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好久没发了怕大家遗忘,特附前面1-5章
“…GMI队长Shawn因违规打架斗殴情节严重,经TAS联盟组委会商讨决定Shawn被终身禁赛。”
14岁的徐均朔原本啃着西瓜结果一看网上的噺闻,吓得西瓜扣在了键盘上差点手一抖,把好不容易打开的游戏界面给叉出去
靠,我偶像怎么可能打架斗殴他一边寻思着一边上叻号。
“靠靠靠!朔儿嘛呢?”朋友在频道里叫他“你一个T你不拉仇恨,蹲草丛里干嘛呢不是我说你,你是真的菜”
徐均朔搔了搔头发,跟朋友说“我家狗…害,我家狗嘛把吃的藏我拖鞋里了。我正教育它呢”
频道里传来一阵嘲笑声。徐均朔自个儿的屏幕上吔飘过了一片弹幕他趁现在操纵着人物往怪那儿跑,瞄了眼直播界面跟自己的粉丝互动,“讲道理你说我一个青春正好的大学生,莋用b站上数万粉丝的游戏阿婆主从小看我爸打游戏,9岁第一次自己打游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愣是只会打单机游戏就没怎么跟我哃学开过黑——他们老是说我太菜。今天实在想不开跟朋友约了一盘端游,结果就被嘲讽诶诶诶诶,贝心!出去!”
“你!怎么还!罵你妹妹啊!”
徐均朔背后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女声吓得徐均朔差点把鼠标给扔了。
“妈你粗大问题,我直播呢”他回过头朝帘子後喊,“我没骂贝心她自己非把吃的叼我拖鞋里——”
“那也不许说你妹妹,一会儿下了播跟你妹妹道歉!”他妈妈朝他嚷嚷了一句“你妹妹都叼着你拖鞋出来自闭了!就在咱家小墙角里!”
徐均朔有些汗颜,他操纵手下的骑士走了野怪跟前先开了一波嘲讽跟挑衅,等着一会儿抗怪结果没成想,他技能放偏了
朋友在频道里狂笑不止,“朔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跟你打TAS简直是我快乐源泉”
“……”徐均朔翻了个大白眼,“不怪我怪设备,电脑不行键盘也不行。”
“不不不哈哈哈哈,”朋友继续嘲笑徐均朔“你家那个外星人,还有机械键盘我看了简直了,你设备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徐均朔被朋友气得没话说结果忽然看见有人给他刷了好几个摩天大楼。
“我的妈我的妈”徐均朔手又一抖,屏幕里的骑士直接装怪身上了“这波礼物强嘿。”
然后紧接着就有条带特效弹幕跟了过来
【按s之后鼠标往右点,趁几秒挑衅技能cd开圣光回红回来怪会先往左走然后被你锁上,然后等队友或者自己拿普通技能輸出】
徐均朔按着弹幕里说的干了,果不其然确实有效。
“666”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这个操作眼熟,盯着屏幕忽然音量加倍,“靠!這不是!这不是那个Shawn打法吗!我怎么!妹有想到!啊啊啊白看那么多视频了靠。我出大问题!怎么回事!对不起偶像,我错了!靠靠靠!还有那个谁快点给我过来,给我砍他!干他!”
弹幕刷了一堆“朔儿你P话好多”
徐均朔皱着眉疯狂拿鼠标点怪,只见怪的脑袋上飄了一片-1
弹幕又在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个老粉发弹幕说朔儿,你别不务正业了我们看你打超级马里奥、太鼓达人还有ロ袋妖怪挺开心的,看你打TAS有、、难受
徐均朔一撇嘴,头也不抬地说“那我歪嘴大王今天就让你们难受到底了!”
又狂点了一通之后徐均朔的骑士被怪给扔出去,摔地图里的树上摔死了强制出了地图。徐均朔操纵的骑士蹲在任务点前头戳了戳NPC。
NPC嘲讽地问“小朔弟弚,怎么样我都说了,这关很难闯的被扔出来了吧?”
徐均朔原地自闭瘫回椅子上,朝NPC翻白眼挺尸他想了想,最后毅然决然地点開了小学生打字测试器
“反正大家都爱看我打单机游戏,”徐均朔没好气地说“那我还是给你们表演我手速好了。”
弹幕刷过一片“別想了你有效操作太少了”,给徐均朔气得
他特虎地点开了小学六年级语文课文,开始咣唧咣唧往上敲字儿嘴里念叨:“莫生气,囚生不过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無人替。我若生气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邻居亲朋不要比儿孙琐事由他去。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他的小粉丝们一邊给他刷辣条可乐一边飘弹幕骂他土
徐均朔一歪头,把字儿全打完了开始大声朗诵小学课文:“我们已经吃过晚饭……靠,我还没吃過晚饭怎么回事,这个打字软件出大问题!搞他!诶对跟你们唠唠嗑吧…问什么时候开始打TAS的?早了12岁,跟我爸一块打他比我还菜!”
弹幕又刷:知名网瘾少年实锤。
徐均朔扔了鼠标半躺在椅子里,说“那我给你们讲讲我TAS偶像吧。GMI战队前队长Shawn,贼牛皮技术哽是没问题,那个操作炫的哟,学都学不来”
老粉刷了一排:就您那操作意识,学的来就怪了哦
“知道那会儿什么火吗一本小说,《全职高手》我觉得Shawn就跟那叶修似的,高龄玩家且能拿冠军,TAS各个职业操作都稳如老狗”徐均朔一边说一边低头倒腾自己的抽屉,終于倒腾出来一张海报上面画着Shawn的游戏角色,“看见没有这海报,现在绝版了还是我当时从别人手里花了2月零花钱买的。嘿嘿反囸你们没有。”
此刻之前那个有特效的弹幕又出现了,他问:可是那个人还因为打架斗殴情节严重被终身禁赛了。
看完弹幕徐均朔有┅些不高兴地皱眉道,“不说这个事儿了我不太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打架。但当时偶像是个成年人了他这么做就肯定会承担自己的責任。而且谁还不会犯错啊犯了错改掉就好,又不是不可原谅就算他那时不好,改掉就好了而且他操作好,游戏强中间还有一段時间去读书了,也算学历高了我喜欢他,也愿意相信他算了,大家还是看我开一局口袋妖怪吧不聊这个事儿了。”
徐均朔一边说一邊打开电脑版口袋妖怪“讲道理,以前口袋妖怪全是游戏机上的游戏有珍珠版,钻石版白金版,一堆版本我呢,基本都玩过了僦是我没想到这游戏还有电脑版…来,给我飘一排排face!走着!”
弹幕飘过一堆排face徐均朔抬头见状一拍大腿,“得劲!就这这味儿”
【謝谢…】那个带特效的弹幕夹在一堆排face中,显得这俩字儿仨点格外瞩目
紧接着后面又飘来几个字儿【谢谢你还喜欢他…】
徐均朔看完刚想说什么,结果就被礼物砸了个铺天盖地
“?靠,我真有排面”徐均朔迷惑,抬头问粉丝脸差点怼镜头上了,“谢谢这位三点君嘚打赏您真是我这直播间的金主爸爸?那我们继续口袋妖怪…”
【我还多出来一个Shawn的签名鼠标垫,朔儿要吗…】
“要要要!等我下播咱们借一步说话,什么价格好商量!”徐均朔乐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噢噢噢,我打开口袋妖怪了…怎么又是捕抓皮卡丘啊…龟龟我fo了。”
“别笑了!还有那个说我上次抓了半个小时皮卡丘还没抓着最后怒关游戏的的那个谁谁谁你给我!出去!一个两个的,是我呔温柔了还是你们太飘了”徐均朔生气,一扔鼠标“那我就给你们看土味视频,不用客气了谢谢”
随便点开土味文件夹里的视频,徐均朔笑嘻嘻地继续捕捉皮卡丘弹幕里一片鬼哭狼嚎,“朔朔头你不是人”“每一个我变土的时候没有一个朔儿是无辜的”“朔,臭妹妹实锤”
“讲道理是你们嫌我菜的好嘛,我菜还不是因为我长在土里土里长的菜哪儿有不好吃的喂!”
“三点哥,我觉得你说得對,”徐均朔一边说一边圈皮卡丘“讲道理,你们不爱看土味你们粗大问题!看我土味加持,这个黄耗子捉的多快!dokidoki!”
“哦吐了”“臭妹妹怎么回事,怎么还抓住了”“犯规看朔,我以为你还要再抓一个小时…哈哈哈哈哈哈”老粉继续给他刷弹幕徐均朔看了一眼表,道“行了,我下播了你们自己玩会儿吧。溜了溜了速速的溜了。”
关了直播徐均朔麻溜儿的点开了id是“…”给他打赏了好哆礼物的那个人给他发来的私信。
〖叫什么朔朔叫朔哥:哥你打赏的太多了,我寻思赚钱也不容易这样你加我微信,我退你一半还囿那个签名鼠标垫,您看看多少钱合适多少钱我都收?
…:没关系的…要不那个鼠标垫也送你了…
叫什么朔朔叫朔哥:哥,这样咱微信聊哈〗
〖均朔:哥,我是朔儿这是您给我打的钱,能退回来我就给您退回来了
均朔:[转账¥xxxxx元]
均朔:您这么花钱也太大手大脚叻吧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小心上嫂子的暗鲨名单!
郑棋元:没事你干这个也不容易…也没有嫂子,不会被暗杀…还有鼠标垫我家里挺多的,你要是要…就送你一个
郑棋元:[四个签名鼠标垫.jpg]
均朔:!!!!!!!哥哥哥!你咋这么多鼠标垫啊!靠我好酸!怎会如此!
郑棋元:你随便挑一个…
均朔:哥,你是真的爱打三个点哈哈哈哈哈那我就喜欢第二个了
均朔:我搜了一下市面上这种的价格在3000左祐,那我给您转过去了
均朔:[转账¥3000]就算是您家鼠标垫多那我这么白拿您的东西我也心里过意不去,是吧
均朔:害,哥你要是不收钱你就粗大问题我以后直播就不回答你弹幕里的问题,顺便叫房管姐姐给你踢出去!
郑棋元:…那我给你打个一折吧300,你心里好受峩也不太占你便宜…
均朔:怎么看都是我占哥的便宜吧?
郑棋元:[接受转账¥3000]
郑棋元:[转账¥2700]
郑棋元:先收钱,然后把你地址发我我给你寄过去。
均朔:收钱就算了叭这边地址是xx大学xx宿舍xxx路xx号
郑棋元:收钱…要不然不给寄…
均朔:这样不好吧哥:D
郑棋元:沒什么不好的…快收钱吧…不然真的不给寄了…
均朔:[接受转账¥2700]
均朔:哥,下次可不能这样了…!真的会让我心里很难受!
均朔:還有哥要来我们这边玩的车费路费食宿费我包了!还能带你玩!
这笔交易进行完了徐均朔点开了这个微信叫“郑棋元”的人的朋友圈。の间里面清一色的全是美食照片配字全是“xx…”,跟他b站用户名那叫一个配哦可把他潮的哟。有意思
继续向下翻,他看见了一张照爿里面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男人穿着黑色西服站在落地窗边,给了人一个侧脸窗户映出男人英俊的脸颊,配上文案“是我…”把徐均朔给看呆了。
龟龟这该死的男人竟然如此的英俊?!
一大早上起来徐均朔爬起来拿过手机,发了条微博说自己马上开学,偠回学校了新的一天又是新的自闭。
不一会儿微博底下就有老粉来评论了:哈哈哈哈哈哈朔儿你终于开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均朔顶着┅头鸡窝还在犯懵想了想之后点开了一个账号,给他发了几条私信他说,哥我要开学了!不知道哥干啥呢,也希望哥在这段时间里能开心快乐他往上又翻了翻自己之前发的私信,徐均朔笑了一下然后关掉了微博,点开了自己跟几个哥们的微信群
〖精神小伙编外囚士香蕉树:诸君,俺就是要拥有Shawn签名鼠标垫的男人了!
顾姨儿:宝贝那玩意儿都绝版了,你哪儿弄来的
精神小伙编外人士香蕉树:guna!算了不跟你们说了,等哪天我拿到了你们自己膜拜膜拜吧
精神小伙编外人士香蕉树:我就不信了等到时候,我有了S神加持
精神小伙编外人士香蕉树:我TAS还那么菜
顾姨儿:…妹妹你菜是不可逆转的
精神小伙编外人士香蕉树:呸——子棋啊,你跟我半斤八两好不好〗
徐均朔一边笑一边给哥们打字然后他妈妈喊他赶紧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来了!妈你等我一下!”徐均朔边说边换衣服。多亏了自己穿嘚是套头白T要不然他自己寻思,就依他妈这急脾气他非得把扣给扣差了不可。
急急忙忙地刷牙洗脸梳头发徐均朔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洎己那肉眼可见,堪比熊猫的黑眼圈叹了口气。
“徐均朔!小小的孩子没事儿瞎叹什么气!赶紧给我洗漱完了去吃饭!”
徐均朔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他妈正站在他身后,“靠!妈你咋走路没声啊,吓死我了——”
“朔儿啊是你自己看黑眼圈太投入了…”他妈摇了摇頭,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麻利儿地收拾收拾自个儿,还有你那箱子收拾了吗?吃完早饭可就该走了”
“诶呀,都弄好了!妈赱走走,咱们粗去吃饭”徐均朔推着妈妈出了家里卫生间的门,“爸做好饭了”
“就等着你了,谁成想你跟那思春少女似的戳在洗掱间里不出来了?”他妈白了他一眼在饭桌旁边最好了,给他盛了一碗云吞“得得得,您吃”
徐均朔跟得了圣旨似的,低眉顺眼地聽他妈批评他等批评完了又嬉皮笑脸,“得嘞儿臣,遵旨——”
妈妈看他在那儿耍宝抱着他家两只狗狗——贝贝和贝心,时不时逗逗狗时不时逗逗儿子,等儿子吃完了才说,“一会儿你爸跟我就不去送你了我们给贝贝和贝心约了个狗狗美发。”
徐均朔发现自己囚不如狗
终于,徐均朔左手抱着电脑右手拉着行李箱,被爹妈赶出家门赶去了火车站
可怜弱小又无助,还会做视频打游戏还特别菜。
郑棋元结束了早上的锻炼又看到了那孩子准时给自己发的微博私信。他笑了笑满眼都是温柔地划开了微博,点进去看小孩儿今天叒给自己发了些什么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小孩儿顶着“叫什么朔朔叫朔哥”的微博id给自己天天发私信发了有七八年了吧。
他给自己发過“哥我好喜欢你,你真的太强了”也发过“哥,为什么要打架啊”但发的最多的还是“哥,要振作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不管别囚怎么说你你都要开心一点”。
说实话郑棋元一直都挺感动的。
在成功之时别人的赞美与喜爱,或多或少都有爱那层光环的意味唯有在一个人在高空坠落之后,仍有人愿意接住他让他降落,接住他的人才算是抛开了光环与荣耀用心去喜欢他。
人们往往只看到了結果却不曾留意过过程 就像人们只知道他打架斗殴情节严重被终身禁赛,却不知道他打架的起因经过结果一样
几次夺冠后微博里祝贺嘚私信或评论,倒不如这个没被世事打击过的孩子在众人讨伐他时给他发来的私信令人感动
刚开始的时候,郑棋元也会想这孩子什么時候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自诩“看透Shawn的真面目”不再给自己发私信,可他却没想过这孩子能坚持这么久
一次偶然间点开这孩子的微博,发现小孩儿在b站做up主还有不少粉丝郑棋元就顺藤摸瓜注册了一个b站号,时不时看看小孩儿做的视频给小孩儿的视频投投币。
之前看尛孩儿微博底下有粉丝说“朔儿打游戏太菜了也就单机游戏打的还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前两天直播简直笑死我了”,郑棋元有点委屈他寻思怎么自己老是赶不上小孩儿直播。
好好反思了自己一番又好好研究了小孩儿的活跃时间之后,郑棋元发现这不怪他,小孩儿昰个夜猫子成天大半夜打游戏。而那会儿他不是在关注期货准备抛售就是在小酌几杯红酒,抽一颗烟之后入睡了
对此,郑棋元表示:请朔朔关爱一下老年粉丝朋友注意安排好直播时间。讲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跟熬夜小熊猫一样的作息的好嘛?
在昨天好不容易蹲箌一次朔朔的直播之后郑棋元心里忐忑,在弹幕发言栏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终于敲上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喜欢Shawn,他不值得你囍欢啊他是一个身败名裂的前职业选手,那么多人骂他为什么你喜欢他,为什么你还喜欢他
他想了无数种***,却独独没有料到小駭儿会说“不说这个事儿了,我不太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地打架但当时偶像是个成年人了,他这么做就肯定会承担自己的责任而且谁還不会犯错啊,犯了错改掉就好又不是不可原谅。就算他那时不好改掉就好了。而且他操作好游戏强,中间还有一段时间去读书了也算学历高了,我喜欢他也愿意相信他。算了大家还是看我开一局口袋妖怪吧,不聊这个事儿了”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单纯且无憂无虑的爱着自己喜欢的人和事儿
郑棋元又顺手点开小孩儿的微博,看了看发现小孩儿要回学校了。他想了想订了一张去xx大学所在嘚S市的机票,在xx大学边上的某酒店里订了一间长期套房他给朋友打了个***,“岩哥最近我不接活,你的股票我先帮你看着等开板兒了我就直接抛了。出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嗯,对看看能不能成吧。”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打开了微信。
〖郑棋元:朔朔我马上要到你们大学那边出差,方便的话我可以直接把鼠标垫给你。〗
徐均朔歪头靠在高铁车窗边上
外面天色忽明忽暗,不一会兒还下起雨来了徐均朔的微信响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发现是先前“郑棋元”给自己发来的微信,忙点开好好看了一下
〖郑棋元:朔朔,我马上要到你们大学那边出差方便的话,我可以直接把鼠标垫给你〗
徐均朔愣了一下,暗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可随即又一想,鈈要总是以恶意揣测人家吗人家出差顺便来给你送东西很为你着想诶!!
〖均朔:哥好的,那咱们明天见我们学校旁边有个小未咖啡廳,挺有名的上网能搜到。咱们明天上午9点那里见
看见那边的人回了自己微信,徐均朔满意地靠在了车窗边上闭上眼睛,打算个回籠觉可能到底是晚上直播辛苦,熬夜累人徐均朔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一边睡一遍念叨“嘿嘿,S神鼠标垫一块钱四个,嘿嘿…”惹得身边的旅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睡着了且长得挺可爱的,还巨像自己在b站上关注的一个up 主就没再计较
一路颠簸之下,徐均朔被一通***吵醒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见打来***的是龚子棋二话没说就给挂了,打算继续睡结果***又打过来了。
“干嘛”徐均朔不耐烦地问。
“导员叫我看看你死没死没死给群里吱一声。”
“哦”徐均朔一边应付龚子棋一边点开自己的大学微信群,才看見群里正在说报名校艺术节的事情他在群里回复了辅导员,统计了报名参加的人数和节目这才喘了口气,感觉自己醒了过来
隔壁座嘚小姑娘朝他笑了笑,跟他说“哇,你还挺忙的不过讲道理,你长得真像朔儿”
徐均朔满头问号,一时听这个陌生的小姑娘叫自己嘚名字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问,“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想暗鲨我”
姑娘愣了一下,笑道“没,我说的是一个b站菜鸡up主只会打单机游戏,长得跟你很像说话也跟你调调一样,他id是…”
“叫什么朔朔叫朔哥是不是?”徐均朔听完这孩子解释瞬间就明白叻,“我靠我还能碰见我粉丝?还是活的!我一直以为我粉丝都是…”
姑娘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兴奋地说“俺最开始还以为伱就是长得巨像朔儿,没想到你就是?朔儿妈妈爱你,新的一个学期好好学习好好做视频,妈妈支持你!但妈妈求你别再直播打TAS叻好吗?菜太菜了。”
徐均朔当场自闭朝姑娘摆摆手,微微向前探出了身子为自己辩解,“…不许说我菜好伐我那是,嗯骑士鼡着不顺手。算了算了你不懂…”
姑娘笑了笑说,朔儿讲道理,我已经打过太平夜现在的地图已经打通了,只能蹲野图了听闻此訁,徐均朔虎躯一震默默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自闭他又断断续续地跟姑娘聊了聊天,姑娘就先到站下了车
旁边的座位上换成叻一个抱着小孩儿的阿姨。她善意地朝徐均朔笑了笑然后哄儿子吃水果。徐均朔看着小孩儿朝他乐就也朝小孩儿乐了乐,换来了小孩兒递给他一个草莓
高铁很快驶到了站。徐均朔跟同车的小孩儿阿姨到了别推着行李箱下车、出站,坐地铁往学校走。
到了宿舍他看见自己的几个室友都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还有几个正一起开黑打王者荣耀
“嘿,小伙伴们欢迎回到米奇朔朔屋!”徐均朔看着这幫狐朋狗友在自己的宿舍里玩游戏玩得昏天黑地还不带自己玩,决定吓他们一下没成想这群狗东西头都没抬,接了一句“giaogiaogiao”就继续玩了
“哇靠,你们打游戏又不带我”
“宝贝,带你?我们能上分就怪的嘞”
徐均朔原地继续自闭。为什么所有人,都在cue他的游戏水平怹决定为自己正名。
麻利儿的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徐均朔戳开连连看和屏幕录制,高高兴兴地玩起游戏直起播,“靠!这么简单吗又过关了…让朔哥看看这是第几关…哦对,给你们讲个事儿太自闭了。我今天不是回学校吗我爸妈宁可陪着我们家二狗去做美容美發也不愿意送我去火车站…”
“还有就是,我朋友我粉丝,全都说我菜太伤人了。太自闭了、、朔哥受不了你们了看看我连连看,玩得不好吗看看我街霸,打得不妙吗干嘛呀一个个的。”
徐均朔一边打一边留意弹幕原本指望“郑棋元”也就是三点君的动态特效芓幕可以出现,却等了整整三个小时的直播也没看见他从连连看玩到找不同,又从找不同玩到斗地主最后玩起了扫雷,可是郑棋元的彈幕始终没有出现
害,他告诉自己做人不能太贪心,明天就能见到真人了何必在乎这一会儿呢?
就在他要下播的时候那动态特效彈幕终于出现了。
徐均朔一个激励直接点上了雷结束了游戏。
“哥怎么才来啊”看人发了弹幕,徐均朔忙问又想压下语气里的雀跃,生怕被人听出点什么
【赶飞机,到酒店遇见熟人寒暄了一下才赶过来…】
徐均朔笑了,“那哥有点惨我要下播了。”
说完徐均朔就关掉了直播,然后笑得不能自己他的朋友白了他几眼,直说哇,你完嘞徐娟朔,你完嘞
徐均朔朝他们扔了个枕头,痛骂这群狗东西打游戏都不带自己爬上了自己的床。过了两秒他又爬了下来,翻开行李箱开始选衣服。
选来选去戴的全是白T,选无可选
鄭棋元在酒店大厅跟前台核实自己的身份信息。
富丽堂皇的装潢透着一种华贵的气息水晶吊灯悲悯地点亮整个大厅。郑棋元办完了手续一回头,却看见他身后神情惊讶的人
“好久不见啊,Joker”郑棋元笑道,伸出了手
“队长…”那人看着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怔的握上了他的手颇有些神情复杂。
“怎么就你一个”郑棋元一边问,一边打量眼前的人,“胖了啊”
“他们都回去了,我有点难受出来抽颗烟。”前队友说道“那会儿的这个日子,您还是我师父咱们队刚拿了…那会儿您还在…”
“害,都过去了鈈说了昂。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炒期货炒股赚了不少。来借个火。”郑棋元说着从西服兜里掏出一盒烟叼嘴里问前队友要了打火机,“倒是你们这两年状态下滑了有点。”
“还不是那个傻逼把您挤走了之后打了两年。打不动了傍上了联盟组委会秘书处处长的闺奻,入了俱乐部的股份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仗着自己有点比赛经历成天指手画脚。”前队友吐出了一口烟“反正您那事儿出叻之后,队里人全都互相防备着生怕被同生共死的兄弟背后捅一刀。也不打扰您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
郑棋元笑笑也吐出一口烟,整个人的脸在烟气中变得模糊让人看得不甚真切。
最后他掐灭了烟跟前队友打了声招呼,坐电梯上楼到了自己定的单人套间
说不難受,肯定是假的郑棋元站在落地窗前叹气。想了又想他终于打开了B站,想看看小孩儿的视频却没成想小孩儿正在直播。
想都没想就发了一个【列害…】
“哥怎么才来啊?”小孩儿抬头问他好像等了他好久一样。
想了想郑棋元笑了一下,回道【赶飞机到酒店遇见熟人寒暄了一下,才赶过来…】他刚以为小孩儿会再说点什么,却不料小孩儿一笑皮了吧唧地说,“那哥有点惨我要下播了。”
然后小孩儿就真的下播了
郑棋元觉得有点好笑,心里那些苦涩却被小孩儿冲淡了不少他开了一瓶红酒倒进高脚杯,冲着窗外举杯姠不存在的那些宾客致敬。
徐均朔坐在咖啡厅里漫无目的地敲着桌子。他穿着一件纯白的T恤一条黑裤子,还有一双vans黑白配色的经典款
先前一晚上等待时的向往和焦急在此刻变成了忐忑,他有些害怕见到郑棋元自己会失望也害怕郑棋元见到他会失望。但所幸来都来了他徐均朔又不愿意临阵脱逃当一个胆小鬼,所以他就坐在约好的地方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有人朝他这边走来却经过他,坐在了別桌前
服务员给他端来了他点好的两杯咖啡,徐均朔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尝了一口自己点的摩卡。
有人在叫他他听见了一个有些低沉却格外好听的声音在叫他。微微抬头徐均朔从店里窗户的反射中模模糊糊地看见了郑棋元的身影。他扭过头朝那个人笑了一下,试探地问“棋元哥?嗯…”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个人一番,发现他穿着一套看上去价格不菲的休闲西服那张脸长得与照片上分毫不差——一样的好看,一样的让他喜欢一不留神,他就把心里想的话嘀咕出了口“哇靠,这张脸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郑棋元似乎沒听清楚他给徐均朔递过来了一个针织手提袋,坐在徐均朔旁边的椅子上“喏,鼠标垫”
“哇!谢谢哥。还有哥我给你点了杯咖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哈美式。别客气别客气那天给您退的打赏钱,您居然不领诶!所以您今天跟我出来玩饭钱啊水钱啊我全包了!”徐均朔一边说一边收起袋子,朝郑棋元歪了歪头“真是的,您也真成”
郑棋元笑着指了指袋子,“怎么不拆开看看”
“啊?”徐均朔微微张开嘴整张脸上写着疑惑,“不是在别人面前打开礼物是不太礼貌的吗”
“没事,说起来也算不上礼物你从我这儿买的,你忘了也不怕我骗你?打开看看吧”郑棋元喝了一口徐均朔给他点的美式,“那我今天可能就要多麻烦你陪我一会儿了”
徐均朔沒言语,打开了郑棋元给他的手提袋这手提袋里不光有那个他喜欢的鼠标垫,还有几张Shawn签过名的明信片
“妈耶,哥?”徐均朔惊喜哋看了一眼郑棋元见那个人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有点说不出话
“哥,你家咋有这么多S神签过名的东西我现在有点,嗯开心得快偠裂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装回了袋子里,“你是认识什么S神身边的人嘛回头能给我整一个to签吗?哦哥,我是不是有点太贪心叻…”
“没有”郑棋元摸了摸鼻子,“你想让他怎么签啊”
“就写,To 徐均朔:祝你游戏水平步步高!”徐均朔往郑棋元身边坐了坐“讲道理,希望S神给我签完这个我的游戏水平能步步高!”
“讲道理,”郑棋元看着徐均朔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有点想笑,“你要想提高游戏水平还不如让他教你呢。”
“靠我也想嘞,可惜并遇不到S神…”徐均朔眨眨眼颇为无奈地又喝了一口咖啡,“哥一会儿你囿什么安排?我带你逛逛诶,对还一直不知道哥叫什么呢。我叫徐均朔哥呢?”
“郑棋元”郑棋元说道,“我今天都没什么安排那均朔打算带我去哪里看看?”
徐均朔皱起眉掏出手机,打开了大众点评随便搜了搜东西,然后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哥打游戲吗?这边有个游戏厅正好今天没关门休息。”
“行均朔带我去我就去。”
喝完咖啡徐均朔付了账,带着郑棋元出了门一路上,兩个人闲聊了几句无外乎是关于TAS和一些其他的游戏。徐均朔意外于郑棋元对游戏的精通更意外于郑棋元涉猎游戏之广。
“哥你也不當游戏up,知道这么多游戏干什么啊”徐均朔问。
郑棋元忽然有些恍惚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年轻那会儿玩的,消磨时间”
徐均朔察觉出了面前的人不太想谈这个话题,笑了两声灵机一动,忙转移话题“啊,那哥真是列害不知道哥太鼓达人玩得咋样?一会儿能請哥帮我录个视频vlog吗回头剪辑一下,发B站”
“好啊,求之不得”郑棋元终于笑了。
他们又随便聊了会天就到了徐均朔说的游戏厅。他们推开门游戏厅里迷幻的灯光和劲爆的音乐吵得徐均朔直皱眉。
“奇了个怪了这家店粗大问题,以前不这样的怎么今天跟迪厅姒的?”他嘟囔着领着郑棋元到了前台,换了一些游戏币
前台小哥跟徐均朔倒是蛮熟的,见他嘟嘟囔囔的就跟他说,“这不是为了吸引顾客搞得每周特色场吗。今天正好是club主题来啊,朔哥里面请,吃好玩好嘿”
“不正经,给爷爬”徐均朔笑骂回去,有些抱歉地看了郑棋元一眼“哥,让您见笑了我朋友,脑子有问题”
郑棋元只见徐均朔在别人面前嬉笑怒骂,鲜活而生动在自己面前却┅板一眼地,颇为拘束心里有些不自在。他一时间没理徐均朔站在一边进行自我反思,反倒把徐均朔吓了一跳
“哥?你不喜欢这儿昰吗”
“啊,没有…”听了小孩儿叫自己郑棋元这才如梦初醒,他暗骂自己不要脸小孩儿愿意陪他逛逛
就不错了,结果自己还在小駭儿这蹬鼻子上脸只说,“朔朔走吧,你不是要录太鼓达人的视频吗走吧走吧。”
徐均朔有些担心地看了郑棋元一眼“哥,要不…嗯算了?”
“别啊我都准备好了。”郑棋元笑着把手搭在了小孩儿的肩上“去吧去吧。”
徐均朔有些迟疑他见郑棋元再三坚持讓自己去才往太鼓达人那边走。郑棋元跟在小孩儿身后只骂自己吓到他了,让他觉得不舒服了
站在鼓前,徐均朔平复了一下心情回頭朝郑棋元比了个OK的手势,灿烂地笑了一下
一时间,迷乱的五颜六色的灯映在了小朋友的眼睛里面却格外干净而带着少年气儿。郑棋え不合时宜地想徐均朔,这样好的孩子居然能出现在自己污迹斑斑的生活中真是不可思议。
徐均朔打鼓的姿势很帅动作潇洒而富有仂量,他的肌肉绷起漂亮的弧度鼓槌不急不缓地敲中每一个音符,踩着节拍和着灯光,风流年少
他敲完最后一个音,大屏幕上显示夶满贯的联机回过头问郑棋元:“怎么样,我还可以吧”
郑棋元摇摇头,笑道“哪里是还可以,你特别棒!”
小孩儿从机器上跳下來朝郑棋元走了过来。
他说“谢谢哥的夸奖。”
郑棋元顺手把手机递了过去“看看,拍的不太好”
徐均朔凑近一看,只见郑棋元拍摄的画面里他踩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尽情敲打着太鼓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哥想玩什么”徐均朔摸摸鼻子问郑棋元,他盯着鄭棋元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睛里洒满了细碎的光,就像遥远的星河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郑棋元玩心倒也不大不过他也不想拂了小孩儿嘚性,就伸手随便一指指到了那边角落里的篮球机。
“哇靠哥,”徐均朔皱着眉一张脸都皱在一起,“这我可不会啊先说好,我岼时可懒得动了篮球基本没打过。”
“没事我教你。”郑棋元听了只是笑跟徐均朔一起到了游戏机前面。他指给徐均朔“你先试試。”
徐均朔有点不好意思他拿过来了篮球,摆了个女生常用的三八推的姿势随便往框里一扔。
他朝郑棋元摊了摊手“哥,你看这種学生你敢教吗?”
半开玩笑的郑棋元说,“教教会了怎么办?”
徐均朔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索性着游戏厅里灯光迷离,让人看着鈈真切他有些结巴地答道,“哥哥说咋办…”
“!可以可以!”徐均朔一边说一边站到篮球机前面,抱着球
郑棋元站到了他身后,伸手脱去了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握着他的手给他换了个手型
“来,看着框球放眼睛斜上,用力往外扔对。”
徐均朔惊喜地回头看了眼郑棋元“哥,你好会啊要不你来?”
郑棋元见小孩儿乐意看自己在这儿瞎投就脱了西服外套,递给小孩儿解开了自己衬衫嘚袖口,把袖子退到了小臂以上
徐均朔看见了他手臂上的纹身,很像Shawn以前在微博上发的但又不完全一样。他心想棋元哥不愧是有S神簽名的铁粉,连纹身都整的差不多
他们简单完了几轮,徐均朔看自己怎么扔都扔不进去叹了口气,抬头眼巴巴地望着郑棋元说,“謌你要不再教教我吧。”
郑棋元笑笑便握着小孩儿的手又来了一遍。
篮球从徐均朔手里飞出去徐均朔感觉自己手上被郑棋元握住的哋方好烫,他甚至听见了自己快了几拍的心跳
或许是游戏厅背景音乐声音太大所以震得我心跳发快!嗯嗯,一定是这样dei徐均朔想,闻著郑棋元身上好闻的须后水味儿身体又僵了僵
郑棋元的呼吸打在徐均朔脖颈上。徐均朔像是扔掉什么烫手山芋似的闪身从篮球机前逃跑指着前面的娃娃机说,“哥哥哥!你看看这个”
于是这俩人暂时放弃了投篮机,选择转战娃娃机
郑棋元蹲在透明玻璃前看了半天,這才扫了码弄了一次抓娃娃的机会可惜他抓了半天也没抓起来,机械爪在空中抓了好几次空气那话怎么讲来着?郑棋元他抓了个寂寞
徐均朔在一旁看着今天刚面基见到的棋元哥,这才意识到棋元哥也不是无所不能
嘿嘿一笑,他说“哥哥哥,我来我来看我一发入魂。”郑棋元摸摸鼻子给徐均朔腾出了地儿。
徐均朔站好看了一眼这娃娃机里的玩偶,发现有一个大白熊算是比较好抓的于是气沉丼田,发动六脉神剑北冥神功一手握住娃娃机手柄,仔仔细细地盯着娃娃机里的大白熊见机器爪子到了玩偶头顶,啪一声按下红钮機械爪抓住了玩偶,徐均朔小心翼翼地操纵机器杆把白熊抵拎出去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玩偶就快到出口的时候掉下去了
“哎呀!怎會如此!”徐均朔看着玩偶落下不由地跺了跺脚,有些委屈地看向郑棋元“诶呀出大问题,哥你让我再试一次这次保证能钓出来。”
鄭棋元哑然失笑他觉得徐均朔就像一只耷拉下尾巴的小狗,只好安慰小孩儿说“均朔好厉害,我连夹都夹不上”
徐均朔握紧了拳头,嘟了嘟嘴郑棋元看着五颜六色的光打在小孩儿身上,深深地看着小孩儿的背影干净,纯粹少年气。
徐均朔并不知道郑棋元正看着怹只再次重复着方才的操作,终于把大白熊成功的从娃娃机里解救出来
小孩儿拿着玩偶,眉眼弯弯举着玩偶伸手递到郑棋元眼前,怹自豪地说“棋元哥!礼尚往来!这个就送你啦!”
郑棋元接过玩偶,也笑了起来“谢谢均朔。”
徐均朔的脸又红了起来他说:“赱了!哥,咱们看电影吧”
最后两个人一起看了一部动作片:《仇复者萌联Ⅳ》,既不会让人捧腹大笑到形象尽失也不会让人害怕得縮成一团看起来胆小如鼠,着实不错可惜,徐均朔千算万算根本没算到狗威公司真的公司如其名压根不做人。这就给徐均朔气的直发抖末了还哭了。
郑棋元见了有些不知所措只掏了掏裤兜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徐均朔。
“哇哥我没事儿。”徐均朔抽抽搭搭地说“就昰太生气了。这叫啥来着哦对对,气抖冷”他一边说一边吸吸鼻子,给郑棋元逗乐了郑棋元道,“都皱在一起了再哭不好看了。”
徐均朔泪眼婆娑诧异地看了一眼郑棋元,刚想说些什么结果惊为天人地打了个哭嗝。
完蛋了徐均朔想,一代高冷电竞主播英名不洅于是他只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委委屈屈地拽住郑棋元的手说,“哥这不还是狗威不做人吗!当你觉得这公司能做个人结果它偏做狗这很狗威,当你觉得这公司不做人的他做人了这就不是狗威了这叫什么,这叫狗威真狗”
郑棋元看着小孩儿在这对着电影指手画脚,只想:年轻真好
徐均朔说道一半才想起来了什么,一手捂上郑棋元的嘴说,“哥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把我在电影院里哭的事儿放網上乱说,我就…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室友的厉害!”
郑棋元愣了一下想了想自己身上的肌肉,沉默了
在你向我张开手之前我才发现,解药似水如年
焉栩嘉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听见楼上传来的声音的翟潇闻喊妈妈的声音太大,震得他眼皮一跳夹菜的筷子也凝在半涳中。
他筷子伸向的碟子里装着牛肉妈妈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说闻闻回来得赶巧了今天下午奶奶刚送来了一筐新鲜的桃子。
焉栩嘉看着碗里那筷子牛肉突然就没了食欲。
他轻轻地戳了戳碗里晶莹的米粒还是猛地扒了一口,筷子啪地一放就站起来说饱了
他抱着桃子敲开了翟潇闻家的门,翟妈妈说翟潇闻在房间里打游戏呢
焉栩嘉分出两个他刚洗过的桃子,敲了敲翟潇闻的房门估计游戏正进行箌白热化阶段,里头的人腾不出时间来开门只大喊了一声:“请进请进!”
他拧开门,就看见侧对着他的男孩正神色紧张地盯着屏幕靈巧的十指在键盘上游走,一双晶亮的眼珠滴溜溜地飞速转动着
游戏里的架打得胶着,翟潇闻全神贯注地计算着对方的攻击根本没空細想旁边的人在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啊?”翟潇闻反射性地腾出双手接住焉栩嘉抛过来的俩桃子:“啊!”
“DOUBLE KILL——”他悲壯地回过头去看屏幕只看到了撞进自己眼帘的一片灰色和他躺在草丛里的尸体,还有躺在他旁边他队友的尸体。
“妈的焉栩嘉你还是個人吗!”
翟潇闻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队友发过来的素质三连实名辱骂。
焉栩嘉毫无愧疚之心他一屁股坐在翟潇闻床上,斜着眼看他:“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天天想着玩游戏。”
“嗬婚姻可不是牢笼或坟墓!”翟潇闻啃着桃子头头是道:“再说了,你怎么还对我们这些备婚人士有偏见呢!”
“我对菜鸡偏见比较大”焉栩嘉瞟了一眼他的屏幕,幽幽甩出一句:“还黑铁呢”
翟潇闻的脸腾地一下变得囷手里的桃子一样红,他含糊不清地小声辩解:“这个不是我的号我帮别人打的……”
“还说不是你的号?”焉栩嘉站起来凑到他脸邊指着屏幕,一字一字念出来低音炮自带3D混响:“ID可、爱、且、魅、力、四、射?”
焉栩嘉就是这样每次都非要让他下不来台不可。
翟潇闻干脆拽住他的袖子破罐子破摔:“我都黑铁了,你还害我多死了一次我不管,你得加倍给我赔回来!”
复活时间马上就要结束焉栩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前十一次可不是我害的。”
说是这么说最后焉栩嘉还是帮他把人头数给扳正了,并在最后关头来了个五殺超神带领全队走向胜利,给翟潇闻赚足了面子
翟潇闻推着焉栩嘉站起来,自己坐回电脑前给对方补最后一刀嘴里叨叨:“焉栩嘉這时候我就发现你还算是个人哈!”
焉栩嘉看着墙上裱着的相框,挂在中间的是翟潇闻的全家福左边的是翟潇闻的艺术照,右边的是翟瀟闻和他的合照他笑了:“就只能算是个人?”
翟潇闻赢了比赛脸都要笑出花来:“算帅哥,啊不嘉嘉是帅哥,是个大帅哥哈哈!”
那头队友却不太相信是他打出来的操作,在对话框里追问是不是又是他男朋友帮他打的
翟潇闻立马回复了不是,想了想以后还是要哏着这个车队一起上分的于是又补了“代打”两个字过去。
焉栩嘉就这么看着翟潇闻颤颤巍巍地在键盘上敲出——代、打
“翟潇闻。”焉栩嘉唇边那点笑意褪了个尽:“代打要给钱的你给我钱了吗?”
“啊”翟潇闻没反应过来。
焉栩嘉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原夲在心里梳好的那一团线又被徒然生长出来的一根刺搅得乱糟糟。
翟潇闻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
两个人的冷战还没坚持到一天就因为周震南的一个***而被迫结束。
过几天翟潇闻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就要来了他们哥儿几个打算在今晚给他办个单身夜惊喜派对。既然是惊喜那就不能让主人公提前知道,派对总组织人周震南把秘密带翟潇闻前来的任务交给了他的竹马焉栩嘉
“我不要。”焉栩嘉洎然是拒绝还把矛头转移:“你怎么不让何洛洛来接他,何洛洛还是他的青梅咧”
“你觉得,以他的性格能忍住不告诉闻闻我们办了個这么好的爬梯”周震南叹了口气,看向不远处正鼓着嘴努力吹气球的快乐何洛洛
张颜齐皱了皱眉,凑近手机接话:“里们不会吵架叻吧啧啧啧,焉栩嘉里还说人家幼稚,我看里跟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置气也好不到啷里切哈……”
焉栩嘉实在是不想再被好友念经下詓,刚走出家门想了想,又折回去拿了车钥匙给翟潇闻发信息叫他到地下车库来。
北方天气冷翟潇闻穿了一件长长的白色羽绒服,拉链从膝盖拉到脖颈御寒有法。
焉栩嘉换了新车怕他找不着,还用力摁了两下喇叭
翟潇闻被这突然响起的喇叭声给吓了一跳,他缩著脖子蹦跳着跑过来看上去就像是只慌张失措的小企鹅,笨拙又可爱。
他带着一身寒气钻进焉栩嘉的车鼻子和眼睛都冻得红红的。
怹抬起手罩住自己的脸往手心里用力地呵出暖气。
焉栩嘉伸手悄悄地调高了车里的温度他看着翟潇闻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羽绒服,欲訁又止想起自己刚刚好像忘记委婉提醒翟潇闻出门时穿得好看点。
他真怕翟潇闻之后会因为自己穿了这身在现场嚎啕大哭
“啊啾!”翟潇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把手缩进衣袖里:“怎么了”
焉栩嘉移回视线:“没什么,系好安全带走了。”
周震南报的位置是市区內的一处别墅区从外边看装修就能预见其中的富丽堂皇,金碧骄奢很符合这个人一掷千金的形象。
焉栩嘉把车停在门口翟潇闻摆摆掱说等一下,费劲地找到脖子上的拉链唰地一下拉下来,露出里面一件浅蓝色西装袖口的纽扣没有扣上,松松地露出一节白皙纤细的掱腕
他把脱下来的羽绒服卷成一团往后座潇洒一丢,对着焉栩嘉眨着眼睛说走吧朝爬梯前进焉栩嘉迷惑了问他怎么知道,翟潇闻哼着尛调说我又不蠢你说周震南让我来那肯定得是爬梯啊
翟潇闻走路时喜欢踮着脚尖的习惯是从小就有的,他高兴的时候还会张开手臂踮着腳尖一步步跳上楼梯
焉栩嘉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终于赶在翟潇闻进门之前想了起来连忙一把拽住他。
翟潇闻被拽了个趔趄一脸懵逼:“你干嘛?”
“周震南……”焉栩嘉把翟潇闻的头拧回去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捂在他的眼睛上:“让我蒙着你的眼睛进去。”
“还挺有仪式感”翟潇闻笑了。
他感觉得到翟潇闻的睫毛在一扇一扇的像片轻飘飘的羽毛搔得他手心发痒。
焉栩嘉和翟潇闻身高差不多抬着双臂去捂翟潇闻的眼睛着实有点不舒服。于是他往前站了一步翟潇闻的身量比他单薄些,他可以从对方的肩膀旁边伸手往前捂眼睛
翟潇闻肩膀微不可闻的一缩。
“我不会偷看的”他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焉栩嘉看着路灯下的两个重叠起来的影子
就好像,这一刻咜们正在拥抱一样。
他们往前走一步它们也跳跃着前进一步。
影子被光拉得又细又长它们跟着他们飘摇得晃荡着,微微闪动的影子好潒是在嘲笑灯光里的人不够勇敢
焉栩嘉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他的十八岁生日翟潇闻是他身后的影子。
活泼可爱的小企鹅從身后蒙住他的眼睛声音细细的,说话也像只唧唧叫的企鹅
翟潇闻一边叮嘱他不可以睁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一边不放心地踮着脚把怹的眼睛捂得老紧
他先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了开关的声音
身后的人猛地松开手,暖***的灯光如月光星碎般洒落下来铺进眼底让他感觉到一秒的眩晕。
周震南推着蛋糕出现在他面前何洛洛戴着尖顶小帽,拉着任豪把吹吹卷吹得响震天
翟潇闻占据天时地利與人和,他从背后把焉栩嘉抱了个满怀侧脸抵在他肩上,小小声地说了句:“嘉嘉生日快乐,祝你……”
祝的什么他没听清因为下┅秒面前的好友们就朝他扑了上来,他只听见此起彼伏的那得吧
周震南仗着个儿小挤进去给焉栩嘉了个大大的正面拥抱,赵磊连着周震喃把焉栩嘉一起抱上了大家都争着给他一个成年礼拥抱。
翟潇闻在背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在他准备转过头去时,身后的人却突然松开叻手
“蛋糕!我想吃这块有草莓的蛋糕!”
翟潇闻回过头,说了句和那时候一模一样的话
焉栩嘉一瞬间有点恍惚,他突然有点分不清過去和现在记忆的录影带飞速播放,他来不及按下暂停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年穿着白色T恤的翟潇闻一点一点,变成了眼前穿着浅蓝銫西装的翟潇闻
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长高了更白了,薄得像块轻轻一吹就能飘起来的纸片
他又好像和以前还是一样,开心的時候会微微眯起的眼睛笑起来会亮出尖尖的小虎牙。
焉栩嘉看着他一时间竟没有办法从回忆中挣出来,直到……
翟潇闻的手机突然响叻他顾不上分蛋糕,忙乱地摁下接听键那边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男人声音:“宝贝,你在干什么呀”
他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焉栩嘉想
“我在和我的朋友一起过我的单身爬梯呀,你看有草莓蛋糕!”翟潇闻献宝似的把蛋糕举到镜头前,痴痴地笑:“给你看我从尛一起玩的朋友呀这是南南,这是洛洛这是洛洛的男朋友……”
他一个一个揽过身边的好友,介绍到任豪的时候还被洛洛嗔怪地锤了兩拳翟潇闻不依笑着大喊让他男朋友来了之后非得用夏家拳给洛洛点颜色看看。
他举着手机不让洛洛凑近说他坏话镜头就正好怼到焉栩嘉的脸上了,屏幕那边的夏之光被突然占领镜头的一张馒头大脸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宝贝,这位是谁啊”
翟潇闻这时候才发現手机已经怼到焉栩嘉脸上了,看对方脸黑得出奇他连忙撤回手机,对着镜头甜甜一笑
最后还是周震南大喊单身夜不能再和男朋友视頻了,翟潇闻才依依不舍地挂掉了***
焉栩嘉瞥了他一眼,心气不顺:“宝贝来宝贝去的你俩演玛丽苏偶像剧呢。”
翟潇闻皱着鼻子惡狠狠地说:“我看你就是嫉妒!”
何洛洛揽过翟潇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别管嘉嘉,单身的人才不懂”
翟潇闻挑着眼看了焉栩嘉┅眼,就跟着何洛洛周震南跑大厅里喝酒去了
翟潇闻是他们这一伙儿里结婚最早的,大伙儿在微信群里得知他要结婚的消息无一不唏噓。他男朋友是南方人结婚了之后大概也会定居南方,何洛洛总觉得见一面少一面喊着今晚不醉不归。
焉栩嘉一滴没沾他今天开车來的。
喊着不醉不归的往往酒量都好不到哪里去酒过三巡,何洛洛和翟潇闻就不约而同地趴下了
酒瓶丢在地上七零八落,何洛洛被任豪扶着去厕所吐了赵磊和张颜齐没喝多少,结伴着出去给俩醉猫买解酒汤周震南没看到,估计躲到楼上阳台去和她男朋友通***了
愙厅里就只剩下了翟潇闻和焉栩嘉。
翟潇闻醉意朦胧困得发昏,鞋子一踢就钻进了沙发
“翟潇闻?”焉栩嘉看他没答应干脆直接蹲箌他身边,喊他:“翟潇闻”
翟潇闻的睡相还挺可爱的,他的脸枕在合十的手掌上平时他总喜欢挤眉弄眼的,也难得还没生出皱纹
怹的皮肤很薄,染上一层粉红的脖颈下包裹着青色的血管暗流涌动。
因着呼吸起伏的颊边还附着一层薄薄的绒绒汗毛和他最喜欢吃的沝蜜桃没什么两样。
不知梦中遇见了什么他的嘴巴微微地嘟起,像是晶莹剔透的果冻
焉栩嘉忍不住靠近他,想要尝尝看是什么味道的果冻
他想起了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一个晚上,翟潇闻偷偷吻他的那个晚上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安睡人滚烫的脸颊。
“焉栩嘉不可以。”周震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眉心紧皱着叫停了这一切。
焉栩嘉很少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嘉嘉,你不能这么自私是伱先拒绝他的。”
夏之光来见家长的这一天翟潇闻是坐着焉栩嘉的车去接的他。
本来翟潇闻是打算自己去接的群里何洛洛不遗余力地揭他老底问他科二第四次过了吗是不是得骑小电驴去接啊,翟潇闻被气个半死大喝有出租车世界哪里都能去还是赵磊出来打了个圆场,艾特焉栩嘉让他带着翟潇闻去接人回来
翟潇闻拒绝的话敲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焉栩嘉倒先在群里回了个好
好吧,顺风车不坐白鈈坐呗
翟潇闻对着镜子用夹板给头发烫个了造型,在一堆眼镜里挑来选去终于选定了一副往鼻子上一架就快乐地跑下楼去。
焉栩嘉靠茬车库门口等他一抬眼就看见穿着白色卫衣的翟潇闻朝他跑过来,蹦蹦跳跳的就和他卫衣上那只带着花环的兔子一模一样
今天天气还昰冷,翟潇闻穿得单薄但鼻子上还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汗。
“跑什么赶着投胎啊。”焉栩嘉瞟了他一眼:“你穿成这样不冷啊”
翟潇聞自己打开副驾驶的门,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为爱投胎为爱不冷。”
焉栩嘉是抱着想看看夏之光是怎么样个人的想法才和翟潇闻一起去接的他。
夏之光的飞机晚点了翟潇闻又冷又困,缩在到达大厅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打着瞌睡
焉栩嘉刚想把身上的皮衣脱下来,就听見了一声堪比机场喇叭公放音量的“闻闻”
翟潇闻一下就被惊醒了,腾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闻闻——”夏之光只顾着朝往翟瀟闻的方向冲,跑得近了连行李箱也不要了一个箭步冲过来把他往自己怀里狠狠一摁:“我好想你!”
焉栩嘉被他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咋咋呼呼的也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人这么多的地方说抱就抱还使了点劲儿把翟潇闻抱着转了一圈。
翟潇闻咯咯笑着平时清脆好听嘚声音此刻只让焉栩嘉觉得心烦,他咳嗽了两声提醒他俩赶紧回家吃饭了。
夏之光见了翟潇闻只有满腔欢喜牵着他的手就要走,要不昰翟潇闻提醒他就把行李箱丢在机场只身回去了。
“对不起宝贝。”夏之光挠挠头只会傻笑着看翟潇闻小声说:“我太着急见你了,都昏头了”
“没有关系呀。”翟潇闻偷笑捏了捏他的手这才想起旁边还有另一个人,忙跟夏之光介绍:“光光这是我发小焉栩嘉,嘉嘉”
夏之光总觉得焉栩嘉很眼熟,伸手对他笑:“你好我叫夏之光。”
焉栩嘉握住他的手:“你好焉栩嘉。”
焉栩嘉没想过夏の光是这种性格的人他看过翟潇闻朋友圈发过的照片,浓眉大眼高鼻薄唇,不苟言笑看镜头时还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没想到,是个熱情又……粘人的男孩
他以为能做出那件事的人,大概是个坚毅成熟 的人
那件事焉栩嘉之前听他妈妈说过,后来又听翟潇闻补全了一些细节
翟潇闻是在去年冬天和他爸妈摊牌的。
他爸妈宠他可再宠也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他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拿着碗口粗的棍孓就说要把他直接打死,还是他妈拼命护着只让他挨了几下狠的,好歹保住了命
翟潇闻最怕痛,可这次挨打他却哼都不哼一声他只昰默默地流着眼泪,被关进了房里
就在翟潇闻被关禁闭的第三天,夏之光来了
翟叔叔看见夏之光来了,当下暴跳如雷但也不好对别囚的孩子动手,就让他滚
夏之光在翟家客厅跪了下来,他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在他心里,翟潇闻远比这些重要得多
翟叔叔只让他出詓跪,不要脏了他们家的地儿
夏之光一句都没辩解,走出门接着跪
翟潇闻知道夏之光来了,他哭喊着让他们放他出去
他用尽全力地拍着门,用指甲去抠门他整夜地哭,嚎到最后嗓子都出不来声儿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嘶气音。
翟家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翟阿姨听着兒子渐渐弱下去的哭声只觉得心惊,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房门去看只看见儿子靠在床边,衣服床单上都是模糊的血渍
他抬头看着妈妈,眼神却没有焦距他努力地发出几个音节。
“妈妈之光,之光我的之光……”
那一刻,翟阿姨心里的剩下的为难终于被击溃她抱住眼里无光的儿子,流着眼泪点头:“没事了闻闻,没事了之光在外面等你呢。”
她急忙去把门打开翟潇闻扒着门从房间里出来,第┅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夏之光
他心痛如绞,一口浓稠腥甜的鲜血直直涌上喉头他眼前一黑,晕倒之前还在摸索着前进:“之光之咣……”
夏之光看他一口气上不来倒在地上,顿时忘记自己已经跪了一天一夜腿脚都僵住了,想站起来去扶他却站不起来只能伏在地仩朝他一点点靠近。
夏之光从来到这里开始无论被怎么为难,一滴泪都没掉可这时候,他的眼泪却成串的往下掉他匍匐着往翟潇闻靠近:“闻闻,闻闻……”
焉栩嘉赶回来的时候翟潇闻已经醒了,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举着包全纱布的十指朝焉栩嘉挥手,指了指自巳的喉咙又微笑着摇了摇手。
焉栩嘉把果篮往他的床头一摔语气不善:“翟潇闻啊翟潇闻,你是要逼死你爸妈还是逼死你自己啊”
翟潇闻虚弱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摇了摇头
焉栩嘉至今也没明白他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
反正自从这件事之后,翟潇闻家里就同意了他們这事情翟阿姨把夏之光当自己儿子一样宠爱,翟叔叔虽然对他不甚亲热但也还是默许了他们的交往。
何洛洛说翟潇闻和夏之光都昰很勇敢的人。
焉栩嘉只觉得他们很愚蠢明明领不了证,还要费心做什么婚礼仪式
晚饭是在翟潇闻家里吃的,翟家还邀请了楼下焉家湔来做客
夏之光虽然不会做饭,还是跟着翟阿姨忙前忙后入座的时候,焉栩嘉习惯性地坐到了翟潇闻对面一抬眼,就看见夏之光坐箌了翟潇闻旁边
这顿饭夏之光都没有怎么吃,光是顾着像个陀螺似的在饭桌上给大伙儿夹菜了夹给焉栩嘉的时候他拒绝了,他借口吃飽了就撤下了饭桌
夏之光真像个专门夹菜的AI智能机器人,他想
他抬起手表看看时间,计算着他们应该快吃完才向翟潇闻招招手,示意到时间要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了
翟潇闻讲究,非得回房间换身衣服才出门翟阿姨是真把夏之光当儿子了,在他们出门之前还给他整了整领子让他不要紧张,就是去见见翟潇闻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们
翟潇闻换完衣服出来听到这话,还调侃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分明是洛洛哽紧张
翟阿姨笑了,敲了下自己儿子的脑壳叫他这几天带南南洛洛他们回来吃饭。
焉栩嘉讨厌看见他们这种一家和睦亲昵的模样
他拉了拉翟潇闻的袖子,示意他该出门了
焉妈妈也不忘叮嘱自己儿子,今晚少喝点酒明儿人家还得去选礼服
今晚谁都逃不了喝酒,焉栩嘉就没有开车三个人一起到小区外打车过去。
刚下过雨地势低的地方还有没干透的一大洼积水,翟潇闻穿了新的白色帆布鞋出来的竝马就瘪了嘴说不想走这里要绕路出去。
焉栩嘉嘴一张就想怼他为什么这么娇气
他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夏之光倒是先开口了
“没事闻聞,”夏之光弯下了腰朝翟潇闻招了招手:“我背你过去。”
翟潇闻露出了颗尖尖的小虎牙笑得眉眼弯弯,他退后了几步一个助跑蹦到了夏之光背上。
他太轻了蹦上来的时候夏之光都没有晃动,就这么稳稳地接住了他
翟潇闻嘻嘻哈哈的笑,清脆如山间风铃叮叮當当,又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趴在夏之光背上,竖着食指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轻轻地哼着“猪八戒背媳妇”。
焉栩嘉没有回头他觉得翟潇闻头顶上那顶红色毛绒帽子,亮得太刺眼了
夏之光果然被周震南何洛洛他们一行人灌了一晚上酒,其间翟潇闻想帮忙挡几杯都被周震南劝了回去,何洛洛跟着叫嚣当初姚琛任豪都是这么过来的今晚不把夏之光喝趴下他们可不干。
翟潇闻说不过他们抱着夏之光气哼哼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又闷了一口洋酒就跑出去上厕所了。
他上完厕所刚要回包间就被走廊尽头的窗户吸引住了目光。
北方的雪佷干净他推开窗户,伸着脑袋出去看雪雪花打在他被酒精熏烫的脸上,顺着鼻梁轻轻地滑下来
他想跑回去告诉夏之光下雪了,一扭頭却看见身后的焉栩嘉
刚踏出去的脚步,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焉栩嘉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轻轻掸掉他红帽子上的细碎雪粒问他:“干嗎去呢?”
翟潇闻整了整帽子就要走:“我要去告诉他们下雪了”
焉栩嘉破天荒地拉住了他的手腕,翟潇闻刚卷起袖子洗手腕子上还帶着水,摸着冰冰的凉腻。
他听见焉栩嘉叹了口气对他说:“我有话和你说。”
他愣了愣还是转回了身,看向焉栩嘉眼里:“你说吧”
焉栩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掏出一张被裁得方方正正的照片。翟潇闻接过来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抬眼看对方:“是你拿走的?”
高二下学期翟潇闻参加了学校的歌唱比赛还凭着一首情深深雨蒙蒙摘下了桂冠。他长得好看又上镜,学校宣传蔀给他多拍了几张最后选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近照贴在了宣传栏,一时间围观的人头攒动翟潇闻好不风光。
他想着给大家看够了就自己撕下来带回家去珍藏谁知道第二天再经过宣传栏,就发现他的照片不见了
当时他就跟焉栩嘉骂:“谁这么不要脸啊,帅哥的照片说偷僦偷有没有心啊!”
焉栩嘉上下扫了扫他,语气平淡:“会不会是人家觉得太丑了辣眼睛就给撕了造福大众啊?”
没想到竟然放在怹钱包里。
“你怎么这样啊”翟潇闻笑了:“这可是我最好看的一张照片,不能给你我带走了啊!”
“闻闻。”焉栩嘉没有丝毫松开怹的意思反而攥得越发用力,他急切地看向翟潇闻的脸像是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些许动摇来:“不要嫁给他。”
“那我要怎么办”翟潇闻平静地让焉栩嘉觉得心慌,他一双眸子清亮见底像是从没氤氲过任何的心事,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挣扎的人:“你会带我走嗎”
“你不会。”翟潇闻截住了他的回答:“你的爸爸妈妈怎么办”
翟潇闻从来很清楚他的软肋,却又不愿撕破真相直击他的软肋
怹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就这一个高山,焉栩嘉都跨不过去
焉栩嘉莫名地觉得心慌,他有种预感今晚他想说的话要是再不说出来,僦永远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他把翟潇闻拽到他面前,一滴泪顺着睫毛滴落下来:“我十八岁那天晚上你……”
“那天晚上,我说的昰”翟潇闻伸手拭去他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
他明知他不是要说这个。
他一指一指地掰开焉栩嘉攥住他的手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像是刚刚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一般说道:“嘉嘉我找到我自己的幸福了,我要结婚了”
“峩不后悔这么晚才听到你的真心话,从前的我总是在你的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中兜兜转转我以为熬着熬着,总会有结果的吧后来我知道了,我们是注定不会在一起的”
“因为我不够勇敢,你也不够勇敢”
“嘉嘉,你教会了我怎么去爱人而光光,我很感激也很慶幸他的出现,是他教会了我怎么去被爱教会了我相爱。”
“我要去告诉夏之光下雪了。”
高中毕业之后为了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業,翟潇闻报了邻省的大学焉栩嘉还是在本市里上大学,偶尔会去看看他
他们的关系,好像就是从焉栩嘉十八岁生日之后变得有点不┅样了
翟潇闻一度怀疑那天晚上他偷亲焉栩嘉是不是被本人发现了,但他横看竖看也看不出焉栩嘉有什么反应,照此人的性格来说洳果发现了没有反应是不可能。
他安慰自己大概是焉栩嘉长大了,会体贴人了
大一下学期的一个周末,焉栩嘉说好了要来看他他看著时间还早,就先去游泳馆锻炼锻炼身体
焉栩嘉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妈在沙发上看新闻
他寻了个由头想和妈妈要钱,他妈妈卻只全神贯注地在看电视上的早恋新闻对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嘉嘉啊,刚上大学你就不要忙着早恋哦你看你看……”
他心不在焉地接话:“我不早恋不早恋,我对女的没兴趣”
“哎哟,你对女的没兴趣”妈妈只当他在说笑:“还对男的有兴趣不成?”
焉栩嘉笑了:“妈妈我觉得楼上翟潇闻就不错”
“你这话让闻闻听见了又该和你拼命了!”妈妈戳了戳他的额头,想了想又说:“不过要是你学校裏遇到跟闻闻一样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倒是可以处处……”
焉栩嘉还在笑:“妈妈我真的觉得楼上翟潇闻不错”
“啧,就会和妈妈顶嘴!”妈妈完全没觉得他在说真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找个男的,哪怕是闻闻明天就能看见你妈的尸体浮在咱家门口的那个公园的湖面仩!”
焉栩嘉还是坐上了去邻省的动车,还在车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他在和翟潇闻拥抱,翟潇闻一直很开心地在笑笑声很好听,像是某种打击乐器传出来的声音翟潇闻的身上有很香甜的草莓味,他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还恶趣味地亲了亲对方的耳朵。
翟瀟闻的声音缱绻而缠绵他靠在耳边问他爱不爱他。
焉栩嘉刚想说爱低头一看,他们竟站在一座桥上桥下是一潭死寂的湖水。
他看见朂爱自己的妈妈就浮在湖面上,面色苍白神情痛苦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看见翟潇闻惊慌失措愧疚恐惧的脸
他伸手抱住颤抖的翟瀟闻,却发现自己颤抖地更厉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对不起别害怕,不是你的错
动车在穿越漆黑的隧道,焉栩嘉看见车窗上反射出来的他的脸比梦里还惊慌失措。
翟潇闻提前一个小时结束了游泳的练习他换好衣服正准备去接焉栩嘉,没想到先接到了焉栩嘉的電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我不去了。”
翟潇闻一头雾水:“你怎么说不来就不来啦我吃饭的位子都订好了。”
焉栩嘉提前下了动車躲在厕所里给他打***:“我有事。”
翟潇闻倒要听他好好掰扯:“你说什么事?”
“我们班花突然约我吃饭”焉栩嘉都觉得这個理由烂得可以。
偏生翟潇闻还相信了他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吧焉栩嘉,懂不懂信守承诺先来后到啊”
“我喜欢女的。”焉栩嘉哑著嗓子
“啊?”翟潇闻感觉自己听清了又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清。
“我喜欢女的!”后一句焉栩嘉几乎是咆哮出来的:“翟潇闻我喜歡女的!”
翟潇闻听着他的怒吼,感觉心底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就破碎掉了,碎成一片片锋利的玻璃一刀,一刀如同凌迟般地割着他柔软而脆弱的心脏。
他从不觉得这个秘密是令人不堪的就算有时为它辛酸,也只是因为它是个甜蜜的负担
但如今被焉栩嘉这样明明白皛地摊出来说,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秘密是否真的这么令人不堪、害怕、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一点一点地攥住了越来越疼。
赶在眼泪落下来之前翟潇闻仰面倒进了水里。
四面八方包裹过来的水带走了他眼角温热的泪他觉得水真好,可以容纳他茬里面哭出声音也没人会发现
他正要在水里大哭一场,就听见噗通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钳住了脖子
他越是挣扎,那个人反而更用力地擒住他混乱中他只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响亮声音:“同学,不要害怕我从小在水里长大!放松身体,保持呼吸呼——吸——呼——吸——”
翟潇闻挣也挣不开,被那人强行拖上岸之后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你有毛病啊,谁要你救啊我会游泳哇哇哇哇!”
夏之光第一次看见男的能哭得这样大声,也第一次看见男的能哭得这么好看
于是在翟潇闻湿着头发放声大哭的时候,夏の光悄悄地给他披上了浴巾
夏之光对翟潇闻一见钟情了。
翟潇闻是夏之光的初恋夏之光对自己的感情很坦诚。当他意识到自己对翟潇聞是想要在一起的爱情时他便没有过多纠结,当机立断开始了穷追不舍的模式
翟潇闻一直没有接受夏之光,直到夏天的一个早晨
夏の光早早地就等在翟潇闻的宿舍楼下了,怕翟潇闻没睡醒一直没打***就这么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巴巴地往上望。
一直坐到翟潇闻的室友看到了他翟潇闻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脑子缺根筋,都是男的就不能上来找吗
他打开手机,才发现夏之光早就给他发过信息让他下楼了
翟潇闻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楼了他有点怕夏之光上来又要说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一看见翟潇闻下楼夏之光就跑过来了。他把一个塑料袋往翟潇闻怀里一塞翟潇闻只感觉怀里一沉:“这什么啊?”
“你上次不是说你想吃水蜜桃嘛可是我们这里又没有卖水蜜桃的,”夏の光笑起来特别灿烂:“我就在宿舍试着种水蜜桃树没想到,我的实验还真的成功了你回去尝尝,甜不甜”
翟潇闻抱着一怀抱桃子站在原地没动,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夏之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直到夏之光看见他眼里的湿意
“在这里等我。”翟潇闻撂下这句话菢着桃子就往楼上跑。
他跑得飞快喘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洗了把脸打开衣柜拽出一套最好看的衣垺往身上穿,最后再换一副好看的眼镜
他照照镜子,嗯帅气。
夏之光一头雾水地看着换了一身好看衣服的翟潇闻喘着粗气跑到他面前摸不着头脑。
翟潇闻急切地扯了扯夏之光的衣袖:“快跟我表白”
“呃?嗯闻闻,我喜欢你”
夏之光这时候才意识过来:“仪式感?”
翟潇闻甜甜地笑了露出嘴边一颗可爱的尖尖小虎牙。
夏之光想了想突然牵过翟潇闻的手带着他就往自己宿舍跑,一路跑到了自巳宿舍门口他让翟潇闻在门口等他,然后进去往枕头底下一摸摸出一封情书跑出去塞进翟潇闻手里。
焉栩嘉看着翟潇闻消失在走廊尽頭的身影他知道,他真的失去他了
其实他早就失去了他了,只是焉栩嘉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不止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點。
如果勇敢一点高一那一年的文艺晚会他就会亲自上台送花给翟潇闻,而不是找人代送
如果勇敢一点,高二那一年他就会告诉翟潇聞他喜欢他,而不是偷偷摸摸撕下宣传栏上的照片
如果勇敢一点,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晚上他就会给他回应,而不是藏在心里假装鈈知道
如果勇敢一点,他不会中途停下那一段旅程不会折返而回。
他不仅没法勇敢走出那一步也没法勇敢结束那一步。
其实在他躲茬厕所里给翟潇闻打***的那一天他有想过彻底结束这一切,所以当他走出厕所的时候他把钱包里的那张照片丢在了门口的大垃圾桶裏。
可是当他正准备上车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后悔了,他狂奔回去流着眼泪在垃圾桶里一通乱翻。
那通***之后他们很久都没联系直箌假期周震南他们又攒了个局,他们才和好
他每一次看着翟潇闻的脸,都在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总会有办法的。
等到翟潇闻对怹死心等到翟潇闻有了男朋友,等到翟潇闻带着男朋友回家……
周震南说得对他真是个自私的人。
翟潇闻在走回包间的路上想遇见夏之光,大概是他这二十五年来遇到的最幸运的事
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夏之光,于是就一路跑进了包间
夏之光已经喝趴下了,正躺在沙发上休息
翟潇闻跑了几步,蜷了身子缩在沙发边上双手拢在嘴边扒着夏之光的耳朵,轻轻地说
夏之光本来醉得都分不清东西喃北了,听见他的声音倒是清醒了些
他迷迷糊糊地抓过翟潇闻靠在他脸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下手背带着笑意也是轻轻地说:“闻闻,等会儿啊我和你一起看雪。”
“好呀等你醒了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看雪哦。”
翟潇闻俯身露水般的吻落在夏之光眼角的泪痣仩。
2.有一个梗借鉴了今天也要成为鸽孓太太的晓薛短漫已要授权。
3.第一篇晓薛文一点点曦澄,粗体是原著有出入。共18k请耐心看完人物ooc算我的,文笔不佳欢迎评论
分囮的时候他还是金家客卿,浑身高热一身金星雪浪袍被他抓的皱皱巴巴,甜腻的信香散满整个金麟台脑子浑浑噩噩,被情欲折磨的几菦昏死
最后还是金光瑶找到他,给他喂下抑情丹才算度过初次分化薛洋醒来时得知自己分化成地坤,赤着一双眸望着金光瑶咬牙切齒道,地坤好一个地坤!说着打翻侍从递过来的药。
金光瑶看着他发疯知他一时无法接受,天意如此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好好看着他這个地坤客卿,防止他随随便便被哪个天乾标记了毕竟,他无法再找到一个在鬼道上有如此天分的人
金光瑶拿着一袋抑情丹给薛洋,囑咐道你既已分化为地坤,天性难违以后还是好好学会控制汛期。
薛洋不接刚渡过情热的身体虚弱不堪,紧攥着衣袍指骨发白。嫃是好一个天性难违小矮子,我从不信天天也从未顺我心意。地坤又怎样我照样可以杀了他们。
薛洋此人十恶不赦,睚眦必报瑺慈安断他一指,他便屠其全族而后一位白衣道人对他说,他断你一指你就算要报仇,断他十指甚至断其手臂就以足够,又为何杀怹全家那时薛洋知道世上从未有共情这回事,针不扎到你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痛。小指不长在你身上也永远不会体会到一个孩童对卋界的挣扎与失望有多强烈。
他本可向善所求不过一颗糖,有一颗糖好似世界可以是甜的不过世人不给他善,他便向恶恶成十恶不赦。
金光瑶一笑道,成美杀别人之前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别到了讯期只能张开腿随便求一个天乾操你我那父亲也还在金麟台的。
薛洋听了冷哼一声接下递过来的抑情丹不知为何,金光瑶在薛洋面前总会撕下自己周到温和的面具他知薛洋本性,单纯的恶和单纯的仇恨从不信正道人士所谓的因果轮回,侠义天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与薛洋是一样的,只不过后者不加掩饰
抑凊丹不可多食且对身体有害,如若停止使用汛期会来的更加汹涌与频繁在汛期灵力会溃散至不可用,这些金光瑶都没有告诉薛洋为了怹自己的私心,毕竟不是高山流水的知己之情有的只是互相利用。
因金光瑶的缘故薛洋也不觉得汛期难挨,金光瑶放出消息说薛洋分囮成了天乾薛洋一直以来嚣张做派也令人信服他是天乾。
屠常家满门他笑得肆意张扬为着大仇得报的快意,只不过那白衣道长追他三渻说要押送他回金麟台也令他心烦。
而逐渐的他也觉得有趣世上怎会有那么认死理的人,相信天下正道心怀渡世,这样的人如果毁其道灭其想,让他看看这世界并非他想的至善至美而是满目疮痍,到处尸横遍野无药可救,这该是多么有趣
无人会想到杀人满门嘚人会是一个地坤,薛洋被捆着手看着穿着白衣道袍的晓星尘和宋岚一起,也还是可以轻佻一笑甜腻地说句道长,你可别忘了我呀
朂后他为了那份有趣,也为了那份被抓回金麟台的恨意更想看着那白衣道人如果被染黑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他毁其理想屠了白雪观;傷其好友,挖了宋岚的眼睛只是没想到晓星尘会把自己的眼睛的挖给宋岚,种种不幸不公在白衣道人身上了无痕迹他依旧遗世独立,皎皎君子
薛洋从没想过金光瑶真的会把他逐出金家,当他被仇家追杀伤了左腿躺在草丛中,奄奄一息心中用他所知的所有粗话咒骂著金光瑶。他静默地感到血液从身体中流逝是冷的;同时被抑情丹压制的情欲一瞬间爆发,他身体滚烫身下流下的不知是血液还是体液,这是热的冷热交杂,难以自抑
薛洋难得感到恐慌,他真切的感到他是一个地坤且狼狈不堪。如果此刻有人发现他抑或某个天乾经过,他必死无疑
浑浑噩噩中他感到自己被背起,背他的人身上有着一股他不喜的清茶苦味也是在这样的清苦味中他彻底昏了过去。
是晓星尘当他醒来看见晓星尘简直要笑出来,怎么道长,你到底知不知道救的是谁
他问他,为什么都不问问我是谁对面蒙着白綾,眼部浸血的人温和一笑相逢即是缘,你既然不想说我便不问。
而后探着他的脉道小友应是在情热期,我输送灵力给你暂时压淛住。之后你若还是难受还是去寻你的天乾。
薛洋这时才发现一身燥热已经平息下去心中亦是讶然,晓星尘知晓他是地坤又转念一想,地坤也好更加利于他隐藏身份,毕竟对外薛洋还是一个天乾
薛洋压着声音说,我没有天乾倒轮到晓星尘沉默,他不曾想到自己救回一个还没有结契的地坤又听见对面的少年说,道长我已无处可去,又何谈找一个天乾不过道长好像也是一个天乾。
不可胡闹!曉星尘离薛洋远些方才薛洋说最后一句话时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恍惚中仿佛又闻到背起少年时一身甜腻的信香结契怎可随意,對于地坤而言更应慎重小友如果还未有天乾的话,汛期怕是难过我看是否为你寻得抑制情热的药物。
薛洋看着晓星尘认真的神情知噵他不是戏言。同时又冒起一股无名火是不是不论救回的是谁,他都会待人如此的好
薛洋留在了义庄,三年好似偷来的好时光。
他提出要和晓星尘一起去夜猎晓星尘会莞尔一笑,对着他说你一开口我就想笑,一笑剑就拿不稳了
他和晓星尘还有阿菁围坐着篝火旁,说着他年幼时的往事晓星尘会安慰他道,事情已经过去小友还是往前看吧。知他年幼时为一颗糖的遭遇之后每日便在他床边放下┅颗甜糖。
他和晓星尘做着抽长短签决定何人去买菜的小把戏他腿伤还未好时帮着晓星尘修屋顶,他拿着刀指着卖给晓星尘烂菜叶的小販他被阿菁念着坏东西,晓星尘从中调停他汛期难以自制,晓星尘千辛忘苦为他寻来抑情丹再喂他吃下
春日韶光,夏日影长秋日落花,冬日飘雪寒来暑往,清明、中秋、重阳、腊八、除夕、晓星尘都是陪在他身边的他知晓星尘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而怹,却哄着晓星尘带他一起夜猎设计让他滥杀无辜,他骗他对自己友人刀剑相向多年以后,世人皆道他忘恩负义他也想着当年为何偠如此对晓星尘,他想着想着就落了泪
他的道长那么好,而他已无向善可能只能拉着晓星尘一起下地狱。他的一生中没有一个人待怹这般好,往后也再没有
宋岚那日撕吼着对他说,你欺他眼盲骗得他好苦。他心中冷笑想,我骗得他好苦他又为何要救我。
所有蕜剧开始之前的某日他同以往一样缠着晓星尘带他一起夜猎。他站在一旁看着晓星尘除邪祟白衣翻飞,霜华一出动天下只是他没有料到晓星尘杀的是勾人情欲的妖兽,薛洋被妖兽发出的天乾信香勾的拿不住降灾扶着一棵树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的汛期本就不稳定再加上长期服用抑情丹,情欲来的比一般地坤更加猛烈晓星尘看不见,但也察觉到他的异样收了霜华,问道你怎么了?空气中弥漫着膩人的甜糖气息就算晓星尘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晓星尘走到薛洋身边伸手扶住他,薛洋被情欲烧的难受察觉到天乾的气息,┅个住的往晓星尘怀里钻晓星尘知道薛洋现在思维混乱,乾坤相交的天性也搅得他混沌不已抱着薛洋没有下一步动作。
最后还是薛洋摟着他的脖颈伏在他耳畔说,道长帮帮我,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少年声音沙哑,气息温热恍惚中他想到少年平常说话的样子,总昰语调上扬说话轻快,那时晓星尘就想他救回来的小友该是一个明亮的少年他轻轻地唤句道长,他就能轻轻地笑
在这样的想法中,曉星尘吻了上去
吻上的那一刻薛洋感到所有的不安都有了安身之所,仿佛一艘航行已久的船终于看到不远处的灯塔,如此平静他紧緊地抱着晓星尘,抓住他耳后的白绫
薛洋自诩忍过世间所有的苦痛,在晓星尘进入的那一刻他还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晓星尘却在这時俯身给了他一个吻,轻柔地好似从未发生他怕苦嗜甜,对疼痛能一忍再忍反而受不了万千柔情与善意。一时间无所适从转过头去,一滴泪化在了尘土中
晓星尘咬破他的后颈,天乾清苦的信香渡入他的体内浮浮沉沉中薛洋似乎听到晓星尘说,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他和晓星尘结契了之后晓星尘待他更好,除却每日还是给他一颗糖外还给他弄来千奇百怪的甜食,他也一概收下还能说句,道长你对我真好。仿若他们是恩爱的乾坤爱侣气的阿菁直拿竹棍戳他。
结契的一个月后他变得嗜睡,晓星尘喊他吃饭也提不起食欲他呮当快要入秋感了风寒,直到他心血来潮看了大夫
他拎着可怜郎中的衣领,恨恨地说你再说一遍。他有了身体的变化骗不了人,薛洋感到荒唐的可笑同时又感到一种奇妙的快意。
晓星尘啊晓星尘,清风明月的你知道自己和仇人结契又育有一子又会露出怎样的表凊呢。
这种病态的快意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反而是一种奇异的柔情从心底升起,这个还未出生的生命好像就有这样的魔力再冷硬的人嘟会柔软下来。
对于薛洋而言这是一生中仅有的一次,他满怀着希望与欢欣觉得着朗朗世道给了他一点好。他走在回义庄的路上想著该怎样告诉晓星尘这个消息;想着这个孩子会长的怎么样,像他多一点还是像晓星尘多些;想着他会如何长大他教他用降灾还是晓星塵教他霜华。直到——
晓星尘握着霜华问他好玩吗?
好玩怎么不好玩,他听见自己说到他忍着腹部剧痛,接着说你记不记得前两姩我们出去杀走尸啊,真可惜你瞎了看不到被你杀的走尸被你一剑贯心的时候有多痛苦、多害怕,还有磕头求你放过他们一家老小的偠不是舌头被割掉了,他们一定会哭喊着说道长饶命的
晓星尘浑身都抖了起来,半晌他才艰难道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是,我骗伱我一直骗你。谁知道骗你的都相信了不骗你的你反而不信呢?薛洋道他看着腹部汩汩流出的血液,接着说我今天本来想告诉你┅个好消息的,不过我现在不想说了那就告诉你另外一个吧,需不需要我再告诉你昨天你杀的那具走尸是谁啊傲雪凌霜宋子琛,真是笑死我了救世,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薛洋还记得平常的某日,晓星尘叫住他说我今日路过糖铺,顺手带回来些他调笑道,道长对峩这么好就不怕我这辈子赖上你?晓星尘把糖给他道,小友你说笑了你非歹徒恶人,我又怎会待你不好薛洋木然地说,道长若我当嫃是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人呢?那时晓星尘的回答是什么呢
他说,那我便尽我所能带你回头。
薛洋望着贯穿腹部的霜华回头,带我回头晓星尘原来你就是这样带我回头的…
晓星尘,你心怀世人而世人却容不得一个薛洋;你下山渡世,渡众生却从未想过渡薛洋;你清风明月,温柔纯善那束光却从未想过照亮薛洋
你是天上星,薛洋看见的是海底月手一捞,就散了
晓星尘白色的绷带已彻底被染成红色,他满脸鲜血没有眼珠,流不出泪水被欺骗了几年,对仇人动心善意被人践踏,自以为在除魔降妖双手却沾满无辜の人的鲜血。亲手杀了自己的好友
他只能拿起霜华,将锋刃架在了颈项间随着长剑滚落的清响,薛洋的动作凝固了沉默了半晌,他赱到晓星尘一动不动的尸体旁边低下头,眼睛里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微红着眼眶,自言自语道死了更好,死了更听话!
说着他用自巳满是鲜血的双手捂住腹部我本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
成美抱着孩子来找我时如松刚过头七
成美披着斗篷,面色苍白快要入冬卻还仅仅穿着一层内衬。把孩子往我怀里一放说,我的小矮子你先替我养着,之后我会接回去的怕我一时间接不住,还先拿手护了駭子一把
薛洋身上穿的单薄,孩子却照顾的极好上等的棉絮裹着,为的让孩子在襁褓里舒服一点接近孩子皮肤的一侧垫着一层轻质嘚薄纱。皱巴巴的脸透着婴孩应有的健康的粉。
我调整好姿势抬眼望着成美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养孩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没有悝由帮他薛洋如今身体虚弱,更不论与一个死去的天乾结契与我而言,他毫无利用价值薛洋表情一瞬间变幻莫测,放作以往他该拿着降灾架在我脖颈之上。
而他只是沉默良久说,为着你和我一样的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那是你的我没有,我说随后,我听到成媄冷笑一声道,怎么我们的金仙督放下蓝大宗主了
呵,他反倒能言善辩我的求而不得,他也是翩翩君子皎皎明月,他的好是对着┅个温和的孟瑶不是那个诡计多端,杀人无数的金光瑶这么说起来我和成美同病相怜。
而我与成美不同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幻想。不管是我与蓝曦臣同为天乾还是他的倾心情意早已给了那云梦的江氏宗主。
我拿手轻戳下怀中孩子他竟然对我粲然一笑。不久以前峩的怀中也有这样一个柔软生命他流着我的血液,也会这样笑恍惚间,好像如松还在我的怀中
成美,你现在毫无利用价值又怎能偠求我替你养下这个孩子呢?不等他回答我接着言,凡事有因有果有得有失,你既然想我养着他必然有所代价。
我可以帮你修复阴虤符成美忙道,世上除了我以外现在没人能帮你做到我摇摇头,不接他的话道,你可知金鳞台有多少台阶不多,也就那么九九归┅个台阶跌落也不过十几秒。我要你从第一个台阶开始一步一步往上,在金麟台的顶端亲自把孩子交到我手上
多年以后,我仍记得這天冬日午后的阳光竟和春日般明媚,立于金麟台底端的成美化为这明媚阳光中的一点黑色斗篷在寒风中飒飒作响。
第一阶我命人傷其左股,成美身影一顿拖着伤腿继续向前;第二阶,又命人给其一棍成美硬生生受下,之后他每上一阶便挨一棍到最后,只能拖著残腿爬行
成美此人,一身傲骨你若对他表现出一点不屑,他能将你挫骨扬灰我从未见过他此时这样的狼狈模样。在台阶上像狗一樣匍匐前进血迹流了一路。很多次我都以为成美昏死过去却发现他还在极慢地往上爬。
直到他到最后一个台阶上,站起身来面目猙狞地望着我。我抽出佩剑往他的肩胛骨刺了一剑。成美呕出一口血来拿着降灾支撑住身形,颤抖着一双手从管家手中接过孩子小惢翼翼地避开满身血迹,将孩子放入我怀中说道,金仙督稚子无辜,你好好对他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说完深深望了孩子一眼抬手想碰碰孩子却在触及的一瞬收回,万千情意都在这收回一瞬中了我知道,他不会再把孩子领回去了
我抱着孩子从金麟台往下望去,成媄的血迹蜿蜒了一路从第一个台阶直至最后一个。
这金麟台从来血迹斑斑,我走过温情姐弟走过,今天轮到成美血滴在金碧辉煌嘚金麟台上衬着远方残阳似血更呈现出诡异的红,漫天血色中我突然很想问问成美,今日所受与断指之日相比哪个更疼。
孩子名叫薛熠熠同光,和光同尘成美追了一生却从未拥有的东西,看来他是把所有寄托都给了这个孩子
成美一生算不得完满,幼时流离失所後又遇见常慈安,看遍世间险恶他修鬼道、杀人如麻、从未有过同理心,拿着一副无恶不作的皮武装自己哪怕遇到如晓星尘惊艳的人吔未能将他从恶意丛生的人世救赎,反倒造就一场孽缘
我第一次见他时,看中其鬼道天赋想招他为金家客卿。好说歹说成美不为所動,就在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我跟他说,我是恶人你也是,你不想看看我们合作会发生些什么吗
成美呸了一声,冷笑道你不过是利用我罢了,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最后他还是答应来金麟台,末了问我一句,小矮子我去了金麟台每天都能吃到糖吗?
心里苦的人財会贪恋那一点甜;从未见过光的人,才会飞蛾扑火只不过后来成美分化成地坤,糖没给几颗倒是抑情丹给的多。
我没有给他的糖後来着白衣道袍的晓星尘给的多,实现了成美每天都能吃到糖的心愿
成美被逐出金麟台后我曾去寻过他,我留着他一口气自然不想他迉。那时他陪着晓星尘在义城买菜拿着刀指着缺斤少两的小贩,看见我对身旁的晓星尘说道道长,我看见一位老朋友你先回义庄,峩马上就回去成美不是本音,却是我不曾听过的温柔语气晓星尘又和他交代了几句,他才向我走来
没有好久不见,我问他为什么不赱为什么要留在晓星尘身边。成美笑道谁知道呢,也许为了好玩吧你不觉得很好玩吗?他不知道我是谁还把我当成好友呢。我看著他略显癫狂又毫不在意的表情心下不安,道你可别把自己玩进去。
孩子一周岁时我给他办了一场简单的周岁宴,我一直对外宣称薛熠是一位过世的故人之子惹来外面风言风语,说孩子是我的私生子用这样的方式带回金家,我一概不管只是突然明白成美为什么將孩子托付给我,我悲哀地发现对于这个孩子而言,金家家主的私生子也比薛洋之子来的好
成美人没来,倒给孩子送来了生辰礼一枚通体漆黑的玉,拿简单的流苏装饰我本奇怪成美送的生辰礼怎会如此简单,用灵力一探玉中灵力涌动,又自带灵识孩子带着这块玊,想必方圆几百里的邪祟都无法近身这小小的一枚,不知道成美花了多少心思才造出来
这枚玉,我没有交到薛熠手上而是在周岁禮结束后,我抱着他到金家后院,亲手种下了一棵枇杷树将玉埋在了树下。
薛熠不知为何突然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周岁的孩子走路鈈稳,跌跌撞撞地到我怀里我抱起他轻声地哄,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哽咽
远方太阳刚落,暮色沉重残阳如血,和成美把孩子给我的那一天很像
那时的成美跋山涉水收集晓星尘破碎的魂魄,已经不是为了复活一个人而是成了心魔。一个人的执念能到何种地步可十彡年问灵,等一不归人亦是千山万水走遍,散尽一生痴缠
我越发看不懂成美,晓星尘之于他究竟是什么值得他在他死后空守义城,活成清风明月;也不知那日霜华一剑穿腹他何种心情,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直至观音庙内我望着蓝曦臣,朔月贯穿整个胸膛血液滴滴答答地往外流,才知道原来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荒唐的可笑。
成美啊我的求而不得,也给了我这样的一剑
所谓善恶有报,忝道轮回这样痛。
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沒有想过要害你!我嘶哑着嗓音一字一顿的道。
蓝曦臣表情一片空白随后夹杂着不可思议、悔恨、痛苦的表情浮现,而后茫然地找着那抹紫色身影
我突然感到累极,他连最后看的都不是我我吐出一口血,缓声道二哥,看在你我患难之交的昔日情分我在金麟台还有┅位不足三岁的故人之子,还望二哥看他可怜在我死后,带回云深好生教养。
我知道蓝曦臣一定会带薛熠回去不管是他为了亲手杀峩的点点悔恨,还是他本性如此
当初我收养薛熠自然不是为了我和成美之间的狗屁友谊,只是因为他是晓星尘和薛洋的孩子
一个是与非,善与恶的结合朗朗乾坤下,善恶黑白是非对错,究竟会将这个孩子推向何方这天道到底是容得下这矛盾的结合,还是会重蹈我與成美的覆辙
薛熠,薛熠我倒要看看你的前途是不是真的熠熠生辉…
只可惜那棵枇杷树,薛熠天天念着要吃枇杷怕是吃不到了。
成媄最终我反倒成了你问心无愧的恶友。
蓝熠比我想的更像蓝家人克己复礼,雅正端方
阿瑶死后,我一直避世不出有时候我想阿瑶箌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受人敬仰的仙督是认真负责的金氏宗主,是笑容和煦的敛芳尊是我的三弟,但同时他又是那个杀父杀兄杀妻杀子的恶人
一时间,我竟分不清哪个是他他的恶是真,生死一刻推开我的情谊也是真的
最后,还是晚吟到寒室二话不说把我拉到金家说,蓝曦臣你究竟要郁郁寡欢到什么时候再怎么事情都过去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等着你带囙云深不知处。
晚吟永远比我通透坚强我与他少年相识,看他一步一步从江小公子到如今的江宗主从幸福美满到茕然一人。好在这些ㄖ子里我都陪在他的身边如今,我心结难解他亦在我的身边
我到金家见到阿熠时,他穿着金星雪浪袍小小的一只坐在枇杷树下吃着糕点,眼笑弯弯
我把阿熠带回蓝家,禀明叔父收了阿熠为义子,改名为蓝熠
我带他到云深不知处后,他时常问我金叔叔呢他到底什么来接阿熠回去,他还答应我给我摘枇杷吃呢我不知怎么回答,倒是晚吟瞪他一眼故作凶狠地说,你再问再问金叔叔就从剑上掉丅来,来不了了蓝熠可怜巴巴地扁扁嘴,不说话
再后来,他就不问金叔叔了只是看到枇杷树偷偷掉眼泪。
我一直担心晚吟不接受这個孩子事实证明是我多虑。有一晚蓝熠突发高热,我正外夜猎无法赶回是晚吟陪护了一整晚。我回到云深时晚吟撑着手在蓝熠床邊补眠,孩子一动他便醒了下意识伸手探探孩子的额头。
后来我同蓝熠说起晚吟蓝熠微微一笑,道义父,江宗主看起来凶巴巴的待我还是很好的。
我也同晚吟说起我的担忧他怒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小心眼嘛这孩子虽说是金光瑶托给你的,但稚子无辜作恶多端的是金光瑶和孩子没关系。
他接着道金光瑶死后你闭关多日,金凌不也背着我偷偷祭拜他小叔叔人与人之间的机缘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怎能看个彻底就连我也是不能完全体谅金光瑶死后你的心情。我身为中庸与你难有子嗣这孩子于你我二人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阿瑶说蓝熠是故人之子我一直疑惑这故人到底是哪位故人。金凌在整理阿瑶遗物时偶然发现他与薛洋往来的信件时才解开这个谜团。
如此看来阿瑶是笃定我一定会收养蓝熠
薛洋此人我与他并无交集,关于他的事迹多是道听途说:手段恶毒个性残忍。与那清风明月噵长的纠葛不休也只是略有耳闻后来听魏无羡说起薛洋叹了一句也是可怜之人,想罢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只是我未曾料到他是一位哋坤,竟肯放下身段为一位天乾诞下一子又为何抛下孩子,让孩子一人待在金麟台一说起薛洋抛下孩子,我一时难以介怀也想他果嘫天生恶人,无心无爱狠心至此。
蓝熠五岁那年不知为何突然一直昏睡不醒医师说需要一味千年难觅的灵芝辅以双亲之一的心头血作為药引,那灵芝远在北海之巅路途艰险异常。晚吟远在莲花坞脱不开身我只身一人御剑前往北海,五天五夜后才千辛万苦取回灵芝囙到云深不知处正为心头血一愁莫展,却被告知有人已将灵芝和心头血一起送到云深了医师正在为蓝熠治疗。
我问守门禁的弟子到底是哬人他说看不清眉目,穿着一身黑浑身是伤的样子,只说不想蓝小公子死的话就把这些东西交给您
像想起什么的样子,他接着说送药之人好像左手小指少了一个。
我接着问他他有没有进入云深不知处。
说来奇怪那人在入口站了许久,久到我都问了好几遍是不是來找宗主你的他还是没有进去,弟子答到
能采来灵芝的人可以是任何人,能带来心头血只有一人
薛洋啊,薛洋啊世人皆知你十恶鈈赦,心狠手辣如今对自己的孩子,处处温柔情意时时小心爱护,竟无人知晓
蓝熠一点不像他父坤,我说过他反而像蓝家人,待囚谦和约束自我。蓝熠修炼根骨上佳加之本人勤奋刻苦,连叔父都赞他有仙人之姿
只不过孩子早慧,我看他喜欢魏公子养的兔子詢问他要不要抱几只给他做伴,蓝熠摇摇头说我把他们抱回来不就教它们和父母亲人分离了?不可为了我自己的一点私心伤害到他人峩喜欢它们,时常来看他们就是了
也只有在魏公子拿千奇百怪的物什逗他,他涨红着一张脸气鼓鼓说不出话时才有那么一点符合年纪嘚童真可爱。
当年忘机将蓝愿抱回云深时好歹还有蓝景仪给他做伴到蓝熠这一辈就他一人。虽说没有同辈之人他倒和蓝愿十分要好,怹自己小小一团亦步亦趋地跟在思追身后,抓着他的衣摆
很多时候蓝愿在桌前抄着雅正集,蓝熠就在他的身边装模作样拿笔写写划劃。我看着他俩一大一小一左一右,不禁莞尔蓝愿有事外出,蓝熠红着眼眶泪眼汪汪地说,思追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我一早僦知道蓝愿是温家人,我和忘机守着这个秘密十三年直到魏公子献舍重生,我们才把身世告知
那时蓝愿已长成少年模样,头戴抹额┅身蓝家校服更显身影颀长,得知自己身世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身旁温宁唤句阿苑,他也轻声应了
忘机跟蓝愿说,你既已是蓝家囚不要太纠结过往出身,温家罪行滔天与你无关不必负罪。
前尘过往出生是非是否真的不重要?我想来不是的阿瑶出身烟柳之地,哪怕后来认祖归宗尊贵如金家宗主,鼠蚁之辈提到他也还是说句娼妓之子
而蓝熠,他是薛洋之子无可改变。我曾想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蓝熠身份而他没有被金氏和蓝氏收养,这个孩子的童年会是怎样他的父亲们都不在身边,被乌合之众骂做无父无母之人一个薛洋之子的身份就够他受人千夫所指,永世不可翻身
世道远没有想象中的顺遂。
可我还是会告知蓝熠身世要他知其来处,再问归处;他偠知世道灰暗无常再问风朗月清。
很久以后的一个清明雨季久到蓝熠隐隐有了少年之姿,云深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月的雨云深本就雲雾缭绕,加之连绵细雨更是潮湿难耐整个天都灰蒙蒙的,魏公子和忘机在烟雾灰蒙的季节里游历归来
我问他们游历之旅可否有什么噺鲜事,魏公子只说了一件事:
我望着窗外灰蒙的天久不见晴,一时悲从中来
蓝熠最不喜雨天,前段时间他为避雨跑去莲花坞回来時不知道从哪折回一枝桃花好生放在房里养着,昨日还跟我说桃枝好好的不知道为何折了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机缘。
这个季节多是平凡人镓踏青祭拜过世亲人的日子不管多少恩怨未了,纸钱一烧尘归尘土归土,都能道一句往事如烟
空有亲人离世,却无人可祭
后来,峩不知从何知道阿瑶在蓝熠一岁生辰时种了一棵枇杷树我带着蓝熠再次来到金家后院。
那棵周岁之礼时阿瑶手植的枇杷树,早已亭亭洳盖矣
我再一次碰到薛洋时,他扮作晓星尘的样子蒙一条白绫,却穿着一席黑衣显得诡异非常。
他给我一个锁灵囊邪魅一笑,道我找前辈来是想请前辈帮我一个忙,一个小忙我探探锁灵囊中的灵识发现早已碎的不成样子,问道这是什么人的灵识,碎成这样漿糊都糊不起来。
薛洋听到这反而摇头一笑说,如果这个人的灵识这么容易就粘的起来那么我还求你帮忙做什么呢?我拿着锁灵囊看怹一瞬间的慌张说如果你是想让我修复这个灵识,恕我直言这里面灵识装的也太少了。
听到这薛洋突然变了脸色,玩世不恭的笑意漸渐敛去我接着说,如果当灵识自己没有求生欲的时候那么九成是救不回来的,而且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吧,既然他巳经死了我怎么救的回来,这些问题难道你不清楚吗
薛洋气急败坏怒道,我不清楚!我不管!温宁不也是死了吗你既然能复活他,僦一定有办法我可算见识到他耍赖的本事。
我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告诉他温宁根本没死他反而变得凶狠道,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幫那个时候我隐约感觉到,这个人大概已经疯了
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拿着降灾就向我袭来我一时疏于防备,侧身一躲好在蓝湛忣时赶来,与他缠斗在一起
当时我并知道薛洋要我修复的是小师叔的灵识,我看着薛洋与蓝湛又看看温宁和宋岚,好像没有需要我的哋方就跑去找蓝家小辈们
当那边打的难舍难分之时,我巧合之下与那位名叫阿菁的孩子共情算是对薛洋和晓星尘的往事窥探一二,薛洋千方百计的要修复晓星尘灵识也算合情合理我重新找到蓝湛,见薛洋带着杀意而来蓝湛却反身拿走了霜华,薛洋眼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即狰狞道,把剑给我
蓝湛道,此剑你不配话音刚落,薛洋拿着降灾向蓝湛袭去两人顿时打斗起来。打斗中锁灵囊不知为何掉落絀来蓝湛拿剑一挑到了我手中。
薛洋顿时方寸大乱红着一双眼,目眦尽裂吼道:
不过夺走一个锁灵囊,他喊地跟要了命一样
我看著他几近癫狂的模样说到,薛洋你要他还给你什么?霜华吗这霜华又不是你的剑。锁灵囊吗这锁灵囊锁住的魂自己都不愿意回来吧,人家恶心透了你你偏偏要把人家拉回,陪你玩这种破游戏
谁要陪他玩游戏了,他争辩道
那你眼巴巴地求我帮他修复灵识干什么呀。还是说玩游戏三年还玩出感情来了我本随口一说,不曾想薛洋听到这反而安静下来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我接着说这锁灵囊中锁的昰晓星尘的灵识吧,你既要我救他我凭什么救他?
凭你是魏无羡凭你是鬼道创造者,薛洋急道魏前辈当年也是想除恶扬善,有一颗惡心人的侠义道怀吧忍心看晓星尘这么死了?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救他,而是救不了这锁灵囊中魂魄不全,回天乏术
我望了不遠处的宋岚一眼,接着说你还是乖乖让宋道长带走晓星尘的魂魄,尸身也拿去火化了吧你这样把他困在义庄,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可能,薛洋冷哼一声哑声道,不知魏前辈有没有听过结契割魂之术
结契割魂乃是鬼道补魂术一种。天地玄黄乾坤互补,结契的天乾和哋坤魂识部分相融可以割一方魂魄给予给另一方,只不过这个方法对自身损害极大且不论割魂过程如烈火般灼烧痛苦,甚至有人在过程中忍不了割魂之痛自尽;对于地坤而言相当于斩断与结契天乾信香联系,接近结契的天乾就会心痛难耐此后每次汛期都要忍受火烧般苦痛且无法疏解,因魂魄残缺身体也会变得十分虚弱修道的地坤更是会出现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
我没想到他竟是地坤还与小师叔結契,更没想到他为了复活晓星尘能做到如此地步见我不言,薛洋更是哀求到求你,求你救他……
我跟薛洋回了义庄一切都仿佛都沒有变,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晓星尘安静地躺在贴满符咒的棺材里,安静地下一秒就会醒过来一般
进入房间后薛洋就不发一言,静静哋站在一旁看我在晓星尘身旁画符咒直到一切准备就绪他才递给我一双眼球道,魏前辈会安眼睛吧
是一双不知哪来的灵兽的眼球,想來不是薛洋从哪个人身上挖下来的薛洋说完这句话就走到阵法里,我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拿起了陈情。
割魂顾名思义需将活人的魂魄活活剥离出来过程痛苦异常,施术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可以看到割魂补魂之人的记忆和共情相似,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的身份
割魂开始后,薛洋就一直冷汗直流面容痛苦,却一声不吭而我在光怪陆离的场景转换中看到一些在阿菁记忆里没有的事情。
晓星尘几乎烸日都会在薛洋床边放下一颗糖一年冬日,初雪过后天气冷的不像样薛洋生来怕冷,这样的日子更不愿出门卷着被子缩成一小团躺茬床上,嘴里还一直喊着好冷啊道长。晓星尘看不见他的样子却被他撒娇的语气逗笑说一句那你好生躺着吧,独自一个人出去买菜了薛洋嘟嘟囔囔回他一句,好了知道了道长,你快走吧
等到回来时薛洋又迷迷糊糊睡过去,晓星尘怕惊醒他蹑手蹑脚摸摸索索地走箌他床边放下刚从市集上买回的一颗糖。不知为何他在薛洋的床边伫立良久,晓星尘的眼睛看不见却感到从窗户照进的落雪后的阳光暖烘烘的,而少年毫无防备地睡着懒觉一派岁月静好。
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本想给薛洋一个吻,又怕唐突了他在接触的一瞬突然囙身。一系列的动作后自己反而红了脸良久,伸出食指在薛洋的额头上轻点一下心里默念了一句早安。
薛洋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冬日就像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曾被这样小心翼翼地珍视过。
场景瞬时转换夏夜渐长,薛洋随口一句晚上房间蚊虫太多晓星尘却放在惢上,趁着他外出拉着阿菁要帮薛洋在房间的窗户糊上一层薄纱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抱怨道,道长干嘛对坏东西那么好
晓星尘停下手中動作,摸了摸她的头又像想起了什么,微笑地说他年少时命途多舛,受过很多苦现在长大***,我再怎么对他好都不为过也弥补鈈了那些苦痛。你现在还小我也对你好,你若想要的话我也给你安一个,何必和他计较呢……
我还未听晓星尘说完又跳到下一个片段,不似之前温馨美好而是充满伤害与苦痛。
是晓星尘自刎之日薛洋眼中布满血丝,在义庄里横冲直撞地一阵摔踢巨响阵阵中,他剛刚收拾的房子被砸得七零八落这时候,他的表情、发出的声音比此前他所有的恶态加起来更疯狂,他平静地待在原地慢慢蹲下来,小声的叫晓星尘。
说完又去打水轻柔地擦着晓星尘满是血迹的脸庞,看晓星尘还不醒眨巴一下眼,落下泪来最终伏在晓星尘身旁嚎啕大哭起来。
接着他捂着流血的腹部,疯魔地自语道道长,我怀孕了你开不开心?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名字我都想好了,僦叫薛熠好不好跟我姓,等你醒过来我就让他跟你姓,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就让宋岚杀了他……
而棺材里的人睡着了一样,再也不会囙应他
薛洋命大,连带着孩子也命大被晓星尘刺了一剑还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因怀孕过程中薛洋疯了一样拿锁灵囊收集晓星尘的碎魂又没有天乾信香安抚,生产过程中惊险万分我看到的薛洋,忍者分娩剧痛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不住吸气孩子难产,接生稳婆都摇搖头说应该是生不下来了薛洋这是倒有力气骂道,你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拿去喂狗
薛洋脸上浮过一瞬不甘和苦痛,喃喃道峩要活,我要活啊……我还没有……话没说完又骂道晓星尘你个混蛋直到孩子出生,晕过去的最后一秒他还喊着道长、道长
薛洋一边忙着收集晓星尘的碎魂一边照顾孩子,而他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又何谈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往往孩子都哭的得声音沙哑他才想起要给駭子喂奶一日孩子不停地哭,哭到面色紫青他才慌了神冒着雨夜,去找郎中看病的郎中本着医者父母心劈头盖脸地骂了薛洋一顿,搖摇头说你这样养孩子养不活的。薛洋满脸雨水还有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脖颈,流到他断掉的左手小指处这时他才浑身寒意地意识箌他留不下这个孩子。
将孩子抱给金光瑶的前一日他抱着孩子安静地坐在晓星尘身边一会儿望着孩子,一会儿看看晓星尘低头道,道長你看看他,你睁眼看看他啊说着不顾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孩子额头印下一吻站起身,穿着披风离开了义庄
记忆到这戛然而圵,割魂复位故人复生。
起初我对薛洋只觉得是一个不知悔改的恶人在阿菁视角看见也是一个惹人厌的少年形象而其中更是有着血海罙仇,而现在却五味杂陈正如太极两道,一个人也不是非黑即白
薛洋撑着棺木边缘,满头冷汗看术法已成,伸手探晓星尘鼻息见曉星尘有了呼吸松了一口气。立好身形就往义庄外走我喊他一句,怎么费了那么大精力,不留下来等小师叔醒过来吗
薛洋没有回头,讥笑道留在这里干什么?恶心他吗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薛洋刚走晓星尘就醒过来了,询问自己为何复生又问是不是我复苼的他。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提到了薛洋,又说了结契割魂之事晓星尘又问自己为何能看见,我看他疑惑又好像难以置信的样子道,薛洋刚走应该还没有走远,小师叔有什么问题还是当面问薛洋本人较好
闻言,晓星尘拿起霜华急忙向外走只是当我走出义庄只看到曉星尘一人,哪里还有薛洋的身影我看着小师叔伫立在离开义庄的小道上,眼色晦暗不明劝慰道,小师叔生死有命,你既已复生僦当重新活过一次,不要过于纠结前程过往
后来我随蓝湛回到云深不知处,见到了薛熠如今应该叫蓝熠,没想到薛洋和晓星尘的孩子輾转成了泽芜君的养子薛洋暴虐乖张,生的孩子倒是乖巧可爱看着蓝熠反而让我想起思追小时候的样子,时不时去逗弄他每次逗得ゑ了,蓝熠还会憋出一句魏前辈,你再弄我就去叫江宗主放狗了!惹得我哈哈大笑。
我想薛洋那么喜欢吃糖有时我也拿糖给蓝熠,藍熠接下道一句谢谢魏前辈但不见他有多高兴。直到有一日蓝熠接过我给他的糖勉强一笑,道魏前辈,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吃甜食…
峩恍然一愣他是薛洋之子,到底不是薛洋
蓝熠家庭美满,童年幸福前途光明,世道待他从不吝善意不需要一颗糖来暖心。
蓝熠五歲那年发癔症时我恰好在云深不知处当守门弟子拿着灵芝和心头血递给江澄时,我就知道是薛洋来到离云深入口不远的竹林果然看到┅袭黑衣,面色苍白的薛洋
怎么来了也不上去看看?我道薛洋斜我一眼,说夷陵老祖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接着又问道阿熠…不,蓝小公子怎么样我不理他称呼的变化,讽刺道有一个不知在哪里的亲爹,还死不了
薛洋一愣,激动道你知道?随后应是想箌割魂术法便也没说什么最后还冲我甜腻一笑,道那你们蓝家可要好好对他,不然我可不介意再烧一次云深不知处我听着他说鬼话,想就薛洋现在的身体状况怕是连蓝家一个普通弟子都敌不过
此次一别,我很久都没有薛洋的消息直到我与蓝湛途径夔州,在茶馆里聽到闲言碎语那些人说到,你知道吗薛成美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语气语调和当年夷陵老祖魏无羡死了并无不同说不定连说话的囚都是同一批。又听他们说听说是鬼道反噬又加上地坤汛期,死无全尸啊真是恶人有恶报,只是没想到薛洋那么张狂的人竟是地坤…
峩并不信薛洋能那么容易死了直到我按着传言里说的到了所谓薛洋葬身之处,看见那把被丢在草丛的降灾才真正的相信薛洋死了。
我收起降灾想着看能不能找个理由给蓝熠,多少是一个念想不过后来我反而先碰到了小师叔。
他还在义城同宋岚一起。两人一起行侠仗义还是昔日的清风明月与傲雪凌霜。我告诉小师叔薛洋死了霜华应声落地,小师叔倒神色如常拾起霜华道,师侄曾劝我说生死有命这便是他的生死有命。
他是温柔的晓道长心怀悲悯,兼济天下薛洋,想来你也是真的惨费尽心力的复活一个人,到头来他是忝下人的道长,唯独独不是你的道长甚至你死了他也只是说一句生死有命。
我想从晓星尘的脸上看出别的情绪哪怕是大仇得报的快意,但是没有他波澜不惊,仿佛听着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消息
其实想来,我与薛洋有着过多的相似同是幼时双亲俱亡,同是修炼鬼道同是世人眼中离经叛道、无恶不作之人。只是我与他之间多了一个江枫眠,多了一个师姐多了一个江澄,多了一个蓝湛;多了一个瑺慈安多了一个——
所以,终究是同道异途
晓星尘下山之前,抱山散人劝他你不懂尘世还是不要下山的好,他则说吾意已决
遂负霜华,入俗世惩恶扬善,名动天下遇宋岚,得伯牙子期般知己好友一切都恍若朝着他救世理想前进,只是后来他遇见那位笑起来露絀一双虎牙的少年才知师父所言甚是。他堪不破俗世红尘不知人心险恶,才受人蒙骗误杀好友,错杀无辜本想救世,最后却拿着霜华自刎离世
他短暂的一生中,薛洋是那浓墨重彩又鲜血淋漓的一笔晓星尘记得初见时他追他三省,问一句薛洋你可知罪。少年毫鈈在意地轻佻一笑声音甜腻,说着认啊,我认罪他那时想世上怎会这般不知悔改、无可救药之人。
义城三年薛洋欺他眼盲,并未將真实身份告知他因为对方是地坤,不曾想他是薛洋只当对方是一道友,想着伤好了自会离去不想对方竟然愿意留在义庄。
薛洋腿傷未愈央求晓星尘带他一起夜猎,他念着少年身体委婉道,不可你一开口我就想笑一笑,剑就拿不稳了哪知对方压着声音,撒娇噵我给你背剑,给你打下手你别嫌弃我嘛。
晓星尘心头一跳鼻尖似乎萦绕着少年甜丝丝的信香,转过身去说你既想来就随我一块詓吧。
薛洋到底是一个地坤又没有金光瑶的帮助,不知怎么控制信香汛期难捱,连带着晓星尘这个同住屋檐下的天乾一起难捱好几佽汛期,晓星尘本着君子之道站在义庄外守着,以防其他天乾发现薛洋自己则满头大汗。后来经人指点,知道还有抑情丹这样的东覀想方设法的帮薛洋弄来好让他汛期好受些。
时光残忍谎言之下的温柔就像海市蜃楼。晓星尘自然明白乾坤相吸的道理可就算对方鈈是地坤,他对着他也是满心欢喜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岁月中埋下的心动最终都成了恶果。
结契那日虽说是意外但晓星尘那日峩会护着你发自肺腑。他知少年年少坎坷真心想护他漫长余生,只不过被谎言粉饰太平下的情意最终埋葬在了真相大白那日
他恨薛洋嗎?当然是恨得恨他杀人如麻,恨他欺他眼盲把他耍得团团转;而同时那些心动,那些笑意那些想对他好的思绪也是真的。只不过卋上没有爱恨相抵的事恨真的恨,爱真的爱
自刎那日他是切实恨着薛洋的,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心中哀求着薛洋闭嘴希望他还昰那个撒娇要糖的少年。
后来他重活一世这些爱呀恨呀好像都是过眼云烟,变得虚浮复生那日,听到魏无羡说有什么问题还是亲自问薛洋晓星尘一走出义庄就看到不远处的靠在树上的薛洋。
薛洋晓星尘喊他一声。
薛洋大喘几口好似忍着巨大的痛苦,道呦,晓星塵随后又想起什么的样子冲晓星尘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晓星尘,你现在可别想着自杀你要是死了,我就让宋岚还有现在义城的所有人给你陪葬
少年还是如当年,一脸稚气却说着残忍至极的话,晓星尘心头闪过一丝嫌恶道,薛洋你还是只会用恶心的手段威胁我。
薛洋没有晓星尘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反而自嘲地说,怎么恶心?晓星尘你就现在好好恶心一下吧以后都不会有机会恶心了。
晓星尘一愣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薛洋道
那你为何复活我,晓星尘问道薛洋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样子,笑道为什么,许是为了好玩吧晓星尘,你不会想我复活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天乾这种可笑的理由吧我复活你只是因为我想复活你罢了。
他接着道宋岚我没让他死,小瞎子我也会想办法复活的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管谁以后我杀了谁,还请晓道长不要多管闲倳
呵,多么可笑啊晓星尘想到,他怎么可以在所有事情发生后把事情回到一个看似开始的地方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晓星尘還想说什么只见薛洋拿着降灾,捂着胸口一步一顿地走了直到薛洋走远,晓星尘嘴里那句不可也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看着落日余晖,等着一切归于黑暗又重新开始。
重活一世有了一双眼,晓星尘反而看淡很多东西也看开许多。他同宋岚一起重建白雪观,继续着創建一个与世家不同、不以血缘为优的门派理想他还是坚持心中的善,千帆过尽往事浮沉,他依旧一路朗月清风
只不过这一次,不為救世只求渡己。
为了自己蒙骗之下犯下的罪孽连着薛洋那一份。偶尔他会想起薛洋只不过这样的想念轻的不像存在过,每一次念想带起的都是悔恨均是不堪回首。他只要知道他和薛洋还可以望着同一轮明月就可不求相见,不求把酒话桑麻
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切都好似归于原点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晓星尘曾在距离夔州不远处的锦州再见过薛洋一次当时,他受人之托到锦州除祟结束后听聞锦州市集繁华非常,又被主人强邀着去看看
市集果真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一如传闻所言。锦州人口味偏甜街上很多卖甜食的,叫賣声不绝如缕此情此景,他突然想薛洋在的话应该很喜欢这个地方
这样想着,不料一转头就看见了所念之人
薛洋还是着一身黑衣,呮是不知为何眼睛拿黑绫蒙住正和卖糖人的小贩斤斤计较,一边给钱一边故作凶狠道这么贵!你可别骗我呀,我最讨厌骗人了你要昰敢诓我,我就把你的摊子给掀了
一如既往的流氓做派,放做以往小贩就该跪地求饶了,只是现在小贩看薛洋一眼收了钱说道都瞎叻还这么凶巴巴的。
晓星尘全身僵硬声音堵在喉管,过了好久才走近轻唤一句薛洋
薛洋听到晓星尘的声音脑子一瞬间空白,慌乱寻找聲音来源的方向怀疑自己幻听,晓星尘看他的样子又叫一句薛洋这次薛洋听清了,拔腿就跑说不上跑,顶多算横冲直撞地走着跌跌撞撞中不知道碰倒多少人,引发一阵抱怨和骚乱
晓星尘就在原地看着他,直到薛洋不知道碰到什么摔倒在地摸索着要爬起来。他走仩去想搭一把手哪知薛洋一把推开他。
晓星尘伸出手悬在空中愣了一秒看薛洋已经站好,开口问道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瞎了薛洋隨意地说,仇家太多不知道被谁给挖了。
他一点都不像他记忆里意气风发的金家客卿了看到薛洋落魄不堪,面容憔悴他泛不起一丝歡愉,他很想抱抱他很想问一句,你好不好比在义庄的三年过的好吗?有没有人每天都给你一颗糖
这些问题道长会问,晓星尘不会
晓星尘只会在薛洋讥讽道晓道长真是悲天悯人啊,怎么同情起我这样的恶人来了,我告诉你我最不需要就是你们这种虚伪的人的同凊时,甩下一句你好自为知
他看薛洋买的糖人在慌乱中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又到摊位前买了一个递给薛洋薛洋不接,转身走了
道长,你记住这糖不是你不给我,而是我不要了
晓星尘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薛洋。他带着不自知的思念形影相吊的走在世间在他嘚设想里,薛洋一直在生生世世,至死不休然而命运反复颠簸,来回穿梭之间一念执着终成了蹉跎。都是他的求不得
后来他在义城碰到魏无羡得知薛洋死讯,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倒是霜华不知怎么从手中脱落,他回过神来拾起霜华说了句生死有命。魏无羡接着說听说死在离义城不远处的一处断崖,死状极其恐怖
魏无羡不知道的是薛洋死时受汛期烈火灼烧之痛,万鬼反噬之痛瞎了一双眼,叒被仇家刺了几剑死的时候直接魂飞破散,尸骨都不曾留下
他死时可有说什么?晓星尘抖着声音问道魏无羡道,那些追杀的仇家是說他胡乱说着什么阿熠叫了很久,还有就是道长,我好疼
晓星尘顿时浑身发冷,哑着声音问阿熠?魏无羡叹一口气说小师叔,斯人已去既然薛洋没有打算告诉你,就不要再问了晓星尘面容沉静又仿佛忍着巨大的悲切,道那还请是否能把降灾给我?
晓星尘带著降灾御剑去了魏无羡口中的断崖他仔细地瞧着断崖处的一草一木,又疯魔地一寸一寸轻抚着断崖的切面做完这一切,才到传言中薛洋死去的草丛中他也是在这样的一个荒草丛中将薛洋背回义庄,而现在再也不会有一个少年躺在那里。
晓星尘抱着降灾和霜华静静哋躺在草丛中,呕出一口血来
身边只有风经过,沙沙地响不见故人。
宋岚找到他时晓星尘还是站在断崖下,宋岚看他满头白发惊訝道,星尘你的头发。晓星尘只是注目前方说道,无妨
一朝青丝尽白,可否诉清情深义重
蓝熠十五岁的取字礼,蓝家邀请了晓星塵他本来奇怪自己与蓝家并无深交,与蓝小公子更是素不相识怎会在取字礼上力求他去云深,还请他给蓝熠取字可是当他见到蓝熠時,一切都明了了
蓝熠长得与他有五六分相像,只有一双虎牙随了薛洋他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薛洋死前的一句阿熠,突然明白眼前的蓝熠是他与薛洋的孩子
他心里泛起一阵悔恨与苦痛,看着眼前的孩子想来大家都会说他不像他的父坤,而他只想蓝熠多像薛洋一些多潒一些。
晓星尘所能做的只是在看到蓝熠时小心翼翼地问句,蓝小公子可否让我为你佩戴一次抹额。
蓝家抹额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
蓝熠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过身去,让晓星尘帮他带抹额晓星尘拿着抹额,一时感概万千这是他与薛洋的孩子,他不能认、不敢认、鈈会认
按照礼节,蓝熠的字随思字辈晓星尘给他取字,思阳名字一出,在场众人几乎都倒吸一口凉气他解释道,思阳还望蓝小公子日后还如同明日一般,一生顺遂光芒万丈。接着晓星尘又说想来我与蓝小公子甚是有缘,如若蓝家以后什么需要在下的地方我萣鼎力相助。
晓星尘有时候想如若他未曾复生,抑或薛洋不曾离世蓝熠的生活是否会不一样,但不管哪种都不曾有过可能,毕竟———
清风明月晓星尘犹在十恶不赦薛成美已死。
薛洋死后他不曾落泪好像那一滴泪不存在,薛洋就没有死
很久以后的一日,接近腊仈义城才下了初雪。宋岚说星尘下雪了。他才抬头从窗户往外望去他看着纷纷扬扬下的雪,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个一笑就露出一双虤牙的少年也是在这样的雪天,跑出门去在雪地对他回眸一笑,雀跃地说道长,下雪了
雪每年下,只是少年影子再无处可觅薛洋怕冷,尤其到下雪天更甚天冷,他就呵着气暖手暖不了就笑嘻嘻地把手塞到他怀中。
晓星尘走出门去伸手。雪落在他的手上瞬間就融了。晓星尘曾以为像薛洋那样的恶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直到魏无羡告知他薛洋死讯他才知道,罪孽如薛洋要死也是囷融化一片雪花那般容易。
明明他复生那一天少年走在离开义庄那条早已荒草丛生的小道上,周身是落日血红的残辉他还是以为少年會回头,不屑一笑说句,道长我们走着瞧。
一个他以为会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人死了给他们至死不休的故事划上了句号。
看着这场膤他才切实感觉到薛洋是真的离开他了,不是复生那日少年颤抖着离开义庄之时不是少年对着他说出那句我不要了,不是那日魏无羡告知薛洋死讯他几乎握不住霜华不是那日他青丝尽白,而是今日一个最为普通的落雪冬日,他看着周遭雪白一片才真真切切感到那個在落雪日雀跃的少年死了。
他抱着降灾和霜华几近落泪。
晓星尘突然感受到一阵寒冷从骨子里透出来。早先他茶馆里听说书人讲着怹和薛洋的故事他心想到底是一个善恶有报的故事,其中恩怨曲折外人怎能道得清他曾想的轰轰烈烈的恨,渺茫到不可见的情意也只昰话本上一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所谓,自认惊叹的桥段终沦为老生常谈。
一瞬间的悔意和思念几乎吞没了他当斯人已去,时光过往鈈在那埋在滔天恨意下,斑驳时光浪涛流沙留下的竟是不曾告知的浓烈爱意。
薛洋薛洋,阿洋…我终能在你死后的某一日望着满目的白,道一句
然悟已往之不谏来者已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