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剑三五毒技能的冰蚕千丝是瞬间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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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武侠+战争)
那是我们回不去的盛唐。
一个假傲娇碰上了一个真傲娇,最后假傲娇变成了真傲娇,真傲娇变成了死傲娇。
两个傲娇如何相爱?
江湖很危险,入世需谨慎。我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当我的一代侠女,我没偷没抢小将军你能不能别抓我!
寻姐之路异常艰辛,含泪告别小伙伴。我都已经这么惨了小将军你可不可以减免我一天的训练?昨天晚上的窝窝头根本吃不饱啊!
小将军表示,你来,我有吃的。
战争一触即发,原来我们都已生在乱世,便没有资格后退。
你的身后是你要守卫的国土,我能做的,只是给你套上一个又一个的蛊惑,一曲又一曲,碧蝶环绕,会舞的,不止是秀坊女儿。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和铃/杨云旗 ┃ 配角:唐无涯/叶宛姝/柳牧白 ┃ 其它:剑三,欢脱,古代,五毒教,天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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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疆毒尸
  苗疆地处西南,湿气颇重,尤其是盛夏季节,闷热的气候,潮湿的环境,都成为了育养蚊虫的温床。
  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苗人自有一套应对的法子,不知从何代起,他们开始了驯养毒虫和炼制虫蛊。这些起先只是为了驱除蚊虫,保障生活的无奈之举,后来竟也发展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以毒蛊为主,医蛊为辅,让苗人部落扎根在了这西南角数百年。
  苗人是不喜欢汉人的,无论是痴迷于他们炼蛊奇术的武林人士还是淳朴对的山林老农,踏入仙踪林,还未到苗人村落,就会被遍地的毒虫噬咬而亡。
  而又因为苗人自引五种毒虫为其族纹,并设立五圣兽祭坛,中原武林因此将之称为——五毒教。
  五毒教四周是一片年代久远的密林,林中常年笼罩着紫色的浓雾,浓雾里面是惬意安然的种类繁多的毒虫,这些苗人最喜爱的“宠物”充当了守卫的工作。而且百年的情况表明,它们竟然还做的不赖。
  浓雾和毒虫的防线突破后,便是无数中原人士向往的毒蛊圣地——五毒教了。
  一个身姿欣长的少年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俊朗的脸上有着控制不住的期待。紫色的浓雾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变化,就像一个即将吞吃生灵的怪物。
  然而少年却没有任何惊惧,他只是紧了紧挂在身上的包裹,然后深呼吸一口,浅色清透的眸子渐渐的合上。
  只有一阵急剧的风——或是一道离弦的箭,以一种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冲向了那个张牙舞爪的紫色怪物。无数正在捕食或是在嬉戏的毒虫都感受到了这道来自外界的气息,一只大型的八角绿毛蜘蛛放下了背在身上的三只绿毛小蜘蛛,八只脚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讯速的追上了对方。张嘴,一道黏稠的蜘蛛网带着毒囊里面的流出的绿色毒液,朝他射去。
  剑光——像是划破夜空的星光,带着寒夜里沁人的温度。快到无法捕捉的一击。伴随着这一击落下的,还有一只大型八脚绿毛蜘蛛的尸体。
  小型的飞虫迅速的靠拢,钻进这个失去了生命的可怜虫的躯体里面,汲取供它们再一次进化的养分。
  仙踪林中的毒虫是没有任何思想的,它们有的只有杀戮、吞噬。不停的有毒虫前来狙击那道身影,剑光也闪了一路,等到那人如旋风过境般离开后,留下的就只有一路的毒虫躯骸。
  仙踪林引以为傲的毒虫防护,在那人面前竟是不堪一击。
  与仙踪林完全相反的是之后的苗人部落。
  一座由树藤编织的精密而结实的索桥贯通了两岸,桥下是清澈的流水,白色的灵蛇在流水中安逸的舒展着它漂亮的身体线条。对岸是一颗颗参天的大树,需要几十人合抱的粗壮大树上面搭建了一个又一个小巧精致的房屋,一根根细韧的藤条从房屋面前的平台上面垂下来,以做攀爬之用。
  沿着藤条往下,便是开满了各种奇异花朵的地面,碧色的蝴蝶在花丛中间忙忙碌碌。每隔一段的距离还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青色铜罐,罐壁上面沾了不少绿色的液体,一股说不出的香味从里面扩散开来,让人心旷神怡。
  环佩叮当的苗人汉子在那一个个的大罐子面前工作着,身材姣好的女人则采摘着一捧捧的花朵,编织成一个个好看的花环,戴在跟随在她们身边的稚儿头上。稚儿得了花环便十分开心的在地上蹦跳,周围的外形奇特的蛊虫似有灵性般,巧妙的躲开了稚儿光着的白嫩脚丫,懂事的紧。
  阡陌纵横,鸡犬相闻,不过如此。
  少年似乎被震撼到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偷弯了嘴角。
  苗人总算注意到了少年,稚儿躲在了女人后面,穿戴紧实,手里握着□□的苗人汉子面色不善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汉人,来此地作甚”
  少年仍旧是笑着,答道:“我来找我师姐,也就是你们的教主,曲云”
  七日后——
  “仙踪林被毁,村落也已经沦陷了将近一半,老弱妇孺皆被转移到了神殿。剩下约六成的族人正在和乌蒙贵的尸人作战,但是......”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抬起了头,一双灰色的眼瞳里充斥着浓浓的哀求,看向主位上面的人:“教主......乌蒙贵的尸人太过厉害,不久就会闯进此地的,到时候......”
  “我知道”
  主位上面的人缓缓道,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是声调却十分稚嫩。
  那是一个约十岁的女童,穿着苗人普便的银饰衣裳,头上戴着的却是一顶奇特的牛角帽——帽顶被额外的镶嵌了一根根栩栩如生的五彩羽毛样式的银制品,这代表了她的身份。
  五毒教新任教主,上代教主魔刹罗流落在外,不久前才找回来的原七秀坊七秀之一——“昭秀”曲云。
  这位新任的教主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的是她属于一个女人的慈悲和自责:“我也不想让大伙这样白白牺牲......要是......不是我当教主就好了.......左长老也不会......”
  “不关您的事,教主”黑色面具的男人急忙道:“左长老谋反是他蓄意已久,并不是教主造成的”
  “但是......”曲云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那个男人继续道:“教主若是真的要救大伙,保住神殿,就应允了右长老那个法子吧!”
  男人激动的一番话出口,便抬起头满含期望的看向主座上的人,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震怒的眸子。
  “我说过,那个法子不必再提”她狠狠的回绝道,语气坚定到不容任何人反抗:“那万蛊噬心的痛苦岂能叫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承受?乌蒙贵可以用,但是他已经不是我五毒教之人,我族炼蛊的初衷也不在称霸武林,伤害他人。一个尸人的诞生,就要拿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换,四长老,恕曲云做不到”
  跪在地上的男人低下了头,良久。
  神殿外是不绝的哀嚎声,迷人的淡香随着每一个五毒弟子的笛声起落、蛊虫的身亡而不断的传进这座庇护了苗人数百年的神殿。
  尸人的嚎叫声几乎要将瑟缩在神殿里的稚儿震的耳鸣,战争,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一个赤脚的稚儿将手中五彩的花环戴到了倒在她身边的女人头上,白色的花朵瞬间被染的通红。身后,一个皮肤发绿,嘴里冒着绿烟的人形怪物高高的举起了他干枯的手臂。
  稚儿细嫩的小手抚上了女人没有温度的脸,仿佛这样就能叫醒她一样。
  “娘亲,我好怕......”
  几乎整个五毒教都被战争波及了,唯一能幸免的,也只有一块地方。
  那是五毒初级弟子们平日练习制蛊之地,此刻,以往供弟子们练习的小毒液池都被放空,余下的就只有正中间的那一个巨大的池子了。大池子里面被灌满了的墨绿色液体似乎由于某种反应,不断的有气泡冒出水面,还能隐约看见在里面挣扎着的各种毒虫,或死,或生。
  毒池边上站了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白胡子老头,一身深蓝色的苗人服饰。老者身边的是个身姿欣长的少年,墨色的长发被全束在了头顶,用一根蓝色的发带固定着,一袭同色的里衣,外套一件颜色稍深的半臂罩衫。
  战争的声音距离他们好像又近了一点。
  老者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少年:“你确定了么”
  少年仍旧是盯着那一潭墨绿的毒液:“嗯,确定了”
  “这是教主明令禁止的......”老者似乎还想劝阻。
  “但是也同样是你所期望的,不是么”少年嘴角微勾,转过头盯着老者那双不见丝毫混沌的眼睛。
  老者被少年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半响没有任何语言。少年却又转过了头,继续盯着那潭毒液。
  “对于你来说,只有五毒教是最重要的,所以师姐和所爱之人分离也没关系,所以师姐受功法反噬变成了稚童也没关系,违背教主的命令......也完全没有关系吧”
  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一双如鹰般的眸子凌厉的扫向少年。
  “但是没关系,艾黎长老,我是自愿的”
  “我的武功是师姐教的,我的命是她的,我活着也是为了她......艾黎长老,其实你这样挺好的,至少你会无论如何都保护好她......”
  老者的脸色慢慢的变得柔和,一抹不易察觉的挣扎出现在他脸上,转瞬间却变为了震惊。
  那个少年,最后朝着战场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是一抹释然的笑意。然后,跳下了那个墨绿色的毒池。
  被狠狠的甩上半空的墨绿色毒液又一颗一颗的落到了地上,将坚硬的地板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毒池的中央,有着一个又一个气泡冒出,然后碎裂,炸开一朵朵的水花。
  一个身材矮小的女童带着五彩羽毛装饰的牛角帽,挥舞着她手中碧蝶环绕的笛子,一条又一条碧色的灵蛇从她身边飞出,击向那一个个失去了理智和作为一个人的资格的尸人。
  没有正宗的五毒教炼尸之法,左长老乌蒙贵自行研究的法子终究还是差了点火候,敌不过真正的高手几击。
  远处的炼蛊之地却突然传来一阵似乎要撕破天际的怒吼声,吼声传来的那一刻,所有的尸人都停止了动作。沾满了五毒弟子血液的绿色尸人就好像在惧怕着什么一样,不敢前进一步。
  她却几乎拿不住她的虫笛,数条漂亮的小蛇得不到正确的指令,只好围绕着她的脚边磨蹭。蛇类冰冷的体温触及到她温热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的颤栗,正如她此刻不停的颤抖着的心脏。
  她看着吼声传来的那个方向,看着那个一步步像是要踏裂土地的怪物,心像是被针扎了那样的疼,却流不出任何眼泪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深灰色皮肤的怪物,它约有三人高,手臂和双腿粗糙的像个成年人的腰腹,肌肉外凸,分不清五官的丑陋面容。
  一脚将一个绿色的尸人踩碎,绿色的鲜血四溢,它就是一个专注杀戮的机器,而且是来帮助他们的!
  五毒弟子在心里欢呼,生存的希望就像此刻拨开云层洒下来的阳光,照耀在了他们身上。
  尸人在不停的后退,怪物在不断的前进,然后,跑到了他们呆愣的教主身边。拥有着恐怖力量的大手使出了它所能的,最轻微的力气,以一个最温柔的动作,将她拖上了自己的背。
  丑陋的怪物,带着那个脆弱的女童,冲向了尸人堆里,将所有胆敢踏入他们领地的敌人一一驱逐。
  就像一个讨主人欢心的宠物。
  我已经做的这么好了,你看,没有人敢伤害你的。
  女童缓缓的伸开了双臂,然后慢慢的环抱住了怪物的粗壮脖子。
  你好傻,阿亮,我不是早就说过了,炼尸之法我是绝对不会用的么?尤其是用在你身上。
  秀坊那么多师父师姐,你为什么就执意要跟过来呢?
  阿亮啊~师姐最喜欢看你笑了呢,再给师姐笑个好不好?你最喜欢你俊美的面相了,怎么就舍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师姐.......也会心疼的啊......
  ☆、小师妹和大师兄
  “爷爷爷爷,今天再给我们讲江湖吧”
  “对呀对呀,爷爷,给我们讲江湖的故事吧!”
  村口的老榕树下,躺在长凳上的白胡子老头被一**半大的小孩子牢牢的包围住了。一个男孩儿拽着老头宽大的衣袍,他身边的女孩儿就殷勤的抢过老头手里的扇子,一下又一下急切的摇着。其余的小伙伴们也都包揽了老头身体各处,竭尽所能的撒着娇。
  盛夏的天气闷热的很,被一大**小豆丁包围着的老头热的有些受不了,拿过被女孩儿夺走的扇子,又将小豆丁们赶回他长凳面前摆着的几条小板凳上。
  “去去去,一个个的坐好了,今天爷爷就给你们讲江湖”
  目的达到的小豆丁们都非常的配合,按照高矮的顺序认真的坐好,手背到后面,乖巧的样子配上他们一双双黝黑的大眼睛,看的人心都软了。
  老头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蒲扇一摇——
  “那我们今天就来讲讲七年前发生在江湖上的大事——五毒教叛乱如何?”
  小豆丁们都没有任何异议,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老头便满意的又摇了摇蒲扇,继续道:“七年前,五毒教前任教主魔刹罗留下一封书信便消失在了江湖,右长老艾黎按照魔刹罗信中的指示,找到了当时已是七秀坊七秀之一的“昭秀”——曲云。据传啊,当时曲云和藏剑山庄二庄主叶晖已经谈婚论嫁,因此并没有答应艾黎长老回到五毒教。后来,他就成为了五毒教的守护神,时时刻刻伴随在教主曲云的左右。苗疆的弟子为了表达对他的敬佩和喜爱,将变成毒尸的孙飞亮称为“德夯”,这个“德夯”啊,就是苗语中“美丽的峡谷”的意思啊......”
  “当时的五毒教便是江湖上邪门歪教,教中人大肆的炼蛊施蛊,江湖上的人都极为惧怕,而武林正派则恨不能将其除之而后快,尤其是对于藏剑山庄这种名门正派。曲云正是担心自己的恋人产生误会才拒绝了艾黎长老。可是叶晖终究是得知了此事。恋人对她闭门不见,想要划清干系的行为让曲云心灰意冷,她一气之下就回了五毒教,担任教主一职。”
  “岂料变故陡生,左长老乌蒙贵极为不服这位新任的教主大人,因此带着五毒教的一批弟子和上古炼尸之法,判出了五毒教,自立天一教。在乌蒙贵成功炼出第一批尸人之后,便发动了对五毒教的进攻。天一教的尸人太过厉害,五毒弟子死伤惨重,眼看就要被天一教攻占。这时,却天降一位面相丑陋无比凶猛的大毒尸来,单方面的屠杀了天一教所有的尸人,五毒教因此获救”
  “这个大毒尸也不是别人,他就是当年七秀坊收留的为数不多的少年之一,名孙飞亮。从小在曲云身边长大,并对之倾心已久。在曲云回到五毒教之后,便毅然决然的赶到了心爱之人的身边。天一教来犯时,他感到只有这炼尸之法才能救下整个五毒教,于是便让艾黎长老在自己身上施蛊,带着对爱人的保护之心,跳进了万蛊血池,变为了后来拯救五毒教的大毒尸”
  “那......”小丫头有些受不了这么悲惨的结局,一双大眼睛都哭的红彤彤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头:“孙飞亮还认得曲云教主吗?”
  老头手中的蒲扇极为轻缓的摇了摇,语气也变得缓缓的:“认得的,他所有人都不认得了,但是一眼就认出了曲云,将她保护在自己身边,不让她被那些尸人伤到一点。”
  小丫头终是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连带着,她身边的那几个小豆丁都忍不住的啜泣了。
  “我......我长大了也要去江湖,去五毒教,看孙飞亮和曲云”小丫头抬起她那双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向着老头吼道。
  像是一种宣誓。
  她身边的几个小豆丁也要附和,却被老头厉声制止了。
  “你们知道那五毒教是什么地方,你们就敢去?五毒教因为七年前的事情彻底封锁不说,教中人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七年来有多少武林人士就是遭遇了他们的毒手,变为了毫无人性的尸人。你们之后要是碰到了五毒教的人,不仅不能上前搭话,还得要离的远远的,知道吗!不然我就告诉你们的爹娘,你们又不听话了,到时候,鸡毛掸子招呼到你们身上了,可别怪爷爷。”
  几个小豆丁被鲜少发怒的老头震慑住了,连那个小丫头也止住了哭声。到底是爹娘的鸡毛掸子厉害,一个小豆丁满是不情愿的开口:“知道了,爷爷”
  老头蒲扇也不摇了,拿在手上,就着面前的一排小萝卜头,一个挨着一个的敲过去:“那五毒教的人都喜欢带银饰的衣服,与我们的服饰差距很大,应该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们还喜欢戴着高高的弯角形状的帽子,你们记住了吗?”
  小豆丁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老头这才舒了口气,躺回了长凳上,蒲扇摇的哗哗作响。
  周围却一下子安静到连蝉鸣声都觉得刺耳,老头觉得有些奇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刚想问怎么了,一个小豆丁就说话了。
  “爷爷,你说的怪异服饰,是不是那样的?”
  小豆丁们一致看向的方向是村口,一颗矮小的榕树旁边站了个身材窈窕的少女。少女穿着一身浅紫的衣裳,样式却很奇怪,将白嫩的双臂,大半条大腿都露了出来。腰上、胸前、臂上缠绕着一个个精巧的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最为奇特的是少女头顶上那一顶高耸的帽子,几乎是一整块白银雕刻而成,小巧精致的蝴蝶纹路布满了整个帽身,帽顶则是两只弧度优美的长角。
  少女朝着几人微微一笑,然后吐出一句咬字不太清楚的汉语来。
  “请问......长安是往那边走么?”
  ——五年后
  此时,距离那场几乎要灭教的天一教叛乱,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水汽充斥在苗疆的每一片空气里,在一呼一吸之间滋润着所有人的脾肺。波光粼粼的潭水里面仍然是各色的灵蛇,以青、黄、白三色居多。不时的会有其它种类的虫兽沿着湿润的泥土溜进来,清洗着它们疲惫的身躯。水潭的中间是一颗需要几人合抱的大树,树冠巨大,枝桠却很少,就像是全部集拢到了上半段,形成了一顶巨大的遮阳伞。同样粗壮的树根牢牢的扎进了潭水底,蔓延向了整个水潭。不时的有手腕或者手指粗的树根翻到了水面上,汲取着生存所需要的其它能量。
  一**碧色的蝴蝶却突然飞进了这片蛊虫的乐园,沿着大树环绕了几圈又翩然的飞走。
  碧蝶飞走后不多会,就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这里。
  男人穿着一身苗人最为传统的服饰,盛夏的季节里,苗人都喜欢露出半边的胸膛,用以驱热和展现自己完美的身材。而男人露出的那边肩膀上面,则印着一个挥舞着大钳子的蝎子图案,张开的钳子一路蔓延到了男人的锁骨,显得有些恐怖又有些/性/感/。臂上和腰间的银饰随着男人的走动而叮当作响,这仿佛成了苗疆最常见的声音。
  男人一直走到了水潭边上,有些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细长的虫笛拿出来把玩,一张被教中所有师姐们追捧的俊美面容上面挂着的是满满的玩世不恭。
  一**碧色的蝴蝶男人后面飞了出来,然后再次朝着水潭中央的那颗大树飞去。
  碧蝶缠绕的地方,层层叠叠的密叶突然动了一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动了一下身子。
  玩笛子的男人嘴角缓缓的上扬,勾出一抹极深的笑意。收起了虫笛,男人背着手,一双茶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碧蝶环绕之地。
  “小铃铛,再在这里睡觉的话,就要错过了今天的训练了”
  毫无动静。
  就好像男人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似的。
  他却不急,背在身后的右手仍然在把玩着那柄细长的虫笛,然后在心里面默数着:“一,二,三......”
  一阵比之前更加剧烈的抖动在那块地方出现,然后,一颗蓝色的小圆球就被那块开了一个小口的密叶吐了出来,直直的朝着男人砸过去。
  男人只是一个抬手,就准确无误的接下了那颗“暗器”,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密林里面传了出来,还带了点儿少女的小情绪。
  “冰蚕蛊给你了,只要你不把他们打死都行,不要找我,我还在生气”
  男人却放声大笑了开来,爽朗的笑声将潭里的蛊虫们都惊的懵了。
  四周的气温不甚明显的降低了一点点,蛊虫们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舒适的潭水,男人却好像没有察觉似的,仍然在那里笑着。
  碧色的蝴蝶也悄悄的离开了起先环绕着的那块地方,在它离开后,一个小巧的身影就从浓密的树叶里面钻了出来。在空中几个跳跃,带起了一道紫色的气流,然后便直直的朝着狂笑不止的男人砸去。
  击向男人面门的是一只白嫩的小脚,脚腕上缠着一圈紫色缎带串联起来的银色铃铛,在空中与气流相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男人身体微微的往左一偏,就躲过了对方那一击,然后伸手一档,对方的另一只脚就击在了他的手臂上,凸起的铃铛与坚硬的臂骨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不分胜负。
  挡过了这一击后,对方同样系着银饰的手也同时拍上了他的腹部,他只好抽出一直空闲着的右手,细长的虫笛替他挡住了这一击。
  铃铛与虫笛的撞击声非常清脆,音落时,他已经端正的站好了。脸上笑意不减,淡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句微带戏谑的话便出口:“小铃铛这偷袭功夫不见长进啊,想来便是连日来的训练去的少了,这样可不行”
  男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形小巧纤细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头戴一顶系带式的牛角帽。银制的小花均匀的缝制在了紫色的系带上面,正前方还有着两只弯曲的银质长角。少女身上的衣裳也是同色系的紫色,光着两支纤细的手臂,上身的衣裳只有半截,露出一个小肚脐。脖颈上面戴着一个银质的项圈,垂下许多精致的双生蛇吊坠来,与她右边手臂上面纹着的那个图案极为的相似。
  而此刻,少女瞪大了一双黝黑的眸子,小巧的唇也紧抿着,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活像和她面前的男人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柳牧白,我告诉你,少来烦我。”
  被叫做柳牧白的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可是带着全体师兄师姐们的期待赶来的啊~~~可不能叫教中的师兄师姐们失望了”
  少女瞪了他一眼,光着的脚狠狠剁了一下脚下湿润的土地,然后从腰后的兜里掏出一把的蓝色圆球来,一股脑的全扔给了他。
  “拿去拿去拿去,全给你。什么训练,不就是要我给你们医蛊嘛!哼!我说了,对于你们欺骗我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气愤,我决定不去训练......啊——”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抱怨被她合着灌进来的风给完完全全的吞咽了进去
  在她还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柳牧白已经接下了她扔出去的所有冰蚕蛊,并且以自己的行动成功的制止了这个一旦抱怨就停不下来的小师妹。
  捞起她,轻掠上了一颗颗的树梢,以一种惊鸿般的姿态,朝着训练场飞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从小被他们以医蛊是五毒教最厉害的蛊术一般人学不会的,骗来修习医蛊的小师妹她......不会轻功......
  ☆、初见小将军
  “陛下近日心疾复犯,宫中御医束手无策。高公公向陛下进言,道是苗疆五毒教有一蛊,足医死人、活白骨。陛下对此深信不疑,又因五毒教身在江湖,便将此事交由我天策府。云旗,你任宁远将军时日尚短,需得加紧立功,我做主将此事交由你,切莫辜负我对你期望了。”
  “得令”
  枣红色的马儿在官道上面呼啸而过,健硕的四只蹄子高高的扬起又落下,卷起一路的尘烟,惊飞了满山的鸟兽。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脚踝高的灌木丛已经占据了这里,再往前,就是危险重重的密林。
  马背上的男人双腿发力,夹紧了马腹,缰绳一拉,就将马头高高的提了起来。
  “吁——”
  一往无前且横冲直撞如疯了似的枣红色骏马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叫,在踏进长着尖刺的灌木丛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等到马儿停稳后,男人就利落的翻身下马,将缰绳扔在一边,也不系上。
  男人黑色的皮质长靴试探般的往尖锐的灌木丛上面探了探,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就也好奇的凑过来,咧开的马嘴将一股热息都喷到了男人俊朗的脸上。
  迎接它的是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掌:“逐月,走开点”
  然后男人就踏进了灌木丛里,利刺被他的皮质靴底狠狠的折断,踩下。然后男人皱了皱他两条好看的剑眉,微微的发出一个咋舌声,再接着,便在枣红马儿不解的眼神中,收回了脚。
  “要是弄坏了,大哥回去又得说我了,还是飞过去吧”
  男人身形似火,暗色的劲装将他健硕的身材完全的勾勒了出来,然后一个发力,便轻巧的掠上了旁边的一颗树梢。又是几个闪身,就如雨燕般的朝着远方飞去了
  只留下一脸失望的枣红色马儿。
  五毒教中,和铃最喜欢的便是圣兽潭,可是无奈那里已经被精通寻人的大师兄给搅和成了她最不愿意回首的地方,于是,满腔怨愤的和铃便将下一个地点选为最为宽广的仙踪林。
  “柳牧白啊柳牧白,我看你这回怎么找我”光着脚丫的和铃一脚踢开一只八脚的青紫色大蜘蛛,跟在大蜘蛛后面的一排小蛊虫也都迅速的拆开了它们的小队,让这位姑奶奶先走。
  和铃毫无心理负担的大摇大摆的从它们中间经过,顺便折下一断细细的树枝桠,拿在手里抽鞭着脚边一些矮小的灌木。寄居在灌木中的小蛊虫受了惊,争先恐后的从里面爬了出来。
  光是这样还不够,和铃愤愤的念着:“叫你们骗我,叫你们骗我。说什么冰蚕、蝶衣、生息是世上最厉害的蛊,你们都学不会。骗子!要是我再陪你们去训练,给你们疗伤,我就......”抱怨到这里的和铃有些词穷了,维持着那个慷慨激昂的姿势半天,脖子都有些累了还没想出来应该怎么样,只好转而将满腔的愤懑吼了出来:“啊——”
  魔音刺耳。
  距离她比较近的蛊虫都悄悄的远离了她,本来距离她比较远的蛊虫......离她更远了......
  和铃吼出这一声后顿觉浑身舒爽,丹田里那股唯恐天下不乱的活跃又冒出了头,沿着经脉一路往上,就要占据她的大脑。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难听死了”
  一个从未听过的男人声音。
  虽然跳脱但是基本的判辨能力还在的和铃立马就感觉到了那股完全不属于五毒教的刚烈气息,从小被教育“中原人都是凶猛的野兽只有咱们五圣教的人才是温柔体贴,貌美如花碰见了外人都要先下手为强”的和铃拿出了她偷袭大师兄的速度,一把迷心蛊已经握在了手里,只待下一步的洒蛊、引蛊。
  但是来人的速度更快,话音起,他好像还在十米开外,话音落,他就已经和铃的背后了。
  所以和铃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落入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一只粗壮的手臂就横在她的脖颈处,只消一个用力便能将她的脖子拧断,另一只手则摸向了她紧握着的右手,微微使了一个巧劲将它打开。
  六颗浅紫色的小圆球暴露在空气中,和铃能明显的感觉到紧贴着她后背的男人周身那灼热的气息更甚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沿着她的尾椎骨一路往上,刺激的她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男人捏着和铃手腕的劲又大了一些,虽然能够看出这还不是他真正的力气,可是和铃还是感觉很疼,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却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果然是五毒教,方才你便是想用这些对付我?”
  男人的语气中是压制不住的杀气和怒气,和铃黝黑的眼仁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尽力的按捺住自己差点罢工的心脏,用她那颗一大半时间都在休息的脑袋艰难的运转了一下。
  这人来势汹汹的,听他的语气好像还挺恨他们似的,多半是来寻仇的。而且只身闯进仙踪林,毒雾和蛊虫似乎也都被他免疫,想来武功不低,现在自己落进了他的手里,下场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是这里是五毒教,只要她想,成功逃脱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而目前要做的就是要讨好他,尽量表现出一副无害的样子,降低对方的警惕性。
  对!就是这样!
  在危急时刻智商永远在常人之上的和铃拿出了她超常的运算速度,想通了一切,这时,她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了。
  看起来男人还在等她的回答,和铃立马挂上了一脸谄媚的笑,解释道:“哪能啊,这只是很普通的产生烟雾的虫子。大侠你这么突然的出现,我那不是被吓到了嘛,您武功这么高,再多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和您动手啊”
  态度突然转变的和铃一番话并没有降下多少男人的杀气,握着她手腕的力气也没有减小,反而是伸出了一根中指,慢慢的探向了那躺在她手上的几颗浅紫的迷心蛊。
  “哦,拿出证据来”
  这是要她......试验么!
  和铃一张谄媚的脸都笑绿了,僵硬的表情定格在了男人微微探向前的琥珀色眸子里。
  “怎么?不行?”
  男人低沉的尾音充满了危险,直直的撞击进了和铃已经经受不住冲击的小心脏里。
  “行!”豪气云天的一声大吼,笑的十分僵硬的和铃从男人已经微微放松了力气的禁锢中收回了手:“怎么不行,这种蛊完全没有危害,大侠若是还不信,我吃给你看!”
  最后那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最后看了一眼对方,见他没有丝毫阻挡的意思,只好在心里暗暗的将他骂了个遍。然后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姿态,一仰头,将那六颗本来要用来对付对方的迷心蛊......吞了下去。
  自从十年前,被师兄师姐们哄骗着咬下一颗红红绿绿的蛊,然后蹲了一周的茅坑后,她就发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吃下任何一颗蛊了!
  可是,在十年后,这个人出现了!
  心里眼泪横流的和铃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回味的样子,瘪着嘴,朝着男人非常悲伤的一笑。
  “大侠你看,完全没有危害吧”
  大侠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然后再一伸手,快到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在她左胸口偏上方一点。
  “这是我独门点穴法,封住了你的内力。现在,你给我带路”
  刚刚被逼着吃下了一肚子的蛊,现在又被无比屈辱的点了穴的和铃刚刚激起的奋起学武的念头又瞬间被男人那一句话吸引去了。
  “带......什么路?”
  “这林子太大,而且应该有着你们五毒教的特殊法子,让不熟悉的人走不出去。你带我出去,见到你们教主,我就放了你”
  大侠难得的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解释的话却没有降低和铃的警惕心,她心里警铃大做,然后试探着问:“大侠你......找我们教主干嘛?”
  大侠登时便瞪了她一眼,那琥珀色的眸子发出的凌厉眼神几乎要将和铃为数不多的骨气射成筛子,然后一点点的消磨。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大侠你别这样瞪我,我带路,我带路”
  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十分识相的和铃马上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在大侠再一次发怒之前跑到了他前面,开始了她引路人的副职。
  似乎是有了和铃的加入,周围原本张牙舞爪的看着男人的蛊虫......变得更加暴怒了......
  在五毒教中的蛊虫都是有灵性的,它们不会伤害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苗人,也是他们一族长久的延续下来的保障。仙踪林之前也是没有阵法的,但是经过了十四年前的天一教之变,教中长老感觉到这保卫五毒教的第一道屏障必须要更加强大才行。于是便有了现在仙踪林中的迷阵。配合着守阵的五圣兽和源源不断的蛊虫,将数次来犯的天一教牢牢的挡在了仙踪林外,不得前进一步。
  由此可见仙踪林的阵法之复杂,就连教中都有许多师兄师姐不会破这林中的阵法。今天也是算男人幸运,他逮住的和铃恰巧是阵法学习的最好的,加上从小喜欢乱逛,早就将仙踪林摸熟,以至于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男人走在和铃身后大概一步的距离,不会太过贴紧和铃让她紧张,以至于打乱她破阵的步法;又能在一旦有事情发生时,第一时间抓住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信不过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她身上充斥着的满满的叛逆。比他那些刚进军营的新兵更甚,一个盯不住,就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一路走来的景色在不停的发生着改变,时而是雾气缭绕,时而又是空旷无比,连一颗小树苗都看不见。最后又是一条丈许宽的大道出现在他们脚下,道旁开着许多娇艳的的花儿,各色的蝴蝶在上面翩跹着,景色怡人。
  “大侠你可要当心了,这可是幻阵哦,不过幻阵过后就是生门,可不是我带错路了”
  和铃在前面好心的提醒到,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她轻柔的嗓音在空气中发散开来,竟是与眼前的美景完全的融合了。
  男人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回答和铃的话。周围阵法的波动越来越弱,他能感觉的到,这也可以证明和铃没有撒谎。
  可是要他去回答一个五毒教的妖女的话,这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和铃也不在意,银质的铃铛仍然在她身上欢快的唱着歌,显得她也有多高兴似的。
  不过她也的确是高兴的,为着将要到来的事情。
  小巧的唇角勾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纤细的右手臂在男人微微愣神的一瞬间抬起,举到半空中帅气的打了一个响指。
  ☆、德夯有难
  四周好像突然变得寂静了起来,和铃的响指声在男人耳边不停的回荡,逐渐的充斥了整个脑海。
  他惊讶的抬头,右手迅速的往前一伸,就要拉过和铃。
  但是她却鬼魅般的往后疾退了一大步。
  精致的脸蛋上面先前的懦弱一扫而光,弯弯的嘴角和眉眼让她看起来像个小恶魔。巨大的双生蛇影在她身后逐渐变的浓厚的雾气中升起,背部往外张开的颈骨呈兜帽状,粗壮的蛇尾一扬,就是一阵的地动山摇。
  银铃声在此刻就显得尤为刺耳了。
  “你上当啦!大侠”
  杨云旗最后得见的,便是那个浑身上下充满了叛逆的丫头朝她用力挥舞的纤细手臂,和那一抹在他看来实在是欠揍的很的得意笑容,随后便是一根树干粗的嫩绿色蛇尾......
  他早该发现的,周围阵法力量的减弱并不是因为到了生门。在任何一个阵法中,力量最强的也往往不是死门。死门和生门中还有一门名凶门,此间多放置阵法中极为凶险之物,通常辅以虚实之法,诱人进入,乃破阵人最忌讳的一门。只因其就算得破,也断不可能找到出口。
  自从第一天上任无忌营营长,被那些不服气的小兵们给整过之后,他就很久没有尝试过这种屈辱了。
  真是......好样的啊......
  另一边,成功将“凶恶的中原人”引诱到灵蛇王镇守的五凶门之一的和铃显然很高兴,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愉悦的山歌声飘了一路。
  五毒教中所有师兄师姐们都知道,他们从小就表现出极强的闯祸能力的小师妹,在演技方面的造诣,是她轻功的一百倍。连谷中这些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老师兄们都经常上当,想要骗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外人,简直不能更容易。
  再加上,她只是不会轻功而已,腿法可是一流。而且五毒教人天生经脉逆转,想要点她的穴,没有一套专门的手法是不行的。
  如此,知己不知彼,就造成了小将军与和铃第一次交锋的惨败。
  既然来仙踪林就是发泄近日来的苦闷的,现下这个任务既然已经被小将军完美的完成了,和铃也没了留下的必要,脚下步法微变,几下便走出了这瞬息万变的仙踪林。
  如果这时有第三个人在场,就会发现。和铃带着小将军走的路大体并没有错,只是几步的差别而已,就决定了目的地是生门还是凶门。
  竟然有一个人,对于阵法的记忆精确到了几步,要是被设计这个阵法的魑魅魍魉四个长老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但是他们恰恰是最讨厌她的人。
  不为别的,如果一个人,永远在你即将完成一项创举时,将你之前所做的准备全盘打乱,就算是神仙也会发狂。
  很不巧,和铃便是那个捣乱的人,被她打乱的则是四个长老无数次改良和新创的阵法......
  和铃正在心里暗戳戳的埋怨起了四个长老平日里对着教主和艾黎长老打的小报告呢,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声。
  “臭丫头,死哪儿去了!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和铃本来明媚的像一颗小太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黝黑的眼仁旁边的眼白都要整个的露出来了,才极为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在呢,四长老~”
  在整个五毒教中,这么凶狠的叫她“死丫头”的,就只有魑魅魍魉四个长老了。师兄师姐们一般是很温柔的叫她小铃铛,虽然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她手中的医蛊。 为了“回报”那四个长老们如此有爱的称呼,她至今也没分出“魑魅魍魉”四大长老来,都只是统称一句“四长老”
  看谁气的过谁。
  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在和铃话音落后不久就出现在了她的前方,面具底下的那双浅绿的眼睛可见的斜瞥了她一眼,然后在对方还来不及做出防备的情况下,一把就将之捞了起来。
  从来没有被四个“糟大叔”这样对待过的和铃有些懵,不久前才被捞着进行高空飞行过的身体传递给大脑的,是一股相似的晕眩感。
  她觉得她有必要拯救一下自己。
  “糟......阿不,四长老,你这是要干啥啊!”你看不惯我就直说,也可以向教主姐姐告状,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私自对我进行处罚啊!我也会告状的!
  当然,后面的话她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因为她没这个胆子。
  这四个长老以前是强盗啊!就是那种看不顺眼就操刀子砍人的暴力强盗啊!
  只有没有智商的人才会名目张胆的和他们对着干,自诩为智商超高的和铃都一向是偷偷的搞破坏的,不过是之后都被发现了而已。
  而此刻,向来是不肯对着和铃有一句好话的四位长老,竟然屈尊来亲自逮人 ,和铃表示非常的惶恐。
  所幸长老这次并没有为难她,下一句话就替她解清了疑惑。
  “德夯体内的蛊虫又出了问题,教主已经带着他进了冰窖,现在教中人都在寻你,你还在外面闲逛?”
  “被”闲逛的和铃咽下了一嘴的唾沫星子,不去和这个明嘲暗讽的小气长老计较,张嘴便是一句:“德夯?怎么回事,他不是三年前就已经被治好了么!”
  专注于飞行观路的长老没有理会她,几个闪落间,那道倾泻而下的瀑布便出现在了眼前。
  清澈的高山之水顺着黑灰的石壁而下,偶有石块,便在平整的玉带表面上出现一个凸起,阳光直射,水面便透出五彩的光来,好看的很。
  一个高大的人影携带着一个相对娇小许多的人影出现在了它的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轻点瀑布旁边的树枝桠。有了一个发力点,并且转变了一个方向后,便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冲进了瀑布中,砸出了一圈的水花后,消失不见。
  瀑布之后,另有一番天地,几人高的大洞就掩藏在后面,光滑的石壁铸成的通道一路往深处延伸,通道的顶端是一个巨大的冰窖,用来为他们尊敬的德夯压制体内暴动的各种蛊毒。
  和铃三年前来过这里,作为教中唯一一个会医蛊的人,陪伴着她最喜欢的教主姐姐,见证了那个将她捡回五毒的“怪物”一生第二次暴动。
  第一次是在十四年前,那时候她还没有来到五毒教,没有见证那个传说中拯救了五毒教的德夯战斗的英姿。她的记忆里永远只有那个虽然丑陋,但是会对着她露出温和的笑意的德夯。
  德夯从来不是怪物,他就相当于她的爹爹。
  但是她却看到了他的疯狂,怪物般健硕的身体里面其实是成百上千条沉睡的剧毒蛊虫,只待一个契机便会苏醒,然后折磨这个已经承受了世上所有苦痛的男人。
  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她反射性的想要扭头逃走,却被那个冷面冷心的长老拽住了手腕。
  “你最好别想着跑,艾黎长老和柳牧白他们已经到了冰窖里面,德夯这一次发作的很蹊跷,仅凭柳牧白手中的那几颗冰蚕完全不够用。”说着,便是拖拽着她一路往通道深处走去了。
  银质的铃铛声窸窸窣窣的响了一路,和铃也挣扎了一路。她今年才十六,但是看起来像十四,正是胆小害事的年纪。就算她平日里多么无法无天,也是奠定在她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惩罚的基础上。她一向聪敏的紧。
  但是对于德夯,她是又爱又怕的。
  爱他平日里对她浅浅细细的温柔,怕他发狂时的凶暴狠戾。
  野兽般的怒吼声在前方响起,震的整个石壁都在不住的颤抖,冰冷的雾气随着不断抖落的尘土扑到了他们身上。黑色面具底下,鹰般锐利的眸子里面是满满的担忧。
  这一次......竟然是冰窖都压制不住了。
  和铃被里面传来的冷气冻的直哆嗦,牙关都有些闭不紧了,一双黝黑的眸子里面也盛满了害怕:“四长老......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想说一句话挽救一下这个局面了,就听见冰窖里面传出来她亲爱的教主姐姐的一声呼唤。
  “是铃铛到了吗?快进来吧”
  和铃的脸“噗”的一下变得通红,也不敢再去看四长老那双含着鄙夷的绿瞳,硬着头皮就往冰窖里钻去。
  从小到大,她的脾气都顶犟的,犯了错也死不承认,但是只要被她教主姐姐这么一喊,她就什么骨气都没了,该认错的认错,该受罚的受罚。
  这就叫什么来着?一物降一物!
  寒冷的雾气在偏蓝的冰窖中升腾,一块又一块愈发的有凝固趋势的巨大冰块严丝合缝的结合在了一起,使得这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寒冷,而又无情。
  镶嵌在冰壁上面的是一个巨大的冰牢,里面还固定了四根坚硬的玄铁锁链,锁链锁着的,是一个深灰色皮肤的丑陋怪物。铁桶般的臂膀,三人高的体格,被困在了这个比他打不了多少的冰牢里面,不停的挣扎着的四肢将锁链扯得“哗哗”作响。要是凑近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怪物深灰的皮肤上面几乎是密布着无数条凸起的蛊虫痕迹,正在扭动着它们的身躯,啃咬着怪物的骨血。
  胃里的翻江倒海刺激的她扶住一旁的冰壁就干呕了起来,惊动了冰窖里面的所有人。
  一双小小的手轻柔的抚上了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抚着,舒缓着她喉咙里那股酸涩的气息。
  她一下有些想哭,转过身来,鼻头通红的看着面前这个只到她锁骨的小巧女童。
  五彩羽毛装饰的牛角帽,仁慈而又坚强的眼神,因功法反噬而变成了幼童,数十年再也未曾拔高过的身体。
  和铃使劲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带着哭腔的道:“教主姐姐”
  曲云点点头,微微的踮起脚,摸了摸她的头:“乖孩子,别害怕”
  和铃摇摇头,她想说进洞之前还怕着,但是真的看见后,她就不怕了。看到这样的德夯只来得及心疼和愤怒,怎么还能激起其它的情绪来?
  “我不怕的,教主姐姐”
  本是豪言壮志般的话语却硬生生被她说出了一股撒娇般的讨好来,在另一边不甚熟练的往德夯身上下医蛊的柳书未白眼一翻,就道:“小铃铛你在那里说着不怕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来师兄这边,将你珍藏了许久的蝶衣用了如何?”
  和铃下巴一扬,语气立时就变得傲娇:“你唧唧歪歪的作甚,十几颗冰蚕被你用出来效力还不及一个蝶衣”
  被讽刺不会用医蛊,实质上也是真的不会用的柳书未只好暂且闭嘴,专心的吹出那一曲不成调的曲子。
  难听死了!和铃微微的咋舌,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嘲笑柳书未的点的她一挽不存在的袖子,然后抽出腰间那一柄细长的虫笛,大摇大摆的就要朝着那里走去。
  身后的曲云却叫住了她。
  “教主姐姐......”
  一柄细白的长笛被递到了她面前,紫色的暗纹沿着笛身一路往上,蔓延到了顶端的那朵半开的花骨朵上,一个短短的流苏就系在了一片被打了一个孔的花瓣上面。
  和铃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个虫笛可比她现在的这根好看多了!
  “这本是我在从原带回的普通笛子,用的也是中原才有的制瓷手法,后被藏剑山庄那些铸剑师们重新锻造过,也算的上是一把较好的武器了”曲云一边说着,就一边将它往和铃那边递:“你且将它拿去,算是我对你救治德夯的报酬”
  听到最后一句,和铃反而不敢伸手去拿了。教主姐姐信任的目光实在刺眼,身后德夯的嚎叫声又在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她的耳膜。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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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五毒
  那个白瓷般的长笛就是一个陷阱,上面悬挂着诱人的果实,而下面,则铺满了锋利的尖刺,像一个狩猎许久的野兽,只等待猎物的逼近。
  见和铃迟迟没有动作,曲云只好将虫笛收回了一些,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铃铛,我也不愿逼你,要是你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是的”和铃急着道:“教主姐姐,不是我不愿意,是因为......我真的没有把握啊......”
  三年前,因为她没有控制好取蛊的时机,让几个生息蛊在里面相撞,不能合**的生息蛊以被施蛊人的身体为战场展开了一场厮杀,最后导致德夯体内的蛊虫提前进入了狂躁期。
  她差点害死了德夯。
  “铃铛”温温柔柔的声音透过耳膜直直的传到了她心里:“你看看德夯,他没有怪你,当时的铃铛还小,犯错是难免的。”
  她扶着她的脸,将那柄白瓷的虫笛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引导着她看向冰牢的方向,在苦海中翻腾的怪物拼命的想要挣脱重重桎梏,那双猩红的眸子存在的,只该是满满的柔和,杀戮什么的,统统与他无关啊!
  “不要让你这三年来的努力白费”
  耳边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她惊讶的回头,身体却被灌了一个前扑的力,毫无防备的往前踉跄了几下才止住往下倒的趋势。
  教主大人缓缓的收回了前推的手,对上了和铃那惊讶的目光,然后道:“不仅我知道,德夯也知道,所以他才丝毫不惧怕下一次的蛊虫狂躁”
  “铃铛呀,嘴上说着讨厌极了这个没有伤害力的医蛊,可是每天都一个人练到很晚呢”
  小心思被揭穿了的和铃脸色有些发烫,狠狠的回了一句:“才没有!”便不再回头,握着那柄白瓷的虫笛就走向了冰牢。
  一把推开挪揄的笑着她的柳牧白和艾黎老长老,右手往随身带着的小布袋子里面一掏,就是一把粉色的圆球。那圆球的形状却不规则,就好像是小孩儿玩的泥球一样,只勉强成了一个圆形
  不过在这些“丑不拉几”的圆泥球出现的那一刻,柳牧白的眼睛就亮了。
  平常求半天都求不到一颗的疗伤灵药——蝶衣蛊啊!一颗就敌得上十颗冰蚕蛊,这丫头不愧是德夯亲生的。德夯一有事就是一把蝶衣蛊开始,哪像他们,伤筋动骨的躺/床/上/了都只换来这死丫头一句:“蠢病没蛊治”
  在柳牧白忙着感叹差别待遇的时候,和铃也没闲着,一把蝶衣蛊被洒向了冰牢中德夯的各处主要经脉、穴位,精准的就好像行医多年了的老大夫。粉色的蛊衣接触到皮肤便化为一滩液体,一个个碧色的小蝴蝶就从那滩水里面钻了出来,就着底下已经被粉色液体软化了的皮肤一口咬下。
  但是这还没完,和铃又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一颗圆球来。那是一颗颜色十分好看的红珠子,握在手中就好像是一滩血在缓缓的流动一样,平整光滑的表面,似乎还能从上面看到每个人的倒影。
  柳牧白心里的不平衡就好像是打翻了的蛊毒坛子一样的迅速蔓延开来。
  据说只练了五颗,用一颗少一颗但是却是极为稀少的疗伤驱蛊神药,要是用好了还能改善被施蛊人的体质,是他们这些师兄师姐们最为渴求的蛊种之一——圣手蛊。
  三年前,她用了一颗,三年后,她又用了一颗。
  柳牧白攥着手里那可怜兮兮的一颗蓝色的冰蚕,委屈的贴墙角哭了起来。
  红色的圆珠子被和铃一个甩手就扔到了冰牢里面德夯的头顶,然后,随着和铃奏起的笛声就开始“扑闪扑闪”的亮了起来。暖红色的光逐渐将德夯整个笼罩了起来,舒缓悠扬的笛声一边将蝶衣和圣手的活性激起,一边又要对那成百上千种毒蛊实行着催眠,促使它们及早的进入沉睡。
  每一个音调都是用了内力奏出的,为了能够发挥出医蛊的全部作用,还必须佐以每一个蛊虫最为熟悉的音调,以此来命令它们。要记住这些,并且熟练的运用,除了成千上万次的记忆和训练,别无他法。
  一**碧色的蝴蝶循着笛声悄然而至,缠绕在她身边,轻轻颤动着的翅膀洒下一地的莹粉。和铃渐渐睁开了她那双黝黑的眸子,清澈,而又透着一股魅惑。笛声不断,然而她的身体却随着碧蝶的飞舞、音调的起转承合,慢慢的摆动了起来。
  身形小巧的少女握着一只白净的瓷笛,周身碧蝶环绕,紫色系带的铃铛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而“叮叮当当”的响着,逐渐与笛声融合在了一起。而那暴怒的怪物般的德夯,也似乎被这笛声和铃铛声催眠了一样,紧握着冰牢门的粗壮手臂逐渐无力的垂下,头顶那颗血红的珠子颜色却越来越淡。
  就在此时,一道浅紫的光芒却由舞着的少女发出,直直的朝着怪物的眉心飞去。
  生息蛊,平常就是个增强体质,或者是即将咽气时暂且保留生气的一个鸡肋医蛊。但是,一旦被施蛊者在之前就被种下了医蛊,譬如蝶衣冰蚕的话,就会使之前的医蛊所具有的疗伤效果加倍。也就等于,重新施了一遍蛊。
  血红珠子的光芒再次笼罩了冰牢,翅膀已经变的墨绿的小蝴蝶们也开始了之前暂停的输送带有催眠效果的无色液体。
  那些都是和铃为了德夯而特意配制的,将蝶衣蛊的强大愈合能力改为了对蛊虫的催眠。这样,她就不必要再施两次生息蛊,也不会再出现三年前的状况了。
  说到底,她还是怕。所以才想方设法逃避。
  一颗汗珠沿着和铃的额头滑落了下来,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旁边围绕着她的碧蝶也好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细密的荧光就撒到了她的身上,似乎是希望这些能够减轻她些许的难受似的。
  但是这些终究是徒劳,等到冰牢中的德夯血红的双瞳变为了正常的黑色之后,她也终究是抵抗不住身体里那排山倒海而来的困倦感了,双腿一软,就栽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和铃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比如德夯在她昏睡过后不久就恢复了神智,他们美貌的大师兄一路温柔的将她抱回来。在她昏迷的这几天,冷面的四大长老守卫在她的房门前,亲爱的教主和尊敬的德夯时时伴她左右。当然,这些都是她听别人讲的,比如那个嘴碎又十分喜欢做梦的六师姐。
  而实际上是,自她醒过来后直到现在,六师姐口中的那些个主要人物,除了眼前这个毒舌又自恋的大师兄,其他人,她连毛儿都没见过一根。
  说好的教主姐姐和德夯呢!要不然那四个黑长老也行啊!
  也许是和铃眼中那一抹非常明显的嫌弃中伤了他们“温柔又多情”的大师兄,貌美的大师兄一副西子捧心状倒在了和铃面前的方木桌上,垂着一双魅惑的眸子道:“小铃铛竟然如此不待见大师兄了么?这令师兄我,非常难过啊”
  和铃以一个生吞了一只苍蝇般的表情结束了这场对话,附赠一个旋风一踢。
  柳牧白一边像个受惊的姑娘躲流氓般的躲开,一边还要用言语来刺激她:“我就知道呀,小铃铛只喜欢德夯,师兄什么的,都只值一个冰蚕”
  一颗表面凹凸不平的粉色圆球“啪”的一下便砸到了他的头上,由于砸的地方有些刁钻,硬是将他逼的往后几个踉跄才接住了。两根手指捏住那颗圆球,然后往眼前凑着仔细看了看。
  这死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抬手就是一个蝶衣,还真是......大方的令他有些惶恐啊!
  这么个明显不信任的动作也同样惹毛了和铃,大**就着旁边的椅子,右脚往上一踩,双手叉腰,白眼横飞:“最好别接,里面有毒,毒不死你。”
  柳牧白“嘿嘿”了几声,双手一背,手腕翻转间就将那颗货真价实的蝶衣蛊给收了起来,面上挂着讨好的笑意:“那能呢,小铃铛可是最为心地善良了,怎么舍得毒师兄呢”
  这句话说出来连和铃自己都不相信,远至十二年前的这个季节,作为适龄儿童的和铃开始了她光荣的五毒教弟子的学习之旅,第一天试着炼蛊,就好奇的将新配的蛊毒给下到了所有人的饭菜里面。事后,虽然艾黎长老委婉的表示了她的毒蛊天分,但是她还是被无情的丢到了医蛊的训练室里,单纯的以为自己学了天下第一蛊术的自豪了十年之久。
  眼看着这个难伺候的丫头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嫌弃师兄之旅了,柳牧白便忙道:“其实呢,师兄今天来这里,除了主要原因是看你之外,次要原因呢,就是教主和长老们叫我带你过去祝融神殿,他们有事和你说”
  和铃“蹭”的一下就收好了跨开的腿,整理好了高贵冷艳的面部表情,顺便跑回了床边,拿出那柄细白的虫笛背上,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真的像个小丫头的笑容。跑出了门还要向呆愣在里面的柳牧白催道:“走啊!还傻在这干啥?”
  语气中还是熟悉的嫌弃的味道。
  彻底被伤到心的柳牧白只好拖拽着他那不堪重负的身体缓慢的跟上。
  为什么,他总是被嫌弃的那个人,连黑脸的四大长老都不如!!!
  走过宽大的五圣兽祭坛,往右而行,再爬上一个百层的阶梯,就到了那座广场上面立着风蜈雕像的巨大神殿。
  和铃深呼吸一口,踏上了那条可以一直延续到殿门的浮雕石路。三步一跪,在普通弟子没有资格进入的祝融神殿面前的这条路上,将那些刻着五毒教历史上数次大小战役的浮雕狠狠的踩在脚下,将屈辱也一并踩下。俯身轻跪,则是对历史、对先人的崇敬。
  从她十三年前来到五毒教开始,她就一直在想象着某一天,她以一个完全的五毒教人的身份,走过这条路。
  走过那条浮雕路后,便是主殿。灰白的墙壁有着很重的年代印记,仿佛它站在这里许多年,看着一代又一代五毒弟子的成长,衰亡。
  沥青石铺就的大殿里面,正对着她的是身材高大的德夯,他的肩上是小巧的教主。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艾黎长老站在她右边,“魑魅魍魉”四大长老分布在主台往下的位置上面,左右各两位。长老往下,便是四位师兄师姐,他们年岁最长,武力最强,乃这一任的圣兽使。柳牧白也在里面,把玩着他那根细长的虫笛,朝着她邪邪的笑。
  和铃直接忽视了他,看向了主位上面的德夯和教主。
  艾黎长老微咳一声,他旁边的教主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那双温和的眸子里面透出了丝丝缕缕的挣扎。
  和铃敏锐的神经让她嗅到了空气中充溢的那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然后,她最喜欢的教主姐姐便开口了。
  “铃铛,经过我和艾黎长老以及四大长老的商讨,我们决定,让你离开五毒教”&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每天的点击都有增长,花花真的觉得很幸福。
感谢各位正在看这篇文的亲。
(づ??????)づ
PS:如果不介意,请留下你们的到此一游。
(づ ̄ 3 ̄)づ
  ☆、五毒是**
  一头老水牛拉着一个只由几块木板组成的小车,晃晃悠悠的走在了湿润的泥土地上,一根细软的鞭绳时不时的抽它几下。如挠痒般的力道惹来了老水牛的不快,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就一脚踏进了一个足没进半根腿的深坑里面,将那个摇摇欲坠的木板车震得“哐哐”作响。
  窝在木车角落里面的一个小巧的人影“簌”的爬起来,抽出腰间别着的那根白玉瓷般的长笛,就往坐在前面的赶车人脑袋上一砸。
  “这就是你对于一个被驱逐出教的小师妹该有的怜惜?”
  被莫名其妙的迁怒的赶车人感到很委屈,貌美如花的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向车上坐着的少女。
  “小师妹呀,可不是师兄的错,这老水牛总不听话呀”说着,便用手里那根皮鞭又抽了抽那正在费劲将自己腿□□的老牛。
  小师妹冷哼一身,拿起自己刚才垫脑袋的一个青色的包裹就翻身下车。
  “别了,一有错便怪别人,我就是这样被扔出去的”
  赶车的大师兄也赶紧下车,扯住了小师妹气冲冲的往前走着的背影:“小师妹你可别这样想,你这一次是圣兽使的训练,可不是被驱逐了”
  小师妹一把就甩开了大师兄揪着她包裹的手,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红色的圆球来,就扔给了大师兄。
  “反正我也不准备回来了,看在你赶路这么久的份上,这个赏你了。”
  大师兄一颗心都提到了半空,小心翼翼的接下了那一颗红色的圆球,如获至宝的放在眼前仔细查看,就想教训那个丫头,这么宝贝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扔。
  世间唯余三颗,足活人骨血的圣手蛊啊!
  再抬头,却不见了那个丫头的踪迹。
  大师兄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将那颗红色的珠子塞进了他腰间那个从不离身的小口袋里。
  这个里面装的全是医蛊,而且全部来自于一个人。从初学时的勉强成型,到现在精美如工艺品。他都一一保存下来了。
  但是她不知道。
  正如她不理解教主他们让她出教的真意,到现在还只是在一味的怄气。
  她最喜欢的教主说:“铃铛,我要你离开五毒教”
  几位长老们说:“德夯的蛊毒发作的蹊跷,我们几个仔细查探了一下教中,发现在德夯发作当天,有一个外人闯进了仙踪林。而你,在那时也恰好在仙踪林中。”
  “蛊虫回馈的消息不会出错,你身为五毒教弟子,看见了外人闯进仙踪林,不仅没有在第一时间报告给我们,反而引导着他走出了迷阵,让他有机会伤害到德夯。该当何罪?”
  在几位长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懵了。她当时是真的玩心大起,也存了一丝想要报复教中那些同样欺骗了她的长老们,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而且——她没有带那个人走生门,她明明带他走的是凶门,还是最为厉害的灵蛇王镇守的凶门!就是想他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希望离开那里的!
  她正要反驳,主位上面白发的艾黎长老却说话了:“当然,铃铛,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并没有要怀疑你,尤其是你教主姐姐。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担任教中空缺已久的灵蛇使一职,而你成为五圣兽使要完成的试炼,其一是前往中原武林,找到那个你曾经见过的闯入教中的男人,问清此次德夯发作的原委。其二......则是找到前任的灵蛇使,要到被她带出教的半份涅槃决”
  就这样,安上了一个听起来还不错的称号,却被迫的领取了一大堆的任务后的和铃,便被麻溜的扔出了她以为她要呆一辈子的苗疆,陪伴她的只有两条灵蛇王的小崽子。
  一个身形小巧纤瘦的少女,背着一个有她半人大的包裹,身后跟着两条只她手臂粗的青色和/黄/色/的小蛇,这场景,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不过那是以五毒教人的看法,按照正常的中原人的看法便是——“救命啊,两条好大的蛇!”
  就这样,在吓跑了三个山林中的砍柴人,以至于对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方向感的和铃完全的迷路之后,她便恶狠狠的叫两只对比起灵蛇王那巨大的体型而显得小巧的两条蛇宝宝自己散开,有需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许是因为少了那两条“煞星”,运气变好了的缘故,和铃闭着眼睛胡乱选的一个方向在她走了约两个时辰后,便出现了一个半大的城镇。
  此刻天色已经微微发暗,估摸着也到了酉时,正是行人归家的时候。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面人影交错,街边叫卖的摊贩却多了起来,贩卖的玩意儿也是和铃所没见过的,在她看来都新奇的很。
  暗自庆幸自己先将那两条惹眼的灵蛇招呼走了的和铃以一种极为热情的姿态,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但是中原的街道是有桥和青石板这种东西存在的,并不像五毒一样,全是湿润的泥土地。一个不注意,从来没有穿鞋习惯的和铃娇嫩的大脚拇指,便和那块坚硬的青石板阶梯,来了个剧烈的亲密接触。
  疼痛在一刹那间蔓延到了她的大脑,就像要将她从脚趾间到心口的血肉给生生剥开一样,眼前一黑,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去。
  身心都接受到了毁灭性打击的和铃逐渐的升起了一股自暴自弃的情绪,也是没有了那个将自己身形定住的能力,闭上眼睛就准备等待接下来那个/血/腥/暴/力/的画面。
  腰下却突然出现了一股上提的力,在她漂亮的小脸蛋接触到地面的前一刻,将她捞了起来。
  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在确认自己脱离了毁容的危机后便试探着睁开,一个帅气的男人便印到了她黝黑的眼仁上。
  男人约二十来岁,一身紧致的武服,收束的四腕和腰身,以黑色和青色为主,将男人健硕的身材收敛了不少。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男人脸上的一个银质的半脸面具,精致的花纹从面具的顶端往下,就像一条垂下的绿萝。男人褐色的眼瞳便从半脸面具上面为眼睛留的孔里透出来,带着一股子的邪气。
  天生五感比较敏锐的和铃“噌”的一下便从男人身边跳开,期间还碰到了自己重伤的脚趾,惹得她又是好一阵的龇牙。倒吸了几口凉气后,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对这人道谢来着,便放下了自己那饱受折磨的脚趾头,朝着男人微微的鞠了一下躬道:“多谢”
  男人摇摇头,露出来的那一半浅色的薄唇微微的勾起,便向着和铃的反方向走去了。
  腰后还挂着一个体积较大的怪异物件,菱角分明,似乎是被折叠起来了。
  一个奇怪的男人。和铃微微的皱眉,然后就溜进了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往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了自己红肿的脚趾上。
  幸好之前给师姐们配的消肿药还有一点,不然今天肯定不能再走路了,这才刚出教不到一天呢。
  处理好这一切后,和铃便翘着两只脚的脚尖,重心后移,仅用两只脚跟,艰难的又回到了集市上面,身后是一条不规则的白线。
  不停的有人顿足或回头好奇的看向她,还有的几人小团体干脆开始了讨论,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作为议论中心的和铃感到压力巨大,正想先找个地方养伤算了,就眼尖的瞧见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饰品摊上摆着的一根蝴蝶样式的发簪,眼熟的很。
  一步一顿,走的十分艰难的和铃最后几乎是趴到了那脆弱的小木桌上的,震得上面分类清楚的各色饰品几乎全都挪了个地儿,差点就要掉下来。
  摊主是一对姐弟,大的少女差不多和和铃同岁,但是看起来像是已经十八了,小的男孩儿大约到他姐姐腰部。在他姐姐紧张的扶着就要掉地的那些饰品时,他就一直好奇的看向和铃,还露出一副深思的样子。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吧,和铃这样想到,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准确的从一大堆已经完全变乱的饰品里面找出了那根镶着一个精致的蝴蝶银饰的簪子,举到摊主面前,问道:“这个簪子上面的蝴蝶,是谁给你的?”
  她不会看错,那蝴蝶明显是出自于五毒教,因为只有五毒教的人,才会在每一个精细的银饰上面藏一颗子母蛊,一则是为了防止自己悉心打造的饰品丢失。二来,则是为了一旦发生了什么危险,能够被牵挂的人得知。而这只蝴蝶出现在这里,能肯定的是,它是被一个五毒教的人自愿留在此地的,意义不明。但是近几年,根据艾黎长老所言,出过教的,也只有她任务上面所提到的上任灵蛇使了。
  她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急切,那个摊主还没来的及将手中那一大把小饰品放到桌子上,就也看向了她。
  愠怒的双瞳在看到她的下一刻,便变为了震惊。这情绪变化的太过迅速而且莫名,令和铃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想又催问一遍,就听见摊主旁边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盯着她的男孩儿兴奋道:“姐姐,你是不是就是爷爷故事里面讲的那个五毒教的人呢?”
  男孩儿的话音量不算小,不过在这个喧闹的集市应该是要被瞬间压下去的才是,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男孩儿那句话一出口,周围的喧嚣就好像在一瞬间被剥离了一样,静的连摊主手中那一根根青铜流苏撞到一起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摊主的眼神中的震惊就在那一瞬间变为了恐慌,将手中的那些饰品一股脑的全扔下,就要捂住男孩儿的嘴,瞪得老大的眼瞳也在此刻直直的看向了和铃,然后重重的摇了摇头。
  但是已经迟了,从来都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土生不可能,但是也是土长的五毒教苗人而自豪的和铃难得的有一次关闭了敏锐的五感。在男孩儿那句询问般的话后便迅速的点了点头。
  “没错啊,我就是五毒教的”
  摊主眼里的恐慌已经变为绝望了,松开了捂着男孩儿嘴的双手后,便冲到了和铃面前,将她往右边人少的地方狠狠的一推。
  “快跑!”
  完全还摸不清楚情况的和铃只感受到了到刚刚才好了一点,现在被那个摊主这么一推,又不慎踩到的脚趾头传来的一阵钻心的疼。抱着脚原地蹦跳了几下,也许是疼痛将她暂时封闭的五感又打开了,她这才嗅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周围本来只是好奇的看向她的行人脸上的表情已经过渡到了惊恐,还有少部分的壮汉则直接升级为了仇恨。
  她嗅到了......杀气的味道......
  那个摊主推了她后便挡在了她面前,替她挡住了一部分的视线,她不禁有些愕然。
  这是......怎么了?
  所幸**众很快的就替她解答了疑问。
  一个劲装的壮汉最先吼道:“丫头你别挡在那个妖女面前”
  接着便是一个素衣的书生:“你可要仔细看看,那是五毒教的妖女,还是快点过来,等下要被那妖女伤了,五毒教的蛊毒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又有激动的行人喊道:“五毒教滥杀无辜,将江湖的事牵扯进我们老百姓中,活捉了我们的亲人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勾当。我等一直怀恨在心,可恨你们却躲在了那个壳子里面,极少得见。而今终于叫我碰上了,即使我李老三不会那什么劳什子武功,也要先泄了我心头的怒火!”
  继这位壮士的豪言壮语之后,便有更多的之前还在担心害怕的**众加入两人,声讨声一阵高过一阵,震的和铃有些发懵。
  就在这时,一直牢牢的将她护在身后,即使那边的**众不停的在呼唤着要她过去,却还是不动如山的摊主说话了。
  “你快走啊,我知道你们五毒教的都不是坏人,可是他们不相信,再这样下去场面会控制不住的,你快点走啊!”
  那姑娘完全是吼出来的,完全不顾仍然在状况外面的和铃的情况。
  她只不过是说了......她是五毒教的啊......怎么就成这样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愤怒?
  还有那些什么江湖、百姓、捉活人......她完全不知道啊!
  终于,那些人见摊主是铁了心了要护着和铃这个小妖女了,收不了的暴戾因子就像一把燎原的火,将他们什么理智都烧没了。一个个的喊着“她已经是妖女的同类了就不要在拖延时间了,一起杀掉就好”的行人拿起了他们周围一切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奔着和铃和那个摊主而来。
  比和铃高不了多少的摊主却还是执着的站在她面前,就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冥冥中好像有个小女孩儿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我长大了也要去五毒教,看孙飞亮和曲云教主”
  和铃好像有点明白当前的状况了,红肿的脚趾已经垂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伸进口袋里的右手紧握的是一把迷心。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眼看那些人的长棍就要砸到她们的头上,她手里的迷心蓄势待发,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幼虫也半伸直了它们的身体。
  “飕飕”的几道利器的破空声却从她身后传来,然后准确无误的砸到了那些个高举着的“凶/器”上,半截的“凶/器”都化为了湮粉,偶尔夹杂的细木屑便掉到了他们瞪圆了的眼睛里,顿时响起一片的哀嚎。
  她正愣着,腰上却被施加了一个不甚熟悉的力气,然后是一个好听的男声。
  “没见过这么没用的五毒教弟子,连施毒都不会”&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花花要特别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前天给花花留言的蘑菇君,第二个就是今天给花花连续留了四条言的千本樱君!
真是小天使嘤嘤嘤~~~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只好在这里写了出来,希望你们会看见n(*≧▽≦*)n!
千本樱君还是个毒锅啊啊啊啊~~~n(*≧▽≦*)n
PS:希望不会影响到各位亲看文的心情?(°?‵?′??),还有,亲们的每一条留言花花都会尽量回复哒~~~说多了一点嘻嘻,谢谢各位看文的亲!
  ☆、前往恶人谷
  话语中竟是满满的讽刺!
  感到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的和铃当下便拧过头来,也不管他们面前那乱成一锅粥的**众了,就朝着她身后那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你看见的意思”拥有着一双邪气十足的褐色眼瞳的男人如是道,然后加大了捞住和铃腰间手臂的力度,在怀里那个小巧的少女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声之后,便朝着旁边的房顶一跃而上。
  今天也许是她最倒霉的一天了,和铃如是想到。先是被莫名其妙扔出教了,然后就迷路在了山林中,好不容易出来了、而且找到了城镇了吧,不小心伤了自己的脚趾就算了,还被人叫做什么**的妖女,莫名其妙的被攻击,最后又没有问出那个簪子的线索,现在还要被那个满眼邪气的面具男带到了这么一个荒郊野岭!
  真是......倒霉啊!
  倒霉的她有点想哭,刚出教时的愤懑在一天的时间里就消失殆尽,现在仅余的,只是满满的思念。她想回家。
  凉凉的夜风刮动地上半长青草,软韧的细叶刮过她/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带起一阵的□□。
  感伤到了一定境界的和铃“啊啾——”一声,便打出一个喷嚏来,打的她眼泪花都出来了。正想拿手揉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子,顺便咒骂一下这坎坷的人生,就见面前递过来了一件青黑色的袍子。
  拿着衣服的是一只粗壮的大手,隐约还能看见手掌那一层厚厚的老茧。
  一只高手该有的手。
  和铃使劲的吸了几下不存在的鼻涕,然后毫不客气的扯过那件对方从身上扒下来的外袍,裹在了自己身上。
  等到体温慢慢的回升了,她才没好气的瞪向了那个罪魁祸首:“这都怪你,你知不知道!”
  “怪我?”只着一件单衣,双手枕着头,靠在一颗树上赏月的面具男看向她回问道。
  “当然怪你”和铃将身上套着的那一件宽大的衣袍拉开了一道口子,把她那个放在身边的包裹也拉进了衣袍里面后,便也开口:“要不是你把我带到这么一个荒郊野岭,我至于在这儿吹冷风吗!”
  面具男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直起了身子,背着月光,一双褐色的邪气眼瞳便盯着她:“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人打死了,你懂吗”
  “是我求你帮忙的吗?”和铃也瞪回去:“我自己能解决掉那些人的好不好!”
  面具男却嗤笑了一声:“用你那等人打到了头上,还没有发出来的几个蛊?”
  “我说了我只是在寻找时机!”
  “别人打死你了你的时机就会出来了。”
  这人的嘴真的不是一般的毒。和铃愤愤的揪下了脚边的一颗嫩草,眼刀“飕飕”的飞向了那个又重新回归到刚才靠树休憩姿势的男人。
  “打死也不要你管”
  男人还是没有动静,羞愤的和铃于是便将手里那颗被摧残的无辜幼苗一把扔到了他的脸上。
  直中眉心,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男人这下就有了动静了,转了一个身,索性背对着她,然后道:“那我救都救了,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吧”
  和铃白了他一眼,又朝他扔去一根带土的草:“谁要欠你人情了,我承认你救我了吗?”
  “哦......”侧过身去的男人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接着便说道:“原来五毒教的人都是这样的,忘恩负义,看来江湖传闻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和铃的眼睛“噔”的一下就睁得老大,盯着男人宽厚的背影,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看看”
  “我说了又能怎么样,不说又能怎么样?你的实际行动就已经决定了我对于五毒教的看法。”
  和铃被男人这一句话呛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朝着男人发出一声似小孩儿吵架后才会发出的哼哼声,然后摆正自己的身体,也盯着那个大月亮:“五毒教不是那样的”
  男人没有出声,于是和铃便继续道:“只有我一个人比较任性,脾气又不好,但是其他人都很好的。我们从来没有抓过什么普通人去炼尸人,也没有毒害过你们中原人。如果我做出来的事情让你对五毒教有所误解的话,我道歉。”
  男人侧过去的半边轮廓分明的脸上,斜飞眉毛一挑,上扬的嘴角显示着他不错的心情,然而语调却是正经的要命。
  “那你现在是承认你欠我一个人情咯”
  和铃收敛了脸上的悲秋伤冬,一瞬间又变得狰狞的眸子瞪向男人:“我哪里......”
  挣扎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截走了。
  “算了,就当我今日不曾见过你。”
  和铃一愣,卡在喉咙的里面的几个字被硬生生的吞下,诧异的看向男人。
  这么好说话了?
  她拽了拽身上属于男人的宽大衣袍,在看着男人在夜风中显得有些单薄的里衣,突然有些同情心泛滥了。
  他也是一个人啊......说不定也是被族中驱赶出来的,带她到这里虽然不对,但是好歹还借了衣服给她......
  这种通常在女性之间才会出现的,突然涌起的情绪,在数百年后,就有了一个词汇来定义它。
  母爱泛滥。
  但是男人又说了下一句话。
  “以后也不要见你们五毒教的人了,反正都只是一些光说不做的人。”
  和铃怒。一生难得出现一次的同情心很快就被怒气取代,“噌”的一下站起来,朝着男人的背影便道:“你说什么?”
  男人也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她:“我说你们,光说不做”
  “反正我是没有感受到你说的那些五毒教人多么多么的好,在我眼里,你就完全的代表了五毒教”
  和铃被他这话气的牙痒痒,一股无名之火从丹田窜出,直冲向脑门。怀里的包裹砸到了地上,她也就着包裹旁边狠狠的坐下,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瞪着男人。
  “不就是一个人情吗?你说!要了这条命我都要还这个人情。”
  看样子像是被气的不轻,男人在心中窃喜了一下,但是面上还是冷冷静静的。轻咳了几下,便道:“要是你实在不愿意......”
  “别”这次就换和铃打断男人了:“我哪敢不愿意啊,我现在代表的就是五毒教,一整个族人的形象都靠我撑着了,我怎么能拒绝呢。”
  到底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男人在心里腹诽道。你哪是不敢拒绝,只怕要是我再说出一句五毒教怎么怎么的,你就要开始打人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男人也不是个喜欢被虐的,便侧身转回了他刚才背对和铃的那个方向,一副安然入眠的样子。
  睡得着才有鬼!
  和铃朝着男人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抱着膝盖、挪了几下屁股,便转过了身子,也背对着男人。
  清冷的月光下,男人露出一半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第一次夜宿在野外,完全没有睡意的和铃又转过身来,用她已经消了肿的脚踢了踢那个看起来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男人。
  “喂,醒醒,我睡不着,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换来的是男人不掺丝毫睡意的低沉声音:“问什么?”
  和铃“果然如此”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道:“你刚才说的,五毒教在江湖中的传闻,是怎样的?”
  “五毒教?就是**咯,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又有一手出神入化的蛊毒之法。江湖人人闻之色变,这些够不够?”
  男人照旧没有转过身来,但是说的那些话却让和铃的脚发痒。于是乎,非一般的遵循自己内心声音的和铃一抬脚,狠狠的朝着男人的屁股一踹,直接将他整个人都踹离了原地,然后在地上再滚了一圈。
  猝不及防的被踹翻的男人反应迅速,在第一圈滚完后就爬了起来,身上和头上都粘上了不少的草叶,看起来狼狈的狠。
  一双褐色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看着眼前这个若无其事的收脚的少女。
  少女白了他一眼:“现在我不想听五毒教的事了,你说说我要怎么还你的人情吧”
  危险的男人深呼吸了几口,然后坐下,掸了掸身上粘着的土灰和碎草叶。
  “明天我们就启程,前往恶人谷。”
  “还有,我叫唐无涯。”
  “恶人谷”和铃将她受惊了的右腿收进了暖和的袍子里,撇了撇嘴,道:“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然后看向那个叫唐无涯的面具男:“当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唐无涯对她明晃晃的讽刺不做任何反应,转身,便又倒在了他的老地方。
  一副拒绝沟通了的样子。
  和铃在背后向他吐了吐舌头,也再一次的转过身去。
  “和铃,我的名字”
  ——千里之外的洛阳城,一座恢宏无比的城中城就矗立在这里。朱红的高大城门,上书鎏金的“天策府”三字。
  穿着红缨束带、青铜盔甲的将士们守卫在里面,一个个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手中握着一柄人高的□□,尖细的铁制枪尖就直指青天。在另一边的演武场里,无数军士在里面进行着他们一天的训练任务。互博互击的青年男子;骑马穿杨的飒爽女儿;有模有样的幼儿稚童。督促训练的教头在里面转着圈,不时的进行一下指导。
  长河落日东都城,铁马戍边将军坟。
  尽诛宵小天策义,□□独守大唐魂。
  他们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深扎在朝堂和江湖之中,张扬着他们锋利的獠牙,震慑着那些妄图侵我国土的人。
  自十一年前,也就是开元二十七年的“光明寺事件”,天策府“天枪”杨宁率领着天策众将,将明教赶出中原,震慑中原武林后,“东都之狼”一名便不胫而走。杨宁因此成为了江湖的一代传说,也更是成了天策府众将士追逐的方向。
  而此刻,这位受众人景仰的一代英豪,脱去了他那一身厚重却也威风极了的银质铠甲,只穿着一套粗糙的麻布武服,坐在一张一看就是男人的楠木床边,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那青色的薄被盖着的是一个/裸/露着上身的男人。
  男人蜜色好看的肌肤在青色被子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暗沉,肌理分明的完美线条,里面则蕴含了极强的力量。但是现在这个堪称完美的上半身上,却缠满了素白的绷带,尤以腰腹处的最甚。
  这些绷带似乎让男人十分的不好受,一双好看的剑眉紧拧,优美的下颚弧线微抬,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
  “我说过,我没什么大碍了,这些绷带只会碍事”
  声音低沉,却该死的/性/感。
  坐在他床边着粗布衣裳的杨宁不赞同的摇摇头:“云旗,你别逞强,不过是几天的训练,你先把自己的伤口养好再说”
  云旗小将军眉毛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可就是没有伸手去扯下那些绷带,只能用眼神向坐在他床上的哥哥表达着他的不耐烦。
  杨云旗——“天枪”杨宁的亲生弟弟,自小便随杨宁一起修习枪法,深的杨宁真传,于两年前出任天策府无忌营营长,并被陛下亲封宁远将军,享正五品军衔,时年方十八。
  “你以为那五毒教的圣兽是好惹的?”杨宁道:“要不是恰好花谷有外使来访,解了你体内大半的蛇毒、蛊毒,你现在能不能说话都是问题。”
  小将军就最不喜欢听人家说这些,他六岁开始比武,除了眼前这人,从未遇到敌手。哪曾想今次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虽然之后他也确是败了那灵蛇王,又好运的撞到了出口上。但是终究算不得赢,因为他的任务已然失败了。他向来是好面子的人,这件事情光他自己想都受不了,哪还能从别人嘴里听来?当下便道:“我说了这次是不小心,若是再来一次......”
  哪想杨宁还没等他将这话说完便打断了他:“再来一次?你还想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杨云旗,你总是这样鲁莽,将来如何行军打仗,还不如让陛下早点撤了你这宁远将军的好,省的以后出去了给我杨家丢人!”
  小将军被他难得发怒的兄长的一番发给哽的面红耳赤,他平生最讨厌两件事,其一为输,其二便是别人说他不配这宁远将军。
  他自问枪法、武功、谋略,朝中少有人敌,无论是无忌营营长也好,宁远将军也罢,都是靠他自身实力赢来的,没有丝毫靠兄长的成分,但就是有些嘴碎的文人们,总是唧唧歪歪个不停,扰人的很。
  要是别人那他早就一拳抡过去了,但是面前这人不行,他一是自己尊崇有加的兄长,二是自己的教习老师,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是不能动手的。
  杨宁恐怕是这下气的不清,一双锐利的眸子就直直的扫向他,也不坐了,双手都背在了身后。
  “此次我来,一是叫你好好休养身体,二是传达我和你秦叔他们商量出来的决定。”
  “恶人谷与浩气盟的集聚就在不久后,谢渊有意拉拢天策府作为浩气盟此次大典的同朋。浩气天策之间渊源不浅,我们决定派出一部分的将士,以江湖人的身份参与此次大典,作为浩气的一方”
  “这就是你的第二次任务,云旗,绝对不要让恶人谷取得武林的操控权。”
  “还有,藏剑山庄的那个小丫头又失踪了,极有可能也会参与到此次大典来,你且将她带回来,然后再和你叶伯伯他们商讨一下你们的成婚事宜。”&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花花敲的编辑回我了~
但是大大说将军这本书会侵犯剑三的版权问题,所以花花又被拒绝了。
但是没关系哒,只要你们想看,花花就会一直写下去n(*≧▽≦*)n
请不要大意的留下你们的脚印吧!O(∩_∩)O
  ☆、偶遇佳人
  西北边陲有一终年不化的雪原,名昆仑。昆仑高地上面,裹着兽皮的壮硕男人驻守在这里,手里是一把宽大的长刀。刀背上面穿有四孔,分别挂着四个铜圈,随着这些男人们的行走动作也不断的晃动,与坚硬的刀背撞击在一起,发出似临刑般令人恐惧的声音。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昆仑高地之后,便是名震江湖的恶人谷。
  恶人谷虽名为恶人谷,谷中人也大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罪犯,或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或是为了逃避仇家的追杀而来到了这里。但自从入了谷后,这些人便消失在了江湖,丢弃了他们原本的身份,做起了这里的看守人,守卫着这个世上最后一块容他们喘息的地方。
  世间哪有什么是非对错,不过是看你站在谁的角度上看罢了。
  雪原上面是鲜少有来客的,店家也极少,而且一般都是供那些轮班休憩的守兵们的。昆仑的原住民都很少出门,在寒冷的天气里,一个热炕,一杯温酒,就已经是这些原住民们所追求的极乐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棕色皮毛的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面,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男人穿着一件厚实的黑色棉服,露在棕色外翻的毛领子上面的,是一张带了半边银质面具的脸。褐色的眼瞳微微的眯着,看着前方。
  跟在男人身后的是一个相对娇小很多的少女,少女仿佛对厚实的积雪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只能够用她那即使套了一身厚实的白色棉服,也仍然能显得纤细的双腿,艰难的在雪地上一步一步挪着。白色的一圈格外细软的短毛围脖围得紧实的,是一张只露出来一半的小脸蛋,此刻不知是运动的太过剧烈还是怎么的,双颊上飞上一抹嫣红,就显得更加可爱了。
  那少女眼看着就要跟上前面的男人了,脚下沉重的步子就有了一些前进动力,两只细长的手臂也向着前面的男人伸过去,意在叫他拖她一把。哪曾想男人上一刻还定在原地像是等她,下一刻便抬脚往前走去了。少女不仅伸出的手得不到地方放置,身体也由于那个前倾的动作而重心不稳,直直的栽到了厚厚的积雪里。
  身后的一声闷响让男人前进的步子停顿了一下,然后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了一个浑身沾满了雪珠的白团子,四肢并用费力的从积雪里挣扎出来,狠狠的吐出一口差不多化成水的细雪后便瞪向他,张嘴就骂道:“唐无涯!你绝对是故意的!”
  被这样指责的唐无涯感到很无奈:“我又怎么啦?大**——”
  恨意激发了和铃身体里的潜能,重新获得行动能力她的迈着小短腿,几下就蹦跶到了站在原地的唐无涯身边,将自己身上的雪珠全抖他身上后,才道:“我身为一个苗疆人,从来没有见过雪,更加没有在这么寒冷的天气,这么厚的积雪上面行走过。你倒好,一声不吭的将我带到了这里,我走不动了让你扶一把你还要闪开,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面对义愤填膺的小铃铛,唐无涯悠悠的回了一句:“你方才不是还挺激动的么,一个人在雪地上面滚了那么久......”
  和铃又瞪他,一双滴溜溜的黑眼仁倒是十分的正经,但是上的绯红却又加深了一点:“我那不是玩,只是好奇!”
  唐无涯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聒噪又傲娇的小丫头了,在心里也愈发的唾弃自己的遇人不淑。
  将自己身上的雪水都拍下去后,才又对着他面前不知道在和谁置气的臭丫头好言劝道:“好好好,只是好奇。那你现在也好奇的累了吧,不如我们去前面的酒馆里歇息歇息?反正这里离恶人谷也不远了”
  不远处的确有一家酒馆,现在正值饭点,一缕缕食物的诱人香气不断的传进她的鼻子里,彻底的勾起了入冰原几天还没正式吃过饭的和铃身体里的馋虫。
  大**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副十分矜持的样子,道:“那也行”
  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已经完全摸清了和铃所有脾性的唐无涯微微的笑了一下,态度极好的转头带路,然而心里却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装,你装,你再装!死丫头!
  他们进酒馆时里面已经有几个客人在了。
  四个身材壮硕的大汉,占据了酒馆里面最好的靠窗的位子,在他们的凳边分别都靠了一把串有四个铜环的厚实大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粗犷的声音充斥了这个不大的酒馆。
  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唐无涯的脚步就微顿了一下,原本舒展的两条细眉也拧在了一起。
  他们的进入并没有对那四人产生什么影响,倒是跑堂的小二赶紧的凑了进来,引他们去到了离那四人偏远的一桌,并向他们解释着那几人的身份。
  原来都是恶人谷的驻扎兵们,正值轮班的时候,便在这里喝几口小酒,吃几盘炒菜。看和铃他们装扮都不似外人,不过却面生的很,担心被误以为有危险性的江湖人,与那几个原本就是刀口舔血的壮汉发生什么矛盾冲突,就做主将他们领开了。
  心里眼里都只有吃食的和铃自然不会介意,正在思考着某些事情的唐无涯也没有任何异议,于是,三人便在一种愉快的氛围中敲定了最后的菜单。
  也许是人少的缘故,菜上的非常的迅速。店小二端着一个棕木的托盘,身形矫健的走出一个游龙步,就滑到了他们面前。
  “好嘞,客官的菜——上了三个,还有两个。”
  已经被菜色俘虏的和铃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拿起一双筷子便朝着中间那一盘油焖豆腐伸去。
  跟几百年没有吃过东西了似的......
  眼看着自己家的食物这么受顾客喜欢,店小二略显寒碜的脸上也露出来一个幸福的微笑来。
  正夹着一筷子菜的唐无涯刚好将那一个微笑看在了眼里,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沫后,便将那筷子菜放了下去。
  难得一次抬眼的和铃并没有见到这一幕,因为店小二已经在上一刻转过身去了,满满是斗志的他刚想再使一遍游龙步,那曾想却险些滑到。
  扶着那根柱子定下身形后,惊魂未定的店小二一眼便找到了那个害他差点在顾客面前丢脸的玩意儿——一块绿色的菜叶子,原本炒的就有些老,刚刚又被他踩了一脚,就显得更加的惨不忍睹了。
  拥有着满分职业操守的店小二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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