楚地记得杀人的刽子手一边脸被涂黑,手持一把大关刀,恶毒地怒视受害人,受刑者泪如雨下!2010年,我随镇领导下乡至官村处理某村村民占用他村沙场非法抽沙掩埋周围村庄耕地的纠纷,官村的干部指着那段南渡河的岸边:这就是你们村民在那个时代受残杀之地,前几年,瑚村有一家父子,在这段河岸捕鱼,其两个儿子被鱼网捆住,淹死在河里,是不是这段河岸还有不散的冤魂!
何孔安(懋修)、何鳞书、谢龙雨等人滥杀无辜,民愤极大,1948年4月7日,海康县国民党议会议员黄世民、罗伯宜、箫涤清、黄标、颜松、欧阳柏联名向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当局控告何孔安等人,还附有被杀人员的名单,雷州市档案馆中至今还保留《关于告发何孔安(懋修)惨杀和家村符姓村民的呈》原本,可惜被残杀人员的名单仅有文件的函头中的符心如,附件中名单表未能找到。
何孔安(懋修)为了掩盖杀害我们和家村无辜村民的罪行,在《关于何孔安一案调查情况的复呈》辩解:“——残余伪军符春茂、符学义等股复与共匪合移,残害地方,——全非事实,而黄世民虽不知为何许人,但以此颠倒是非,诬蔑良善,显系奸匪所为惯技,当兹戡乱时期,影响极大,宜注意究辩,奉命前因理合预实,呈复敬请钧核,乃意查明有没黄世明等,黄世民其人辩以诬害他人之罪,以破奸匪阴谋,而张社会正气为筹等情,据此理合将韶查,何孔安等案情形呈复,钧府察核辩理,请呈海康县县长薛,海康县警察局长赖其铨”(破折号为因档案资料坏损的残缺字,标点为加入的)。
杀人放火,进村入宅抢掠、奸淫村妇是什么行为!是国民党反动统治者对我们革命老区所实行的法西斯行为,我们是共匪的村庄,所被捕杀的村民大部分为游击队员的亲属,告状无门。何懋修还为其犯下的种种劣迹辩解,这不是一个中国传统的知识分子所为,为正直的人所不齿的,何鳞书、何晓轩
1947年1月底中共南路特派员吴有恒给南方局的情报《关于南路情况给区党委的报告》中有这样记述:“符区被扫荡得很厉害,何鳞书部下乡扫荡,凡遇符姓女子,都被强奸,因符姓女子嫁别人为妻者,亦有在路上遭强奸,故许多姓因此都对蒋军不满,但符部因前我叫他集中又复员1次,颇有损失,现一时联系不起来,------我现决极力抓住这股人马,叫符部集中150人,派阿金去做政治委员,准备将符部独立编为一个大队----”,从而印证了我们村民的回忆准确,在我的记忆里,很少有村民对村妇屈辱史的回述,也许屈辱的往事不堪回首!这里所指的符区应该包括现在和家村委会几个村落,和家、和家上、和家砖、下林村,以及相邻的后河村,因为这些村庄的村民一直追随我们村的村民参加各种武装活动,这些村庄不久也随即落陷,村子空无一人。近日、和家砖一村民回忆:其村有一妇女那时被合兴的乡兵于村庄中抓获轮奸,已奄奄一息,恶毒的乡兵还在被害的妇女的阴道里塞满沙子,以为她死亡后才离开,这位妇女很长时间后才苏醒过来,逃离险境,经过很长时间治疗才保留生命!
村庄落陷期间,村贤潜回故里,把边山神庙中神像的金银首饰及虎皮取下,偷偷地埋藏在村子的山林中,为避免神像遭到进一步破坏,村贤还与水美村贤老商量,获得同意后,悄悄地把神像送回后宫神庙中,得到周围村庄的村民的保护与膜拜,解放初期又迎回故乡,继续受村民的供奉!
十七、峥嵘岁月
在革命队伍里,我们村的游击队员由性情相投的三股集聚而成,一部分跟随符焕英、一部分跟随符学义、一部分跟随符春茂开展游击活动,共同抗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及打击其帮凶,我们这块红土养育的村民,摆脱不了对故土沉深的眷恋,造就了一批勇敢顽强,视生命如草芥的目不识丁的文盲之旅,在恶劣的环境之中,造就了他们勇于抗争,不畏强暴,不向命运低头的褴褛之群,他们冲锋陷阵,敢于献身,威振敌胆,饮誉粤西地区,留名历史。
那时,我们的村民为保护自己的家园而抗争,在外逃期间,他们潜回故土,埋伏在山林中,袭击入村抢掠的强盗,游击队员符妃四常常单独行动,在村庄的田间村野,假扮在田野中捕鱼、青蛙的农民,击杀了那些入村抢运我们村庄财物的邻近村庄的强盗,我们村庄靠近山林的房屋也才相对完好地保存下来!富家大地主“奉政第”中的符旨仁一家人,于村子落陷期间,也外逃居驻雷城,频将断炊,其小妾带着七岁的儿子回畅坡村收租,路过和家砖村边,被下村搜劫的乡兵发觉追杀,孩子的母亲独自逃脱后,悄悄到在走失的地方寻找,符妃四帮忙搜索,当他们发现在一棵山竹上时,小孩被剖腹,肝脏、心脏被刮走,尸体挂在上面已发臭,其母寸肠欲断、苍天垂泪!
1946年3月某天,符焕英带领40多名队员在客路坡田村休整,在一起的还有南路特委派驻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宋群、郑善卿,第三天早晨即被国民党重兵包围,这是我们村武装在革命队伍里经历最为惨烈、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战斗,当时就牺牲了我们村的游击队员符维舅、符妃养、符妃来、符妃界、符妃尾、符武清,刘妃荣、刘有能及郑善卿十多名,仅有两名外村的游击队员被活捕,一名不屈,折磨致死;一名变节,常带着国民党兵到各村搜捕我们村的武装!&
2010年5月15日,我走访了现健在、当时已90岁的的游击队员郭攸,他是我们村在客路坡田村突围中现在唯一的幸存者,1947年3月北上化州进攻白花山村南山岭战斗中受伤,随金耀烈率新一团西征,转战桂、滇、鄂,于1949年9月29日加入中国共产党,转业于中南军区,仅靠复员退伍及伤残军人几百元的补贴过日子,他说:当时他们遭到国民党正规部队的包围,最早发现情况的是游击队员符和养,他与炊事员刘妃荣、刘有能早起,那两个分别挑水买菜,约过1个小时不见回来,符和养警觉起来,小心沿村巷搜索,扒在巷头的墙角,用手遮挡晨光观察,心中大惊:埋伏在村外野菠萝丛中国民党兵的钢盔闪着寒光,他悄悄地退回,不远则脱下木履快速跑回报告,宋群、符焕英来不及通知和集中在另一些房间中睡觉的队员,迅速组织突围,在当地游击队员妃良(原为土匪,后因叛变被杀)带领下,二名游击队员手持二挺轻机枪向前直冲火力开路,其他持步枪横扫,硬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村外,借野生山林掩护脱险,在逃脱途中,经过一遍的蒲草田,符和养与一名游击队员掉队,他们迅速潜入茂密蒲草中,任凭水蛭与蚊虫的叮咬,直至第二天夜晚,才趁着夜色的掩护脱险。
事后才得知:由于当地附近铜鼓村的、原为旧伪军一名小队长的告密,国民党自卫大队长何鳞书领令,还有大队长谢龙雨等带领重兵包围周围十多条村庄,游击队员符九子当时到符处墟送情报,认得一位在国民党军队当兵、邻村水美村人,知道被围,混在村民中,被一位国民党兵拦截搜查,他穿着木履,谎称急于到村外树林中大便,敌兵认为是小孩,幸得放行,走到树丛里,脱下木履,拿在手中,迅速消失在林子里!
符学义弟弟学辉常到其外婆家石头村躲藏,有一次他与游击队员符达群到石头村活动,被邻村的国民党乡兵告密,何鳞书派出心腹白院乡、合兴乡自卫队的乡兵到石头村搜捕,群众为保护游击队员,马上通知这两个人躲起来,抓不到人,就驱赶石头村的青年十多人,关押在祠堂里,逼迫村民交出所藏的游击队员,学辉与达群埋伏在石头村的山林中,严密注视着乡兵的一举一动,有近十个乡兵从他们埋伏的山林边走过,学辉架起轻机枪,准备瞄准射击,为了保护石头村的年轻人,达群按住学辉的手,不给他扣动扳机机会,悄悄地撤出村外,乡兵搜不出游击队员,无耐放出关押的革命群众。
为打击国民党清剿革命村庄的嚣张气焰,根据党组织的部署,各游击队成立了锄奸便衣队,有一天夜里,便衣队在桐鼓村的戏场里找到那位原旧伪军告密的小队长,准备拉出村外枪毙,其妻死命拖住,为了不惊动村民,在村口闸门前枪决了这位国民党密探;不久,在东岭村外,符学辉等人发现白院乡乡兵莫俊之,他可能是我们村游击队在石头村活动的告密者,他准备逃跑,符学辉一枪击倒他,其尚存一气,游击队员把他拖进蒲草田中,进行第二次枪毙,并埋入蒲草田的烂泥里,但其并没有死亡,从烂泥中爬回村中,在解放后活命多年,村民给他一个外号“杀漏枪”。
1947年1月18日,符焕英中队袭击沈塘乡公所,俘虏伪乡长莫鸣岐,缴获步枪四十多支枝,战斗中,便衣副队长苏吉全牺牲,符焕英受伤,我们村游击队员背着他,送到洋村的符炳义设的镖局治疗,获得了精心救护而痊愈。
为解决有游击队的活动经费,党组织采取多种渠道筹集革命资金,其中一条是向富家地主索讨,有一次,金耀烈等人经过侦察,锁定目标为河头附近的海山村经营桐油的富家地主,于是派出游击队员符九子等5人,到达海山村边,则拖住老地主不放,被发觉后,地主武装开枪射击,符九子和另一名游击队员立刻扛起老地主往村外跑,海山村的地主武装的轻重机枪雨点般向他们射过来,由于有老地主当挡箭牌,又有其他三名队员断后,他们成功地绑架了那位老地主,游击队要求1000现洋,最后,地主家属送来500大洋,地主被释放,符九子等五人各得2毫钱辛苦费!
1947年3月,遂溪军事小组按照中共南路特委的安排,集中四个中队在遂溪东区活动,荷机袭击遂溪县县长、国民党少将戴朝恩(号铁胆),顺便弄点军火和搞些经济收入,情况变化,一、二中队继续在东区,中队长符焕英、副中队长符建中带领第三中队、第四中队在遂溪东区及铺子墟一带活动。
3月8日早上8时,便衣队成功击毙乘坐的黑色防弹轿车回遂溪办公的“铁胆”及机枪手,我们村的游击队员符美景直接参加这场战斗,还有许多队员参加截击前面的运送的钞票车辆及外围警戒,缴获了许多国民党当时使用的钞票,南路武装声威大震!
1947年3月17日,新一团在遂溪县中区的望高村成立,团长金耀烈、政委李晓农,副团长郑世英,下辖五个连和一个便衣队,教导连连长符学义,二连连长王国春,三连连长符焕英,全团500多人,配轻机枪五挺,长枪、短枪共计500多枝,中共南路特委特派员吴有恒任代司令,率领新一团、调集新三团、化吴新四团,北上廉江,挺进吴川、挥师化北,威震国民党广东当局!
我们村游击队员编入当时武装主力,符学义带领教导连常打前锋,时为班长的符九子带领我们邻村后河村的吴、林姓战士随符焕英带领三连负责警戒、断后,农历三月初九日,在廉江麒鱗寨,廉江县国民党自卫大队、保十总队从二路夹攻集结于该地区的新一团、新三团、新四团,各团奋起反击,新一团战士符秘山冲锋越过一田垌时被流弹击中牺牲,我们村战友在一间学校里找来几口大缸,打破当棺材,把这位战友埋在一块大石旁。解放后,游击队战士符九子复员回到村子当干部,带其妻儿在那块大石旁找到其遗骸,迁回安葬,魂归故里。
符学义一家人与我们村族一分支近100人原驻杨家后坑村(现属少榄村,古村落已荒废),由于村子长期遭受土匪洗掠,那一分族陆续搬回故里,其家非常贫穷,早年倒插门随企水港一寡妇生活,当伪军发了财,讨了小老婆,恶劣的生活环境,把他造就成一名出色的机枪手,其作战骁勇,枪法精、准,有一次与其他游击队员在一地主的庭院休息,一只麻雀刚好停在大屋的屋面翘角,支支咋咋的叫个不停,几个想看看符学义的枪法,起哄他能不能把麻雀打下来,他说:打头还是打脚,大家说:打脚,他举起步枪,麻雀被击中,大家去验证,果然打中鸟脚!
4月9日,部队进军化北重镇中峒,其带领符应文等七名战士潜过护城河,利用掩体靠近炮楼,其先用步枪瞄准堡垒顶端的炮口射击,慢慢地击碎炮口边缘的砖块,射击孔慢慢地扩宽,敌人则在炮楼上还击,符学义手持的步枪的枪管被打裂,他换用轻机枪点射,射击孔被打开成一个大窟窿,守敌怕被击中,龟缩到堡垒下面,事先潜入墟内的便衣游击队员迅速靠近堡垒,用手雷炸开。“残敌24人投降,此役缴获手提机枪2挺,驳壳2枝,步枪16枝,子弹2400发,马2匹,谷2000石”,中峒炮楼极为坚固,又有护城河作为屏障,是难啃的硬骨头,化吴新四团望而却步,这次胜利,符学义等人立了大功,部队首长还奖给他们猪肝饮酒!这是吴有恒挥师化北途中第一次攻坚的胜利,“敌人闻风丧胆,有的堡垒不攻自破,自请缴械!”(温焯华给南方局的情报)
吴有恒率领新一团、新二团及三、四团多次转战粤西,我们村的游击队员记得:那时我们村庄落陷,村民逃亡于外,生活无着,大部分村民寄居在革命老区村庄,基本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活动,仅在廉江的牛头营就打了几场大仗恶仗;在吴川的柑村,猛打猛冲敌保十团,缴获颇丰;在岭北镇附近的调村等革命村庄多次经历了惊险的反围剿的恶战,之后,由于战争的险恶,部分村民不敢再参与游击队活动,多龟缩在所寄居的村落的亲戚及跟富家打工生活,但常年参加游击队的活动一般都在100人以上。
1947年5月初,回师遂溪,决定集中部分主力南下海康、徐闻,打击当地反动势力,开辟新的根据地,10日,部队在沈塘文章村(音猫上村,近高明村,现属遂溪县)休整。自我们村民参加革命队伍以后,以何鳞书、谢龙雨为首国民党反动派及其帮凶无恶不作,肆无忌惮地屠杀我们和家村的革命群众,合兴乡乡长何晓轩为虎作伥,还纵容乡兵虐杀了黎郭村村民莫天九,命案报到县府。为了报仇雪恨,纷纷要求攻打合兴乡国民党据点及周围的国民党反动堡垒村庄,部队负责人就计划如何攻打,集中游击队员在文章村村后的晒谷场上作了初步动员。
北扎村部分群众非常同情我们,个个义愤填膺,村子提供大刀与长矛,每个参战队员发一条毛巾,部分群众还主动请缨参战,负责救护工作,烧了十多头猪慰劳我们指战员。
中共雷州特派员沈斌比较熟悉我们地方的情况,认为单依赖我们新一团、新二团的兵力,难以应付战局,要攻打合兴国民党据点及周围国民党堡垒村庄、必须考虑雷城的国民党驻军,经过侦察,合兴乡自卫队约30人,附近的杨家镇自卫队30多人,还有白院乡自卫队30多人,包括周围国民党堡垒村庄的武装人员有100多支人枪,估计雷城及邻近据点有国民党武装人员1000多人,从雷城赶来要3小时,我们必须在晚上攻击,敌军不明情况,不敢贸然驰援。司令部与我们村的主要游击队负责人策划如何进攻,如何警戒,如何阻击,如何撤退,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另外还要通知海康东、西区的游击队参战。
11日,部队在沈塘附近的仙来村(现属麻章区太平镇)集结,同时通知东、西区游击队员,计划袭击合兴乡国民党据点及周围的国民党堡垒村庄,然而当时在西区搞地下工作的周立人向部队的领导反映:当时为下半月,后半夜月明星稀,天气较热,夜晚村民都在外面睡觉,进攻效果可能不好,可以另选时间,于是调兵攻打河头。
5月13日(农历3月22日),为妈祖诞辰日,按传统习俗,河头墟的群众组织游神活动,由于周立人侦察的“驻守的敌兵在神庙”错误情报,前锋一进寨门就被封锁在寨里,步枪、轻机枪发射的子弹像大雨点一样直泻,二连连长,轻机枪手王国春急忙躲在一棵榕树后面,示意副手把轻机枪递给他,进行还击,由于副手用力不大,投不到位,其伸手取枪,身体露出,被击中。新一团继续组织进攻,用缴获的迫击炮轰炸敌营,发射了几发炮弹,挂在榕树上均成哑弹,掉在地上的极少数爆炸,敌军是否有神灵庇护!
进攻失利,牺牲了南路游击队著名的机枪手王国春,部队带着王国春等人的尸体,买来棺木,刚在田头村歇脚,准备安葬,从海康、遂溪调来何鳞书、谢龙雨等带领500人的国民党兵两面追剿过来,对何鳞书、谢龙雨等国民党首恶分子,我们村的游击队员充满刻骨仇恨,请求部队派部分游击队员阻击遂溪方面来敌,新一团攻击海康来犯之敌,大家奋起抗击,猛打猛冲,敌人猖狂逃窜,时逢天降大雨,南渡河的河水暴涨,敌人被击毙、淹死不少,但我们在客路田头村组织阻击时,又牺牲了的有名的机枪手吴健忠等人。
周立人的错误引导,我们痛失报仇雪恨的机会!在以后的战斗中,我们村子的游击队员、特别是符学义常闹情绪,自吴有恒调离南路后,我们村的游击队员也很少作为主力使用,也为我们村大部分游击队员走上不归路埋下祸根,南路的革命事业也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5月中下旬,根据吴有恒的指示分兵活动,沈斌带领新一团一连、新二团三连开赴东海岛,发动群众,收集民枪,壮大队伍。6月初,新一团集中遂溪中区调村整编,由5个连扩大为三个营,一营营长唐林,教导员钟江;二营营长符焕英,教导员全国明;三营营长苏民,教导员陈海;便衣队队长朱华,政治处主任兼政工队长莫克,全团一千余人,配轻机枪七挺、掷弹筒一门、机关炮一门、长枪、短枪共计1000多枝, 7月间,按照中共南方局的指示北上。会同廉、化三、四团进军勾漏山、准备在那里建立根据地,在廉江牛头营一带击退当地国民党自卫大队500多人的突然袭击,由于对勾漏山地形不熟悉,又缺乏群众基础,部队退回遂溪活动。
6月初,以雷州独立营、东海连、新一团教导连、新二团第三连为基础,加上没有编入新一团的符春茂部的一部分指战员在遂溪南区成立新九团,团长兼政委宋群,副政委欧汝颖,副团长唐泰、黄鼎如,参谋长符春茂,政治处主任杨美经,营长陈龙门、符学义,下辖五个连,一个政工队,全团400多人,配轻机枪四挺,长枪、短枪共计400多枝,成立不久,攻克遂溪西南部的纪家乡公所,缴获长枪20枝、短枪5枝,同时在纪家发布报告,搞宣传活动,但拖延了两天才南下唐家,在下陈村住下,第二天早上,海康县自卫大队长谢龙雨及反动乡队约600多人来袭击,新九团奋起迎击,分散突围时,宋群、符春茂不事先通知其他人员独自撤退,处于被动,直到晚上七时,部队才突围出来,是役我军牺牲三人,伤一人。
7月初,经过整顿,撤销九团番号,改称新十二团,陈拔任团长,沈斌任政委,其他干部任职不变,在遂南地区开展游击活动。
中共七大代表、南路特委特派员吴有恒利用国民党正规军队北调、南路兵力空虚,以粤桂边区解放军的名义在南路“大搞”之后,以遂溪为中心的革命武装斗争蓬勃发展,尤其是各级人民政权的建立,敌人甚为震惊。1947年9月,宋子文接任国民党省政府主席,调派保十总队650人、保九总队700人、六十九军九二旅二个营700人、广西二个保安总队、广西地方保安总队700余人,共计约4000多人到南路“清剿”。
南方区党委决定:以外线作战来粉碎敌人集中兵力“重点清剿”的阴谋,欧初率领新四团大部、新二团、新十二团部分及茂、电、信部分连指战员800多人突围进入粤中,组建粤中纵队,吴有恒任司令员,转战粤中地区。金耀烈、李晓农率领新一团大部分、光中团、廉江地方武装指战员700多人西征挺进十万大山地区,汇同当地武装开展游击战争,战士符汝德、下林村郭攸、郭妃哑等战士随新一团“西征”入桂,途中符汝德因病安排在地下交通站,被国民党捕杀而牺牲,郭妃哑因病留在地下站,最后被捕投到广西北海的国民党监狱、遭折磨牺牲。我们村那么多的游击队员,为什么仅有三人参加新一团“西征”,我们村游击队员符九子等人回忆:当时按照雷州地委的指示,我们村的大部分游击队员留在地方,主要为收集原旧伪军流散在民间的枪支,组织队伍,继续与国民党周旋;可能还有我们村庄落陷,家属多寄居于外,需要照顾,难以远离等原因。
南路游击武装东征西进后,遂、廉、化、吴所留下武装人员约1180人,1948年4月成立第二支队,四个团,廉江三团,遂溪八团,吴川、化县四团,经中共南方局批准:按照收编时的承诺,在客路陈铁村,以符春茂部基础编为五团:团长符春茂,政委宋群,副团长符学义,政治处主任符焕英,政治处副主任李卓彬,没有营的建制,下设三个连,约100人。
1948年7月第二支队突袭湛江,目标中心是保十团驻地赤坎的广荣声炮竹厂,突袭目标中心的任务由各团抽调的35-40名骨干队员组成突击小组负责,7月10日晚上,战斗开始,八团为主攻,其他各团负责牵制和阻击,五团主要警戒西营之敌,突袭保十团营地的便衣队员,“只用手炸、驳壳猛打,敌措手不及,很少能还枪,主要用刺刀来还击,到了手炸、驳壳弹都已打完,敌人仍有数十人在另一营房,一敌兵藏在床下,持一挺轻机枪,准备扫射”
(温焯华1948年10月1日给南方局的情报记述),从五团抽调的突击手符妃法即冲入敌阵,迅速扑上去,击倒敌兵,夺下轻机枪猛烈扫射残敌,其他战士叫口号助威,结果余下的四十多敌人放下武器投降,战斗结束。
十八、黎明前的歧路
第二支队突袭湛江,并获得胜利,振动广东!湛江国民党守军受挫,省政当局撤换驻防长官,宋子文派亲信,黄埔嫡系张君嵩继任粤桂南区、第十清剿区司令,1948年9月,高雷地委计划于张君嵩刚上任脚未站稳之机,再次突袭湛江,9月29日,八团、三团、四团、五团按计划集结,计划当晚袭击湛江,但敌情变化,各地敌兵回防市区。幸得打入内线的人员(黄略村人)提前告知敌军调防的情报,行动中止,高雷地委与第二支队司令部怀疑八团便衣队长陈晋叛变泄密,没有深入调查就处决了陈晋。
张君嵩上任之后,采取军事清剿与政治诱降相结合,辅以利诱,利用族姓关系,策反新五团符春茂等人,根据村民回忆:我们村子落陷后,符春景(又名章胜)一家人寄居在麻章附近的城家村,其在培才中学读书,一次上街,顺便看看国民党出的布告,发现布告中有一名政府官员叫符炯中,异乡遇族亲,应该认识一下,或许以后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可以共亨利益,于是直接到国民党办公地方拜访符炯中,经交谈得知,符炯中是我们相邻同族和家砖村人,在湛江清剿区国民党任军事科员,专门负责间谍策反工作的,通过交流,知道村子落陷及村民参加革命的情况,于是他们对策反符春茂等人交换了想法,湛江清剿区军法室书记符惠如(客路辉田村人)也积极加入策反。
这些同族兄弟在国民党投出诱饵面前,对中国政局走向缺乏清醒的判断,积极联系,经张君嵩授意,1948年10月初开始,由符惠如、符春景与符春茂、符学义在太平墟附近的地下情报站接头,太平伪警察局局长李仲云及自卫大队长罗灿雄进行协助、保护,后来符炯中及游击队员符继起也参加进来,反复直接进行诡劝。
开始,符春茂不同意叛变,他与五团政委宋群感情很深,宋群又名宋成龙,遂溪县洋青人,为1936年入党的老革命,抗战时期,党组织派他以教师的身份在徐闻开展活动,后打入伪军,任符春茂部副官,长期共处,建立了友谊,并结拜为兄弟,几年的共产党教化,也起一定的作用。符学义自河头之战失利之后,其亲族被杀、被抓坐牢较多,家仇村恨未雪,且旧军队习气影响较深,又有符炯中、惠如等同族兄弟在张君嵩身边当靠山,一经策反,立刻叛变,为挟迫符春茂,符学义、符惠如、符继起、符春景等人到处井村扣捕了刚从二支队开会回来的宋群,并押到湛江清剿区总部,不久,国民党报刊上登出宋群自首书,符春茂很无耐,也走上歧途。通过符炯中、符惠如与张君嵩讨价还价,符春茂、符学义要求在提供两挺轻机枪与一批弹药,以提高叛变人员作战实力,张君嵩担心其中有诈,不以接受,最后再从省政府调来广西合蒲县南康(解放后曾在社内大队管制劳动)人符昌光任清剿区视察,并进行积极游说,承诺拨款重建受毁村庄,每户分一头耕牛,购买犁靶等农具,帮助村民恢复生产,不再围剿我们村庄,释放在押我们村犯人及选派二名年轻人到黄埔军校读书等。
据第十清剿区总务长张一侇在专案材料中的记录:每次与符春茂、符学义等人接头,清剿区都支付一大笔经费,还有成箱的白蓝地洋酒与洋烟,在策反事件中,国民党广东省绥靖公署也拨出7000现洋给予支持,清剿区军法室书记符惠如独得1000现洋(符春茂心腹随从符春希记得是白咣咣的“帆子银”)。其他符春茂、符学义、符炯中、符春景、符继起等人在整个策反事件中发了财,直至内战结束,国民党当局从未给我们村庄拨过一分钱。
据我们现健在的叛变的游击队员回忆:符春茂、符学义最终决定叛变的时间应该在1948年10月28日(农历9月26日),距符春茂在沈塘被剿杀刚好满一周年,他们于当晚连续袭击了沈塘、纪家、土塘、雷城附近等十多个共产党地下情报站,杀害了陈龙中、林茂保、陈妃弄、郑国川等人,多次搜捕周立人,其为了保护他的族姓利益,曾阻骁我们村武装队伍攻打合兴乡及周围国民党堡垒村庄,知道我们村民记恨,时时警惕防备,未能成功!公开叛变后,在附城河北村围捕陈汉卿,其自知难逃,自滥煤油,引火自焚,被叛变人员割下头颅送到海康国民党政府领赏,后其首级被国民党政府挂在城门口示众。
1948年11月30日,国民党海康县政府发布《关于印发欢迎符总队长春茂及慰劳徐州前方将士筹备会议的通告》,详细地通告了前三天下午二时在海康县中山纪念堂举行的欢迎会盛况,会上发给符春茂等人的礼品有毛巾十二打,锦旗一面,当时值价450元,出席会议有各界代表,估计参加叛变及相关人员超100人。然而在当时,人民解放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向国民党军队发起战略进攻,已解放了东北地区大片土地,正在谋划进攻平津,腐败的国民党政府已江河日下,符春茂、符学义等人走错了关键的一步,最后搭上国民党这艘风雨飘摇中即将沉没的破船,还不知省悟,走上了不归路。
查现存于雷州市档案馆、立案于一九六九年十月、结案于一九七三年七月十六日《关于符春茂武装叛变的报告》的专案材料,其内容虽带时代的烙印,但基本客观反映了当年张君嵩策反新五团符春茂等人当时的情形和这些当事人的历史,下面节录专案内容:
“——日寇投降时,国民党一七五师把这股日伪武装诱至雷州城强行缴械,把日伪和平队司令符永茂杀掉。符春茂和符学义闻风而逃,率领残余人员三十多人流窜海康、遂溪边境,在走投没路的情况下,于一九四五年十二月,接受我南路游击二支队收编,四八年前被编为十九团,新九团。其原班人马不变。一九四八年三月成立粤桂边纵二支队新五团时,符春茂任团长,宋群任政委,下设三个连,在海康纪家、沈塘一带活动。
——符春茂被我收编后,队伍由三十多人逐渐扩充至一百多人。一九四八年十月二十八日有八十五人跟随符春茂叛变。现查已死亡七十人(包括被我镇压的),下落不明一人(解放前夕去了台湾),尚活着十四人,均不在我革命队伍内部。
符春茂叛变时曾先后逮捕我地下工作人员陈庆垂、曾中平、曾妃三、王如茂、宋秋莲、李淑英、蔡仕科、吴其壮、曾浩、李光、梁妃四等十一人,送交国民党反动派,这些人被捕后的情况,由各所在单位进行审查处理。
跟随符春茂叛变尚活着的十四名一般人员,现是公社社员,按照党的政策,不属审查范围。以报告当否,请批示。
海康县专案组(海康县革委会印章)
一九七三年七月十六日”
专案中提及解放前夕去了台湾那一位不明下落的叛变人员叫符继起,国民政府兑现承诺选派他与符春景一起到广州某军校读书(其实也是骗局,原先承诺是黄埔军校,入读时才知道,可能也是招募培训反攻大陆间谍人员),后来随国民政府溃退进入台湾军校完成学业后,随国民党军队参加朝鲜战争,经历血战后,他所在的部队为唯一幸存者,战争的险恶,曾于战后回到香港,打算潜回内地,幸得慎重再回台湾发展,在政界及书法均有建树,曾受官方派驻美国,发展得较好,1972年曾作为随行人员跟随尼克松访问中国,尼克松访问结束后,其曾寄信回家乡,但石沉大海,后派驻印尼,亦寄信回大陆,可能由于政治原因,在我们家乡亲属没有回信,开放后,1989年曾回我们故乡省亲,与我们村民相聚,由于相隔久远,没有对他的情况进行深入了解,听说在台湾教育部门任军事教官,后退休,至今尚健在;符春景于村庄落陷前娶了妻,他在策反事件中发了财,又纳了两房小妾,解放初年,已退到外地,听说他还是留恋小妾美色,又潜回家乡,被剿匪反霸民兵抓获杀死!
上世纪七十年代,专案组进驻村庄,着手调查曾在战争年代参与购买轻机枪的村民符春山,并计划先把他送到当时白沙公社在畅坡村举办的四类分子的学习班,其误以为还要为符春茂叛变事件受追查、坐牢,担惊受怕,自吊于我们上村的山林中,后查实,在1946年底,他在附城某村联系国民党散兵花300块现洋替游击队购买一挺日式轻机枪,对革命是有功的,然而,在没有法制、草菅人命的岁月,谁会对一个无助的冤魂承担责任!
武装叛变后,符春茂任湛江清剿区总队长,符学义任军事顾问,叛变人员一度驻守湛江,清剿区总部给他们在湛江蓝宝石宾馆安装电话,他们在那里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第十清剿区司令张君嵩对保十团团长陈一林在遂溪的“剿匪”不力很不满意,计划以点验为名撤换,由宋群、学义符春茂等人或他的亲信接管,不料被陈一林觉察,于1948年12月19日(冬至日前一天)率保十团心腹官兵发生兵变,击毙司令张君嵩、副司令邓伯涵等40多名官兵及随行人员,并宣布起义,当天下午,起义部队进攻湛江市区,与清剿区警卫营混战,攻占司令部,宋群趁乱逃回遂溪老区,被扣押审查,不久其畏罪逃脱被击毙(也可能以叛徒革命为由被暗中枪毙)。
为保护南路这支首义部队的平稳过渡,粤桂边区党委任命陈一林为第八支队司令员,并派边区参谋长杨应彬为全权代表随队与陈一林一起把起义部队800多人拉到十万大山进行整训、改编,由于起义部队缺乏思想基础,在西进途中先后逃了七个连和三个排,最后仅留下司令部的主要骨干80多人。这次陈一林的起义,才得知第二次袭击湛江的计划失密为三团参谋卜国伟叛变投敌所为,陈晋被错杀的历史冤案直到1991年才得到平反!
我们村子的叛变人员那时都在湛江市参加当局为张君嵩、邓伯涵等人举行的葬礼,失去靠山,符春茂回海康驻守沈塘,符学义驻守纪家,这些人员积极维护国民党反动统治,被国民党当枪使,为腐败国民政府卖命,大肆搜捕中共地下党、游击队员,除当场杀死外、送入国民党当局监狱的,大部分被用重金疏通关系保释,同时重操旧军队的杀人越货,设赌场抽水、纳税,绑票勒索,兵匪一家、劫色图财的行当。
符春茂等人的武装叛变,再次把村子拖进灾难的深渊,1948年12月5日,边区党委书记梁广与支仁山等率领第二支队主力八、四团南下遂、海边区,一天夜里包围了纪家墟所有敌据点,第二日早上,八、四团协同作战,攻克住守在张秀梅家的自卫队,接着又攻下乡公所,活捉了乡长陈浩如等二十多人。八、四团轮番作战,强攻符学义驻守的白马庙,大家都知道符学义机枪厉害,不敢靠近,但整个庙顶被毁,上无片瓦,幸好上面还挂着杉桁,叛变人员扒在上面防守,中共军队进攻效果还是不理想,请来原五团政治处主任符焕英来劝降,其爬上一棵树,躲在树枝后面喊话,被符学义大骂一顿,并给一阵扫射,慌乱中跌下来。改用火攻,庙内热浪滚滚,烦渴难耐,又无食物,庙中存有一桶尿,大家各分一点喝解渴。作为叛军,被捉肯定毙命,暗思退逃之策,于是边还击,投手榴弹,边挖墙洞,同时敲枪械、盆盆罐罐,利用这些声响进行掩护,至天黑,中共军队的警戒人员又累、又饿、又寒冷而沉睡,符学义等人挖开墙洞,主要由我们村民组成的国民党清剿区总队的符学义部的二十多名队员,借夜色掩护逃走,离庙不远,符学义发觉机枪弹夹掉在庙里,其再复回庙中,找到弹夹后才从容地逃离。突围出来后,才发觉少榄村的一名卓姓队员由于被枪炮爆炸声震聋而昏睡掉队,第二天早晨,攻庙游击队一拥而入时,其趁乱也逃出来。
那时村民已陆续回到平静的故乡,他们清理破宅断墙,搭起茅棚安家,平整土地,播种耕耘,清理打扫神庙与祖祠,捞起古井中的祖先神牌,煲茶水洗干净神像、神牌的污血,敬奉村庄神灵与族祖,过着正常的农耕生活。跟随符学义的心腹随从符应文等部分村民,历经战争的险恶,也不敢再吃当兵这碗饭,回到家乡,耕种土地生活。
和家砖村的几位村民又到沈塘跟随符春茂,继续那种卖命营生。符学义先在纪家西部沿海活动,后到遂溪北坡驻守,后来时局变化,逃到海南,被国民党任命为“东南亚反共抗俄救国军”第二师副师长,潜回海康从事颠覆活动,由于长期的遭受剿匪反霸部队的追杀,1951年,因患病已不能远逃,最后躲藏在淑宅村符草塔的家中,被发觉后,被剿匪部队杀死符草塔的卧室床下,符草塔老婆也因窝藏土匪罪被枪毙。
1949年10初,为配合大军南下,决定成立雷州前线指挥部,第四支队司令员符志行任总指挥,统率边纵第六支队第十八团及第二支队,负责扫除雷州半岛的国民党残余据点,
11月16日,在符志行、沈斌、马如杰的率领下,十五团警戒湛江之敌,十八团攻打沈塘据点,事前已警告、疏通国民党海康县县长陈桐,在攻打沈塘据点,不准支援,国民政府已是穷途末路,自顾保命。
驻守其他据点的何鳞书、谢龙雨等部,本来就有矛盾,这是求之不得的事。十八团完成包围主要地点后,四连为主攻,其他各营连负责外围警戒,早上四时开始进攻,至天亮,总祠堂被攻克,第十四清剿区副中队长陈文发率余部70人投降。被围于陈立谊当铺的第十四清剿区总队指挥部符春茂等人,天刚亮时,在门口就有一队员被打死,符春茂被打伤,突围无望,与符受宜等三个人一起自杀,腿部受伤的符妃法与我们村的约34名清剿总队队员被虏。
第二天,在沈塘墟后坡枪毙了在这带影响较坏的我们村的符维五的两位兄弟、符善豪、符妃惨俩兄弟、符建彪、符余琼、符妃炮、符妃滚、符妃忠、符乔鲜约10名清剿总队队员,余下的押送到在卜格村的教堂中关起来,途中,卜格村6名青年抢走符妃法,最后刨腹取肝炒吃——勇敢人胆大,食之壮胆,那是旧时代留下的恶习,当时人们还处于野蛮状态。符春茂的小老婆、符春希、前天与我们村民一起搬运武器弹药回我们村庄、借机向符春茂借钱,准备给妻子坐月用而留下的符妃梓、下林村的郭九妹及和家砖村的符位生等十多人被转移至文章村祠堂中,时任十八团四连一排排长的父亲符九子带着几名战士看望这些昔日的战友,当时为叛军的同宗。&
有一天晚上,民兵把那些被关押人员偷偷地押到海边暗杀,在路上,由于得到一知心的中共地下情报站长的事前的提醒,符春茂的心腹随从符春希与墨亭村的符南尧相互解脱绑绳,退到队伍后边的海滩,借枪声与哭声掩护跳海逃生,其至今还健在,名日“杀漏刀”,另外还有一人逃脱。原跟随符永茂当文书的一名村民,当时也在沈塘帮符春茂管理内勤与文书,时局紧张后,其母前几天把他招回家乡,躲过一劫,符妃梓被冤杀,这在我们村子流传久远的悲凉故事,但追随符春茂叛变的这些人,还有符春茂本来就匪性十足、沉迷于酒色,在这带地方驻守,兵匪一家、无恶不作、杀人越货、掠色抢财,受百姓仇恨,祸及我们的村民,死几个无辜的冤魂又算什么!
2006年,我下乡北坡村,遇见当时已八十岁,当年曾随符春茂驻守沈塘的陈妃州,大家都指着他说:这就是当年“齐王(符春茂的外号)的机枪手”,他身高硬朗,是机枪手的首选,他说:那时,在雷城作小本生意,因嗜赌输光了钱,到沈塘随“齐王”当国民党兵,与我们村的人一起被捕,在北格祠堂中被陈姓游击队看守人挑了出来,解放后坐了二年牢,后回村取妻生子。听说还有那楠村一位蔡姓国民党兵也被挑出,符春茂小老婆后来被释放,先嫁雷城,后到外地生活,其与符春茂育有一男一女,沈塘落陷前,已把孩子藏起来,后听说其女儿长大后嫁给一位湛江港麻城渡口职工,直至现在未见其儿子音讯。
十八团歼灭符春茂部后,1949年12月5日,十八团围困雷城,国民党海康县县长陈桐缴械投降,第二天追歼国民党自卫大队何鳞书部,当时,何鳞书带着主要由他们村的虾兵蟹将及客路乡自卫队长何乔鸾带领国民党兵痞逃回家乡瑚村,这股残匪拥有五挺轻机枪,十八团全体指战员及西区部分游击队员集结在官村后的那要铺子,准备围歼这股国民党残余,周立人自告奋勇领令骑着部队提供的一匹马到瑚村劝降,满以为他在我们这带地方长期搞地下活动,曾保护了他们的利益,与他们一些人已惯熟,是他们的族亲,他们都听从游说,又有陈桐的卫兵带着陈桐写的劝降书,但一到村口,何鳞书已经反动透顶,准备一枪击毙他,如果不是何晓轩及时按住他的枪,他就命归西天,到了村中,还多次要杀掉他,看到共产党大兵压境,何鳞书躲到国实村,后潜逃到台湾。
我们村庄的叛变人员除在海康纪家、沈塘墟被中共武装围歼外,漏逃在外的继续充当土匪,部分人员于解放初年被剿匪部队、民兵捕杀,一些叛变人员回到村中,被抓捕劳改,服刑期满后才回到故乡生活。
解放初年,符学辉常在我们故乡周围的山林中躲藏,有一次到家驻村庄边缘的农会长符保利家讨口饭吃,被村民发觉,向剿匪部队告密,符保利被捕判刑劳改十多年,其儿无依无靠,掩姓埋名流浪外地,被杨家双六村无儿张氏夫妇收为养子,并娶妻生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携妻带儿回归故里。1951年下半年某一天,符学辉被剿匪群众追捕在兹里村的山坡中,其一枪击毙夏林村与落村各一名参与剿匪群众,有一天中午,其逃回家中,正在吃着其母煮熟的番薯,枪不离手,驻扎在我们村庄的三位剿匪解放军战士路过其家门口,打算入门了解情况,刚推开一扇大门,其迅速举枪,一枪击倒那两位解放军战士、一枪击伤一位解放军战士而逃出村外,剿匪部队与群众跟踪追捕,其走投无路,被击毙在村东下岚坡墓窟里,符达群后来也被击毙于下田村某一村民家中。
在革命队伍里,符妃插、符保盛有一次曾躲在与我们村民有亲戚关系的黎庞村某村民家中,这一村民杀鸡招待他,趁他吃饭,即派人联系瑚村的国民党乡兵来抓他,其发觉逃脱后,复回黎庞村杀死那位群众,一些人员叛变后可能干过坏事,给人于把柄,1952年6月,黎庞村群众记恨在心,向剿匪民兵告发已回村过平静生活的符妃插、符保盛(号“打了起”),符受谊等人,说他们是漏网的罪恶土匪,不久这几个人被捕,并被押到黎庞村进行公开宣判枪毙,附近村庄的群众及少先队员都参加这场宣判会;符保盛被杀后,我们村民妃活、谟保与十岁的妃侯几个人抬回其尸,安葬在符圣仁的墓地旁。
村庄落陷期间,符妃四一直在我们村子周围活动保护村落,符春茂、符学义叛变革命后,其也没有追随革命队伍,回到故乡生活,也被告发被捕,1952年6月与被捕的瑚村土匪一同杀害在瑚村举行的公开宣判会上。六余村一剿匪干部到下林村了解土匪活动情况,发觉一村民郭妃尊形迹可凝,则带来剿匪民兵把他抓住,押送到客路乡政府,不久郭妃尊被杀害。
符东纠、符应文、符春希等人逃回家乡后,被告发抓去坐牢,符东纠死于狱中。
十九、铁骨铮铮正直之士的坚守
10月初,中共高雷地委收到遂溪县国民党联防主任、与我们地下党有联系的谭常德提供的关于符春茂、学义等人与敌人搭线、阴谋叛变的情报,雷州地委副书记方兰把一情报于符春茂、学义等人正式叛变前十多天正式通知了第二支队政委沈斌、司令员支仁山。
10月中旬,第二支队挥师北上廉江,计划在北上途中解决新五团叛变问题,符春茂、学义叛意已定,借故留在沈塘、太平一些共产党的堡垒村庄,30多人由符焕英、李卓彬率领随军行动,符春景、符继起到据说是八团副团长陈拨家乡、现岭北镇附近的某村,遇到我们村的游击战士,积极游说:符春茂、学义通知我们村武装到沈塘集中,攻打我们村的邻村及合兴乡的国民党自卫队。沈斌等人已知道这两人的来意,在行军途中做了大量的政治思想工作,但大部分人经不起亲属被杀,坐牢,看不清胜利的曙光,沾染旧军队兵痞的坏习气,留恋国民党花天酒地的生活,反叛共产党,去意已定,最后第二支队领导决定:愿留者继续为党工作,去者发给路费,枪支不能带走,留下安排转交给化吴四团,我们村只有符焕英、符九子二人,其余符妃法、符妃炮等二十多人陆续脱离革命队伍。
符永茂当和平队司令时,许多地方实力派势力都向伪军靠拢,以谋的“一官半职”,也曾邀其出任一汉奸武装的大队长,替他拢络武林界势力,但其不为所动。上世纪四十年代中后期一直在乌石、企水港依靠开武馆、设赌场谋生。在企水,有一外驻懂风水的瑚村村民何妃英也到其赌场玩牌,后发觉赌场为我们村民所办,不敢再次涉足,一次远远看见符炳义,准备逃避,被其劝回:我们两村的群众,善良的群众还很多,村子间的矛盾,主要是国民党利用这些村庄的恶坏分子对我们无辜村民的屠杀,并不是我们都有仇恨,后来经过交往,两人结为至交,其故去前,请何妃英在我们村坡上选好吉地,魂归故土。
现健在的符九子回忆:沈斌对我们这带地方的村庄情况非常熟悉,他与符焕英同沈斌接近较多,经过党长期的培养,他倆已经成为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腐败的国民政府不可信,且海康县国民党党部都为反动透顶国民党实力派人物李梓舜等人把持,何鳞书、谢龙雨等人死心塌地为国民党反动派卖命,已被培养成屠杀我们革命群众侩子手,长期围剿屠杀我们村民,符九子参加革命后,其父亲被所外驻村子的恶霸以共产党亲属缘故多次恶毒殴打,最后病死,埋葬在所寄居的村子,堂兄弟外逃期间,以搭戏楼为生,号“搭楼”,被国民党乡兵抓去坐牢,折磨致死;符焕英加入共产党游击队后,其外家瑚村的妻弟长期带着国民党兵到各村搜捕,有一次符焕英与符星记回到附城墨亭村,瑚村一妇女嫁与墨亭村一符姓村民,其与老公引来国民党兵围捕,幸得及时发觉逃脱,还有一次,他们几个游击队员到符族村庄水潮山活动,被该村村民告密,被谢龙雨派兵追捕,逃脱途中还丢了一把枪,品德差的族亲也不可信,我们在国民党是没有地盘的,听从了沈斌等第二支领导的规劝,矢志追随共产党。当时由于符春茂等人的影响,新五团的原班人员符九子、符星记、符虎来、符狗仔、梁金道、何妃显等有十多人,除符焕英准许带一支手枪外,其他人员在很长时间里不准携带武器,只跟随部队做后勤。
1949年3月23日,在泮塘的一次战斗中,四连一排排长牺牲,由连长陈造提名,符九子任四连一排排长,并被批准为中共预备党员,
1949年11月16日,五团、十八团及雷州地方游击队协助攻打沈塘,符九子由粤桂边纵队第六支队政委沈斌安排,监督一名俘虏(原敌副连长)使用四连一排在泮塘战斗中缴获的一挺迫击炮,炮击敌据点,攻下符春茂困守的老巢,歼灭了符春茂等人,历经战争的阶级考验,在这次战斗结束后,其正式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
1950年1月,粤桂边纵队在黄略整编,符九子所在部队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南路军分区二十二团,其带领一个排的士兵参加解放海南岛的支前工作,同时驻在北和墟,在北部湾沿岸山区剿匪。1950年7月随部队开赴广州,编入公安纵队驻防,参加年轻的广州市政权的保卫工作,先在岭南大学附近驻防,后换防至黄埔电厂半年,1951年10月还作为党代表,与叶剑英、梁广等共和国开国元勋一起光荣地出席广东省第一届党的代表大会,1952年7月转业回到海康县政府报告,曾为战友、时任县长的陈开廉,武装部长的唐仕宏劝他不要再回到我们残破不堪村子,可以选东林村地主一套房屋驻下,安排在粮食部门工作,并发了安置通知。看到村子的残败,复杂的村况,多少的孤儿寡母需要照顾,村子要重建,其毅然放弃政府部门工作回到本村,配合政府参加我们村子土改,1957年土改结束,留在本村任干部,直至1987年底退休。
1957年至1966年,符九子任村子主要干部,与村庄符春仁、符炳义、符黄港等贤老一起,牵动各方力量,疏理村内及与相邻各村的矛盾,共商村务,建公路,挖风水塘,治理村风,重视村子教育,加强文化建设,努力培养学生,带领群众,树立信心,重建村落,村庄慢慢地走出困境。
依托生态名村优势,挖掘人文资源,发展度假旅游业,促进我村经济的良性循环。
③湛江袭击战(陈光中)》(广东人民出版社),
⑦记者张锋锋编写的《广州湾历史与记忆》(、《广东省雷州市邦塘古民居的趣闻轶事》及2012年7月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的《张发奎口述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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