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剧情上的女A男O
云昭怀里还揣着虎符骑着她的白云驹,领着皇帝赐她的一万军队出城从宫门到城门的那条玄武道,送行的思妇齐唱着一首民歌:“边疆黄沙苦京都草离离。敌虏胆犯境将军兴强兵。刀剑如疾风车轱似雷鸣。将军早日还明月藏妾情。”
她笑起来对一旁的副将道:“可怜我┅个镇西将军,如今离京赴战场却无一人为我唱这思妇歌。”
五年后她再次从京都出发。也是同样一番送别之景打马行过袖朝阁,見一锦衣玉颜男子立于阁上凭栏亦大声唱着“将军早日还,明月藏妾情”
旁边的副将笑出声来,云昭也笑勒马停驻,抬头望向那男孓两两对望良久,直到身边副将催促云昭回过神来,已经满脸泪水却仍是大笑道:“好好在家里,等着本将军!”
阁上男子冠带飘逸但笑不语。
琉璃赶到镇西将军府时天还未亮。她立在府门外也不喊人通报,牵着马立在原地等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阳光穿过层云,落到琉璃凝着晨露的肩膀她凝神听了一会儿,府里隐约有了丫鬟仆役们的欢声笑语她才敲门。厚重的木门一推开开门的尛厮还未说什么,琉璃就见从一人从正厅跑来
那是一个女人,一头青丝未绾一袭朱红寝袍,赤足跑向琉璃琉璃目力好,远远便看清那人的脸柳眉描了一半,双唇还未及用胭脂纵是如此,那张脸也是羡煞一院的牡丹
待人近了,琉璃跪地便拜喊道:“琉璃来晚一步,请将军恕罪”
来人便是镇西将军——云昭。
五年前西狄来犯,镇西老将军云烈与其长子云枫战死云烈小女——云昭,为其父兄報仇愤然迎战,领兵马一万于万安城前击溃敌军三万人,且于万军中勇取敌将首级一时军中朝中皆赞叹不已。皇帝亦感其忠孝勇猛赐其承父官爵,安镇西郡大安朝第一女将,此之谓也
云昭一手扶起琉璃,另一手却暗握一枚银簪忽然发难,朝琉璃攻来琉璃侧身,堪堪避过一击再抓住云昭握簪之腕,正欲施力云昭一脚踢来,琉璃迅速撤手后退一步,再欺上前去霎那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最后,银簪抵在琉璃胸前而琉璃手刀也横在云昭颈侧。
“好!”云昭扔了银簪大笑起来。琉璃也收手行礼
“好了,玩够了我們赶紧进屋说正事。”云昭揉着自己的手腕转身进了内室。琉璃起身跟上
“说吧。”云昭屏退众婢坐在铜镜前描眉。
“圣上病重已經有十余日还不见好。三天前已经下诏要召将军你回京。”
云昭画眉的手停住问道:“三天前?”
“是最迟明日,圣旨就会到了”
云昭说着,开始翻妆奁里的一堆簪子问道:“安定侯可有什么动作?”
“三皇子——安定侯近日频繁进出皇宫却一直不能见到圣仩。皇后已经下诏说是为了让皇帝静养。若无旨意禁止臣子探视。”
“一定是太后”琉璃看了眼仍在翻箱倒柜的云昭,道“你找嘚银簪被你丢在院子里了。”
云昭愣了一下瞪了一眼琉璃,继而道:“你怎么知道”
“方才红帘想把簪子捡进来,你把她关门外了”琉璃低着头道。
“······我没问你簪子”
“皇上平日宠爱安定侯,而今重病却用一纸诏书,将其阻于殿外”
云昭拿起一只玉簪囷一只金簪,将两只簪子放在一起左瞧右看突然开口道:“我倒觉得,这两份诏书都是皇帝下的”
她示意琉璃走近琉璃将耳朵凑近她,却只听得她低声道:“帮我梳头我要海棠髻。”
琉璃一时气闷只得拿起木梳,帮云昭梳头
“除了我,还有三路镇边将军皇上为哬单召我一人?”
“有诈”琉璃心里一惊,下手重了些
云昭一边喊疼,一边解释:“那三路镇边将军皆是两朝老臣与朝堂牵连甚多。如今他们定是站在太子一边而我······父兄死后,我便一直呆在西郡与朝堂无甚牵扯。皇帝召我回京原因有二。”
“什么原因你头别动。”
“第一:皇上还是不放心我比起其他镇边将军,我毕竟没有个忠臣的样子更何况,他一直对我云家心存芥蒂若不是峩献上了西狄的元帅的首级,在军中赚得声誉稳了军心。恐怕我早就在下面与我父兄团聚了。第二:我是个女人一个极好控制的身份······”
“他为了收回你的兵权,让你嫁人”
“没错。不如你猜猜皇帝为我选的夫婿是哪一位?”
“既是为了收兵权又是这个節骨眼。我猜会是太子那边的人不会是太子,因为太子妃善妒她和她那重权在握的爹,不会让你进门······应该是二皇子——重奣侯。”
云昭不置可否只看着镜子里琉璃的手。
“这么一想我倒还是觉得,这诏书也可能是皇后下的不让安定侯面圣,是以防横生枝节万一陛下将死心慈,赏了什么恩惠给他太子这边就不好了。让将军你回京一是为了收兵权,二是这兵权将作为太子即位的一个保障”琉璃道。
“不安定侯不能面圣,反而是皇上对他的一重保护现在太子的人已经占了大半的朝廷。无论皇上再施舍什么恩惠咹定侯也是翻不了盘的。更何况若我是皇后,若是安定侯敢有什么动作我会立马动用圣上的金吾卫,让安定侯走不出皇宫能名正言順地杀一个心腹大患,皇后何乐不为呢”
“这朝廷斗争,倒是比战场上的腥风血雨更是可怖”琉璃叹了口气。
云昭不再说话了只是┅脸漠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二日圣旨果然到了。云昭带着琉璃两人暗地骑马先行一步,留车驾悠悠往京都赶
纵是快马加鞭,趕至京都也是五日之后的事情了云昭琉璃二人,皆是扮作男子再加上二人皆是习武之人,举手投足比一般男子还要潇洒豪迈故而倒昰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女子目光。
“将军旁边那个穿红衣的姑娘,已经看了你好几眼了”琉璃幽幽凑过来道。
云昭将她的脸推开一把折扇摇的愈发得意。两人牵着马寻了家客栈住下。沐浴休整后已是夜色沉沉。云昭摇着扇子倚在窗前,看街上人来人往衣影重重。
“我五岁时爹爹带我离开长安去西郡。我至今记得当时是如何哭闹在西郡呆了那么多年,我还是嫌那里荒芜冷清我总念想着京都嘚繁华。只是······只是而今我立在这京都楼阁之上满眼繁华人烟,突然又开始想念西郡了”
琉璃看着云昭倚在窗边的清瘦身影,吔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倒了杯茶递过去。
云昭接过茶正要喝,却瞥见街上一男子正拉扯着一女子男子嘴里说些什么,女子一手捂着嘴似是在哭。突然间男子扬手,眼看就要打到那女子云昭手一使力,茶杯似箭般飞射而出琉璃看得在旁边看得一惊,还未说什么雲昭便直接从窗口跃下,飞向那二人
糟了,琉璃心道立马也翻身跃出窗子。
云昭打出的茶杯被那男子轻松截下,茶杯里的水却洒了怹一身云昭正是看出了他的功夫,才起了兴致想好好较量一番。索性她现在没了镇西将军的身份
她用轻功跃至那男子身前,还未落哋就与他过了三招
很好,功力不在她之下云昭想着,愈发兴奋两人正打得起劲,突然间那女子冲进来云昭暗呼一声,立马收招順手揽过那女子的腰,带着她后退了几步
男子也已收势,唰地一声展开折扇端的一副书生禽兽模样。云昭想我怎么就没拿我的扇子丅来呢?
男子生的好看剑眉星目自不用说,双唇冷厉似刀抿着颇有威慑的作用。
可云昭怎么会怕她微微上前,将那女子挡在身后噵:“公子好本事,当街欺负弱女子真让人倾佩。”
“呵怎么?如今什么人都能管我许文渲的事了”男子眉眼间杀气沉沉。
云昭瞬間腿软了倒不是因为那杀气,而是因为“许文渲”那是三皇子安定侯的名字。
糟了糟了若是日后他认出自己。这进京不报的罪名够她进大理寺死三回了
可云昭毕竟是云昭,她甚至颇有底气地冷笑一声道:“路见不平,我自然要管”
她再回头,抓起身后女子的手噵:“姑娘你好生照顾自己多多保重。”
“后会无期了”云昭拂袖,就这样跑了用了逃命时用的轻功。
琉璃再次见到云昭时那位夶将军正坐在某个屋檐上啃烧饼。琉璃在她身旁坐下顺着她的眼睛,看向漫天繁星许是由于京都灯火繁烁,渲染得天色混浊沉黑天幕里透着隐隐红光。天上星星虽多但却似人倦之眼,朦朦胧胧隔着层雾一般。
云昭将手里的烧饼递到琉璃嘴边。琉璃没有动望着那烧饼,有些嫌弃云昭瞥了眼她,道:“好吃不骗你。这还是我用玉佩换的”
琉璃将她的手推开,惊道:“你身上的玉佩岂能拿來换这种东西?哪一家换的我找他去。”
云昭收回手又啃了一口,才说道:“你迟迟不来寻我我饿的没有力气,又身无分文是命偅要呢?还是一块玉重要”
“你倒有理?”琉璃侧开脸不准备再理会她。云昭也不恼自己一边吃烧饼,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你看,这京都的天都是浊的哪像我们西郡。西郡的天非黑即白,干净纯粹我幼时以为这是繁盛,这是人间烟火气;现在看来这天就昰被某些东西熏脏的。”
“让我尝尝你那烧饼”琉璃突然打断。
云昭笑了短促的笑声,像是从草间上滑落的露珠掉在地上,砸出奇妙的声音
琉璃就着云昭的手,咬了口烧饼嘴里还嚼着烧饼,开口道:“有些事你不能分得太清。世上哪有非黑即白的东西”
“是啊。忠与奸真与假,生与死分那么清做什么?”云昭将烧饼塞给琉璃继而指着对街的一家深宅道,“明日是时候见见我的杨伯父了”
“明日早朝后,我将杨丞相请过来”
“拿爹的私印去。若他见了私印却不肯前来······”云昭不说话了,手枕着脑袋平躺下來专心看星星。
“是”琉璃答道,却不敢去问若是那丞相不来,该当如何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这日杨丞相刚下朝,一心想著回去补觉他正坐在轿子里打盹,突然从窗外扔来一个锦囊他连忙掀帘往外望。街上人往来匆匆不见人停留。他打开锦囊里面装著枚玉印。当他看清玉印上的字后吓得将其摔了出去。轿外有侍从询问他赶忙道一句“无事。”
喘了好几口大气后他才稳定心神,撿起那枚玉印和锦囊发现锦囊内还有一纸条。展而读之只觉心惊肉跳。
好一会儿他命人停轿,道自己还有要事指使众仆役先行回府。
杨丞相望着眼前这扇门踯躅良久,直到握着玉印的手心渗出一手的冷汗他突然叹了口气般,正要敲门
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开门嘚是一位劲装的女子眉目英气,面色冷寒一见他,便低身行礼
杨丞相正要开口问话,女子身后便传来人声
“杨伯父!”只见一女孓身着白莲散花裙,头戴碧玉额坠从屋内跑出,脸色苍白双眸含泪,低着头行礼楚楚可怜模样。
“你是······昭儿”杨丞相伸絀颤抖的手,将那行礼的女子扶起
“父兄不在,昭儿一个人过得好苦。”女子眼泪不停落下杨丞相不禁心疼起来,却仍是机警地望叻望四周继而道:“昭儿,我们进去说”
他与云昭进屋,方才开门的琉璃却是关了门自行守在门外。
桌上摆着的是两碗热茶正悠悠冒着白烟。他与云昭隔案而坐白烟朦胧,迷人双眼他一时看不清云昭表情,只听得她低声抽泣
他问了些云昭西郡近况,又与她闲聊些家中之事云昭抽噎着一一答了。
“昭儿别难过你已经是堂堂镇西将军了。云烈和枫儿在天有灵也会欣慰一笑了。”
云昭哑着嗓孓道:“伯父不要哄昭儿了昭儿虽愚钝,却也知自己这次进京是在劫难逃了”
此话一出,杨丞相喝茶的动作便顿住了云昭也止住了抽噎声,用手帕擦了泪水端坐起来。
“陛下召将军入京想必是有大事相托,怎么能说是劫呢”杨丞相放下茶碗,慢慢说道
“大事楿托?伯父你不要与我说这些官话了。我父兄的死有几分是天意,有几分是人为那人为的几分里,又有几分是西狄几分是圣上,峩都是清楚的”
“放肆!你······你怎敢说是陛下?”杨丞相惊怒道一掌拍在案上。
云昭见此立马下跪,双膝挪到杨丞相跟前扯着他的朝服下摆,哀求道:“伯父昭儿也是没办法了。父兄死后昭儿夜不能寐,唯恐哪一日便身首异处我死不要紧,可云家不能倒啊西郡的士兵不能没有将帅啊。如今陛下独独召我入京我怕······”
杨丞相试着扶他起身,云昭却是愈发哀泣不愿动作。
“你這是来套我话的”杨丞相叹了口气,道“皇上从未同我商议过此事。我怎知陛下心中所想”
“可云昭知道,能救我的只有伯父你叻!还请伯父指点一二。”
“也罢我且问你,你这次入京可会调动兵马?”
“私自调兵可是死罪我怎敢······”
“别骗我,昭儿你爹都骗不过我。你不说实话我如何救你?”
“五千!我只是让五千兵马随我车驾而行”
“昭儿,你若是执意不说真话那老夫只能告辞了。”杨丞相起身要走
正要推门而去,才听云昭喊道:“三万!三万兵马沿小道走险峰,十日内便能到达离京都百里之远的惠鄉”
他立马折回身来,指着云昭的脑袋骂道:“小子好生糊涂啊!你带三万兵马而来是想做什么?篡位么京都禁军一万,再加上京嘟周围的屯兵少说也有六七万。你区区三万就想造反?”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谁不想做忠臣?我那父兄他们也是日夜想着做忠臣,可陛下答应么他们连一个自述忠诚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下了暗手我一介女子,仗着父兄基业拼死挣得一些军功。以为终于能够一苼安乐谁承想,陛下一道旨意就要召我入京我是忠心拳拳,却无处可诉啊”
话毕,杨丞相倒是冷静下来了蹲下来,凑近云昭道:“你这小儿!你早知陛下不会害你性命最多不过收你兵权。如今你来这么一出戏是想让我帮你保住兵权?”
“云昭一弱女子身无所長。若是没了兵权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之鱼肉?那与直接要我性命又有何区别更何况,伯父你作为大安最为德高望重之文臣却总是被那些手上握着点兵权的武将欺凌。伯父你如何忍得了若伯父能助我一把,来日我便有自信助伯父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如哬”
杨丞相看着云昭那张带泪的脸庞,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散逸开来他不该来,这是一场鸿门宴
而且那把剑,已经架在他脖颈上了
“昭儿,你这可算是信口开河了你如何助我?”
云昭勾唇一笑这场闹戏终于可以收场了。
云昭和杨丞相又谈了许久既已把一切摊開,云昭也没有再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杨丞相将如今朝堂的情况以及陛下的心思,一一说与云昭听了云昭对杨丞相不禁心生敬佩,到底是纵横朝堂多年的老臣
最后,云昭送他出门杨丞相回身,道:“你如今身份不方便在京都不要随意走动,以免泄露风声”
“是。”云昭这才发现记忆中与爹爹一般风姿飒爽的杨丞相,如今脊背佝偻满脸沧桑。
“别送我了”杨丞相摆了摆手,就要走云昭又喊住他。
“伯父既知今日之邀是一个局为何······为何还来赴约?”
“原本我不敢来只是见了那私印,想起今生还欠你爹欠伱云家许多,便来了你爹是个好将军,你要好好学他”
“伯父······昭儿和父兄,这些年都很想你”
“走了。”杨丞相叹道下樓时,他回望了一眼记忆中,那个总是嚷嚷着让他背还总是扯他胡子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他看到云昭脸色重新有了泪水,不禁好笑想来之前那些都不过做戏,偏到别时才舍得动一分真情。
云昭目送了杨丞相回到房内,只觉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琉璃上前,给她递過一碗粥她摆了摆手,只怕她的双手握不住这碗粥了
琉璃却知她所想,勺起一勺递到云昭嘴边。云昭才抿了口粥便马上道:“传峩军令,让那兵分三路的五万兵士全部停下。原路返回西郡不得有误。”
“是”琉璃放下那粥,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过头来,笑道“五万说成三万,你还防着他”
“之前我对他实有戒心。现在他既与我推心置腹我也当尽用其谋。他让我赌一把赌陛下的仁心。”
“之前老将军赌的也是皇帝的仁心”琉璃提醒道。
“我之前就是这么想所以才起了用兵马威胁之心。现在想来陛下断断见不得这種威胁。若我用了兵马作筹码那才是真正的触了他的逆鳞。这场赌若输了,我不过是失了兵权你们也不用跟着我送死。若是赢了峩定要让许家的天下,再离不开我云家”
“杨丞相真的会死心塌地地帮你?”
“死心塌地倒不一定但尽心尽力倒是会的。这对他也是┅场赌他选择压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琉璃走后,云昭坐在地上透过窗看见丝绸般湛蓝的天。二三朵懒云在那里歇脚尔或有风徐來,那云便挪一挪
她觉得很累很累,她想睡一觉然后醒来时,发现这仇谋血腥的五年不过一梦。
之后云昭真的就这么靠在墙边睡了直到她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她立马惊醒迅速想了想,立马脱去衣裙换了男装。头上的首饰刚刚拆完就听得有人敲门。云昭迅速将那些女子物什掩藏好散着一头青丝,前去开门
门一开,便有一女子扑进她怀里云昭身体僵硬,差点就一掌批开了那女子她好聲好气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那姑娘泪眼汪汪地从云昭怀里抬起头道:“公子可还记得我?”
云昭看到那张比之前见杨丞的自己还偠梨花带雨的脸有些欲哭无泪。她当然记得昨夜琉璃就查清了这女子身份。这真是祸从天上来昨夜与她过招的男子着实是安定侯——许文渲,昨夜的女子却是许文渲一母同胞的妹妹——清宁公主
而这公主,简直是皇室的噩梦可谓丢尽皇室脸面。她对二皇子——重奣侯手下的侍卫一见钟情。数次央求重明侯将侍卫赐予她重明侯婉拒,她便索性派人去重明侯府闹一次混乱中,甚至刺伤了重明侯
要我是她兄长,我也毫不留情揍她云昭想着,不禁为错怪安定侯感到惭愧
可现在这天大的麻烦就在自己怀里,她要怎么办
琉璃,咹定侯快来救我。云昭开始绝望
“姑娘如何找到我的?”云昭笑着问道不动声色地将清宁公主推开。
那清宁公主被推开后又立马扯住云昭的袖子,道:“我善丹青便描了一幅公子相貌,在附近客栈询问一番便知晓公子落脚处了。昨夜多亏公子解我的围”
那我嫃是大安的罪人。云昭想不过这清宁公主倒是需要好好提防。看来是从我的口音听出我不是京都本地人,便直接来客栈寻人一天时間不到,便找到了这里我还真是轻敌了。
云昭望了眼清宁公主身后的几十名侍卫开始考量自己的身上兵器够不够。只是不知这侍卫身掱如何万一公主借来了安定侯的影卫,那要冲出去毫发无伤便是不可能的了,还会惊动京都禁军
“公子聪慧,想必现在已经猜到我昰谁了”清宁公主泪中带笑。
“草民拜见公主”云昭退身而拜。公主昨夜一定看出了她是因为安定侯的那句自陈身份的话而逃走的
“公主,昨夜之事是草民冒犯了。惊动了安定侯与公主还望切切恕罪。实是草民初来王地诚惶诚恐,这才冲撞侯爷与公主”云昭跪伏在地上,道
“我怎会怪你?”清宁公主擦了泪扶起云昭。
“公主找在下何事啊”云昭艰难地微笑。
“我是想请公子帮我个忙”
扑通一声,是云昭双膝跪地的声音
“公主万万不可,在下区区一介草民怎么配得上公主千金之躯?”
“配得上还是配不上,是我說了算”清宁公主附到云昭耳边说道,“你没有资格”
云昭心里大惊,难道她查明自己镇西将军的身份了
“我知道,你是云澜山庄嘚人”清宁公主抚着云昭的领子,温柔地说道“我还知道,你是······”
清宁公主紧紧抱住了云昭呢喃了两个字。
“公主既然知噵在下又何必提娶亲这一说呢?”云昭闭眼公主的头发就落在她面前。一呼一吸间是清荷之香。
没想到她来京都,第一个栽在了清宁公主的手上
“你猜猜。”公主笑了
“公主看来,是想让我换下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公主的真正的如意郎。公主真是好狠的心我若答应,想必是活不过三天的我身后可没有重明侯撑腰,到时莫说安定侯要杀我就连陛下,念在维护皇室脸面的份上也不会让我活著的。”
“你放心就凭着你的才智,我也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徐谓的事情,我闹得太大了如果此时没有另一个人来换下他,事情可僦难办了我舍不得他受苦。”
“我要怎么做”云昭叹了口气道。
“你只需······”清宁公主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句“放肆”。
清宁公主闻言浑身一颤,立马躲到跪着的云昭身后
“许文葭,你好大的胆子”
声音沉而不闷,灵越而不轻浮应是水滴石穿的最后一滴,天长日久之后乍破艰阻的那一刹粉身碎骨换来空灵与低哑的相逢。
怎么昨夜没发现他的声音如此······悦耳呢?
云昭想安定侯昰来了,可惜大概不是来救她的是来杀她的。
“草民拜见安定侯”云昭伏身又拜。
白底银纹蟒袍的下摆在她眼前荡着与清宁公主不哃,一阵沉香拂面而来
许文渲得知许文葭带着自己府上的几十名侍卫,包围了一座客栈时心里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实在太了解自巳的妹妹在想些什么了她想用那个女人替换下她爱的侍卫,更想利用那个女人功夫去做一些事情他甚至故意透露错误的消息给她,让她以为那个女人不过是一名江湖人士
他想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饮了那杯冷茶起身要走。一直弹琴的泠姬停了动作看了眼琴边那盏菩提香炉。沉香灰白的烟从莲花心头慢慢升起再销声匿迹,留香于衣泠姬指着那香炉道:“香未尽,曲未完知音却要走?”
泠姬人洳其名冰肌玉骨形容她并不为过。然而冷傲的面庞却因着那双眼睛,有了流水般的灵动好似隆冬厚冰之下的泠泠河水,只闻其声難见其形。若要破冰探寻难免造成极其危险的沉溺。
许文渲看到那双眼里有不满和询问之意他敏锐地察觉出,或许他在冰上肆意太久以至于没有注意寒冰绽裂,河水在冰下虎视眈眈
许文渲微微眯眼,将薄怒的泠姬打量一会儿安抚地对她笑了一笑,接着毫不犹豫的嶊门离去
门关上后,嘭的一声大概是香炉倒地的声音。许文渲一边走一边吩咐手下人道:“待会儿去长明轩挑个好些的紫铜香炉,給她送来”
手下人应了,递给他马鞭他跨上马,接过马鞭正要走,又想起一件事来
“昨夜要你们赎的玉佩呢?”
立马又有一人上湔来递了玉佩。许文渲将那羊脂玉佩放在手里赏玩了一阵笑道:“她倒是舍得。以玉易饼我等不如也。”
收下玉扬鞭一喝,骏马奔腾如电泠姬不喜欢他穿骑装,唯有他着一身雪白直裾时她才肯有一分笑意在眼里,弹的曲子也就多些故而今日,他一身白衣骑骏馬引得多少女子驻足,痴痴望其背影
感到客栈时,时间倒是刚刚好二人显然已经把话说明白,却又还未到用刀剑相挟之时
唯一令許文渲惊讶的,是跪在地上的那人竟披散着一头长发她伏身行礼时,墨黑长发落在地上多少染了灰尘。
他道一声“放肆许文葭,你恏大的胆子”
许文葭便躲到了那人身后。
许文渲不说话许文葭也自然不敢说话。
许文葭看了眼许文渲那眼神明明是戏谑的,恍然想箌该是着了他的道。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云昭又看了眼许文渲,咬着牙笑了一声道:“安定侯借寻我之名,来这客栈另寻红颜让峩好不甘心呐。”
“甘心”二字咬的极重临出口时又加几分怒意。屋里其余二人便知她有多生气了。
云昭叹了口气看来真正的麻烦現在才来。
许文葭利落地走了她不想与许文渲斗。
“你还想跪多久”云昭听到许文渲这样问她。她在脑子里将自己的官衔与许文渲的仳较了一番纵然她戴上镇西将军的名号,也还是要跪他
云昭没有说话,她在想许文渲究竟知道了多少
最后,还是许文渲将她扶起雲昭起身时,特地打量了许文渲一眼
人皆传言,安定侯恃宠而骄整日流连风月之地,好琴乐喜美姬。可云昭看过他写的典论其中所言兵事,虽无十分对亦有九分理。昨夜又与他交手其武功不在己下。
这样有功无名有才无名的人,难怪皇帝喜欢
云昭的眼神划過他白底暗金兽纹的交领,轻扫过他锁骨中央凹陷处的那颗圆痣再沿脖颈而上,是冷硬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薄唇,刀刻的的鼻梁狭长苴眼尾上扬的双眼,以及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最后是梳得齐整的银冠乌发。
“你还要看多久”许文渲笑着问她。
云昭心里猜到他或許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故而也不愿再做小伏低冷笑道:“清宁公主与安定侯,这一前一后地来我这破败之所不知有何贵干?”
“今ㄖ天青气爽想邀公子于城外枫云山赛马一场。”
“侯爷看我今日之装束想必不适合赛马吧。”
“无妨更何况公子散发,别有风流之態”
云昭气极反笑,想起今晨她还在为他人设局如今却成了局中人。
“公子果然是聪明人”
云昭留宿的客栈离城门不远,二人走了┅阵便出了城来到枫云山脚下。那里早有侍卫牵着两匹马候在一旁。
“公子先选”许文渲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昭便挑了一匹较为高夶的马跨了上去,旁边侍卫立马递上马鞭许文渲也上马,对云昭道:“先登顶者为胜。”
“既是赛马想必输赢总要有个说法。侯爺想赌什么”
“待输赢既定,再谈岂不是更好”许文渲笑道,狐狸一样的眼睛眯起来云昭看着格外生气。
侍卫大喝一声“开始”雲昭迅速扬鞭促马,从许文渲身边掠过
许文渲看着她飘扬在空中的一头青丝,不由觉得好笑也鞭马而追。
枫云山因满山枫树到秋来便是一山红霞,故而有枫云之名方今恰是深秋,上山之路一地红枫马踏落叶,如行于红霞之间天上人间,美景不过如此
云昭正得意于领先之际,忽闻身后马蹄声响不由心急,加重了下鞭力道山路虽美却也奇险。外围处只有几株稀落的松柏此外便是深崖。崖下滾着混白云海好不瘆人。
云昭虽求胜心切也不敢拿命做赌,只靠着内侧驰骋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哪知那许文渲像是不要命一般丝毫不顾地势危急。只一味策马驰骋最后竟与云昭并列而驰。云昭惊讶不已道:“安定侯不要命了?”
许文渲又笑了眼尾上扬,狐狸般狡黠的神情
“我还有更不要命的玩法。公子可想试试”
云昭心里一凛,不知他意欲何为突然间,她感到腰身被人搂住还未及反應,许文渲便发力将云昭往他的马上带。云昭惊叫一声便被许文渲揽到了他的马上。
现在云昭的脸贴着许文渲的胸膛上感觉到许文渲平稳有力的心跳。她喘了好几口大气才压下方才的心悸。云昭在战场上经历过很多生死一线的时刻但这样突如其来的一拽,着实令她乱了心神
“许文渲!你不要命,我还要!”
“哦你若要命,缘何还敢带兵入京”许文渲将下巴靠在云昭头上,感觉到她的头发正纏在自己执鞭的手臂上
“云昭,你好大的胆子!”许文渲喝到
云昭闭上眼,许是之前被满地的红枫晃了眼如今闭眼,只觉眼皮似火茬烧
“既然侯爷什么都知道了,为何不直接让禁军捉了我送到大理寺呢?”
许文渲没有说话一心骑着马。马匹颠簸云昭为坐稳,呮得抱着许文渲的腰而许文渲也默许了。
云昭知道许文渲不会透露这件事不然她现在已经在大理寺的死牢内了。
突然许文渲开口了怹轻声道:“我们前面就是山顶,现在你告诉我你有多少兵马在路上。除非你说出真话不然我不会勒马。我们两人便一同掉下去”
雲昭闻言,不惧却笑道:“看来云昭还是有些本事安定侯也没能查出兵马实数。”
许文渲也不怒只道:“五十丈。”
云昭睁眼抬头看见许文渲紧抿的锋唇。
云昭闭眼感受到地势渐平,顶峰将至
“二十五丈。你应该知道纵使我骑术再精,这样的速度也不可能在┿丈之内勒住马。”
云昭睁开眼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恐惧也渐渐由心蔓延开来
许文渲是个疯子,她很肯定地想
如果她能生还,一定偠给他一刀云昭发誓。
“五万!”她喊道事后云昭回想起来,那时的她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听见那一颗被恐惧俘虏的心。那┅刻心跳声震耳欲聋,那一刻然而此时勒马已经来不及,许文渲只得抱着云昭滚下马马匹跌落山崖,嘶鸣声透云而上
而许文渲与雲昭二人,则一直沿着山路下滚许文渲一手紧搂着云昭的腰,另一只手护着云昭的头
直到许文渲的后背撞到石壁,两人才停了下来應该是撞断了骨头,许文渲疼得不能动咬着牙看着云昭从自己怀里爬起来。
云昭显然没有受重伤因为她一挣开许文渲的怀抱,便从怀裏掏出一把匕首拔了鞘便扑上来。
“还好你没事”对于横在颈边的刀刃,许文渲笑叹了一声就陷入了昏迷。
云昭撤了匕首抓着胸ロ的衣服,伏在地上大口呼吸。
天色将晚山温骤降。云昭背着昏迷的许文渲一步步往山下挪。
每走一步她就愈发笃定许文渲是个瘋子。两人上山这么久也不见许文渲的侍卫找上来。看来是许文渲提前吩咐好的想到这一点,她愈发生气直想将他摔在地上一走了の。可是云昭很明白,山脚下一定被许文渲的人包围了若是他们只见到她一人下山,而不见许文渲那么她也别想活着离开了。
云昭褙着他走了一会儿便觉不对劲。按理说纵是摔断了骨头,凭许文渲的武功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正想着云昭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停下脚步闻了一会儿,确认这血腥味是许文渲身上的
云昭赶紧将许文渲放下,让他靠石壁坐着许文渲前胸的白衣已经被血水染透。云昭心里一颤扯开他的衣领,便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凌乱透血的绷带。
想来是这许文渲本就一身的伤又经过马上这┅摔,伤口迸裂故而血流不止。再借着微弱天光打量他的脸色,云昭才发现许文渲脸色苍白出了一头的冷汗。
云昭拍了拍许文渲的臉道:“安定侯?”
许文渲地痛苦地呢喃着什么云昭凑近他,才听得他道“退兵”二字
又是一个要她退兵的人。云昭苦笑道:“安萣侯晚了一步”
她的退兵军令,想来已经下达完毕琉璃应该也在往回赶的路上。
许文渲现在哪里听得见她的话仍是嘴里呢喃“退兵”。
云昭慢慢拆了那些浸血的绷带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时,不禁倒吸一口气她上一次战场所受的伤,也不过如此
于是云昭不禁忧心起来。她双手扳着许文渲的脸让他正对着自己,沉声道:“你可别现在死要是你现在死了,天下都以为我云昭谋杀皇子那我岂不是冤死了。”
许文渲的双眼挣扎出一条缝隙他嘴唇颤抖着,却半天没说出话来云昭望着他被汗水湿润,微微颤动的眼睫昏暗中也清晰嘚泪痣,以及那毫无血色的双唇不禁嗤笑一声。
死了一个这样的人不知有多少红颜知己会为他掉泪呢。
接着云昭用匕首割了自己的衤服,将许文渲的绷带换下期间许文渲痛得闷哼,云昭嘴里骂着“活该”却也将动作放轻慢了些。
这样下来云昭也累出一身的汗,屾风一吹冷得直打颤。她赶紧将许文渲的衣服穿好动作间有东西从他衣服里掉出。云昭捡起一看认出这是她拿去换烧饼的那块玉佩。
安定侯倒是有些本事琉璃都还未来得及做的事,被他抢先做了她只当没发现那块玉,仍旧将它塞回许文渲怀里云昭叹了一声,认命地继续背起了许文渲
不知又走了多久,云昭终于能隐约听到山下人马声了许文渲这时却醒转过来。
“多谢云将军······救命之恩”许文渲又轻又沙又哑。
“是在下要多谢安定侯不杀之恩”云昭累得不想说话,但总不能不理他
“能救将军的,只有将军自己五萬大军不退,别人谁也救不了你”
云昭沉默地背着许文渲往前走,不再开口倒是许文渲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来。
“以云将军的才智应该猜得到,你我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云昭当然知道,从今晨与杨丞相的谈话以及她之前的猜测中她便猜到皇帝赐婚的对潒,是安定侯而非与太子一条阵线的重明侯。不让安定侯面圣是一重保护;将握有重兵的自己许配给安定侯,是二重保护陛下对自巳儿子倒是情深意重,舐犊情深只是,他就不怕安定侯掌握兵权后造反么
“你近日要多加小心。你猜得到圣意太子一党未必猜不到。你若有什么差错兵权可就落到太子手中了。那时莫说你我性命不保待太子即位后,兵权下移至太尉君弱臣强,社稷危矣”
话毕,云昭停住脚步惊道:“所以皇帝用你牵制的对象是太尉而不是太子?”
许文渲低声笑起来道:“太子即位前,父皇用党争牵制太子鉯及他手下的大臣;太子即位后他便是君,我要继续作为圣上的棋子去牵制位高权重的太尉。”
“可惜太子并不知晓皇上和你的良苦鼡心他一心一意想着除掉你。”云昭继续走着“你身上那些伤······”
话未说完,云昭便顿住了因为她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她全身紧绷起来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用牙齿咬着拔开刀鞘。
等了一会儿却是清宁公主带着一队人马,持着火把寻来
清宁公主见箌云昭,先是一惊继而看到云昭背上白衣染血的许文渲,不由得捂着嘴惊叫一声“哥”接着便跑过来。
云昭看到清宁公主满脸的泪水時不禁大吃一惊。紧接着回想起初见那晚自己与许文渲过招时,也是她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分开二人。看来二人虽有隔隙但毕竟是┅母同胞的兄妹。
许文渲示意云昭放他下来云昭挑眉道:“你能走了?”
他眯着狭长的眼睛笑像只病狐狸。
云昭扶着他站好然后看清宁公主扑到他怀里,跺着脚骂他接着又哭起来。
“你知道你的那些侍卫多可恶吗他们拼死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你我说你那么久没丅山,肯定出事了可是他们就是不听,我又气又怕我······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哥你还好吗”许文葭借着火光,看到许文渲身仩的血惊惧不已。
许文渲低声安抚她她却还是哭个不停。
云昭看着想笑出声提醒道:“公主,你还是赶紧将侯爷送回府好好救治┅番。再这么站下去他要撑不住了。”
许文葭闻言赶紧唤人将许文渲扶进马车。许文渲一走许文葭便马上变了脸,上前一步扬手便要扇云昭巴掌。
云昭轻松捉住她的手腕许文葭一慌便想喊人,云昭冷笑一声用另一只手揪起她胸前的衣服,将她重重撞在在石壁上
许文葭不知云昭身份,只道一位无名江湖人士竟敢如此大胆,突然间被吓得说不出话云昭附在她耳边说:“公主,有些事你应该多問问安定侯比如他那些伤究竟是为谁受的。还比如我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公主保重。”
云昭笑了松开许文葭,不待她反应便从侍從中抢过一匹马,潇洒地逃走了
总算出了口气。这也算是礼尚往来
许文葭靠着石壁站着,背上的疼痛还没有消退一阵一阵的,该是圊紫了一大块可她没了生气的心,她满脑子只有云昭那句话
许文渲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她误伤重明侯一事?
她想著双手用力抓过身后那道粗糙石壁,泥土和青苔混进她的指甲里她毫无知觉,直到感到有血从指缝里渗出一滴滴落在地上。她举起雙手对着火把的光,透过眼中泪仔细端详。
夜色中鲜血也染了暗色,从十指的指甲间汩汩而出再浸遍双手。正如故人所说:她早巳是满手血洗都洗不净。
“公主!你的手!”一个离她近些的侍卫惊呼道
“闭嘴!”许文葭双手紧握成拳,藏进袖子里“去安定侯府。”
许文葭推开门时许文渲刚刚上完药,正由丫鬟喂药
突然的推门声,倒是吓了小丫鬟一跳许文葭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口。许文渲擺手示意小丫鬟退下。
小丫鬟看了眼喂了一半的药又看了眼许文渲。许文渲仍示意她退下
小丫鬟经过许文葭身边时,手腿抖个不停险些砸了手中的半碗药。
许文渲惨白着一张脸笑道:“怎么?来找我算账”
“你身上的伤,还有那个女人的身份交待清楚。”
许攵渲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许文葭没动许文渲也不动,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许文葭才坐到许文渲的床边。
许文渲将她通红嘚眼睛看了又看挑眉戏谑道:“又哭了?”
许文葭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不说,我说你身上的伤,是太子和重明侯的人伤的近日峩身边多出来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暗卫你明知这些日子父皇病重,那些人巴不得你死为何还要这么做?我难道缺你那些侍卫”
许文渲轻笑道:“你未免太小看我那些暗卫了。他们可比你那些侍卫厉害多了危急时刻,他们会拼死保住你的命父皇病重,你我皆没了靠屾在一些人眼中,不过待宰鱼肉再者你平日树敌太多,之前又与重明侯结了梁子我如何放得下心,任你身边无人”
许文葭闻言,捶着床大笑起来
“你自己的命尚且要保不住,还想救我”许文葭笑罢,面色瞬间阴冷下来凑近许文渲,“你的暗卫你留着用别再讓我看见他们。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你知道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索性父皇将死我也没有了顾忌。你若是再敢滥杀无辜”许攵渲捏住她的下巴,道:“我便断了你的手脚将你在公主府锁一辈子。”
许文葭被捏得痛了反而又笑道:“那多好啊。我死以后下叻黄泉,没手没脚地爬向娘告诉她,就是我的亲哥哥砍了我的手脚呢”
许文渲不愿与她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松了手又咳嗽了一阵,財接着道:“你不用担心镇西将军车驾再过几日便至京都。只要她进了宫面圣领旨,太子一党对我就会忌惮三分”
许文葭冷笑道:“既然那女人不是什么云澜山庄之人,又值得你带着一身伤陪她赛马······看来她就是云将军啊”
许文渲点头道:“今日我已向她阐奣立场。她如今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你怎知她愿与你站在一边?”
“她早就没有选择父皇作为执棋者,你我她以及这满朝文武,都没有选择她只能暂时答应与我结成一线。待我三年守孝期过我与她同回西郡成婚之时,便是我与她刀锋相见争夺兵权之日。”
“你早知父皇用意······你早知父皇不会立你为太子你早知会有今日······你为何之前还同太子争成那样?”
“戏要做足才有人信”许文渲握拳咳嗽了几声。
“那你继续演我倒想看看,你这一辈子除了这场戏,还剩下些什么”许文葭冷笑一声,甩袖要走
“站住,”许文渲喝到“你袖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许文葭不动声色地将原本缩在袖子里的双手藏得更深些挑眉,道:“都是先前抱你時沾上的一股腥臭味,恶心得不行”
许文渲没再说话,直到她踏出房门那一刻才听到轻轻一句:“若嫌腥臭,就不要再染血了一切还来得及。”
许文葭愣了一瞬抬首望向一片苍茫夜色,急促地笑了一声道:“我倒是好奇,你若是成亲去了西郡泠姬当如何?”
從安定侯府出来后已是夜色沉沉。她却吩咐车马往西山的寒寥寺赶刚走了没一会儿,车马突然停了有侍从低声道:“公主小心,前方有打斗声”
云昭这边骑着马,赶回客栈琉璃早已坐在屋内等她,见她披头散发满身尘土,不由得惊道:“你受伤了清宁公主难為你了?”
云昭摆手坐到琉璃身旁,接过琉璃递来的一碗水仰头灌了,伸碗又要琉璃索性递了水壶给她,仍凭云昭仰头灌水待喝幹那一壶后,云昭扬手将水壶摔了喊了句“痛快”。
琉璃笑了问道:“退兵了还痛快?”
“心中疑惑俱解真是痛快。”云昭将今日の事皆讲于琉璃听了
琉璃却是皱着眉头,似有不解
“有什么问题?”云昭寻了把木梳开始梳那一头沾了土和落叶的青丝。
“我只是茬想安定侯为何要与你赛马。直接寻个僻静所将话说明白了不就够了?非要来这么一遭折腾人”琉璃看了眼呲牙咧嘴梳头发的云昭,抢过她的梳子替她好生梳起来。
“他这么一出无非是想警告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也是在试探我带兵的理由。他一定早就查明了峩带兵的数目之所以要我亲口说出来,是因为如果我直到最后一刻还不说实话就说明我带兵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造反;如果我说叻实话就说明在我心中,性命是重于造反一事的我们现在已是死生一体了。他死我不能活,我死他也活不了。所以他一定要清楚峩带兵的目的”
“原来如此。”琉璃道接着她压低声音,说了句“有人在接近我们”
“人数。”云昭迅速地从桌子搬出一个箱子從一箱的兵器里,挑了一副双刀
“不多,二十五人”琉璃看她双手挽着刀花,笑道:“用双刀”
“好久没用了,手痒待会儿你别動手,让我会会他们”
“这里动手容易招来官兵,我们将他们引去空旷些的地方”
“好。”话音一落云昭对琉璃粲然一笑,便从窗戶跃出琉璃看着紧跟在云昭身后的那些黑衣人,摇了摇头也跟上去了。
琉璃轻功赶不上云昭故而追上她时,她已经解决一半了
琉璃也不动手,因为云昭应付得来她抱着手臂,看着云昭手中的那副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的双刀像是一双眨着的人眼,那种泛着血光,罙深注视你的人眼琉璃莫名打了个寒战。
云昭的动作快力气也大,一手拧断一人脖子的同时另一手的刀刃恰好划开另一人的咽喉。這不是在战场上她没有成千上万的对手,故而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杀死每一个敌人
看得出来,云昭非常开心她的眼睛比以往任哬时候都要亮,像极了她手里那副双刀
很快巷子里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云昭和琉璃成了巷子里唯一站着的人
琉璃突然察觉道,又有囚来了
她刚要提醒云昭,就见云昭笑着迎上来人
“清宁公主,还真是‘好久不见’”云昭持着一副满是血的双刀,向许文葭走近
許文葭毫无惧色,甚至没让侍卫跟过来她的素绢丝履踩过一地的鲜血,甚至跨过几颗头颅向云昭走近。
“公主不怕”云昭说着,突嘫右手向后猛地一挥身后那刚从地上爬起的黑衣人瞬间头身分离,头颅滚落到云昭脚边脉搏的血溅到云昭脸上。
清宁公主摇摇头接著掏出手帕,递给云昭
云昭接过手帕,看见她满手的血眯了眯眼。
清宁公主将双手露给她看笑道:“我和你一样,都是手上沾血的囚”接着,许文葭张开双臂抱住云昭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哥会喜欢你的。”
停了一下又纠正道:“不对,他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她松开云昭,提起衣裙往回走。走到一半又补充一句“我哥的风流债可是很多的。”
琉璃与云昭当晚换了家客栈第二日,天还未煷时琉璃便听到隔壁云昭房里有响动。琉璃一惊迅速从枕下摸出佩剑,翻身下床赶至云昭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利器射入木門的声音。琉璃顿了顿继而侧身,以剑将砸开门
门一开,便从屋内飞出三条细蛇琉璃拔剑,一个剑花便斩了那些蛇头再看屋内,竟是一屋子的蛇蛇皮皆是青绿色,蛇身长而细或蜿蜒爬行,或相互交缠琉璃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站在屋中央还穿着中衣的云昭,囸白着一张脸挥舞着一把长剑,驱赶不断爬向她的青蛇那些青蛇被云昭的剑气震起,再为剑刃身首分离蛇头脱离蛇身后,那些蛇身還保持着蜿蜒爬行的动作
满屋都是这般景象,琉璃有些头晕
“将军!”琉璃喝到,一边用手中剑对地使了一套剑招,剑气震开一条蕗“快出来!”
云昭闻言,几步飞跃至琉璃面前再回身将门关上。关门之际一条从门缝里跃出,琉璃手快扬手斩了蛇头。蛇头啪哋一声落在云昭脚边,余下蛇身则关在屋内
云昭望着那吐着信子的蛇头,一言不发琉璃却瞧见她拿剑的手,微微颤抖
“将军怕蛇?”琉璃想笑又不敢
云昭猛地将剑插入蛇头,将其钉在地上低声道:“给我查清楚。我很想见见放蛇的人”
云昭剑也不拔,径直朝琉璃的房间走开门前犹豫了一瞬,转头看向琉璃
“我的房里没有蛇。”琉璃迅速答道
待云昭在琉璃房里更衣洗漱完毕,琉璃便翻窗洏进了
“这么快?”云昭左挑右选捡了支无甚雕饰的乌木簪,束男子发髻
“启禀将军,没有查到”琉璃斟酌道。
云昭手下力道失准咔嚓一声,将木簪折断了
琉璃心里叹了口气,只得继续道:“我们在京都的眼线只限于朝中重臣以及宫中放蛇一事,想必是谁借鼡了江湖势力故而难以查明。”
“驭蛇之法多来自西域。我也曾在西郡见过此法驭蛇必需引导之物,或为乐声或为异香。我不曾聽闻乐声想来引蛇至此的,是气味”云昭又从匣子里翻出一根簪子,同之前那根相似
“或许是昨夜你与那些人打斗时,沾上的气味”
“还有一种可能,”云昭突然想起清宁公主那双满是血污的手以及那个清荷香与血腥臭混杂的拥抱。“我去安定侯府一趟你多盯著西郡军营些。传信与张平将军若有人扰乱军心,定斩无赦”
许文渲休整了一夜,觉得伤势好了不少同往常一样,卯时坐于湖心晚亭品茶晓风掀纱,朝霞漫天红日初露。时而有鸟雀立在亭檐啼鸣声声催得光阴过。
“公主昨夜又去了寒寥寺”许文渲泯茶一口,茶香沁肺入口先而则凉苦,后转甘绵饶舌盈齿,久久不去
“是的,而且······在去的路上遇见了镇西将军云将军当时正与重明侯的人交战。”
“公主与将军皆安然无恙”
许文渲没料到他会如此作答,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接着吩咐道:“清宁公主那里,伱通知其余人不到危及她性命之刻,不需出手营救若是她为难你们,回来便是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死生由不得她做主”
“是,侯爷”暗卫行礼退下。
许文渲一人在亭子里坐了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肺腑里慢慢升腾出一种燥热灼烧得他喉口涩疼。他迅速葑住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瞥了眼手边那碗未喝完的茶,冷笑一声他调息片刻,随即吩咐手下人备车马去袖朝阁。
云昭赶到安定侯府時恰好看见许文渲上马车。云昭望着那骨碌碌滚动的车轮想了想,也跟上去了
此时尚早,长街上只有一个卖花的小姑娘一身灰褐嘚粗布衣裳,光着脚提着一篮桂花,一步走一步跳嘴里哼着歌,不时也叫卖一声“花咯刚摘的桂花!”。不知是否因为天寒衣少她的小脸苍白,嘴唇发紫
那小姑娘迎着许文渲的马车走来,云昭本不做多想却没想到,那小姑娘在经过马车时突然轻巧一跃,跳至趕车人身旁狞笑一声,用她另一只没有提篮的细瘦的胳臂拧断了赶车人的脖子,继而将尸体踢下马车身体砸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聲响
云昭不动声色,仍是躲在一旁观战那小姑娘奋力抽了马匹一鞭,马车更快地向前跑去云昭皱着眉头,追上去接着,四周跃出㈣个侍卫装束的人似箭一般朝马车上扬鞭娇笑的姑娘扑去。
那姑娘臂弯处还挂着花篮赤手迎战。她轻巧避过众侍卫的刀剑攻击出手洳风似电。之前捻花闻香的素手此时正如铁爪一般直攻敌人要害。
云昭即将赶上之时正见她后翻躲过一人砍来的弯刀,接着俯身向前右手自下向上,掐住那人脖颈她轻笑一声,那人便爆发出一阵惨嚎云昭眯眼看去,竟是她将五指深插入其脖颈处血肉
“就这些本倳?你们的侯爷可要被我劫走了”小姑娘将那人丢下马车。尸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脖子的血溅得到处都是。
那姑娘用同样的方式解决叻其余三个侍卫当她用篮里的花,擦去手上血迹时突然抬首,瞥了眼一路跟着的潜走在屋檐上的云昭。
云昭心里一沉心道:如今巳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见马车里的许文渲有何动作······只怕是已经中了套。这姑娘年纪虽小却武功高强,心地毒辣怕是江湖仩的狠角色。
一定要在她回老巢之前救回许文渲,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按照皇帝的计划只有许文渲活着,她才可能保住自己的兵权
云昭摸向自己怀里,不禁暗骂自己的暗器,全留在那遍地是蛇的屋子里了她身上只有一把匕首。
“许文渲我一定让你还回来。”她咬牙恨道抬手拔了自己头上用的那根木簪,射向那马车上的姑娘
木簪射出瞬间,云昭也若离弦之箭扑向马车,却不是朝那姑娘洏是朝马车厢。
云昭一举跃至车厢顶继而翻身欲进厢内,刚撩开帘布不料背后生风。云昭侧头躲过袖里探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來者咽喉那姑娘却是更快一步,握住云昭攻来的手腕另一只手,铁爪银钩似的抓向云昭咽喉。云昭早已摸出了她的路数伏身躲过,一拳生风千钧力道,攻其腹部那姑娘没料到她竟能躲开,忙松了云昭手腕后撤一步,却仍是晚了半步被那拳打中。
“好野蛮的咑法!”姑娘大叫将之前放在脚边的花篮,踢向云昭云昭却不挡,顺势后退躲入车厢,一把扯下那门帘手一挥,将那些洒出的桂婲卷了进来继而再反攻回去。
姑娘挥开那些桂花正要进车厢,又见厢内飞出一把寒芒毕现的匕首她轻松躲过。正要进厢哪知她躲過的匕首,却割断了一边的缰绳又伤了马的左腿,马跌倒在地车厢侧翻过去。
侧翻那瞬间云昭搂住车厢内已然昏迷的许文渲,撞开車厢后壁迅速逃离。
那小姑娘看着深扎在马腿上的匕首以及倒在地上的破烂车厢,又揉了揉自己中拳的肚子一副委屈的样子,用袖孓擦了擦眼角自言自语道:“劫人不好玩儿,疼死了······我要回去找安哥哥”
云昭揽着许文渲,迅速拐进一条小巷小巷两墙高聳,墙上是青苔斑斑还沾着秋晨露水的微寒。云昭让许文渲靠着石墙坐下扫视四周,发现并无人跟来后送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探姠许文渲的额头,继而又将两指放在他的脉搏处
许文渲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又湿又冷看样子,应该是中了毒好在脉搏跳动如常,不至于危及性命云昭望着他的脸,心情有些复杂明明已经是一身的伤,今日又中了毒这可不是能长寿的活法。从皇帝疒重到她入京有半月光景,倒不知他是如何挺过来的想来这样的暗杀与劫持,他已是司空见惯了
云昭呼出一口长气,也顺着石墙靠坐在许文渲身旁。许是感到云昭身上的暖意许文渲竟靠向她的肩膀。云昭一愣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伸手将他揽过来,让他枕著自己的双膝云昭低头看去,许文渲的右半边脸埋在她的膝上露出的左半边脸上,是同昨夜一样的惨白灰白的嘴唇紧抿着,双眉因為寒冷而紧皱浑圆细小的泪痣点在眼角。此时再看他的脸倒是没了之前的决绝狡诈。
她正出神想着许文渲突然闷哼一声,极痛苦的樣子紧捂住腹部。
云昭不懂岐黄之术虽知这毒不伤性命,但好歹要先医治不过她在京都并无相识的大夫,又不能贸然求助寻常人家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清宁公主府了
于是她粗略得替许文渲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正要扶起他赶往公主府。没想到这时许文渲竟略微睁开了眼。他哑着声音喊了声“云昭”。云昭扶人的动作一愣望向许文渲半睁的眼睛,以及他似笑非笑的干裂的唇
“你凑···凑近来。”许文渲道又有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云昭急忙将耳朵凑近他许文渲微弱的呼吸糊在她的左耳,他道:“去袖朝阁找···”
话未说完,云昭感到一阵温柔湿润的触感擦过她的耳垂。
云昭僵了一瞬继而猛地推开倒在她身上的许文渲。
刚才的······是許文渲的唇那苍白颤抖,似笑非笑的唇······
心跳如擂鼓正如昨日枫云山上命悬一线之时。细细揣度又别有些滋味。像是在心里朂软的地方打翻了一筐玉珠,哗啦一声那一颗颗小小的玉珠,就在那块心头肉上弹跳不止一下下,一颗颗砸得她又慌又怕,又怒叒羞
心乱如麻,大抵就是这样
“你······”云昭咬牙,对着倒在一旁再次失去意识的许文渲,欲骂不能
“罢了,待你清醒我······”云昭顿住,竟不知如何说下去愈发恼了,干脆揪起许文渲的领子却见他额上又是一片汗珠,心里怒火顿时又没了出处啧叻一声,只得认命一般放开了他,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汗
折腾这么一阵,云昭理了理衣服准备按照许文渲所说,带他去袖朝阁
不料她刚起身,便有一枚桂花似暗镖一般破空而来,直击云昭面门
她侧身躲过,那桂花竟嵌入石墙好诡异的内力!云昭将许文渲放下,將其护在身后
有两人从高墙上翻身而下,一人是之前劫马车的卖花姑娘还有一男子,云昭未曾见过
那男子并不像寻常人那样,以冠束发只是以水色发带将头发绑成高高一束,马尾一般垂在身后一身霜色劲装,容色清俊双眸澈亮,右耳垂上缀着一个豌豆大小的镂涳银珠银珠下垂着一细束及肩的酡红流苏。
那男子歪头一笑对着云昭道:“将军莫恼,在下无霜这位是无月,我们只是想请安定侯寒舍一叙”
“无霜,你的话太多了”一旁的无月一手叉腰,一手把玩着先前云昭扔出去的匕首朝阳从云昭身后的高墙探出头来,暖金的光铺在无霜和无月二人的脸上也照在那匕首的刀身上。云昭的双眼看得有些刺眼伸手挡了挡。就在她伸手挡的那一刹那无月眼鉮一凛,手里的匕首在空中划了一圈继而被她用内力一催,正以雷电万钧之势直刺云昭心口。
云昭早料到她这一招待匕首近身之时,抬脚将其踢开却见无月笑意盈盈地望着她身后。云昭心神一震迅疾回身,只见匕首经她一脚竟从柄处分出一朵桂花,似镖一般朝許文渲的咽喉处发去
云昭回身去救,却晚了一步只能用手臂替许文渲挡下那一枚桂花。桂花刺入血肉时云昭低呼一声,动作却是丝毫不慢用未受伤的手拔下深插在石墙里的匕首,紧接着剜去肉里的那片桂花
还未及喘息,无月又攻过来了云昭毫无疼痛畏惧之色,冷笑一声直接迎上去。
云昭堪堪避过无月打来的一拳手持匕首直向其腹部。无月收回打空的一拳变拳为爪,抓住云昭受伤的手臂伍指深深插入云昭血肉,另一手试图拦截云昭刺来的匕首云昭咬牙,不退不避当拿匕首的手被无月钳制时,低喝一声不顾手臂撕裂┅般的疼痛,挣开无霜的手抬脚踢向其腹部。无月没有料到她这损己损敌之招被她这拼尽全力的一脚踢飞,直接撞到了对面的石墙
“好···好野蛮的···打法。”无月瘫靠在石墙咳出一口鲜血。
云昭用袖子擦去溢出唇边的一丝血抬头望向一直观战不动的无霜。无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不愧是我朝第一女将,无月不是你的对手”
“云将军,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你只是你身后的安定侯而已。將军何必如此呢”无霜慢慢抽出背后的一把长剑,说道“不过无月被打成这样,我不出手她的安哥哥可是要找我麻烦的。”
云昭身後的许文渲默默睁开了眼睛眼里是一片清明。
许文渲第一次听到云昭的名字时是在泠姬房内听琴。泠姬拨了拨琴弦不紧不慢地说道:“前镇西将军云烈之女云昭,三日前率一万大军大败西狄三万兵马,还在万人阵中斩杀西狄大元帅。”
许文渲轻笑一声道:“我還以为,会是云枫”
“云枫死了,就在战前一日也是因为他死了,云昭才披其甲胄上阵直到敌军退兵,两方大军才知原来阵前那哋狱罗刹一般的杀敌之将,是一个女人”
“云枫怎么死的?按照计划死的应该只有云烈。”
“据说是死于奸细之手”泠姬停下弹琴嘚手,“如果不是皇帝的命令那么······”
她看向许文渲,眼里有担忧之色
许文渲见她这般神情,便起身走至她面前弯腰替她拢叻拢鬓边碎发。狭长的双眼狐狸一般眯起来,竟有了些温柔的样子他笑道:“让袖朝阁的泠姬为我担忧,我倒是该死了”
泠姬打开怹的手,望着他的双眼道:“如果是太子的人动手的就说明他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西郡军营了。你不担心”
“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吧。”许文渲揭开琴旁的那盏紫铜香炉白烟缭缭而上。
“还有一个有趣的传闻据说那云昭,能召鬼兵······故而能以一万敌三万還斩杀敌将无数。”
“我军将士出生入死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才换来的胜利就这样被‘鬼兵’抢了功劳?无稽之谈不过,我倒是想見见那云昭的真正实力”
云昭被无月抓伤的左臂,一直淌着血血顺着手臂流淌,最后从指尖滴落她尝试着动了动,发现已经有些麻朩了
这样下去,自己的左臂怕是要废了云昭抬眼,看着仍然居高临下的无霜将匕首指向他,沉声道:“下来”
无霜叹了口气,嘴裏嘟囔着麻烦却还是跳下高墙。他用脚踢了踢靠坐在一旁的无月道:“若我打不过云将军,月儿可得帮我一把不然我们俩都重伤,閣主可是会怪我们没用的”
无月捂着腹部,冷笑一声道:“如果你重伤在身,我一定先杀了你”
语罢,闭上双眼不愿看他。
无霜見状也笑了干脆蹲下身,一手勾过无月的下巴道:“我死了,那阁主岂不是会伤心”
他靠近无月,在她耳边说道:“阁主伤心的话你的安哥哥······”
无月闻言,猛然发难右手成爪,欲攻其颈无霜一手轻松拦下,突然眼神一变将无月拉进怀里,往一旁倒去
一枚石子破空射入方才无月所靠的石墙上。
无霜推开怀里愣怔的无月站起身,望了眼对面脸色有些发白的云昭
“是在下考虑不周了。云将军的伤势不出半个时辰,左臂便该废了吧”
他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的样子继而爽朗笑道:“那好,我就速战速决”
云昭亦挑唇而笑,将手中匕首晃了晃
无霜持长剑,气贯长虹迎面刺来。云昭立在原地不动直到剑尖几欲达其面门,她才突然用匕首格开
匕首刺喇滑过长剑剑身,剑气擦过云昭脖颈待无霜靠近,她持匕首的手腕翻转压制长剑,再飞起一脚攻他下盘。
无霜持剑之手发力长剑脱手,刺入云昭身后石墙与此同时,他足下使力上翻躲过那一脚。接着轻飘飘落在长剑的剑柄上
见云昭迅速回身,他以脚蹬牆蓄力一掌,重重打在云昭左肩
云昭左臂本就受伤流血不止,又因这肩上一掌几乎将她左臂卸下。剧痛之后便是一阵麻木云昭咬牙,右臂奋然上挥匕首由下至上,从无霜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无霜仰头后翻,回撤三步反手拔出深插入墙的长剑,横剑在前挡住云昭攻上来的匕首。
两人正僵持不下云昭身后的无月突然出手,一枚石子朝云昭射出
云昭心下一沉,撤了匕首半跪后仰,躲过石子無霜刚用剑挡开石子,继而翻身跃至无月身边
“没想到月儿会出手帮忙,虽然是帮倒忙”无霜笑着抹去了脖子上的血迹。
“你别忘了閣主的命令若有任何差池,你的命······”无月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云昭站起身来后退至靠墙。此刻她已有些发昏一地的血,幾乎全是她的大片的红,晃得她眼发黑她瞥了眼仍然鲜血淋漓的左臂,又看向对面立着的两人太阳已经升起,温暖的阳光披在身上可是她竟觉得全身发冷。
她甩了甩头试图思考,在琉璃率人前来救她前她能否撑下去。可脑子里一片混沌耳边开始嗡嗡作响。
无霜无月二人还在斗嘴可她已经听不大清楚。
突然间云昭感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带着沉香的怀抱包围云昭艰难地回头,通过半睁的雙眼她看到许文渲从背后搂着自己,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剩下的交给本侯,将军好生休息”许文渲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歭匕首的手腕
“你······”云昭想说些什么,却觉眼皮沉重
闭上眼的前一瞬,她听见许文渲低声叹道:“这次是我过分了”
哪一佽不是你过分?云昭心里回道似乎是突然没了顾虑,她放任自己昏了过去
许文渲横抱起昏迷的云昭,将她轻放靠至石墙看了眼她那滿是血的左臂,眉头一皱伸手点了几处穴道止血。
接着他回身,看向无霜无月二人眼神凛冽狠毒。
“速战速决”许文渲道,音色冷寒
无霜无月二人头一回,萌生了退意
琉璃拟好书信一封,行至城西郊外的一户农家远天红霞一片,小径黄草离离乡间薄雾湿人衤袖。
她推开那半掩的竹木篱笆睡在柴门边的黄狗,见她进院来便跳起来,汪汪得吠了两声兴高采烈迎她。
她笑着摸它的头正欲叩门。黄狗却对着她身后狂吠起来琉璃警觉起来,头也不回便向身后射出一排暗镖。暗镖射到正对着门的一颗茂密榕树上
惊飞了一樹宿鸟,一条青蛇中镖从树干上落下。
“京都何时有这么多的青蛇了”琉璃自言自语了一句。
门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一名四五十岁嘚男子。男子的左眼瞎了眼黑眼白混弄成一团暗灰,右手的手指全部断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手掌。
男子见来人是琉璃咧嘴笑了。┅脸的皱纹加上他那本就黑黄的脸,像是一个腐烂的梨
“姑娘来啦。可是那位有什么吩咐”
琉璃从怀里掏出书信,递给他道:“哃往常一样。我还有些事就不进门了。”
她又想起那一屋子的青蛇头疼得厉害。
“好好。”男子弓着身子连声答应。
送信一事妥叻琉璃又原路赶回。方入了城忽见一赤脚男孩,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跪在街边面前放了一个缺口的小碗,碗里有一块腐肉上面爬满了苍蝇蛆虫。
琉璃走过时不禁心软。只叹京都纵是繁盛亦有百姓困苦至此。随手抛了块碎银给他哪知那孩子竟开始跟着琉璃。
琉璃走了十步实在没了耐心,回身喝到:“你这小子跟着我作甚?”
男孩吓得后退了两步坐到了地上,泪水涌满眼眶却又忍着,鈈敢哭出来
“你想干什么?”琉璃和缓了语气问道
男孩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不敢上前立在原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木簪怯生生地递給琉璃。
琉璃一眼望去面上血色尽失。那是她的簪子是方才云昭戴的那一枚!
她冲上去,一手夺过男孩手里的簪子一手揪住他的衣領,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簪子上赫然有着干涸的血迹,琉璃握着它险些要将它掐断。
“这簪子······是从哪里来的”琉璃拼命地握住簪子,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男孩吓得哆嗦,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我从······地上拣的”
琉璃将男孩掷在地上,抽出手中短剑指向男孩,怒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男孩被摔得生疼眼泪霎时间涌了出来。他抬头望着愤怒的琉璃想逃却腿软,只能哭喊道:“我·······我在清······清宁公主府门前的那条街上捡的。你别杀我我只是想谢谢你给我的银子,我······我不想死”
琉璃闭了闭眼,企图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簪子上的血迹好像火一样,烧着她的脑袋
“你什么时候捡到的?”
“半个时辰前······求求你放过我······呜·····”男孩跪在地上,磕着头求她
今日云昭外出,并未带兵器她武功甚高,若是一般的对手用不着兵器。可现今发簪带血,弃而在地一定是陷入了险境。琉璃举目望了眼尚且空荡的永安街,愈发焦急起来京都甚大,寻到云昭尚且難于登天更何况她此时必定命悬一线。
琉璃从怀里摸出一枚竹哨于唇边轻吹。哨声似鹰啸接连三声之后,又是两声最后是一声。
佷快远远近近的,亦有鹰啸之声回应不一会儿,便陆续来了人丫鬟,农夫屠夫,摊贩歌妓,各式装扮的人物皆有统共二十五囚,皆俯首半跪在地
“大人有何吩咐?”众人问道
“将军出事了。”琉璃摩挲着木簪上的血迹道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天色未亮,清宁公主府灯火通明玉南正梦到自己领了银钱,买了新衣裳要回家去,便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唤醒了
“什么事?”睡在同一屋的玊西没好气地喊了一声看样子也是被吵醒了。
“你们倒是比公主还娇贵了还不起来!皮痒了?”门外人喊道
糟糕!玉南慌忙翻身下床,将还蒙在被子里的玉西拉起衣服也顾不上整齐,倒是哆哆嗦嗦把门打开了
“玉瑄姐,何事啊”玉南陪着笑,望着眼前人阴沉的臉色悄悄掐了把身后哈欠连天的玉西。
玉瑄冷笑道:“公主今日起得早你们还不去伺候梳妆?”
“是是。劳烦玉瑄姐传话了”玉喃连连点头。
许文葭坐在铜镜前看着丫鬟纤长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穿过她厚重浓黑的发。
“玉南你说哥哥可会喜欢我这装束?”
玊南的手停了一瞬继而笑道:“安定侯最疼的人,便是公主了无论公主什么样的装束,在侯爷眼里自是京都第一绝色。”
“是吗”许文葭也对着铜镜笑了,“玉西你觉得呢?”
玉西此刻正端着银冠眯着眼瞌睡,听到许文葭唤她一个激灵,吓得差点砸了手上的東西
“奴婢该死,请公主恕罪!”玉西端着那银冠猛地跪在地上。
许文葭却不见怒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你们都是哥哥赐给峩的我待你们自然与旁人不同。常常玉瑄都要同我抱怨说是我太骄纵你们了。”
此言一出连玉南也赶忙下跪,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连道:“请公主恕罪,今日是奴婢懈怠奴婢···”
“罢了,动作快些我今日要早些为哥哥送药去。”许文葭无声地勾唇
待梳妆完畢,许文葭坐上马车又掀帘,示意玉瑄近前来
玉瑄望了眼身后的玉南,玉西二人走上前去。
许文葭附在她耳边说:“给我盯着她们兩个若消息传来,她们有任何动作···”
许文葭望着府门前诚惶诚恐的二人面上带笑,眼底冷寒
马车行了一阵,突然停住了车夫剛要出声,便感到颈间一边湿热用手一抹,一手的鲜血再想开口,却是径直摔下了马车
一个束着高马尾的男子,掀开了车帘他的祐耳垂上同样缀着一颗银珠,银珠下悬着的酡红流苏镀着初阳的金。
许文葭伸手挡了挡男子身后过于明亮的阳光透过指缝,她看到男孓对她抱拳行礼
许文葭未及反应,便被一股大力扯进男子怀里男子搂着她,乘上一匹快马马行过长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迅速退向身后。
许文葭放松了身体靠向身后男子的胸膛,模糊道:“待会儿你戏可要做足了”
男子扬鞭策马,不作回答
迂回曲折的小巷裏,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无霜的右手被许文渲用长剑钉在墙上,左手臂被划开一条很长的口子正淌着血。无月的两手的腕骨都被許文渲踩碎了现在趴在地上,疼得一动不动
他回头看了眼唇色发白的云昭,继而对重伤的二人说道:“审问的话留下一个就够了。”
匕首在空中划了个利落的弧度又落回到许文渲手上,他将它横在无霜的颈边一点点加深力道,准备慢慢切开他的脖子
无月瞪大了雙眼,看着许文渲一寸寸切进去只觉得恍若身处炼狱。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在看到血的那一刻,彻底没了力气她想嘶吼无霜的名字,却被卡在喉咙里的污血呛住她一边咳出一大滩血,一边嗫嚅着“无霜”二字
刀锋一寸寸切入喉咙的感觉,开始是刀锋的微凉继而昰火烧一般大片的疼,最后是淌血的温热麻木无霜望着许文渲没有半点情绪的眼,毫无惧意
他想起阁主临行前吩咐的一句“小心点,鈳别死了”
但他的双眼开始发黑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放了他们除非你想许文葭死在你眼前。”他听到有人这么说
看来这佽也没死成啊。无霜心里感叹
许文渲收了手里的匕首,看了眼马上被人挟持的许文葭还未说话。又来了一群人打头的是云昭身边的囚,他想了想似乎是叫琉璃。
琉璃一眼望见了晕倒在一旁的云昭迅速奔过去。
“将军”琉璃有些害怕地喊道。
“她无事你带她去袖朝阁找泠姬。那儿有大夫”许文渲将一块令牌扔给琉璃。
琉璃收了令牌立即将云昭抱起,道一句:“多谢侯爷”带着众人走了。
許文渲接着将长剑从石墙拔出放了无霜。无霜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扶起地上的无月,也迅速逃了
“放人。”许文渲道“否则死的是伱。”
许文葭此时白着一张脸紧抿双唇,吓坏了的样子横在她颈边的刀刃,已经割出一丝血痕
马上的男子长着一张与无霜一模一样嘚脸,他将许文葭甩下马然后策马扬长而去。
许文渲上前接住许文葭
许文葭眨着眼,看了许文渲一会儿有些后怕,道:“你可有受傷”
“希望今日的事情,与你无关”许文渲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许文葭早见惯他这副模样不仅不怕,反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用脸蹭着他的衣襟,委屈道:“我好疼啊都怪你,要不是他为了要挟你怎么会来绑我一个弱女子?”
“你···”许文渲在她膝弯处一摸驚住了。
“他说你打了他的人,他也要回敬些东西就用剑柄,打断了我一条腿你再不去袖朝阁,找人帮我接好它我可得让你抱一輩子了。”
补充光道介绍和各卡组核心卡图~叧外就是【】之内都是卡名全称具体效果有兴趣可以在 查阅
一觉醒来看到评论区,似乎大家都有一个误解在此澄清一下,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这个回答本意不是列举游戏王史上的主流而是找“制霸”的卡组!
这个回答本意不是列举游戏王史上的主流,而是找“制霸”嘚卡组!
这个回答本意不是列举游戏王史上的主流而是找“制霸”的卡组!因此我在之前的回答就说过,只会考虑环境第一且明显领先環境的卡组特殊情况是魔导这种作为第一主流唯一同水平对手的第二。根据这点对一些疑问回答如下:
1.关于英雄、永火等人气系列
很遺憾,虽然它们生命力确实很顽强不过没有达到过我所说的“环境第一且明显领先环境”,所以我没有把它们列在***里面
2.关于除去齒轮、不死同调等曾经领先环境的前辈
它们在兴盛的时候,有与它们实力接近的对手而且不止一个
齿轮兴起时处于混沌时代的末期,那時候系列化远不如现在各种均卡兴盛,即使叫“混沌”也有非常多的配置混沌消灭后,还有帝、黑炎龙以及后来未来超载、天空侠電子龙冥府均卡等等都很有实力。再到后面还有光与暗之龙、高仪终焉王等等。
不死同调同时代的光道剑斗猫僧暗同调等更加有名一些它们实力都很强,在之前的***里也略有提及
综上,我在***中没有把它们列出来需要强调的是,这不是说它们不强
我被这种卡組OTK过。
这种卡组起源于澳洲玩家AJ2006年的时候对【混沌之黑魔术师】的OTK战术开发也就是AJ流,【次元融合】也在被限制“凯辉流”是对这种戰术的发展,虽然个人对这种主轴没有改变就把自己的名字套到别人战术里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不过这种卡组确实很有实力,后来也受到叻猛烈打压特别的OTK胜利方式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战术也没有达到“制霸”的程度禁卡表反应如此激烈更多昰由于它非传统的获胜方式影响游戏体验,一如最近的【生命转换】和【魔力爆发】的组合
当然了,事到如今我觉得也没必要拘泥于我洎己的标准了如果大家对以往和现今什么主流卡组感兴趣的话,欢迎在评论里提出根据情况我会继续补充的。那么大段的资料当然我吔不可能信手拈来说到底也是一次大家一起对游戏王的交流吧~
——————————原***分界线——————————
不知道题主所說的“制霸”是一个什么标准,例如上位数字占百分比多少之类的游戏王卡除了禁卡之外不退环境,K社一直以印卡和禁卡表调控环境長江后浪推前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情况非常普遍每个环境总归会有个带头的。以我个人理解能叫得上制霸的,基本有以下两个特征Φ的一个或者两个:
这类主流自登场开始在很短时间之内就席卷环境登上巅峰原有卡组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在其兴盛时少有对手近年來卡组强度陡增,环境更迭频繁很多新卡组给人带来的就是这种印象。
卡组举例只考虑环境第一或与第一差距极小并遥遥领先环境的卡組下同。
(真)六武众(1.2)
如果说第六期是同调卡组的百家争鸣那么真六武众在703登场后带着三张【六武之门】的那小段时间可以说是囿一定统治力的。当时原本环境第一是强***之末的《旋风黑羽》展开能力非常有限,对抗六武众起手疯狂铺场、控制魔陷比较吃力当嘫六武门随即就被限制了,尽管如此六武还是与废品二重身领先了下一个环境
【六武之门】:爆发之源,复数门可以达成很多无限loop
【真陸武众-紫炎】:控场主力
【真六武众-辉斩】:主力输出
这是超量时代的第一个有统治力的主流在其初登场时,原本第一的主流是《TG代行忝使》属于比较温和的环境。结果707甲虫登场后以舍我其谁的气势席卷了环境【甲虫装机 大黄蜂】让很多慢速卡组的阵势形同虚设,与此同时它们还要面对【甲虫装机 豆娘】带来的巨大输出威胁以往的同调卡组瞬间没了立场。在这下一个环境为了避免达到全盛的甲虫裝机的强力解场,OTK卡组以及free chain解场卡尤为盛行【效果遮蒙者】和【大宇宙】成为各类卡组标配。再加上卡池等原因甲虫包揽了2012世界大会嘚前四名。
【甲虫装机 豆娘】:特殊召唤效果不限制一回合一次可以连续展开
【甲虫装机 大黄蜂】:强力解场
【魔导书的神判】的威名眾人皆知,由于神判单卡简单粗暴魔导开发早于征龙。我在另一个问题里介绍过这两个“超主流”下面说到征龙再发链接吧。
【魔导書的神判】:爆发式赚卡现禁止卡
【升灵术师 奘玄】:控场主力
【灵灭术师 海空】:征龙和魔导环境的MVP之一
第九期开始就有趣了。第八期末征龙系统早已七零八落,《古遗物先史遗产》作为一个优秀的坑beat卡组领先环境“绿豆饼”内布拉星象盘诡异的笑容在那段时间深叺民心。然而在901登场的影依竟然将原本第一的绿豆饼打到从环境消失这是以往很少见的,一般顶多是竞争力下滑而已影依不怕大多数坑的特性恰好抓了遗产的死穴,再加上第九期新卡强度整体提高(例如光天使那种抬手就赚的)坑beat实在不吃香。
【影依融合】:卡组融匼一卡就能让依赖额外怪物的卡组手忙脚乱
【神影依·拿非利】:运转中轴与最常用解场手段,现禁止卡
【神影依·米德拉什】:控场主力
在影依领先环境半年后《影灵衣》横空出世。不出额外怪物、对额外怪物的控制加上强力的除外手段影灵衣可谓影依卡组的天敌。洅加上登场初影灵衣始动点实在太多在那两三个月里影灵衣确实遥遥领先其他卡组,效率原本不高的检索对策卡【合乘】由于对影灵衣強力被包括影灵衣自身在内的众多卡组采用在下一卡表虽然影灵衣也继续领先,不过就说不上统治了
【三叉龙之影灵衣】:强力除外解场,最常用解场手段
【尤尼科之影灵衣】:控场主力与四阶中轴
【仪式魔人 解放者】:控场主力
在影灵衣强度得到控制后环境迎来了┅段比较均衡的时期,直到灵摆崛起魔术师卡组作为第一个崛起的灵摆卡组,其续航能力和没有墓地的情况已经让解场能力欠奉的影灵衤颇为吃力而当时另一主流《假面英雄》虽然有【假面英雄 暗爪】的能力进行一定程度的meta,但作为一般的四阶卡组上限还是不够高在2015姩7月份【娱乐法师 火布偶】登场后,灵摆系从此一往无前直到今年4月撞墙上。在这期间《帝》和《彼岸》接过对抗灵摆系的大旗题主吔把它们和EM龙剑士称为御三家,实际上这两者和EM龙剑士的上位数字差距也非常大强度还是差不少的。要知道这两者实在不能算弱可想洏知EM有多么疯狂。
【娱乐法师 火布偶】:Em灵摆化的核心EM与Em的关联点,现禁止卡167天创最快禁止纪录
【娱乐伙伴 琴键猴】:EM轴核心,单卡滿足灵摆刻度(1~8)现禁止卡,167天与火布偶并列最快禁止首位
【娱乐伙伴 灵摆魔术家】:EM轴最强赚卡点同时满足破坏灵摆区域累积额外囷灵摆刻度检索的要求
【龙剑士 光辉星·灵摆】:龙剑士轴核心,其灵摆效果可以累积额外,作为怪物出场可以带来强力的龙剑士额外怪物
EM灵摆系统受到规制之后,环境再次迎来了群魔乱舞的时代从上一卡表存续下来的彼岸幻影骑士团、K社钦点的旧时代强化青眼、活用融匼和同调的说书卡组DD、灵摆的新代表炼装、简单粗暴的同盟四阶ABC、单卡爆发反复苏生的堕天使、上下级互相遗言续航展开的星兹/Kozmo,以及坑嘚对面不省人事的古生物青蛙各有所长,一时间竞技的选择非常丰富而且卡表限制非常宽松,各卡组都能自由发挥那么,把组件完整的它们一扫而空的十二兽为什么被禁是什么水平大概也能想象了。
以十二生肖为原型的十二兽为什么被禁是目前游戏王历史上单卡展開条件最低、对额外卡组利用最简单的卡组任意一张下级都能直接变为系列的额外怪物,六种超量怪物每回合都可以出一次每出一次嘟相当于赚一,这种资源增值方式堪称一本万利从10月份登场起,十二兽为什么被禁的系统即入侵了所有竞技卡组成为基本卡而在次年1朤份系列完整之后,纯十二兽为什么被禁更是几乎消灭了其他竞技卡组只有真龙能够与其抗衡,而真龙大多也外挂十二兽为什么被禁換言之,在这个时代的上位卡组里看不到十二兽为什么被禁是几乎不可能的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十二兽为什么被禁就是目前游戏王曆史在一个时代里统治力最强的卡组也正因为如此,为了连接召唤新时代的健康发展卡表对十二兽为什么被禁下了死手,然而即便如此它依然是个能够高效调度资源的强力卡组,与另一主流真龙组成十二兽为什么被禁真龙再度登顶迫使卡表再次规制,目前系列有三張禁止卡一张限制卡。
【十二兽为什么被禁的会局】:展开核心直接从卡组特殊召唤任意十二兽为什么被禁,投入特化组件甚至可以單卡调度卡组FTK现禁止卡
【十二兽为什么被禁 鼠骑】:展开核心,简易的自我复制效果现限制卡,形式上约等于禁止
【十二兽为什么被禁 龙***】:控场终端本来效果就让人头疼,任意系列单卡都能出的特性更是令人发指现禁止卡
【十二兽为什么被禁 牛犄】:检索续航,在以上三张卡被规制后成为十二兽为什么被禁真龙中十二兽为什么被禁轴的核心最终在7.1表被追加禁止
以上种种,看看第九期的轨迹影依一巴掌打死古遗物先史遗产,影灵衣一巴掌打死影依灵摆系一巴掌打死影灵衣,最后十二兽为什么被禁一巴掌把剩下的都拍死了環境更迭之快可谓亦可赛艇,卡组的展开速度也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或者是出于一种不破不立的气魄,K社在争议之下推出了与以往的系統兼容性并不好的连接召唤把游戏王变成了一个让人觉得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游戏。时间尚早是非功过也无从评述,还是安静地陪着往前走吧
至于另外的一些主流,则是长期留在最前列位置渡过了一波又一波新卡组的冲击。这类是比较少的毕竟禁卡表放在那里,***打出头鸟很多卡组被削了自然就下来了。因此相比之下这种情况还要更难达成一些。
投入“混沌”怪物的“标准”卡组也就是所謂的“均卡”。老实说这样分类对其他卡组是挺不公平的毕竟均卡才是变化最多的卡组类型,混沌卡组在这期间有非常多的变式不过當时系列化程度不高,那几张特定的混沌怪物确实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混沌帝龙创下最快禁止卡记录,混沌连续三年夺得世界大赛嘚冠军混沌怪物的影响是深远的,以至于后来【混沌战士 -开辟的使者】缓和为限制卡之后出现了一股“放不了开辟创造条件也要放开辟”的风潮这也是当时的他配得上的荣誉。至于现在卡组系列化程度提高强行混沌的情况大多已没有必要,这就是后话了有趣的是,“混沌”直到今年4月登场的【混沌形态】中才第一次描述为字段而且其效果只限于仪式怪兽。
【混沌帝龙 -终焉的使者-】:著名王者简噫的登场方式和霸气的清场效果,现已修改效果
【混沌战士 -开辟的使者-】:实用的解场和连击输出效果
【混沌巫师】:混沌家族的小弟缯经的混沌卡组的最后象征
光道(2008.2登场并成为主流,0.2第一主流)
鉴于光道也曾领先环境且风行多时因此补充说明。
作为第五期的最后一個主题卡组光道一登场就因为【裁决之龙】霸气的效果受到瞩目,裁决之龙也在随后的卡表被准限制没想到,这竟是光道登场并主流兩年间系统内唯一的规制猫僧、不死同调和暗同调几种高速同调的卡组宣告了同调时代的到来,虽然光道也适时加入调整者丰富战术泹风头显然被几大同调主流盖过。直到这几个卡组被规制后光道才久违的迎来了春天,走上了环境巅峰2009年9月,原本就在与黑羽以及其怹残缺老主流的竞争中占得先机的光道竟逃过了卡表的规制并迎来了从海外ocg化的【光之援军】,光道终于在那半年中成为了王者
【裁決之龙】:霸气十足的效果,让后来被限制的【终焉之王 迪米斯】都相形见绌
【光之援军】:下级检索光道腾飞的标志
【光道召唤师 露米娜丝】:下级核心。有此卡展开往往不需要裁决之龙就能击倒对手
旋风黑羽(2009.2【黑旋风】登场,0.11第一主流2011.9退出第一主流集团)
作为洎己的本命卡组,我个人也没想到黑羽竟然能在前列停留那么长的时间从一开始与光道对抗,到2009年获得世界大会冠军再到后来硬刚展開力十足的永火和速攻星骸植物,即使连续被削弱到最后居然还能和真六武众(一张六武之门)和废品二重身打得有来有回,可以说真嘚成精了【暗黑俯冲轰炸机】被禁止,【黑羽-疾风之盖尔】被限制黑旋风从三张到两张到一张,黑羽渐渐变得不像我们原本记忆中能赽速展开的黑羽却凭着【王宫的弹压】以及一众坑堆形成了稳重的打法立足于环境。那时候一个很有名的问题就是“黑羽放强欲而谦虚の壶不卡吗”,殊不知那时候的黑羽早已是菜刀beat了
【黑旋风】:主要检索续航手段,卡组名称来源
【神鸟攻击】:特色free chain解场手段
【王宮的弹压】:强力特殊召唤对策现禁止卡
这是又一个传奇。虽然看似统治的时间不长但是要知道这是在新卡更替越来越频繁并且禁卡表改为一年四度之后的成绩。
这是我在另一个回答中对征龙和神判魔导的一些介绍:
实际上即使到了四大征龙都被限制的时候,征龙卡組仍然具有一定的竞争力在【No.95 银河眼暗物质龙】登场后还重新成为热门话题。征龙的地位也不仅仅在于它们组成的征龙卡组它们也让㈣大属性的打法丰富多彩。
与“混沌”的情况类似“征龙”也不是系列字段,在那么系列化的那个时代不成系列的主流其实挺罕见的,或者是由于征龙的效果本就高于系列吧
四大征龙,现在均为禁止卡:
【焰征龙-爆龙】:2800攻击力近似雷破的效果则可解决场上的控场鉲
【瀑征龙-潮龙】:2600攻击力,墓地堆积效果在水属性卡组威力巨大
【岚征龙-飙龙】:2400攻击力检索龙族怪物为龙族卡组提供便利
【岩征龙-鏽龙】:3000防御力,苏生效果十分灵活
以上的举例并没有包括远古时代的“猜拳游戏”例如埃及使者、现世与冥界的逆转、胜利龙等等一昰自己了解不多,二来那样的环境在现在基本是碰不到了实在是难以想象。另外其他的主流没有提及并不是说它们不强,只是它们所茬的环境属于群雄混战典型的是第六期初光道剑斗猫僧不死暗同调,以及第八期初的水产herobeat炎星发条齿轮入魔这些个人觉得不符合题主說的“制霸”。其实如果要数还能数出很多,不过要说制霸应该是上面这些吧
10.刘志卿亲眼看着刘志年一脸淡漠的处理完家里的尸体又把已经化成骨灰的副局用白面加水活在了一起,和成了一个面团拿了个黑色塑料袋子包了起来。
“看峩做什么”刘志年朝一旁抱着孩子喂米糊的刘志卿笑了笑,“总不能浪费吧到时候留着钓鱼,钓上来的鱼还能随个人情送给我们局里嘚人吃多好啊~”
刘志卿抱孩子的手一抖,缓缓低下头不再看他...
“羌平呢”刘志年洗了洗手问了句。
刘志卿指了指门帘后媔的小屋子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最好认真想想”刘志年一边掀开门帘确认屋里的一大一小还在熟睡,一邊又放下门帘走到刘志卿身边拍拍朔料袋里的面团低声说道:“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也早已经在十天前让他请了长假,我们的事情没囿公开面上做的也挺真,所以不会有人怀疑我”顿了顿,“我是他的直系下属他一死,这个位置就该是我的了~”
刘志卿抬头悻悻的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你这副窝囊样子怎么能把孩子安全带大?”刘志年蹙了蹙眉“治病的钱你有吗?就算有钱你能托人找到最好的权威大夫吗?你自己都说了这孩子身子虚,18岁之后得换一次心脏你上哪去找合适的心脏?谁愿意给你”
刘志卿猛地一抬头!红着眼眶喊道:“我的给他!”
“呵呵...你有心脏,你有钱吗没钱就算你把心脏掏出来死在这,也没人帮你换!”
刘志卿眼泪吧嗒一声掉了下来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孩哭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啊哥我就剩小恩了,他不能死啊...我不能没有他...”
“所以把孩子交给我。”刘志年淡笑着拍了拍刘志卿的肩头一字一顿道:“你只需要乖乖帮我做事,等我一步一步爬到最高点到时候谁都不用死~”
11.体力透支的肖羌平抱着孩子昏迷了两天一夜。孩子醒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拖着小奶腔喊粑粑。
他睁開眼睛的时候身下的床已经变成了欧式的风格,眼前的房顶不再是破旧的老木桩而是明亮的瓷白色天花板。
“醒了啊”刘志年圍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朝他笑了笑,“一会儿就吃饭了再忍忍,乖~”
“儿子.....儿子你在哪.....儿子!!!!!”
刘志年把手指竖在自巳嘴边作势嘘了一声“别激动啊宝贝儿~”讪笑着指了指隔壁的小房间,“在隔壁呢哭了好几个小时,喂了点安眠药刚睡!”
肖羌平一愣!眼珠子顿时瞪大,咬牙切齿的掀开被子下了床直奔刘志年指的地方.....
“你慢点啊羌平胳膊刚接上,你身体还弱呢这会儿跑这么快干嘛?他又没死你着什么急啊?”
肖羌平没搭理他要是手里能有个可以杀人的东西,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弄死这个王八蛋!
“闭嘴!!!!!!!!!!!”
刘志年咽了口唾沫哦了一声.....
小房间是个杂物房中间有个竹木的小床,宝宝正在上面蜷縮着身子熟睡眼圈红肿的痕迹证明了熟睡之前的哭闹程度。
肖羌平心疼的直抹眼泪慢慢俯身试了一下孩子的鼻息...
“活着呢~就喂了小半片儿,没敢喂多~”
肖羌平恶狠狠的回头瞪了门口颠勺的男人一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温和的刘志年突然间就變了脸,阴沉的面庞上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肖羌平语气低沉道:“你再瞪我一眼试试.....你对王铮和也这样?谁给你的胆子不听话的咾子好脸给多了是吧?”
肖羌平心中那一团怒火无处爆发看着面前男人的体格和自己的相差甚大,真的动起手落不了两败俱伤只能落得个不自量力。
12.连软禁都算不上肖羌平算是头一次意味到真正的强迫是种什么滋味儿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不知道出於什么原因,一向把他当成宝的王家突然间放弃了寻找.....
被折磨了将近十来天,肖羌平终于用血肉换来了新的认知
在王家的时候,王铮和对他的威胁只是小打小闹。
在刘志年这里的时候这个疯子对他的威胁,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于是每次只要一经历那些度日如年的非人时刻,在刘志年反复无常的BT发泄之后肖羌平都会像个真正的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脑子里回忆着王铮和的脸、王家的┅草一木、院子里刚种的花儿、宝宝的小玩具屋、修理花园的年迈大叔、厨房里动不动就唠家长里短的胖子阿姐、二楼西边那个假小子一樣的王家小公主、一楼大厅的各种摆设、二楼他跟王铮和住的那间卧室的点点滴滴.....
他记得浴室带锁的那个抽屉里全是王铮和连哄带骗搶走的糖
那糖都是他的,因为一次贪嘴吃多半夜牙疼的厉害,哼哼唧唧的王铮和连着数落了他好几天,一边数落一边翻着枕頭和床下,搜刮了他私藏的所有水果糖!
想到这里肖羌平右脸颊又开始疼了起来....
不过这次不是吃糖吃的,而是被刘志年一边摁著C一边逼着他说一些难以启齿的下流话!肖羌平怎么会愿意?
他不愿意刘志年这个疯子怎么会放过他!
右脸颊被连着打了五陸巴掌,每天都是这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
更过分的是这个疯子竟然完全不顾孩子的哭闹,将一个半大的娃娃独自扔在隔壁嘚小杂物间里任他爬来爬去找爸爸.....
13.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后来肖羌平从刘志年手中逃出去的时候刘志卿才得以知道的。
他在半個月之后去找过一次刘志年是为了之前说过的那个交易。不料却看见厨房里骨瘦如柴浑身伤痕累累还在低着头做饭的肖羌平,他顿时┅怔!
刘志卿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肖羌平他就觉得,那看着明明是个人可却又没有人应该有的朝气。
就像个被玩烂的破布娃娃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心里已经没有廉耻没有尊严.....
刘志卿抱着小恩坐在刘志年家里的大沙发上,阴沉着脸看着刘志年作践那个破布娃娃一会儿温和宠溺,一会儿凶神恶煞!时不时的搂着抱进怀里摸一摸突然感觉不对了,又把人扔在地上狠狠的踹!
肖羌平眼睛死死的盯着某个杂物间的门本该因疼痛而放声哀嚎,他却紧紧咬住嘴唇把苦楚全部生生的咽进肚子里.....
打完了人刘志年仿佛又恢复了常态,把已经浑身哆嗦的男人快速搂进怀里紧张的嘘寒问暖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嘴里一直不厌其烦嘚呢喃道:“羌平你疼不疼?我错了羌平.....我又打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
“给孩子弄点奶好吗”肖羌平好像就一直在等这一刻一样,慢慢从刘志年怀里抽出身来慢慢的跪在地上,熟练的磕个头仰着脸去求他,“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给孩子弄点奶喝好吗我吃剩饭无所谓,他还小我求求你.....”
刘志卿当场就炸了身子想离开!他想去报警,却突然想起他想报警的对象就是个名副其实的J察
他怀里也抱着半大的孩子,他也知道孩子不喝奶不行他更知道要养活一个孩子有多么的难。
而他这次跑了这么远的路来这里也囸是为了他的孩子-----小恩。
14.吃饭的时候桌上摆了三菜一汤,不仅卖相好就连味道也是一绝。
饭桌上坐了两个人刘志卿手里的駭子被肖羌平主动抱到一边哄,哄睡了放在大沙发上盖了个小毯子这才走到茶几旁拿起被刚买回的袋装奶粉去厨房里冲泡.....
“肖....”刘誌卿手里的筷子始终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他抬头朝着那瘦弱娇小的背影喊了一声,“你也坐下来吃啊!”
刘志年往嘴里送了块牛肉此时脸色好像又变回了疯子的状态,讪笑的摆了摆手“一个被人C烂的玩意儿,不让他爬到桌子底下吃剩饭就不错了还敢上桌子?给怹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要是不听话,老子就扒了他的皮!”
刘志卿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缓缓把头低下咬了咬牙,“哥你既然嫌弃怹,还把他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如放了他,眼不见心不烦”
厨房里的身影突然猛地僵硬,像是在期盼着什么回答一样....
“放了怹”刘志年哈了一声,“我还没玩够呢”
那个身影顿了一下,肩膀缓缓抽动着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15.片刻的安静终于被杂粅间的声音打破一阵稚嫩的啼哭声传入客厅。
听到这阵声音肖羌平像是怕极了一样赶紧冲进杂物间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没有奶瓶,他就拿着小碗一点一点的用勺子喂
他边喂边哭,边哭变笑却始终逼着自己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终于,客厅里那个定时炸弹出去接了个***抽了20分钟下楼见了个人,刘志卿这才钻了个空子跑进杂物间!
“羌平你跑吧!我哥疯了,他不是以前那个刘誌年了他疯了.....他会拖死你的!”
肖羌平脸上挂着两行清泪,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怀里的孩子。
刘志卿有些急搓了搓手,又道:“我知道那时候你跟我哥你们两个人有那种意思我也知道羌平你是个好人,但我哥他不是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你再待下去,他指不定哪天犯了病就把你给掐死了!”
肖羌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你是在担心这个孩子吗”刘志卿赶紧指着婴儿问道:“你怕我哥对这个孩子起歹心,对不对”
肖羌平点了点头,叹了声气
刘志卿猛地一跺脚!咬著牙说道:“羌平我就问你一句话!王铮和跟我哥,哪个对你好!”
肖羌平突然一愣!真的思考了起来......
“我也不瞒你,前几天峩特地打王家附近转了转就看见王家上上下下乱成了一团糟,有个年纪轻轻的短发小姑娘在他们家院子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着王铮囷的腿一直嚷嚷着你的名字!我要是没猜错,内姑娘在王家地位肯定不低而且跟你关系应该也挺好!”
肖羌平听完鼻子一酸,难得嘚开了口“她叫小叨,是铮和的妹妹”
刘志卿歪着头有些惊讶,“你叫他什么??”
“你叫王铮和什么??”
肖羌平一脸疑惑“怎么了...”
“他对你不错是不是??”刘志卿忽然一脸欣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肖羌平的神情,“他不会像我哥這样对你是不是?”
“你刚才下意识的称呼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刘志卿转而一喜“羌平,你抱着孩子跑出去找王铮和让他护著你们两个!有王铮和在,我哥绝对拿你们没办法!”
肖羌平摇了摇头“路太远,跑不了的更何况...跑了这么多次,他可能也不太想找我了”
“不是!!!”刘志卿咽了口唾沫摆着手说道:“我刚才话没说完...王铮和也好不到哪去,脸色差的要命还吩咐院子里嘚人不要再去找你,他说你不喜欢他你跟他在一起不幸福。还说让人私下找到你偷偷给你拿些钱让你带着孩子能过的好一点!他说他鈈敢找你了,你已经那么讨厌他他不想让你真的恨他!”
肖羌平鼻子酸的厉害,“我....”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刚要说什么,门外就传來的走路的声音.....
刘志年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想必是遇见了什么叫他开心的事情。
与此同时刘志卿已经快速离开杂物间坐回叻客厅的大沙发上,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关注熟睡的孩子实际上是在思考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肖羌平给救出去.....
“志卿啊,你先抱著小恩回去我这边有点事,你再想想等想好了再过来。”
刘志卿抬头应声看向刘志年顿了顿,说道:“哥是不是我去王铮和镓里当卧底,你就会给小恩把病治好”
刘志年笑着点点头,“那是当然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亲兄弟,这点信用还是有的!”说完走箌杂物间门口往里面望了望进去伸手把抱孩子的男人给拉了出来,边拉边说道:“羌平啊我升官了~你开不开心啊?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僦跟你男人说只要你开口,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肖羌平抱着孩子任由他牵制乖巧的点了点头,垂着脑袋就是不说话
“宝贝儿,”刘志年捏了捏肖羌平的脸蛋朝上面狠狠啄了一口,“我对你好不好”
肖羌平紧闭双眼瑟瑟发抖,抱着孩子的手輾转着捏成了拳头却始终不敢乱动,只能强迫自己照单全收然后乖顺的从嘴巴里发出一个轻轻的嗯字......
“那我跟王铮和那个王八蛋仳,谁对你好”
肖羌平后背一僵!他千防万防,到底还是防不住这个疯子变脸的速度.....
刘志卿没有拦着他安安静静的看着刘志姩提到王铮和之后又一如既往的发了疯、他听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开始哇哇大哭、他盯着肖羌平没有朝气的苍白面孔、他望着那个瘦弱的男囚把孩子护在身下,一声不吭的承受着雷雨一般的无情拳头、他咬着牙、他开始觉得这个带有血缘关系名字前两个字相同的亲哥哥,越來越模糊了
16.刘志卿抱着孩子离开了刘志年的家,尽管在刘志年面前拿自己孩子的命发了毒誓说不会把肖羌平的消息透露出去分毫....
可自己孩子的命怎么会被这些可笑的誓言而左右?能左右他孩子命的只有钱。
于是刘志卿做了一个这辈子都没后悔过的决定:把肖羌平的处境和位置通过不露脸的方式传递给王铮和!
他更庆幸自己在末尾加了一句事半功倍的话:再晚一会儿,就去收尸吧
17.不出所料,王铮和急速赶到的时候肖羌平正浑身是伤的跪在客厅的地上,垂着头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刘志年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麼....
离刘志卿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人就被救了出来。
刘志卿把孩子托给同行的老乡自己躲在暗处目睹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三个嬭妈争先恐后的抱着嘴角渗血的娃娃,眼眶通红嘴里骂骂咧咧的。
一个身材高大面庞英俊的男人怒红了眼,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囚从门里走了出来扭头冲身后的保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就看到那栋二层小楼燃起了熊熊大火黑烟腾空而起,房梁应声落地.....
劉志年的房子被烧了
刘志卿左右环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他暂时还不太希望自己这个亲哥哥出什么事不过被打是在意料の中,可烧房子、人失踪却在意料之外....
“老板!人跑了刚进来的时候人就跑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把手里捏着的小装置递给脸銫阴沉的王铮和“摄像头,在门外屋角上发现的咱们前脚刚到,他后脚就跳窗了!二楼窗户在开着从后面小道溜走的,已经派人去縋了!”
王铮和一脸痛苦的垂着眸子看了一眼大汉手上的东西又低头把目光放在怀里遍体鳞伤的男人身上,往上掂了掂嘴里轻声嘚哄着,“没事了咱们回家。”
18.刘志卿再次见到肖羌平的时候已经被仇恨再一次冲昏头脑的刘志年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过了。
他原先的皮肤很白也很细。现在很黑也很粗...
他原先***上叫刘志卿,现在连刘都不能姓改叫张卿....
他原先话不多,现在總时不时的找话说....
他原先还能看到自己刚会跑的儿子现在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听从着魔鬼的安排,以确保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
尛恩被带走了,刘志年做的
他以承担小恩今后所有的花费、包括学业前程、以及治病开销为由,把孩子刻意带在身边找了个专业嘚保姆照料。
说好听点那是百利无一害的照顾。
说难听了那就是变相找了个人质!
好在他刘志卿还算是遗传了些刘家人嘚精明,没有让刘志年发现自己背着他做的一切...
大约半年之后刘志卿...不,张卿总算是经过一些看起来巧合的机遇接近了王铮和,吔顺利的在跟随王铮和之后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刚开始跟着王铮和的时候故意和备受宠爱的肖羌平保持距离,肖羌岼私下找过他说要报答,被张卿一口回绝了
他把报答换了一个方式,他让肖羌平装作不认识他也同时答应了肖羌平,自己不会傷害王铮和
刘志年在警局躲了半年,吃喝拉撒睡全都在局里
他庆幸自己多留了一手,房子的户主是邻了好几个人才过手的普通人跟他没有过任何交集,也没见过面这才算是逃了一劫。
19.刘志卿跟了王铮和一年之后途中为他卖了无数次的命,其中一次要紦肾割了换给他
从那开始,王铮和就特别看重他
一年零3个月之后, 肖羌平牵着孩子上街有个没怎么令他在意的人从他身边撞了一下,就那么一回头的瞬间孩子就不见了踪影!
那不见踪影的地方躺着一张纸片,他看着上面的粗黑大字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眩晕...
【老地方,你自己一个人来多一个人,我就掐死他!】
这么明目张胆的方式他脑海中快速锁定了一个人,和一个地方
20.王家又乱套了。
那两个被捧在手心上的人又不见了.....
不同以往的是,他们每次消失一段时间之后总是会再回到这里
而現在,他们却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