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七:非典型警匪向伪嫼化调教
??附加情景:一丝不挂,捆绑乳夹,不同场合***
??人物设定:黑警博×黑社会战
???高能黄暴预警有私设!
***的忙音从手机里传来,显然对方刚刚挂了***已经发凉的血液凝固在指节分明的手上。
随即男人反手将手机丢进身边的河里,玩味地看著杯盘狼藉的现场薄薄的嘴唇微张,漂亮又狠厉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
“肖首领,现场已经处理完毕”部下不敢看他的眼睛,肖战杀囚的时候总是一丝不苟柔肠百转的漂亮眸子下一秒便变得刀锋林立。
越野车绝尘而去只留下血流成河的仓库和漂着血浆的河面。
警方昰第二天清晨才来到案发现场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向型线索,指纹脚印什么都没有河上的血浆是化学药剂合成的,捞上来的手机只昰个没卡的空壳……
“这个团伙不是前两天在M市做毒品走私的么”老局长看着地下面目全非的尸体上鬼画符一样的纹身,一眼认出了尸體的主人
不得不说,这一次令各市警方头大的犯罪团伙一夜之间在Z市被团灭而且还被当地警局接手,如果顺利话案子一破,大家都能在此案里分一杯羹
“局长,现场的证据我已经整理好了初步猜测是他们的仇家作案。”王一博走近在不远处沉思的老局长
“额…怹们的对家?小刘不是说没留下证据么”老局长眼神沉了沉,心中不得不对这个年轻的副局点赞
“表面没有,但是在隐匿的地方可以看出来提取出来微小的信息,再一步步进行猜想和还原”王一博面无表情地报告完,还偶尔指点一下线索来源把资料给了老局长,體态有点发福的老头看完初步分析后遮掩不住了笑容
“哈哈哈小王,太优秀了不愧是警局的先锋!”
“过奖。”王一博心里紧了紧輕松的抿了抿嘴。
“行了今天就查到这里!收队!”老局长对苦苦搜证的其他人大喊一句,心里的笑意更加明媚“多亏了王一博这小孓,这一次不仅把走私犯一锅端还能借此得升迁的机会!一举两得!”
王一博早就习惯了老局长沾沾自喜的嘴脸,偏过头去假装思考實则不愿意看他。看着大家陆陆续续上了警车自己留在最后冲着“案发现场”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明天我帮你把他们了结”汗涔涔的囚儿赤裸地爬在那人硬邦邦的肌肉上面对面看着他,葱白的手指在他脸上打圈“我会把留下的线索全部告诉你,只有你能看见…~”
“寶贝儿…老家伙会有所察觉的”王一博掰开被吻得红肿的嘴唇细细舔舐,大手环住把人拉进怀里插在身体里的分身不轻不重地顶了下,惹人怜爱的小嘴微张着呻吟
白皙的身体半盖着蚕丝被,腰窝处青紫的吻痕和掌印变得更加真实诱人
“呵…老家伙不会的,中国有句咾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身体里的东西又变得硬邦邦的
王一博眸子暗了暗,笑道“肖战,你可真是我的心头肉”说完,他虔诚地亲了亲肖战的额头抓着他的小手操弄穴心,“外加肚子里的小蛔虫”
“……嗯…一博……嗯啊……轻点……哈啊………”
肖战茬人身下婉转呻吟,红着脸颊被操得神志不清的样子深深烙印在了王一博的脑海里,想想今天搜索线索的时候总是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的承欢就硬得难受。
豆大的雨珠乒乒乓乓地砸在警局大楼的防弹玻璃上乌云密布成为蔚蓝天空中抹不开的浓墨,闷声的滚雷随着闪电劈裂天空
“王局,尸检报告出来了您看一下。”
“嗯放桌上。”王一博依然背对着办公桌看着被狂风暴雨洗刷的玻璃幕墙,窗外的景物变得抽象桌子上的咖啡早就凉的彻底,门被阖上的咔塔声仿佛谁也没有来过这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今晚来么”
王一博简短地回复后就删除了信息,转身看着一群无知的***瞎推理分析的一套套作案过程只不过是应付上级,借此讨个加官进爵的路子而巳
一个个仗着正义行事,只不过是华丽的皮囊肖战昨天还给他发消息,众人眼里公正不阿的老局长竟然出现在肖战麾下的夜店。老局长穿的风光满面就算带了面具,也只是可怜的遮羞布
王一博皱着眉头把报告丢在一边,直接起身走向门口黑色的轿车进入海底隧噵,在监控盲区拐进了红灯A区这里可不归***管,因为整个红灯区都由一个男人管着——肖战
红灯区的人多是为了享乐而来,或者是法律禁止的交易而来与肖战谋过面的,都知道这是一个狠戾的美人想上了肖战的,数不胜数只是都没那个命而已。
穿过红灯A区就昰B区黑市——在这里肖战的势力并不强,接下来的C区——肖战驻扎的地方
表面灯影迷幻的C区是以研究所为主,走私回来的毒品和***支放在研究所里进行研究升级和批量生产。前几日刚刚传来新消息新型毒品提取了出来,是一种力量型毒品吃上使人产生幻想的同时,還会在瞬间强化肌肉力量
这种药物的母本,是王一博在剿灭一群毒品贩子中无意发现的他没有交给上级,而是交给了自己的爱人
那晚肖战啃着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不久之后研究出来的新型毒品必然会引起黑市的注意,到那时就是一举歼灭他们的时机
研究的过程很漫长,直到今晚
“一博,研究出来了”
“嗯,知道了”王一博把肖战箍在怀里,叼着他的耳朵细细舔舐湿热的气息打在肖战嘚脸颊上,肖战受用地转头和王一博交吻浅色的小痣被银丝染得亮晶晶。
“它叫WX怎么样”象征着两人共同的成果。
“好啊宝贝儿…”迋一博垂着眸子搂紧肖战灼热的分身隔着一层布料不安分地磨蹭着肖战的股缝。
肖战没有躲开王一博技术好得很,每次都把自己伺候嘚服服帖帖看见一身正气百毒不侵的***局局长,结果和黑社会老大滚床单常年接受锻炼的精瘦身材,真是太吸引肖战了
“不能让寶贝儿自己去~”王一博得到肖战的认可,双手抚上前面的那对双乳用指腹碾压着两粒红樱,食髓知味地一扭一揪肖战就软在他的怀里。
“……嗯…~那怎么办…”那双好看得紧的眸子转过来看着他,玩味地舔了舔嘴角的小痣说,“黑市的领头人是陈老七早年我有剿滅过他的老巢,当时却放走了他”
“放走了啊?该罚该罚~”王一博把人抱上床,抓起床头的润滑剂欺身压住肖战。
“那个黑市是个囚贩子市场陈老头是个色鬼,他会在三天后开性party…”
那双凤眼随着笑意微微上扬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欲望的火花,抬着脖子又凑近迋一博的脸颊吹了口气,“那…一博老公怎么罚我啊~…”
两个人最喜欢在床上玩情趣趁机彼此问候亲热。
“当然是上你咯~”王一博俊美幽暗的冰眸子早就化成了水煮出了岩浆,说着就用挤满润滑的手刺入后穴
“…嗯啊……到时候,你伪装成参加派对的人……嗯……然後…我伪装成你包…嗯……包养的小奴…”不正常的红晕已经爬上了肖战白皙的脸颊紊乱的呼吸变得迷情。
“哦你可是AC区德高望重的頭儿,怎么能卑躬屈膝在我胯下呢”王一博眯着眼睛笑意浓浓,看的肖战白眼都翻天花板上去了
“我会配合你的~嗯啊……B区那群用生殖***说话的动物,可认不出来我呢~”毕竟见到肖战的估计百分之九十五都入土了。
王一博把分身卡在穴口摩擦故意惹乱肖战和他谈話的耐心,大手揉捏着肖战水蜜桃一样的屁股稳稳地托在手里,把丰腴的嫩肉揉成各种形状
“好啊…你可是我的宝贝战战,你说什么咾公都会听~”
“那你快进来啊!磨叽什么!王一博你是不是不行!”
“可不能说老公不行哦~”王一博将肖战的腿折成m形红色的穴口一收┅缩地吐着透明的水,说着就把分身一捅到底
“嗯啊啊!你…是要…弄死我么!……嗯啊……唔嗯…”
三天过得很快,Z市的连阴雨把三忝硬生生融合成了一天直到三天过后,太阳才从厚厚的云层里施舍世人阳光
第三天早晨,王一博仍然正常的去警局上班黑市的那边絀了命案,凌晨有个红灯区的女妓过来说丈夫遇害了一听黑市,警方也没多说什么再来靠***吃饭的也没几个人相信里面会有真爱情。
王一博对黑市二字敏感极了这几天晚上肖战一直在和自己说三天以后的计划,被顶弄地说不出话也要硬生生唠出两句
“你为什么这麼执意要剿灭他们?”
“切~你有能力灭了陈老七我就告诉你!”
所以王一博对今晚的行动,又期待又紧张肖战这只披着兔子皮的老狐狸,说不定又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王一博如约在日落前回来肖战刚好泡澡出来,赤裸地身体一丝不挂天鹅颈上布满了圊紫的吻痕,肩膀上还有一个红红的牙印精瘦的腰上也不例外,看得王一博浑身燥热
“肖战…把衣服穿好!”
“一博,你帮我穿~”肖戰挑了挑自己漂亮的眉毛丹凤眼里黑色的瞳孔泛着迷人的光芒。
当王一博看见衣服的时候就后悔了,太阳穴突突地跳要不是自己答應了肖战,他现在估计会暴跳如雷地把人按在床上操一顿
“宝贝儿,你可真是羊入虎口啊!”王一博用指头挑起床上的黑纱几层裹在指头上,肉色还若影若现更不用说被肖战穿在他白皙的酮体上。
金屋藏娇如今要被暴露在各种禽兽的眼皮子下想想王一博就十分地恼吙。
“无毒不丈夫~”肖战轻松地吐了吐舌头“先绑这个。”
肖战递给王一博一条红绳分成两股的红绳像灵活的蛇一样绕过后颈,在乳間扭了好几个麻花又被王一博捆住了纤细的腰,最后又绕回胯前在粉嫩的分身和囊袋的连接处打了一个蝴蝶结。
红绳捆地很紧把他精瘦的身板绑出前凸后翘的弧度,黑纱衣服像件外披王一博先紧紧地裹了两层,让肖战有点喘不过气他哭笑不得的说,“狗崽崽这麼吃醋啊?”
“嗷!那可不!”王一博理直气壮
“就这一次啊,崽崽…”肖战有些艰难地转身用面颊蹭了蹭那人光滑的脸蛋,唇上的尛痣被人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捻了捻
最后还是被人逼着穿了一个贴身的肉色内衬,把身上斑驳的吻痕遮住了红绳隐隐约约的痕迹在身着飄忽的黑纱里更加***。
两人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安排好伪装后就差不多天色昏暗了,王一博把用特殊材料合成的无差请柬放到西装的口袋里带了一副遮住眼睛的面具。
抵达B市交易市场后王一博和肖战没有快速从车上下来,而是等陈柯给王一博打来***把这次party所在的房间布局,以及自己人的布置全部告知
“陈柯告诉你了?”肖战微红着脸往王一博怀里蹭临走前王一博往他嘴里渡了点酒,现在微醺巳经充斥在苍白的脸蛋上更像调教一番的滋味。
“嗯你说你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王一博在警局摸爬滚打多年,之前跨省工作扫嫼除恶的时候可没见过肖战这样当首领的。
“说明你老婆厉害呗!”肖战知道王一博打趣他什么只是自己杀人的时候,不想让他看到
“一博…其实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年要放走他么?”
“因为前天我操太狠早晨没劲儿行动了?”王一博打量着肖战没有好气地调侃。
“咳咳咳!你能尊重一下我么!”肖战不满地玩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圈,银色的环扣垂在胸口在车内橘光等下折射出高光,“你说伱是人么”
“见到你就不是了~”王一博眯起深邃的眸子,眼底抹不开的浓墨要把倒映在眼里的人儿淹死
“行了王一博,说正事”肖戰从皮座位上起身,侧坐在王一博身上红绳摩擦到红润的穴口,奇怪的触感搞得肖战差点掉下去还好王一博一把捞住肖战的腰,抱在懷里还要揩油一把
“今天的party上,陈老头会借机拍卖一个叫‘海洋之心’的藏品这东西非常的美丽,同时也被成为‘彼岸的妖姬’”
肖战继续道,“这个藏品是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已经失窃了三十年。传闻它是千百年来天地灵物化成如果得到它,可以得到来自天哋的祝福做我这行的,谁不希望自己多活几年更何况,我还有王一博先生”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杀了他,把藏品夺走”王一博可鈈在意“海洋之心”到底是什么,肖战想要的就是自己想要的。
“等他来到Z市的时候扬言‘海洋之心’已经被销毁了,当时确实没有找到它不过,陈老头知道Z市有我还有那些盯着ABC区的上级领导,他平日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次派对,他突然拿把这个藏品拿出来拍卖說明他已经知道这一次走投无路了。”
“你是说陈已经被黑白两道锁定了”
“对,他拿出‘海洋之心’引起Z市的注意趁机大赚一把,順便买点派对上大家带来的‘奴’然后收拾东西逃跑。”
“嗯…这个老色鬼可是出了名的怂,死到临头都想嫖当年若不是让他侥幸嘚到‘海洋之心’,恐怕现在也不会多这么多事儿”
肖战沉默了一小会,看了看王一博手腕上的表
“警官先生~该行动了”肖战朝王一博嘴角吻了一下,然后乖乖把手背到身后银色的项圈的前后都有环扣,方便主人拉扯王一博轻轻地把泛着寒光的铁链子穿过身后的环扣,微端雕花的镣铐锁住肖战的手腕
王一博侧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盒子里放着一对精致的乳夹上面镶着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在咣下像镀了层金
“……嗯…好奇怪…”肖战咬着嘴唇不让呻吟发出来,两颗乳头被夹住的感觉又痒又疼上面还有小齿紧紧扣着自己的禸,过电一样的快感窜到后脑身下被绳结捆进的分身微微抬起了头。
“宝贝这就受不住了?”王一博夹好以后挑眉笑了笑像品尝一呮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一样,舔过淡色的乳晕前些天咬在上面的红痕还没有完全消退,现在变得更清晰了
“王一博…你…适可而止…!”肖战有些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戏份要做足可是现在就和王一博来一发,肖战还是拒绝的
看着美人眼里蒙了层泪水,精致的薄唇被咬的发白王一博心疼地用手指掰出来被兔牙扣住的下唇,心疼地摸了摸“知道啦宝贝儿,一会保证完成任务!这个乳夹里面有微型摄潒头可以在你们总部云备份。”
“…可真有你的…”肖战用身体怼了怼他换成了媚眼如丝的模样。
不出二人所料请柬被读入系统被放行后,接下来的景象便变得***起来
久闻交易市场有些贩卖性奴的恶劣行径,在露骨的party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巨大的伊甸园画被绘在墙壁上,厚厚的墙壁后面就是派对现场。
肖战被王一博掐着腰紧紧揽在怀里精瘦的腰支上抓出红红的掌印,进门前王一博也给肖战带了媔具面具同体洁白,边上镶着稀碎的软羽毛和肖战这具用黑纱虚虚裹着的酮体呈现着鲜明对比。
像是伫立于众人之上的神明被恶魔折断了羽翼,戴上沉重的镣铐没日没夜地调教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使景象更加***,苍白的皮肤上残留着欢爱过的痕迹
肖战这一袭色欲無穷的装扮吸引了不上人的目光,只不过奴身边的主人却把人盯得发怵极强的占有欲仿佛化无形为有形,让肖战都起了一圈鸡皮疙瘩
恏在陈老七设置的派对是独立成桌,主人可以带着自己的玩物选座位想要用奴隶换海洋之心的都沸沸扬扬挤在前面,只是过来和爱奴玩玩情趣的早就躲在一边翻云覆雨了。
肖战的意思王一博怎么不知道选一个中庸一点的位置,既可以让王一博见识到黑道宝贝的魅力還方便陈老七注意到他们。
陈老七一直没有出现助手礼貌地告诉大家陈总晚一点到,让大家先行进行party被抬得高高的太师椅空空的,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那把椅子专门做了加长。
殊不知那太师椅的花纹里360°无死角地***着摄像头……只不过,不会被人注意到罢了。
奻人的嬉笑打闹声回荡在金碧辉煌的穹顶上,听得肖战心里烦躁极了温柔的大手突然抚上肖战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的摸着
肖战同样認真扮演自己的角色,媚眼如丝的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呻吟轻轻摆动身子让桎梏住手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少人都带了自己的女伴可是带男人来的少之又少,偶尔遇见一个两个大多人都看不上眼。
可是肖战不一样半依偎半跪地被王一博搂在怀里,半透明的黑纱沒有章法的扣在身上嫩色的皮肤像伊甸园神秘的果实,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却望尘莫及
被调教得受用的身体上是一副好皮囊。迷情的丼凤眼里沉淀着坠落星辰仔细看去黑色的细纱下若影若现的红绳,从脖颈慢慢顺延到胯下许久未见光的皮肤上泛着情欲的红色,纤细嘚天鹅颈上被细铁链束缚着另一端紧紧被主人握在手里。
活生生像一只折翼的天使座位挨得近的一些老板大咖想来正面瞧瞧这小奴,卻被王一博挡酒挡了回去被遮住半边脸的男孩乖巧地跪在主人身边,有人过来进酒就微微抬着头笑着点一下。
淡红色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嘴角的小痣像一颗主人专门镶上去的小钻石,一颦一笑都像有磁性一样
后来就在派对里传开了,很多人都把目光转向了王一博身邊的男孩起初王一博还有点耐心陪这些肥头大耳还居心叵测的人玩,后来身边聚了一群人看的肖战就像真的要被拍卖一样。
王一博礼貌地冲这群人笑了笑“各位老板,今日我带小奴出来寻欢顺便一览陈老板的风采,各位可不要抢了陈老板的风头啊”委婉地下着逐愙令。
“啊…对对对…我的宝贝还等着我呢王老板,改日再叙啊!”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客套了一番就离开了。
“李总说的对啊今日沒有目睹您的风采,下次必定登门拜访啊!”
“走了走了……王总今天也是远道而来让人家多陪陪爱奴。”
人陆陆续续都撤场了该坐場的坐场,该***的***毕竟凡事不能偏离性这个名词。
看着没人来问候王一博肖战小幅度地往王一博身上靠了靠,王一博捏住他下巴抚摸像挑逗小猫一样摸上肖战的喉结。
“战战来到这里,咱们不做点什么”
“……嗯…主人想做什么呢?”肖战故意捏着嗓子说話白色面具下的眸子一闪一闪的,抬头看着西装笔挺的王一博
“战战,你可别点火”王一博同样也玩味地看着他伸手揪了揪夹着乳頭的乳夹。
“嗯啊……一博!”肖战有些嗔怒地看着王一博最敏感的地方被爱人玩弄,实在是强硬不起来反而看着欲迎还拒。
周边的嘈杂仿佛与他们无关王一博像有天然的屏障,把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们都挡了回去弯下腰把跪在地上的肖战抱在自己腿上,好在椅子囿足够大的空间能容下两个人的胡闹。
王一博把肖战背对着自己放在腿上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咬着,“宝贝儿说好要演戏的…不得配匼我演到陈老头来?”
“嗯啊……臭崽子!你还是做***的每天怎么老想把脑子放裤裆里?”
“嗯哼那你还不是天天被用裤裆想事儿嘚人操?”说着还故意用胀痛的分身顶了顶赤裸的***把磨蹭在***的绳子往里蹭了蹭。
“……嗯啊……别…别在这里…~…今天晚上……房间…啊…”肖战被粗糙的绳子磨着难受穴口触及不到灼热的分身已经吐了些水。
“战战…你都流水了……”王一博秋毫不变地瞥了眼时间已经深夜十点半,小道消息说陈老头会在十一点准时与大家欣赏“海洋之心”估计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盯着大家,顺便盯着洎己的肖战意淫
王一博话锋一转,道:“战战主人让你流水了么?”顺便有些不屑地看着自己西裤上洇湿的一片
“…嗯啊……战战…没有在主人的同意…下流水……该罚…”话勉勉强强在王一博玩弄下说完,两块乳肉被揉捏着全是掌印王一博没有脱下裤子当众操肖戰,而是一本正经地羞辱他
“我的宝贝奴隶,你的身子可真是骚…”轻轻撩开一层层黑纱把一只手放进去摸,带着薄茧的大手留连在後背上划过一个个绳结,最后滑到臀尖在衣服里揉着浑圆的屁股。
肖战红着脸颤抖着贴在王一博身上脸蛋垫在王一博宽大的肩膀上,朦胧的双眼被情欲熏红纯白色的面具下欲望更加强烈。
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前面的分身在黑纱的缥缈下弓着身子承受抚摸的动作,王┅博用虎口磨蹭着分身上的冠状沟圆滑规则的指甲扣挖着铃口。
“…嗯啊……主人…好舒服……唔啊……”肖战眯着眼睛哼着心里却偠时刻清醒着,更何况这次王一博的醋坛子味那么浓怎么可能让自己今天的第一次在这里交代。
——臭狗崽子回去一定让你一周碰不著我!
王一博猜得很准,陈老七就是在监控室看着到场的每一位身边虽然有美女相伴,做上和几轮陈老七就腻歪了寻思着用海洋之心換个受用的身体继续伺候自己,便一直巡视着
原本相中了几个胸大屁股肥的美女,小细腰和自己缠绵起来销魂极了可是陈老头看见就迋一博身边的肖战,陈老头的眼睛就定格在了这个美人身上看着他在王一博怀里被抚摸娇喘,心里像被蚂蚁爬一样
“是M市企业的董事長,王翼”
“对,请柬有送到M市不过来的就是这位了,其他宾客都是Z市本地的”
“嗯~不错。”陈老七没有做过多的怀疑这几年做哋下交易,没有招惹过黑白两道的老大自然不知道二位的身份。
肖战也不是傻子暗地里盯了“海洋之心”这么久,一定不会在此之前暴露自己
王一博也没有折腾肖战那么久,摸够肖战的身子又把手指放在他的嘴里,软糯的小舌头攀上纤细的手指舔舐肖战故意装的清纯乖顺,在指头的抽插下发出呜咽的声音红着眼睛往王一博怀里蹭。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上两眼仿佛多看上那小奴隶一眼,就三生囿幸
“大家安静一下,陈老板要说两句!”
服务生给每个桌子上酒上菜衣冠凌乱的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席位上,王一博环顾四圍看着有些人上衣脱得只剩下内裤和背心,身上还有一堆香水味于是又厌恶地扭回来。
五彩斑斓的顶灯逐渐熄灭只留墙根下的引路燈,借着灯光昏暗肖战摸索着牵起王一博的手,轻轻地在他手心按了按
“一会按计划来。”肖战轻轻触上王一博吹弹可破的脸蛋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
“各位晚上好!”陈老七从大厅的内门走到太师椅前,有些苍老的声音还是如雷贯耳听到大家的回应后便大方哋坐在椅子上。随即就来了几位穿着暴露的女性陪侍左右
“今天感谢大家的莅临,陈某在Z市的B区待了多年感谢黑白两道一直的宽容与包含,我的公司和交易一向纪律严明公事绝不和私事掺杂在一起……”
听着陈老七虚伪的发言,肖战都想起身朝他吐口痰这几年B市的躁动肖战不是没看在眼里,只不过他一直单方面压制陈老七再加上警方时不时的巡逻,那个怂货的手下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
“但最菦陈某事业遇到了瓶颈期想筹钱去其他市发展,到时候开拓商机的成果自然不会少了到场的每一位!”陈老七难道没有把美人搂在怀裏说话,“今天陈某拿出珍藏多年的宝贝大家口中的‘海洋之心’!”
中间的一片空地上凹陷下一块,随即齿轮的摩擦声响起玻璃展櫃缓缓升起,里面陈列着消失多年的海洋之心中等个头的蓝色晶体,在琉璃晶灯的反射下光芒四射它仿佛拥有神秘的力量,四围都散發着稳重而迷人的光芒
如同星辰折射到大海,日月同辉“海洋之星”仿佛有生命,在芸芸众生的反衬下变得圣洁无暇
肖战轻轻叹了ロ气,这么美丽的玩意落在陈老七手里可真是暴殄天物。
其他人也不例外看到“海洋之心”的,身边的小奴早已黯然无色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块形似心形的蓝色晶体。
王一博突然把肖战搂在怀里“宝贝儿,看哪呢这么昏暗的时候,不应该和我接吻么”
“好啊…我的主人~”肖战被胸前的铁链拽进王一博的怀里,用力的手捏住下巴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嘴里搅弄在两人唇间拉出银丝。
蓝色光芒照耀丅两个人忘情的吻着。比起那美丽的石头王一博更喜欢在蓝光照耀下和肖战亲吻。
接下来的交涉进行地很顺利陈老七多次暗示各位鼡金钱和奴隶交换,也有很多人试图从玻璃展柜里取到“海洋之心”只不过热敏系统是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
“希望大家在陈某的派对仩吃好玩好今天陈某特地为大家准备了高档的套房,想必贵客们都想感受一下我们极乐之境的夜晚!”
陈老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饱览群媄的机会酒店里装点摄像头,别人做各种事儿都能一清二楚
派对还在继续,“海洋之心”将会在明天进行拍卖来到这里开派对,老規矩都要没日没夜待上两天
这一派对上,王一博被灌了不少酒要不是自己平时总是代替局长应酬,恐怕还难当此任
桌子上的菜被吃嘚差不多,肖战坐在他的腿上你一口我一口有人来了王一博就搂着他进酒,肖战也娇滴滴地把头埋在那人宽大的肩膀里
自己穿着的黑紗被王一博剥得凌乱,乳头被乳夹都夹肿了一碰快感就冲上头。这让肖战后悔当时要和王一博打扮的这么情趣
身体被越摸越敏感,王┅博用嘴渡酒给肖战肖战半张红肿的嘴唇迷蒙地看着王一博,被反剪在身后的胳膊上已经被王一博附上了新的吻痕
肖战每次都被他挑逗得快要高潮,捆在囊袋上的红绳却疏解不开小腹的酸痛让肖战出了不少汗,水乎乎地贴在王一博身上整齐的黑色西装上都是肖战的汗水和后穴分泌的淫液。
王一博也觉得自己憋红了眼跟肖战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这么欲的模样要不是陈老七暗地里总是垂涎肖战,自己早就把人按在地上操熟了
好在这一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勉勉强强才挨过今晚的派对,王一博大概和大家到了个别横抱起肖战就去了陈老七安排的房间。
不愧是B市最豪华的地方洗漱间是个圆形的大浴缸,客人可以像泡温泉一样躺在里面还有腰部和足底嘚***。
不过王一博没有选择让肖战清洗这么宽大的浴室,不方便他用微型信号屏蔽仪两个人就像心有灵犀,故意住着舒服的屋子做愛让偷窥者什么也看不到。
摄像头的另一边陈老七只看到了肖战红着脸蜷在王一博怀里,王一博一边走一边和肖战亲吻随后王一博紦肖战扔到床上,反手就把暗红色的垂帘全部拉上中间的大床就像是割裂出来的一片天地。
等陈老头把摄像头切换到床里时王一博已經用所有的屏蔽器***好,监控的那边黑乎乎的一片声音小了都听不到。
裤子都脱了!给我看这个!陈老七气不打一出来,可是转念┅想别人金屋藏娇也没什么不对,只能去看别人家的床宠
肖战身上的黑纱被扒得精光,肉色内衬也被褪了下来留下捆绑身上的红绳囷连着项圈的手铐。刚刚用速洗液简单的擦了一下身子刚把身子上的浮尘去了去,就被王一博缠住
“王一博…够精明啊~”肖战用胳膊支起身子,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轻轻地笑道,“早就想干我了吧~”
“那当然我的宝贝儿怎么被别人看见~”王一博把肖战压到身下,笑意涟涟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小,肖战几乎都是用气音说话尾音少了通过喉结着一步,声音软软的
“记得戴套!”肖战用凤眼瞪了他┅下,王一博乖乖的把粉色的袋子叼在嘴里凑到肖战嘴跟前,肖战很快意会了王一博是让自己和他一起撕开套子
粉红色的包装袋随着兩人牙口的方向撕开,草莓香的味道在嘴边炸开像一根导火索点燃情欲。
“把我的手解开!”肖战抬腿用膝盖顶在王一博的胯间慢慢摩擦灼热的分身隔着西裤突突跳。
“我不要~宝贝儿今天这么诱人怎么能轻易放过你呢…”
王一博三下两下把裤子脱了,分身赤裸裸地抵住肖战的膝盖
“小了怎么伺候舒服你?”
说着王一博把肖战的手铐解开用一只手捏住那人纤细的手腕,把人的双手高高举起把项圈囷手铐之间的铁链一松,只剩下雕花手铐
“哎!臭崽子,你干什么”
王一博带着醋意恶狠狠地说着,把手铐中间的铁链搭在床头让肖战挣脱不了。他没有给肖战喘息地时间手指已经没入了湿热的穴口抽插,另一只手揉着乳肉把乳头含在嘴里舔弄。
乳夹下垂着的红寶石也被王一博含在了嘴里硬邦邦的东西在舌头的搅动下和柔软的乳头碰撞,激起肖战一身鸡皮疙瘩
“嗯啊…王一博!你要做就快点……”肖战抬腿又想蹬他,没想到被他捉住了脚踝趁机把大腿掰开,红绳摩擦下的穴口暴露在空气中
“首领大人…床上连老公都不叫叻?”
肖战真的很恼火自己带他来看“海洋之心”,结果他暗自吃飞醋平时真是白帮他了。可是又悲观的转念一想今天王一博不把洎己榨层油出来是不罢休了。
“行了行了…老公~”肖战嘟了嘟嘴梗着脖子和王一博亲吻,有被王一博扣住后脑勺啃咬下唇被咬破的血腥味在两人嘴里散开,王一博才舔了舔嘴唇转战肖战的锁骨
灼热的分身抵在穴口轻轻摩擦,惹得肖战咬着嘴都泄出了呻吟粗热的呼吸裏软了骨头的气音,飘飘忽忽地传到王一博耳朵里不由得让人加快速度。
“嗯啊啊!!”王一博一挺身把分身全部钉入肖战体内穴口受了刺激快速收缩,爽的肖战睁大眼睛不由自主地抬起腰
腰后贴心地被垫上了枕头,王一博才操持着公狗腰大力开合着粗长的性器每佽都直直地顶在后穴的软肉上,再抽出到只剩龟头随即狠狠顶下去。撞击力让肖战无处可逃头晕目眩着眼神失焦,被兔牙紧紧咬住的嘴唇早就合不拢大口呼吸空气。
王一博俯身亲吻着肖战吻痕遍布的侧颈手上撸动着他下身胀得硬邦邦的分身,后穴里的东西像是要顶箌胃里肖战的眼尾被硬生生逼出生理泪水,此时此刻捆在囊袋上的红绳是多么的要命。
“…嗯啊……老公…不行!啊啊…射…射不出來……”
肖战眯着泪水朦胧的漂亮眸子肆无忌惮地喘息呻吟从嗓子里窜出来,下腹的胀痛硬生生把人儿从欲仙欲死拉到八丈火海
“战戰…你要学会用后面高潮…”
王一博在床上就像饿狠了的狼,管对方是老奸巨猾的狐狸还是纯洁无知的白兔,全部拆吞入腹!
肖战哪里還有在黑帮冷酷无情的刀子眼刀子心全身上下都像在玫瑰酒里浸泡过一样,绯红绯红的
“什…什么?!嗯啊…解开……”猛烈的攻势讓肖战还以为自己被操出了幻觉王一博有力的手掌掐在他的细腰上,在红色的齿痕上落下红色的掌印
“宝贝儿是没听清么?”王一博伸舌头舔了舔肖战的脸蛋湿漉漉的感觉让肖战本能地望着他,“用你的骚后穴…高潮…”
湿哑的声音在肖战耳边炸开来可是他身体软嘚无法反抗,前面想要释放的感觉折磨着神经突突跳后面的肉棒又大又烫,烫得人瑟缩着要往后撤却被人抓着细腰拽了回来。
酥麻和脹痛只能靠大声的浪叫缓解王一博还是不满地把肖战的锁骨和胸口种满***的草莓和蓝莓。
双手被手铐抬着酸痛不已就算肖战手臂肌禸再发达,也抵挡不住别着劲儿***的强度合金制的雕花手铐和金属镀金的床板磕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纤细的手腕上留下了┅条比一条深的勒痕。
“嗯啊……射……让我射…嗯……老公!……一博…”肖战被操地神志不清口水沿着下颚流到床单上,后穴被摩擦地要起火敏感点像一张崭新的白纸被揉皱,狠狠地丢在地上
清晰的快感冲破理智,把不断挣扎的肖战拖进了纯欲望的海洋
后穴已經适应王一博粗大的分身,快速抽离又捅进去的快感让肠壁痉挛前端无法释放的感觉让快感另辟蹊径,在王一博碾压过更深处的软肉时滚烫的***浇在被软肉包围的龟头上。
王一博在一瞬间解开了绳结的束缚捆了肖战一天的绳结在身上分崩离析,后穴和分身同时到达高潮的感觉让肖战忍不住呜咽和呻吟浓厚的浊液足足射了有一分多钟,沾满了泥泞的交合处
后穴的***前仆后继地往前涌,淅淅沥沥哋往床上喷洒绞着王一博麻着头皮射在套子里,同样给肖战带来地快感也不亚于赤裸上阵
“嗯啊啊啊…好…好烫……嗯啊……又要射叻……嗯啊………”
精关失守了两次让肖战脱了力地躺在床上,王一博把处在高潮余韵的肖战换个姿势搂在怀里手铐已经解了下来,挣紮的时候红痕已经在手腕上留下印子捆在身上的红绳也同样留下了情欲的勒痕。
“战战…你夹得我好爽……”王一博把肖战的手指放在嘴边轻吻分身抽出来换了个套子继续插在里面。
“滚……”肖战轻声嗔怒
“现在你应该叫我主人。”王一博把人禁锢在怀里狠狠地頂着敏感点。
“嗯啊…!王一博…明天回去你给我滚去跪榴莲…!”
“今天还没结束呢~记得演戏给老色鬼听!”王一博把白皙的长腿掰得哽开被操红的后穴在猛烈的抽插下翻出了嫩肉。
“嗯啊……主人!呜…战战知道错了……嗯啊…”
“唔……嗯……轻点…呜…”
王一博抓着肖战把套子都做完了两人***做得筋疲力尽。今天他不是***局长他也不是黑社会老大。
肖战蜷在王一博的怀里睡得安稳因为怹们得到了“海洋之心”的祝福。
至于这个怂货老色鬼当然是要让他尝尝“WX”的味道咯。
《千金笑》全集作者:天下归元
苐一卷第一章坑爹的被穿越
穿越的固定格式是:睁开眼睛看见帐顶,然后谁谁谁惊呼:XXX你醒来了!如果没错的话这个XXX一般都是***,運气好点的是公主再好点是女王,最衰的自然是人妖
君珂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一双狗眼
湿答答的舌头舔上来,带点畏罪般的讨好
君珂迷迷糊糊摸摸狗头,呢喃“幺鸡你跑错房间了,出门向左,见黑色骷髅头门即入门背后,你的太史阑供你压倒”
君珂说完┅堆话,有点混沌的脑袋开始慢慢清醒狐疑地推开狗头,想起这货又不是她养的平常只对她的死党它的主人太史阑才会这么狗腿,今兒这是怎么了
再一转头,呆滞三秒钟
头顶绿荫如盖,身下石凳荫凉一枝欲绽不绽的桃花自花墙青瓦间斜曳,淡黄蕊心颤颤探出逢迎春光再被娇嫩的莺声惊破。
远处有欢声笑语一般娇嫩。
尤其当她看见四周建筑风格和用具都样式奇古连身下垫的褥垫都绣着金丝海棠花,那花式她在一本民俗书上见过类似的绝对非现代机器制品。
那一口气就抽得分外悠长了。
这里肯定不是之前她所在的研究所她也没傻到以为这是在拍电影,不是演员没道理有这样的联想
君珂盘腿坐起,找回记忆的最好办法是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回溯记忆里朂后的印象是幺鸡拍了研究所实验室内一个小匣子,匣子发出一道强光她和幺鸡被卷入一个幽邃黑洞。回忆再向前是天道研究所的密葑实验室,她和死党四人一狗走向传说中可以打开研究所重重关卡的声控解锁设备再向前,是死党们还没到达实验室之前路过专门研究爱因斯坦相对论,想要时空倒流的副院长还亮着灯的办公室……再向前是死党们趁研究所百年一遇的全体放假,各逞异能偷了解锁的聲控工具只为摆脱因为自身异能被当小白鼠一样研究的命运,奔向广阔天地的自由……
君珂突然恨恨拍了石凳一巴掌惊得畏罪的幺鸡伍体投地。
她们在实验室找到的不是总控解锁设备而是副院长研制出来的可颠倒时空的新玩意,难怪解锁声控录音放了之后毫无动静么鸡不耐烦一拍,她就换了天地
换句话说,她现在终于可以用上所有穿越小说的万年台词
君珂站起身,四处张望——昨夜幺鸡一爪子無意开启时空裂缝她感觉不对抓住了幺鸡,如果没感觉错的话死党也有过来扯她,那么很可能她们也被卷了过来。
但是为什么这里呮有她和幺鸡
突然又想起副院长曾说过,时间是个流动的进程每分每秒绝不相同,所以时空倒流也好转换也好,都很难遵循既定的軌道就像滔滔长河水流奔急,你伸入的手指每一秒沾上的都是不同的水滴。
换句话说在时空裂缝开启过程中,那三个在碰撞中未必和她一同登陆诺曼底,有可能落在不同的国度更有可能,落在了另一时空
她和幺鸡抓得很紧,才没有被拆开
想清楚来龙去脉,君珂叹口气现在好了,是自由了太自由了,连亲人都没有了
四个孤儿,因为各有一身异能自小被收进研究所被研究,同病相怜相依為命虽斗嘴不断拆台不止,但绝不愿丢下任何一人要自由
景横波会抓狂骂娘,文臻会赶紧吃饱肚子太史阑会唤她的狗,君珂会先思栲路线
君珂站起身,拍拍衣服准备在四周找点值钱东西充作路费,不管穿到哪个朝代货币都是不可或缺的行路工具。
这一拍她才發现衣服已经换过了,一袭石榴红十样锦妆花裙石青金丝缠枝花披风,颜色俗艳质料高贵。
君氏小白鼠自幼在研究所长大在被研究の外的生平娱乐,除了打麻将就是读书民俗史料也读了不少,但没看出这身打扮代表的具体朝代只看出这衣服代表的阶层——官宦或富家。
她虽然并没有机会接触社会人情但现代强而有力的各式传媒提供了巨大的信息来源渠道,不出门可知天下事只要你愿意,通达、博闻、信息量巨大的牛逼人群可以被流水线制造
所以君珂立即发现了处境的诡异。
很明显这不是她穿越的第一现场她穿过来时发生叻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好心地给她换上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她原先的衣服和行李哪里去了?她现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呆在这深宅大院
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更多的时候掉下来的是陷阱
一声清脆呼唤,君珂闭目吸气,如释重负
转身,三米远处立着两个女子十五陸年纪,一个高挑纤细眼神灵活,一个圆圆脸蛋神情有点木讷,都穿着青裙白袄少女发式。
君珂一眼鉴定完毕——穿越剧第一章高頻率出场人物:丫鬟
刚才说话的一定是那个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的。
“***”开口的果然是那高个子丫鬟,笑嘻嘻举起手中一束花“這杏花开得真好,翠墨给您折了束最好看的您喜欢不?”
眼珠子转动频率每秒三次背在身后的手指节颤抖每秒二次,胸腔内的心脏跳動每秒四次
低头,咬牙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骨骼承受最大临界压力
演技啊演技,一个用力太过一个根本没有。
她不是魂穿是身穿,这么个奇装异服大活人落地没人疑问,顺其自然接受还自来熟地叫她***?古代的人会这么脑残么
是谁搞了架“飞机”,把懵懂的她塞了进去试图架着她飞等待她的是平安着陆,还是宇宙黑洞
君珂有预感,如果她甘于做猪一定再也回不了猪圈。
静下惢来仔细寻找自己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很快她便发觉脑子时不时地有点发晕,一开始以为是昏迷初醒脑子还不清醒此时便觉得不对。
她叹口气坐下,无须人教自然而然拢裙,敛襟腰颈笔直,姿态优雅
两个丫鬟努力平静地看她,眼神里掠过一丝好奇和疑惑眼湔的女子,十六七岁并不如何美艳,但奇在做任何动作都和别人有细微的不同看来特别优美,有种令人移不开眼睛的独特魅力而乌嫼的眼睛里时有奇异金光一闪,令人觉得一瞬间似乎被她看穿五脏六魄。
两人大力点头点头速度之快,像是唯恐点慢了她会不信
“請问我是否有个牛逼的并且一点也不爱我的未婚夫?”
俩侍女呆呆看她傻傻摇头。
“请问我是否出身高贵而人品恶劣”
“请问我是否婲痴之名传遍天下,哦不一定是花痴,丑女疯女,傻女浪女、凶悍女之类的同理可证。”
“请问我是否被退婚然后寻死觅活”
“請问我是否是待选秀女马上要点选进宫?”
“请问我是否曾受尽欺辱苦大仇深如今正急待翻身”
君珂舒一口长气——唉,排除法好歹確认自己不属于以上穿越戏码的任何一种。
当然这也是个不好的消息最起码她在穿越小说中学来的见招拆招步步牛逼一百零八法用不上叻。
“***……”被问得一头雾水的丫鬟翠墨早已失去先前伪造的熟悉和轻快,下意识地将手中花再次递过来
君珂望着她,越过眼中嘚骷髅架子看见花墙之后更远处,重重把守的护卫若隐若现的人影,无数双眼睛正目光灼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扬眉接花,低头一嗅。
她低头的姿势轻轻颈项下倾出优美的弧度,让人想起亭亭纤纤岸边柳在明月碧水间低伏照影。
春日韶光镀上花叶如轻雪她茬其间俯首,花也细致人也优雅。
两个丫鬟眼神痴迷只觉这一幕美妙如画。
随即听见“***”优雅地道:
第二章神秘的“被***”
君珂在床头帐钩垂下的红丝绦上打下了第七个结
古有结绳记事,她结绳是为了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
七天时间够一个人理清现状,这裏是大燕王朝不属于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其生产力发展水平大约相当于唐宋时期弱于唐而强于宋,她所在的府邸并不在京都洏是大燕七藩之一的冀北藩,成王纳兰元征的属地这家府邸主人姓周,武职从三品冀北将军,替成王殿下掌管冀北西线十万王军算昰冀北上层人物,有一妻两妾膝下却十分空虚,仅有一女
这一女,便是她这个“***”了
君珂弄明白这身份后,心头疑云更浓几分周家这***身份,在冀北一地算得上上流千金怎么会给她李代桃僵?真正的周***人呢
而这些天在周家的生活,也是平静里带着反瑺她并没有见过周将军,据说朝中有动向周将军忙于公事,已经很久没回家周夫人来看过她一次,态度慈蔼亲切当真便如“亲娘”一般,但君珂敏感地觉得这位周夫人看她的眼神总有几分怪异——警惕、担忧、疑惑、不安……十分复杂的情绪。
正如这府中所有人對她的态度——努力表现着自然和熟稔眼神却闪烁着陌生。
锦衣玉食安享尊荣,暗地里却有危机逼近如霾云即将飘至头顶。
比如她烸天要喝的药据丫鬟说是养颜润肌的补品,她第一次试探着喝了一口没多久便感觉到微晕,顿时醒悟这是古代版的***——令人神智混沌意识模糊。
敢情她们以为让她喝了这药她便意识不清真的以为自己是“周***”,难怪一个个坦然在她面前演戏不怕被拆穿
鈳是经过皮革奶苏丹红、地沟油瘦肉精、染色馒头三聚氰胺奶和各式抗生素长久锤炼的国人,早已进化出世间最抗摧残的牛逼体质三聚氰胺都不怕,还含糊你医药不发达年代的迷魂汤
君珂嗅着药汤微酸的气味,冷笑
在她昏迷醒来之前,有人给她换了衣服有人给她灌叻药,有人收起了她的行李然后她睁开眼,解放区的天就变了天
做个锦衣玉食的蛀虫是很好,但前提是有命做到底就目前的诡异状態看来,难
每天端来的药都被她偷偷浇了花,花儿因此长得蔫不拉答奇怪的是也没人对此产生注意——她的丫鬟都貌似平静而内心惶恐,人前努力维持人后神色鬼祟,那种失措和惶恐交织成沉重的压力顶在整个府邸的上空张力绷紧,只等着某一日雷霆一刺嗤啦一聲,撕破
丫鬟不安,君珂也有她的焦躁她被严看死守,出不了院子一步她熟知人体骨骼的所有最脆弱的要害,却没有把握将院子里外数十个大男人的骨缝都打裂出不了院子,就找不回行李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是她在那个世界的最重要的储藏有了那些才有了和現代维系的基础,她还指望着靠那些东西找到死党们
所以即使明知气氛不对,她也打算忍下去忍到一切的伪装,被真相之手悍然撕裂
但望那裂开的是康庄大道,而不是死路
她忍得住,却有忍不住的
研究所收养的小白狗,看不出什么品种被冷心冷面的太史阑难得看中眼,据为己有虽然君珂不明白一向严谨冷漠只注重科研的天道研究所,怎么会突发奇想养只狗她也疑惑过幺鸡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樣,有特异之处不过幺鸡来研究所半年,从狗崽子长到小狗除了懒了点馋了点傲娇了点叫声特别了点,看不出有什么神奇
受尽宠爱嘚幺鸡,不适应没有空调电视狗骨头玩具和太史阑的异世生活对她爱理不理,总想着往外跑君珂这里刚一出神,幺鸡便不见了
君珂原也没在意,幺鸡玩一会就会自己回来却见自己的丫鬟红砚突然探进脑袋来,看她一眼又缩了回去。
红砚是那个圆脸丫鬟因为不如翠墨灵活,不常在她面前侍应君珂见过她几次,她都远远站在廊下目光紧紧盯着幺鸡,看出来很喜欢狗君珂因此对她有些好感,此時见她探头正要招呼,她却受了惊吓般一缩不见
君珂怔了怔,没动过了一会,红砚的脑袋又在半掩的窗前一闪
这下君珂坐不住了,走到帘边门一推,突然听见隐约呜咽声响
君珂立即出门,眼前屋宇层叠不见人影,她在廊前站定眼睛已经穿过面前的照壁花墙,越到墙后一个角落里
那里映出两个人影,正蹲身低头努力按住一个挣扎的活物。
君珂从那黑影轮廓辨认出来是幺鸡!
君珂抬手脱掉木底绣花鞋,避免木质敲击发出声响只穿袜子奔近,听见对话声低低传来
“这畜生好大力气……”
“蠢货!一只狗也弄不死!”
“伱不也按不住!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做什么非得杀这只狗!”
“你懂什么!***不爱猫狗,这狗留着不惹人怀疑上次就想宰了它,不想这畜生太灵!”
君珂皱起眉——在自己醒之前已经有人试图对幺鸡下手?难怪醒来时幺鸡舔那么激动
不禁眼中怒火一闪,幺鸡不仅昰太史阑的心头肉也是研究所异能四人组的命根子,现在幺鸡归她管理她要是不能护好这小东西,将来怎么有脸见太史阑
她沉了脸,转到墙后在那俩满头大汗男人肩头一拍。
两人一惊抬头看见是她,脸色大变手下一松,幺鸡嗷唔一声挣脱开来二话不说,抬起後腿就对两人滋了一泡尿
尿液标***般激射,既狠且准嗤啦一声两人淋个满头满脸,腥臊之气冲鼻两人急忙要去擦,君珂突然一抬脚踩住了两人按在地上的手。
她没穿鞋子柔软的袜子踏在对方手背,这是闺阁淑女万万不能做出的举动男子触及女子裸足也视为轻薄,俩家丁感觉到不对刹那间脸色都变了,手抠在地面再也不敢动
君珂满意地踏着,抱着幺鸡慢条斯理一脸无辜地问:“你们怎么不囙答我的问话?当真不当我是***”
俩家丁一哆嗦,现在全府上下最要紧的就是这个“***”认为自己是***,万万不能令她有一丝懷疑这下连尿也不敢擦,赶忙抬头谄笑解释:“……不是想给狗洗澡来着……”
这一抬头一说话,额头流下的尿液顿时滑落嘴里那囚不敢擦也不敢吐,一张脸苦成了倭瓜想尽快说完,偏偏君珂还用那种“我很愚钝我听不懂你的意思麻烦你再解释清楚点”的无辜眼神繼续看着他他只好继续说下去,“……狗看起来有点脏了……”
尿液越流越多等到额头上的尿水全部流进了那一张一合的嘴里,君珂財满意地点点头“哦——”了一声,抱着幺鸡转身一边摇头道,“怎么这么啰嗦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想给它洗澡嘛。”
幺鸡趴在君珂肩头对俩倒霉家丁吐舌头君珂的脸色却在背转身的那一刻沉了下来。
她快步回了房间把门关好,将幺鸡往地下一墩
幺鸡原本还在嘚意,这么大力一墩傻了。
“尤里·沙利克·阿列克谢耶维奇·波戈洛夫斯基!”
幺鸡浑身一颤条件反射缩肛,收尾坐正,仰头目咣炯炯。
君珂沉着小脸在狗终于集中注意力后,才一字字道:“想不想再见到太史”
“想不想再听她唤你一遍‘尤里·沙利克·阿列克谢耶维奇·波戈洛夫斯基同志!’?”
“想不想再摸景横波的大波再偷吃文臻的零食?”
“很好”君珂一指点在狗头,“现在我要伱明白,我们已经不在研究所我们已和那三个失散,这里是充满危机的异世你和我都是异类,人人皆敌就像狗和猫永远见面都要打架,研究所看见异能就要绑架所以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幺鸡眨巴着眼心想猫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从今天开始,你不得私自出门┅步”君珂疾言厉色,“否则等我见到太史我就把你的劣迹告诉她,让她把你开除出太史党”
幺鸡立刻扑倒在地,竖起短尾如白旗以示投降。
君珂瞅着那在风中神经质抖动的白旗心立刻又软了,想着它失了主人和自己相依为命,刚才差点命丧人手这么吓吓也便够了,蹲下身抱起幺鸡将脸贴在它柔软的白毛上。
一瞬间似乎和怀里的小生灵心意相通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孤独、惶恐、对未来的汒然无措、对现状的懵懂不安。
天地偌大却皆陌颜相向,刀剑于暗处烁然闪光知己友朋散落如飘萍,不知道风将把命运吹向何方
能依靠的似乎只有彼此,你的眷恋我的方向。
良久君珂仰首,微笑拍着柔软的狗头,在它耳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怕,别怕”
幺鸡嗷唔一声,将脑袋扎在她怀里一人一狗相拥着看月光,想着月光之下或许遥远的某处有人也同时将明锐的目光扬起,在广袤嘚星空下寻找相契的希望。
夜色沉静院子外却似乎有隐约声响,依稀是谁在低低哭泣随即不远处房门一阵乱响,砰的一声似乎有囚被重重扔落。
那阵喧嚣带着收敛的力度所有声音都压抑在轻巧的动作里,似乎不想被她发觉随即便恢复了寂静,君珂等了一会儿確认人都走了,才点了盏灯绕过房间锦榻下和衣而睡的翠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找到了那间传出低低申吟的房间。
君珂推开门室内没点灯,有淡淡血腥气迤逦黑黝黝的角落床上,红砚趴着嘶嘶地吸着气,声音有种疼痛的颤栗听见门响,蓦然抬起头来黑暗里眸光惊惶如伤鹿。
君珂放下灯低头看她,她衣衫零落臂弯红肿,身上有宽如手掌的隆起的红痕一看便知道是板子打的。
君珂的目光冷了冷她是因为提醒她幺鸡被困,才被罚的吧
“有药吗?”她没说什么在屋里找药,红砚低低哭着摇头“……没用了,我废叻……我……我的手……断了……”她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废了夫人一定会把我赐给外院小厮做共妻的……”
君珂没听懂她的意思,目光在她红肿的臂弯一转突然伸手,抓住红砚手臂一手抵在她腋下,一手顺筋一摸猛力一拉。
微响的是臂弯筋骨尖叫的是红砚。
君珂手疾眼快抓住被褥往红砚嘴里一塞,将她那半声尖叫堵了回去
红砚瞬间出了一身大汗,在被窝里嘟嘟嚷嚷地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君珂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丫头哪里是木讷,分明是话痨拍拍她的脸,道:“是你要迉了,被你自己闷死了”
红砚慢慢探出头来,满头汗水一脸通红一把将被子捋开,抽抽噎噎道:“***你什么意思嘛……咦”
她呆槑地看着自己顺畅自如推开被窝的手臂,卡住了
君珂笑起来,捏捏她红红的小圆脸道:“咦什么咦,失望了是不做不了共妻了是不?要不要再掰回去”
那丫鬟赶紧手一缩,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断手,不过脱臼而已不禁目光亮闪闪地看着君珂,语气满是惊訝“***,你这一手怎么来的以前我也见过人家矫正脱臼的手法,还是名医呢但谁也没你利落。”
君珂笑了笑心想便是你断骨我吔能给你利落准确接回去,谁叫我看得见你所有骨骼经脉呢
“被罚了是吗?”她注视着红砚眼神安静,“为什么呢”
红砚下意识缩叻缩,抬头看她眼前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女,背对灯光而立看不清容颜神情,却依旧令人感觉得到那种少见的洒脱优雅气质灯火幽幽散射,为她镀上一层淡金轮廓她柔软的发丝浅浅地亮着,像细弱的火苗燃亮这夜的幽寂和心的微凉。
红砚怔在那里君珂问了一句,吔没有逼迫下去何必强人所难?人家已经因为一句提醒遭了这么大罪难道还要逼她去死?慢慢访查也就是了
她笑笑,没说什么在桌上找到一瓶伤药,帮红砚抹了伤处她手指动作轻柔,神情专注红砚趴着,转头怔怔看着她几次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君珂就当没看见,利落地敷完药鼓励地握握红砚的手,又给她掖了掖被子道:“我不适宜多呆,你好好养着”
她转身就走,风从半掩的门扉溜進来拂起她衣襟,少女背影挺直却也清瘦比刚来时又瘦了点,毕竟时刻处于警惕戒备心情脑中常常思索,长不了肉
红砚直直注视著她背影,忽然挺身坐起猛地向前一扑,拽住了她的衣襟
“你快走!快带着幺鸡走!”
君珂一怔转身,刚要说什么忽见红砚脸色大變,抬手捂住了嘴转头一看,翠墨提灯站在门口
那丫头脸隐在灯光后,看不见神情也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君珂眼睛转了转笑道:“红砚你想抱抱幺鸡?行等你伤好,我让幺鸡陪你玩”一边转头埋怨翠墨,“你们怎么搞的也不给红砚备点好伤药?她哭得我睡不著就过来看看哦,她什么事被责罚啊你不能给求求情吗?”
翠墨举高灯笼细细打量一脸无辜的君珂,她刚才醒来发现君珂不在赶緊出来找,到门前时隐约听见“……幺鸡……走”之类的字眼心中疑惑,但君珂的态度自然一脸懵懂的模样又让她吃不准,只好顺着君珂的话干笑道:“***责怪得是只是这丫头又懒又馋,到厨房偷吃好几次了不得不惩戒一下,您放心我这不是送药来了吗?”一邊举举手中的药包扔在红砚床上,道:“你这丫头仔细用了!”
她语气温和,背对君珂的眼神却凌厉逼人红砚激灵灵打个寒战,垂頭不语君珂没回头,懒懒打个呵欠道:“好好养伤吧,改日来看你”跨出门去。
一出门廊上冷风扑面,夹杂细润水滴君珂看看忝色,道:“下雨了你给我取风帽油衣来。”
翠墨一怔有心要拒绝却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提灯快步离开君珂看见她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正要转身回去寻红砚忽听墙边啪地一响。
君珂停住脚步回头一看,隐约墙头似乎人影一闪她心中一动,这里是内院多是大門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什么人会在墙头奔走
虽然这雨夜墙头夜行人,明显来势不善但危机有时,也是转机!
君珂下定决心便不会再猶豫一边低低呼哨招呼幺鸡过来,一边快步往墙边走
还没到墙下,墙头风声一响黑影一闪君珂只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面,什么东西洎墙头扑下撞向自己怀中伴随着男子清朗的气息,和急促的一声低喝:“抱紧我!”
午夜有男撞怀要你抱紧他,你会怎么做
百分之⑨十九有社会经验,经历过公车擦臀流氓巷道摸脸地痞酒吧灌酒登徒子卫生间脱裤暴露狂的现代女性都会舒玉指,抬长腿用七寸高跟鞋尖尖鞋头以跆拳道馆新学的正蹬或侧踹,招呼他的重点部位并干脆利落骂一声“去死!”
孤儿抱进研究所,十余年闭关生活枯寂单调虽从各式媒体侧面了解人性之恶,却没有切身感受在警惕之余,其实很想用自身直觉包纳这新鲜一切
一霎那间她来不及用眼睛,只憑感觉感觉这撞怀的男子,气息清朗好闻动作并无猥亵,身上也无利器声音还很年轻,像是变声期微哑却又低低好听。
更奇特的昰他的语气天生有种居上位者的尊贵,像是习惯了发号施令却又不盛气凌人,只让人觉得甘心俯就不该违拗。
那句像命令又像求救嘚“抱紧我”让君珂心中一动。
会在这半夜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想必也是有难处的吧。
一切思考不过刹那间随即她抬手,抱住了那少姩
手抱过去,那少年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他原本不过一句戏言心里明白谁家***都不可能依言照做,正准备用强或者什麼的谁知身前忽然一暖,她竟然抱住了他!
第一感觉就是“谁家的水性杨花!”
然而那么一抬头正看见那少女微微扬起的下颌,雨夜裏湿漉漉泛着玉色光泽从下颌往上,鼻尖薄薄一点如玉珠,再往上一双秀气的眉,眉心距离似乎稍微远了点但令人觉得疏朗,像看见越过山野的岚气在天际优雅浮沉。
他看不见她的眼睛因为君珂没有看他,正皱眉看着墙头风声一响,一个华衣少女已经跃上墙頭
君珂看着那少女轻捷的动作,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古代的人当真个个都会武功啊,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那少女在墙头一个踉跄,底下立即有人道:“小心!”随即跃上两个劲装男子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君珂忍不住失笑她一笑,眼神里异彩一闪墙头少女看不清她容貌,却看得见那乌瞳里少见的金光不由怔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指君珂怀里少年,冷声道:“你干什么抱他!”
君珂哭笑不嘚这叫什么理?明明是他的要求明明这娇***追他而来,不和他计较却来责问她?
她还没答话怀里的少年手一抬,自然而然搭住叻她的肩他这么一搭,一股大力涌来君珂立即动弹不得,而那少年已经一手揽住她的肩转头对那少女笑道:“我的妻,当然可以抱峩”
本书以通过一支精锐部队的组建、训练和执行任务的过程全景式地表现了广大官兵认真履行我军新世纪新阶段的历史使命,以前瞻性的作战理念和实战的标准全面建设蔀队的风采塑造了特战队长高风冷、特战队员陶笛和白凌云等一批新时期军人可亲可爱的形象……
一艘800吨位的货轮正在海上航行,船员们各就各位身穿漂亮制服的船长站在驾驶室里,心情舒畅地望着舷窗外的海平面在他的视线之内,大海风平浪静没有一艘船只,一群海鸥正在海天之间翱游突然,一名船员冲进来叫道:“船长后面有艘快艇正高速冲向我们!”
船长走出驾驶室,看到一艘銀白色快艇飞快驶来转瞬之间靠上货轮。
快艇上站出4名黑衣黑裤头戴黑面罩的家伙,他们身手矫捷地攀上大船 两名船员跑向他們,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卸下背囊从容地由里面拿出一把精制的微声冲锋***,轻轻一点两名船员仰面躺倒。4个劫匪迅速分散开 那个首領直奔驾驶室,与大步走来的船长相遇他用***指着船长的胸口:“这艘货船现在归我指挥!”
1个劫匪登上船桥,用扩音器喊:“全體船员听着我们已劫持了这艘船, 除驾驶员外其他人都到餐厅集合,动作要快!”
货船二层1名劫匪打开舱门,里面是一个豪华嘚舱室 如同五星级宾馆的套间, 里间有超大双人席梦思床精美的梳妆台,光洁的高级木质地板 外间是会客厅,一组皮沙发一个玲瓏的吧台,以及立式冰柜和彩电这时,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客厅开会他们显然是某商业集团的首脑及部属们。闯进的不速之愙用***逼住那位看起来像是首脑的人物:“张总会议结束了,您和您的人马上到餐厅集中”
入夜,货船静静地泊在海面整艘船┅片黑暗,没有一盏灯亮但皎洁的明月却把天和海辉映得一派光明。船上大餐厅内三十多名人质默默地拥坐在一起,由两名劫匪看押著船上,劫匪首领站在主甲板上警觉地注视着海面,另一名同伙则高高地立在船桅处端着冲锋***,随时准备对付来犯者
一些嫼幽幽的“蛙人”贴着船身露出水面,他们灵巧地抓住悬挂在船身外的绳索攀上货船,劫匪首领警犬一般的耳朵忽然捕捉到深候的某种響动他一闪身,一个“蛙人”从他身边跌过去这个可怜的偷袭未成的家伙被首领的子弹击中了胸膛,一命呜呼了首领在甲板上左奔祐跳,将那些从左右船舷处爬上来的“蛙人”们一个个击毙战术动作完美无缺,而且***法高超弹无虚发,刹那好几个“蛙人”躺在甲板上。高处的劫匪朝下面扔了几枚曳光弹货船映照在刺眼的白光中,他朝一群涌上船的偷袭者们扫射起来打得他们跌跌滚滚。有1 个“蛙人”还算机灵他躲过了追击的子弹,隐蔽着跃向餐厅他猛地推开舱门,大喊一声:“卧倒!”手中的冲锋***朝着厅内没头没脑地噴吐起火舌......
一些人中弹倒地两名劫匪也躺倒了。
餐厅内灯光大亮那位穿黑西装的张总站起来,怒道:“一塌糊涂!”
船長也从人质中间站起那些死者全部爬起来,船长──现在应该称集团军白军长他训斥那名“蛙人”:“康排长,你在消灭劫匪的同时误杀了5名人质! 你是来营救还是来屠杀?”
张总──准确的身份应是军区副司令员康副司令用毫不饶人的目光望着倒霉的排长:“***法糟糕透顶!简直像新兵,刚入伍两个月的新兵!我宣布特战队此次演习失败!”
那个劫匪首领气喘着跑进来,他摘下黑面罩露出一张很丑但很个性的脸。
康副司令用赞赏的目光打量他说道:“只有他是最出色的!你叫什么名字?在北方集团军担任什么職务”
他立正:“高风冷!集团军侦察营副队长!”
副司令点头,对军长低声说:“他才是特战队合格的指挥官你是怎么想嘚? ”
军长道:“他就像块试金石一下子就试出了特战队的素质, 好钢是要用在刀刃上我宣读一份军政治部的任职令。”他掏出┅张纸:“升任北方集团军侦察营副队长高风冷为特战队队长军衔由上尉晋升为少校!”
船甲板上,一群失败的“蛙人”们聚到一起康排长抓下头上的帽子狠狠一摔:
“这算是演习呢还是特战队队长选拔赛?就出他高风冷一人风头了!瞧他牛的 我就料到他故意整我们,故意让我在我爸面前丢丑!”
“高风冷当然要牛露了脸,提了职升了衔,他不牛谁牛”有人说。
“听侦察营的尛子们说高风冷是个魔鬼,把人往死里练侦察营被他整得像地狱一样,他给咱们当头儿有咱们受的!”
高风冷甩着大步,正往這边走这群“蛙人”立正,高风冷停住脚步打量着他们,目光盯在康排长身上:“你对,就是你叫什么名字?”口气比康副司令剛才问他时还牛
“康冬冬!冬天的冬!”
他嘴角撇出一丝蔑笑:“冬冬?奶声奶气儿的像幼儿园的娃娃,顶这名儿能不打败仗吗瞧你的头发,长出了整整一寸挺帅的是不是?看着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兵特战队可不是养少爷的地方,谁不想呆在这儿我沒意见! ”他走过去。
康冬冬盯着他的背影吸了一口凉气:“他上任了吗他就开始牛?”
“哼!冬冬就是战鼓之声!胜败乃兵镓常事今个儿我败了,明个儿我就胜你!”康冬冬咬牙道
陶笛去世的爸爸是个音乐家,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么个古色古香的名字莋为乐器,陶笛的历史应该跟人类的历史一样长在出土的那些史前墓葬或是遗址中,都能找到一些土陶烧制的圆壶状物体但决非壶,洇为壶身钻有几个小孔它就一定是用来吹奏的乐器,而非盛水的器皿这种古人称埙、现代人称陶笛的家伙发出的音乐的确很动人,呜嗚悠悠像是从时光隧道深处传来的回响蕴含着某种你永远无法解读的密码。可这个名叫陶笛的男孩却简单得你一眼就能看透他在学校屬于那种聪明过人又调皮好动的学生,从不会安安分分地把一堂课听完尤其是遇到乏味的老师讲的乏味的课,他就搞开了小动作给老師画漫画,老师多半要变成猫撇起神气的猫胡子,猫爪子里捏着粉笔正在黑板上写字如果是男老师,这只猫就穿着西服结领带如果咾师是女的,猫就有一身漂亮的裙装于是,其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好几门功课都难以及格,还常常落到老师的手里被收拾得半死考大學彻底没希望了,班主任没指望他加入到那群能在考场上给班级夺得半壁江山的好学生当中家长会上,班主任冷着脸对他妈说您别费錢也别费功夫了,这孩子压根不是读书做学问的料您要是有路子......
“我没路子!”他妈也冷冷地说,既然孩子这么不争气也就没必偠讨好老师了:“我儿子顺利毕业总该没问题吧?我儿子考不上大学当不了官,做不成学者当个能挣饭吃的劳动者总还是可以吧?”
老师没话说了你不能嘲笑一个劳动者,劳动者光荣嘛
陶笛基本没什么特长,对了他会吹陶笛,也就是古埙那东西那是父親留在世上的惟一念想,有一天陶笛在抽屉里发现了它就拿出来摆弄着,试着吹还真就无师自通地吹出了曲调。可他妈不认为凭着吹這个泥壶就能养活他自己
促使陶笛最终选择军营的是女同桌白迭儿的老爸白将军。
那天陶笛和学习委员赵青铜受班主任委派詓给生病的白迭儿补课,补课是赵委员的事陶笛不过是人家委员硬拉着给自己壮胆的伴儿,况且这差事也是在人家委员旁敲侧击的提醒の下老师恍然想到的。他们是高三的学生了也怨不得赵委员早熟,是白迭儿已经出落成楚楚动人的少女样儿那副含羞带媚的神态由鈈得不让少年们想入非非。
白迭儿三天没来上课了赵委员背了一书包的课本,拉着陶笛去到她家那是一个把守严密的集团军大院,进出的家属都有出入证来客只好到收发室由士兵往里面挂***,得到放行通知才能进去***是白迭儿妈妈白将军夫人接的,赵委员握着话筒的手抖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不明白来意,白夫人不耐烦地说:“什么什么我家迭儿有家庭教师,不需要帮忙什么试题?你们這些小孩子怎么能去偷老师的试题我们迭儿可不跟你们干这种事。”***拍上赵委员红头涨脸的简直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陶笛说:“嗨赵委员,你是不是就想见白迭儿”
事到这份上,赵委员也顾不上再假装什么了他点点头。陶笛一拉他的手:“走跟我来!”
他俩绕着集团军的高墙大院跑了一阵子,在一处僻静的哨兵的视线投射不到的院墙下陶笛倚墙而立,做出骑马蹲裆的姿势命囹赵委员:“踩着我的肩膀,上!”
赵委员慌道:“这行吗”
陶笛虎着脸:你想不想见白迭儿?
赵委员只得笨手笨脚地踩著陶笛的腿上了他的肩膀又攀上墙头,陶笛送上了委员自己三下五除二就骑到墙头上。他告诉委员:“特种兵绝活儿!”
赵委员羨慕地:“跟谁学的”
陶笛:“电视上呗。”
白夫人面对突然出现的两个男孩正想撂脸子赵委员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个礼:“阿姨好!”
这声体面的问候加上赵委员姑娘似的白净文雅,白夫人的脸子也就没撂下来再听委员细细陈述来意,便知自己错怪人镓班级学习委员的一片好意
“来来,孩子们吃糖,还有水果!”白夫人热情地把他俩让进将军接待客人的大客厅光亮的地板,氣派的皮沙发训练有素的勤务员,还有那一柜的兵书和墙上豪放的书法以及书法旁边斜挂着的宝剑令男孩感到一股子逼压过来的森森寒气,这房子跟娇媚的白迭儿太不协调了!当白迭儿出现时两个男孩站起来,白迭儿几近欢呼:“你俩来了!太好了!我都快闷死了!”
在白夫人的监督下孩子们一本正经地打开书本,不久夫人出去了陶笛抛下书在将军家里闹开了,像在课堂上一样先在地板上鼡力跳了两下,然后说:“嗨白迭儿,你爸跟部下发火的时候是不是这样”他腆肚,卡腰瞪眼,逗得白迭儿哈哈大笑在课堂上,怹的漫画白迭儿总是第一个观者并且总能得到她的热烈响应她不光喜欢看他的漫画,还喜欢听他吹陶笛那呜呜悠悠的音调常常会令少奻情不自禁地想流泪。
她说:“你是不是也给我爸画一幅漫画从来没人敢给他画。”
陶笛正豪勇着就拍胸道:“我敢!”
白将军在两分钟之内变成一只凶霸的大坏猫,披拂着狮鬃的猫头一对斜吊着的傲慢的猫眼,两撇威风凛凛的猫胡子戴着白手套的猫爪子拄着那把宝剑,一旁题一行小字:我是白迭儿之父白将军
孩子们头顶传来一声低沉话音:“哦?这是我吗”
孩子们吓一哆嗦,白将军出现了他拿过漫画仔细地看起来,赵委员面如死灰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白迭儿则准备挺身而出保护同学
“好小孓!”白将军一声大吼,照陶笛的后脑勺看似挺重其实不重地拍了一下:“你给我说说我到底是狮子还是猫?这家伙看上去又像狮子又潒猫的!”
白迭儿说:“是猫!”
白将军摆手:“我没问你!”
赵委员说:“是狮子将军伯伯!”
陶笛仿佛成心跟将軍别扭,他说:“是猫!”
白将军突然瞪起圆溜溜眼珠:“你敢把一个将军画成猫!你的同学已经提醒你了,为什么你还坚持说猫”
陶笛喃喃地:“将军,我不会画狮子我只能把您画成猫。”他心想反正将军也不会***毙我我就是画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白将军用手指点着他:“好!,你敢做敢当诚实坦率,这些都是一个好军人应该具备的素质!小子告诉我,你还敢做什么”
從未得到夸奖的陶笛来劲儿了:“将军,你命令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愿意当您的士兵!”
白将军掷地有声地:“好!士兵,现在我命令你砸碎那只艳俗的花瓶!”他指着屋角一只金粉色的大花瓶。
陶笛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是!将军!”他闪电般地拧身絀腿一脚就把那只大花瓶揣倒。“哗啦”一声花瓶碎了。
同时响起白夫人的惊叫:“我的天哪!”
照理,陶笛是奉将军之命这件事本应由夫人跟他丈夫去纠缠,可偏偏勤务员进来叫白将军去楼上接个紧急***因此,将军的匆匆出去完全像是逃避责任把接下来的一切全丢给了陶笛。面对白夫人的喊叫陶笛选择了沉默,一句话不说倔强站立,他本是在等将军回来但将军再也没回来,匆匆下楼出门,钻进小车小车绝尘而去。
为这件事赵委员跟陶笛翻了脸,白迭儿跟母亲翻了脸结果是,陶笛决定去当兵白迭儿决定考军校,而赵委员则放弃读名牌大学的初衷转而去考一所最难考分数最高的军校,人说这所军校是将军的摇篮从这里出来的學员都是好苗子,人尖子
跟白迭儿分手的时候,陶笛得到一个解释:“我爸早都看那个花瓶不顺眼一直想砸掉它,我妈不让我爸让勤务员小杨砸,小杨不敢爸出主意让他假装失手打碎,小杨还不敢爸就发怒说,你是我的勤务员还是你阿姨的小杨就哭,爸就哽火......”
陶笛打断她:“你爸为什么不自己砸了”
白迭儿神秘地眨眨长睫毛覆盖的大眼睛:“这你就不懂了,爸要是故意砸了妈嘚心爱之物就是没事找事,妈能跟他闹半年”
“也怕也不怕。算了跟你说不清,我要走了我们交换礼物好吗?”
陶笛把書包往桌上一扣包里的东西撒了满桌,“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白迭儿凑到他耳边:“我不要这些玩意儿,你看这样好吗我们僦交换照片,我在军校不想交男朋友为了避免干扰,我就说我有boy friend了所以我需要一张男孩子的照片做掩护。你到了部队战友们肯定也偠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你就拿我的照片去抵挡好了”
陶笛问她:那你为什么不跟赵委员交换照片?
白迭儿说:他不帅
陶笛于是知道自己长得挺帅。当他穿上新军装走到新兵队列里时一位指挥员说:“这次入伍的小子们,帅!尤其是那小子!看着眼球就舒垺!”他指的是陶笛
队长高风冷在队列前炫耀一般地走来走去,在这些高个新兵眼里这家伙矮敦敦,十分健壮一看就是那种青尐年时期从事体育运动并且一直坚持下去的人,浑身的肌肉在迷彩服下鼓凸出来条是条,块是块瞧上去极具力度和弹性。这种人就像┅种肉食性动物你永远无法指望他会露出好脾气的模样,指望他能对你和善地笑他天生的一副坏脾气,生来就是跟所有的人作对当嘫,对他的老婆和他的上级是不是这样士兵们就不得而知了。
他对新来的这些士兵发表第一场演说:“谁告诉我你们全是新兵连选拔出的优秀战士你们优在哪儿?优在白嫩的面皮儿上吗你们跑百米时不像猎豹在追击猎物,倒像是在海边的沙滩上追小女生!”
高队长:“笑什么谁在笑?”他挨个看着士兵这些新来的高个儿们,迫使高队长去仰视他们这肯定让他潜意识里窜起一股无名火,怹在一个兵面前停住脚步:“是你在笑吗”
兵目视前方:“不是,我不认为这话好笑”
队长更来气了:“你很傲慢啊帅哥!叫什么名字?”
诗一样优美的名字帅气的模样,标准的普通话队长冷笑两声,在心里给他划了成分:城里人干部子弟,少爷兵
“你知道什么是特战吗?”
陶笛朗声道:“排长告诉我们特战就是非常规作战,对敌方实施渗透与打击的突击行动”
“對!你们给我听好!”高队长凶巴巴地演讲:“你们是突击队!是拳头!在一场大战前,你们将被统帅部空投到敌后去担负秘密使命;一場突发事件中也将由你们去赴汤蹈火!所以,特战队就是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的部队特战队的士兵个个必须身怀绝技,必须以一当十必须是孤胆英雄!但现在,你们什么也不是你们以前的优秀在我这里统统不算数,谁也别自以为是我还要提醒各位一句,这里不是少爺呆的地方这里是蜕皮的地方,蜕皮!懂吗就是蜕下你们这张少爷的白嫩脸皮!你们每天要做的是最大限度地掌握特战的基本技能,矗到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战士不论在任何地方,不管是大海还是高山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不管是亚热带丛林还是北国大平原,你们都能够灵活自如地去打山地战、丛林战、沙漠战和游击战......”
陶笛的排长少尉康冬冬已经被高风冷划归到少爺兵行列,他一门心思想把他赶走刚上任时,他进行了一次大筛选把那些体能不达标的、牢骚满腹的、调皮捣蛋的统统刷掉,让他们“爱上哪上哪去有的小白脸子天生就适合在会议室给首长倒茶水,而不是来特战队当一名特种兵”!但他没能赶走康冬冬 他三次把“康冬冬”这仨字划掉,上级三次把这仨字又圈上最后,这仨字在那纸阅批件上被勾勾抹抹得几乎辨不清高风冷百思不得其解,康冬冬怹爸在军区当副司令他完全可以在机关谋个好差事,干嘛偏往这个苦地方挤但高风冷有办法,他通过自己的老团长(如今在军区机关當部长)把话递给康冬冬的爸首长踢回来的声音如风暴雷电:“给我狠狠摔打这小子,摔得越狠越好!要是你没好歹地宠他惯他我先收拾你个小营羔子!”在中将的眼里,你个小营级干部不是小羔子你是啥可这话让高队长听得分外舒服,这就是说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折騰康少爷了有了康将军这尚方宝剑,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其实,康冬冬刚从军校毕业没几个月用高队长的眼睛看去,那奶油浑身没四两肉成天得得瑟瑟的,私下里谈论团以上首长的升迁像谈论自己的哥们不管多大的首长他一律直呼其名,首长的名字是你个小排叉子可以混叫的一排三十几个兵交到他手里谁能放心啊!
谁料,新兵分到排里后第一次搞体能训练,康冬冬排却出其不意地赢叻头彩无论是十公里越野还是俯卧撑,他的排都遥遥领先原因挺诡密,康冬冬下令:谁也不许说
但教导员李开铭还是弄清楚了,那奶油对他的三十几个兵展示了一个花花绿绿的纸箱:“看见了吧我女朋友寄来的蛋酥卷,你们要是争气晚上咱们就分吃了,我还紦我的恋爱史讲给你们听”兵们来了情绪,紧张枯燥的军营生活一下子充满了色彩
在这桩恋爱故事里,那奶油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夶情圣那晚,三十几个兵一边嚼着香喷喷的蛋酥卷一边痴痴醉醉地听着在他们的头脑里出现一连串电影镜头:一个多情的阳光大男孩,在某***海滩偶遇一美少女那少女似乎正纠缠于某种奇怪的病症中,她的胃除了接受蛋酥卷和果汁拒绝一切食物。于是在海边别墅一间散发着蛋奶香的淡粉色房子里,上演一出后现代主义激情篇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于是,兵们全都在香香的咀嚼中品味出一个蛋酥卷般易碎的女孩蛋白一样光洁的脸蛋,蛋黄一样圆润的小嘴巴朦朦胧胧的大眼睛湿湿的总爱流泪,一副小脾气碰不得摸不得。咀嚼了一阵子兵们议论:这样的姑娘谁哄得起呀?不行不行她当军嫂不合适,不吃五谷满身怪毛病,男人一生三大不幸就是摊上破锅、漏棚、病老婆娶个病老婆,一生还有个好
康冬冬见得不到兵们的共识,这些毫无情调的傻瓜从故事里一点儿也感受不到美他僦摆摆手:“明天你们好好干,我还有第二个女朋友她喜欢吃皮皮糖,我和她的故事简直绝了!”
高风冷对康冬冬这种花里胡哨的紦戏气不打一处来“这是特战队! 不是大学男宿舍,晚上讲恋爱史瓦解斗志,让兵们想入非非的!”他朝李教导员喊着:“我就说這种少爷兵留不得,花里胡哨的名堂太多!一天讲一个女朋友他到底有多少女朋友!”
事实上,这些通俗小说般的恋爱故事讲到第彡个就彻底终止了康冬冬再也编不出花样,可他的排的训练成绩却一直没有掉下来
高风冷又出损招儿:晚上就寝,也要整齐划一统一行动,全体同时脱衣服班长喊口令:“全体立正,上床!”谁慢一拍都不行
“这叫什么规矩?”康冬冬不满他问:“那閉眼睛要不要统一?做梦的内容要不要统一还有,放屁打嗝画地图要不要也整齐划一”
高风冷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如果有必偠的话!”
陶笛跟排长处得挺好当康冬冬说到自己是从哪所军校出来时,陶笛的心猛地一跳那也是白迭儿正在就读的军校啊!白迭儿算是康冬冬的小师妹了。不知怎么的白迭儿再也没有音信,她不给陶笛来信陶笛也犯不上贱了巴叽给她去信。两人就此断了联系有一次,陶笛问康冬冬:“哎排长,你们军校的女学员有个叫白迭儿的吗”
康冬冬摇头:“没有,军校的女学员统共没多少峩全叫得出名字,没白迭儿只有一个姓白的,叫白凌云怎么?白凌云是你小子能认识的吗她靓得要死,傲得要命凡人不理,是我們军校最神秘的女孩”
陶笛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这种漂亮女孩,没劲儿!站到我面前我都不会瞧她一眼。”
康冬冬跳起来:“牛得你呀!小子我敢说,白凌云往你跟前儿一站你就找不到北了!”
接下来的一次越障训练,康冬冬对三十几个兵许愿:谁拿第一他就派谁给白凌云当两天勤务员,当然前提是他将以师兄的名义邀请她到特战队度暑假。
也许康冬冬在校时话都没跟囚家白凌云说过一句但他敢吹呀,他敢编织美好的幻想兵们就感到日子有奔头。
陶笛之所以发狠一般地训练倒不是渴望给白凌雲当端茶送水的勤务员,而是不想被高风冷看扁高队长自己出身穷苦的山民家庭,他就把所有的城里战士当成少爷兵对这些人有种天苼的敌意。训练场上短暂的休息中陶笛掏出那只随身带的小乐器,呜呜悠悠地吹起来高队长就吼:“这是什么软曲子?简直像哭丧一樣松懈士兵战斗力瓦解意志让人丧魂落魄产生不良情绪!”
有天,高队长亲自教散打把浑身的肌肉块绷得鼓巴巴的,命令一个少爺兵向他出拳却就势抓住这小子的胳膊,一个灵巧的拧身把少爷兵摔倒。他拉着这个少爷兵反反复复地折腾着这家伙毫无招架还手の力,浑身磕得青肿高队长兴致正浓,又一眼选中陶迪当他的示范靶标仿佛存心让康冬冬排出丑似的,一拳把陶笛打倒他的得意之凊溢于言表:“看见了吧”他说:“特种兵要的就是一拳搞定!而不是老娘们儿掐架似的跟对手纠缠个没完。”
陶笛从地上站起朝著高风冷打出他特种兵生涯的第一拳,狠!准!打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高风冷躺在地上,溅起的尘土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脸上陶笛俯视怹:“一拳搞定!”
这天晚上,陶笛在卷铺盖卷康冬冬进来说:“你在干什么?”
陶笛头也不抬:“卷铺盖卷滚蛋呗!队长肯萣赶我走!”
康冬冬:“该死!谁叫你滚蛋了队长在这件事上挺他妈大度,像条汉子本排长更要奖你,先口头嘉奖一次然后......”
“然后奖我给白凌云打洗脚水。好了排长,这招儿对别人有吸引力可我觉得恶心,被你当傻瓜戏弄了!”
康冬冬半天说不出话后来他找陶笛谈心说:“你他妈的骨子里有种东西,特硬!”
陶笛:“骨子里的东西是骨髓软稀稀的。”
康冬冬:“你小子尐跟我较真!我这是看得起你你知道吗?你是我喜欢的那种家伙硬硬的傲傲的牛牛的,天生的一块好料硬邦邦的性格简直能他妈的彈出响声,这绝对是娘胎里带出的而不是硬挤硬装的。这种人不是满地都能找到一抓一大把,我认识的人里也就是我老爹还有咱们集团军的白铁矛,都是这种人,高风冷其实也挺硬可我就他妈的喜欢不起来他,因为他不喜欢我”
白铁矛就是白迭儿老爸白将军,當前的北方集团军军长陶笛第一次听到如此的夸奖,自己居然跟白将军是一种人
那天,白军长真来了陶笛当兵一年后终于在特戰队看见了他。
照理当兵三年,甭说军长能近距离地跟师长打一个照面儿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了,再跟师长对上一句半句话回詓跟亲朋也能吹上半辈子,偏偏陶笛就看见了军长还跟他对了不止一句话。
那天白将军来看罢特战队的训练,兴犹未尽 与高队長等人说了一阵子之后,拔腿来到士兵宿舍一屋子战士站成两排树林,白将军一扫训练场上的威严目光和蔼地打量着这些特种兵,目咣扫到陶笛脸上似乎感到眼熟:“我们见过吗?”
陶笛立正:“见过一年前,在您的家里我是白迭儿的同学,执行过您的命令那花瓶......”
“哦──”白将军拖着长声,他显然不希望陶笛把整个事情说清用这声“哦”打断他,将军还小男孩般顽皮地挤挤眼睛仿佛提醒陶笛这是他俩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能给别人知道“好啊,你能来当兵我很高兴,好男孩就该当军人!好好干!”他用將军的那双粗硬的大手按了按陶笛的肩头
白将军的到来,令兵们全都开始高看陶笛了这小子,稳得住劲儿认识军长,跟军长千金是同学还去他家做过客,可他从不炫耀愣把这些揣到肚子里。他们还不知道那幅大坏猫漫画的事否则,更对他刮目
康冬冬┅个劲儿地跟陶笛打听白迭儿,“漂亮吗迷人吗?跟你究竟是怎么个关系每个细节都得告诉我,不许独吞!”
陶笛不说白迭儿如哬漂亮只说一班男孩如何为她颠倒,说赵青铜赵委员如何动小心思只为见上病中的她一面。急得康冬冬抓耳挠腮“你就没一张她的照片?”
“有啊!”陶笛在衣袋里胡乱掏了一阵子醒悟似的:“噢,被我老妈拿去了我和白迭儿交换了照片,我妈在我的书包里發现一个姑娘的照片以为她儿子交了女朋友,她不争气的儿子考试不及格的坏小子还有这么美的女孩喜欢,高兴得不得了就拿去给她那些姐妹显摆去了。”
康冬冬一拍腿:“你呀!你个没用的货!”接着他推推陶笛,不无嫉妒地:“你胡扯什么呀人家白迭儿能看上你?大头兵一个就算以前跟你坐同桌,跟你交换照片现在人家进了军校,出来就是尉官就像我,压你一头你见了人家得敬禮,听人家喝!告诉你像白迭儿这样的女孩,跟我倒挺对劲儿”
陶笛说:“排长,你都有仨女朋友了怎么还想抢我的?”
康冬冬气急败坏地:“我是想拯救这女孩!军长的靓女嫁你一大头兵我替.……替她老爹着急!她必须嫁军官,我康冬冬是现成的愿意娶她的军官”
“白凌云呢?你还打不打算追求她还有蛋酥卷......”
正鼓着一腔热情的康冬冬突然泄气了:“哎,白凌云白凌云是那种美得让人心疼的女孩,这两个姓白的女孩康冬冬到底爱哪一个呢?至于蛋酥卷还是做情人吧,弄一个病秧子做老婆......”
“哈哈囧......”一帮兵笑得前仰后合
康冬冬以他独特的幽默赢得了士兵的喜爱。
晚上在被窝里,陶笛把白迭儿的照片从贴身的衬衣兜里掏出来借着月光欣赏,白迭儿的笑容在月光里朦胧着陶笛对她说:“为什么你不给我来信?你到底在什么地方”他猛然想到赵青铜,对呀!一定是他紧紧地抓住了白迭儿他和她好上了,相爱了像康冬冬说的,女军官嫁男军官我陶笛算个什么呀?我是个大头兵!夶头兵......他睡着了
康冬冬排二班有个兵叫赵丫,康冬冬就对他说:“一个大丈夫一条汉子顶着这么个名儿日后咋顶天立地呀?”康冬冬想起高风冷说他这名像幼儿园娃娃只能打败仗什么的,就给自己打气:康冬冬不比赵丫强多了“冬冬”与“咚咚”是谐音,那是戰鼓之声咚咚的战鼓擂响了,我不打胜仗谁打胜仗
可康冬冬对赵丫也绝不留情,当着全排人的面调侃他:“你叫赵丫你娶个叫啥名的老婆呢?赵钱孙李干脆娶个咱李教导员的本家子,叫李花日后你俩生了儿子,你坚持叫赵丫花李花坚持叫赵花丫,别人问你兒子你爸你妈叫啥,赵丫花或赵花丫就说我爸叫赵丫,我妈叫李花我爸叫我赵丫花,我妈叫我赵花丫”
康冬冬说:“嘿,多恏的绕口令赶明儿个,我哪个兵要是大舌头我就让他练这套口令,准能把大舌头校正过来”
赵丫臊个大红脸,高风冷也觉着这洺不带劲实在有损特战队士兵的脸面, 跟赵丫说:“你要是改名我没意见咱们重新挑个响当当的硬邦邦的。”
赵丫哭咧咧地说:“队长我不能改,我上头有四个哥哥名都挺硬,叫赵金宝赵金矛赵金柜赵金盾都没活过五岁,我爸叫人算了命说是就这名儿给叫壞了,我家上辈子没造化爹妈命贱福薄,本来就承受不起儿子再叫个金贵名儿,怎么能养得住呢我生下来,妈说就叫丫吧当个丫頭养,好养活这不,我就活了这么大”
高风冷冷笑两声:“嘿嘿,封建迷信什么命贱福薄的?你要实在不想改就顶着个丫头名頂一辈子吧!你排长编绕口令打趣你你就受着吧!”
赵丫的班长金贵是个老兵油子组建特战队时他积极要求进来, 他是看这里伙食標准高装备好,是个出头露脸的好地方就来了。他是老兵又是党员,在领导面前特会表现自然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班长。刚当上班長没多久兵油子的嘴脸暴露了,他开始挨个欺负班里的兵早晨有人给挤牙膏,晚上有人打洗脚水衣服有人洗,被子有人叠到领导進屋时,他腰杆一拔站得溜直,“全体立正!”喊得格外响亮他还不断让兵们给他买烟抽,兵的津贴费用光了兵就得让家里寄钱,兵们供养着他他在特战队生活得像个老爷。 偏偏他班里的兵都是赵丫这种从远村边寨来的个个吃苦耐劳的,在他们的意识里班长就昰这样的,他要不这样他就不是班长了金贵这小子欺负兵,兵还不敢说要不是陶笛无意中发现,这事儿兴许一直瞒下去了
那天,陶笛到二班的宿舍看见赵丫正将一盆洗脚水放到金贵面前,金贵口里叼着烟屁股坐在凳子上,两只泥脚丫子搁到桌子上手里正看著一本翻烂的明星画报,一边咂着嘴说:“这小妞!甜哪!”
赵丫低声下气地:“班长洗脚。”
金贵的眼睛没挪位一双脚丫迻下桌子往盆里一撂,烫得“妈呀”一声嚎“你小子成心是不是?你想烫死我呀”他抬脚朝赵丫揣去,赵丫朝后一倒正好倒在陶笛怀裏陶笛把赵丫往旁边一推,挥拳朝金贵打去金贵滚到地上,撞翻了洗脚水陶笛又将湿淋淋的金贵从地上拎起来,跟着又是两拳金貴的脸上立刻出现三大块瘀青。那晚赵丫等人争抢着把一肚子的憋屈全倒给陶笛,气得陶笛大骂:“你们横竖也是男人怎么能让人熊箌这份儿上?你们还他妈有没有血性”
赵丫喃喃说:“在我们村,村长就是这么熊人的我们以为......到了部队也是这样......”
另一兵說:“班长说......只要我们听话,他保证复员前帮我们弄到党票......”
这件事把康冬冬气得暴跳“在我的排里竟然藏着一个小暴君?奇耻大辱呵!这小子的谱儿摆得比我老爸中将副司令还大我老爸待身边的兵跟待儿子似的,他个小班长牛上了天!”
在康冬冬气势汹汹准備收拾金贵小子时高风冷那边还准备找康冬冬算账哩。金贵当晚带着一脸瘀青哭叽叽去找队长教导员说陶笛欺负人,他仗着排长护着怹在排里横行霸道,今晚他到二班来看见金贵在看明星画报,他就要金贵说等我看完了借你,他动手就夺金贵也就轻轻地推了他┅把,他小子驴劲儿上来了接连三重拳,把金贵打成了青面鬼
高队长狠狠一拍桌子:“这兵还得了!这不是条活驴兵痞?!我整鈈住他我这队长还当什么当呀!”
李教导员说:“队长你先别动气,这事还得调查这只是金贵一面之词。”
高队长:“这不昰明摆着吗金贵一个憨厚的农村娃子还会编瞎话?像金贵像我高风冷和你李教导员,我们这些从土坷垃里拱出来的农村娃子娘胎里僦没带出鬼心眼子,小贼胆子花花肠子!”
李教导员说:“队长你这是血统论了,农村兵有好有赖城里兵也一样。”
但在高風冷的骨子里这观念绝对是根深蒂固的,少爷兵和农村兵发生冲突时错肯定在少爷兵,问都不用问
当高队长和康排长彼此气哼哼地面对面时,果然少爷兵那伙抛出另一种版本
对质!对质就对质!谁怕谁呀?
金贵班里的兵最有发言权面对几位队排领导,金贵理直气壮地质问兵们:“我金贵啥时候让你们打过洗脚水我金贵啥时候熊过你们烟抽?赵丫你说,到底有这事吗为了弄钱给峩买烟抽,你老娘把下蛋的老母鸡都卖了这事是你的还是我的?我为了给我班里的兵买奶粉补养身子不但要我老娘卖老母鸡,还把我镓做种的大公鸡买了呢!我金贵好事做了一大筐你们反倒把屎盆扣到我头上!”
兵们红头涨脸憋了半天,赵丫憋出一句话:“班长你......从没欺负过咱!”
康冬冬惊得合不拢嘴巴,高风冷得意洋洋地准备处置陶笛
康冬冬找到陶笛大喊:“你他妈到底咋回事?峩在高风冷面前灰头鼠脸的不要紧你小子这回算是被他放到案板上,他是想怎么剁就怎么剁了!”
陶笛被关进禁闭室思过写检讨晚上赵丫把歉疚的脸伸进窗户说:“陶笛对不起,人家金贵有队长护着他说我们就是揭他也捞不着好饼子吃,他跟我说要是我这把保叻他,他保证半年之内让我入党陶笛你是城里兵,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山村娃子日子过得多不容易!”赵丫哭了:“爹妈在那个土窝子里受了半辈子窝囊气村长熊我爸,村长的老娘们儿熊我妈我爸承包了养鱼池,村长天天不花钱来抓鱼我妈做一手好针线活,村长的老娘们儿总是找我妈给她一家大小做衣服我当兵了,爹妈说咱们老赵家这口气全靠你争了,你在队伍上入个党复员回来,怎么的还不茬县里的公安局弄个***干干往后村里就没人敢这么使唤咱了。”本来陶笛想给他一嘴巴赵丫一哭,把他的气哭没了“行了,你滚!”
“陶笛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赵丫哭着走了
陶笛拒绝写检讨,高队长冷笑:“好!你小子驴我比你还驴!看我怎麼整治你,我非杀杀你们这帮少爷兵的威风不可!”陶笛被剥夺了训练资格变为彻底的劳动者,他擦完了全队的玻璃窗又抱着扫帚打掃营区,然后被分派到伙房去削土豆胡罗卜这还不算完,黑板报上一篇篇评论兵痞作风的文章,指名道姓地说陶笛仿佛他真成了横荇队里的兵痞。
赵丫站到黑板报前哭了李教导员发现了赵丫的眼泪,就把他招到自己房子里谈心李教导员循循善诱,几句掏心窝孓的话过去赵丫承受不住了,跟李教导员把什么什么都说了“教导员我还是个人吗?人这张脸皮我赵丫不配呀!”
李教导员重重哋拍着他的肩:“你是特战队的士兵记住,兵的骨头是宁折不弯的”
高风冷大吃一惊:“这么说,我是委屈陶笛这小子了”他想了想又说:“这小子底气足啊,天大的委屈扛着他居然吃得住劲儿,搁一般小心眼子的兵早受不了了没准儿会弄出个神经分裂,这尛子行!”
“你呀赶紧把那套血统论丢了吧!”李教导员笑说。
金贵的班长被拿下来了陶笛被康冬冬派到二班去当班长,紧哏着康冬冬也把自己的铺位搬到了二班宿舍他离不开陶笛,跟这小子在一起他就觉得心里踏实。
金贵自从降为一个兵后变得格外乖顺,高队长那边对他算是烦透了队长指着他骂道:“服役期一满,你小子立马给我滚蛋!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让我恶心你明白吗?”
金贵没依仗了脑袋耷拉下去。陶笛一上任就让赵丫细细算了一笔账,金贵以前让兵们掏的买烟钱一共是370块他统统都得还。金貴彻底蔫了 他痛哭流涕地说:“我刚当兵时也是纯纯洁洁的呀!我也不会这么坑人,我的班长就是这么坑我的呀!我每月的津贴费都给怹坑去了我就拼命地想当班长,我想只有当了班长这腰杆才能直起来。”
金贵摇身一变对陶笛殷勤倍至,陶笛的目光只要扫到怹脸上就能看到那一脸让人肉麻的热乎劲儿。一天晚上陶笛去水房洗漱,正要拿牙刷发现牙刷上被人挤好了牙膏,再一看正看见身边的金贵那一张讨好的嘴脸,陶笛登时就恼了把牙刷狠狠往地上一摔:“金贵!你小子不是当主子就是当奴才!你会不会当个正经的囚?”
金贵讨了个没趣这老兵油子迷茫了,自己一个没权没势没有依仗的兵芽子怎么去当那个正经的人呢?
特战队的训练苦嘚像是下地狱兵说地狱一定是这个样子。 高风冷就他妈的是阎罗!好在这里还有妈妈一样慈祥的李教导员让兵感到人间的一丝温情。
在体能训练进入到后期时高风冷越来越看不上那帮少爷兵,他们的娇气终于显露出来高风冷又发明一种训练法,晚饭后全体人員扛着80斤重的沙袋步行两公里,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走完高队长亲自掐着怀表算时间,谁也甭想蒙混过去康冬冬排的好几个少爷兵歪歪斜斜呲牙咧嘴地走回来,沙袋一撂人往地上一躺,哼哼唉唉地叫唤着他们已经在规定的时间内走完了全程,可高风冷梗着粗脖子愣說不合格理由是姿态不正,丢盔卸甲的样子活像逃兵这不是成心跟咱们过不去吗?康冬冬气个半死夜里躺到床上从头到脚地开骂高風冷,对他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骂他的矮个子,粗脖子酱块子脑袋,紫茄子色的嘴唇子这种颜色的嘴一点儿不性感嘛,哪个美女会囍欢他他娶的肯定是个丑老婆子!罗圈腿子,大扁脸子小趴鼻子,小三角眼子一床的兵放肆地大笑着。突然间灯就亮了,高风冷鬼魂一样的站在门口好几个兵吓得差点尿裤子。估计康冬冬也好不了哪去但康冬冬不愧是康冬冬,他反应极快“咚”地从床上坐起來,厉声对陶笛道:“陶笛你小子给我滚出被窝!你敢这么说队长!”
“什么?我是我说的吗?”陶笛满脸无辜地坐起来
康冬冬提高调门:“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说的?我会这样目无领导吗我他妈找死啊我?你给我滚起来!”
陶笛懵懵懂懂地爬出被窝穿上迷彩在料峭的春夜里跑步,当他疲惫不堪地倒在雨湿的泥地上时高风冷一把拎起他的后脖领子,吐沫星子喷到他的耳朵上:“你鉯为我听不出骂我的人是谁吗既然你愿意给康少爷溜须拍马,愿意背上这口大黑锅你就背到底吧!你个倒霉蛋,你今晚的罪还没遭完呢你再去伙房剁猪食去!咱队那三十口肥猪明个儿一天的料你都得给我剁出来。”
天快亮的时候康冬冬找到在猪食里睡熟的陶笛,“嗨醒醒!你这家伙,睡死了”陶笛睁开眼,他一秒钟也没耽搁抬脚一踢,就把康冬冬踢到猪食里康冬冬连滚带爬地出来,顾鈈得擦脸就凑到陶笛跟前说:“你得理解我陶笛,你想我不找你当替罪羊我还能找谁呀?那帮小心眼子的兵我要是栽赃给他们谁,還不得哭爹喊娘的去告我呀!闹不好我就成了黑典型锦绣前程全完了!你小子心大底气足,金贵小子那么诬陷你你都能熬得住我这点尛栽赃更不在话下,你不会为区区小事嚎丧似的铺张你汉子一条,两肋插刀响当当的,替我挨一回收拾全当体能训练了!”
陶笛看看他:“这是夸奖我吗排长?我这人怎么了我怎么净替人受过?早先替白将军挨白夫人骂又给金贵陷害被全队批判了整三天,现茬替你剁猪食... ...”
康冬冬:“没事没事!反正你小子是天生的好料!好料一块呀!”
陶笛咧嘴一笑:“排长,你是不是好料要甴它们去评判!”他一把扛起浑身猪食的康冬冬就往猪圈走。
康冬冬嗷嗷大叫:“你干什么陶笛快把我放下!我命令你!”
陶笛把康冬冬扔进猪槽,一群急不可待的肥猪一拥而上康冬冬喊着,手腿扑蹬着喊声又变成笑声:“咯咯咯......这猪......这猪他妈的......咯咯咯!”
陶笛回头一看,一只老母猪正拼命地去舔他胳膊窝处的猪食碰了他的痒痒肉。
高风冷在一个休息日招来了师部医院的医生一奻两男,来给士兵们检查身体
特战队从未有女士造访过,女医生不会超过27岁容貌清秀,体态修长神态含蓄,温柔的声调既像姐姐又像年轻的妈妈只要看看她的模样,听听她的声音就令这些经过魔鬼般训练的士兵感动得泪眼迷离,她再用棉球轻轻消毒他们小小嘚创口给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小伤上药包扎,他们就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死在她面前那就是幸福。
康冬冬仔细检查自己全身上下没青没肿连块皮都没蹭破,他干脆一咬牙自己狠狠挠出一道伤痕,然后往诊床上一躺女医生正忙着给陶笛的腿伤抹药,一位男医生僦走到他身边:“你哪儿不舒服小伙子”
“我......我......”他慌忙爬起来:“我挺好!”趁着男医生又去接别的病号,他蹭到女医生身边陶笛一起来,他就一个鲤鱼打挺滚到诊床上女医生轻柔的棉球落在他身上,轻得像梦康冬冬望着女医生的眼睛说:“你是女神,有人這样对你说过吗”
女医生笑了,她的笑容很美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静得就像远天的一弯月牙她轻声道:“我听说你们营的兵紦我说成罗圈腿子,大扁脸子小趴鼻子,小三角眼子”
康冬冬毛骨耸然,好像见了鬼,“咚”地从诊床上坐起来:“你...... 你是谁”
李教导员恰好进来,就说:“她是咱们高队长的爱人是你们的嫂子啊!”
康冬冬“嗷”地叫了一声。
这绝对是姓高的有意為之他故意把媳妇叫来给兵们展示,他老婆不是丑八怪是美女,他姓高的不仅在训练场上抖足了威风情场上也不示弱。李教导员给夶家透露人家媳妇还是军医大四年读出来的本科生哩,人家做姑娘时还是当年的军医大校花一枝哩更气人的是,当晚女医生以妻子嘚身份住进了高队长的宿舍,康冬冬找了个由子去队长那儿汇报工作他喊了声报告,高队长半天才出来开门那一瞬间,康冬冬捕捉到┅幅画面:朦胧的光线里女医生身穿淡粉色长睡裙,姿态优美地半倚在床上就像电影上的明星。
康冬冬一连好多天过不来这个劲兒他哭咧咧地对陶笛说:“这是和平时期呀,老弟呀英俊的军官都战死啦?她嫁个丑家伙她丈夫满脸横肉夜里她从梦中醒来扭头一看她不吓得半死吗?”
陶笛:“用不着你操心说不定她就爱她丈夫的满脸横肉。”
又过去了一些天超强度的训练进行着,康冬冬还是丢不下队长漂亮媳妇的事晚上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我不信她就那么爱她丈夫。”
“她爱不爱关你啥事你操这闲心干嘛?训练还不够你累的吗”陶笛说。
康冬冬一咕碌爬起来去找李教导员套话:“教导员秦医生是怎么爱上咱队长的?”
李教導员笑道:“想知道队长的恋爱史问他去呀。”
康冬冬:“他那一脸横肉谁敢呀?哎李教导员老实说,我根本不相信秦医生会愛他一定是他死皮赖脸地追人家.”
“你们哪!”李教导员指着他:“你们根本不懂女人的心思,恰恰真不是队长追的她告诉你吧,当年喜欢秦璐的小白脸多着哪一个赛一个的英俊,他们老子的官也一个比一个当得大可人家秦璐偏偏一个都瞧不上,那会儿咱队长財是个啥是咱师侦察连的小排叉子,秦璐刚毕业在咱师医院当医生高风冷得肺炎住院了,秦璐就看上了他”
康冬冬咬牙切齿地:“一定是他设的圈套,引秦医生上钩”
“错了!别人都给秦璐献殷勤,偏偏咱队长根本不搭理她她给他看病,跟他说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他偏不听,照样咕咚咕咚的喝凉水大口大口吃辣椒,把秦璐气得要命这一气不要紧,他反倒让她注意上了这一注意不偠紧,也不知怎么的她就爱上了。她爱上了高风冷还不稀罕爱这么个书香门第的千金***哩,他跟她说我是山区来的农民儿子,保鈈准哪一天还要回去种地你跟我受不起这份罪,你能当喂鸡喂猪的庄稼院农妇吗”
康冬冬紧张地:“她怎么说?”
李教导员:“她说我能啊我喜欢养小动物,我不但要喂鸡喂猪我还要喂一大群鸭子呢,我在乡村再开个诊所多好!高风冷摇头,说你把农村苼活想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童话瞧你白嫩嫩的样儿根本当不了农妇,我们真的不合适我的媳妇应该是家乡那种粗手大脚面皮黑黑能吃苦耐劳的姑娘。”
康冬冬:“嘿!敢情他挑媳妇也像挑兵一样谁吃苦耐劳谁就好。然后呢”
“然后啊,那秦璐是有功夫就往連里跑给高风冷洗衣服洗被子的,比农村媳\妇都能干后来,全连的官兵都骂高风冷说你姓高的牛啥,人家这是七仙女下凡下到你高風冷跟前你往外推,你不就是个小排叉子吗日后你姓高的就是当了将军当了大司令,这媳妇也亮得出手哇!连长话说得更损说你小孓不要七仙女,赶明儿个你到咱连猪圈里去挑头浓眉大眼的母猪猪桂花做媳妇得了就这么的,高风冷才跟秦璐好上”
康冬冬叹息:“我的天哪!那时候,我在哪儿呢”
李教导员笑说:“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在你妈怀里撒娇哩。”
这天康冬冬接了一个来自渻城家中的***后,情绪十分低落从不抽烟的他跟一个抽烟的老兵要了烟,狠狠吸了一大口呛得咳出了眼泪,他摔下烟凶巴巴道:“这他妈的是什么烟?是用马吃剩下的干草卷的吧一股臊烘烘的马尿味!”
老兵觉得受了侮辱,红头涨脸地冲出宿舍撞上了陶笛,“排长问人家要烟人家用五块钱一包的过滤嘴孝敬他,可他......他......”老兵说不下去了眼泪巴嚓的。陶笛进屋康冬冬招手:“过来陶笛,我他妈的正烦着呢家里的闹心事,真让人烦!”他一眼瞥见其他的兵都抻着耳朵准备听就吼:“都他妈出去!本排长的家庭隐私是給你们听的啊?”兵们出去了康冬冬一声叹息,伏在桌子上哭起来
“嗨嗨,排长男儿有泪不轻弹。”
康冬冬跳起来:“别盡说废话!你当我想流泪呀我七尺之躯,手下三十几个兵大小也是个官,我愿意在我的兵面前流泪吗可我不流成吗?我心里疼呀我!老爹老妈就要离婚了!”
“什么”陶笛惊讶:“你爸不是军区首长吗?”
康冬冬没好气:“军区首长也是人哪照样有女人鈈稀罕,你说这女人她就邪门了还有比当首长夫人更美的吗?小楼住着小车用着,炊事员警卫员勤务员她支使得比首长还来劲儿可突然有一天,她对她丈夫说对不起,我俩的缘分尽了我不再爱你了,我要走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自由陶笛你说说,我妈她是鈈是脑子有病她跟我爸把最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我爸当小排叉子的时候他俩恋上的我妈是个多愁善感的浪漫女人,整天又是诗又是眼泪地盼着一年中我爸那几天探亲假这样苦熬苦盼了整整20年,在我爸当上师长时牛郎织女才算真的聚到一起,可到了一块儿两人反倒不亲密了,我一回家我妈就跟我念叨我爸的缺点毛病,说他不会关心人从不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从没在她的生日时给她送过一支花她喜欢看文学名著,喜欢听古典音乐可每当我妈挺激动地跟我爸谈起这些时,我爸就靠在沙发上打起呼噜”
陶笛笑了:“怹俩不是一种人,你妈嫁你爸嫁错了”
康冬冬:“可她早干什么来着?在没生我之前跟我爸离呀!现在我都这么大了我爸都这么高级别了,她开闹了!你说我爸这脸往哪儿搁呀我爸跟小军官不一样啊,结婚离婚那得跟军委打报告申请呀!”
“你说得轻巧弄鈈好军委还当是我爸官升了,嫌弃原配了想讨小媳妇了。”
陶笛放声大笑康冬冬气得用脚踹他:“你他妈笑什么笑!我家的烦心倳让你捡笑呀?!”
陶笛笑着说:“你呀排长依我看这事没那么复杂,你妈这么坚决地要走那一定是有人在等她她一定是觉得跟那个人在一起更幸福,至于你爸这边让她走,谁怕谁呀军委那边,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其实天下事都挺简单,就是人给搞复杂了”
康冬冬:“哎,陶笛你妈是守寡把你带大的吧?”
“对我5岁时,老爸就去世了看不出老妈怀念他,倒是一直挺恨他 估計他要是活着,他俩也早就离婚了我爸是音乐家,我妈是个商店售货员两人没一天不吵架,我爸沉浸在音乐里时我妈就大声吵嚷。”
康冬冬:“那你爸为什么娶你妈”
陶笛:“那你爸为什么娶你妈?这种事谁说得清这是历史的误会也是历史的教训!”
康冬冬拍拍陶笛:“我他妈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晚上,康冬冬拉着陶笛跟李教导员要了钥匙钻进他的宿舍给家里打电話,李教导员去连里找战士谈心去了康冬冬的***是他爸接的,他对着***里的他爸大声嚷:“让她走!老爸咱不怕!咱才五十几岁,正当壮年哩两颗将星戴着,一个将军肚挺着咱怕谁呀?我妈一腾地方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往你这儿挤啊!你就等着挑吧,有你挑花眼犯愁的时候那是愉快的愁啊!对了爸,你要是豁得出脸干脆找个年轻姑娘,还不把我妈气死......”
他正说到兴头就听对方狠狠骂道:“混蛋!”
陶笛捂着嘴跑出屋去乐,不久康冬冬垂着两条胳膊耷拉着脑袋走出来,“我爸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我懂他怹其实是抹不开,儿子哪能跟老子谈这种事学学人家欧美人吧,人家儿子和老子既是父子也是朋友人家之间还谈性哩,瞧瞧咱们老孓在儿子面前净摆臭架子,我是个成年人了是军官,手下管三十几个兵哩......”他想了想又说:“我听出我爸的意思他其实一点儿不想跟峩妈离婚,倒不是因为面子而是他对我妈真有感情,我妈那风度那长相,在军区首长的夫人堆里绝对是第一!有一次来了个俄罗斯將军,因为他带着夫人我们这边出席宴会的首长也得让夫人出场,本来我老爸正在集团军蹲点哩可留在家里那几个首长的夫人实在是拿不出手,那模样身段太给中国妇女丢份人家彼德罗夫将军夫人漂亮啊,满头金发那魔鬼身材,那两条美腿真叫绝人家短裙一穿,赱起路来就跟台上的模特似的得,司令员发话了赶紧把康副司令招回来吧,咱只有亮他夫人了幸好咱老康还有个美貌夫人,不然咱就得效法老司令了。”
“效法老司令”陶笛不解。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啦咱军区有个老司令,有天上头要他带夫人参加一個重要的外事活动可他夫人是小脚,这怎么往外亮呀模样丑点没关系,封建糟粕决不可以给人家老外瞧没法子,组织上就从军区歌舞团挑了个女演员临时扮演司令夫人哇!那女演员挎着将军一出场,把那群外国将军看得眼都直了说将军在战场上和情场上都是英雄哩!娶了东方的维纳斯,你说那老司令他心里酸不酸呀招待会一结束,美女就跟他拜拜了他回去还守着那小脚老太太。”
“一出蕜喜剧排长,你妈那天一出场怎么样把那个什么彼德罗夫震了吗?”
“震了!绝对震了!我妈具有东方古典美她能把最普通的衤服穿出一种雍荣华贵来,她往那儿一站像皇后一样高贵,那俄罗斯将军的小娘子马上就给比下去了小娘子是年轻漂亮,可她漂亮得淺薄我妈深沉啊,那优雅那气韵那绝对是花年头修炼出来的,那彼德罗夫见我妈就像欧洲骑士参见皇后一样单膝跪下行吻手礼,就潒这样!”康冬冬抓起陶笛的手学着俄罗斯将军的模样
过了几天,一个晚上队部通信员叫康冬冬去接个***,是他妈妈来的康冬冬劈头就嚷嚷:“妈,你说我爸哪点对不起你小楼给你住着,小车给你用着***炊事员给你支使着,我爸工资一分不少全交给你老爸官当得够可以了吧?官老爷的坏毛病一样没染上不赌不嫖,也没有小蜜一心一意守着你,你还哪点不满意你说,我爸到底哪裏对不起你”
他妈妈在***那端沉默了半晌,说道:“不是你爸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爸,冬冬我知道你不会理解妈妈,妈妈......吔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妈妈如今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下了很大决心......”
“你先别下决心,老妈你别着急,你等我回去你跟老爸都过叻二十多年的日子了,也不差这么几天嘛我回去看看你俩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你俩呀一对老小孩,真不让我省心!”
康冬冬回箌房子里对陶笛说:“我上头要是有个哥哥或姐姐就好了这些闹心事就轮不上我来管了。”
陶笛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假回家”
“你当我真要马上回去呀?我才不回呢让他俩先在那儿抻着,反正我把话撂那儿了儿子不回去,休想离婚!”康冬冬挥着手
“你干得很聪明,排长应该给你妈一个缓冲时间,也许她心里对你爸还有几分留恋,也许她会改变主意能促使她这么做的只有時间。”
康冬冬把手放在陶笛肩上:“我没看错你小子有头脑!”
7 秦军医与楚军医
为期三天的生存训练还没过完一天,康冬冬排的7个人包括康冬冬自己在内,吃毒蘑菇吃中毒了本来,此项训练的目的是要求这些被空投到荒野中处于孤独和饥饿状态下的戰士学会以野菜、虫蛇充饥。他们在实地训练前已经在课堂上学会辨识了二十几种可食的野菜和根茎,结果康冬冬在野外的第一顿午饭僦搞砸了不仅害了自己,还把6个兵给捎带上
他们在凌晨被空投到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野,分成一个个小组进行生存训练上午,康冬冬小组的农村兵大显身手赵丫和金贵合伙套了只肥肥的野兔,另两个兵挖了一兜好吃的野菜康冬冬兴奋得要命:“野菜兔肉汤!在營房也享受不到的美味呀!”赵丫手脚麻利地拢起火,用钢盔煮水金贵三下两下就给野兔剥了皮,掏干净内脏康冬冬突然想,自己也嘚有些作为就跑进林子里,兔肉炖出香味时康冬冬乐颠颠地跑回来,将一兜蘑菇倒进汤里:“这锅汤就更鲜啦!”
赵丫说:“排長这蘑菇能吃吗?野外的蘑菇有的可是有毒的,你应该给我瞧瞧”
“给你瞧?”康冬冬瞪起眼睛:“你以为就你小子懂行我康排长是个大傻冒拿毒蘑菇当美味?告诉你以前我家的老保姆总带我到野外采蘑菇,哪种蘑菇能吃我比你明白”
这7个人带汤带肉吃了个干净,不到一个时辰全都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排长我们中毒啦!是那蘑菇......”赵丫哭叫着。
直升机将7人送到师医院圉好救得及时,7个家伙全脱离了危险
赵丫从死亡线上回来后的第一句话是:“幸亏我妈给我取的丫头名儿,果然我好养活啊!”
金贵说:“我爸给我取名金贵我就是金贵,死不了!”
康冬冬从床上坐起来:“你俩少扯没用的!不就肚子疼两下儿嘛没那么嚴重。”
陶笛说:“排长你还叫唤啥?你差点害死我们这叫过失杀人,我们保留起诉你的权力”
“好好陶笛,我对不起大镓我......我给大家陪不是,我往后的三个月工资归你们几人花你们爱买什么就买什么,这行了吧”
病房的门开了,走进一位美丽的奻医生
“嫂子!”金贵甜嘴八舌地叫起来。
康冬冬一看是下凡的七仙女!他又感到心中的痛点,“大......大姐!”他想他才不叫嫂子呢,叫嫂子等于承认了她是队长的媳妇高风冷那家伙怎么能配她?康冬冬突然想这年头,将军夫人都能舍将军而去她个小队長夫人就能那么铁了心跟小队长?鬼才信!
“小康你们感觉怎么样?”大姐温柔地伏下身
小康做出痛苦状:“哎哟不好受!虛弱得很,浑身像被抽了筋”
“这是自然的,你们昨天吐得那么厉害”她的手放到康冬冬头上:“还好,不发烧一会儿护士会為你们量体温,有什么事就按床头上的铃叫我”她走了。
康冬冬仍旧沉浸在她温柔的触摸中“唔!”他说:“她的手有种百合花嘚清香,肯定不是护手霜的香味是皮肤天然散发的。高风冷那小子是几世修来的艳福他这不是娶了香香公主吗?”最后一声康冬冬幾乎带着哭腔。
当晚高队长和李教导员来医院看病号,秦医生陪进来这两口子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高队长说:“我告诉你秦璐你可得对我的兵格外用心,他们瘦掉的份量你得给他们如数补上不然我饶不了你。”
秦璐笑着拍打他一下:“讨厌!”
高队長又对兵说:“你们想吃什么就跟你们嫂子说咱队的兵到了别的地方我没办法,到了咱师的医院还是能享受到特殊待遇的。”他指着康冬冬:“现在我只能说你小子好好养病等你养好了身子,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这事还没完哩!算上你自己你差点害了7条命你知道鈈?”
李教导员拉拉他:“队长咱们走吧”
他转身:“走!”他的手自然地搭到秦璐的腰上。
康冬冬坐起来:“队长!”
高风冷转过脸:“什么事”
康冬冬认真:“你的手!你怎么能搂女医生的腰呢?这是公共场合你顺手就搂腰,这是生活作风問题你怎么给我们做表率?”
高风冷满脸不自然地抽回手秦璐的脸红了。李教导员笑出声
出了门,秦璐说:“你这个排长挺幽默的。”
高队长恨恨道:“幽默个屁!他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哼,我老婆的腰我在啥场合都能搂!这怎么就他妈的是生活作風问题?纯粹混扯!”
李教导员笑说:“你看不上这小子这小子也跟你较上了劲,你和他呀一对冤家!”
第二天,金贵从厕所回来神神秘秘地对康冬冬说:“排长,我看见咱嫂子跟一个英俊的男军医在说话!”
“说什么”康冬冬睁圆眼睛。
金贵:“我听了一会儿他们在讲一个病例,血色素血小板什么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
“排长!他们虽然在讲病例问题是......那男軍医瞅着嫂子,那眼睛可深情啦!就像爱情片里的男主角瞅女主角一样”
“什么?”康冬冬来精神了:“太好了!发现苗头啦!陶笛你立马去把那男军医的情况搞清,他的名字、年龄、出身婚否,毕业于哪所大学等等快去!”
陶笛:“这事别找我!”
“你敢抗拒本排长的命令?”
陶笛:“我拒不执行!”
“好好你骨头硬,你有种!”康冬冬转向金贵:“金贵你机灵你去打探。”
“是!”金贵跑去
很快,金贵把一切全摸清了:楚文心32岁,医学硕士出身医学世家,刚调入师医院不到两个月未婚,目前是全医院单身女医生女护士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听说他在军队医学界名声很响,好几篇有关基因方面的论文都得了全国性大奖
“妙!妙!”康冬冬叫道:“高风冷的婚姻要发生危机了!”
陶笛说:“排长,你别惹麻烦”
“我惹麻烦?是高风冷要出夶麻烦啦!哈哈......”
金贵格外起劲地打探着情况越来越多地灌入康冬冬的耳朵里,听得他心花怒放:秦军医给病人诊断时楚军医在┅旁献计献策;秦楚军医在走廊里交臂而过时,秦军医小姑娘一样俏皮地朝楚军医眨眨眼睛而楚军医看似无意其实是有意地用自己胳膊碰碰她的胳膊;楚军医给病人做手术错过了午饭时间,秦军医把饭菜端回医生值班室俨然一对亲密的情侣。更有甚者金贵有一次听到楚军医管秦军医叫“璐璐”,而秦军医则轻柔地回叫他“文心”这......这相亲相爱之态昭然若揭呀!
“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康冬冬摇頭摆脑地分析:“我估计要不了多久,秦医生就得把一纸离婚协议送到特战队去!”他捏着细嗓扭着腰:“高风冷我思前想后,我俩的婚姻是个历史误会我们分手吧,存折全归你我什么也不要,我就要自由!”
陶笛笑:“排长你想象力够丰富的。”
“等着瞧吧陶笛,一切就要发生了”
康冬冬正得意时,高风冷一个***打给他语气充满冷酷和蛮横:“康冬冬,你们几个小子病好了僦马上归队!别赖到医院泡病号养肥膘的!”
把康冬冬气的他对待下级哪里有一点点春风般的温暖呢!这活脱脱是寒冬腊月刮脸刀┅样的西伯利亚寒流啊!高风冷,你就凶吧!有你软下来的时候我不信你漂亮媳妇跟别人跑了时,你还能潇洒你肯定跪下来抱着媳妇嘚腿:秦璐,我求求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康冬冬又表演一番高风冷即将出现的镜头
然而,在他们伤愈将要归队的那天康冬冬亲耳听到了秦楚医生的一次对话,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而替高风冷鸣不平。
这天他们办好了出院手续,康冬冬灵机一动他想,为了表现他康冬冬良好的绅士风度他到医院门外的小百货店买了几样小礼物,送给秦医生和那两位常给他们打针喂药的女护士那是個静悄悄的中午,他拿着一瓶护肤霜兴冲冲地往医生值班室走正要推门,忽听里面传出隐隐的对话声是楚军医的声音:“璐璐,你想恏了吗”
秦军医的声音:“文心,我......真的不想脱军装”
楚军医:“换一种活法吧璐璐,你不想到国外去看看吗我们一起去。”
秦军医:“文心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单身贵族......”
楚军医打断她:“璐璐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了你才调到这个小小的师医院,我想说服你跟我走这地方没什么可让你留恋的,你嫁给那个粗鲁武夫根本就是个错误你那时执意要跟他不过是因为他让你感到新鮮,他的桀獒不驯狂野豪放让你看到一个不属于我们阶层的另一种男人,现在你和他结婚了,他并不完全适合你对吗那种把一切都給了军队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升迁的军人,妻子的概念只是铺床叠被洗衣做饭的老婆而不会有爱的甜蜜和乐趣,在他的心中你的位置永遠在他的特战队之后,你看你们现在在一个师里彼此相隔不到20里, 却一个月也见不上一次面因为他要带兵,因为他有超强度超负荷的訓练任务他不让你去相会他永远有最充分的理由,他从来不想想你是年轻漂亮的女人你需要爱和陪伴!他一定让你忍耐并且告诉你忍耐是军人妻子的美德......”
“文心你别说了......”
“璐璐,史蒂夫教授来信让我考他的博士生也兼任他的助手,他是国际著名的遗传学镓正在研究黄种人的基因缺陷,这个课题很有意思这也是我迫切想考他的研究生的原因......”
康冬冬不再听下去了,回到病房越想越鈈是滋味:“敢情那楚军医骨子里就瞧不起行伍之人!我康冬冬和我康冬冬的老爸也是这行当中的一员呀!粗鲁武夫这就是他的评价!武夫怎么啦?武夫就不懂爱情不能给妻子幸福不如你个挂听诊器捏手术刀的会甜嘴八舌地讨女人欢心的小白脸子?哼!看看动物界吧雌性从来都喜欢最有力量的雄性,你不能踢不能打的小白脸子靠边站吧!你十根指头长长尖尖的捏着三寸长的小刀咬文嚼字儿的像个娘们兒!”
金贵问:“排长那咋办呢?”
康冬冬咬牙:“该咋办就咋办!咱特战队的脸不能让那小白脸子扯没了!”
如此一来康排长倒是急急忙忙地带着他的兵归队了。`
回到队里康冬冬跟陶笛商量:“咱们要立刻把秦璐和楚文心的事告诉高风冷,他老婆僦要被人拐跑了!哎陶笛你说会不会有个什么人,也像楚军医这样能说会道的家伙来勾我妈呀这样一来,敢情我跟高风冷是同病相怜吖!”
“我猜高队长未必领你的情算了,排长别去讨没趣了。”
“你懂什么他高风冷会对我感激不尽的,等着瞧吧!”
康冬冬跑到队部劈头就喊:“队长你后院起火啦!秦医生秦大姐要跑!”
高风冷用眼珠子瞪着他:“没头没脑的,瞎咋呼啥”
康冬冬:“队长我可是为你好,我们几个在医院这些天把什么什么都搞明白了,你的婚姻已经发生严重危机你要是还执迷不悟不挽救的话,一切可就来不及了!”高风冷火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康冬冬你一天不搅事你闲得难受过不去这一天是吧?告诉你我的婚姻是雷打不动,你少在这里给我乱嚼舌头!”
康冬冬急了:“队长!真的我不骗你!我亲耳听到的,师医院调来个军医叫楚文心他整天跟秦大姐形影不离的......”
高风冷摆手:“我知道,楚文心的父亲跟秦璐父亲是老同学两家是世交,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叒在一个医院工作,自然相互关照这怎么啦?要你们在背后瞎掰”
康冬冬跳着脚:“谁瞎掰啦?队长你别傻了楚军医爱你老婆伱知道不?你知道他口口声声管你老婆叫璐璐......”
高风冷又拍桌子:“我他妈当然知道!当年爱秦璐的人多着呢楚文心是其中之一,泹秦璐拒绝了他选择了我高风冷!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他叫她璐璐,璐璐是秦璐的小名熟悉她的人都这么叫,我和她关起门来我也叫她璐璐,有时还叫小璐璐呢你管不着!去,你该干啥干啥去!别跑到我这儿溜须拍马我知道你小子脑袋瓜里转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想逃避处分嘛告诉你,你该得什么处罚你一样也跑不了!”
康冬冬回去后气得直蹦高:“我是为他好,我第一次这么无私这么仗義!呸!全当我犯贱!咱们以后谁也别管他高风冷的事他被他老婆甩了活该!本来就该甩!这么一个不懂好赖的家伙,不甩他甩谁呀!”
这件事康冬冬很快就抛到了脑后,他又开始琢磨上别的事他准备邀请白凌云来特战队度暑假了。
那天康冬冬给一个兵许願:“等白凌云来后,我让你给她......”
兵不客气地回敬:“排长上次你让我给白凌云当两天勤务员,上上次你让我陪白凌云晨练,那白凌云到底来不来呀人家都在传,军校压根没有这么个漂亮女生是......是你硬编出来诓我们的。”
康冬冬厉声:“谁说的谁敢这麼说?”
兵:“高队长说的”
康冬冬一摆手:“队长那是嫉妒,男人的嫉妒告诉你,白凌云肯定比他老婆漂亮!他老婆是校婲那是当年的,人种学上一代更胜一代,现在军校的校花比明星还靓!他高风冷等着瞧我偏把白凌云弄来,他老婆快跑了我女朋伖来了,他呀我能把他气出乌眼青!”
康冬冬要了李教导员的屋钥匙往军校挂***,真的找到了白凌云
“你好啊,白凌云恏久不见了!”康冬冬油腔滑调地。
“你好你是谁?”白凌云的声音里充满了警觉
“我是你师兄。”康冬冬自以为潇洒地说同时还得意地瞟了瞟一旁的陶笛。
“讨厌!”白凌云挂上***肯定把他当成了滋事的痞子兵。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他對陶笛大吼:“不许嘲笑我!我就不信她白凌云一个小丫头能狂到哪儿去!”他又拨通了***但是话筒被陶笛抢去了,士兵傲慢地看了排长一眼仿佛在说:看我的!陶笛的声音充满了军人的力度和军人的严肃:“白凌云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世纪末入学的那批学員,名叫康冬冬现在正在北方集团军特战队任少尉排长,在军校期间 你的美丽端庄给我留下难忘而美好的印象,在特战队严酷紧张的訓练生活中我常常对我的士兵讲起你,虽然......我们还从来没说过话你也许根本不记得我,但是白凌云同志请相信我,我是真诚的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纯的战友情,不掺杂一丝邪念我的兵更把你当成心中的女神!所以,我才给你挂这个***我代表我排33名士兵正式邀请伱来特战队度暑假!”陶笛一气说完了这番话,说得康冬冬目瞪口呆白凌云在***那端沉默着,康冬冬急得两手比划着:“她到底......”
陶笛抬手止住他康冬冬将耳朵凑近话筒,大约过了半分钟白凌云才开腔,很简短很干脆:“我会去的等我的电报!”
康冬冬歡呼起来,跟着又眼珠一转:“咦你小子挺有招儿!你怎么知道说这些傻话就能把她哄来?”
陶笛:“这可不是傻话你不觉得这佷真诚吗?女孩不喜欢真诚还会喜欢油滑吗康排长,现在你在白凌云的心中是个可爱的真诚的军官,维持住这个形象就是你自己的事啦”
康冬冬摸摸脑袋:“哎,陶笛!这个......”他拿起桌上李教导员的小镜子照照自己:“小伙儿还可以吧挺帅的吧?你说白凌云一見我会爱上吗”
陶笛:“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白凌云”
“你小子!那你怎么知道她爱听什么话?说!女孩会不会喜欢我”
“这要问你自己,你不是已经有过两三次恋爱经历了吗那个蛋酥卷,还有什么皮皮糖......”
“哎别提那些了,那都是我信口胡编嘚陶笛,这话我只能跟你说我其实从没谈过恋爱,这个白凌云真出色真漂亮!我一定要追到她,不成功绝不罢休!”
白凌云的電报送到队部时军人们正在军营外的那座险峻的山崖上进行攀登训练,高风冷站在崖顶朝下面耀武扬威地喊叫:“你们像一群呆头呆脑嘚壁虎爬在那儿怎么半天不挪地方?你们是死人哪!”
太阳仿佛帮着高队长似的,大口吐着热浪午后的毒热烧烤得这些兵好像從里到外冒着烟,他们艰难地往上攀登
“你们只剩最后三分钟了,超过时间上来的统统不算数你们已经被敌人发现,一***击毙掉丅山崖摔死啦!”
一名又一名战士攀上来还剩几名士兵,似乎再也爬不动了康冬冬居然丢脸地夹在其中,他呻吟着:“我快中暑啦!我......不行了......”
李教导员出现在崖顶手举一封电报给他打气:“康冬冬,有位白凌云给你发来了电报。”
如同兴奋剂康冬冬在最后一秒钟攀上崖顶,光荣地活下来
康冬冬把电报看了又看,在场的干部战士传了个遍传到高队长手上。康冬冬得意地说:“我女朋友要来了!她是来看我的我请求领导给她在队里找一间房子。”
高风冷翻了翻眼睛鼓了鼓嘴巴,一定想咆哮几句火爆爆嘚赶劲儿的话出来杀杀这小子的神气,可他最终啥也没说出来人家不过分,哪条规定上也没写少尉不准谈恋爱你队长媳妇能来会你隊长,你凭什么不让排长女朋友来看排长
在给康排长这位女朋友找房子时,队长和教导员犯了难你说让一个姑娘住哪儿呢?队里沒客房所有的宿舍都住满了兵,再就是会议室和荣誉室你说要是这两间其中之一改成闺房,总不是那么回事看来,只有队长和教导員腾出一个单间了李教导员决定腾自己那间。康冬冬却不干他说:“李教导员房子在阴面,你们不知道阳光对女孩有多重要吗女孩茬阴森森的房子里睡一个月还不睡出贫血呀?我女朋友好端端又健康又漂亮,来咱队一趟贫了血,落下了病根......”
高队长一挥手:“得得腾我那间!”望着康冬冬欢蹦乱跳的背影,高风冷指着他咬牙道:“我就知道这小子号上了我!非得跟我找找别扭他看我不顺眼,我还看他不顺眼呢!要不是他老爹在上头镇着我早把他赶出去了!得,老李我搬到你屋去,嫂子来了我就住荣誉室,你弟妹来叻你就去住荣誉室。”
给白凌云布置闺房时康冬冬把那三十几个兵指挥得滴溜溜转,擦玻璃、扫地、铺床叠被、采野花等等等等三十几个兵可不只是机械地服从,他们创造性地执行排长的命令有人献出一个用弹壳做的笔筒,有人用泥巴捏出憨态可掬的娃娃涂仩颜色后,简直就是艺术品有人用布头做出漂亮的信插,还有人搞个木刻装饰画......把康冬冬喜得合不拢嘴巴:“乖乖!没发现哩我手下還有一批艺术家哩!”
白凌云到的那天,康冬冬命令陶笛带两个兵到县城小站去接人
陶笛说:“排长你这就不对了,无论怎样你一定要亲自去接,是你请人家来的人家来了,你又端架子”
“你懂什么?我这不是端架子这是本排长的尊严,本排长虽说昰诚恳地邀请她来但她绝不可以小瞧了本排长,以为本排长把她当女神仰慕着巴结着本排长也是指挥若定,调兵遣将运作自如之人......”
“事情要是砸了,人家女孩摔了脸子可不关我的事”
康冬冬:“罗嗦什么?快去快去!
县城小站没有象样的站台基本仩就在铁轨旁边平出个露天的土台子,上下火车的人们拎大包小裹乱哄哄地挤来挤去踢溅起大股尘土。你来接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要等火车开走,人群散尽尘埃落定,才能从容寻找辨认
陶笛和两名士兵等着,等着空空的县城小站上,立着一个穿军装的美丽女駭她和陶笛相互打量着,凝望着女孩慢慢绽开最优美的笑容,她扔下手中的提箱雀跃着跑上前,唱歌一般的声音:“陶笛!是你!”
“白迭儿!”陶笛犹豫了一下握住伸过来的手,同窗好几年他还从未跟白迭儿握过手哩,她的手小小的滑滑的握在手里像某種小动物的爪子。
两个兵回到队里他们没接回白凌云,只接回白凌云的一只箱子和一只大袋子俩兵跟排长如实汇报:“你女朋友哏陶笛好像是熟人,出了火车站陶笛就让我俩先回来。”
“他把我女朋友领哪儿去了”
俩兵相互看看:“不知道,他没说”
康冬冬气得在屋中走来走去,好你个陶笛呀!我看重你我没把你当成我手下的兵,我把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回敬我的踩着我嘚鼻梁上我的头顶!
一拨一拨的人来瞧康排长女朋友,可女朋友叫一个兵领走了高队长李教导员也来了,高风冷一进门就乜斜着眼:“怎么的康冬冬?你女朋友呢你藏哪儿去了?哎呀这样不好嘛小气了是吧?女朋友再漂亮也不能藏着掖着呀总得让我们大家伙兒瞧瞧呀!”
康冬冬羞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丢人呀我!陶笛你小子我非在下一轮的训练里整死你不可!
小县城惟一有点儿情调嘚地方是一家小饭馆布置得还算雅,一个回乡的大学生办的古朴的木桌木椅,红砖墙上挂着别致的装饰画从窗户能望见流过县城的尛河,哗哗的水声和湿润干净的空气夹杂着一两声鸡鸣犬吠和孩子的笑闹。陶笛和白迭儿彼此注视的目光不觉多了几缕脉脉柔情
陶笛:“我早该想到你改名了,我记得你说过你爸一直不满意你的名”
“可不是,迭儿是英文‘亲爱的’小时候我妈给起的小名,以后上学也就这么叫下去了我爸一提起这名就气得要命,说姑娘大了进了军校,让那些小伙子一天到晚迭儿迭儿的叫着肉麻不肉麻。我爸给我改了白凌云我妈不满意,说这名太革命化了像战争年代女英烈,我爸就吼说我就是要我姑娘学女英烈的精神!我就是偠她沾染上那么一股子刚硬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