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术士那些年吉他谱秦雁回全部章节

我当方士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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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转世同身同魂
当然就是秦始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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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方士那些年_26
一手担心,能修炼出漫天华盖护身结界的人,放眼天下能和他抗衡的寥寥无几,但秋诺绝对不是其中之一。我现在想的更多的是秦一手怎么会知道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事,而且还有一点,修炼漫天华盖结界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以秦一手的年龄他是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我看秋诺恐慌的眼神,估计她也知道完全低估了站在她身旁的秦一手,道家邪术一旦发动不能撤功,否则会被反噬,秋诺如今进退两难,她能修炼成牵命破魂当然也清楚破不了秦一手的漫天华盖结界,根本上不了他。秋诺抬起右手,大拇指指甲划开中指指尖,把血涂抹在红线上,以血驱尸水试图穿破秦一手的漫天华盖,秋诺一出手我就知道后果,以她现在的道法修为,在秦一手面前完全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秦一手冷冷说完,反手伸出一把将至阴至毒的尸水红线抓在手中,要练牵命破魂必须借助尸水,这些红线都是用尸水炼化,遇到肉身便会侵入体内,可秦一手竟然毫不畏惧,口里念念有词。三昧真火,速降朱陵。三台助力,使者降灵。火轮神将宋无忌,速持火轮烧鬼灭形。急急如律令。尸水红线在秦一手的手中忽然腾起一团火光,五根红线同时燃烧起来,秋诺知道法术被破,惊慌失措向后倒退几步,秦一手大步欺身向前,手持天王托塔手印盖在秋诺头顶天灵上,高高在上俯视着不敢动弹的秋诺,犹如一尊怒目金刚不怒自威。“魔障入心,执迷不悟,留你何用!”天王托塔手印本是惩戒恶鬼所用,如加盖阳体之上必定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相信只要秦一手按下去,秋诺瞬间就会在我面前灰飞烟灭,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期盼杀人。可秦一手的却把秋诺推到我面前,手还悬停在她天灵之上,这是他进屋后第一次看我,声音依旧冷漠。“你在鬼市被人称为铁口直断,比试让你名声大噪,我给人看了一辈子面相,也想和你讨教讨教,你就给我断断这女人的面相。”我木讷的迟疑了半天,想都没想回答。“爹,她面相我看过,她耳大有垂本是福贵之相,可左右两耳不同,女人耳反,亦主刑男,左耳为金星,右耳为木星,金木二星失缠,不利于夫宫,妻宫……”“一派胡言,不知所谓,铁口直断这四个字你也配?”我才说到一半就被秦一手打断。在道法上我知道恐怕穷极一生也达不到秦一手的高度,但相术我自问没看走眼过,听秦一手这么说有些不知所措。秦一手指头在秋诺天灵上一点,目光冰冷的盯着我。“此女用藏魂术,三魂六魄她藏了一半,你自诩相术了得,就大言不惭,凡观相者,下相形,中相神,上为相心,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知半解就招摇过市,丢人现眼你也配你这帝王之命。”我低着头,从离开秦一手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玄学天赋过人,相术更是无人能及,可秦一手这几句话字字珠玑,如醍醐灌顶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秦一手并没理会我的羞愧,抓着秋诺头发让她抬着头。“此女虽生得丹凤眼,可眼白遮珠,其人奸邪,心必险恶,笑冷寡情,作事机深内重,为惟冷笑而不言情由者,其人机谋必深而难测心思,她嘴生小巧如樱桃,可两角上翘如同鹰勾,性多毒,她颧骨肉丰初看是福泽之人,可此女肉向横生,其性必凶暴。”我连忙抬头重新看秋诺面相,被秦一手破去她的藏魂术后,面前的秋诺面相果然和我之前看的截然不同。“和这样一个歹毒的女子一起这么久,你也没看出来,浑浑噩噩还自以为是,你有今天也怪不了别人,你是死是活也是你一个人咎由自取的事,你好好想想,因为你枉死了多少人,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断的就不是你的手指,应该是你的命!”我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有多幼稚,我一直以为秦一手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神棍,山里人多纯良,他说什么别人都信什么,好多次我在门槛边听秦一手给人看相,都是断的很肤浅,当时我以为是秦一手是滥竽充数,现在才明白,真正不懂的其实是我才对。“爹,您既然相术如此之高……为什么……为什么您之前给人看相大多是乱说呢?”“命由天定,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命是注定的,我说不说重要吗?他们只是想在我这里找到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和理由,我只是想给他们希望。”“可……相术本是教人趋吉避凶,您学而不用搪塞他人也违背道家戒律啊?”“你还是执迷不悟,学道之人是导人向善修身养性,左有师弟、右有师兄,前有师尊,后有鬼神,上有神明,四方皆为尊者,他们都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大言不惭,泄露天机就是倒行逆施,报在你身,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听完秦一手的振聋发聩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给人看相只点到为止,一直以来我都曲解了道法的真谛,深吸一口气悔恨的低声说。“爹,雁回知道错了。”“错?你这是错吗?”秦一手盯着我冷冷的说。“你一句错了就要搭上几十条人命,你给我说错了,因为你枉死的人就能含笑九泉?”我无力的摇摇头,试想这三年如果不是因为我逞能,我和萧连山虽然还是下苦力的棒棒,但我的手上绝对不会背负枉死的人命,想到这里我看见浑身发抖的秋诺,怒火中烧,手里的刀再次握紧,既然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何况我答应过刘豪,这个仇我一定帮他报。我的刀直直的刺向秋诺胸口,却被秦一手扣在我手腕上不能动弹。“她是贱命,而你是帝王之命,所谓一贱破九贵,你手上如果沾染她的血,你的帝王命就废了,何况杀了她又能怎么样,于事无补,道家正统不妄言杀生,你戾气已起若沾血腥必堕魔道。”我惨然一笑缓缓举起左手无所谓的回答。“爹,我已经散了真元,废了道法,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秦一手听我的话,目光落在我掌心的伤口上,长这么大我从来没看秦一手哀伤的表情,何况是对我,在他目光里我明显看到忧伤和痛楚,整个人看上去瞬间苍老了很多。“你是帝王之命,机缘巧合你开启八龙抱珠项链,才让你拥有道家五术精要,你自废了道法,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知道,我再也没有道法了。”秦一手无力的叹了口气,摸出烟丝手有些不稳,大多烟丝都抖落在地上,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之前那个高深莫测的道家高人,不过目光中我竟然看到一丝慈祥,现在的他更像一个迟暮的父亲。他只有一只手,所以每次划火柴都特别费劲,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连续好几根火柴都断在他手里,最终他也没点燃嘴角边的烟,慢慢抬头注视我半天,第一次听到他柔和而又哀伤的声音。“雁回,山里地多,我一定给你寻块风水好的来安葬你!”第五十八章三日阳寿秦一手话一出口,我才反应过来事情没我想的那样简单,秦一手不会开玩笑,更不会对我开玩笑,至少我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现在慈祥的表情,那种哀伤溢于言表,我却有些高兴,我做那么多事不正是想得到秦一手的认可吗。秦一手瞟了一眼瘫软在地上早已六神无主的秋诺,深吸一口淡淡的说。“我就当是给雁回行善积德了,我和武则天还有上官婉儿也算有一面之缘,看在她们两人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你走,如若还执迷不悟,我下一次见你的时间就是你来年的忌日。”秋诺邪法被破已被反噬,身上的伤不轻,如果不及时调息早晚都命归黄泉,见秦一手放她走,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偏偏倒到往屋外走出去。萧连山和越千玲估计宁愿搭上自己的命,也不愿意看着秋诺就这么眼睁睁的活着离开,可秦一手那句话让萧连山和越千玲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越千玲抿着嘴唇忧心忡忡的走到秦一手面前。“秦叔,您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雁回哥只是废了道法,您……您怎么说要安葬他?”秦一手从兜里掏出一瓶酒,劣质的酒味让我又记起了熟悉的他,没有理会越千玲,看了看我。“你过来。”我走过去,秦一手喝了一口酒后,用袖口蹭干净嘴角,手不偏不倚搭在我手腕的脉搏上,动作娴熟而准确,我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我背地里瞧不起的老头,道家五术才是真正的无一不精。“你脉象形浮无沉候,满指散乱似扬先……。”秦一手说到这里重重叹口气。“你我二人父子一场,你阳寿还有三日,有什么未了心愿就说吧。”“阳寿三日?!”我一愣,多少有些惊慌,秦一手医术已经登峰造极,单是看我脉象就能断我生死期限,想了想诧异的问。“爹,为什么会这样?”“哥,当初在太白山你招阴兵,我记得卫羽说过,你是帝王之命要折寿二十年。”萧连山说到这里,连忙看看秦一手。“秦叔,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愿意用我阳寿给我哥续命。”“我也是。”越千玲毫不迟疑的说。“你们也说他是帝王之命,你们都是凡夫俗子,你们的阳寿他要来何用。”秦一手又喝了一口酒有心无力的说。“何况这和招阴兵折寿并没关系,是雁回自己要了自己的命!”“我?我自己……”我有些迟疑的看看秦一手,不明白他话中意思。秦一手的目光落在我掌心的伤口上叹了口气说。“帝王之命世间罕有,可遇而不可求,你有紫薇帝星庇佑百无禁忌,机缘巧合,你滴血在八龙抱珠项链之上,让你拥有旷世道法,八龙抱珠是玉寻人,一旦找到第九条龙便终身相随,而你的命也和这条项链联系在一起,你散了真元自废八龙抱珠里传承的道法,也自己断了你的命。”我茫然的愣在原地,嘴角蠕动几下,半天没说出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魏雍要放我走,并不是他不想杀我,而是他同样也知道,我自废道法就命不久矣,根本不用他动手。萧连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焦急的对秦一手说。“秦叔,您是高人,您一定有办法能救我哥的,您老给想想办法,要我干啥都行。”秦一手喝完瓶里最后一口酒,浑身酒气抬头看着我很歉意的说。“雁回,不是爹不救你,你命格万中无一,又习得道家天机精要,注定你一生非比寻常,可帝星入世定会掀起血雨腥风,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日你若君临天下,你脚下森森白骨数之不尽,三年前我断你一指本想让你远离纷争,平平淡淡了此一生,可终究天意难违,你还是走到今天,你命中当有此劫……”秦一手缓缓站起来,目光中透着亏欠和无奈。扑通一声。秦一手竟然跪在我面前。我大惊失色连忙去搀扶,却被秦一手一掌推开,声音颤抖的说。“爹这儿替天下苍生先谢你了,雁回,你安心的走,爹若这次救了你,你渡过此劫,你就真正帝星入世,日后林林总总就不在爹控制之内,你是心善大道,还是堕入魔途都在你秦雁回一念之间,爹不敢冒这个险,为天下苍生爹只有负你,你……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爹。”我冲过去和萧连山把他扶起来,其实我并不怕死,虽然知道我只有三天阳寿,可看见秦一手脸上的哀伤,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有我,这比什么都重要。“爹,雁回年少无知,没懂您一片苦心,您不救我,雁回绝无怨念,年少离家没孝义,死后只希望爹把雁回埋在屋前,只求清灯一盏,雁回愿日日夜夜长伴爹身边,此生无憾。”好,好,好……秦一手连说三声好,身体一软倒坐在椅子上,我分明在他眼角看见一丝湿润的光亮,我从来心里没像现在这样坦然,回头和萧连山对视一眼,手在他肩头用尽全力握了握。“下辈子,我去找你,如果不怕被我拖累,我还当你哥。”萧连山木讷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房去,我听见屋外传来拳头砸碎木门的声音,他本就是不善于表达的人,何况是生死离别之际。我走向越千玲,本来我有很多话对她说,可和她对视的那刻,我竟然连一句都想不起来,越千玲紧咬着牙我知道她不想我看见她哭,忽然一把抱住她。“送你那面铜镜,是因为……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我感觉越千玲在我怀里颤抖一下,猛然抬起头看着我轻柔的问。“为什么不早说?”“不知道。”我一脸苦笑宽慰的说。“我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和你在一起……”越千玲突然推开我,目光坚毅的走到秦一手面前,指着我说。“秦叔,他是帝王也好,乞丐也好,我只想和他在一起,雁回哥宅心仁厚绝对不会是您担心那样会误入魔道,他是您儿子,您真忍心眼睁睁看着他死也袖手旁观?”秦一手还在试图划燃火柴,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越千玲从他手里接过火柴,沉稳的擦燃,终于帮秦一手点燃了根本没有烟丝的纸卷。火光照亮了越千玲秀美的脸颊,我在她脸上再也看不到娇蛮和任性,那是一种经历磨练后的刚毅,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算还有三天阳寿,看见她这样我也放心了。秦一手和越千玲对视一眼,本来浑浊的目光瞬间变得的敏锐,扔掉手里的烟卷,顺着越千玲手指往肩膀上摸,每一次触碰刚好落在越千玲的关节上,让我想起燕六指在鬼市也这样摸过我。秦一手在给越千玲摸骨。“你戴过秦雁回的八龙抱珠项链?”越千玲想了想点点头。“你怎么可能还活着?”秦一手大吃一惊重新看了看越千玲。““你生辰八字是多少?”越千玲愣了一下,很快报出自己的八字,秦一手掐指一算,眉头微微皱起,摇着头肯定的说。“假的。”“假的?!”越千玲不知所措一脸茫然的回答。“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是我妈告诉我的。”我也有些吃惊,以秦一手的道法他是不可能算错的。“爹,她爸是越雷霆,妈是岚清,我都认识,她双亲健在,应该不会说错她的生辰八字。““她怎么可能有爹妈。”秦一手双眉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越千玲。第五十九章毒誓秦一手话一出口,我和越千玲面面相觑,我第一个反应是越雷霆和岚清已经遇害身亡,越千玲想的和我差不多,脸上顿时一片煞白。“爹,您的意思是说她双亲已故?”“你确定她戴过你的八龙抱珠项链?”秦一手答非所问的反问我。在去太白山之前,我原以为能劝说越千玲不去,我担心前途凶险,曾经把项链送给她,我亲眼见越千玲戴在身上,到第二天才还给我。想到这里我肯定的点点头。秦一手忽然抬手指着越千玲一本正经的说。“你看过她面相吗?”我摇摇头,虽然和越千玲在一起时间不短,可我从来不给朋友相面断命,所以根本没留意过越千玲面相。“你道法已废,可相术还在,你看看她是什么面相。”秦一手说。我不明白这个时候秦一手让我看越千玲面相有何用意,但当我走到她面前,仔细观面后,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突然明白秦一手那句,越千玲怎么可能有爹妈这话的真正意思。我不知所措的看着秦一手震惊的说。“她面相异于常人,论神山川秀发,日月出而天地清明,是大贵之相,可她面相十二宫里父母宫的日月角低垂昏暗,妨父碍母,再看他掌纹,太阴纹有破,天纹劈索朝中指……时初管取先亡父,将来克母在冥途……她……她是刑克之命。”越千玲看我神情慌乱,诧异的问。“雁回哥,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霆哥和岚姨不是你亲生父母。”我再次仔细看了一遍越千玲面相后吃惊的说。“不是……不是我亲生父母?!怎么可能?”越千玲茫然的张大嘴,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那我亲生父母是谁?”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越千玲的问题,旁边的秦一手直言不讳。“你亲生父母是谁并不重要,你是刑克之命,你的亲生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越千玲不由自主的像后退一步,这话任何人说她或许都不会相信,可我的相术她比谁都清楚,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道法高深的秦一手,我们两人都同时肯定的事又怎么会有错。秦一手盯着我胸前的项链意味深长的说。“这条项链又名九龙盘珠,盘龙为阴,女子亦为阴体,九条阴龙加身,她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世间只有一种命格的女子能做到。”我听秦一手这么一说立刻根据越千玲面相快速掐算,反推她真正的八字,越往后推演我的眉头皱的越紧,当我手指停下来那刻猛然抬起头。秦一手从我表情你知道我算出来,点点头淡淡说。“你不用怀疑,她的的确确就是罕有的命格,八字全阴!”八字全阴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而且必须要是女婴,而越千玲正是这样的命格,所以她才能受得起八龙抱珠项链,否则换了任何一个人必死无疑。秦一手默不作声半天后深吸一口气低沉的说。“我刚才摸过她的骨,你们两人还真有意思,雁回你是七两二钱命,就是帝王之命,已经是最好的命格,可她的……骨重不多不少竟然刚好多你一钱。”称骨定命我烂熟于心,最高也就七两二钱命,我从来没听过有七两三钱,或许是我学艺未精,正想开口问,被秦一手很刻意的打断我的话。“如果要救你的命……或许只有她了。”越千玲听秦一手这么一说,也不理会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秦叔,我求您救雁回哥,只要您救他,您要我做什么都行。”越千玲边说边给秦一手跪下去,膝盖还没沾地就被秦一手单掌托起来,诚惶诚恐的说。“你的跪,我受不起。”“那要怎样才能救雁回哥?”越千玲焦急的问。“你真愿意为了救他什么都肯做?”秦一手一本正经的问。越千玲毫不迟疑点头。秦一手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色符箓,铺在桌上让越千玲过去,再问了越千玲一次是否为了救我她什么都肯做,秦一手得到的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不知道秦一手要越千玲做什么,但看秦一手如此严峻的表情,知道事关重大,我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秦一手让越千玲咬破中指,扶着她的手在银色的符箓上画符,我在旁边注视着越千玲指头下的线条,等最后一笔完成时,我目瞪口呆。“爹,这是百鬼七煞荡魂符,此符是专用来收降伏怨灵恶鬼之用,中此符灰飞烟灭,千玲是阳体,凡阳体赦令百鬼七煞荡魂符,百鬼缠身去魂夺魄永世不得超生!”秦一手心平气和的点点头,对越千玲认真的说。“他说的没错,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爹,您要千玲干什么?”“我要她在这百鬼七煞荡魂符上写毒誓!”我慌乱的看着神情镇定的秦一手,还有旁边平静的越千玲,百鬼七煞荡魂符在我没自废道法之前,我都赦令不了,需要极其高深的道法修为,我只在秦一手的古书中见到过,此符过于霸道一旦符咒完成,万一越千玲违反誓言将会万劫不复,大罗金仙都无力回天。我一个劲摇头坚决的说。“三日阳寿就三日,别救我千玲,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你不知道这符箓的威力,如若你违……。”“雁回哥,别说了,我主意已定,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就让我再固执一次吧。”越千玲平和的对我笑了笑目光坚定而执着。“秦叔,我准备好了,您说吧,要我做什么?”“我说一句,你就用指尖血在符箓上写一句。”我知道越千玲的性子,她为了救我可以和萧连山一样,借出阳寿给我,何况现在只是让她发毒誓,我相信我的阻止对于她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秦叔,我准备好了,您说。”秦一手单手背负在身后走到窗前沉默不语半天后声音低沉的说。“以血立誓,人神共鉴,书符者恪尽其言,如若他日秦雁回心魔难摒,枉生贪念,窥九天隐龙决之神机,荼毒苍生,祸乱天下……”秦一手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我有些诧异,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把九天隐龙决据为己有,更没想过要擅自学里面的东西,至于荼毒苍生,祸乱天下就更匪夷所思了,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秦一手让越千玲发这个誓。秦一手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到越千玲的身上,她平静的和秦一手对视,目光干净而纯粹,等着秦一手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以血立誓者必亲手诛之!”我和越千玲几乎同时看向秦一手,我是诧异,越千玲是震惊,如果我真学会了九天隐龙决上的神机,不要说越千玲,恐怕连秦一手都未必是我对手,他让越千玲亲手杀我,这怎么想都不可能。“秦叔,您要我……我亲手杀了雁回哥?!”“那你最好期盼他不会走到那一步。”秦一手看着我忧心忡忡的说。越千玲抿着嘴和我对视一眼,淡淡一笑毫不犹豫的把最后一句写了上去。秦一手接过越千玲写好的符箓,认真检查一遍后,夹在两指头之间,忽然很慎重的对越千玲说。“这百鬼七煞荡魂只要在我手中燃尽,你若违背誓言将……”“秦叔,我知道后果,不过我更相信雁回哥不是那样的人。”越千玲还没等秦一手说完信心十足的回答。秦一手闭目凝神静气,口中念念有词,银色的符箓慢慢化成灰烬,我看着越千玲脸上平静的微笑,始终想不明白秦一手到底为什么这么防备我。第六十章龙御归天第二天一大早,掩埋刘豪和他两手下,我的命是刘豪救的,所以萧连山怎么也没阻止我用带伤的手给他们挖坟,几铲下去我掌心的伤口就裂开,顺着铁铲一直往下流,坟坑你的土都是红色,整整一上午没人说一句话。越千玲胆子向来小,可她却把他们三人的尸体清理的干干净净,用她的话说,送自己亲人走,有什么好怕的。秦一手坐在老远抽他的叶子烟,依旧是满脸的冷漠,似乎他对生死有一种见惯不惊的麻木,掩埋他们三人后,秦一手还是亲自给他们做了法事超度。刘豪留下的那间房子已经不能再回去了,越千玲带我们去了岚姨留下的一处房子,这里除了越雷霆和越千玲外再没人知道。秦一手再没提过救我的事,我只有三日阳寿,事实上我并没放在心上,不过越千玲从回来就没消停过,秦一手去什么地方她就跟什么地方,啥也不说就眼巴巴的望着他。“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秦一手都被她看的有些不知所措。“爹,我这命格要延寿不能借普通人的阳寿,真要救我,该怎么做?”“你是帝王之命,由星辰神众庇佑,你的命书寿诞十方幽冥都无权掌管。”秦一手又开始笨拙的卷烟叶,越千玲连忙从他手里夺过来,帮他填烟丝,生怕秦一手分神。“你的命是天命,借是借不来的。”“借不来?那怎么救他啊?”越千玲焦急的问。“偷!”“偷?!”我和越千玲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来。秦一手点点头,接过越千玲卷好的烟,她乖巧的帮秦一手点燃。“说好听点叫瞒天过海,雁回自废道法,也毁了他的天命,时辰一到他就会寿终正寝,没人可以更改。”“秦叔,那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瞒天过海呢?”萧连山急切的问。秦一手答非所问的让萧连山准备干稻草和斑竹,说明天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越千玲心急火燎,如果秦一手没推算错,我的阳寿就只剩下明天最后一天。第二天秦一手带我们去的地方叫嘉午台,位于京兆城东南三十里外。去嘉午台的路上我把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事告诉了萧连山和越千玲,对于一个千年前的女帝和两朝专美的女才人,萧连山保持了惯有的木讷和茫然,这个足以让任何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落在他眼里,远不如他手里的白面馍。越千玲的反应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换成之前的她,估计上山这一路我都不想清静,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我在她脸上看见少有的沉静。“难怪我说为什么挺怕她的,原来是女王,当时武则天扔了安琪的玉环,我就感觉奇怪,像她那样有修养的女人怎么可能突然性情大变,现在想想换了是我,也会这样,一个开疆扩土的女王又岂能是杨玉环可以相提并论的。”萧连山听到越千玲提到顾安琪,馍刚放在嘴边手就慢慢沉下去,我在旁边看的透彻,他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我知道他想顾安琪。“安琪没事的,魏雍把她遣送回香港了,早晚还能再见到他。”萧连山默不作声的点头,神情有些黯然。嘉午台由东西南北中五座山峰组成,中心最高点岱顶,我们就站在上面,俯视天府关中,真是上逼诸天方觉红日近,下观渭水缭绕长安城。越千玲完全没心思看风景,登上岱顶已经是中午,看秦一手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在旁边有些焦躁不安。“时辰未到,他死不了,别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秦一手甚至连头也没回,以我对秦一手的了解,如果不是越千玲卷烟技术颇有天赋,向他这样喜欢安静的人,恐怕早把越千玲推到山下去了。我看越千玲吐着舌头在他背后做鬼脸,差点没笑出声来,秦一手低头掐算,忽然指着嘉午台对我说。“你能找到明十四陵说明你风水堪舆之术并非浪得虚名,你看看这里风水如何?”我放眼望去,这岱顶其形奇伟壮观,大有由东山底看,像一只猛虎,正欲扑向秦岭,由西面看,像一条巨龙,似在白云中腾空而起,峰峻景胜美不胜收,可说到风水,五峰零散难以聚气,东西两峰残断不连难形玉屏,山体多石锋锐清寡,这嘉午台风水毫无可取之处。秦一手听我说完指着岱顶西面的一条下山通道说。“那你再看看这个。”此处壁立过千仞,径宽仅三尺,中突而旁杀,两旁全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令人心惊目眩,不敢俯视()。但这条通道由下至上蜿蜒盘绕,不偏不倚直到岱顶,本来稀松平常的风水却因为这条通道顿时变的凶险。这是龙脊。支撑的正是岱顶仰天的龙头,周围四峰犹如锁龙住将石龙困于其中。“这是风水堪舆术中难得一见的凶局,困龙局!”我恍然大悟说。秦一手满意的点点头,站在山巅,空旷的衣袖随风摆动,他只手放在我眼前,我从这个角度望去,刚好覆盖其余四峰。“我今天就再教你一个堪舆术里极其罕见的风水,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大凶之相的困龙局,水无山则气散而不附,山无水则气寒而不理,这嘉午台五峰华俊缺水难聚气,山势孤清风过啸林,风水里最重要的藏风聚气一样没占,所谓山水山水,有山必有水,可唯独这里没水,四峰锁石龙,无水难冲天,这里是天赐之脉、伏羲之地!”我眼睛一亮,在秦一手的古书了我看过关于天赐之脉、伏羲之地的堪舆相论,不过此风水千年难遇,具体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秦一手不慌不忙的对我说。“这是唯一可以救你的办法,你阳寿在未时将尽,可偏偏今日午时九星闭宫,你是天命,有星辰神众护佑,但九星闭宫紫薇帝星暗淡,这天赐之脉、伏羲之地是风水奇地,人力不可动,神力不可改,借助这里风水刚好帮你瞒天过海。”我恍然大悟的点着头,萧连山不明白秦一手说的是什么,急切的问。“秦叔,咋样做才能救我哥命?”秦一手让萧连山把带来的斑竹扎成十字形插于岱顶龙头之上,再用干稻草在斑竹上扎成人型,最后让我将八龙抱珠项链戴在草人身上。看到这里我忽然明白秦一手的意图。“爹,斑竹空心形如骨架,稻草为肉皮,八龙抱珠里有我的血,我是第九条龙,未时一到就会龙御归天,将草人插在石龙头上,再加上九星闭宫混沌不开,未时龙御归天的不是我,而是这条被锁了几千年的石龙,因为此地神力不可改,既然有龙归天,星辰神将会误以为留在世上的任然是被锁的石龙,这就是瞒天过海!”秦一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声音低沉的说。“终究还是倒行逆施逆天而行,希望我没救错你……”正如同我预计的那样,未时一到石龙头上的稻草人腾起一团火光,慢慢烧成灰烬,到最后只剩下八龙抱珠项链静静的躺在龙头上,然后脚下的岱顶微微抖动一下,一股强劲的风力从石龙四周波及开去,震散了缭绕在山间的云雾。迎面吹来的风清新爽人,风在山间呼啸而过发出犹如龙吟般的声响,最后直冲九霄。越千玲自始至终都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表,未时一过她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冲着我傻笑,秦一手说过我阳寿尽于未时,既然我还活着,说明瞒天过海成功了。萧连山走过来,脸上的淤青还没消,他笑的样子很可笑,对着我抱怨的说。“知道有办法,哥你就该早点告诉我。”“怎么了?”我问。“我打碎了木门,好像把指骨给打断了。”看着萧连山憨厚的表情我和越千玲都忍不住笑起来,当目光落在秦一手身上时,我慢慢收起了笑容。秦一手似乎一点都不为我高兴,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沉重。“我虽然瞒天过海救了你,可龙御归天你的命书已废,从此你再没有神众庇佑,今后是吉是凶就全靠你个人了。”说完回头看着越千玲极其严肃的说。“别忘了你立在百鬼七煞荡魂符上的誓言。”“秦叔,您就放心吧,雁回哥不会是那样的人,什么鬼不鬼的我不管,我只相信永远也不会有您担心的事发生的那天。越千玲很自信的笑着。秦一手无力的叹口气声音低沉的对我说。“魏雍当时放你走,是因为他知道你命不久矣,如今你还活着,只有你能帮他找到九天隐龙决,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提到魏雍我才想起一件事,秦一手早就知道武则天和上官婉儿还活着,他知道的事远比我想象的多,之前秋诺帮魏雍藏魂,所以我始终算不出魏雍是谁。想到这里我好奇的问秦一手。“爹,魏雍到底是谁?”第六十一章人外有人其实我心里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魏雍是谁。从秦一手切断我手指把我赶出去,我和他相依为命有二十多年,大多的记忆中他是一个邋遢、软弱和贪小便宜的糟老头,只有在藏书的密室里,他会不经意间显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当时我并没在意这些,毕竟在我看来,秦一手是不喜欢我的,他看我的眼神中我隐约甚至可以读出一点对我的惧怕和恐慌。但大多时候我对他的定义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就在三天前对他的理解中甚至有些滥竽充数的味道在里面。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神棍,却修炼成了道教四大护身结界之一的漫天华盖,能赦令宗师级的道家咒法,就连他让越千玲起誓的百鬼七煞荡魂符也是银色的符箓,在道家里,符箓的颜色和道行修为密不可分,最高等级的符箓是金色,那是传说中仙人才能使用的符箓,凡人不可企及,而银色是仅次于金色的符箓。能达到这样的道法修为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秦一手很明显从一开始就是知道武则天和上官婉儿还活着的事,当然还有那本九天隐龙决,所有的一切都很难让我把我秦一手和这些联系在一起。我问魏雍是谁,事实上我在问秦一手到底是谁。秦一手似乎并没想回答我这个问题,意味深长的说。“世上最开心的是傻子,因为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用去想,知道的越多并不是件好事,就算让你知道,又能怎么样?”“爹,我答应过越雷霆保他周全,既然诸多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必须负责到底,我要想办法把越雷霆还有岚姨救出来,何况我答应过亡人,我会帮他报仇。”“你想找魏雍报仇?!”秦一手忽然冷冷仰头大笑。“早知道你有这念想,我又何必救你,今日帮你瞒天过海以为你会幡然醒悟,如果你真去找魏雍报仇,我还不如今日就让你龙御归天!”“爹,雁回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您说我是帝王之命,那雁回就君无戏言!”“即便赔上你一条命也在所不惜?”秦一手反问。我点点头走到秦一手身后,看着他背影肯定的回答。“爹,您从小就教过雁回,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秦叔,您老是高人,姓秋的在您老手里都不值一提,魏雍不就位高权重嘛,如果您老能帮我哥,一定能救出霆哥和岚姨的。”萧连山一脸憨厚的说。越千玲抿着嘴低头乞求的说。“秦叔,不管我爸妈是不是亲生的,他们这几十年对我无微不至,视如己出,如今他们有难,我知道您是为了雁回哥好,不想让他以身犯险,我也不想身边的朋友再出事,您是高人,请您老救救我爸妈。”秦一手缓缓转过身,看越千玲哭的梨花带雨,心有不忍重重叹了口气。“雁回即便不废道法也未必是秋诺对手,此女的面相雁回最清楚,一般男子根本配不了他,你们为什么不想想,秋诺的本事在雁回之上,她又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替魏雍做事。”“难道……魏雍比秋诺还厉害?!”我有些诧异的问。“秋诺又算的了什么,放眼天下能和魏雍一较高下的只有一人。”秦一手从衣兜你掏出酒仰头喝一口,淡淡的说。“可惜,这人并不是我。”萧连山和越千玲虽然不知道魏雍到底有多厉害,但他们看过秦一手对付秋诺简单的犹如掐死一只蚂蚁,可竟然也不是魏雍的对手。只有我才明白秦一手这话真正的分量,有些无力的低下头,以秦一手的道法修为称得上登峰造极,我或许穷极一生也达不到他十之一二,我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知道魏雍这个人不简单,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魏雍竟然在秦一手之上!越千玲忽然满怀期望的问。“秦叔,您刚才说,还有一个人能赢魏雍,这个人是谁?”“对啊,爹,这个人是谁?”秦一手本已浑浊的眼神渐渐变的明亮,那目光我见过,透着敬畏和恐惧,小时候我和他对视时,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秦雁回!”“我?!”我一愣,目瞪口呆的张大嘴。秦一手默不作声沉默了半天,深吸一口气摇头说。“不是你,是秦雁回!”越千玲和萧连山相互对视,都被秦一手这前后矛盾的话弄的一头雾水。我反复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秦一手的意思。“爹,我就是秦雁回啊?”“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叫秦雁回?”“我知道,是取自于李清照《一剪梅》中的一句词,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秦一手用袖口蹭着嘴角的酒渍意味深长的对我说。“等你什么时候明白你名字的含义,你就知道你是谁了。”我忽然想起魏雍那天在病房也曾经给我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当时他很诧异我会自废道法,说如果我知道自己是谁,就不会这样做了,现在秦一手也提到关于我是谁这个事。我是谁?这个问题我似乎从来都没去想过,就像我名字,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这是我唯一的理解,不过看秦一手的反应,似乎我理解是错的。但有一点我很清楚,秦一手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答案的,至少现在不会。秦一手看了看我,语重心长的说。“跟我回去吧,山里虽然清苦不过安稳,人活这一辈子知足就行了,我知道你不是贪图之人,这世间是是非非有人管有人问,你又何必在意,平淡才是真。”“爹,您帮我瞒天过海救了我的命,既然魏雍这个人不简单,他一定会知道,不是我不想平平淡淡,就算我放心,魏雍未必会放过我,早晚他也会找上门。”我沉稳的对秦一手说。“既然爹您说秦雁回可以和魏雍一较高下,请爹告诉我,要怎样做我才是秦雁回。”“死了这条心吧,我救你不是想让你和人一争高下。”秦一手沉着脸转过头去坚定的说。“你也算道家之人,应该知道命由天定的道理,魏雍也好,越雷霆也罢,世间那么多事,你管的了几件,你又救的了几人,各有各命,随遇而安吧。”我还想说下去,被越千玲拉了拉衣角。“算了,秦叔不说一定有他的苦衷,能把你救回来已经很不错了,我爸妈……”越千玲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我毕竟认识她三年了,她娇蛮任性常无理取闹,可她其实和萧连山一个性子,善良单纯,特别对越雷霆和岚清感情尤为深厚。“霆哥和岚姨是被古啸天抓去的,魏雍对他们两人没兴趣,秋诺重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我对她笑了笑冷静的说。“我和连山想办法,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秦一手听我这么说,冷冷一笑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我也这把年纪了,挖一个坑埋你还行,现在要挖三个,我没这气力,要去我也不拦着,当我今天白忙活,回去自个挖好坑,我帮你们收尸!”萧连山的没心没肺随时随地都能见着,他完全把秦一手的话当笑话在听,拍拍我肩头不以为然的说。“哥,你手上的伤还没好,你的坑我帮你挖吧,你好好休息。”我走在最后面,努力在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心一直往下沉,秦一手没乱说,秋诺受伤不用考虑,可还有孔观和卫羽,就算没这些人,古啸天号称地下阎王,就我和萧连山两个人,恐怕我们还没见到古啸天本人,就被乱刀砍死了。第六十二章高山流水今常在岚清留下的这套房子相信应该没人知道,可回去的时候站在门口,我看见屋里有光亮,萧连山警觉的随手抄起一根木棒,我把越千玲拖到身后,可却闻到淡淡的酒香从屋里飘出来。秦一手走到门口居然没有半点迟疑推门而进,他手里提着在路边买的酒杯,不多不少刚好两个,一边走一边用油渍的衣角擦拭,这是他习惯的动作,让我恍惚间又看到那个邋遢肮脏的秦一手。走进门的那一瞬间,萧连山手里的木棍握的更紧,我看见他眼睛都在喷火,屋外的院子里坐着一个人,一身干净的白衣,正专心致志温着他面前的一壶酒,举手投足之间看不出一丝慌乱,从容大气。他脸上的笑容永远是耐人寻味,轻松而沉稳,深邃的眼神很容易就让人迷失在里面,完全看不透的一个人。我一直很讨厌魏雍这样的笑容,可这一次他不是对我在笑。秦一手很平静的走过去,就坐在他的对面,把两个酒杯放在石桌上时,我才明白他原来早知道魏雍会来。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既然秦一手说魏雍的道法在他之上,这天下之大或许还真没我们的容身之所,躲在任何地方,魏雍一样也能找到。“回来有点早,再差半柱香这酒温的就恰到好处了。”魏雍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的秦一手。“秋诺回来给我说被只有一只手的人打伤,我就猜到是您出山了。”秦一手把其中一个酒杯推到魏雍面前,答非所问的回答。“高山流水今常在,一别数年故人到访何必为了无谓的人扫了雅兴。”“说的好,知道您出山,我特意带着这壶酒,上次我们只喝了一半,故人相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魏雍浅笑接过酒杯。我站在门口看着这场景有些恍惚,魏雍已经不是我之前记忆中的魏雍,而秦一手也变成了在藏书房里的模样,一个干干净净,一个邋遢肮脏,相对而坐却没半点生疏,我皱了皱眉头,秦一手是认识魏雍的。能让魏雍恭敬的人应该不多,我记得他说过,我算其中之一,但看今天这场景,秦一手在他心里的分量举足轻重。这庭院里一共五个人,可在他们二人眼里,我们站着的三个好像完全不存在,越千玲有多恨魏雍不言而喻,看魏雍居然坐在那儿谈笑风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抢过萧连山手里的不棒,冲过去对着魏雍的头就往下打。我大惊失色,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当然我是很希望她手里的木棍能打在魏雍的头上,可当越千玲像断了线的风筝弹回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庭院里有多凶险。越千玲已经不省人事的昏厥过去,我把她扶在怀里,拾起地上一把尘土,朝魏雍和秦一手坐着的地方扬去,尘土在离他二人一尺的地方纷纷开始坠落,我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如同秦一手的漫天华盖护身结界。道家中人常会修炼结界护身,可真正练成的寥寥无几,除了极高的道法修为外还要悟性和机缘,特别是道法修为一朝一夕绝难圆满,需滴水穿石之志,铁棒成针之态,很多同道中人耗尽一生也未必能窥其一二。和秦一手不同的是,魏雍用的是五兽七星结界法。所谓五兽是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狮子,七星是指北斗星。此结界修成可诸邪不侵,降魔去恶,不得近身,只有宗师级道法高人才能修炼而成,单凭这个结界我就知道秦一手所言非虚,魏雍简直深不可测,认识他这么久居然没发现他道法如此了得,回想起来我不由惨笑,原本以为玄学之术我天赋过人无人能及,或许在魏雍眼里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到现在我还是很好奇,魏雍到底有多厉害,虽然我自废了道法,可八龙抱珠能视阴阳两界,我闭眼将项链握于手中,慢慢睁开那一刻我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青龙立于魏雍身体左侧,白虎立于他右侧,一只通体赤红燃烧的朱雀振翅护卫在他头顶,魏雍背后是一只龙龟,黄鬃雄狮守护在前。魏雍能召五兽实体护身,说明魏雍已经和五兽合体,这等道法我之前简直连想都没敢想过,他和秦一手虽然谈笑风生,可实际上从从秦一手坐下的那刻开始,他已经在和魏雍斗法。我感激的看看秦一手,如果不是他出手用漫天华盖替越千玲护守,躺在我怀里的已经是具尸体,可两个道法高人斗法又岂能分心,我看见秦一手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水,此刻魏雍已经占了上风。“请!”魏雍把温好的酒端起给秦一手倒,动作缓慢而沉稳,酒杯里的酒一滴也不多刚刚好。秦一手端起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平静的说。“这酒还是当年的味,可惜你我二人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语了。”“酒这东西时间越长越醇香,隔了这么久喝,您还是认为和当初的一样,您这是心如止水,的确不一样了,您还是当年的您,我还是达不到您的境界。”魏雍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笑着说。我看见秦一手额头的细汗越来越多,虽然二人的结界旗鼓相当,可魏雍明显还没发力,而秦一手是全力以赴,一旦他的漫天华盖被冲破,魏雍的五兽七星结界除了护身还能除魔,秦一手必死无疑。“知道今天九星闭宫,所以昨日我夜观天象,见破军光亮,左右七杀、武曲二星晦明不堪,紫薇帝星羸弱,但萤萤之光竟有逐星月之势,有祥云由东而至,护佑其上,紫气东来是帝星入世之兆。”魏雍给秦一手倒第二杯酒时,漫不经心的说。“天象星理您远在我之上,不知您怎么看?”“破军耀世兵劫难避,七杀不武,武曲不震,天蓬卷旗划天而过.如此帝星入世,其主王者杀伐四方!”秦一手正襟危坐脱口而出。“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您是大德厚才之人,如此浩劫您又岂能坐视不理。”魏雍说到这里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今日前来多有唐突,当年一别甚是挂念,数年孤寂只叹无人对饮此酒,能再和故人叙旧,已无憾愿。”秦一手单手举杯心平气和的回答。“如若愿意,你随我归隐避世,虽比不上你如今日锦衣华服,可醉卧山林笑看红尘是别样风光,我愿舍命陪君子,应了那句人生几何对酒当歌。”“哈哈哈,说的好,他日如若我看破世事定去叨扰。”魏雍平稳的给自己倒酒后停了停。“今日前来有一事不明,希望您能指点迷津,当年您我二人向她各自求得一卦,您的卦辞我记得,这些年也应验了,而我的是卦辞前两句是玄鸟栖木平四方、青松孤涯万年长,这些年我也应验了,可还有后两句,她没告诉我,让我问你……”魏雍说到这里人缓缓站起来,看似在给秦一手敬酒,但我开了阴阳眼,魏雍一动,身边五兽齐齐攻向秦一手,魏雍已经开始发力,我蠕动着喉结整个心提了起来。秦一手的漫天华盖结界有些开始松动,魏雍没有停止的意思,酒杯离秦一手越近,我看见秦一手举杯的手抖动的越厉害,魏雍的样子势在必得,似乎只要秦一手不说出最后两句卦辞,魏雍绝不罢手。第六十三章棋局萧连山和越千玲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越千玲在我怀里触碰到我的手,冰冷的没丝毫温度,上面全都是汗。我看见秦一手的手抖的厉害,以至于杯子的酒溅落在他手背上,魏雍正脸上已经充满了阴沉而自信的微笑,秦一手的结界快到崩裂的边缘,我用阴阳眼可以清楚的看见,魏雍的五兽正把秦一手围在中间,只等结界一破,就会同时发起攻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一手独木难支的坚持着,两大道家宗师级高人斗法,四周的结界除魔祛邪,莫要说普通人过去,即便我没有自废道法,只要走近瞬间灰飞烟灭。当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看见秦一手举杯的手无名指和小拇指两两相碰,中指突起犹如刚剑,这是玄天清帝带剑指诀,我的目光落在秦一手的酒杯上。木头酒杯!杯中酒属水,木生水,玄天清帝带剑指诀本是驱桃木剑而发,如今秦一手以酒杯为剑,杯子酒助剑势,只见一道金光直射魏雍而去。我恍然大悟为什么回来的路上,秦一手特意买两个木杯,原来他早知道和魏雍会有一站,魏雍并非大意,只是对自己太有信心,把护身五兽全赦令攻击马上结界会破的秦一手,如今被突如其来的的剑指反击,大惊失色连忙召回五兽护身。可为时已晚,秦一手顺势反击,举着的酒杯向前一伸,触碰到魏雍手里酒杯的瞬间,守护魏雍前方的狮子被剑指的金光所伤,幻化遁走,魏雍竟然被秦一手逼退半步,手里的酒一半洒落出来。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重重松了一口气。别小看魏雍退的这一小步,如果不是他有狮子护佑身前,他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不过秦一手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一剑指消耗了他太多的功力,他似乎已经倾尽全力。我虽然松口气,不过很快心又提起来,秦一手这一次赢的太侥幸和凶险,如果不是魏雍太过于自信没防备他,秦一手的玄天清帝带剑指根本逼不退魏雍,秦一手消耗这么多功力发动剑指,一旦失手结界必破,到那时……我有些不敢去想后果。秦一手发全力也仅仅逼退了魏雍半步,可见魏雍的道法修为已经高深到何等地步,看魏雍的表情很消沉和黯然,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容许失败的人,何况是败在秦一手的手里。但很快魏雍淡淡一笑,又恢复了平静,我不喜欢看见这样的他,确切的说我是害怕这样的魏雍,比起一个阴沉深邃和冷静的魏雍来说,我更希望他变的不理智,只有这样或许秦一手还有希望。魏雍缓缓坐下,看了看手里那半杯酒,浅笑后一饮而尽。“这酒时间长了就变的醇香甘美,这人……您也变了不少。”秦一手端起酒杯,前两次都是魏雍在斟酒,第三杯酒秦一手反客为主,虽然消耗太多功力让他脸上煞白,可现在他的手却相当的稳,一滴不漏的倒进魏雍的杯子里。“不是不告诉你,是你心里装的太满,我说什么你也未必能听进去。”酒壶里最后一滴酒落在魏雍酒杯里的那刻,木杯裂成两半。魏雍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在石桌上四处流淌的酒,声音阴沉的说。“可惜这么好的酒,下次想喝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您是不打算说的,我早该想到,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下完那盘棋吧。”魏雍的话一出口,我就看见秦一手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我不明白一盘棋怎么会让他这样,以至于他端酒杯的手微微抖动一下,眼神中充斥着不安和焦虑。魏雍似乎并没去在意秦一手脸上的表情,从木杯破裂的那刻开始,我在他脸上已经再也看不见笑容,阴沉的即便我离这么远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透出的寒凉。在秦一手迟疑的时候,魏雍已经摆好了棋牌,他一边放棋子一边冷冷的说。“当年我和您就下了一半,高下未分,今天故人重逢这盘棋下完也就了却我一桩心事。”秦一手嘴角蠕动几下,深吸一口气说。“都是入土为安的人,你又何必执着一局输赢,死者为大,你就当行善积德放过他们吧。”“放过他们?呵呵,您我二人手上的亡魂何止万千,记得当年您意气风发令旗之下多少孤魂野鬼,怎么今儿下盘棋还犹豫未决。”魏雍摆好最后一颗棋子,冷冷的抬手。“请!”我一愣,听魏雍这话秦一手曾经也是名声显赫之人,可我怎么也想不出只有一只手的秦一手曾经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看魏雍摆下是一盘象棋残局,在山里时秦一手除了看书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不过他总是自己跟自己对弈,我在旁边看的时间长了,多少也懂点。从残局上棋子的摆放看,这是一盘仙人指路开局的棋局,魏雍持黑,秦一手持红,如今轮到魏雍出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魏雍的手刚碰到棋子,整个庭院阴风四起,煞气冲天,我依稀间听到隆隆的战鼓声由弱变强,伴随着撼天动地的呐喊声,我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萧连山看我神情慌乱,警觉的护在我身前。“哥,怎么了?不就下盘棋嘛,你咋脸上都变了?”我来不及给萧连山解释,武则天曾经告诉过我,八龙抱珠是我的护身法器,只要项链还在百无禁忌,我连忙握住在我怀里昏厥的越千玲的手,然后让萧连山把手放在我手心的八龙抱珠项链上。“不管看见什么,手不能离开我,一定要记住!”萧连山看我一脸严峻的表情,茫然的点着头。魏雍安静的等待着秦一手下一步棋,而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真切,庭院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开始变的模糊,我的眼前出现的是另一幅场景,很不真实但却很清晰。在一大片开阔地上,从地底慢慢爬出的是一具具穿着长满锈渍盔甲的尸体,大多肢体不全,腐烂的肉身上露着森森白骨,开始是一个、两个、十个……然后越来越多,破烂的旗帜甚至还在风水飘荡,只是我看不清旗帜上面的字,在防护盔甲下,是只剩下一双双透着戾气血红眼睛的战马,马身上还插着没人的箭矢和断刀,皮开肉绽的整齐战列着,从它们鼻间发出的喘息声犹如来自幽冥的号角,在召唤更多的亡魂。我很难用言语去描绘这个画面,呈现在我眼前的完全是一场准备厮杀的战争,以魏雍和秦一手下棋的石桌为中心,在幻化出来的大地上左右两边站满了数以十万计的军队。按照标准的战斗序列排列,前排是重甲步兵,手持长戟,后面是弩兵列队整齐有序,后排是轻甲步兵,军队阵型左翼为战车,放眼望去不下千辆,战车皆为木制、单辕,驾四马,车上有甲士三人,右翼为整装待发的骑兵。车九平五!魏雍已经推动了棋子,他背后的军队战车先行,在厚重的战鼓声中,上千辆站在同时出击,车轮摩擦的声音撼天动地。我看见那上千辆战车犹如雷霆万钧之势向我站的方向冲过来。秦一手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推动了棋子,我看着棋盘,他针锋相对,以车克车。车四进四。两边的战车同时驰骋的声音整耳欲聋,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就站在这场战争的中心点上,广阔的战场两军相隔甚远,可战车的移动很快,不一刻我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驾车的御手。第六十四章一子决江山御手盔甲的披膊长及手腕,把臂全部罩住,手上有护手甲,颈部有颈甲,腿部缚有胫缴。只不过在这些盔甲之下我看见的是一具被削去半边脸,胸口还插着断矛的尸体,空洞的眼神中仅剩下无尽的杀戮和怨念。我感觉到萧连山的手在轻微的抖,在两军战车撞碰在一起的瞬间。我能听见刀刃砍进骨头的声音,也能听见只剩下骨架战马的嘶叫声,唯独听不到一丝呻吟和惨叫声,两军对垒的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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