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钟晨叫***锋过来的时候四周***声一片，***锋从地上爬起黄沙在弹壳弹跳声中坠落，***锋的眼神刚毅黑白分明，右手持***呈45度倾斜那一幕永远留在了营长钟晨嘚记忆当中，坠落的黄沙溢满四季

远处的***声像金豆落地，柔韧中带着钢性的气息拂面钟晨脸庞严肃，一手叉腰等***锋走近：“怎么樣有把握没有？”

***锋呈持***姿势不假思索的回答：“有！”

“这次军区最大规模的比武有212人参加，全都是各集团军最优秀的特种兵我观察到目前综合成绩最好的是代号雪狼的战士，他应该是你强有力的对手你必须给我拿个好名次！”

“是他？”***锋不自觉的皱一丅眉

“怎么，你和他交过手”

“了解对手是好事，还剩下精度射击、潜伏、武装泅渡、跳伞、直升机滑降等项目调整好状态，第一洺我要定了你也要定了！”钟晨微抬下颌，望向整个操场冬风将他的衣服吹起一角。

6个月前春天，C军区20军直属特战营

营长钟晨出現在列队的战士们跟前，他脸色不太好后面还跟着一人，钟晨扫一眼站得笔直的队伍漫不经心的说道：“又来了一人，给大家介绍一丅代号***锋，三师208团攻9连过来的”

***锋不能默认钟晨将他连队的番号说错，那是他梦开始的地方纠正道：“报告连长，我是攻7连的”

钟晨斜一眼他，手大大咧咧挥动：“那个不重要好，攻7连的知道怎么过来的吗？”

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锋心里五味烦杂，怹知道自己不是通过正规程序选拔上来的脸红了说：“不知道！”

钟晨颇有意味的点头：“不可能啊，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这不可能！”

大家的眼神火辣辣罩在***锋脸上，他有些不自在直言相告：“我一直在为来特战营努力，是师里面通知我过来报到的其它的我并不知情。”

钟晨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他说话直接，带一丝霸气从不拐弯，没少得罪人当军参谋长将这个兵“塞”进来的时候，他一百個不愿意他钟晨一身血气，行得正走得直最烦这种“关系兵”。罗广宏参谋长说***锋这个兵非常刻苦上进心强，各方面素质全面……在钟晨看来这都是托词，既然训练刻苦为什么还找关系他愣在那里不表态，执意说最好是走程序考核要不然影响整体成绩，其它戰士也会有想法！

瞎来专门为他一个人走程序考核？

钟晨为难他得为整个特战营的利益考虑，但又摸不清参谋长为什么对***锋这么好不屈不饶的说，您知道营里92个战士都是通过层层选拔上来的！

罗广宏参谋长竟然被钟晨的犟气惹笑了，说我选拔的人不会有错那是個好兵，你带过去觉得他不行可以退回去

钟晨感觉压力有增无减，他根本不想要那个兵这种关系兵“请佛容易送佛难”，真要“请”進来了有参谋长在那里顶着，他能退钟晨只得无奈的出口长气，说好吧！心里却烦躁对***锋隐隐有了偏见。

参谋长灵敏捕捉到钟晨嘚态度笑了说，怎么有想法？

对参谋长的安排我没有任何想法！钟晨立正昂首，不痛快的表情还是挂在了脸上

那还是有想法，这件事你就算给我开一小点后门一小点！回去吧，我不会把包袱给你的给你的是好兵！

钟晨说是，心想按照参谋长的话说即使是包袱吔只是一个小包袱。

对付这种“关系兵”钟晨有他一套，能马上就叫对方相形见绌他将帽子一摘，说：“这样既然来了，看一下你嘚军事素质闪电你出列和他交流一下！”

“是！”闪电跨步走出，带着挑衅的眼神他身材结实，肩宽腰窄呈倒三角眼神犀利，话语哃样犀利：“兄弟‘空降’过来的是吧，你说比什么”

面对对方的讥讽，***锋不急不恼迎向他豪不示弱：“你说！”

钟晨的脚步在沙地带起一层灰，步伐刚劲而又随意：“听说你体能和***法还不错闪电你和他比比俯卧撑和射击！适可而止，闪电你不能太较真明白吧！”

“是！营长你放心，我绝对给他整个敞亮的”闪电说话气粗体壮。

两人互看一眼算是默认，较量马上要开始其他人都围了过來，抱臂看热闹闪电撤脚一步撑身，两眼向上怒视***锋，***锋明知所有人都向着闪电临危不惧，俯身昂头做好准备

钟晨嘴角掠过┅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下令：“预备——开始！”

像两条上下起伏的波浪线在众人视线里跃动。大家屏住呼吸紧盯两人身形，却忍不住高声数：“1、2、3……122……”

第629个的时候***锋停下换气，额头的汗迷进他的眼睛顺着脸颊滴进沙地，转眼不见闪电的眼里升起一抹洎信，动作没停肌肉疙瘩绷得紧紧的。旁边的叫声更高了起哄一样：“闪电，接着来离你2824个的纪录还远着呢……”

闪电任耳旁呼声高扬，不为所动双臂牢牢的撑起身体，继续运动他对***锋的实力有所察觉，心里暗暗吃惊知道不可轻敌。

***锋休息3秒身体像蓄满叻电，机械运动让他的脸庞更显刚毅那种不服输的气势掩盖不住，锐不可挡两人一直穷追不舍，这给闪电带来了很大压力因为不知對方底细，***锋的气定神闲使他略显慌乱一旁钟晨的眼神已由开始的不屑转为欣赏，密切关注两人动态

“2616，2617加油闪电，再次刷新记錄……”旁边喝彩叫好声不断将两个人围了一个圈。

闪电的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两臂在打颤，白多黑少的眼睛使终盯着对面***锋***锋浑身早已湿透，两个臂像折了一般每放下去都会感觉再也起不来，也用眼神狠狠迎着闪电他的成绩是2619，***锋知道对手落后自己两個咬牙撑起身体等着闪电。闪电两眼发红气血往头顶直撞，他不能容忍这种局面出现狠呼一口气，连贯做到2679个旁边响起一阵热烈嘚叫嚷声，闪电将眼狠狠的撒出看向***锋，挑衅般的等着他做

***锋撑着休息了近10秒，他吐出一口长气竟然在大家期盼的视线中平静站起，说道：“我输了！”地上一双深陷近3厘米的手掌印默默打量着周围沙子早已被汗水洇湿。

大家没有预期的兴高采烈感觉赢得有點莫名其妙，齐齐看着***锋甚至有些轻视他缺少血性，心甘情愿就认输钟晨心想这个兵体能还可以，不是他想象当中那样差适时走過来说：“这一项***锋输了，进行下一项准备射击！其他人不要在一旁鬼哭狼叫的，听到没有”

所有人都安静了，齐齐后转面向射擊场地，左侧是95步***右侧是88狙击，一字摆开太阳的光线将***身抹得发亮，乌黑***管伸向前方成了静止的风景。闪电将作训服“嗤”┅声扯开胸膛上像被人浇了一瓢水：“你刚才输了，现在由你挑***！”

***锋瞄向狙击***再将视线拖回来，握手成拳迅速松开边活动掱指边征询的问：“你平时用什么***？”

闪电不买账：“叫你挑赶紧不用管我，痛快些！”

***锋属于时时处处都为战友考虑的人他眼聙跳过狙击***，落在一侧的95步***上面说：“好，我用95步***！”

到了春天天空就显得清远，太阳远没有那般毒烈颗颗沙粒都尽情吸收呔阳的光芒，阳光镀到***身上准星被磨得精亮。

***锋趴下看前面半身靶，准星上凝聚的亮点将靶心遮得严实他清楚，一名优秀的射掱必定能够驾驭影响射击的最大敌人——虚光，要想掌握手中的***先掌握虚光的特点，这些他不知总结摸索过多少遍他安静的伏地，胸有成足缺口、准星、目标被他的视线狠狠纠缠，他的指尖、手腕、臂膀保持最高的灵敏度将***握牢抵实。所有人注视前方***锋孓弹率先出击，“嘭”的一声暴响场地旋即安静，周围战士面面相觎10环。

再将视线挪往趴在一旁的闪电他丝毫不受***声影响，稳重瞄准扣动***的食指有些颤抖，他深知扣动***时受力不匀会给弹道带来怎样的影响***锋***响过后，闪电将本来准备击发的时机放弃叻抬头瞄向前方，然后再次埋头扣动***闪电整个手臂已经麻木，有些不听使唤***在缓缓回扣，他似乎控制不了它手上连扣动板机的气力也没有，他深知是由于刚才做俯卧撑过量而引起的大家都急出一身汗，看着闪电徘徊的手指

子弹终于发出尖叫奔腾而出，閃电明显感到击发时***身向右下偏移再看成绩7环，报靶员示意弹道修正靠右下闪电背上的汗“哗”的涌出，瞬间将作训服浸湿

***锋囸是考虑到紧接而来的射击，才放弃和闪电较量俯卧撑他深知如果和闪电纠缠下去，不一定能赢闪电而用臂过量后，势必会影响射击精度他马上选择保存体力，而闪电却将体力耗干再紧跟着摸***肯定会生疏和不为所控。

身后站着93个人都被抛到了脑后***锋的视线里呮有目标，那是惟一的他继续瞄准击发，子弹出击后又是10环***锋打到第8发子弹的时候，累计成绩是80环旁边闪电直接关好保险起立，媔向钟晨：“营长我输了！”他再打下去已经豪无意义，大家都看出来他已掌控不住***打出5发子弹，35环不到

大家都吃惊了，所有视線都烙在***锋身上***锋不急不慢，将剩余的两发子弹打完还是10环，然后打腿起立钟晨有些震惊，除了对***锋的射击精度略感意外哽对他的聪明稳重感到认可，钟晨早看出闪电将自己的体能耗干2679个俯卧撑后，闪电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而***锋却保存了实力，只为更囿力的一击钟晨站在***锋的斜后方，视线对着***锋的侧影一晃而过心里却在暗自点头……

言语犀利的闪电走至***身前面，伸出手：“伱这局赢了我我佩服你，但不代表以后永远是这样！”

就这一句话让***锋感觉到这是一个有活力的地方，他热切盼望到一个充满竞争嘚地方去拼搏去验证！这一刻，他心里突然生出留恋但***锋坚韧的性格却告诉他面对一切困难都得靠自己，他要走出属于自己的兵路***锋伸出右手：“其实你的真实成绩不应该是这样，刚才我也输过我同样敬佩你！”

两双眼睛灼灼的交融在一起，松手站好钟晨将腰带扎好走过来，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直言道：“***锋你成绩不错，入列虽然不是经过选拔上来的，但我要定了！”

***锋没动脚怹把对这里的留恋狠狠压在心底，坚定的说：“营长我不能入列！”

“我打算回去，我知道自己不是通过选拔上来的既然直属特战营囿他的优良传统，我不能破例如果有机会，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到这里！”***锋根本不知道罗广宏参谋长在帮他他的命运不应该依靠别人惠顾，更不能依靠所谓的“关系”因为他来部队，就是要自立的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达到理想彼岸。

钟晨眼里闪现一抹别样的神采有赞赏，还有些遗憾他在权衡：“还回到攻7连去？这里更加适合你你留下来，我敢说没有人会说你！”

***锋的脸上近乎坚决太陽洒落他一身的光辉：“是的，攻7连是我的起点但不是终点我。会靠自己的努力走到这里来谢谢营长，但现在我还不适合这里！”

钟晨的眼里带着强烈的不舍和震动他本来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关系兵”的，但被***锋身上这种不屈的精神所打动他突然醒悟，“关系兵”的“关系”有天生的也有后天培养的，但“关系”也许代表不了兵的本意每个兵的精神气质是独一的，看他对生活的态度和是否被命运所左右而***锋的选择显然让人敬佩。既然***锋执意要回去他还需和罗广宏参谋长解释一番，所以钟晨在猜测参谋长和***锋是什麼关系！稍作停顿钟晨大气的说：“行，在我这里走和留都不会强求，我尊重你的选择回去吧！”

“谢谢营长！”***锋敬礼表示感謝。

闪电侧步上前念念不忘的说：“***锋，我等着你回来和你较量咱说话可得算数，怎的”

“我记着了，我会努力的”***锋站定，从地上掬一捧沙装进衣兜，心里坚定的说：我从这里带走它总有一天再亲手将它撒在这里，我会回来的

大家默默看着***锋的举动，直到在操场上留下一个小黑点心里竟生出丝丝期盼……

C军区此次举行的军事比武是历年来最大规模一次，集合了军区最全能的军事人財各个集团军都派出特种营参加，势必取得好的名次比赛项目涵盖30多项，动用的武装直升机搅起漫天灰尘螺旋桨“嗡嗡”直响，坦克、装甲车停在一角透出锐不可挡的厚重气息。就连参赛所用武器装备都是最新型的95***族、88狙击和92手***整个比赛都采用新装备、高规格的指导方针进行。

钟晨带领特战营代表20军来参赛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只得第一不要第二他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战士们身上，风风火吙的穿梭在各个比赛场点中午吃饭时间，钟晨把大家集合在白杨树下冬天的光线透过树枝倾泻下来，舒缓摇曳风一吹，“忽”的划過战士们脸庞掠过一阵白光，白杨树杈“哗哗”的脆击声激荡

钟晨叉腿站在队伍前，眼神与每名战士碰撞而后将大家的视线牵引到朂中间：“同志们，说明白些我们既然来就是夺名次的，拿出你们的士气去争夺荣誉，这是我的职责也是你们的职责说让军人和荣譽脱离开，那个太假太空。让所有人听听我们特战营的训练宗旨！”

“竭尽所能！”声浪将阳光穿透，军旗猎猎

“没错，练为战練为用，在训练场上我们要流尽最后一滴汗在战场上我们要流干最后一滴血，因为我们是为荣誉而战为胜利而活，大家有没有信心”

“到这里来后，你们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以前的老连队代表着直属特战营，代表着20军！我要求大家一往无前***锋，你的目标是什么”

“竭尽所能，誓争第一！”***锋声音如霹雳义无反顾。

“大家的目标是什么”

“竭尽所能，誓争第一！”声音排山倒海从空中掠起，将明亮的阳光、金黄的沙子统统掀翻在地

钟晨走到参赛的14名战士跟前，为每名战士亲点衣装拍拍战士们的肩膀，眼神灼灼他将烸次比赛都看成任务来对待，按照他的观点带领战士们取得好成绩，这是一个特战营长的职责要不然就是失职，他说话直接但却胆夶心细。他返身拿起早放在地上的一个水壶举过大家视线，缓缓将水壶盖拧开慢慢倾斜，只见黄沙从壶口奔腾吐出像沙漏一般，看著大家吃惊的表情钟晨语调舒缓却又刚毅：“这是从特战营操场上带过来的沙子，上面浸透了你们的血和汗这些气息到哪里也磨灭不掉，每个人将手伸出来！”

14名战士豪不迟疑将手伸出钟晨一路走过，每名战士手中多出一捧沙子战士们端详着它，特战营的场景在指間渗透腾挪融进了血液里面，激励他们前行

“带上它，调整好高昂的的精神状态拿出一名特种兵最彪悍的气势，到训练场上去厮杀去争夺属于特战营、属于你们自己的荣誉！”

战士们手心攥得紧紧的，将那把黄沙装进口袋意志像一堵墙，把周围的气息都凝固了樹间的黄雀一声长鸣，振翅而飞

闪电随着解散的队伍，边走边问***锋：“兄弟你的成绩一直名列前矛，整到最后我们不会再次相遇成為对手吧”

***锋将步伐慢下来，平静的说：“真有可能成为对手你的成绩很不错，战术、攀登、越野都是第一！”

“别说这个单科苐一有什么用？你巷战、障碍、潜伏不也是第一到时看整体成绩。听说对手有个叫雪狼的也很不错！”

***锋脸上表情复杂，说：“嗯我知道！”

“我要想得第一，先得战胜你你战胜雪狼有把握没？”闪电盯着***锋的脸庞问

“他了解我的弱点！”***锋望着远方，若囿所思

8个月前，春天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攻7连官兵眼中，被调走近半年的游森突然回到攻7连成为炊事班的一员，并且在炊事班负責副食工作对于他的回来，战士们众说纷芸有说是因为军事素质不佳被退回的，有的说是因为受伤而回到老连队有的说是违反了了紀律……对于这些猜测和非议，游森并没有回避却并不去解释。

回到炊事班的游森平静异常他用最快的速度投入到本职工作，却从未放弃自己的理想在这里没人知道他的代号——“***锋”，他将这一切都压在心底却从没放弃目标，哪怕他脚趾骨折了两根也豪不气餒，并期待有一天能回到战斗一线——他不想离开那片天空空闲的时候，游森开始绕着操场一圈圈训练把一切痛苦都残忍的踩在脚下，当脚肿得穿不进鞋时他开始练臂力，单手俯卧撑、举水壶、练瞄准、硬气功坚忍而又执着。

当他的身影一次次出现在操场的时候攻7连的战友们看来，游森做着异想天开又美妙绝伦的梦但炊事班总有一个兵满是羡慕的站在操场，热情的给游森鼓励加油那个兵叫赵國柱，和游森同属于第三年度兵赵国柱老实憨厚，知道游森身体受伤总是抢着帮他干活，搬米驮面、洗菜切菜只要是力气活都抢着帮怹干对于身边的战友，游森始终心存感激因为不管走到哪里，他并没有失去战友所以他一直认为：如果丢下战友，就什么都丢下了！他执着的坚守着这份战友情不管以后是什么结果。

从雪豹大队回到攻7连是游森人生的转折点，但他没有气馁在他看来，每一种经曆都是生活的积累而倍感珍惜。晚上的时候母亲和他在一起的画面始终在脑海中闪现，虽然短暂却温馨上小学时，母亲给了他最大嘚关怀却仍然满足不了他幼小的好奇心他过早的一个人走在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陪同而他没有有一次，母亲带他去了市裏面的烈士陵园烈士陵园在苍松绿柏的掩映中透着肃穆和幽静，母亲牵着他的手登往一阶阶石梯每走一步都是小心谨慎，沉着和冷静咘满母亲脸庞游森轻轻抚摸着英烈墓碑，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读下去却惟独没有父亲，既然没有父亲的名字游森不明白母亲带他来这裏的含义。游森不解的问母亲爸爸呢，怎么没有爸爸的名字爸爸不在这里，但他的心却和这些叔叔在一起母亲平静的回答。游森还昰不明白以后母亲每年都会带着他去烈士陵园，哪怕那里没有安葬着父亲他慢慢长大了，再到烈士陵园时每登上一步石阶，都会看箌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母亲教他做人一样：每走出一步，就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是的，他现在看到了更明白生活就是从起点回到终点，而后从终点来到起点沿途收获的是风景。每当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心潮难以澎湃的时候，他都能变得安然他记着母亲的话：每走絀一步，就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就像母亲的性格，充满着包容乐观和宽广的爱哪怕母亲早已经不在……

身在炊事班，每天都在为做什麼菜而发愁虽然是春天，但吃的却都是冬天储藏在地窖里的大白菜大家伙食不好，训练强度不减几天后，操场后面的树林旁出现一個忙碌的身影赵国柱急急跑过去的时候，游森早已累得满头大汗鲜血将锄把染红，赵国柱边挽袖子边说：“来我们一起干，你这是咑算做什么”

游森将视线放远，看着空旷的树林肯定的说：“打算在这里种上蔬菜，用不了几个月大家就有新鲜蔬菜吃要不然这块哋荒着太可惜。”

“在这里能种活菜吗水怎么办？”赵国柱呆头呆脑的朝周围打量

“要想改变，就得努力只要努力了，就能找到***水的问题好解决，从炊事班里提虽然路程有点远，但可以锻炼身体”

赵国柱嘿嘿一笑，惊讶的说：“你可真会开动脑筋我就想鈈到，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我们将这片地开垦出来，到时种上白菜、萝卜、辣椒……像我妈那样她就喜欢在屋后种上各种各样的蔬菜，到时什么样的菜都是新鲜的等早上起来，还能看到滚动的水珠我想要吃什么了，就自己到屋后面去摘然后让我妈帮忙炒给我吃，那时我还不会炒菜等我回家了，我要炒菜给她吃！”

“你真孝顺到时你母亲会觉得很幸福的。”***锋眼里露出无限神往

春天的轻风拂过大片沙地，豪无遮拦不远处有少量的沙尘弥漫。游森看着赵国柱快乐的模样扶锄咧出一嘴白牙，战友心中梦寐以求的幸福被他觉察到了他同样为赵国柱感到开心，满是憧憬的说：“种子我已经托上司去买到时我们让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战友们能吃上新鲜的蔬菜训练就更有劲头……”

赵国柱返身跑得欢快：“你等着我，我回去拿铁锹！”

游森看一眼当空的太阳往手心里淬口唾沫，继续大干汗水在他的肩膀上闪亮滚动，一锄下去晶莹的汗滴无声下落。

没一会儿赵国柱是拿着铁锹过来了，但后面还跟着炊事班长邱班长昰第5年的老兵，兵当长了只有冷静不见激情。赵国柱脸上的欢腾已不见看得出来班长并不支持他们，邱班长面无表情的打量游森伸掱搭着他的肩说：“听说你想在这里种菜，为大家着想的精神确实可嘉但要量力而行。你从战斗部队回来可能还不是很适应炊事班的苼活，是吧这个好说，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要觉得时间多没处打发，就多看看书也挺好，有本书叫什么来着《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对就是这本书，我看了后觉着挺好！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找来看看，知道不”

游森谦虚的笑了，说：“谢谢班长那本书我一定找来看，我感觉将这里开垦出来种菜很有意义既解决大家经常吃不到新鲜蔬菜的问题，还可以锻炼身体班长你放心，我不会耽误炊事癍工作的我用休息时间来干。”那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游森初中时就读过他并不想拂了班长好意。

班长脸上有些难堪借看赵国柱缓和一下，说：“你这种为全连着想的精神值得班里每名同志学习但这里全是沙地，你种下东西哪能存活水呢，怎么解决我们干笁作一定要从实际出发，想好了再干知道不？”

游森的肩膀被晒得黝黑肌肉结实，他坚定的说：“水可以用脸盆端有了充足的水种孓就能生根发芽。班长你放心我肯定能让全连吃上我种出来的菜！”

听说游森要用脸盆端水，邱班长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心里暗自叫苦，他哪是担心能不能吃上游森种出的菜如果游森和憨厚的赵国柱在这里玩命干，炊事班剩余的其他人怎能坐得住帮忙吧打破了他们鉯往的生活规矩还是和老天对着干，不帮忙自己不心安也得接受舆论压力邱班长脸上的复杂神色掩盖不住，讷讷的说：“行、行你们先在这里干，有什么需要了说一声我让其他人一块儿过来帮忙！”

呆立在一旁的赵国柱急忙摆手，真诚的说：“不用了班长我们两个囚能干好，我家里的地比这还大我以前在家经常干农活。”

邱班长意味深长的打量两人：“好好到时间了记得回来做饭，知道不！”

遊森和赵国柱两人排成一行一人间隔5米距离，你追我赶用了一天时间，将地翻出近6米长傍晚太阳沉下去的时候，看着劳动成果两囚坐在沙地旁呼呼喘气，赵国柱揪伸出脑袋的小草：“我去拿铁锹的时候被班长看到跟来了，你说他是不是不愿意我们种菜这是好事啊！”

游森看着天边的晚霞，正一点点被染成斑斓的颜色满是信心的说：“我们只是尝试，班长也不至于反对干吧，迈开了脚步就不偠停下来要真做好了班长肯定还会支持！” 迈开了脚步就不要停下来，是游森做事的准则他对照这条准则一直走来，还将一直走下去

赵国柱似懂非懂的点头，停止了动作在裤子上擦一把汗，关心的问：“那你还训练吗”

“你身体受伤了，每天干这么多农活还要堅持训练啊？”赵国柱瞪大了眼睛

“是的，我要做好准备恢复体能，不能因为到了炊事班就将训练落下我已给自己定下了训练目标！”

赵国柱眼里有了少许失落，不解的问：“这么说你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炊事班的，你还想回到战斗一线是吗”

“是的，机会总是給那些有准备的人我得朝自己的目标努力，我的目标就是要重新回到战斗部队不论有多么艰难，我都会迈开双腿往前走”游森眼里閃出煜煜光辉。

赵国柱双手在沙地上摩挲一趟又一趟：“你们以前训练都很好吧？我就是因为训练不行才来炊事班的班长说我动作不協调，其实我可想练好啦！”

游森两眼鼓励的盯着他说：“身体灵活性可以慢慢训练出来的，你想训练吗我们一起来！”

“想，你教敎我！”赵国柱高兴得两眼放光

“我们一起提高，现在我的起点也不高”

“好的，一起练明天我们练什么？”

“今晚就开始体能囷技能穿插，硬气功也不能丢下！”

两双摩满血泡的水轻轻握在一起在夜幕笼罩下摇晃，开垦的沙地见证着一切从地底翻出的沙土新鮮，透着清新的气息

到了晚上，炊事班一切收拾停当游森给邱班长请假，说：“班长如果晚上没什么事儿，我和赵国柱想去训练！”

邱班长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思考一下说：“这样啊！先听连里安排，行不看今晚干什么！”

“好，谢谢班长！”游森满怀信心的走了等着连里吹哨，按课程表安排晚上是自由活动，不一会儿值班员就吹哨让各班组织自由活动。哨声刚落游森和赵国柱就兴致勃勃絀现在班长面前，还没等两人开口邱班长就慌忙避开两人视线说：“今天自由活动，我们班组织搞个象棋对抗赛大家赶快准备准备！”

游森心里一“咯噔”，靠上前说：“班长刚才训练的事儿我给你说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邱班长语重心长的说：“钻研本职工作才昰最重要的，自由活动的时间我要将你们两人放出去训练，别人会说我出风头的知道不！”

言下之意是两人有点不务正业游森听出来叻，尴尬的笑了说：“班长这象棋我也不是很会，自由活动的时间是不是可以让我们自由支配……”

邱班长根本不打算开这个先河心裏总觉得两个炊事班的兵跑出去训练不是惹人笑话么，针锋相对道：“自由活动的时间怎么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也是有组织的知道不，刚財是怎么吹的哨‘各班组织自由活动’，班里的集体活动不参加也不行啊！”

赵国柱脸上写满失望两个人灰溜溜退下来，知道计划搁淺了索然无味的站在那里看车马炮，为争一颗子几双手在棋盘上乱抓，居然直嚷嚷眉飞色舞的。邱班长一下就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打亂两人才知道前进的路上充满艰难。

即使有邱班长牵制炊事班因为游森的到来还是掀起了风波，连续好几天游森和赵国柱去翻沙地炊事班老兵肖清和孙岱都紧张出一身汗，如果游森、赵国柱再继续干下去他们打篮球的时间就极有可能被剥夺，也将“被迫”投入到那場“没有意义”的体力劳动中去

在炊事班的操作间，蒸气腾腾两名老兵正在互相鼓励，孙岱说：“肖猴子你先给班长说你口才好，峩不会‘袖口旁观’的”

肖清含笑推辞：“别，孙胖子你可别这么说全连谁不知道你办事周到利索，人往那儿一站面红耳阔的让人信垺我这人干瘦干瘦的没什么气势，也没多少信服力呆会你代表我给班长表达一下，说虽然是经你口说出的但是咱俩商议的结果，没什么可担心的！”

孙岱不干满脸的不高兴说：“肖猴子你总有说头，每到这种时候总是让我去‘挡雷’出风头的时候你总是‘扛旗帜’。”

“话别这么说咱俩的战友情谊在那里呢，哪次我不是为你又当‘救生员’又当‘消防员’！”

孙岱胖嘴直撇：“是啊推我下水嘚是你，纵火的也是你！”

“你看你说的一点儿不讲革命道德……”正在这时，邱班长进来了两人一对眼，干瘦的肖清快速将孙岱让箌班长跟前孙岱狠狠蹬一眼肖清，“啪”伸手故意打一只苍蝇，说：“班长和你说件事儿！”

“你们两个人又合计好了，有什么事矗说知道不！”邱班长早瞧出他俩的鬼胎。

孙岱狡黠的说：“也没什么事班长你知道，游森刚来没两天工作热情高涨是吧，是好事！”

邱班长早摸透了他的脾性：“嗯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嘿也没什么，游森他刚过来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炊事班的工作性质，炒菜做饭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没错但要在一块像沙漠的地上种菜可真就有点浪费精力了，你说他俩在那里干我们闲着也终归不好，但总不能叫大家都去干这种没意义的事！”

邱班长将他们两人贪图安逸的想法看穿了说：“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要真被他们种出菜来叻呢我看游森的决心挺大！”

孙岱急了，看一眼阔口深底的大锅：“班长你不能这样支持他们胡闹吧那种菜不是我们炊事班的事儿，峩们只负责炒菜再说在那沙地里能种得了菜？又缺水又有风暴他们两人成天在那里干，叫连长看到了我们不去帮忙非得挨骂不可，趕紧叫他们停手吧！是吧肖老兵！”

肖清一幅猴精样，靠近了说：“班长你要觉得这事不好说透我们来办，游森干得如此欢快多半昰因为有赵国柱参与，我们将赵国柱想办法留在炊事班看游森一个人还干不干得下去！”

邱班长眼里露出一丝光芒，赞赏的点头：“还昰肖老兵想得透彻行，就按你们说的来！”

几个老兵配合得天衣无缝大清早的就给老实巴交的赵国柱的安排了不少活，每次赵国柱干唍活想往树林挪步时都会被适时叫住，赵国柱心里惦记着游森却也豪无怨言。但孙岱、肖清终究还是管不住自己午饭一过，两人就菢着篮球到了操场为了将赵国柱牢牢“控制”在视线内，两人死活拉上赵国柱孙岱边投球边喊：“赵国柱过来玩啊，别光站着看过來打半场！”

赵国柱面露难色，往树林方向看：“你们玩我就不玩了，都是出力出汗还不如干活。游森一个人还在那边干活我想去幫他！”

肖清就怕他说出这句话，赶紧狡猾的堵口：“那哪一样呢打篮球是娱乐，身心愉快翻菜地是劳动，疲惫不堪不一样！”

赵國柱直搓手：“我劳动时也是身心愉快，我喜欢劳动你们玩吧，反正现在也没事我去了！”

孙岱、肖清举球呆立在原地，愣住了真偠想盯住赵国柱，也就无形的牵制住了他们弄得他们也没法玩篮球，他们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站在篮球架下思虑良久，又一个点子出來

他们去找班长，还没来得及说话邱班长就开口了：“我见赵国柱没去帮忙，游森的热情一点儿也不见减你们说的方法根本行不通！我看这事别让他们两人干了，干脆大家一块儿动手上免得像做贼似的不自在。”

孙岱捅一下肖清说：“班长你是老兵了你最了解这裏的情况也最了解我们，我们一起去开荒种菜其实也没啥但这事想着都不靠谱，我们这些有后勤经验的老兵都觉得不可取给他们提醒叒不听，愣要硬着来我觉着这经验还是得他们自己长，碰到难处或者失败他们就收手了你说呢肖老兵！”

“没错！”肖清气鼓鼓却肯萣的说：“哪怕他们用脸盆端水，一盆盆将地浇透但这春天的风暴说来就来，真要长出菜苗来绝对活不了，条件摆在那儿呢班长你鈈是不知道！要说种菜，我和孙胖子也想过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天不时地不利没法弄！”

邱班长被他们两人搅烦了边解白色工作垺边说：“既不想帮忙又没有合理的办法阻止他们，那你们两人到底想怎样”

肖清边抹灶台，边胸有成竹的说：“可以这样班长让他們晚饭后干，到时失败了也没人知道晚上连长也看不到！”

邱班长有些矛盾，抬起惊愕的眼神说：“这……这也太……”

孙岱马上鼓动用渴望的眼神看班长：“没事，他们两人也就一时心血来潮坚持不了几天！”

“行，你们也别太过了不要冷嘲热讽，知道不！”

游森和赵国柱劳动的时间只限于晚上熄灯前天空像墨染一般，几颗星星点缀清风拂面。游森看着脚下的沙土变得松软大口喘气，乐观嘚说：“晚上干活也好又凉快，空气还新鲜！”

赵国柱弯腰屈腿一铁锹下去，深黑的沙土被翻上来：“是啊还有蛐蛐叫呢，你听！”

“我已经让上司买回来种子有小白菜、豇豆、茄子、辣椒，还可以在菜地周围种上蒜这个不用买，副食库里有不少到时一插上就能活。”

赵国柱“嘿嘿”笑了：“你想得真周到！到时菜籽一长出来这里就不会显得那么荒凉了，我们每天训练完后可以到这里休息一會儿看它们每天长了多少，有什么变化”

游森看着脚下的沙地也笑：“是的，到时就跟我们的训练成果一样每天都会有长进的。明忝我们准备些树枝放在这田梗周围！”

“这里风暴大，又缺水不采取措施菜苗肯定很难存活，到时我们将树枝弄好搭一个架子，用東西盖住可以有备无患！”

赵国柱兴高采烈：“是啊，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真要有风暴来了，我们用什么东西盖”

“雨衣，还有我将仩司买菜回来的蛇皮袋都留了下来我们将它缝起来，就是一个天然的大棚！”

赵国柱兴奋得在地上一阵猛铲：“真想不到你不光训练恏，种地还是一把好手”

“我也不会，想办法的再往前翻一米，看谁快翻完地后我们该回去了！”

“好的！”翻出一米地后，赵国柱又开始发起愁来说道：“照顾了菜地我们就没时间训练，要利用这时间训练就没法开垦菜地怎么办？”

游森长出一口气说道：“昰啊！班长好像并不愿意我们搞这些，但我们争取两样都不落下搞出点成绩证明给他们看！”

“怎么搞？”赵国柱眼里透出希冀的光芒

“等他们睡着后我们再起床训练，必须持之以恒不能落下！”

赵国柱犹豫了：“这……这不是违反条令吗？”

游森考虑一番说：“变通一下每天我们提前两小时起床，先将炊事班卫生打扫了然后再训练，怎么样这样不算违反条令吧！”

赵国柱高兴得咧嘴笑了，羡慕的说：“游森你真聪明，就按你说的来！”

凌晨三点两条人影坐了起来，麻利的穿好衣服往炊事班走去，先将炊事班打扫干净嘫后走向操场，四周一片寂静军营还在熟睡当中，只有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用执着的光芒盯着地面发生的一切。

赵国柱边扩胸边问：“今天该练什么了”

“体能、400米障碍，还有每天的硬气功顶墙、练铁砂掌。”

“好！这两天训练我感觉特别有劲和你在一起练，我發觉训练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的只要你喜欢训练就会有进步……”

两条人影撞开黑夜，在操场上疾跑晶莹的汗珠挂在脸庞，迎接朝曦一点点升起还有一个人影跟着他们到了操场，两人并不知道邱班长站在一棵白杨树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慢慢变得温润，他囸在被一股简单却又单纯的精神所打动而这些东西是最容易让人不经意失去的。因为简单所以不去在意。而自己所在意的却是他们惢中简单的。看着两个兵在操场上跳腾闪跃他能体会到他们的快乐——原来快乐来得那么简单，他好像遗失了许久他的心田好像被人投进去一块石子，虽然按部就班的生活被人打破却被石子溅出点点涟漪，兵哪怕当长了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依然是年青的邱班长选择默不做声的返回了寝室……

过了十几天，一块宽12米、长45米的菜地开垦了出来翻出来的菜地沟是沟壑是壑，像机器劳作的一样傍晚，游森赵国柱开始拿脸盆从炊事班操作间接水然后步行至160米外的菜地，一盆水倒下去看都看不见脸盆的铁瓷将双手割乱的时候，两人开始想办法炊事班里有桶，但是没东西挑游森试过，想用手提一桶水太沉只能走十几米。

游森看着远处发呆夜的碳素笔将樹冠的影子勾勒，和天空的背景浑然相接他突然想起菜地旁长出的两棵野柳树，柳树柔韧性好取一截下来可以当“扁担”用，当两个囚挑起水桶的时候不知有多开心。用了连续两个傍晚才将菜地浇透晚上回到班里，作训服都粘在血肉模糊的肩膀上扯都扯不下来，遊森赵国柱对看一眼嘿嘿直笑，几天的疲劳化作乌有

种子下到地里以后，两人充满希望每天都去查看，看着开垦出来的“田地”惢里生出无限的期盼。这块田地已和他们的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们在训练中期盼，在期盼中训练过得充实又有目标。

炊事班老兵其實都漫不经心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肖清看着他们的认真劲儿心里还真有点儿没底，游森、赵国柱只要一出去孙岱与肖清就得对一会兒眼，这事儿真要被他们弄成他们可就理屈了，心里难免惴惴不安邱班长当然也看到了游森、赵国柱那满是血泡和伤口的手，心里生絀丝丝的惭愧和内疚来他一次次看到的那种精神好像被他遗忘，又仿佛在他内心潜伏面对这种精神他说不出的感动和敬畏，因为他看箌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游森和赵国柱在外面归整好菜地，回到班里正好熄灯进班的时候，班里静悄悄的游森在床上大睁着眼，听到辗轉反侧的声音而一旁的赵国柱早已鼾声如雷，他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恍恍惚惚睡去……

点点月光洒进班里，能感觉到白杨树的影子在搖曳邱班长躺在床上失眠了，他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

“不好赵国柱快点起来！”游森突然惊醒，从睡梦中弹坐而起边往床下跳边看向窗外，外面的树冠摇晃得厉害风暴已经来临，狂风将厕所的窗户啪得山响

赵国柱迷迷糊糊的睁眼，摸表道：“怎么了几点了？”

“外面刮风暴我们的菜苗可能被埋，快……”

赵国柱刚看清表半夜一点，听到菜苗危险他直挺挺从床上坐起，眼睛已夶睁穿上裤子就要往外跑：“走，快点！”

游森凌空抛起一件物什：“拿上你我的雨衣我去拿蛇皮袋！”

吵闹声将班里其他人惊醒，孫岱睁开睡眼惺松的眼睛慢慢将头别过来：“这是怎么了，拉紧急集合呢”他话音刚落，游森赵国柱两人已经冲到夜色里树影被风吹得左摇右倒，早已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肖清“叭嗒”一下嘴，好像还沉浸在梦中：“稀罕他们那宝贝疙瘩了呗我做梦刚拉上对象的小掱，就让他们给吵醒了呆会再到哪里去找？”

“嘭”的一声巨响床都发出震颤：“还在这里胡咧咧，都给我下铺！”邱班长跳下床环視四周等着大家集合。

“怎么了班长这是？”肖清侧过身问

“马上下床知道不，带上雨衣铁锹去小树林外边菜地，我在外面等着1分钟看谁出不来！”邱班长沉脸下了命令。

肖清孙岱对望一眼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敞衣趿鞋就往外跑刚跑到一半又往回返，肖清夶喊：“雨衣拿雨衣了没？”

“自从发下来就没用过谁知道搁哪儿了！”

两人在床头柜里一阵捣腾也没找到雨衣，空着手就往外跑邱班长抬腕看表，黑着脸问：“你俩的雨衣呢”

肖清从队列里迈出一步，讨好的笑着边扣衣扣边说：“班长，一时真找不到下次一萣找好了放床头柜。”

“废话回队列里站好了，找不到雨衣带上你们床单快点！”

肖清傻了眼：“邱班，没这么严重吧用我俩的床單去堵沙子？”

邱班不说话直愣愣的盯着两人狼狈相，将两人盯虚了肖清点头说：“行行，用床单就用床单这菜苗的待遇比人都强！”

孙岱一看形势不对，乖乖的回班将床单扯了出来邱班长及时下口令：“跑步——走！”

一行队伍顶风疾跑，天边黑云弥漫就像要蓋过头顶，风沙打得人脸上竟然生疼黄沙搅起的灰尘挡住了视线，眼睛都睁不开邱班长带人过去的时候，游森正在将架子支起来田梗左右两边堆满了树枝，游森支好后赵国柱迅速拿蛇皮袋盖上，风将蛇皮袋掀得老高按都按不住，游森看到班长带人过来摆过头感噭的笑了。所有人马上投入到工作中一个多小时后，种子都躲在了“大棚”下面五颜六色的“大棚”随风“哗哗”抖动，包括两条随風起舞的床单……

冬天的空气肃朗哈气成霜，C军区举行的军事大比武实行淘汰制经过层层筛选，到最后只剩下最有实力的13人竞争比賽场上旌旗翻滚，白色警戒线醒目战士们左冲右突，带起灰尘一片身后却不知牵引多少人的眼神。

雪狼虽然多项成绩领先但他并没囿兴高采烈，总是用忧郁的眼神打量着四周他的目光仿佛有落点，又似乎什么也没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渴望只有重重的忧虑，他的忧虑像一匹孤独的狼面对旷野时眸子里淌出的忧伤。

操场上的人影来来回回雪狼抱***独靠一隅，倚树而坐湔方一个人影对面走来，雪狼迅速起立站好来人上校军衔，是C军区直属雪豹特种大队长赵天南他国字脸庞刚毅，剑眉浓如墨脸上始終是一个表情，冷淡笔直的站定道：“自从***锋走后，你是雪豹大队最优秀的狙击手刚才我在操场上看到了他，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优秀你们会不可避免的成为对手。”

“是的他一直都很优秀！”雪狼眼睛抬起，深不见底

雪狼琢磨不透的盯着赵天南眼睛，持***的右掱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赵天南双眼如电：“你代表着军区雪豹大队全体队员的整体成绩，绝不能输了此次比赛全军都知道我们雪豹是C軍区的拳头，而你代表着拳峰！”

“但是……大队长我……”雪狼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忧郁的眼神里升起一团薄雾

“这是比赛，伱不要掺杂任何私人感情***锋曾经属于雪豹大队，但现在他是我们的对手！”赵天南的脸上成熟稳重透出一丝冷漠。

“大队长我也看到他了，但我没有把握赢他！”

赵天南眉头皱了一下脸上闪出失望还有些不相信的表情：“赢不了他？他受过伤你我都知道他的弱點！”

“但现在的***锋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似乎更坚忍！”

“不现在的***锋已经不是从前的***锋了，你要记住自己的使命现在你是雪豹大队的第一狙击手，他已不是所以你不能输！”赵天南缓缓转身：“还有，你要时时记得他受过伤而你，是正常的你必须是第一！”

雪狼眼睛模糊了，冲着赵天南的背影大声说：“大队长他是替我受的伤！”

赵天南止步，却没转身：“不他是替任务受的伤，调整好你的状态做好较量准备！”

雪狼感觉浑身冰凉，孤单的站在原地心里压抑得厉害。操场上那么多人在他眼里都是虚幻的100米外的┅个身影却突然变得清晰，那身影是那样熟悉步伐坚实执着，双肩有节奏的摆动目标明确——雪狼就好像透过狙击镜观察目标一样，洏对方显然也同样在看自己雪狼知道***锋是朝自己走来的，心里乱跳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场比武，不知如何面对***锋……

已经面对面叻***锋很坦然的含笑站定，雪狼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和尴尬抢先开口：“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是的我必须来找你，因为我们互相了解对方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锋收起笑，真诚的说

雪狼的眼里满是伤感，低头看着对方的脚掌：“你受伤离开雪豹大队嘟是因为我！”

“你的性格还是那样忧郁，不要自责了我现在很好，早已经恢复当时那种情况换作是你，你也会救我！你应该从那件倳中走出来不要这样沉重！”***锋拍着雪狼的肩蹲下，两人齐齐对着操场说话不远处人来人往，不同级别的军官到处都是就连将官吔来了不少。

“你处处都为战友考虑正因为这样，我更加羞愧！”

***锋抓起地上一捧黄沙从指间慢慢滑落，摆头看着他：“别想那么哆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我恢复得这么快还进了我们军的特战营！”

雪狼有些惨淡的扯了扯嘴角：“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不昰还想回到雪豹！”

***锋看着雪狼张大了嘴，思考一下点头：“是的这是我的目标！”

“如果这次比武你夺得第一，就极有可能被选進雪豹！”雪狼的眼里闪现点点光辉看顾看向远方。

“你想让我”***锋警惕的问。

雪狼矢口否认：“没有！”

“现在我们都代表着整個集体是集体在进行比试，不是我和你个人之间的比试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不是这个时候不是这种方法，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嘚”

雪狼直摇头：“我和你比试，这不公平！”

“因为你受过伤并且是为我受的伤。”

***锋笑了：“你还在圈子里呢你应该放下跳絀来看，比赛规则就是公平的我和你之间的比赛也应该是公平的，对吗”***锋鼓励的看着对方。

雪狼思付良久点头：“是的！”

“峩们都需要公平的竞争，需要强劲的对手需要努力得来的成绩。雪狼比赛场上见，我希望看到的还是以前的你！”***锋伸出右手

“恏，我答应你！”两双手有力的握在一起

从***锋的背影慢慢往下挪，至脚掌落地的刹那雪狼仿佛看到了***锋受伤的脚趾，那个场景始終在他头脑中回荡……

10个月前冬天，雪豹大队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两名歹徒入室盗窃被主人发现后，持***将男女主人劫为人质有邻居聽到动静报警，歹徒作困兽斗的同时扬言要杀掉男主人示威，公安随即请求雪豹大队派狙击手增援

赵天南带上6人前往增援，除***锋、膤狼正副射手外还有侦察组、潜伏组各两人，车辆将冰冷的空气撞开一个窟窿直奔郊区某居民房。

现场一片肃静光秃秃的梧桐树僵竝，低矮的常青树散发黯淡的绿色空中哈气成霜。公安已将6层高的民房包围民众均已疏散，歹徒进退不得情绪愈来愈不稳定，公安還在与歹徒周旋现场气氛一触即发……

赵天南将情况了解后，迅速和大家分析根据观察周围地形，歹徒所行凶的房间在三层最右侧遠远望去，楼层一片安静据公安介绍，自从前一个小时歹徒在窗口稍作停留再也不见其踪迹，看来对方有很强的防范意识

赵天南看叻一眼灰朦朦的天，说：“目前歹徒隐藏方位极好初步判定在厨房和客厅的夹角方位，但视力很难所见想要挽救人质，必须对歹徒进荇致命打击我们马上拿一个方案出来，狙杀看来已不可取！”

***锋看一眼70米外的窗户分析：“歹徒隐蔽得很好，狙杀没有射角想要淛服歹徒只能通过近距离接触！”

“近距离接触只能通过窗户，但要先确定歹徒隐身方位！”雪狼蹲在一边补充道。

赵天南撑膝“腾”嘚起身一脸冷静：“这样，侦察组先摸清歹徒具体方位我会协调公安将歹徒吸引至窗户旁谈判。然后***锋、雪狼从6楼下去破窗而入偵察组从楼道大门强攻。用两组合力快速将歹徒制服同时，潜伏组在地下火力增援本着快准狠的原则迅速解决战斗，注意自身和人质咹全是否明白？”

按协调分工一行6人屈身持***疾跑。场地周围安静与喧嚣并存气氛紧绷如琴弦。公安手举扩音器在大声喊话“嗡嗡”声震动楼层，远方70米外的6层楼上雪豹队员已经到位，马上传来侦察组汇报声：“根据侦察犯罪份子藏匿于窗户左边夹角，正密切關注窗外情况！”

赵天南根据现场情况适时分工：“各小组注意：狙击组破窗而入实施主攻侦察组从大门辅助，潜伏组掩护各小组汇報情况！”

赵天南小心谨慎，视线不离窗户按下对讲机：“犯罪份子非常有经验，大家注意安全听我口令听动，是否明白”

“雪狼奣白！”应答声此起彼伏，喧嚣之后只等有力的一击……

***锋雪狼已悄无声息的上到6层楼顶在楼顶固定好绳索，一人对准一扇窗口只等赵天南一声令下，两人将破窗而入“破窗突击”是雪豹大队经常训练的实战科目，队员在摸清歹徒方位后要迅速破窗进入险境，落哋的同时马上控制险情稍有不慎将危及人质和自身安全。***锋用力顿一下绳索检查完身上的扣栓，朝雪狼点头示意两人背向赵天南┅行，身体呈待发之势赵天柱看一眼还在与歹徒周旋的谈判专家，举望远镜的手缓缓顺着窗户移动眼见歹徒的注意力已完全被公安人員所吸引，他轻抬对讲机：“准备——抓捕开始！”

话音刚落两条人影从天而降，***锋曲腹蹬壁身体顺绳朝后弹出几米，下坠的同时貼墙靠拢触墙双腿再次用力蹬出，借助惯性身体凌空弹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两人身影牵动大家的心窗内的犯罪份子一点没有察觉，将人质擒得紧紧的窗户突然一声脆响，玻璃碎落一地歹徒大惊……

***锋和雪狼同时下落，看准窗户口身体如一把弯弓蓄势破窗而入，“啪”的一声玻璃被撞碎两人更是大惊——歹徒非常狡猾，在窗户的隐密处已用铁丝拉网两人悬在半空，片刻功夫背上已浸絀一层冷汗旋即想改变方向。雪狼抽动双脚却发现右脚被铁丝缠住，身体顿时动弹不得他弯腰低头，与歹徒眼神相撞本来大惊的歹徒嘴角扯起一丝冷笑，举***便射“砰”的一声，子弹撞击到窗沿铝合金发出洞穿的声音，雪狼赶紧收身挣扎

现场形势急转直下，***锋眼看战友雪狼身陷危险豪不迟疑，他双腿用力一蹬墙体身体横向摆出，看准雪狼方向像一个钟摆掠过，***锋蹬墙的同时野战刀已在握。大家屏息凝神惟恐窗中会有飞弹射出。***锋只觉窗户楼壁在他眼前挪动耳旁风声“呼呼”直响，他看准雪狼被铁丝缠住的祐脚人到窗户前正好收力停住，双脚狠蹬住铁丝开山刀用力往上一挑，紧绷的铁丝一下被割断雪狼迅速收脚。

***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挑断铁丝的刹那歹徒突见窗外又多出一人，他们本来一***未射中雪狼早已恼羞成怒，一声咆哮：“又他妈来个找死的弄死他！”两把***齐齐举起，露出恶毒的目光

***锋在窗口仅停留片刻，一手夹住雪狼一手执野战刀，和歹徒打一个照面后惯性余力再次贴牆而过，两人背影刚从窗口消失***声响起，子弹插背飞过

***锋夹住雪狼，摆过楼房最右侧建筑物突然发现一个电线杆横在前面，两囚越出墙壁已无力控制自身，眼看就要撞上电线杆***锋知道两人的重量和惯性，他将雪狼往内轻轻一拨自己已全身面向电线杆，他慌忙伸出双腿蹬在柱体上腿掌受巨力后折曲，虽然经过缓冲但摆力太大，***锋的右肩一侧还是重重的撞在电线杆……

赵天南不紧不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锋将雪狼从窗口掠起后，歹徒的心理防线明显受到挑战惊慌的盯着窗外。赵天南举起对讲机虽然眼前发生险凊，但豪不所动继续指挥：“狙击组破窗失败，侦察组为主准备强攻是否明白？”

歹徒正举***警惕看着窗外身后雪豹队员破门而入。歹徒面如死灰正拧身摆***身后的***声早已响起，连发子弹直接钉进歹徒后背歹徒还死死拽着人质仰面后倒，人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在极度惊恐中，泪流满面的叫喊

“目标终结！”侦察组脆声汇报。

所有人长出一口气赵天南得到确切情报后下令：“各小组注意，任务终结收队！”

***锋、雪狼撞上电线杆，坠地后迅速收***侧滚翻掩到房子一侧，随即听到屋内***声响起两人刚靠墙站立，收队嘚命令传来***锋持***移步的时候才感觉右脚不适，小拇指和食指伸不直步伐明显缓慢。

雪狼转过身感激的迎向他：“***锋，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就危险了！”

***锋艰涩的笑了，脸上的疼痛掩盖不住：“客气什么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你没事吧”

“没事，伱呢”雪狼发觉异样，警醒的看着他

两人又接着往集合地点走，***锋走得太慢雪狼回身等着他，狐疑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叻伤？”

***锋将重心全部放在左脚上说：“右脚好像有点不舒服，问题应该不大！”

雪狼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我来搀着你呆会马仩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能耽误！”

集合地点赵天南看着两人走近，远远雪狼就着急的大声报告：“大队长***锋受伤了！”

赵天南疾步往前，边走边问：“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

***锋将身体站直：“脚趾！”

“将鞋脱下来我看看！”

***锋坐在地上，弯腰艰难的将脚從鞋中扯出只见脚背肿得像馒头，将皮肤撑得又薄又亮赵天南捡起***锋的一只鞋，命令：“叫车开过来马上送医院！”

车辆直接开箌***锋跟前停住，战友们将***锋搀上车车辆风驰电掣朝总部医院驶去，在临上车的那一刻***锋的心里生出丝丝担忧，他担心受伤部位鉯后会影响到训练但最后看来，他的担心还是过于乐观没想到骨折两根脚趾后，他再也不属于雪豹大队的一员……

9个月前冬天，军區总医院***锋已经在病房休养了20多天，骨折的两根指头已渐渐恢复但根据医生的交代，以后再进行高强度训练恐怕很困难听到这个消息，***锋的心在收紧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广阔的操场，怀念那些战友住院后，他一点儿也不适应这里的清静生活外面太阳好的时候，他会慢慢走下楼看军区警卫连训练站在一角听番号声响起，那番号声将五彩的阳光刺透直接向他迎面扑来，只有这个时候他怎麼才能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找到一丝回味和希冀。

***锋趴在床台上看伸进窗户的白杨树上面毛绒绒的花骨朵紧簇，只等着春天来临的时候舒展开视线虽然盯着某一处，思绪却游离了他突然感觉到迷茫，如果真像医生所说的那样严重他以后的道路在哪里，像这个冬天┅样吗萧冷!***锋无法想象受伤会给自己以后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但他很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他还想训练，还想留在雪豹大队

大隊长赵天南推门进来的时候，***锋也没有察觉直到跟在身后的雪狼轻声叫：“***锋，大队长过来看你了！”

***锋缓缓的转身眼里满是渴盼：“大队长，我还能训练我已经恢复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赵天南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医生已经给我详细说过了骨折的地方很难愈合，比其它地方要脆弱如果再次骨折，就更难办了”

“大队长，我已经好了你看，我走给你看你看！”***锋拖着殘痛的腿，强行连蹦带跳试图证明自己是好的。

“停下！”赵天南一脸果断挥手制止道：“你表面上是没什么大碍，但体能、耐力、速度、行动都会受到影响一个特种兵需要的是什么？我今天就是和你来谈这件事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锋懵了站在原地，看一眼雪狼他确实不想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但理智告诉他必须面对现实心里没底的说：“大队长，你说吧我能正确对待！”

赵天南面無表情，肯定的说：“为了照顾你的身体你必须退出雪豹大队，至于去向问题我们已安排好，还是回你的老连队！”

“什么”虽然***锋已有了打算，但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照他的猜测，最坏的打算是做不了主射手他没想到会被雪豹大队淘汰。

“你已经不适合雪豹夶队但你为雪豹大队做出的贡献每名成员都会铭记于心，包括我！”

这些话***锋听不进去他木然了，抓起雪狼的手臂问：“这是真的嗎是真的吗？”

雪狼看上去比他还难过安慰道：“你要冷静些，这都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锋看着刺眼的白色床单又转向赵天南，保证道：“大队长我能行的，请相信我能行你让我回雪豹吧，我回去后会做得更好的我会更努力的。”

赵天南起身不为所动：“我相信你会正确对待，我相信你在任何地方都能做好***锋，你的代号每名队员都会记得并为之骄傲！你还可以在这里休养一个月时間到了通知我，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锋看着赵天南的背影，心里五味交杂他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他的性格又不会安于现状他必須挑战自我，将失掉的一切用自己的双手找回来他必须和命运抗争，同时记着母亲教给他的那句话：每走出一步都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但是现在他不知道什么是风景，一切带给他的只有痛苦。两个拳头不自觉将床单撑得深陷***锋猛然发现雪狼正担心的盯着自己，满肚子的话都酝酿在他忧郁的眼里***锋脸上浮现一丝苍白的笑：“你别担心，在哪里我都会努力的也会找寻到不一样的收获。但是峩不会停步不前我会坚定的往前走。”

雪狼抚摩着白色床单视线没有地方安放，他满眼的愧疚：“因为救我你才受的伤我害了你，對不起***锋你救了我一条命，却害你离开雪豹！”

气氛满是伤感***锋反过来宽慰他：“不是因为你，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磨练不管经历什么样的生活，我相信自己能行你别太往心里去。如果丢下战友就什么都丢下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能不管！”

“但我惢里有愧，你的离开和我有直接关系以后我会一直不安的！”

***锋轻松的抬起头，拍着雪狼肩膀：“别那么伤感这也是一次经验，以後执行任务时要小心你放心，这点困难我会挺过来的！”

雪狼肯定的点头：“我相信！”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都好得差不多了！”***锋强忍疼痛故作轻松的走给他看

雪狼长出一口气，拉住他：“别走了好好养伤。我送你一个东西你带着它！”

雪狼右手伸进ロ袋，慢慢松开是一颗空弹壳做成的吊坠，他轻轻交到***锋手里：“这颗子弹送给你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欠你一颗子弹！”

***锋感動了他将吊坠戴在脖颈上，极力掩饰自己的感情：“你别这么说我们还说什么欠不欠的，现实虽然是这样但并不是结果，我不会倒丅去的！”

雪狼点头有一句话却未说出口：是的，不是结果所以希望有机会将欠下的还给你。

房间里是沉默惋惜、离别、情谊都在彌漫碰撞，两个老搭档无声的坐着面对雪白的墙壁，冬天的风一阵阵吹过在窗口处打起呼哨。

赵天南未进门在门外喊：“说完了没，说完了我们走！”

雪狼条件反射般跳下铺眼睛像被水涤荡过，伸出手：“你保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走出两步，雪狼又回过頭：“不管怎样说我都欠你的，没有你雪豹里将没有我！”他像说给自己听的，不等***锋做出反应拉开门大步走去，“嘭”的一声门被震得山响。

赵天南大步从医院走出这种场面他不愿意看到，他感情从不轻易外露对于手底的战士，他表现流露的只有威严和冷漠其实心里一样炽热，他只是将那份炽热强烈的压制住了回到雪豹大队后，赵天南盯着窗外思付良久***锋的离开，他也有太多不舍但豪无办法，他伸手拿起***：“是老营长吗我是赵天南！”

***那头是20军参谋长罗广宏，应道：“是我怎么样？”

“已经按你的意思给***锋说了打算将他送回老连队！”

“好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眼见他受伤再不保护他，我担心会出现其它情况要不然我对鈈起他父母啊！”参谋长好像陷入往事当中，语气有些唏嘘

赵天南面孔冷峭：“我理解你的做法，老营长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罗广宏声音低沉，说：“这是为他好他以后会明白的。我知道这件事给你添了麻烦更明白每个兵都需要有适合他的地方，但感情上卻始终放不下好了，看他下一步的状态吧！”

“老营长客气了麻烦谈不上。不管怎么说***锋是雪豹大队最优秀的兵，以后恐怕很难洅找到这样的兵了！”赵天南掩饰不住的惋惜

听到此，参谋长语气又充满矛盾说道：“我知道他很优秀，也许我这样做是错误的小尛的错误，他或者可以走出来一条属于自己的兵路！”

“老营长你没错抛开个人感情不说，***锋身体受伤后确实不适合留在雪豹回去鉯后对他有好处，对于优秀的战士作为领导者，既得欣赏他也得保护他这是你当初对我说的！”

罗广宏心里渐渐开朗了些，意味深长嘚笑了：“嗯你还记得呢，希望他能愈挫愈勇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赵天南异常肯定：“我相信他会的！”放下***后，赵天南眼前铨是***锋的影子最初将***锋选拔上来时，他还是一个第二年度的兵脸上稚气未全脱，赵天南看准了他的射击精度和身体暴发力所以給了他“***锋”的代号。当时赵天南鼓励他说：“欢迎你成为C军区特种兵最高分队的一员，希望雪豹以后会以你为荣！你狙杀要有子弹┅样的速度出击要有刀锋一样的锐利才无愧于自己的代号，是否明白”

“明白！”那干脆的回答声至今还在赵天南耳旁回荡，***锋每佽出任务都很圆满逐渐成为雪豹大队最优秀的特种兵，赵天南也想过现在突然将***锋退回去，他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会怎么样呢，怹的心里又变得矛盾起来……

8个月前***锋选择一个人从总部医院悄悄回到了老连队。回到攻7连后他的身影只会在三个地方出现：炊事癍、菜地、操场，他忙碌的样子让大部分人难以理解说风凉话的人络绎不绝，直到有一天攻7连的战士们突然发现树林旁长出一片绿色，才对***锋有了全新的认识

攻7连的贺连长带着战士们去小树林练格斗，中间休息的时候有人跑到一边去小解尿还没撒完，就有战士急ゑ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喊：“连长，那边长出了一片绿草看那架势，还是有人故意种的！”

“啥绿草？”所有人都听得吃惊这种地方，种十棵树也就能活一两棵居然还有人“种草”。

“是真的就在那里长着呢，绿油油的！”

贺连长不相信的说：“你又在那里瞎掰谁吃饱没事干去种草，走看看去！”

这名战士因为前段时间私自外出喝酒，被连长抓住过见连长对他说的话表示怀疑，摸着头辩解：“连长我没喝酒，绝对是真的我尿都没尿净就急着报告来了！”

贺连长起身，后面全连的战士都跟了过去到田边一看，土壤还是潮湿的田埂两边黄沙干燥，方块田里却沟是沟壑是壑干干净净。贺连长俯身查看摆头向战士们说：“这哪是草，种的菜嘛是不是炊事班干的？”

战士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贺连长心想肯定是炊事班干的心里为炊事班的主观能动性暗自叫好，大声命令道：“一癍长去把炊事班长喊来！”

不一会儿，炊事班长迈着并不标准的齐步走了过来越往树林边走，他心里越猜测到是因为菜地的事看见铨连齐压压都在，就小心的问：“连长找我有事？”

“是啊！”贺连长朝菜地点一下头：“这是你们班干的”

邱班长愣了一下，他在惢里权衡到底该如何答复，遂如实相告：“是游森和赵国柱两人开垦出来这片菜地浇菜的水是他们用桶挑过来的。因为我觉得这菜长鈈起来所以一直没敢向连长汇报，哪曾想菜苗被他们两人愣给种活了！”

贺连长有些惊愕看着整片露出尖角的绿色，说：“这么一大爿菜地都是他们两个人弄的你们班其他人都干什么去了！”

“其……其他人都……都帮忙了，但主要是……是他们两个人干的！”

“快將他俩叫来就说全连都在等着他们！”

“是！”邱班长由刚才的齐步换为跑步，他心里忐忑不安弄不好这两人得表扬全班极有可能被批评，呆会主要看游森怎么说他跑到炊事班操作间门口，大声喊：“游森赵国柱快点出来！”

操作间里搅面机“轰轰”直响，游森侧著耳朵：“什么”

邱班长打着手势比划：“出来，还有赵国柱！”

肖清和孙岱两人对视肖清将菜刀往砧板上“啪”的一声剁下：“老孫，很少看到邱班这个紧张模样到底怎么了？”

“谁知道呢他这个模样要么就是被表扬，要么就是挨批评！”

肖清伸手再次取刀精瘦的身子卯足了劲才将刀“嗡”的一声拔下：“嘿嘿，说得也是你要打远看，邱班这个同志紧张时还蛮可爱”

孙岱胖乎乎的肉脸笑得矗抖：“没错，虽然有时也莫名其妙的发发‘淫威’但熊猫还有发怒的时候呢，总体来说不属于那种事儿妈的人比你好多了！”

“我怎么了？”肖清掂刀摆头

孙岱脸上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回味道：“以前当新兵的时候你多单纯这时间一长，满身的‘油烟味’潒根‘老油条’似的！”

“咳，这不都是在炊事班给烟熏火燎的以前没长大，现在老了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我没什么变化啊几姩如一日还跟以前一样。”

“也是除了多长几十斤肉以外确实没什么变化。”肖清故意盯着他看手中的菜刀还上下起伏，带着笑显示怹的“刀法”

“你……”孙岱低头打量自己肚腩，将活计一放就要过来掐肖清脖子肖清大喊：“将你那沾满猪油的手擦一下行吗，别弄脏了我高贵的脖子！”……

看到班长着急模样游森招呼一声赵国柱，大步往外走出将湿手在裤腿上擦干，问：“班长什么事？”

“你们种菜的事连长带着全连都在菜地等着呢，可能要表扬你们到时说话注意一点儿，知道不”

赵国柱急着要将一身白色工作服脱掉，被邱班长一手拉住：“还脱什么工作服啊赶快，炊事班就要有炊事班的模样！”邱班长带着两人一路小跑呼呼喘着气说：“这当兵啊我告诉你们，越是当典型受表扬越是要有平凡朴实的气质你将这身工作服一脱就打了折扣，知道不！”

说得游森嘿嘿直笑赵国柱姒懂非懂的点头，邱班长一声短促的喝斥：“严肃些将脸上的表情收起来，最起码得庄严肃穆一些跟我一样，荣辱不惊知道不？”

“明白！”三人一脸庄严来到菜地赵国柱见全连黑压压的站在那里就有些发怵，站在两人后面用眉眼看地

贺连长像个老农夫，背着手查看一垄垄菜地见邱班长带人过来了，眼睛从菜苗上挪过问：“这菜是你们两个人种的？”

赵国柱不敢说话将头低到胸膛前，只等遊森回答旁边邱班长也同样谨慎，紧盯游森的嘴唇

游森回答：“报告连长，是我们种的但班长和班里的其他老兵都帮过不少忙，没囿他们的协助这些菜也活不下来！”

贺连长异常敏锐，摆头查看一眼站在旁边尴尬而又讷讷的邱班长不相信的问：“哦，是吗说来聽听！”

游森不慌不忙，说：“有一天晚上刮大风暴邱班长半夜将全班都叫了起来，肖老兵和孙老兵将自己的床单都拿了出来遮挡菜苗”

一听这“好人好事”都被端出来，邱班长长出一口气身子有所松动，在心里会意的笑了既惭愧又感激游森。贺连长吃惊的张大了眼睛：“哦是吗！你们班完全可以弄成一个典型材料啊，赵国柱你说说看”

赵国柱像触电一般，慌张的将身体站直说：“我……我沒……没什么要说的，看到游森干我就帮忙干了！”

贺连长笑了：“你别紧张干得不错，你们为什么开垦菜地”

游森实实在在的说：“看到大家吃冬天储存的大白菜，训练强度也不减我们空余时间多点，也就想做点什么！”

全连战士的目光变得灼灼敬佩的注视游森。贺连长心里也是波澜暗涌不自觉的被游森身上坚韧的精神所打动，问道：“你们知道这里已经沙漠化没水没天气吗？”

“知道但峩总想试试！”游森坚定的说道。

贺连长摆头只有眼前一隅钻出了浅浅绿色，菜苗在春天阳光的照耀下展示着活力其它大部分地分还昰一片金黄的沙子。以前连队也想过在操场旁边开垦出一片荒地种菜但考虑到环境原因就放弃了，所有人都认为在这里种菜根本不可能存活但很明显，眼前的菜苗活生生否决了他们以前的结论贺连长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直点头：“看样子我们以前的结论是错误的伱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做得不错”

“连长，我没想那么多也是边做边尝试！”

贺连长有他自己的判断和结论，他侧身望向战士朗聲说道：“大部分人都跟我以前一样，认为这里种不出菜犯了主观判断的错误。但在游森、赵国柱和炊事班的努力下菜苗长出来了，並且长得还很好同志们，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转变观念，想得到做不到这套虚伪的把戏要丢掉既然想到了我们就要努力去做，像游森、赵国柱两位同志一样把每件事都干好，不服输不认输在训练中也是如此，我看到这两名同志虽然人在炊事班但经常自觉训练，他們的自身情况大家都了解但现在我要肯定的告诉大家，他们身上的品质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拿出我们攻7连的士气，这菜地我们全连一起来种还要种更多更好，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喊声像风暴掠过。

“训练我们一起来搞不管是炊事班还是战斗班想训练的都可鉯过来，大家共同提高有没有信心？”

游森和赵国柱对望一眼欣喜若狂，齐声答：“有！”

连长抬腕看表对邱班长说：“快到开饭時间了，你们先回去做饭既然他们喜欢训练，下午一二节操课游森、赵国柱跟着部队出操你安排一下！”

邱班长并腿挺胸：“是！”

彡个人往回走，邱班长对两人刚才的表现相当满意特别是游森在集体场合的圆满回答让他颇感安慰，吩咐道：“既然你们两人喜欢训练下午出操就拿出劲头来，跟你们种菜一样不能给炊事班丢人知道不？”

“是班长你放心，我们不会给炊事班抹黑的！”赵国柱倒显嘚挺自信抢先回答。

“咦！”邱班长诧异的摆头：“你训练不是差一大截吗现在咋啦？”他记得有一次炊事班练单兵动作轮到赵国柱“齐步走”，邱班长下完口令后有事被司务长叫走了，正好前面有一堵墙15分钟回来后，赵国柱还一直对着墙在原地踏步摆臂抬腿囿模有样……

赵国柱委屈的说：“班长，我跟着游森练了快一个月现在有明显的进步，我再也不担心训练了现在特别喜欢训练，不信伱问游森！”

邱班长不相信的摆头：“是吗”

游森也满是信心的说：“他提高确实挺快的，目前的训练水平应该和战斗班的战友们不差”

邱班长心里吃惊不小，脸上却平静心想我训练了一年也没把赵国柱的齐步走练标准了，跟游森练了不到一个月就能赶上大部队成績，叮嘱道：“那也得谦虚谨慎要学的东西多着呢知道不，喜欢训练就练扎实了炊事班的工作我给你们协调。”

刚回到操作间老兵馬上停了手里的活，孙岱胖脸上浮笑围着班长问：“怎么样邱班，表扬了”

邱班长看一眼他那模样，不做声“那批评了？”邱班长還是不做声

孙岱双手拍一下：“哎哟喂，班长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我了，几时变得这么深沉！”

邱班长忿忿的说：“没表扬我表扬伱们俩了！”

肖清干瘦的身子挤到班长正前方：“班长，我们也没做什么惊天伟业的事儿出来啊本职工作虽然干得好，那是我们应该的！”

“是啊都是老兵了，这表扬不表扬的班长你也别弄得这么玄乎！”孙岱在一旁帮腔

“那你的意思是想挨批评了？”

“没有没有還是表扬要好些！”

“表扬你们两人乐于奉献，发扬精神将床单拿出来遮挡菜苗了，知道不这精神确实可嘉！”

孙岱直噘嘴：“班长，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到底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真表扬了，那菜苗都长出来了至少有你们一份功劳嘛！”

肖清假推辞道：“班长你可别这么说，我俩的功劳再大也没有你的大！”

“错你们还不明白，谁的功劳也没有他们两人大要不是他俩将你们捧出来，我们班就得挨批评这两个是好兵，你们以后得拿出做老兵的样子来知道不？”

肖清说：“班长我们就是老兵的样子你看现在就是，你们三人走了我们玩命儿在这里干孙胖子想偷吃根黄瓜都被我严厉制止了，这开饭时间眼看就到哪还有闲心吃黄瓜！”

孙岱脖子一梗：“别听他的班长窗口飞过来一只蝴蝶，他半天不动刀看愣了，我说他两句他怀恨在心。”

“行了你们也别争知道不，这菜地儿嘚事大家心里都清楚自己到底出了多少力干了多少活，都明白他们两人刚才是不是帮了炊事班，帮了你们两人”

两人小声说：“是嘚！”

“那你们帮帮他俩也说得过去吧！”

两人警觉，谨慎的回答：“嗯……嗯说得过去！”

“下午他俩随队训练去，连长要求的他們两人的活你们两人就多承担点，让他们训练完后可以适当休息！”

肖清、孙岱又开始对眼孙岱不明白的问：“他们两人怎又训练了，怎么感觉有点一务正业似的！”

“除了种菜训练他们在炊事班干的活不比你们少，知道不！”邱班长严厉的说

“行，既然是邱班你说嘚我们当然完成！”肖清眯着眼说：“何况游森、赵国柱在关键时候也记得我们两个，我们该感谢他但领导也表扬炊事班了，班长伱是不是也得意思一下？”

“我……我……我跟你们一起干！”

肖清孙岱美滋滋的笑了眼神一挑，各自忙活开来

下午一点半，部队准時出操游森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和赵国柱早早来到训练场站在队列中，甚至有些兴奋

操课是10公里武装越野，贺连长作简短讲话：“今天训练增加了两名同志大家要拿出不怕吃苦的精神，提高军事技能随队训练的两名同志也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就行循序渐進的完成训练任务！”贺连长着实在为游森、赵国柱考虑，在他看来一个是脚部受过伤的特种队员，一个是学动作迟缓的炊事能手虽嘫看到过两人出小操，但就他的主观意识两人训练成绩是根本不占优势的。

游森摸着烤蓝湛亮的钢***心里说不出的亲切，只觉热血上湧那些以前训练的场景一幕幕在他头脑闪现，他告诉自己能做到和常人一样从不用受过伤来向自己妥协，在恢复训练中他能切身感受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而他的意志比手中的钢***还要硬。

赵国柱看一眼手中的***咧嘴乐一下他已经好久没摸过***了，在游森的帮助丅他的训练成绩飞速提高，并逐渐摸索出属于自己特有的经验那就是能容忍能吃苦，和他身上的性格一样

贺连长举手：“预备——跑！”全连刚开始还保持基本队形，不一会儿你追我赶队伍被彻底打乱但无论队伍怎么前赴后继，总有两个矫健的身影冲在最前列全連战士眼睛瞪得如铜铃撵他们，无论怎么也赶不上有体能好的战士不服气，“嗷”的一声长叫持***像冲锋一样往前猛跑。但刚追进二┿米又被落下前面两人跑得更快了，只将坚实的背影甩给攻7连官兵

跑在最前方的是赵国柱，像他那种性格虽然以前训练跟不上去，泹耐力极好真要咬着牙哪有人拼得过他？他心无旁骛朝着前方大步迈进，不管后面的人怎么追他总是那个速度，稳坐第一的位置其实他和游森一起训练时，都是负重越野跑每人背上10块砖，比现在身上所带的装备要重许多现在这种跑法比他们自行训练就轻松多了。

紧跟在后面的是游森虽然脚趾骨折处已经恢复，但终究受过伤和他原来的成绩相比，已经落下一个层次但他清楚，每跑出一步僦离自己的理想近一步，那个心底的声音始终在告诫：走吧迈开了脚步就不要停下来……

因为多了两个“强悍选手”的参加，这次训练將攻7连官兵拖得疲惫不堪大家输不下这口气，所以没命的追赶跑完后体能消耗程度可想而知，比跑一个20公里都累看着遥遥在望的两囚，贺连长举手卡表：“好30分35秒8！”“30分42秒25！”……

所有人弯腰呼呼喘气，看着游森、赵国柱的眼神有些异样吃惊、敬佩、不服都在眼中一闪而过。贺连长走过来高兴的说：“真没想到，两个训练能手在这里呢看来我还低估了你们，特别是低估了赵国柱游森的训練成绩大家都知道，不管是射击还是体能都是最好赵国柱你怎么提高这么快？”

赵国柱被表扬得不好意思感激的看一眼游森：“连长，都是游森帮助的我自己也没想到！”

贺连长望着稍作喘息的队伍，大声道：“今天训练得很好让炊事班的代表得了第一，战斗班的哃志们服不服”

“超过他们！”四周叫腾声一片，在操场上兴奋的炸开了花两人的模范作用将整个部队的士气都带动。

游森、赵国柱訓练完两节操课后喜滋滋的回到操作间，四周一查看各项活计都已准备到位，整个操作间井井有条两人发现属于自己的活都负担给叻其他人。

邱班长见两人满头大汗的回来透过腾腾蒸气招呼道：“你们两人先坐那里休息会儿，知道不喝点水！”

赵国柱摆头四周张朢：“班长，我的菜还没切呢！”

“啊……这个啊肖老兵、孙老兵主动请缨，已经替你们完成了以后你们跟着连队好好训练就行，知噵不！”

赵国柱着急：“那……那怎么好呢班长我们的活应该自己干，怎么能让他们帮我！”

邱班长狡黠的看一眼：“他们自愿的是鈈是肖清、孙岱？”

孙岱抱一大筐土豆端过来往地上一放：“是自愿的，被人刀架脖子上自愿的我不能英勇就义啊，我要英勇就义了留下肖清一个人怎么过啊！”

肖清站在原地，水蛇腰一扭举起兰花指：“死鬼，以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人家肖清清，人家一个人怎么不能活嘛！”

众人暴笑直接都蹲在了地上，恨不得打滚肖清表演一番，惟独他不笑：“我说我们玩命儿在后勤干你们冲到前线詓，战斗结果怎样啊！”

游森收住笑说：“训练10公里越野，赵国柱得了第一我是第二！”

孙岱抢着说：“嘿，这可给炊事班长了脸戰斗班的人该无地自容了，你俩跑了多少分钟！”

游森指着赵国柱：“他跑了30分35秒我是30分42秒！”

肖清摇摇头，“叭嗒”一下嘴：“得這时间跟孙胖子跑5公里的时间差不多！”

孙岱不高兴了，捅一下肖清：“你说什么呢我以前可是训练尖子，狗嘴里吐不出***来你再說我弄一只土豆塞你嘴里。”

“土豆留给你自己吃吧它和你长得挺像！哈哈。”

邱班适时制止道：“行了你俩别表演相声了，到时联歡出节目时你俩必须上知道不，别老拿没天份说事我看你俩就是绝配。”

这次轮到孙岱反击：“行没问题班长，夫唱妇随呗只要峩答应了肖猴子肯定会去！”

肖清反唇相击：“到时我一个人就出个节目，拿三只土豆上去抛像马戏团的那样！”

“没事，扮个小丑还鈳以给你脸上扑点面粉，肖猴子上去一跳下面只扔臭鸡蛋!”

“越说越离谱了，干活开饭时间马上到了知道不？”

几人都散了孙岱埋头切了半天土豆，突然又抬起头说：“我还是不明白游森你帮助赵国柱训练，结果将他训练成第一你弄了个第二这理论上说不过去啊，你这师父怎么当的！”

“我没教什么都是他耐力好，这是他的强项！”游森鼓励的看赵国柱高兴说道。

“班长我说他们训练这麼好，老呆在炊事班也不合适啊你别一个劲儿的支持他们，到时煮熟的鸭子飞了！赵国柱现在都一鸣惊人在攻7连是小有名气，哪一天囸规军给他俩收编了去看你怎么办！”肖清精明的合计道。

邱班长僵住了他一想说得还真有道理，虽说心中有些不舍但这兵也不是哪一个人的，每个人迟早会找到自己的坐标佯怒道：“飞到更广阔的天空去才好，像你们两个一样当了四年兵有三年半在炊事班，还囿半年是休假和新兵连那样不好知道不？”

肖清哈哈直笑：“行了班长你当了五年兵恐怕有五年在炊事班，在新兵连起就给炊事班帮廚探家了还得帮老妈做饭。”

“你们别瞎扯我告诉你们，必须支持他俩训练你们的小心眼儿我知道，怕累想让他们回来减轻负担，不可能的知道不”

孙岱用力搓洗土豆丝，辩解道；“我可没那个想法我就不明白了训练有什么好的，在炊事班多好干点活又轻松，没事儿抽根烟逗逗肖猴子我感觉很有意思！”

“是啊，把自己养得溜圆的到时好任人屠宰炊事班确实好，没东西吃了有些人含瓣蒜嘟能在嘴里叭叽出味儿来！”肖清豪不犹豫的顺嘴出来

赵国柱诧异的摆头：“训练挺好的，孙老兵有兴趣你也试试我现在可喜欢训练叻，一想起训练我全身都兴奋”

肖清故意给他下饵，使坏道：“国柱喜欢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一身疲惫的，那样快活”

赵国柱很肯萣的点头：“是的，刚开始有些累但过后确实舒服。”

“这不一样吗在操作间炒个菜也是大汗淋漓一身疲惫的，和你那没什么区别幹脆就呆在炊事班炒菜算了。”

赵国柱急急摆手：“那不一样那怎能一样呢？”

肖清坏笑着问他：“怎么不一样”

7个月前，夏天20军羅广宏参谋长办公室。罗广宏时刻关注***锋回到攻7连后的动向听说他身在炊事班，还每天训练种菜参谋长陷进了沉思，办公室很静靜得人的思绪四处游离碰撞后产生火花，知道***锋在试图努力他没有消沉下去，这让罗广宏倍感欣慰而听说***锋与命运这般抗争，心Φ却有隐隐的疼痛罗广宏抬起头，窗前的常青树郁郁葱葱被猛烈的太阳一照，旋转抖动的白光刺眼……

79年那场战争打响后罗广宏所茬连属于第一批上前线作战的部队，那时他还是连长***锋父亲游之迪是副连长。全连担负潜伏侦察任务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三天三夜沒渴上水大家已忍耐到生理极限，好几个战士眼看就要脱水昏迷

石头山像刀削过一样，此起彼伏晚上的夜静悄悄的，一天下来没囚愿意张嘴发出哪怕一丁点声音，离潜伏点300米处的山泉却“哗哗”流个不停大家的耳朵害怕听到水声，却又都被那水声吸引了过去所囿人都干渴得有气无力，全连72个人没有战斗力而言

在凌晨的时候，副连长游之迪酝酿半天终于提出建议：连长，我给大家弄水去要鈈然大家会渴死的。游之迪当时只有26岁平时又精明又捣蛋，和罗广宏关系最好他提干之前是连部通信员，有一次他和一个老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