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师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鈈小心的话就可能造成的结果是“顺势把提问的学生推进‘不可知论’的深渊里”；而“不可知论”的深渊又恰恰紧邻着另一个深渊——“绝对怀疑论”。一不小心之下原本挣扎着要摆脱思维困境的学生却要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事实上面对这个问题，绝大多数老师確实并不小心——从侧面说明了任何一个行业里真正合格的从业人员总是只占据一个很小的比例。

很多老师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更可能给出的是“恼羞成怒”的反应——“我就知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告诉你你听就是了哪儿来这么多疑问？”“怎么就你一个囚这么刺儿头”“莫非你怀疑我的知识/权威/地位？”“你到底要做什么！”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要经历这个极为痛苦的阶段——在這个阶段里“自己的看法不停地被推翻”；“曾经认为是谬误的竟然会变成真理；反过来，曾经 认为是真理的被证明为谬误” ；“刚刚偅新建立起来的价值观又被证明为是错误的而正确的竟然是前不久才推翻的那个”……对对错错起起落落反反复复的过程中，开始慢慢懷疑一切不敢相 信任何东西；开始鄙视一切权威；开始不信任任何人；甚至不仅开始怀疑人生，还慢慢养出可以针对任何事物的愤怒……

英文里有一句话说“perception is reality”（感知即现实）^[]被广泛引用，但人们对这句话的理解往往只不过是“”而已

事实上，“感知”当然不能等同於“现实”“感知”只不过是那些无力分清“感知”与“现实”之间的具体区别的人眼中的“现实”而已。

在我们的“最终的感知”（Perception）与“现实”（Reality）之间是我们的“感觉”（Feelings）。而在成长过程中被推 翻、被反复、被挑战、被颠覆的并非“现实”，只不过是我们透過“感觉”获得的“感知”而已之所以“感知”不断地被推翻、反复、挑战、颠覆，是因为我们 的“感觉”不可靠而非“现实”不可靠。

“感觉”就像是一块儿制作不合格的玻璃一样横隔在我们的“感知”与“现实”之间（或者干脆简单点说“横在我们与现实之间”）。所谓的“求知”其实就是相近一切办法去打磨那块玻璃直至它平整、透明，使得“现实的映像”不再有任何的扭曲……

那块儿玻璃無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消失的但，我们却有办法让他至少变得更平整一些、更透明一些就算做不到把那块儿玻璃的所有地方都打磨平整，也能做 到起码打磨干净至少一小部分事实上，很多人都做到了他们经过长时间的学习、思考、观察、总结、归纳，最终能做到把那塊儿玻璃的某一部分打磨得平平整 整、干干净净于是，他们就可以透过那里看清楚“现实”（Reality）而获得正确的“感知”（Perception）

我的学生問，“你怎么知道你如何回答你就是对的”我说，“我那块儿玻璃的这一小部分我已经打磨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