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魔封天之界v1.1不笑猫技能dnf卡怪了怎么办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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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评价对我变态王子与不笑猫第7卷
第1章Christmas?Hula dance?Crisis
如果把这个词丢到你的面前,你会想象些什么呢?
——不,大家啥都不用说。没问题,我懂的。说到服侍,那便是被囚禁在夕阳中的宅邸里的妹抖啦,狂妄的妹妹的不可告人的喜好啦,从课桌的死角响起的甘甜的水音啦,白天贞淑、晚上就咕嘿嘿嘿的太太这一类的东西对吧。真是下流吶!
当然,我也是你们的同类。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被尾发无表情妹死盯着服侍啦,被颤抖的狗狗女仆红着脸服侍啦,在寂寥的现代沙漠中,诸如此类的妄想堪称打发每日无聊的良药。
……用着“无聊”这种自己都不太懂的词汇,不知为何会有一种自己变聪明的错觉呢。这段时间被强迫写了太多反省文,我已经习得了将在词典里看到的词汇依次强塞到脑子里的技能哦!
无论如何,对于服侍这个概念,我总会想象一些令人愉悦的画面。说到服侍,我也只能想到诸如摇着狗尾巴献出身体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现实可没这么天真。
服侍并不仅仅是被服侍一方的概念。能够想象被服侍的情景的,只有那些有服侍别人觉悟的家伙啊。
“哈……”
在离正月屈指可数的年末,我在车站前的大道上做着清扫工作。
每逢此时,大街被宛如邪教的红绿装饰所支配。到处都是jinglebell,洗脑的歌曲强制性地染上了空气的色彩。
在穿着亮色调毛绒大衣的情侣们开心地漫步时,拖着灰色垃圾袋、到处捡烟头和空罐子之类的横寺青年,看上去一定像是个帅气的圣诞老人吧。
捡第一个垃圾是为了父亲,捡第二个是为了母亲,无论捡多少,四周都只能见到无穷无尽的垃圾。
“这就是所谓的三途川吗……”
如同地狱的幽鬼一般弯着背、步履蹒跚地走着,谁都没有靠近我的想法。
高楼间隔里的风十分尖锐,仿佛能够切开皮肤表面一般。呼着白气,指尖也冻白了。垃圾袋很沉,而我的心情则是无比的沉重。
还圣诞节?拿个在马厩出生的超级巨星当幌子,趁着气氛浮躁借机跟异性卿卿我我,说白了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借着“巨星”生日的光辉,播下诞生新亚当夏娃的种子什么的……咦?这在某种意义上,不是作为人类最大限度的庆祝方法吗?莫非这正好符合圣诞的宗旨?
嘛……符合也好不符合也罢,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孤身一人捡着垃圾的我,真是压倒性的孤独。
仿佛有一种被这满街流明给打败了的感觉。
“嘿嘿,已经装不下了哟……!”
无可奈何地开始了妄想。
“再这样装下去肚子会塞爆的哟……”
我在已经涨得满满当当的垃圾袋里继续塞垃圾,摩挲着已经快撑破的袋肚子,含泪玩着吞下主人大人垃圾的self-maidplay。偶尔从袋口还会吐出空罐子,更加有了临场感。
“这么多的话,会溢出来的哟……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讨厌……”
强行令自己沉浸在被服侍的倒错快感中,结果变成了边垂涎水边捡垃圾的状态。只要有妄想在,我们便能与世界一战!
“咕嘿嘿是这个吗,这个塑料瓶对吧——已经不行了请饶恕我吧主人……”
等到我一个人能够演两个角色的时候,就算是掌握了捡垃圾的真谛啦。(注:原文是[免许皆传],日本武术界术语,某些流派以“目录”“免许”“皆传”作为评判弟子等级的三个阶段。)服侍真TM开心啊!服侍活动最高!再多服侍服侍我——哦呀?
正当我兴致正高时,突然看到了某人的脚。
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人。
面前的女孩制服外面裹着铠甲般厚实的风衣,用手套和围巾完全护住身体。短短的马尾辫和冷淡的双眸,不过别在书包上摇摇晃晃的时髦狮子徽章才是魅力点。
这毫无疑问——是我们田径部的副部长,舞牧麻衣。
她用一副看着都能感受到一股令人不快的狂气的表情望着我。
“不,不,这是!”
“……额,那个”
舞牧就这么一言不发,缓缓地摆弄着智能手机。某种似曾相识的声音被播放了出来。咕嘿嘿是这个吗,这个塑料瓶就好吗——。
为啥会把迎头碰上的人的声音录下来呢这准备也太充分了吧,喂这家伙要把这段录音用短信发布到全世界啊住手啊!
“呀!——”
我就这么飞奔过去,舞牧竟然没有避开,结果趁着势头变成了推倒的姿势。舞牧一边发出棒读的悲鸣,一边熟练地运用手指进行自拍。标题是路上的犯罪者。干得好啊小麻衣,发给警察的附件图又增加了哟。
……这女人有一手。我毕恭毕敬地退开跪倒在一旁,宣誓永远为其效忠。
“——笨—蛋”
舞牧满足地嘻嘻嘻笑起来。
掸掸大衣的袖子,她悠然地站起身来。
“差不多到时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喂给我摆好姿势!”
说着,她又操作起手机。其中映着我抱着赛得满满当当的垃圾袋的画面。这次总算好好地拍了照片,发给了老师。这是今天也认真做了清扫工作的证据。
她是我的监督者。要是说监督什么的话,当然,便是我有没有好好地献身于服侍工作。
横寺阳人有没有好好地偿还自己的罪孽。
不久前的校外学习。高中最后的修学旅行。
我在最后一天晚上惹出了问题。
把不认识的女孩子带进来,侮辱教官,扰乱秩序,给世间的诸位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人的错。
因为以上过错,我被传达了惩罚的内容。
诚心诚意地服侍名叫“社会”的主人。
平常放学之后,从15点到18点,在车站前的大道做无偿清扫。在此期间禁止社团活动。没有许可的话禁止休息。
舞牧做我的监督者候补,是因为身为旅行委员要做好善后工作的关系。说到她的任务,监督服饰活动开始结束的时间自不必提,此外还有随时检查劳动态度,并向老师打上刻薄的报告等等
田径部副部长看田径部原期待之星不顺眼似乎已成众所周知的事实,因而这个候选者的身份也更能让老师们安心地接受。
拜此所赐,这两周间每每我累得想要休息的瞬间,都会被一种一看就像是在偷懒的恶意满满的构图给拍下来。像刚才那样中套,被拍下犯罪性的照片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这些并没有被告密给老师。舞牧麻衣就是这样的家伙。
托她的福服侍活动的期限到今天就截止了。
同时随着结业式学校也结束了。
反正反省文已经交了一大堆,也习惯被同学在远处围观了。俗话说谣言不过月,过月无人传(注:原文是人の噂も七十五日),等过年之后一切多少都会好一点吧。
话说英文谚语的话好像是过了九天便万事ok的样子。那群人忘性可真够好啊……!我真心应该生在欧美。
嘛无论是九天还是七十五天,迟早都会解脱的。
这个世上没有不朽之物。
“寒假可要好好悠闲一把了!……”
仰望着渐渐暗下的冬日天空,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空中低云密布,早上的电视里说今晚的天气会变差。那位穿着丝袜,歪着头说“会变成白色圣诞节吗?”(注:原文句末是个ホワイ,不知何意。)的天气预报员姐姐仍令我记忆犹新。一心忙于贯彻自己的角色,已经成了字面上的死胡同。
舞牧死死地盯着这边,短短地叹了口气。我歪了歪头。
“恩,怎么了?”
“……恩。我没想到你会如此严肃地接受惩罚。横寺说不定意外地适合捡垃圾呢。”
“是这样吗?莫非我难得一次被夸奖了?”
“恩,要是退出田径部设立个‘囤积世界上所有垃圾部’就好了呀。”
“这社团的名字也太恶意满满了吧!”
“赶快去垃圾部吧垃圾”
“这只是单纯的坏话吧!”
“但说实话,你真的跟垃圾很配。”
“抱歉,我觉得那是‘实话’的话我会更受伤”
“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有种有揉成团的纸巾的气质吗?横寺家的垃圾箱里高高堆起、沾着带特殊气味液体的纸巾之山。”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这样的印象!”
“但是男人什么的应该经常做‘那个’才对”
“做个毛啊!”
“是吗?”
“是的啦!”
“真的吗?”
“……真的啦”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你是到了年纪的男生吧?会经常用纸巾的吧?这些东西我都理解。事到如今你就别对我说谎了嘛”
“不,但是……”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那个’吗?”
“……嘛,偶尔会做,吧……”
“突然说什么啊恶心去死吧变态!”
“……恩我就知道你这种反应!你不就是想骂我变态吗!装的也太久了吧!”
“闭嘴变态色情魔!”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和异性聊得兴起真是令人困扰啊。诱你登梯再抽梯的麻衣麻衣style,太无敌了!
舞牧与往常一样发自内心地“嘻嘻嘻”笑了。
“……真是的,真是个笨家伙。”
收敛笑容,她像是感到无聊般地嘟囔了一句。
我想要问些什么时,她又叹了口气。那叹息似冷非冷,十分难以界定。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啊?”
“别装糊涂了,垃圾。说错了,笨蛋。”
“这个口误绝对是故意的吧?!”
“别啰嗦垃圾”
“将错就错了!我才不是装糊涂呢”
“——你为了庇护某人而受罚”
“可是那个被你庇护的家伙却一直保持沉默。这哪里和平了?”
舞牧低声呢喃道。
视线落到脚边,她像是哪里不舒服一样地用脚跟蹭着地面,在美观整洁的柏油路上留下了几道薄薄的痕迹。那是鞋底蹭掉的泥渣。
“别说告诉我们真相了,连捡垃圾都不过来帮忙。现在服侍期限都到了,哪有这样子的!”
像是宣泄怒气般地说着,她面对面地瞪着我。
虽说没有点名非难那孩子,大家说的话基本上都一个样。
对修学旅行的来龙去脉,确实说不定有持这样见解的人。
“……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我苦笑着耸耸肩。
那并不是这么帅气的东西。再者说,我要是英雄的话,横寺同学的故事就能再正经上那么一星半点儿。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庇护不庇护的问题。那仅仅是我的任性罢了。
我并不是为了让谁知道,或者让谁做些什么。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才去帮助她的。
一个人干着服侍活动,怎么说呢——对我们而言需要考虑的时间。对我来说是这样,对她来说是这样。某种程度而言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在捡垃圾的时候我可没有光去做那些奇怪的妄想,偶尔也考虑了些严肃的事情。
我考虑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比如说,关于我们今后的事。比如说,关于我和她和她的关系的事。比如说,关于我喜欢的女孩子的事。
真的,考虑了许许多多的事。
而我仍然没有得出结论。
把收集好的垃圾交给市役所的收集处。
舞牧说让我回学校去接受老师最后一番说教,因而今天就不陪我了。
不管怎样,这之后好像有碰头。
“哦哦,在这平安夜的日子里有要事么……”
这就说所谓的“那个”吗。原来如此是男朋友啊。紧急记者招待会“男友发现”已经蓄势待发了呢。副部长同学的不纯异性交往事件,稍微有点兴趣呢!
“……别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笨蛋”
舞牧生硬地啧啧舌,说出了水泳部部长的名字。
“我在等那个孩子,只是出去买东西。”
“什么嘛,和气小姐么……”
在修学旅行的班里也受了她不少照顾。惺忪的眼瞳、慵懒的语调、性格悠闲而温和,是个狸猫一般的女孩子。根据她的名字,我擅自给她起了“和气小姐”的外号。这是个与她气场完美契合的,会心的命名。
……不过,和气小姐的肚子里头和不和气就不知道了。就算只是想可以袒露身心地交往,估计无论彼此多么亲近,她也肯定不会让我跨过那最后的一线。我感觉她属于那种被划分在攻略不能类别的角色。
“和那孩子办圣诞party。怎么,羡慕吗?”
视线唰地向我飞来,我稍微想想后摇摇头。
“我觉得挺不错吶。我才不会奇怪地去嫉妒什么的呢。就算是我也有圣诞的预定呢。”
“哼嗯?”
舞牧哼了哼鼻子。
“……那就行”
之后,她十分奇怪地仰望天空,像一只装模作样的狐狸般笑了起来。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何要笑,当然我不可能把别人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对吧。
我也因为和她不同的理由而笑了起来。
……前段时间的修学旅行中与她互换身体这件事,真是有了深刻的感受。
与和气小姐搞好关系,并不在我的管辖领域内。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领域。
她有着她自己的朋友,我也有我自己的。人际关系十分复杂,我们的人生亦苦短。我们不可能与世界上的每个人交往,因此我们只能够在能力范围内,与自己认为重要的人们努力地交往。
就是如此。
“那么,代我向和气小姐问好”
舞牧要往车站那边走,所以我们在市政所前的巴士站分手。
“就算你不说也行。我会自己和我的朋友问好。”
“哈哈,这就行啦”
道路的另一方一辆巴士行驶了过来。之后学校要放寒假了,所以要与她分开一段时间了吧。我边看着车前灯边稍稍考虑了一下
“祝你新年顺利。……也祝你高中生活没有遗憾。”
在迟疑中,最后我还是加了这么一句。
真是的,没想到还有对副部长说这种话的一天。
“恩,我会这么做的。”
出人意料地,舞牧十分率直地点点头。
马尾辫上下摇摆,纤细的脖颈被围巾紧紧地裹着。这举止仿佛如毫无烦恼的小孩一般年幼。
她用柔和的目光望着我,然后
“横寺,你也是”
“——这两周里,你辛苦了。”
刚一开口,她便移开了视线,肯定是说了跟想说的不一样的话吧。
这已经是一目了然了。舞牧怎么可能没有居心地慰劳我呢!嘛不过这也是这家伙的优点呢!
“你也是,谢谢你两周来的监督哟麻衣麻衣”
“好好,不用——”
“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
咚地响起了一声钝音。
舞牧把头用力地撞向旁边巴士站的标识柱。
“喂,喂……”
就这么只把头吱吱吱地歪向这边,她用和部长一样尖锐的视线瞪着我。撞柱的额头正中染上了一片赤红。仿佛是从通往天国的阶梯直接滚到了地狱的锅中而苏醒的鬼一般,她用如此的声音说道
“你,你刚才,你说了什么?”
“‘什么’是啥啊?我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为什么会被你?可恶,可恶,被摆了一道啊……”
舞牧发现我在笑,十分后悔地咬住嘴唇。擦擦通红的额头,她像是调整心情般地哗哗摇头。
“麻衣麻衣什么的,对麻衣麻衣什么的,就是麻衣麻衣的问题。你哪里有这么叫我的权利啊?”
“啊,原来问题在这里啊”
“除了这之外还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是对这种既下劣又卑劣还低劣的叫法感到动摇了。仅此而已”
舞牧斩钉截铁地说道。嘛虽不明但就当是这样吧。
“但是和气小姐也是这么叫你的吧?小名可是很重要的哦。我们就是通过叫对方小名来缩小心灵间的距离的。”
“……哼,哼嗯……”
“所以我们也缩小彼此的距离来孕育爱的结晶吧!”
“OK去死吧”
“超直球--!”
“有必要开这种玩笑吗?本来你说的还不错,干嘛画蛇添足啊?”
“欸?刚才的话是漂亮话啊?”
“……啊,不是。”
“哦呀……其实你对我的话感到了那么点心动吧?你也觉得‘说的也是呢’而认同了吧?怎么了呀麻衣麻衣?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随你怎么说吧笨蛋。笨—蛋。我要是麻衣麻衣的话——”
舞牧恐怕是要寻找错开话题的手段,口部变成“へ”字形考虑着
“那你就是阳阳了。”
口型就这么横向扭曲了。
“……麻衣麻衣,意外地没有品味呢……”
“真啰嗦阳阳。有什么意见啊阳阳”
“倒是成了像蹩脚的rap一样的东西了!明明只是麻衣麻衣!”
“被叫做阳阳了呢阳阳。真是一生的耻辱啊阳阳!”
“你说什么麻衣麻衣!”
“‘你说什么’怎么了阳阳!”
“麻衣麻——衣!麻衣麻——衣!”
“阳——阳——!阳——阳——!”
“嘿嘿,舞牧麻衣麻衣!”
“阳阳阳——人,定——舵!”(注,ヨーソロー,航海用语,表示让船继续前行。话说谁来阻止这两个小学生!!!!!(笑跪))
两个人咕噜咕噜地在原地绕圈,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hightouch。各位看官,请看好了。这就是从流行的发祥地、大都市多磨的土地上为大家献上的最先进的水舞!(注,マイムマイム、开拓地的人们挖掘到水源后会唱的歌曲,个人估计是围成圈边唱边跳的感觉吧。)某种层面上又像是蛮族宗教游戏。
不知为何,玩得十分开心。我真是个笨蛋啊。舞牧也是个笨蛋啊。
我们在某种层面上,还真是笨蛋同士呢。
正当我们玩着麻衣麻衣水舞,或者说是朋友间无聊的嬉戏时,忽然感受到了某种视线。
有一个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巴士,在远处盯着我们的人。
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引人注目的双层大衣紧紧地裹住身体,那个女孩的脸颊十分温暖似的通红。长长的袖子是魅力点。蓬松的卷发,让她看起来既像大人又像小孩。
这就是所谓的“和气小姐”。
带着一副和气慵懒的表情,她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们。
“啊……”
“怎么啦——?不用停下来也可以的啊。请尽管继续吧——”
“……那个,不,不是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一下子从蛮族宗教教主的身份中解脱、轮回转生成现代女子高中生的舞牧,满头大汗地开始找一些正体不明的借口。
“呼呼—。哪里不对啊?”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偶尔。一不留神。搞错了。误会。完全不是这样!”
“没弄错吧—?麻衣麻衣和王子同学关系变好是好事哟”
和气小姐柔和地笑了。那是每次都能让别人平静下来的热忱的笑容。
但不知为何舞牧的视线却左右摇摆,试图寻找逃跑路径。右脚刚刚向后退一步,和气小姐就向前迈进三步一口气缩小距离,伸出的手潜向胸部一把抱住了她,令她陷入了进退两难万事休矣的境地。
从副部长的额头流下如此多的汗,就连社团活动当中也没见过呀。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王子同学也是!”
和气小姐柔和地笑着转向这边。
“谢谢你能和麻衣麻衣变得要好!”
“啊,恩,不用谢……?”
“但是麻衣麻衣—”
和气小姐又笑着望向了她的好友。刚一望过去,舞牧的脸色便一片僵硬。或许我们看到了不同的光景吧。看待世界的眼光不一样呢,没办法了呢。
“‘要是交到了心爱的男人的话——,就要第一个告诉对方哟——’不是在那片火烧云下发誓过了吗?”
“所以说那是,完完全全的误解啊!”
“借口无用——!格杀勿论——!的说!”
和气少女的手腕“にょるらんり”地包住了舞牧的身体。にょるらんり。这个拟态语像是错字却并非错字。那手腕如同章鱼或乌贼的触手一般。(注,哪位好心人给我个合适的汉语,我想不出来(笑))
“稍,稍,稍微,等下啊!不是,准备。对。圣诞party的准备!”
“现在已经不是搞女孩子们的悠闲party的时候哟。时代变了哟。不把心里话全部吐出来的话可就糟糕了哟。会变成宗教裁判,魔女狩猎的哟。黑暗时代会到来的哟。”
“笨蛋住手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就是这样哟—我们是朋友哟……正因为是朋友,要是被朋友有事瞒着的话,可会哭着要她说出来的哟?”
“这真的是朋友吗喂等下你真的?!”
纤细的手臂直接钻进大衣,潜向舞牧正中间的内部。
“给我住手!在摸哪里啊!”
“呵呵,哪——里——呢?”
一瞬,舞牧的胸部完成了bigbang程度的进化。似乎和气小姐的手在衣服内侧从各个方向对其进行着蹂躏。现场传出来的女孩子的声音确实值得让人兴奋一把,但是
“好吧。听好了。我怒了。真的怒了。要在干下去的话我就认真了。”
“是这儿吗—。是这里的不对吗?是这巨大的胸部在骗人吗—?”
“喂等下笨蛋那里不行雅蠛雅蠛雅蠛雅蠛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舞牧那如裂帛般的悲鸣被冬季的天空吸收了。伸向被狸猫魔女狩猎的可怜的狐狸的手,已经一个都不见了。
“那么,学校再见。下次见面已经是来年了呢。”
“你这,笨蛋。得,救了。”
“好——好,祝你新年顺利,王子同学。”
折返的巴士好像要发车了,因此我坐上了那巴士。窗子外面和气小姐正缓缓地对我摇着手。
况且,这双手从舞牧罩衫扣子的缝隙间向外侧伸出之时,无数的扣子已然放弃了它们作为扣子的职责,女孩子们的肌肤交流看上去好开心真是棒呢,我如此将目光从现实移开仔仔细细地回想着,句号。
“哦呀……”
窗外开始移动的景色上,蒙上了淡淡的一层雾气。
回过神来已经开始下雪了。估计没法积起来吧。暮色中薄薄染上的纯白,优美地点缀着两个女孩子的身影。
既平和又安静,真是有圣诞风格的上品飘落方式呢。
我微微地笑了。
回到学校,我心不在焉地乖乖听完老处女乐在其中的训斥,然后大胆而俏皮地打听了她与胡子不倒翁的关系进展。闻言对方的怒火如奥林匹斯山爆发一样倾泻而来,等我走出校门时,已经是全校学生离校的时间了。
站在校门旁,将冻僵的手插到口袋中,我一边望着漫天飞舞飘落的雪一边思考着。
我感觉胡子不倒翁和老处女的关系自修学旅行以来,好像稍微变好了些。胡子不倒翁之前还用零花钱请我吃过烤肉呢。虽说没跟我讲过理由,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副部长与和气小姐在修学旅行中关系也十分亲密。虽然偶尔也会做出刚才那样过激的恶作剧,但根本上而言这是基于彼此允许的前提下。所谓的朋友,大概就是这样吧。
——那么。
比方说,我和她真的关系好吗?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女孩子刚看到我,肩膀就惊得一抖。
“啊呜……”
就这么吧嗒地低下头,加快步伐要从我身边走过,我立即抓住她一只手拉住了她。
因为拉得太狠,她手臂抱着的袋子滑了下去,地上吧嗒吧嗒地散了一地的书。
“哎呀,对不起!”
她拿着的是图书馆里备着的书袋。慌忙收拾散落的书籍的时候,我用余光瞟见了书的标题。
屠格涅夫的《初恋》、武者小路实笃的《友情》、司汤达的《恋爱论》、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
然后,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
有短篇、长篇、论文、日本文学,还有外国诗集,虽说类别纷繁,整体的主题都有着十分明显的偏向。
虽说怎么都好,莎士比亚是挥枪的意思,说道枪的话便是象征着“那个”的构造,所以女孩子说喜欢莎士比亚的话听上去就好像是猥琐的告白呢!筒隐那纤柔的手指要将横寺同学重要的十四行诗给莎士比亚了!变大的威尼斯商人就这么被温热的麦克白看上后给哈姆雷特了,罗密欧也一口气朱丽叶了哦!(注: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朱丽叶全是动词)大伙儿,这是病,是病对吧,快给哥上药!
“……没关系。是没有抱紧袋子的我的错。”
“怎么会呢,是我突然抓住你才这样的。”
“哪里的话。非常抱歉。”
理应拿出药来的小月子护士,却仅是像往常一样礼貌地低下了头。
她的尾发在风中微微地摇摆。从大衣的缝隙处露出的格子褶皱裙中,大腿像是十分不舒坦一般地相互摩擦着。
我寻找着恰当的语言。
“啊——那个,怎么说呢——对了,最近,感觉经常能在图书馆里看到你呢。经常读书吗?”
筒隐短短地点头。
“掉在地上的书,我也读过哟。十四行诗集真是有趣呢。莎士比亚的名字起得尤其的好吧?毕竟是‘shake’与‘spear’对吧?”
“说不定能够这么读呢。”
又一次纵向地摇摇头。
“能够读啊?!那筒隐也喜欢莎士比亚啊!威尼斯商人”
“……唔。虽然不知道前辈为什么兴奋起来,但我并不讨厌这个年代的作品。”
“是,是吗……”
筒隐被户外的空气吹凉的脸颊因生理上的反应而重新染上了颜色。
还是那么小巧啊。手和脚都小小的,明明下巴和嘴唇都那么纤细,唯独眼睛很大。双瞳湿润,青得仿佛能让人深陷其中。
——虽说我看着她,她却没有看向我这边。
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筒隐向我低头认错。
“对不起”
这份谢罪的意义到底符合哪一种,我并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便是从那以后,筒隐便一次也没有在我面前露过面了。
一直跟到旅行目的地的那份行动力早已不见踪影,连在二年级的走廊里行走的身影都见不着了。
当然,并不是我被避开了。跟夏天之前逃避我的那段时间完全不一样。
本来学年不一样,在学校接触的机会少是必然的事情。偶尔在哪里遇见了的话,还是能毫无问题地应对的。问她的话就会回答,向她微笑的话就会点头,向她挥手的话也会挥手回应我。
未曾变过的,普通可爱的女孩子。
但是——总觉得,那并不是月子妹妹。
我所知的筒隐,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才不只“普通可爱的女孩子”这点程度。
问了奇怪的问题便会被追着不放,笑话她的话便会发火,向她挥手的话便会拉住我的手。她会如魔法一般准确地猜中我的所思所想,并毫不留情地对变态实施判决。
感情表现十分丰富,没法预想她的反应,稍微有那么一点任性——她应该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子才对。
她不应是像这样只能沉沦在故事背景中的女孩子。她不应是个毫无凹凸的角色。嘛不过身体依旧是毫无凹凸的飞机场倒是了。现在在说正经的能不能别再说这些东西了!会生气的!早就魔王化的月子妹妹会生气的!
……不对我发怒的话,会没劲的啊。
要是不管教我的话,会变成无法满足的身体的啊。
但是我理应有使用积攒下来的分数的权利。街上的消费生活中心这样说过,我的身后有拥有巨大权力的消费者厅这座靠山!
——因此,这次的目标是。
无论做什么都要把月子妹妹变回原样。
大概,跟她谈些正经事的话,应该能成功。
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是谎言了。
“关于明天的圣诞节——”
我毫不泄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地邀请她。
“我说过吧,要在小豆梓的家里举办party。筒隐也去吧?”
“虽然小豆同学也邀过我了”
筒隐呼地摇摇头
“我不会去的。时间不合适。毕竟有好多要忙的。”
“但是或许会很好玩的啊。在宾果游戏中说不定还能玩‘奖品就是我’游戏哦!百奇游戏里头说不定还能见证奇迹般点到为止的对接哦!电锯游戏中相互厮杀的大格斗在等着你哦!神圣的小豆家,狂乱之冬已至!来吧,向这片乐园之地!”
“唔……”
筒隐一瞬间望着天空思考,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像是要扭断脚尖一般地踩着地面。
虽然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我感觉她的脸紧绷了一下。我明白的。平常的筒隐回来了!右手的钻头在咆哮!抓住我的制服袖子连着肉一起拧成钻头!月子妹妹的拷问,大复活!
正当我这样想时
“……不,不行。”
筒隐啪地用书袋打向自己的右手。那只本应扭曲我制服的手,却什么也没抓住便落了下来。
“月子妹妹……”
发觉我看到了这样的动作,两只小手慌忙不自然地扭在了一起。
“那个,喂?”
配合着双手的扭曲,腰部也哗哗地摇动起来。最后全身都开始左右摇动起来。还吹起了笨拙又可爱的口哨。(注:原文的形容词是ぽっぷぺーとへたっぴ,后者好像是关西方言,前者我没能查到。还望有人指点。)
在此,圣诞呼拉舞月子妹妹,华丽诞生!
……无论怎么说,这世上也有不能令其诞生的事物啊。
“那个,你在干什么呢?”
“哦呀。终于不小心暴露了癖好吗?这还真是不小心。嗒哈哈,的说。”
“癖好?不小心?嗒哈哈?”
“这次俱乐部活动里,我要出演一个节目。为了就算变成音乐剧我也能应付,我从白天就要练习跳舞。”
“这已经没办法了呢。右手和左手撞在一起也是没办法的事。压倒性的没办法呢。”
筒隐轻声嘀嘀咕咕道。
演出节目的种类都没定下来,她就毫不厌倦地在别人面前又唱又跳了。跳着舞的月子妹妹真可谓儿童福祉俱乐部成员们的明鉴啊!
“恩嘛,加油吧……然后关于圣诞的事……”
“我不会去的。”
停止跳舞的月子妹妹果断地说道。
“离中央考试只剩一点时间了,就算是把姐姐五花大绑,我还是不得不监督她复习考试。”
“可是……”
“而且——我也,必须要学习啊。”
“学习?学习什么?”
“……学些我必须懂得真谛的东西。直到小豆同学教给我之前,我从未想过去知晓的东西。就是这么回事。”
“在此之前,一切都暂且保留,比如想管理前辈什么的,硬缠着前辈什么的;压抑感情什么的,想要独占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不成熟的人做的事情。”
筒隐把左手支撑着的书袋用右手紧紧抱住。
屠格涅夫的《初恋》,武者小路实笃的《友情》,司汤达的《恋爱论》,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集》,这一类的书籍。
像是哪里的教科书一般地,紧紧抱住。
“我要成为能够一个人立足于世的人。这就是我现在的目标。无论做什么,我都要成长。”
她以深邃的目光凝望着我的双眼,静静地说道。
“——大概,作为一个认真的人,应该能够做到这些才对。如果不这样的话,便是谎言。”
知道我已什么也说不出口后,筒隐连忙低下了头。
“那么,我就告辞了。”
“啊,恩……”
“扫除辛苦了。”
又一次深深地低头,然后在漫舞的淡雪中伞也不打地渐渐走远。
连难得的圣夜里,她都仍然是孤身一人。并没有被任何人强迫,完全是处于她自己的意志。
目送她小小的背影,我到里门去取自行车。
雪越下越大。
虽然从暖和的巴士里望见的外面的风景很美,但自己真的被雪打着的时候,就并非是这么美好的东西了。
说不定,无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的。见到的与做到的大相径庭。我微微地苦笑。
擦干湿透的自行车鞍座,充满气势地跨上去。
自行车开始划动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
扫除辛苦了。月子妹妹确实这样说过。
我被罚去做的服侍活动的截止日期,她有好好地数着并记下来。
这令我有些开心——也有些,感到可怜。
MerryChristmas!
说道圣诞节当日的空气,果然有什么地方很特别。“不吉的邪教”?“什么鬼圣夜”?谁说的呀这种话。
虽说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把形形色色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有活动的时候就应该像个样子地享受。
这便是,在这个文化多元的国家里生活的我们应该自豪的文化。
无论如何,那可是被叫做“party”啊。不可能感觉不到特别的气氛啊。
说实话,去别人家里举办圣诞活动,在我的记忆范围内还是第一次。
本来平安夜和圣诞节与家人一同度过是横寺家的风俗,不过因为今年姐姐时隔许久住院了,不说平安夜,连圣诞节里我的身体都空出来了。
才,才不是碰巧预定没了呢!
被小豆梓邀请太高兴了不由分说地OK了什么的才不是呢!只是一个人过圣诞的话太孤独了!误会了的话会很困扰的啊!这些都得在一开始就好好强调!
“——阿拉阿拉嘛嘛,小狗王子君。欢迎光临啊”
“母,母亲大人!”
圣诞的过晌时分,邻镇林立的公寓楼的四楼。
噶当!一下遭到先制攻击的反倒是我。
从玄关口走出来的是小豆母。称呼也进化成了peaky的东西。我没能预测到这一点。
但是,为何,要在太阳尚且高挂之时便穿上驯鹿的cos服呢?
“阿啦阿啦,狗狗们想骑驯鹿吗?”
小豆母察觉到我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便摇摇头上的驯鹿角笑了。顽皮的野兽版连衣裙,强调了小小的身体上丰满的部位。
“我,我想骑!……不是的!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
“因为是圣诞嘛!”
作出回答的不是小豆母,而是从她身后窜出来的圣诞服少女。
诶的一下把母亲大人挤开的姿态,就像是等不及玩耍顺序的小狗一般。加上“嘿嘿嘿”这种表示兴奋的拟声词的话真是绝配。她卖力地拽着我的手臂将我请进客厅,那样子连被推开的小豆母也不禁笑出声来。
“吶,吶,这个怎么样?合适吗?”拉着我手臂的手指像是刻上断音符一般,吧嗒吧嗒地敲打着手腕附近。然后将圣诞cos装展示一番地转了一圈。
栗色的波浪发在荧光灯的反射下飞舞飘摇,看上去如同花之妖精一般鲜艳耀眼。眼瞳里迸出夺目的活力,宛若绚烂豪华的宝石。
小豆汪酱今天也好好地表现了自己可爱动人的色彩。
“恩,直白地说的话……”
“直白地说的话……?!”
那连真正的圣诞老人看到都会为之倾倒的剪短过的红白迷你裙,已然超越了适不适合的次元了。是那个了。
“说实话,把持不住啊……”
“把持?把持什么?”
小豆梓不明所以地歪歪头。太好了她没明白。她是个不懂俚语的孩子真是太好了,没错。
“太受欢迎了,男人都嫌多了!类似‘受欢迎过头’这样的吧!”
“哇,真……真是的!谢谢!”
拉着圣诞裙的裙摆,小豆梓开心地笑了。只不过
“但,但是,真正只受一个人欢迎的话就更好了呢……”
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她一边摆弄衣料一边小声说着的话语。
请别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出来好吗,起码像吐槽那样大声地说出来吧。搞的我这边也害羞起来了啊……
“那,那个!”
“恩,恩!”
“对,对了,我来的太早了,没关系吧!”
“不是约好了我这边在做料理的时候,你帮忙挂装饰品的吗?没关系的!”
“是,是啊,就像是一家人的共同作业一样!”
我在说什么啊。又动摇了吗?
虽然想要撤回前言,嘴巴里射出去的话语早就被小豆梓回收了,她hold住自己的胸膛呆呆地笑了。
“诶嘿嘿,诶嘿嘿……是呢,恩。说不定是这样。感觉今天会成为我出生以来人生中最棒的一次圣诞节呢……”
“太夸张了吧!”
我也像是掩饰一般地笑了笑。
不过,我已经没有撤回前言的意思了。
我觉得,如果对小豆梓而言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
看着十分幸福的她,连我都从心底感到幸福。
“小豆梓和母亲大人,还有我。一起开心地party吧!”
“恩,恩!诶嘿嘿……”
小豆梓一边害羞着,一边在恍惚的状态下
“那,能跟爸爸打个招呼吗?”
如此说道了。
“——欸?”
您刚才说了什么?
跟爸爸打个招呼?
PAPA?WHAT?WHY?
有点搞不懂意思啊。“papa”是什么啊?是巴布亚新几内亚来的亲戚吗?是牵线木偶的同伴吗?话说回来操纵牵线木偶的奇怪男人好像哪里有来着。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呢——
“——这种奇怪的人怎么都好。比起这个,爸爸已经等不及了哟。肯定在像冬眠结束的熊先生一样蠢蠢欲动呢。”
小豆梓小姐,请不要插入脑内现实逃避的内容好不!冬眠结束的熊什么的不是凶暴的象征吗!
“没,没听说过啊!从没听说过你父亲在啊!”
“什么啊。爸爸之类的,我这里也有啊?”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从没听说也不知道你爸今天在家啊!”
“这我可能没有说过,不过我怎么会知道会这样……”
“说啊!告诉我啊!这个呆瓜女儿!”
不过当然,事到如今不用问,通过生物原理也知道小豆梓的身体中有来自父亲的染色体是无比自然的事,那么将其染色体遗传下去的父亲,在作为安宁的鸟笼的my-home中度过神圣的纪念日也是件极其普通与自然而然的事了。照此说,在尊父眼里不自然的异分子反倒是我于是乎这也成了家庭危机的预兆,这些在心里想想都会觉得恐怖啊。不管怎样,我什么都没听说啊!
没听说啊?!
“肩,肩膀好痛的啊,讨厌。不要抓得这么用力啊……为什么像是生气了啊,横寺好可怕……”
“呀——!别低头抽泣啊小豆梓!对不起是我的错!完全完全完全完全没有生气哟!你看,对吧!就像这样,把脸抬起来!”
“……呜……?”
“SmileSmiley!PrettyPrincess!我们是朋友!”
“嗯,嗯……”
“只是呢,你看,我作为男生呢,心理准备什么的呢,怎么说呢,男孩子呢,去见女孩子的父亲的话呢,是一辈子中的大事呢,所以呢,我那纤细的感情呢,还希望你能够理解呢。”
“真是的,没问题哟。”
小豆梓擦擦眼角,感到奇怪地耸耸肩。
“是那个妈妈选择的人哟。我家的爸爸啊,虽说长得像熊但那也是泰迪熊一样的可爱哦!”
“泰迪熊……”
这样的话能行,么……?
我的脑袋里一瞬间开始了对泰迪熊的战斗计划。身为自尊心强的大和男儿,女孩子的父亲是不得不打倒的仇敌。
就算我再怎么废,打泰迪熊应该也能赢吧。能赢的。要赢下。恩,能行能行!相信我自己相信自己吧!来吧泰迪熊!扔掉缎带放马过来!
“好!那么,只是打个招呼的话……”
“恩恩,这里这里!”
坚信我的脑补,我下定决心。最坏的情况下,把它揍翻后再固定起来就行了。
的小豆梓拉着我的手,向泰迪熊的书房走去。
听到泰迪熊的书房之名时,脑海里便会立刻浮现不可思议的国度的图景。家具都是迷你尺寸啦,抱着蜂蜜罐子的维尼熊在走路啦,如此这般奇妙的世界。
谁都会做些想象嘛。就算是我也会的。
然而现实总是会与想象背道而驰。
穿过与客厅相连的门,前方并不是不可思议之国度,而是哑铃之国。
哑铃。哑铃。哑铃。哑铃,还是哑铃。
墙边挤满了哑铃架,学校训练房都没见过这么多。为这些哑铃国国民所包围,端坐其中的便是国王般的举重架。其威严感仿佛扭曲地彰显了牢固的国家体制。架在举重架上的杠铃王两侧,恭恭敬敬地安置着宛如巨型下水道井盖的杠铃片。空隙间,筐子一样的罐头里盛着大量的蛋白质,可见这个国家的粮食也是自给自足的。
标有五十的杠铃片一共六个,合计三百。
三百公斤的杠铃。
……这已经跟精致的泰迪熊毛关系没有了吧。已经是世界纪录水平了吧。这不是用千克做单位的吧。怎么会呢。
那“三百”的单位是啥呢?恩……啊,我知道了!是在特蒙比列全军覆没的斯巴达士兵的人数吧?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有人会在这里丧命吗?是吗会死啊——
——喂,谁会死啊?!
来到渗着铁与汗与血的气味的书房深处。
牛皮革的书斋椅发出了地狱的悲鸣般的声音。
我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看去。
暗处坐着一头三峰骆驼。
“爸爸!我把横寺带来了哟!”
噶扎,噶扎。
像是为纯真无邪的妖精笛声所引诱,椅子在一阵无比悲痛的金属碰撞声中转向了这边。被坐着的人的重量压迫着,这椅子好像几乎没有动弹。
是这样啊。坐着的是人啊。
……是,人吗?
恐怕就遗传因子而言,是跟智人十分相近的某种生物吧。
看上去像三峰骆驼的东西,实际上是如同炮弹般隆起的三角肌。肩部肌肉连着快要爆棚的圆木般粗壮的手臂,连椅扶手都给压扁了。那巨大的胸肌丝毫不逊于山地大猩猩,敲起来估计能成一面鼓了。
鼓起的下肢与腰连为一体,根本搞不清从哪到哪才是大腿。从上到下就像豆馅一样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完全没法想象他跟自己一样是人类。已经到了去北海道晃一圈的话会被错认成人熊而引发非常事态宣告的程度了。
“呐,我说的没错吧。爸爸跟熊很像吧?”
小豆梓看着我,得意地挺挺她单薄的胸。
“哦,哦,哦,哦……”
超级被骗了!哪里是什么泰迪熊啊怎么看都是残酷泰迪熊物语好不!他肯定在地下格斗场里干掉很多人了吧!是哪个人说能赢的啊!一发弹额头我的脑袋就飞了吧!
这只肉熊在大冬天只穿一件T恤衫,脑袋光亮。脸的中央,巨大的鼻子在脸中央高高耸起。突起的额头下方左眼处留着一道夸张的旧疤痕。晒得黝黑的肌肤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战斗准备早已完备。
然后这边,是亲热地牵着他爱女的手的横寺同学。
四目相汇。
如铅一般凝重的沉默降临在我们之间。
……这状况。
我,还有机会,吗?
敌人也是人,没有马上出手,莫不是出于在女儿面前不能随便见血的父女情?
拜托了,小豆梓!我只能靠你了!想办法HOLD住场面吧!从肌肉熊的嘴下保护我吧!
“那,能一起挂一下装饰品不?我跟妈妈去做料理了啊!”
“交给我吧!最近我也在练习做料理哟!”
呆萌界的呆萌公主正呆呆地笑着。
“像欢欢喜喜烧兔子啊滑滑溜溜烧甲鱼之类的精心烹制的佳肴,会做好多好多给你吃哦!……诶嘿嘿!”
小豆梓在投下远距离核弹后,神情恍惚地走出书房,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笑容。
被单独留下的两人间,淤泥般的沉默再次降临。
肌肉熊那深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放出尖锐的光芒。
……这把,是要跪了。
我已经死了。恩。我真心不想做人了。再见了人生,你好啊混凝土。下次睁眼就是在东京湾了吧。若是能转生的话我想变成一枚贝壳。
“呶——”
肌肉熊缓缓地站起来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胸口。
我被那跟我腰一样粗的巨臂轻佻佻地拎起,咕噜地滚到了床垫上。我活像一枚被投到水面上的贝壳,一切都任他摆布。
随后我的眼前,一个钝器般巨大的扇形物体落了下来。
肌肉熊轻轻地动了动下巴。
这什么意思啊?叫我用这东西打烂自己的脑袋自裁吗我搞不懂啊。
从扇形物体上移开视线,我一眼便瞧见了一个通红的“杀”字。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然后我再一次仔细地端详一番,发现上面写着“併殺”。(注,即中文的“双杀”,棒球用语)
……併殺?
扇形物体之中放了许多人偶,中间有个小小的发射台,接球的一侧也有个小小的球棒。
人偶站着的区域写着“併殺”、“右飞”之类的,这之外的区域则标着“一垒打”、“二垒打”“三垒打”,然后是“Homerun”——。
这毫无疑问是
“棒球盘……?”
令人怀念的老桌游。
肌肉熊缓缓地盘腿坐到垫子上。
粗大的手指接触了绿色屏障内侧的装置。配合他的动作,我也摸好迷你球棒的开关。
肌肉熊的肩膀摇动的瞬间,球便从发射台射出,我也同时放开了球棒的弹簧。
呯的,响起了令人愉悦的响声。
棒球盘的上空,球圆滑地滚动着,它到达的地方是——
“好,本垒打!”
居然想用球类游戏正面挑战单人游戏的达人、阳人君,脑子出问题了吧!我用妄想脱衣棒球盘练出来的技艺还没生疏哦!
我振臂高呼胜利,然而
我与无言地抽动着上臂二头肌的肌肉熊双目相合了。
我忘记现在的状况了。玩脱了。这一把真玩脱了呢。下回就是让我的身体飞出窗外来一记本垒打了吗?从四层跳台的话能评多少分呢?
“……呶唔”
肌肉熊用手掌敲了敲光溜溜的脑袋,重新坐了下来。
像冬眠中的熊一样弯下宽大的背
再一次从发射台射出球来。确认挥迟了的球棒扑了个空后
巨大的手掌紧握成拳,他微微地做了个庆祝胜利的动作。
因为他紧盯着我,我也重新把手放在开关上。
肌肉熊又一次弯下了巨躯。抿紧嘴唇板着脸,漆黑的双瞳里满满地映着棒球盘的影子。他用一脸可以称之为“认真”本身的表情,缓缓地将球射出。
Strike。Gutspose(振臂高呼胜利的姿势)。
他一心沉浸在与我进行的游戏中。
这就像个孩子一样,然后在此之上——
“啊,是啊……”
——他,是小豆梓的父亲啊。
感觉跟埋头干活时,她身体摇晃的方式很像呢。
总觉得,好好笑啊。
在开始装饰客厅前的这段时间,棒球的发射音与球棒的击打音,清脆而缓慢地响彻在书房之中。
“干杯!”
晚上七点。
应着缠在圣诞树上闪闪发光的小灯泡的明灭,我们四人用盛着香槟与果汁的玻璃杯碰杯。
窗边装饰着用刺叶桂花的尖叶与红色果实编成的花环,与挂在窗帘上的星星、铃铛之类的装饰品一同为整个房间增色。当然,乌龟维克多睡觉的水槽上也贴了袜子状的玻璃贴。
从天花板延伸下来的红色缎带,以及盖在餐桌上的绿色餐垫。在这之间,盛宴之山灿然生辉。
烤鸡配蘑菇和腌好的生火腿,玄蛤海鲜饭,奶汁烤南瓜,洋葱汤,草莓圣诞蛋糕。
小豆母女以高超手艺精心准备的料理,在柔和的烛光下映出了立体感丰富的阴影。
“来吧,请好好享用”
小豆迷你裙圣诞老人自豪地挺了挺她的飞机场。
但她的确有非常值得自豪的地方。仅仅吃上一口,舌头上热度与美味的和谐共舞便能充分激起人的食欲。
看到我手中的叉子与勺子没有歇过,驯鹿母亲嘻嘻地笑了起来。
“阿拉阿拉嘛嘛,胃口好真令我开心啊。好像家里多了个成员一样。”
“啊,不敢当……”
“再添一点也可以的哟?”
“您这样说的话。”
“呵呵呵,看样子能生出个棒球队来呢。对吧,梓?”
一下子被抛给话题的小豆梓,惊得把刚要送进嘴里的烤鸡掉到了碗里。
捂着转眼便红透了的脸颊
“呀——!呀——!妈妈真是的,不要这样啊!”
是啊母亲大人真心别这样我快要死了。被夺走爱女的肌肉熊正看着我呢。
你看,肌肉熊站起来了!像是要踢翻椅子一样地站起来了!
缓缓地横穿客厅,从架子里拿出来的是必杀撬棍一样的东西!
……并非如此。
他拿着与棍棒般粗壮的手臂相比小的不能再小的镜头,朝向我们。
“阿拉阿拉是呢,难得的纪念呢。我们还没拍照对吧”
小豆母这一说我才发觉。那个是一次成像相机啊!居然在现役的家庭里还有啊!
肌肉熊啪地睁大眼睛,以捕杀猎物时暴走的熊一般的迫力瞪着取景器。
“——呶?”
一次成像相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滑落。
强烈的破碎声从床那里响起。曾是照相机的物体的残骸散得到处都是。无论怎么看都已经是回天无术的一地碎片。
肌肉熊一边步履蹒跚地收拾着碎片一边弯着肌肉满满的背,显得十分无精打采。
“哎呀哎呀嘛嘛,亲爱的真是的。就算是在王子君的面前,也太紧张了吧”
“呶……”
肌肉熊踮着脚返回书房。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哎呀嘛,现在要去买照相机吗?用手机照就行了嘛”
“呶,呶……”
“哎呀哎呀,有时候不用习惯新型机械的话是不行的哟。你也是个优秀的大人对吧”
“……呶唔”
“嘛嘛,别消沉嘛。对,就是这个表情。大概,用完就扔的照相机的话现在便利店里还有卖的吧……”
“哎呀哎呀嘛嘛,好的好的。但是亲爱的一个人能好好买的下来吗?”
虽然我完全搞不懂这语言,但是小豆父母之间却建立起了谜一样的异文化交流。
所有夫妇都应该建立如此这般的关系吧。横寺特派员在小豆家的饭桌上发现了模范夫妻!
“那我也陪爸爸去怎么样……”
小豆梓从椅子上微微提了提腰。
唰地,我的上方悄悄传来了视线。放过这样的空档传球,我横寺击球手的嗅觉还没弱到这个程度。
“啊,那我也去。”
刚一站起来,肌肉熊便不知为何看着我抖动着硕大的胸肌。
“呶!呶!”
……大概是不想和我同行吧。
“横寺也一起来吗?”
反倒是传球的小豆梓一方,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灿烂神色。
与我视线一合,她立马变成一幅淡然的表情说道“啊拉是吗,辛苦你了呢”,可那喜悦的语气却难以掩饰。
好好,GoalGoal。照着横寺同学的心来了一记漂亮的进球。我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哦。这样娘炮的表情被小豆母看到了哦。小豆母niconico地笑着哟。……好羞耻啊。
于是,小豆梓从迷你圣诞裙换回了褶皱裙,小豆父也化身为披着羽绒大衣的肌肉熊,我们正要走向玄关时。
“哎呀哎呀嘛嘛,我想起来了,对我想起来了!”
小豆母啪地拍着双手,说了些什么。
“请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橱柜高处的柜子架坏掉了呢。……啊拉?哎呀哎呀嘛嘛,能够够得着的除了亲爱的好像没有别人了呢。”
她拉住了正穿好鞋子准备出门的小豆父的手。(心叶:岳母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呶?”
“王子同学,梓,抱歉了啊,买东西只好你们俩自己去了。”
“呶,呶,呶?”
“你看,别打扰年轻的二位呀。你到这儿来,他们俩去那儿。好了,走好~”
“呶—……?”
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小豆父巨大的身躯,小豆母把我们送出门外。这姿态仿佛是哄着泰迪熊布偶的娇小少女一般。
在关上门的玄关外面。
我和小豆梓对视着,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声。
昨天开始的雪,如今仍然纷飞着。
在便利店买好胶片相机后的回家路上,我们两个人提着一只袋子。
高高举起伞的小豆梓,在无人的车道正中优雅地步行着。
“——以前,爸爸想要一个儿子呢。”
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讲着小豆双亲相识相知的往事之类的(非常有趣),父亲的职业之类的(非常令人意外),兴趣与特技之类的(十分地意料之中)之后,小豆梓眯起眼睛补充道。
“但是生出来的却是我,是个女孩子呢。当然那时也像大熊猫的婴儿一样可爱,不过唯有一件事,爸爸从来没有彻底放弃过。”
“难道是,那个吗?”
“恩,棒球。虽然被邀请了许多次去做接球手,在这边也玩得十分兴起对吧。附近的朋友,好像是个叫‘小麻’的人,明明和他们玩有趣的多呢。我和爸爸玩的话很快就厌烦了。”
小豆梓放下伞呸地吐舌头。
“原来如此啊……”
不由得想起在书房的垫子上盘腿坐着的,摆着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弓着身体的父亲的身影。那真是场白热化的名胜负啊。不过正当三胜三败要开始日本系列第七战时被小豆母骂了呢!
“爸爸那样欢闹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肯定是有男孩子在家里所以高兴地难以抑制吧。明明横寺成为爸爸的孩子就好了呢。
“恩。……恩?”
“这样的话,会不会能每天见到那样的爸爸呢?呵呵呵……”
像是回想到什么后笑了起来,小豆梓抖了抖肩膀。
……虽然刚才脱口而出了好厉害的话,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这呆萌女孩……
虽说我向一边移开了视线,但好像没有被察觉到一样,于是我故意装作毫不在意地捏着塑料袋。
两人之间,袋子摇摇晃晃。
小豆梓那桃色的伞也一起摇摆着。
染上霞光的冬景之中,宛如管弦乐团中的指挥棒的伞柄在空中跃动着。靴子溅起的水滴,仿佛是五线谱上的音符记号。充满她个人风格的圣诞旋律在静谧的夜晚街道上演奏着。
然后在车道正中,小豆梓脚跟着地来了一记转身。
“哦呀?”
“呀!?”
回过神来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朝向小豆家方向的拐角处。与一不留神走过头的我肩膀撞到了一起,小豆梓一下子闭上双眼。
我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在一片严寒的色调中,唯一色彩鲜明的她的脸颊就在我的身旁。女孩子的柔软和吐息同时碰触着我的皮肤。
已经无法用理智驾驭的心跳,咕咚地在我胸中愈加响亮。
某种本能般的感情,跨越了故事中应有的束缚,从我的灵魂中迸发而出。
你想嘛,心脏什么的会跳的呀。那当然会跳的呀。在不该狂跳的时候也会跳个不停呀。
毕竟是人类啊。毕竟我们活着啊。毕竟如今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还在呼吸、仍然脚踏实地地好好活着啊。
不过,就算如此也会
真的——感觉不太好呢。就感情上而言。
“……真是的”
一瞬间考虑了许多东西,哪怕我再怎么不知羞耻也得让自己懂得廉耻的东西都加入考虑,我狠狠地挠挠头。
“对不起!说不定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心情……好像拿到刨冰的白熊一样呢!”
她一定是误以为那是她撞到我的错吧。小豆梓像是一只被没收奖励的白熊一样,露出了一脸失落的表情。
“没看前方的是我呀。因为你在跳舞嘛没办法啦。”
“跳,跳舞吗?!我不是只是稍微蹦蹦跳跳了几下?”
“跳的可欢了呢。用跳圣诞华尔兹一样的感觉跳了呢。”
“啊呜呜……就像个怪人一样……”
小豆梓的脸变得通红,把脸藏在伞里。
但是,这话也不尽然是玩笑。那是一曲可以牢牢吸引旁人的眼球的,优雅的华尔兹。
和某位小姐笨拙的舞蹈仿佛正好相反呢。
在这之后,我便为想到这一点而猛烈地后悔了。
“——筒隐同学要是也来了就好了呢。”
插入沉默的缝隙间,小豆梓小声嘟囔道。
于伞下仰望漆黑夜空的侧颜,肯定正望着伸手也无法触及的云层高处的繁星吧。以那副一如既往困扰地笑着的表情。
说不定小豆梓,一直跟我考虑着同样的事情呢。
“这样的话,明明能够更加开心的”
“……这样——”
“筒隐同学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呢。”
小豆梓提高了音量。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好的东西一样,她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这边。
“必须要好好祝贺。不输给圣诞老人的礼物程度的,盛大的祝贺。”
“啊,说不定挺好的”
“其实呢,有一次我有和筒隐的朋友们接近的机会。大家考虑要不要一起为她庆祝生日呢。下次一起见个面吧!”
“嘿诶!这可真令人期待。好厉害呢!”
这真是个不错的提案。真心的。
圣夜中一个人,一声不吭地抱着书本跑掉的那个身影。要是能让她回首的话,那该是多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啊。
然后小豆梓和筒隐其乐融融地并肩行走的话——
世界将会变得多么令人愉快啊。
“……到那个时候,筒隐会不会不再逃跑了呢……”
“没,没问题的哟!毕竟我们是朋友啊!”
夹杂着叹息的絮语,覆盖了身旁肯定的话语。
“难道说,你那边也?”
“恩。自修学旅行以来,有点被她避开的样子……”
果然小豆梓这边也巧妙地被拉开了距离。
……到底月子妹妹的躲避方法巧不巧妙尚有疑问的余地,但小豆梓的呆萌天线能够察觉到这一点反倒值得赞赏啊。呆萌女孩的呆萌感应器VS轻飘飘魔王酱的悠闲舞蹈。不分上下的激烈比试!
“……可是,不能着急呢”
小豆梓孤零零地低语道。
“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她那边主动和我们接近为止。”
“要是怎么等她都不和我们接近的话?”
“即便如此我也会等下去的,一直等下去的。像盲目的羊一样一直呆在原地的。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对吧?”
小豆梓一半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把手放在了自己平坦的胸前。
那个只把《卡美拉公主》封为圣经的孩子居然已经会谈论朋友关系了,作为关系者之一我已经感动得泪流不止了。虽然胸部单薄但内心热情。请向小豆梓小姐精神上的成长致以盛大的掌声。
不过,不知为何。
【——正因为是朋友,要是被朋友有事瞒着的话,可会哭着要她说出来的哟?】
奇怪地想起了之前,和气小姐说过的话。
在那样如胶似漆的两人之间,似乎的确不存在互相隐瞒的事情。
我脑海里的圆桌会议一片混乱,开始争吵起来。
哪边是普通的朋友,哪边是真正的朋友呢。
是和气小姐与副部长吗?
是筒隐、小豆梓和我吗?
不对——话说回来,真正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呢。普通朋友与真正朋友的境界线,究竟在何方呢?
“哎呀,明明是白色圣诞节的……”
比小豆梓晚一步在住宅的一楼收起伞,不知何时雪已经变成了雨。
看上去宛如真正的雪一般的“普通”的雨,令人难以分清地寂然飘落,在沥青路上染上漆黑的水迹。
直到肩膀被戳了一下,我一直用双眼寻觅着雨和雪互化的场景,如同笨拙的灯塔守一样向着深夜眺望,一直站到最后。
——不久后小豆家欢乐的晚餐结束,圣诞之夜愈发沉静。
人际关系总是如此复杂。
什么都不做也会给人送礼的温柔的圣诞老人,并没有来我这里。
然后,那个晚上我只好看着[迷你裙圣诞少女降临你的床头]类别的女子video聊以自慰了。
身为男孩子真是令人困扰呢!
……我可真是太人渣了。
如此这般,旧的一年过去了。
祝愿来年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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