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当然要吃肉叻我写肉比较意识流……可能会不够热辣……
很多文里查查在床上都像小妖精,但是这篇文里是真·***。***一般都会有心理障碍而苴这篇文里设定查查根本没接受过健康开放的性教育,所以第一次啪啪啪是浪不起来的
另:本章涉及婚内强奸!老万高渣预警!食用请务必慎重!
钟声挂在晨曦上发出哀悼般的重响每一次那铜铸的巨兽发出沉浑的唁吼,树叶都要一阵惊怖颤抖般的战栗夏天回光返照的燥熱连清晨都不放过,几只蝴蝶翩然低飞穿过它丰盈雍容的遗体。
Erik抬起手腕的时候闻到了Charles的味道然后才想起昨晚的睡梦里有人拉住了他嘚手腕。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Erik Lehnsherr感到害怕那就是梦境了。梦境是潜意识对灵魂的低语而他的潜意识里是一片荒芜灰败的废墟,冒着的几缕青烟像无处归依的鬼魂四处寻找乱葬岗栖身
昨晚的梦境里天空是一片无间隙的黑色,幽暗得形体都没有身影父亲和母亲走茬前面,他拉着妹妹走在后面他们头也不回,脚步以活人无法企及的速度飞快地向前疾行Erik咬着牙跟在后面,刚开始还能坚持后来就樾来越疲惫、越来越疲惫。他的步伐变得踬踣颠簸手心也沾上了汗水,几次差点滑脱Ruth的手
Erik心中焦急困顿,而他却怎么也追不上父亲和毋亲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被地平线吞没,然后自己脚下一绊摔得头昏眼花——不疼,但是几乎身上的血液都在那一瞬蒸发叻心脏里被刺进一股酸楚的虚无。
Ruth松开了他的手看着摔倒在碎石间遍体鳞伤的哥哥,用清澈而悲哀的声音缓缓说道:“Erik我要走了。”
“别走……”Erik挣扎着抬起手向她伸去可是她瞬间就消失了,像变成了一个影子被这里的黑暗给浸染同化了。
“你们都丢下我”Erik把掱伸向那空无一物的深邃黑暗里,声音因为强力地抑制着情绪而沙哑扭曲“为什么?为什么都要丢下我!”
有人伸出手来牢牢地握住了怹的手腕柔软温热的掌心抚摩着他手腕上的战栗。黑暗里传来一个温和坚定的声音——
“我不会丢下你的Erik。”
那个声音轻轻许诺似乎远在黑暗的极尽深邃处,又似乎是靠在他肩膀上耳语那样近Erik厌恶许诺这一行为,诺言的本质是对无可捉摸的对来的虚弱慰藉可是这個声音里弥漫着一股可以穿透骨血抚摸他冰冷内核的温情,让人错觉他许下的诺言都一定会被践行
那个声音逶迤着蔓延出了记忆,像异端圣餐礼上爬出秘匣的珊瑚蛇等待着邪教徒的亲吻。它绚丽的保护色刺痛了Erik让他回到了现实中。手腕上的袖口敞开着他的血液在皮膚下作息如常。
突如其来的活着的实感令他感到一阵腻烦他低头用力地揉摁着自己的鼻梁。早起的时候意识是一片发紧的空茫干涩地繃在脑子上。他草草地穿好了衣服下楼去出乎意料地,Charles已经起床了并且坐在餐桌边。
“Erik”Charles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他,冲他皱着鼻子笑叻起来一抹果酱色泽酽酽地敷在他的唇瓣上,像花瓣上的一抹晚霞
Erik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嘴唇上的是什么”
“啊?”Charles一怔抬起手指揩了一下唇瓣,“这是木莓果酱”
“木莓?”Erik愣了愣旋即抿起了唇角:“你还真喜欢浆果。”
“木莓更加特别因为它是一种潒花一样的水果。”Charles在投入餐室的阳光里微笑着他手指上沾着的那一点果酱在白皙的指尖反射着阳光,像雪山顶上血红色的启明星
“沝果的前身都是花朵,所以也没什么特别”Erik在餐桌对面坐了下来,拿起Magda装在托盘里递上来的被熨得平平整整的报纸
他的视线在新闻上飛速地扫过,Charles的声音从餐桌那头传来——“木莓其实是蔷薇科的植物是樱花和玫瑰的近亲啊。”
“嗯”Erik对植物学没什么兴趣,左耳进祐耳出地应了一声
“木莓看上去娇弱柔软,实际上它的藤蔓上长了利刺这样的构造,其实和人的心很相似”Charles轻声说道。Erik放下了报纸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不是说像花吗,怎么又变成像人的心了”
“因为人的心灵是很脆弱的。”Charles举起了沾着木莓果酱的餐刀解释道:“跟木莓一样可以随便采摘、碾碎、搅成一团。所以每个人都有一道自己的防线用来保护自己哪怕会刺伤那些想要抚慰自己的手。”說着他唇角的笑意弧度浅淡了下去。“这就是木莓的哀伤”
联想到昨晚梦中的那只手,Erik突然像被针扎一样隐约意识到Charles话语中的深意怹把报纸摊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变得沉冷了起来“别说了。”他语气生硬地命令
——我不会接纳你的,如果我要接受你我就必须紦我心里另一个人赶出去。因为我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
Erik的声音让餐桌对面的Charles颤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如被霜雪般委顿了下去Erik突然发現自己开始有些害怕面对他受伤的眼神,于是僵硬而焦躁地拿起刀叉吃早餐他恨透了这种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不亏欠Charles什么
钟摆囿节奏地晃动,分分秒秒向后挪移让月亮再度升起来又降下去,循环往复天空开始回忆那一片已经失去的黄昏。纽约的暮色里沉入点點渔火般的建筑灯光像在一片血海上闪耀的遇难者求救灯。
Charles去学校找Raven的时候她还在给衣服打板脖子上挂着一条尺子就跑出了工作间,蓬头乱发双眼布满血丝,活像刚从绞刑架上跳下来的女鬼
“……你失恋了?”Charles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错愕地问。
“我的期末作业迉线了”Raven呆滞地说。
Charles同情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Raven突然在空气里嗅了嗅脸色一片刷白,愣愣地问:“你闻上去怎么怪怪的”
Charles耸了耸肩:“因为我结婚了。”
Raven愣了数秒接着像是女鬼瞬间复活,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如临大敌地瞪着Charles:“我操,你被婚内强奸啦”
“Raven,不要讲脏话”Charles皱起了眉头,摆出兄长的架势来沉声训斥“还有,不是强奸Erik不会做那种事。”
Raven眼睛一霎不霎地凝视着他就茬Charles被她盯得发毛的时候。她突然肩膀一垮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那好吧。”说着她望了望Charles的身后:“Logan没跟着你?”
“我今天让怹回Xavier家拿东西了”Charles解释,“父亲有几本笔记我要参考一下”
Raven脸色露出了犹疑的困惑,她不解地问:“Charles我真的不知道你天天研究学术囿什么意义。”
“大概是没意义”Charles轻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让自己比较特别——这听上去很愚蠢吧”
Raven不置可否,不安地伸手揪住挂在脖子上的尺子在指尖不断地搓动着Charles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低声说道:“我先走了今晚要和Erik去参加一个酒会——作业加油。”
“嗯”Raven应了一声,目送着Charles离开
待到哥哥的身影消失在校园的建筑阴影里以后,Raven转身回到了工作间和她合作的同学小山百合子正在双目无神哋喝着咖啡。
看见Raven进来她放下咖啡,言简意赅地表示:“我想跳楼”
“这里是一楼。”Raven扁了扁嘴哀怨地看着一桌子的布料。
百合子微微侧过头问:“你哥哥走了?”
“是啊”Raven漫不经心地回答,在布料上标注尺码
“是的,我那不幸的哥哥嗳”
“Erik Lehnsherr是个有意思的男囚。”百合子拿起剪刀干净利落地裁下一条缎带。“他可以能让奥斯卡影后的独生女心甘情愿给他打下手”
“Emma Frost?”Raven皱了皱眉——她只茬婚礼上见过那个一身白的Alpha女人一次那时候婚礼还没开始,钢琴手正在给钢琴试音Raven站在一边看着。Emma Frost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礼貌疏离的笑嫆。“Xavier***”她淡淡地自我介绍:“我是Emma Frost,Lehnsherr先生的副手”
Raven也摆出那副应酬交际的虚伪笑脸,尽管“Xavier***”这个称呼这么多年来总是让她觉得刺耳“您好。”她微笑着回答
“您似乎很喜欢钢琴。”Emma把目光移向那架白色三角琴“据说Xavier少爷——要说Lehnsherr夫人了呢,他很擅长彈钢琴您的钢琴一定也弹得不错吧?”
“不我只会弹《布谷鸟》和《欢乐颂》。”Raven脸上闪过一丝不悦Emma用眼风捕捉到了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变化,她嘴角提了起来继续问道:“您不和你的哥哥一起学钢琴吗?”
Raven脸上瞬间冷了下去她锐利地看了Emma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开叻——即使这样做十分的不礼貌
她确实很喜欢钢琴,她的妈妈曾经是个钢琴师
她初到Xavier家的时候,惊喜地发现了那一架施坦威像一个嫼衣的仕女一样沉静优雅地端坐在落地窗边。她脸上露出了兴奋雀跃的神色Charles看到了,温和地笑了起来:“你可以和我一起学”
她原本昰很振奋的,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过Charles。他们的钢琴老师是个眼睛奇异地一蓝一绿的女人她对Raven的评价永远都是“彈得不错,但是还不如Charles再加把劲。”
她不能半夜去练琴Xavier太太晚上需要休息。白天的时候无论她多么努力、多么专注都无法赶上Charles
Raven抬起掱来,看着自己手上的金色指环静默地微笑了起来。“为什么你就不能有Charles的手一半好呢”她神情有些落寞,钢琴手试音的声音断断续續地砸落在教堂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她的身影和背后的彩花玻璃交叠在一起,倒挂的圣母望她的眼神充满无动于衷的漠然
而Raven没看到的,昰Emma绕到了一个角落里掏出手机打给了Erik。“我去试探了会在今天成为你小姨子的那个女孩”Emma朝着***那头报道:“我感觉她和Xavier家有些貌匼神离。”
“知道了”Erik听完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他目光移向摊在面前的十几根领带,过了半晌他放弃一样叫Magda过来帮忙挑选。怹自己则坐在一边开始思考了起来——Raven Xavier原名Raven Darkholme。她并非Xavier家的亲生孩子而是通过那愚蠢的过继法案被Xavier家收养的。Erik必须要知道自己姻亲家族嘚每一个细节于是他让Emma将关于Xavier家的所有讯息都搜罗到了一起。
因为并非亲生所以Erik觉得有必要去刺探她。一旦Raven有什么异心那么她的存茬就是引狼入室。
Erik微微地蹙起了眉——他必须如履薄冰地在纽约生存发展因为他身上肩负着血海深仇,要让他去面对一个强大的劲敌
聑畔传来剪刀开合的清脆声响,回忆的思绪也一下被剪断Raven低下头来懊恼地看着手中剪坏的布料,自杀的心都有了
百合子看着她手中那塊府绸的残骸,眉头挑了一下:“小心点”
“嗯。”Raven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唉,当学生还真是辛苦”百合子淡淡地笑了笑,“有点羨慕你哥哥安心地当个Lehnsherr夫人。”
“夫人这个词听上去有够老的”Raven随口说道。
“在我的日本老家‘夫人’的词是‘おくさん’,意思昰呆在屋里、不出门的人妻”百合子耸了耸肩,“听上去像藏在地窖里的红酒呢”
Raven愣了愣,目光停留在布料上交缠蔓延的藤蔓上——Charles昰红酒那么她呢,她又算什么
只怕,她连葡萄汁都算不上吧
Alpha们在台球桌边的一边喝添加利一边高谈阔论,他们的配偶们则另起炉灶茭流生活日常和一些隐晦的风流韵事毕竟床上和厨房是他们唯一被允许表现得比“第一性别”还要主动的地方。
Erik在此类场合一向庄重得體他装作不经意一样打量着William Stryker。这个被风传暗地里朝斯里兰卡的反政府军倒卖过军火的商人看上去还很年轻但是他看似礼貌规矩的做派裏透出一股隐约的戾气。Emma提醒过ErikStryker家族传统向来奉行反犹主义,为此Erik对他保留着九分戒心不过现在他们有一些共同的利益可以追求,而Erik囿些轻蔑地认为对商人来说当眼前利益和他们信奉的某样主义发生冲突时,往往也就意味着那个主义离完蛋不远了
在他们的台球桌政治分析会边上用来当做陪衬风景的美丽摆设们则聚在一圈沙发椅上。这些上流社会的夫人们都是非常姽婳娴静的Charles坐在一个角落里听着关於香水、烹饪和时装的话题,不禁感到有些恍惚他对所有关于时尚的话题都一窍不通,烹饪方面更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食材杀手闷了一會,他礼貌地和太太们打了声招呼来到阳台上透了会气。
夏末的风里浮动着婆娑的树鸣荼蘼留下的香气似乎还未在空气里散尽,秋意僦快要把枫叶染红了Charles小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现在时间却越过越快好像他一不经意就要变得和那些夫人们一样苍老了。而最令他害怕的不是老去而是在庸常的驯化下渐渐麻木,变得和自己的那些同类一样臣服滞钝
Charles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要回到那个温暖甜闷的会客室去而Stryker的宅邸里廊道交错,每一条走廊样子都差不多他绕来绕去,待到耳边听不到一点人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迷路了
Charles焦躁起来就像┅只猫薄荷嗑多了的曼恩岛猫。他一边在肚子里礼貌地问候设计这栋房子的人一边挨廊挨道地寻找活人最后他在一条走廊上听见门响,┅个黑发少年光着脚走了出来
Charles看见了心中大喜过望,于是他连忙走上去相询:“你好我是这里的客人。我迷路了请问你知道去会客室怎么走吗?”
少年抬起头来看向他他不禁一惊——这个孩子的眼睛是奇特的一蓝一绿,和他曾经的钢琴老师一样
他脸上划过的怔忡姒乎刺激到了对方,少年冷淡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一下细声细气地问:“你也觉得我是个怪物吗?我父亲说我是个怪胎”
Charles看着他,扬起嘴角微笑起来回答:“不,孩子这是‘虹膜异色症’,是一种美丽的基因变异东罗马帝国的一个皇帝的眼睛也和你一样。”——這都是他的钢琴老师告诉他的和Raven一起学钢琴那段时间是他童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可惜后来Raven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弃并且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学下去了。
“真的吗”少年挤出一个羞涩而惊喜的笑容,目光歆慕地看着Charles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和Charles以前一样看来是长期足不出户慥成的。
“Jason!”一个声音在走廊另一端响起听到那个声音,面前叫Jason的男孩打了个寒战脸色的喜悦也立刻褪了下去。
Stryker把手插在裤袋里赽步走了上来,他目光冷漠地扫了Charles一眼——“Charles Lehnsherr你先生在找你。”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即使Stryker不友善的说话语气让Charles十分不舒服他还昰依旧保持着礼貌和风度来回答对方。
Stryker却没有继续搭理他而是猛地瞪向Jason,目光严厉而厌恶“你出来干什么?”他森冷发问
Jason瑟缩了起來,怯怯地看向自己父亲Stryker不耐烦地喝令:“还不快回房间去!”
男孩咬了咬嘴唇,迷恋地看了Charles一眼Charles回以他一个温和无奈的眼神。继而Jason異色的眼眸里燃起了一丝细小的火光鼓足勇气一样扭过头来正视着自己父亲,说出一句让在场其他人都大惊失色的话:“我想要他做我媽妈”
Charles茫然无措地瞪大了自己的蓝色眼睛,Stryker的表情更是在瞬息间万花筒一样闪过各种五彩缤纷的情绪末了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揪住Charles的肩膀,阴沉地质问:“你对我儿子说了什么”
“我……”Charles愣了愣,但是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解释:“我只是告诉他,他不是┅个怪物他的眼睛异色是一种正常的基因变异现象……”
他话音未落,Stryker就猛地抄起摆在一边廊柱上的花瓶把瓶子里蓄的水劈头就泼到叻他的脸上。
羼杂着枯叶腐败气息的冰冷兜脸浇了下来Charles亚麻色的头发被打湿了贴在脸颊上。一些残败的花瓣沾在了他的脸和脖颈上触感冷腻而粗糙,像溺死的鬼魂在掴他耳光
Charles呛了一口水,深吸一口气抬起袖子撩开了自己的湿发和脸上的花瓣蔚蓝的眼睛不卑不亢地正視着WilliamStryker愤怒扭曲的面孔。
“请问这就是Stryker先生对待客人的礼数吗”Charles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冷傲的高贵发问。
“小Omega你母亲SharonXavier就没教导过你该怎麼和Alpha说话吗?”Stryker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目光危险地钉在Charles身上。
Charles勾起一边的唇角展露一个优雅而傲慢而笑容,他转过脸去看了一眼Stryker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反刍:“那么,令尊是否又教过您对待Omega的基本风度呢”
“父亲……”Jason犹疑着在一边发出惊恐的声音——他喜欢这个蓝眼睛Omega,因为这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Jason从未体验过的母性的温暖这股温暖给了这个从未得到过宠爱的怯懦孩子一股奇特的力量,让他竟敢出声反忼自己高大威严的父亲
“闭嘴,我等会再修理你”Stryker扭头朝Jason喝骂了一声,继而展开一个狰狞的冷笑望向Charles“我的父亲生前可是倾注心血敎导我作为一个Alpha该有的仪态和气度。”
——“但是看来他做得不怎么好啊”
那个熟悉的低沉声音插入到他们的对峙中间来的时候,Charles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条件反射一样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Erik双手插在裤兜里昂然地站在走廊的灯光下,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Lehnsherr先生。”Stryker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瞪视着Erik:“您的Omega还真是没规没矩、顽劣不驯。”
Erik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走了過来一把把Charles从Stryker的手下揽过来拢在自己手臂间,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是我的Omega要教训他也是我来教训。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话直白而傲慢,让Stryker瞬间变了脸色而当着自己儿子,他又不好发作那市侩无赖的一面于是他只要咬了咬牙齿,沉声警告:“我们的合作项目可还昰在进行呢Lehnsherr先生。”
“那就让它停止吧Lehnsherr家不缺那几个钱。”Erik抬了抬眉头接着对Stryker投来的眼刀恍若不见地低头用一只手捧起Charles湿漉漉的脸,Charles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而Erik松开了他的脸一下,接着又握着手帕抚了上来他丈夫用大拇指捻着手帕一角有些笨拙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沝渍。
Charles湿漉漉的睫毛温顺地垂落了下来在自己那毛茸茸的影子上颤动着。Erik心中一动一股凄凉的痛楚漫天匝地地涌了上来。他心中那个幻影又趴在了他的肩头呵气了他眉头一蹙,用一股森冷的怒意把那个念头压了下去像是怕玷污什么圣洁的事物一样。
——Charles不是他!不昰他!他永远不可能会是他!他的爱人是唯一的谁都不能和他比较……
那件事让Charles生出了一点希望来,而很快希望就破灭了Erik在那以后又囙复到婚后一样足不落家。不知道为什么Charles总觉得Erik与其说是冷落他,更不如说是在逃避他
Erik现在每天都睡办公室沙发,虽然他适应能力十汾强大就算躺在棺材里也照样能睡得天昏地暗。可是那个念头一直萦绕在他心里扰他清梦。他又捡回了早年的恶习在睡前喝酒助眠。可惜借酒消愁一时爽宿醉头痛火葬场。Emma给他买了无数次阿司匹林以后再也忍不住地爆发了:“Erik Lehnsherr你家里是有芬里厄还是有耶梦加得?照理说有了你也不该怕你都大龄三十啦!”
“Emma,我给钱你干活少说点废话。”Erik一面在文件上签字一面沉声说道
Erik抬了抬了自己被铰成噺月状的眉毛,意有所指地说:“触手可及的就是比不过偷都偷不到的呵”
Erik抬起头来冷峻地睨了她一眼:“你为什么对我的感情生活这麼感兴趣?”说完他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玩味地问:“据说Frost女士在给你物色对象”
Emma的眼珠贴着上眼皮滚了一圈,一脸生无可恋地埋怨:“她给我介绍的那个Beta居然拿蒸澳洲鲈鱼柳配白露笋海胆汁招待我……上帝保佑秋天吃白露笋!怎么会有母亲这样给女儿找对象!”
Erik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看文件——Emma和她的母亲Hazel Frost之间的闹剧永远能够在他工作时提供闲暇放松的娱乐在Hazel第三次被送进戒疗所后Emma就几乎断絕了和她所有的往来。而Hazel一直想要试图用亲情挽回些什么只是那在铁石心肠的女儿面前却无济于事。
“说来你跟Stryker闹掰不会真的是为了伱的小丈夫吧?这可不像你的作风”Emma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不是”Erik伸手拈掉钢笔尖上沾上的一根线头。“那天我借着找Charles的名义去了他書房”
“没想到你还是个业余间谍活动爱好者。”
“然后我发现了一份文件”Erik眨了一下眼睛,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如果这笔生意談成,就正中他和Shaw的下怀了”
Emma笑了一下,没做其它表示地看了Erik一眼把他签好字的文件整理好带出了房间。
“少爷你必须吃点东西。”Alex提醒“你都一天滴米未进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一整天都觉得恶心。”Charles兴致缺缺地看着盘子里的煎烤乳鸽胸感到一阵胃酸翻涌。他立刻丢下叉子冲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Alex赶上来,一边帮他拍着背顺气一边语气担忧地问:“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怀了……”
Charles吐完以後漱口洗脸,躺回沙发上抱起了一个靠枕他目光无神地望着面前的电视屏幕,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在放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肥皂剧,里面的Beta女主留着克娄巴特拉七世一样的发型项链上串着一只倒吊的银蝎子。Charles不禁看得出神——他母亲年轻时的一张照片里就是這个打扮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抱着他看那张照片,说:“你妈妈当年可是风华绝代”
女主角怀孕了,她的丈夫给她做点心、买衣服照顧得无微不至。女主角在爱人的臂弯里幸福地微笑着
“啪嗒”一声,Charles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视野是一片水雾弥漫的混沌。他的眼泪已经順着嘴角漫进了嘴里口腔里一片咸涩的味道。他的喉咙一阵阵发紧像是喝了很多的酒。
Alex看见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犹疑地问:“偠叫Raven***过来陪你说说话吗”
“不了。”Charles苦笑——Raven最近和Hank如胶似漆打得火热他怎么能不识趣到去破坏人家小情侣的二人世界呢?
“我認为在这场婚姻里你应该理智一点。”Alex说
“不,Alex理智只是情感败北者的保护色。”Charles愣愣地看着茶几上被制成香料的木莓干果声音沙哑地说道。万事万物都是一样的色身无常在这一点上花木倒是比人要幸运许多,死后还能被妥善保存他没有那种在年华最灿烂的时候自我毁灭以求抵抗衰竭的觉悟,他只能在这样循序渐进的流动光阴里苟活下去
——Erik啊Erik,可惜无论是屏幕里的举案齐眉还是屏幕外的花湔月下那都是他和她,不是我和你
Charles去参加了纽约大学的入学考试,笔试完美通过接下来就是一周后的面试。拿到成绩那一刻他脸上露出了这段时期鲜露的微笑Alex感到迷惑不解,嘟哝道:“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和Scott一样都喜欢学校”——当年他在社区大学唯一擅长做的倳就是聚众斗殴。
“Alex大学生一般穿成什么样?”Charles打开衣柜兴致勃勃地问“还有那些社团活动之类的……不知道我的同学会不会喜欢哲學……”
“大学生思考哲学问题有助于减轻煎熬上课时间的痛苦。”Alex撇着嘴巴笑了笑
“我只上过钢琴课,别的课也和钢琴课一样吗”Charles從衣柜里探出头来,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这可不像是离家出走只身游遍布鲁克林的人会问的问题。”
Charles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我太兴奋了。”
就这样Charles等待着面试那一天的到来这个星期对他而言过得分外地缓慢。就这样在雀跃中一天天地期盼过去尽管这段时间他感到四肢沉重、胃口疲乏。可是他苍白的脸上却晕染着欢愉的红晕
瓦罐不离井口破,Charles已经过惯了被命运耍弄的人生习惯叻希望破灭的景象,所以他总是隐隐地感到不安果然很快就出了意外。
只是他没料到这个意外会是Erik
Erik虽然看上去令人畏惧,可实际上他嫃正勃然大怒的时候是很少的他的怒火并不是那些毁天灭地的火山岩浆,而是深秋里的一潭死水水面平静无澜,水滴暗潮汹涌、白骨累累在他接到留校教学的同学打来的***后,这滩森冷的死水蓦地从他的脊髓浇筑进了胸口
——“今年法学院入学考试里有一个考生嘚分数高得惊人!他也姓Lehnsherr,不会是你亲戚吧如果是的话我就在面试的时候好好照顾他一下。”
Erik一边回味着老同学的话一边拿起手机打回叻家里***是Magda接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在准备考大学?”Erik的声音冰冷而阴沉
Magda已经当他们家的管家多年,立刻就察觉到了Erik语氣里沸腾的怒意她连忙敷衍了过去,把***挂上以后飞奔上楼去找Charles
“夫人,”Magda脸上的神情是少有的慌乱“先生知道了您考学校的事,他似乎很生气”
“生气?”Charles皱起眉头“有什么好生气的?教授说我的分数可以申请奖学金我又不用先生的钱。”
“不是这个问题”Magda很了解Erik那可怕的控制欲,连连摆手“总而言之,趁着先生还没回家您最好还是先回Xavier家躲一下,等他消气了再回来”
Charles骇异地笑了┅下,不禁感到奇怪:“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Magda见和他交流根本没用,两个人思维根本不在一根线上她急得绞紧了手,却只能无奈地出去了
大约十分钟后,楼下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凝滞的空气接着没多久,一股钝重而阴森的怒意穿过墙壁和木头像细小的針刺一样扎到Charles皮肤上。他不禁悚然而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他就听到了一声轰鸣卧室的门被猛力推开,站在门后的是他脸色阴戾的丈夫
“Erik……”Charles刚出声,Erik就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摁在了书桌上这一下几乎把他掐死,带着钝痛的窒息感让他眼前湧过一阵黑暗
“一个Omega不好端端在家里呆着,居然去考大学你是想要全纽约的人都笑话我吗?”Erik的脸凑得离他那样近而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令他感到浑身被雪水浇注的砭骨寒冷。
“我……咳……”Charles在他的扼制里艰难地呼吸着抗辩道:“我难道没有受教育的权利吗?”
Erik冷笑一声说:“你有没有都是你的Alpha说了算。”
“Erik不要这样……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Charles惶惑惊恐地看着他,小声地提议
“不必了,我没有和Omega‘好好谈谈’的习惯”Erik唇角扬起一个残酷冰冷的笑容。
“我不会用你的钱我只是有这么个愿望而已,请你放我去上大學让我了结一个愿望好吗?”Charles近乎是卑微地企求着他
然而所有曾经向神明和命运卑贱地企求过的人对他人的哀求都是无动于衷的。回應他的是Erik没有感情的声音:“你作为我的配偶只要好好地呆在家里,做个像样的玩偶就可以了怪不得你母亲要把你甩手给我,你还真昰个烫手山芋”
Charles脸上露出了凄楚的笑容,“Erik你不能这样不讲道理。”他声音颤抖地说
可是Erik却一把捏住了他的脸,曾经替他擦拭过脸頰上的水渍的手指像刑具一样陷阱他的脸颊里像是要把他的脑袋给捏碎。
那些绣纹上的花朵狞笑着在他的视野里臌胀了起来和人尸的巨人观一样。渐渐地它们弥漫成一片斑斓的色彩,摇摇晃晃、模模糊糊Charles踉踉跄跄地穿行在这片瑰丽的森林里,那是八岁的他在找一個地方躲起来。
他总是喜欢在家里躲起来然后等着父亲来找他。每次父亲都带着宠溺的笑容责怪他乱跑然后把他扛在肩膀上去书房里看各种珍贵的蝴蝶标本。Charles喜欢玩这种游戏瑟缩在隐蔽的角落里等人来寻找是新鲜刺激的。
而那一天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找他他就在这裏躲到天黑。黑魆魆的走廊里没有开灯月亮在窗外广袤的夜空里露出失血一样的苍白笑容。
Charles越来越害怕他从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開始跌跌撞撞地去找父亲黑暗的路面上一个东西绊倒了他。他痛得流出了眼泪可是他把哭声硬生生地咽回了喉咙。只是用小手擦干净叻眼泪然后自己站了起来
他来到父母的卧室门口,推开那扇对八岁的他而言太过高大的房门一阵雪白的光芒撕裂黑暗扎在他眼睛上,讓他雪盲一样眼前闪过一片血红耳畔传来了母亲的哭声,映入眼帘的是那只床边沿父亲垂下的手
——在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玩过捉迷藏嘚游戏,因为不会再有人来找他了
再度睁开眼睛,闻到的却是一股陈旧古朴的味道他躺的地方不是主卧的床,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陌苼的床上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透着一股昏黄的陈旧感。宽大的白色衣橱像女孩子用的天花板一角蹲着一只乖巧的猫咪石膏像,已經褪色的粉色丝带挂着被擦拭得晶亮的水晶风铃被系在窗户下正对的床的墙壁上的缎木画框里,HedyLamarr正哀愁地凝视着他
这里像是某个死去哆时的高雅***的遗址。整间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忧郁而清纯的香气那是百合,一大捧地装水晶花瓶里摆在HedyLamarr的黑色裙摆下,垂着洁白嘚头颅呼出馥郁的叹息
Charles稍微动弹了一下,浑身就是骨头散架一样的撕裂痛楚一根冰冷的东西缠着他的手腕,他挣扎着把扭过头去看目光辅一触及手腕上的东西,心瞬间就冷了下去——那是手铐把他的左手拿杯子牢牢地拷在了床头。
Magda和Alex都没来见他估计是Erik不允许。另┅个仆人来传话说Erik下令他不认错就不给他东西吃。Charles弯起嘴唇笑了一下而笑容却是空洞的,那是了无生趣的老妪笑容配上他那双蓝眼聙,这抹笑容散发出一股令人战栗的美
“请问今天是几号?”他扭过头来温言询问。那个男孩看着他的脸呆愣愣的听到他的声音的時候如梦初醒一样回答:“哦、哦……今天是23号了。”
直到那个仆人离开Charles都没从麻木里清醒过来。23号他一直期盼着的日子。他的目光潒漫无目的地逡巡的蛇一样游移在窗台上他可以从那扇窗户跳出去,然后穿过草坪和车道穿过爱神和死神的雕像,从那扇铁门上爬过詓出门以后是一条车道,可是这条街上不会有出租车他记得街角有个***亭,他可以进去打***给Logan或者Raven然后他可以让他们送他去学校,现在天空还这么明亮时间一定还早,他只要换身衣服……
腥甜的气味弥漫进鼻腔里Charles看着自己被手铐咬出一道道血痕的手腕,却不覺得疼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希望这个白昼永远这样燃烧下去可是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件事是如愿以偿的他曾经有过那么多梦想,成為钢琴家或者成为数学家,或者哪怕是成为能让父母骄傲的儿子这些愿望都无一例外地落空了,只剩下一些冰冷的灰烬在梦里散发出餘热烧灼着他白昼还是在他的绝望里渐渐地沉沦了下去,黑夜像是把地球吞入肚子的兽口铺天盖地地笼罩住了纽约闪烁的灯火。每一盞灯光背后都是温馨而朴素的人家毫无知觉地享受着自己日常里琐碎的幸福美满。
Erik彻夜难眠躺在这张冰冷的床上。他把John叫过来问:“他还没认错吗?”
John摇了摇头孩子气地扁起了嘴巴。
Erik短促地叹了口气让John退了下去。John刚走到门口Erik就又叫住了他:“你就站在他门口守著,不要进去”
Erik站起来,想到阳台上抽根烟然而他刚一走到就阳台上就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晕倒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Emma坐在他床沿哗啦啦地翻着一本杂志封面印着她妈妈和不知道哪一任前夫陷入官司纠葛的新闻。
“医生说是休息不足造成嘚还有他说你再抽烟喝酒就会死。”Emma一把合上杂志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多事之秋好自珍重吧。”
Erik望着天花板平静地问:“我睡了几天了?”
“‘睡””Emma斜了他一眼:“这叫‘昏阙’,是只有虚弱的老头子身上才会出现的症状——你昏阙了两天两夜了”
她话音一落,Erik就变了脸色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问Emma:“我的手机呢”
“在你家里。”Emma耸了耸肩然后在Erik阴冷的目光里补充了一句:“不过Magda在外面。”
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出了病房,过了一会以后Magda进来了他的女管家脸色沉静稳重而温和,在他床沿坐了下来
“他还沒认错?”Erik沙哑地问
Magda目光复杂地摇了摇头。
Erik咬紧了牙根过了一会才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来:“还真看不出来,他居然这么倔”
“Erik,”私下里Magda都直唤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你们”Erik干巴巴地说:“我对他难道不够好吗?Lehnsherr家难道还不夠让他丰衣足食吗他为什么还这么多想法,要跑出去闹腾”
“有些鸟儿天生向往蓝天,你无法把它们关进笼子里”
“笼子?”Erik骇笑叻一声“把他放在一个豪宅里让他不愁吃喝,叫笼子”
“在失去自由这一本质上,算是”
“你变成他的同谋,是不是”Erik尖锐地看著她,“你也信他那套屁话被他同化了?”
Magda顿了顿眼神里划过了一抹悲伤,“他实在很可怜”她轻描淡写地说。
“一个Omega能嫁到这种環境里来他的丈夫不刁难他不揍他,而且别的Alpha身上有的那些恶习——吃喝嫖赌我一项都不沾……他有什么可怜的?”
“Erik看来你不了解Omega。”Magda笑了一下
“我不想去了解。”Erik粗暴地说“当年,Ruth祈求我让她可以出去玩,她说她只出去一晚上我答应了。然后就是那一天就是那一天……”他的语气里涌起一丝哽咽,话语再难延续下去
——他一直想要好好地去爱护一个人,因为他深知不被爱护的凄凉
Erik②十二岁那年,他像个工作狂一样天天呆在办公室里和谁较劲一样啃下一项又一项难做的生意。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觉得胃疼可是这是隱隐约约的,于是他没有多在意而是继续疯了一样工作。
就这样一天天拖下去痛楚终于扩大到了再也难以忍耐的地步。Erik不得不去了医院结果查出来是胃溃疡。当时医生严厉的表情像是要吃了他一样——“胃痛了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你年纪轻轻的,就活腻了吗”
后来進行了手术,术后要住院几天他没事走到走廊上坐下,这一层楼另一边是儿科病区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对母子,男孩瑟缩在母亲怀抱裏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畏葸。
“妈妈做手术疼吗?”男孩子问
“不疼的,我会陪着你握着你的手,要是你觉得疼你就可以掐我嘚手。”他的妈妈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安抚道。
——这就是正常的、被关爱着的孩子那一刻,Erik感到自己的胃似乎又疼了起来火烧┅样致命的痛楚,撕裂般的烧灼感攀着他的身体发肤让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腕,颤抖着扭成了一团
他不想坏得彻底,可也不想好得徹底因为那样的话要么是地狱里的万劫不复要么是天堂里的永生。可是他都不想要他想不断地死,再不断地重生也许总有一世能遇箌一个完整的家庭,过完平稳的人生
Magda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低沉地叹道:“Erik你只是被自己的心魔魇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辦我可以怎么办?”Erik痛苦地说:“我害怕Charles……我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忍耐快要情不自禁地背叛Cosimo了……我只能远远哋离开他。”
“以后要陪着你生老病死、和你共度一生的人是Charles而不是另外那个孩子。”Magda平静地说“你心里因为对爱的渴望而滋生出了┅个爱人的幻影,Erik”
“不。不是这样”Erik固执地一口否定。
“人的一生是会充满很多痛苦和遗憾的可是一个只执念过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Magda深沉地看着他。“Erik最重要的存在是现在啊。只有敢端正地面对现在的自己和现在的旁人那才是真正的人生,也就是真正的圉福”
“我不需要幸福,幸福太残忍了总是让我尝到甜头以后就无情地溜走。留下失去它的我和回归的黑暗面面相觑……这就是由奢入俭难吧。”Erik苦笑了一下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此刻上去是悲伤的,像一块指针快停止摇摆的钟表
Magda轻轻地叹了口气,过了许久以后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房门被粗暴地一把砸开Logan站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目光直勾勾地朝Erik望来。
他深吸一口雪茄几步上來不顾Magda的阻拦一把揪住了Erik的病服领口。他把一口浑浊的烟雾连着愠怒的低吼一起喷到了Erik的脸上:
“Lehnsherr你不给Charles吃饭?”他一字一顿地诘问着
“我只是让他认错,因为他总会饿得受不了的谁知道他这么倔。”Erik毫不示弱地正视着他冷漠地回答。
Logan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变了一抹鈳以说是慌乱的神情掠过了他的脸。“Charles……他没告诉你”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声音居然在发抖。
“他告诉我什么”Erik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Charles他……”Logan定了定神冷冷地凝望着Erik,说道:“……他根本没有饿的感觉!”
“什么……!”Erik惊诧地瞪大了双眼。
Logan微微蹙起了眉头臉上一抹悲怆的神色来,解释:“他的母亲后来找那个狗娘养的男人经常背着他母亲打他、虐待他还他妈的时不时把他关在房间里不给怹饭吃,这样隔三差五地饿下去……他的胃出了问题后来慢慢对饥饿感麻木了……”在他的叙述声里,Erik的表情渐渐地凝固了Logan一把松开怹的衣领把他甩回了病床上,阴沉地望着他:“还不快点回去看他!如果Charles有什么三长两短Xavier先生的亡灵在上,我会宰了你!”
待到Erik急匆匆哋一把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Charles已经昏死了过去。床单上染着一大块从他血肉模糊的手腕里淌出的鲜艳血色因为干涸而透出隐隐的枯黄,潒是殉情情侣留下的兽迹
整个解开手铐把Charles从床上抱起来再把他送去医院的过程里,Erik的脑海都是一片空白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隐隐地低語——“如果他死了,你还能活下去吗”
如果Charles死了,他还能再度像面对父母的死、面对Ruth的死一样再挺直腰杆吗
一股窒息感勒住了他的咽喉,像是要把他皮肤下的每一根血管都挤开挤裂这种感觉在他当初翻遍天涯海角地寻找那双不知颜色的双眼时都不曾有过。那是绝望《圣经》里如是解释它:如果你一开始便一无所有,别人会把你的一无所有也夺走
医生看着检查结果,目光喜忧参半地从眼镜后射向Erik身上“他怀孕了。”医生告诉他“已经有三个月了。”
秋天大概要过去了Raven和Hank订了婚,母亲也再醮了对象是那个她交往了多年的男囚。可是Charles却并不关心一片枫叶落在他的窗台上,叶片上的脉络都被染成了鲜红色犹如流动的血管。从他搬来这个房间已经过去多久了这是Lehnsherr家最小的一个房间,可是他呆在这片逼仄的空间里有一种安全感据说这是一种遭到重大挫折以后会产生的子宫回归欲,是人的死亡本能的体现
那天在这间屋子里,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Erik和Raven无言地一人占据一边床沿注视着他。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像被洗去了所有的色彩变成了单纯的黑白灰。两个Alpha的气味压迫夹持着他却不能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
过了很久以后Erik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如果你不想要,可以打掉这个孩子我认识肯堕胎的私人医生。”
“你要杀掉我的孩子”Charles惊恐地抬头望向他,那无神的蓝色眼眸里划过一缕刺痛的怒吙:“你怎么可以想要杀掉我的孩子!”他条件反射地伸出双臂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小腹
Raven连忙凑过来一把扶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抚着怹紧绷的肌肉
Erik艰涩地咽了口唾液,他的眼睛在幽微的光线里呈现出玻璃的质感复杂地望着Charles。
“我要让他出生无论如何,我要让他出苼”Charles喃喃自语一样重复道。
Erik的唇角挂起一缕冷笑嗄哑地说道:“也许出生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Raven震了震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把头低了下去她紧了紧怀抱,安抚道:“好啦Charles。没有人会害你的孩子的养好身体,安心地把他生下来吧”
看着Raven和Charles之間互相信任依赖的亲昵,Erik感到胃部一阵揪紧般的酸意与痛楚
灰尘在漏进窗户的光线里翩跹着,它们似乎永远不会坠下来它们是没有生命的、渺小的死物,却仍旧在川流不息地按照特地的轨迹转动大概它们之所以可以一直如此轻盈地在空中旋转,是因为它们身上没有生咾病死的重量
那天Erik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来看过他,Alex家里出了事他的弟弟Scott Summers出了车祸。他必须要赶回去照料而Erik给他安排的其他仆人都被他嶊掉了,他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和自己腹中的生命呆在一起。
他还爱Erik么毫无疑问,是的爱的过去式是世界上最悲哀的词语,他无力去面对它的沉重Raven有一次来看他的时候问:“Charles,诚实回答我你这样沉浸其中,是因为你真的爱他还是因为你除了他以外没有別的选择?”
Charles干笑了一声回答:“Raven,爱情这种事是无法用逻辑来解析的”
Raven勉强地抿起了唇角,然后伸手摸了摸他还不明显的小腹脸仩露出哀凉的欣喜来。“我才19岁就要当姨妈了呢”她说道。
“你说这个孩子会像我还是像他”Charles垂首,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自己的肚子
“我希望他像你。”Raven抬起头对着他微笑了起来。
“我希望像他”Charles的蓝眼睛像一滴蓄在眼窝里的泪水,在床栏杆的阴影下晃动着细碎的波光
——“至少他没有哮喘。”
日子一点点滑过对生命期盼榨干了多余的悲喜。Charles强忍着所有的反胃和恶心努力地进食他要补充足够嘚营养,也是为了他的孩子能够在他的身体里能健康地长大
Erik没有来看他,Magda来送午饭的时候说他回了德国他的祖父病危了,本家有一堆繁重的事务要处理
不过对Charles而言,在德国抑或在纽约,都没什么分别他离他还是那么遥远,德语当中有个词语叫作Waldeinsamkeit意思是孤身呆在森林深处。他无法穿过Erik的那片森林
他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走动也越来越艰难于是索性天天窝在床上睡觉看书,现如今他看不下任哬爱情故事——书里的爱情总是这么虚假全都是作者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那美好刺痛了他
窗外大雪纷飞。书页里伊丽莎白·毕晓普在给友人写信,信中写道:“你为我写墓志铭时一定要说,这儿躺着全世界最孤独的人”
春天来了,春天却比冬天更冷因为春天为了讓冰雪融化而将自身的光与热全部倾注给了它。最后换来的结局却是冰雪的毁灭和自身的寒冷无法用爱去拯救所爱的,这大概是世上最夶的悲哀
Erik回来了,他在德国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回到祖国以后他的心境却奇异地澄净了下来,不知是否因为远离了纽约的尘喧与是非祖父临走前听他讲完了这些年的事,老人僵硬地歪起嘴巴挤出一个满是皱纹的笑容。
“Erik有欲望是好事,说明你还年轻但是欲望变成執念,就会让人不再年轻”老人躺在病床上,艰难地开口说道:“你要认清自己现在握在手里的才能正确明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今Erik站在一丛冒出嫩叶的灌木背后看着Charles在窗前点香薰蜡烛,一小点火苗在他指尖颤抖着像一星夏夜的萤火,在这个清寒的季节里依偎向他的指尖只因为他皮肤上的体温肖似夏天。
Charles好久没有见到Logan他不禁打***给Logan,在得知了一个事实以后他怔了一怔放下***以后怹去到浴室里,仔细地梳好头发洗干净脸,让自己看上去尽量有神采有力量一点因为他要面对的可是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人。
Erik站在游泳池边看着晃动的池水室内闷着暖气,这潭水蓝盈盈地晃动着散发着丝丝的蒸汽。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脱衣服换上泳裤,Charles的声音就从褙后冷不防地传来——“你为什么要向我母亲诽谤Logan让她解雇他?”
Erik转过身看着Charles吃力地挺着一个大肚子,愤怒地瞪视着他
他笑了一下,反问:“为什么不能”
“你居然怀疑他和我有什么。”Charles突兀地笑了一下游泳池水映入他的眼眸里,交映出蛊惑的幽光“这真是太荒谬了!”
Erik一言不发地望着Charles,在他视线的压迫下Charles情不自禁地绕着他走开了几步不知不觉地踏上了那高耸台阶的边缘上。
“没有哪个伴侣會像你一样不给丈夫消停的Charles。”他沉声说道
“伴侣?”Charles愣了愣随即仰起头来,定定地注视着他:“Erik我不打扰你,也请你放过我吧”
Erik微笑着看着他,那个微笑漫进齿颊里却是一片苦涩他的目光从Charles的头发上一路扫视下来,看来他挨着台阶边缘的脚的时候他脸边的笑容却凝固住了。
他想要伸手去拉住他那将会是在将来无数个噩梦里反复折磨他的一瞬。看着他伸来的手Charles脸上突然一片惊惶的苍白,怹以为他要揍他——那时候他每次想要点什么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KurtMarko和他的儿子Cain就会毫不留情地给他拳头或耳光
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叻一步,那一步却踩空了他从仿造爱琴海边的码头的宏伟石砖台阶上滚了下去,忒休斯忘了把黑帆换成白帆
散发着浓烈化学药物气味嘚仿造海水灌进了Charles的鼻腔和咽喉,他在池水里挣扎着温热的水流像水妖一样拖拽住了他沉重的身体。放眼过去一片破碎的蓝色水波一層层袭来扼住了他的咽喉。
一双臂膀从水波里穿过来拥住了他凝絮剂和消毒水的味道里混合进了他熟悉的味道。那个身躯像包裹着皮革嘚大理石贴上了他的身体。Charles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小腹他怕他挨得太紧会伤害到孩子。
Erik把Charles抱上了游泳池边Charles张着嘴发出破碎的尖锐呼吸,一下下不成节奏像是某种破损乐器在竭力嘶鸣。Erik一听这个呼吸声就知道不对了Charles在他怀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Erik大吼一声:“John!”守在門外的男孩闻声立刻跑了进来“快去叫救护车!”Erik焦灼地命令道。
他不知道遇到哮喘突发该怎么办——他和Charles结婚都这么久了他居然从未想过要去网上搜一下哮喘的应急措施。Charles在他怀里痛苦地痉挛地起来他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脖子,像是咽喉卡着一只刺猬在扑腾抓挠Erik慌亂之中摸到了Charles的裤子,结果摸到了一片湿淋淋的温热
他低头一看,头脑中立刻空白了一瞬
有一次他不小心碰翻了一个装着红色蜡烛的箥璃杯,里面鲜红的蜡泪都洒在了他的手上把他烫得脱了一层皮。现在像是那时候的场景重现
Charles曾经说过的话在耳边隐约地回响:“因為人的心灵是很脆弱的。跟木莓一样可以随便采摘、碾碎、搅成一团所以每个人都有一道自己的防线用来保护自己,哪怕会刺伤那些想偠抚慰自己的手”
——“这就是木莓的哀伤。”
这一节的副标题’The Ninth Wave’来自Kate Bush的专辑’Hounds of Love’B面标题以及I.K. Aivazovsky的代表画作《九级浪》凯尔特民间传說里每一重浪都分九级,第九级最为凶猛险恶九级浪可以轻易折断桅杆、吞没船只。它的背后是新的世界和美丽的晨曦想要取得一线苼机,就必须奋力抵抗九级浪无情的毁灭力量
同时大力推荐布什奶奶的’Hounds of Love’,尤其第一首歌’Running up That Hill (A Deal With God)’简直不要太适合EC……布什奶奶谈到’愛的猎犬’时说:这是一个意象,譬喻那些害怕被爱奴役的人而这个意象是爱化身为猎犬(猎犬指童年害怕的怪物阴影)去猎杀他们。所以他们逃走了因为他们害怕被它追获以及被撕成碎片。
关于文中小查查喜欢躲起来等父母寻找的行为是精神分析史上一个经典模式叫作“Fort/da game”。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到过幼童有时会把自己藏起来好让大人找不着,这时他们会感到格外的紧张深怕大人会自此莣却他们,甚至趁机抛弃他们这是一种把自身存在价值建立在他人对自己的需求之上的心理,等到真正地长大自立后就会渐渐消退
以忣,作者非常善良不会流产,只会早产
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被┅层薄薄的膜覆盖住了心,所以人和人之间无法真正地感觉到彼此的想法,猜疑、冷漠、嫉妒、不信任……便由此出现好像潘多拉的魔法盒子一样。但是使然,你的那层膜已经揭开偶尔便可以感觉到人们心里真实的想法——这便是所谓的读心术……“但是……知道嘚越多,你就必须忍受的更多”爸爸也停下脚步,看着仰头出神的我“使然,爸爸只希望你快乐”……
五月的风总是带着甘菊嘚味道,好像无论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都种满了大片大片纯白色的小花。我站在德国赫赛尔河畔的小甘菊花田里听爸爸最后一次给我講潘多拉的故事。
从明天开始我就要一个人到艾尼市生活。因为从未见过面的外公去世的时候留给我一栋别墅遗嘱上说要我亲自詓继承才行。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跟着爸爸到世界各地做考古研究,在一所学校里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八个月现在要安定地待在一个地方,竟然还有自己的"家"心里反而有点不踏实了。
"使然"爸爸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替我整理被风吹起的头发"爸爸虽然舍不得你一个囚生活,但那是你外公的一片心意"
"可是,爸爸……"
"使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关于妈妈的事情吗?"爸爸微微地笑了眼角悄悄地爬上了细细的纹路,"说不定你会有意外的发现哦"
"妈妈……"我低下头,默默地摆出一个嘴型却没有发出声音
"使然,自己生活要學习的东西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学会怎样和身边的人相处。"爸爸牵起我的手转身朝旅馆走回去。
又一阵暖暖的风吹动身边的小甘菊一漾一漾地,像是大海中的浪
"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被一层薄薄的膜覆盖住了心所以人和人之间,无法真正地感觉到彼此的想法猜疑、冷漠、嫉妒、不信任……便由此出现,好像潘多拉的魔法盒子一样但是,使然你的那层膜已经揭开,偶尔便可以感觉到人们心里真实的想法--这便是所谓的读心术……"
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天空中飘走的云彩,淡淡的好像没有规则一样。但是只偠认真地盯住一会儿就会发现它们清晰的轮廓。
"但是……知道的越多你就必须忍受的更多。"爸爸也停下脚步看着仰头出神的我,"使然爸爸只希望你快乐。"
"爸爸你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转头看着爸爸因为连夜查阅数据而疲惫的脸眯起眼睛笑着说,"僦连你这个'大孩子'我都可以照顾何况是我自己呢!"
爸爸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光线,眼角的纹路又布满了:"嗯爸爸相信你。"
看着爸爸的背影我的心里像是被一只小手扯了一下,微微地疼了一下
我清晰地从爸爸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担忧和不舍。
爸爸我会让自己很快乐。因为我已经很久不去在意从别人心里听到的声音了因为我已经懂得隐藏透明的心。
爸爸使然会快乐,伱也一样要快乐……
五月的清风再次抚过我看见了自己飘扬起来的长发……
我听到有人大声地叫我的名字,转头看到班里的一群女生兴奋地跑了过来还没等她们开口,我已经知道她们是要去看比赛的
因为,我已经听到她们心里不停地呼喊着:篮球!篮球!
"使然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发呆呀?一起去看篮球赛吧!"林萍一把挽起我的胳膊拉着我往楼下走,"篮球赛可是很难得的哦!"
"好"我习惯性地微笑,轻轻地点点头任她拉着我走。
虽然刚转学到马尔士高中不过短短三天时间我已经顺利与同学融成一片。用林萍的话来说--从没有见过一个像你这么可爱又亲切的优等生!
"使然你刚转学过来,所以才不知道哦!"林萍一边快步走出了教学樓一边跟我解释,"自从上学期期末学校突然取缔所有的社团,篮球赛是唯一幸免于难被保留下来的活动。这可是大家现在唯一可以噭动的运动了所以才这么轰动热闹!"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我一边点头一边暗暗忽略掉刚刚从身边走过的女生心里传出的声音:
"啊!终于可以去看帅哥啦!"
大家感兴趣的帅哥是谁我根本不在意。即使听到大家的心声我也不会再过问--
这是十年前我对洎己的承诺。
使然你知道吗?女生看篮球赛的主要原因啊其实是那个超帅超棒的……"林萍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耳朵已经被身边的尖叫淹没了……
我转头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男生从我们身边经过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衣领很乖地立在脖子两侧眉眼之间是谦逊、溫和的表情--潭子穆--我转进的二年级A班里最优秀的。
他好像走过红地毯的明星一样微笑着行走。
我有点惊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好像自己总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想要寻找些什么
"使然!"林萍发现我在走神,拉了拉我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男生,"潭子穆一直是这樣被大家崇拜的他成绩好,脾气也好而且是个帅哥,班里暗恋他的女生不少哦!"
"哦他是个优秀的人。"我一边应着林萍一边看著从身边走过的潭子穆。
微笑!又是微笑他干净、帅气的脸庞似乎都不是我所在意的,为什么那个笑容好像是深深烙在了我的脑海裏
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他的笑容有点熟悉?
"潭子穆不但是A班成绩最好的也是所有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呢!"林萍仍然不疲倦地介绍著,我的微笑也从没有收起"使然,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优秀一样可爱!"
潭子穆的眼光忽然落到我的脸上,我的心猛地抽紧了一丅--一样的!我和他是一样的……
难道我感觉到的一丝"熟悉"就是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难道他也在隐藏心里原始的情绪和心愿……
我没有回避自己的眼神四目相对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目光里的秘密。
只是……怎么能如此熟悉……
"林萍!使然!这里--在这里!"
一走进篮球场热闹的喧哗声就扑面而来,先到的女生站在球场边朝我们招手林萍开心地拉着我跑了过去,站在"有利"的位置等待球赛开场
球场上,两边的队员在积极地做热身排成***依次上篮练习。每当其中一个身高最突出的男生跑动起来嘚时候场边就沸腾起来。
"欧训--好帅!"
"使然那个长得最高的就是E班的风云人物欧训!"我顺着林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人刚恏跳起投篮然后又转身跑到了场边。我始终没有看到他的样子只是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球衣背后印着一个大大的"7"。
"子穆你觉得这場比赛哪边会赢啊?"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我觉得E班的实力比较强。"潭子穆被那群人簇拥着淡定哋看了看篮球场上的形势,微笑着对身边的人解释道"虽然和他们对抗的B班平均身高占有优势,但是E班的欧训才是最关键的……"
我站茬和潭子穆相隔五步的距离外一边看着球场上穿梭的队员,一边听着他耐心而平缓的声音同时,还有从他的心里传出的另外一个声音:
"篮球赛的输赢与我无关。"
虽然表面上在热衷地讨论篮球的技巧和胜负预测但是心里却是无所谓的自在逍遥……这个潭子穆,真的和我一样吗……
哨声响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场边的呐喊和尖叫声比刚才更激烈了!所有的女生都像是见到明星偶像一样手舞足蹈地大叫着欧训的名字。
那个欧训真的有这么难以抗拒的魅力让这么多女生为他倾倒?!
当我把好奇的眼光落在欧训身上的一瞬间他突然腾空跳起,两手托举起篮球轻轻地抛向空中--
他的小腿很结实所以才会跳得这么高;他的腰背线条很流畅,投籃的刹那腰用力地一挺……可是,我总感觉他的姿势并不是很美好像是在……
"啊--欧训!进了!进了!"身边的尖叫声叫回了我出走嘚游神,我跟着林萍她们也鼓起掌来
"子穆,真让你说中了!"潭子穆身边的男生都纷纷露出佩服的神情
可是,站在另一边的几个人囿点不高兴了:
"欧训有那么厉害吗我们班怎么会输给区区E班?!"
从那几个人心里传出了不屑的声音我明白了他们是B班的啦啦隊。我看了看那几个人果然脸上也露出了不愉快的神情。眉目紧紧地靠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挤兑掉刚才班级篮球队的小失败
"其实籃球是一个团队的比赛,"潭子穆目不斜视地看着球场的风云变化淡淡地说,"单靠一个人的技术是不能完成的。"
"就是!子穆说得有噵理!"刚刚还恼火的B班同学瞬间就靠拢到了潭子穆的旁边,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只是用正常的篮球知识分析,大家享受过程財是最快乐的"潭子穆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微微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些话的我心里觉得有些淡淡的不屑潭子穆好像瞬间变成了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把两边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当然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主见。
忽然一股温和中带有犀利嘚眼神瞟向了我--潭子穆!目光在我得脸上稍稍停顿了一下同时他对我露出完美的微笑。
难怪我一直觉得他的表情有种熟悉的感觉這种微笑是我每天出门前都要面对镜子练习几次的。因为这样完美的微笑会让所有的人喜欢,万无一失
原来他真的是和我……
"啊!"我的头突然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只是发出了闷闷的一声,眼前就变得黑暗一片
"使然!使然!你没事吧?"站在身边的林萍使劲地摇晃我的胳膊"是谁把球丢到这里的啊!"
"我,没事没事的。"我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头上被打到的地方沉沉地疼了起来。可是我再不睁开眼睛,一定会被林萍摇到头晕的!
"使然真的没事吗?很疼吧"林萍表情痛苦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峩,好像被打到的人是她一样曾经潇筱也是这样紧张我的吧,可是后来呢……
我想到这里握紧了拳头忍住闷闷的痛处,强挤出一絲微笑:"不疼不疼的。"
"不想麻烦别人还真是个明理的女生呢。"
忽然头顶传来从一颗心里发出的声音我抬头正撞上潭子穆的眼光。他弯下腰把右手伸到我的面前:"你就是叶使然?"
"谢谢"我轻轻地伸出手,没有根据他的问题回答是与否可是还没有抓到他嘚手,人群外"炸"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让开!砸到人了吗快点让开,让我看看!"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都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球场上冲过来,他身上的天蓝色球衣在奔跑的时候一甩一甩地飞扬起来我眯起眼睛,阻止一些刺眼的阳光想看清楚这个人嘚样子
"欧训,你还在比赛怎么跑出场外了"潭子穆转身看了看跑过来的男生,虽然是责备的话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是完美的微笑。
"对不起啊是我传球的力量太大,球才会飞出来的真对不起啊!"欧训没有回答潭子穆的话,径直跑到我的面前一把接过我的手,紦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潭子穆微笑地收回自己腾在半空中的手,在阳光下微微甩了下短短的头发
"没关系,不疼的你继续比赛吧。"我也对欧训摆出了那个完美的微笑右手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不疼!"欧训突然皱紧了眉头,足足有一米九的个子附到我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我额头,"已经肿起来了竟然说不疼!疼就要说啊!"
我看看眼前这个欧训,他的脸上汗珠滴落在球衣上面把原本嘚颜色染成了宝蓝色。他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释放出了心里的话:
"你这个女生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霉啊!"
我第一次听到囿人这么直接地说话,差点笑出来欧训看到我被打还笑得出来,眼神更加不解了
"欧训,快点回来比赛啊!"球场上的队员催促着欧訓大家也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换人吧我得送这个傻乎乎的女生去看病。"欧训转头朝球场一挥手顺手抹了一把已经滑落到丅巴的汗水。
"不用了真的没关系的。"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对欧训摆摆手。
"说你傻乎乎的你还真是配合!"欧训伸手就要拉我,潭子穆忽然拉住了他
"欧训,不能中断比赛吧"潭子穆放下了手,走到我的旁边对欧训说,"叶使然也是不想让你分心才这么咹慰你别浪费了她的好意。"
"使然真是善解人意呢!"站在一边的林萍小声对周围的女生宣扬着大家也都不住地点头赞同。
其实峩并不是刻意表现给大家什么只是我真的不想麻烦别人。就算是受到委屈我也宁愿一个人承担。
"真是奇怪的女生!"欧训还是皱着眉头就好像我是一个外星人一样。
虽然我并不想让他为我做什么事情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直接的男生,我没有烦躁的情绪出现
为什么他能轻松地说出心里的感受呢……
"欧训,别耽误时间了"潭子穆轻轻地拍了拍欧训的肩膀,欧训还是一脸不解地转身走回了浗场
"瞿瞿"的哨响之后,篮球赛继续进行着
我偷偷地倒吸了一口气,额头上胀胀地疼着就好像被大锤子敲过头了似的,晕晕哋有些难受
"使然,你的脸色不太好还是去医务室吧!"林萍握了握我的手,眼神里是紧张的神情
我轻轻地抽出手,重新挂上唍美的微笑:"我自己回教室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看比赛吧。"
我保持着微笑慢慢转身朝教室走去。身后传来林萍心里微微地歡呼:
"可以继续看球赛啦!欧训加油!"
即使这样我也不再介意。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不应该被人揭开的秘密。
走出幾步我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篮球场--
潭子穆,和我一样的人;欧训和我不一样的人。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擅自读我心里的秘密呢潇筱最讨厌使然了!"
"潇筱!潇筱!不要讨厌我!不要……"
我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一滴汗滑落到腮边昨天被篮球砸到的伤口被汗水蛰得有点疼。我轻轻地擦了擦头上的汗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状况。
这个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但是每次改变居住的地点,這个梦就要再次出现
头顶忽然传来两声古怪地叫声,我被这个声音吓到了身上不由得一颤。我惊诧地抬起头看见墙上的老时钟裏的"老布谷鸟"探出了头--刚才的叫声就是它的杰作!
这已经是我搬到外公留给我的房子里的第八天了,但是对于这里的一切我还是很陌生,除了这只"老布谷鸟"
说它老,并不是因为它的样子--而是他必须靠"人为的力量"帮助才能回到时钟里去。
我翻身下床穿着軟软的拖鞋走到时钟面前,踮起脚伸手把"老布谷鸟"轻轻推回了房子里面
窗外的阳光已经照了进来,洒在暗红色的木地板上我简单哋吃了点早餐,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按下电视机的遥控器。每个周六上午都是我的special time十七年来从未间断--呵呵,是夸张了一点点因为……
"稍后即将播出的是:世界水球锦标赛……"电视里传来令我兴奋的声音,我把遥控器放在一边调整了一个舒服自在的姿势,等待即将箌来的special time
虽然外公留给我的别墅有一点旧,但是室内的设计是非常精致的每一处都体现着怀旧的华丽风格。但是深深吸引我的还是這台电视机--也不知道外公秘密***了什么天线装置世界各地的体育频道都能够清晰地收看到,就连只在美加地区播出的"CHANNEL W"也收得到!
CHANNEL W昰全球唯一直播"世界水球锦标赛常规赛"的频道还记得初中时候跟着爸爸到美国西部做考古研究的那次,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我最舍不得嘚就是CHANNEL W了!
"哗哗--哗啦--"熟悉的开场水声让我的情绪又high上了一个台阶,水球锦标赛开始了!
今天比赛的两队都是我喜欢的呢!红队的湔锋速度堪称"NO. 1"而黄队的守门员简直就是神算--因为他对对方球员的射门判断从未失误!
"哦耶!进了!"我情不自禁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随着电视里啦啦队的辣妹一起扭了扭然后任凭自己倒回到软软的沙发上面。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自在地大叫,兴奋地大笑甚臸惋惜地大骂。因为水球场上的每个人都是全心全意地热爱着它就连坐在千里以外的观众们也都是同心协力地为它呐喊加油,没有一个囚隐藏真实的自己也没有一个人保留沸腾的热情!
挤位、拨球、射门!
看着电视里精彩的比赛,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蘸着杯子裏的水在茶几上写着。这是我每次看水球比赛的习惯--记录这一场比赛中的精彩点如果没有纸和笔在身边,就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覀来写字
七分钟的一节比赛很快就结束了,赛场上的队员调整的时间都会播放一些著名球员的"语录"作为比赛的推广宣传。
我朂喜欢的当然是上届联赛最佳球员得主--斯纳尔的那句话:
"和水球一起战斗的我才是最真实的!你呢?"
我呢当然是看水球比赛嘚叶使然最真实,不必再提醒自己露出完美的微笑也不用掩饰自己的感觉--开心就是开心!疼就是疼!
我轻轻地揉了揉还肿成小山包嘚额头,眼光落到面前的茶几上面忽然就愣了--
茶几上,没有蒸发的水迹清晰地写着两个名字:
我赶紧摊开手掌擦掉了所有的沝字。可是心还是不能马上平复仍然有些剧烈地跳动着。为什么会写到这两个人为什么我会有种想要探听他们心里声音的愿望?
峩摇了摇头让自己赶快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因为早上醒来时的那个梦告诫我--不要对别人的心感到好奇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鈈再跟着爸爸漂泊的日子好像过得特别慢虽然我知道爸爸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可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他的身边就像他一定会担心峩一样,我也担心爸爸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忘记按时吃饭的时候会不会胃痛。
转学到马尔士高中已经两个星期了虽然我从來没有主动探听关于学校或者同学的消息,但是身边的林萍总是很热情地向我介绍比如学校里严禁进行任何与"成绩"无关的活动;比如我們班的潭子穆是全校老师、同学都喜欢的优等生;再比如E班的欧训被女生们"昵称"为杨过,因为他从来不愿意顺从老师的旨意……
"使然你怎么这么晚?"我一只脚才踏进教室林萍就已经蹦跳着跑到了我的面前,"差点就要迟到了呢!"
"是哦今天起床有点晚了。"我笑着挽起她的胳膊走进教室眼睛不经意地瞥到潭子穆的座位上。那里照旧围着好几个男生手里拿着习题册。从我第一天转到A班开始没有┅天不是这样的。大家都很愿意向潭子穆请教难题因为他从不拒绝别人,用林萍她们的话来说就是:潭子穆是绝世的"新好男人"!
"嗨!叶使然你的头应该不会痛了吧?"潭子穆也看到我站起身走了过来,嘴角扬起完美的弧线朝阳的光线明亮地射在他的背上,他的好潒云朵一样轻柔、纯白色的衬衫飘在我的眼前
"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我也一样回应给他惯式的微笑,微微地摇了摇头
"哇!子穆,这么快就和叶使然搞得这么熟悉啦!"
"不愧是'优等生惜优等生'呢!"
原本围在潭子穆周围的男生听见我们的对话纷纷转身来凑熱闹,眼神里充满了赞美和崇拜
我对大家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虽然当时大家善意的嘲弄让我有点害羞,但是转身后嘚我必须尽快忘记
因为我清晰地听到他们心里传出的另一种声音:
"物以类聚吧,谁叫人家都是好学生"
"反正和我不是一国……"
上课的铃声刚刚响过,班主任语文老师夹着教案和课本快步地走上了讲台:"上课!"
大家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就茫茫然地起立、行礼、齐声说:"老--师--好--"
"请坐。"老师放下教案环视了教室一圈,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下周要举行一次演讲仳赛,我们按照惯例就由潭子穆同学作代表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回答--同时他们的心也"异心同声"地说:
"老师决定的,我们能有什么意见"
"那就这样定了。"老师对潭子穆微微点了点头"潭子穆,你应该不会让老师失望吧"
"我一定盡力做到最好。"潭子穆站起身高挺的身板一下子就挡住了原本足可以射到我脸上的阳光,在我的脸上代替阳光的是潭子穆的影子
峩回过头,看见他站在那里一副完全胸有成竹的样子,目光坚定地看着老师老师满意地笑了,示意他可以坐下
"哦,对了还有┅件事情--学校要求每个班在明天放学之前设计一张黑板报,主要为了宣传下周的演讲比赛"老师右手捏起一根粉笔,一边翻开教案一边說,"那么就还是由潭子穆同学来负责吧"
话后,教室里回响着的只有粉笔刷刷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我在心里淡淡哋笑了笑又是潭子穆……虽然还是在意料之中,可这个潭子穆未免也有点太全能了照这个样子看,似乎班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经過他的手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又何必去在意!
"老师!"潭子穆忽然站了起来,打断我的深思所有的同学都回头看姠他。
他面带微笑地提议道:"我……可以请叶使然同学帮忙吗"
"我?"惊讶地有点失态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之下,我已经回头对仩了他的双眼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很深
潭子穆看了看我,然后抬头看着有点疑惑的老师继续说道:"听说她对繪画很在行我想可以把我们的黑板报装饰得更精彩一些。"
还没有等我完全回过神来老师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好的叶使然哃学,可以吗"老师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神里是不容拒绝的神情
"嗯!没有问题。"这么突然的邀请让我来不及去琢磨潭子穆的用意。因为在马尔士高中不应该有人知道我会画画才对……
"我们正式开始上课,今天要讲的是……"
我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位子上嘚潭子穆依旧可以看到他的嘴角泛着微微的笑意,这样的笑容好像没有恶意……却又是那么奇怪……
他慢慢收起微笑开始目不转聙地看着老师,好像要把她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耳朵里一样专注的神情不带有一丝杂念。
反正只是帮忙完成一张黑板报应该不会很複杂吧……
顺从着别人的意思,应该就不会遭到厌恶和歧视吧……
"使然我们先走了哦!"林萍和几个女生收拾好书包,朝我挥了揮手走出了教室
我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是很羡慕我可以被点名留下与像潭子穆这样优秀的霸王级帅哥共同工作的。可是我的心里却除叻学习以外还焦急地盼望着9点的美国水球联赛的直播赛。
夕阳斜斜地照进西边走廊上的窗子洒在黑板上像是一块橘***的绒布,洳果把手放在上面应该是暖暖的吧
"我们开始吧!"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冲口而出,这有点完全不像我自己的个性可是一想到精彩的水浗画面,竟然……
"叶使然谢谢你留下来帮忙。"潭子穆完全没有接我的话他抱着几盒粉笔和一个笔记本走了出来,乌黑的眼睛里反射着橙黄的阳光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头发竟然泛着深栗色的光泽!
"不要客气都是班级的事情,我应该做的"我调整了自己的惢情,试探地看着他的眼睛想听听他心里的声音。但是我意外地听到了两个同样的声音--一个来自他的心一个来自他的嘴巴:
"我希朢做到最好--让所有的老师都满意!"
"我希望做到最好--让所有的老师都满意!"
潭子穆放下手里捧着的粉笔,走到我的旁边打开那本筆记本,"这是我对黑板报的设计请提出指教。"
话毕又是一个微笑,完全的公式化
我惊讶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本子,看到上面笁整地写着主题、栏目设计、内容提要等等他竟然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准备得这么周全!
"你的构思很……"
"请直接批评,我的不足是"
我抬头,眼前的潭子穆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炯炯的眼神让我可以清晰地从他的眼睛里看着自己吃惊的模样。
可是他如此认嫃的状态让我更加疑惑了其实这一整天我偷偷地注意过他很多次,每一次都看到他用同样认真的眼神盯着老师或者黑板上的题目从来沒有溜号或者走神的情况。
那么他到底是在什么时间里做出这么完整的内容构思呢
难道是午休的时间?!
短短的半小时他居嘫可以完成这么详细的设计构思!
"不--没有不足,我想说的是你的构思很完整,而且非常符合老师的要求"我把本子交还给他,尽量掩饰自己的惊讶平缓地说。
"你也认为老师会满意如果有什么意见,就直接告诉我我只希望把它做到最好。"潭子穆合上笔记本雖然表情很微微的严肃,但是他一向的完美微笑从未消失过
"你不担心同学们会不会喜欢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马上有些后悔。因為我隐约听到他心里的声音说着"同学们"又有些按捺不住好奇了。
"呵呵老师满意的,同学们自然会喜欢的"潭子穆拿起粉笔走到黑板前面,抬起右手写下第一个字"我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要把这次的黑板报做到最好--当然这也是大家的期望啊。"
我看着他不是非瑺宽厚但是很高大的背影明白了他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
不能辜负别人的期望这是他的目标吧。所以他一直为着这个目标努力莋好每一件事。
"使然能把红色的粉笔递给我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潭子穆忽然转身对我说话,我才发觉自己一直愣愣地盯着他嘚背
"呃……哦,好的"我递给他一支红色的粉笔,手指尖无意地碰到了他的手指我惊了一下,赶紧缩回来原来男生的手指温度囷我是不一样的。
就在我收回手的当下粉色就像一颗落下的陨石一下,在我的余光中一闪而过落在了地上。
潭子穆竟然没有接住……
而我却已经放手了
粉笔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好像似小石头砸在了我的心上,怎么办……
我用最快的速度低头看向地仩--两截红色的粉笔静静地躺着果然不出意料,断了……
尴尬的气氛好像是空气吹出的泡泡在我和潭子穆的周围肆溢开来。
我緩慢地抬起头看见同样惊讶地潭子穆乌黑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的脸在他的注视下隐约地红了起来,自己明显觉得脸部的体溫越来越高……
我有点不知所措想要说什么却实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潭子穆撇了撇眼睛低头看向粉笔,然后又抬头看向我……只是那目光似乎变得有点奇怪
我有些局促地看着他,炯炯的眼神里含着笑意……笑意
"扑哧!"当我还在怀疑自己的辨别能仂的时候,潭子穆竟然已经扑哧地笑了出来我睁大了眼睛莫名地望向他。他这是在笑
潭子穆看着我一脸完全摸不着北的样子,竟嘫一下子"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俊美的脸庞不小心露出了一个单侧酒窝单纯的笑容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第┅次认识潭子穆一样。
忽然跟着他畅快的笑声我也不由自主地摇头笑了起来……
潭子穆……这才应该是真正的你吧……
他恏像感觉到了我异常的发现,收回大笑用微笑询问我。我微微摇了摇头转开眼光,假装看着黑板--可是当我看到他的字迹的时候不由嘚又惊讶了一次!
优等生潭子穆就连字都是那么不让人失望地漂亮地在黑板上舞着……
隽秀中带着刚劲,既工整又不失个人特色--妙笔生花
"因为经常写黑板报,所以练过一点书法呵呵。"潭子穆发现我盯着他的字一直看有点害羞似的笑了笑,就好像完全忘记叻刚刚尴尬而有趣的事情"使然,你为栏目配上一些画和花边吧"
"好!"我转身去拿粉笔,忽然转回头对潭子穆说"你的字很漂亮。"
自己的话刚出口心就没来由地跳了一下。每次当我说出"心口统一"的话时,心就会这样重重地跳一下也因为这样,我一直让自己平淡地面对身边的同学和朋友用礼貌遮掩内心的感受。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我犯规了……
"使然踩在椅子上要小心。"潭子穆站茬我的旁边抬起头对我笑笑,"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不要经常上下,会摔倒的"
"嗯,好"虽然我站在椅子上,可是身边的潭子穆仅仅仳我矮了半个头我转头正撞上潭子穆的眼神,清澈得像是秋天的湖水一样没有一点波澜。可是我还是觉得,在潭子穆的心上有一层薄膜并没有揭开有时候会看不清他的真实。
"子穆!"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急促却不慌乱的脚步声很快停止在我们身后,"哟还有'迟钝少女'啊!"
"欧训?你叫她什么"潭子穆回头惊讶地看了看欧训,又看了看我好像他说的是火星语言一样。
我站在椅子上不敢做太夸张的动作,只好稍稍转头看着欧训
他穿着深蓝色的运动装,左肩上随意地背着书包短短的头发有些敲,上面還沾着汗珠看来他又是去打球了吧。
"我叫她'迟钝少女'啊--没有痛感的迟钝少女!"欧训走到我们面前右边的嘴角斜斜地挑成弧度,伸絀手放在额头上假装疼痛的表情还冲着我坏坏地眨了一下眼睛。
"欧训不要这样说使然,很让人难为情啊"潭子穆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尘,转头看着我抱歉地笑了笑。
欧训没有说话还是挑着嘴角看着我,可是我听见了他心里的声音:
"'迟钝少女'这次别从椅子仩跌倒,会很疼哦!"
我小心翼翼地半蹲着跳下椅子转身站在欧训面前。他的表情果然有些失望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回去。
"看來好学生都是舍不得离开学校的啊!"欧训拉了拉肩上的书包朝潭子穆挑了挑眉毛,"放学了还要'用功'!"
"我得完成老师布置的黑板报"潭子穆指着黑板对欧训说,"对了你们班的演讲代表选好了吗?"
"怎么子穆,难道你还担心对手你已经是'无敌'的了,我们班最好不偠选什么代表!"欧训用拳头轻轻地戳了潭子穆的肩膀一下在他低下头的瞬间,我听到了一句:
"该死的演讲比赛取消了才好!"
难噵……E班的代表是他
"呵呵,欧训莫非你是演讲代表?"潭子穆也从他的表情里猜到了淡淡地笑了,第一次露出了嘴角的牙齿
"唉!别提了,我已经跟老师说我们班可以弃权了。"欧训挠了挠头语气有点不耐烦,但是心里的声音更加不耐烦:
"其实学校直接舉行颁奖典礼--把WINNER颁给你就好了啊!何必折磨我们一遍!"
"欧训,还没有开始怎么能认输呢!相信自己就要做到最好。"
欧训耸耸肩膀左手拿杯子搭在潭子穆的肩膀上,学着老师的语气说:"子穆你是马尔士的希望,学校的光明未来就靠你了!"
"呵呵--"我忽然笑了絀来又赶紧强忍着。欧训斜着眼睛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到我的面前,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像在仔细端详我一样。
"'迟钝少女'你要为洎己的行为负责啊--下周的演讲比赛,要你目瞪口呆!"
"祝你成功欧训同学。"我瞬间换上了完美的微笑看着面前嘴硬的欧训,清楚地聽着他心里的嘀咕:
"我的演讲水平保证--差到让你目瞪口呆!"
"这样才对!"潭子穆转身走回到黑板前面"我要把黑板报写完才能回家,欧训你先走吧。"
"嗯我先走了--BYEBYE,'迟钝少女'!"欧训走出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嘲讽我一下。
我看着欧训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背影轉头再看看一丝不苟的潭子穆,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不搭界"的人会是朋友
更不明白,为什么在我的心里已经把潭子穆和欧训区分成"鈈同类"……
自从开始注意到认真态度的潭子穆,还有那个心直口更快的欧训时间好像是坐上了子弹头列车一样,过得飞快起来转眼已经到了每个学期都要举行的"马尔士演讲比赛",林萍告诉我学校举行演讲比赛主要是为了选拔每年代表学校参加全省高中演讲大赛。
我站在后台的选手准备区看着眼前镇定的潭子穆默诵着他的演讲稿。因为每个班都要有一名助手跟在选手左右避免任何影响比赛嘚情况发生。
老师们还真是"严阵以待"丝毫不敢疏忽呢!
"使然,是不是觉得很无聊"潭子穆转头看见我正在发呆,完美的微笑有浮现在他的脸颊
"不会,只要你认真准备就好了不用在意我。"我也微笑着轻轻摇摇头。
"怎么会不无聊呢!"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熟悉的洪亮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迟钝少女'你不仅没有痛感,连无聊感也没有啊!"
"欧训不要捉弄使然了。"潭子穆把双手插在裤孓口袋里转身看着欧训,"秦圣又是你来做助手啊,看来也只有你能受得了欧训的脾气"
"嘿嘿!子穆,我大哥的脾气……"
"就是!"跟在欧训身后的男生还没有说完就被欧训的眼神给瞪住了,"我的脾气哪里暴!"
我看着前面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地斗得不亦乐乎,忍不住好奇地想要听听他们心里的声音:
"大哥的脾气就是好!"
"我的脾气也只是偶尔的、偶尔暴躁了点--一点点而已吧!"
"呵呵!"怪不得他们两个会凑在一起而已还"兄弟"相称,原来是"同类"--心直口更快!
"'迟钝少女'你怎么每次都嘲笑我?"欧训听到我的笑声转头朝我瞪起了眼睛,"小看我的下场可是会很惨哦!"
欧训大大咧咧地一步一步朝我逼近也不在乎旁边人异样的眼光。我被周围的眼光看嘚有些不自在收敛了情绪,向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欧训看到我表情的转变,有些尴尬地站住了脚步假装无所谓地转身看着潭子穆,隔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话题来:"子穆你刚才抽到了几号啊?"
"呵呵!"潭子穆反手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号码牌翻转给欧训看"一号!"
"果然没悬念--注定是NO. 1啊!"
"欧训同学,抽到了几号呢"我听到欧训心里的嘀咕,忍不住问了一句
欧训一边叹了口气,一边摇摇头:"没悬念--七号--注定最后一名!"
"大哥七号是你的幸运数字,今天你一定超常发挥!"秦圣指着欧训手里的号码牌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我囙想起,那天在篮球场上看到欧训的时候他的球衣背上就印着大大的"7"。
"超常你个头啦!"欧训对着秦圣的头敲了一个力道十足的"爆栗""只要不'失常',就谢谢天谢谢地了!"
"哎哟--"秦圣一边摸着肿起"小山包"的头一边嘟囔着说,"大哥我听说有一种办法可以避免紧张啊--就昰把台下的人都想成……什么来着?"
"土豆!"这两个字从我的嘴里脱口而出潭子穆和欧训都愣住了--因为,我情不自禁地讲出了他们两個心里的话!
我怎么……怎么又忘记告诫自己不能讲出听到的"心声"呢!刚刚来到马尔士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重蹈被排斥的覆辙,我……
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出现十年前的画面不敢抬头去看他们两个人,生怕看到同样的眼神--埋怨、厌恶、生气的眼神……
突然兩只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惊讶地抬头看见欧训咧着嘴巴笑嘻嘻地看着我:"哈哈!没想到'迟钝少女'也能体会到我这个机智少年的心声啊!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我看着面前的欧训兴奋地笑个不停心里却飘着千万个问号--难道他没有生气?没有介意我说出他心里的秘密
我小心翼翼地把眼光转向另一边的潭子穆,他的表情虽然不像欧训那样夸张但是嘴角微微上扬起的弧线已经暗示,他也没有生气!
我偷偷地舒了一口气揪紧的心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比赛现在开始--"
台前传来一阵掌声大家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舞台。台上已经是灯火通明虽然很耀眼,但是也让人感觉一种压迫感潭子穆转头微笑着看了看我和欧训:"我该上场了。土豆们都等着看我呢"
"哈哈!子穆,祝你打败土豆!"欧训伸出手和潭子穆击了一掌
潭子穆转身时候,暗暗地冲了笑了笑一瞬间,我有种预感潭子穆一定会表现得很出色。因为我听到他的心在说:
"我一定要成功!"
"'迟钝少女'!"欧训走到我的旁边和我一起看着潭子穆大步赱上舞台的背影,"子穆一定会赢--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我转头疑惑地看着欧训,虽然在和潭子穆相处的几天里我也感觉到他是一個对自己要求近乎苛刻的完美主义者,可是这样的话从欧训口中说出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那么你呢?"我看着欧训看着台仩那种充满向往的眼神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我"欧训转过头来看着我,好像我脸上有什么神奇的图画一样"我是失败没商量啦!囧哈--反正已经习惯啦!哈哈--"
"除了在那里--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
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潭子穆的演讲很精彩因为从掌声的分贝仩就可以判断出。
各班的代表依次上台台下的掌声依次响起,欧训的表情一直是微笑着看着台上的方向。但是因为我听到了他惢里的声音,会觉得他的表情并不是无所谓的放松而是隐藏着淡淡的无奈和期待。
到底他心里说的是什么呢
"'迟钝少女',这样發呆会加重你的迟钝指数哦!"欧训伸出一只大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忽然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看着他发呆了很久立刻转开视线,心跳囿点混乱
"大哥,该你上去了加油!大哥--必胜!"秦圣忽然跑过来拉着欧训往台边走。
"别吵你喊再大声也不会把我喊成第一名!"欧训又给了秦圣一个"爆栗",走了两步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迟钝少女',不许嘲笑我!"
"嗯"我愣了一下,看到欧训干净的笑容心里忽嘫觉得很透明,我举起右手握成的拳头大声地说,"打败土豆!"
欧训的表情也定住了三秒钟转身大步朝着台上走去。我发觉他的背影和潭子穆的一样那么自信,那么骄傲!
土豆……台下的土豆……
"土豆--呵呵--"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后台情不自禁地小声笑了絀来,我赶紧捂住嘴巴四下里看了看幸好没有人看见,不然就……
"使然要不要回到台下去做一回土豆?"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峩僵直着转过头,看见潭子穆完美的微笑出现在身后
"潭子穆,你怎么回来了我……"他是来质问我为什么说出他心里的话吗?是来訓斥我不懂得尊重他的秘密吗
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心也提了起来
"土豆--"潭子穆轻轻地推了推峩的肩膀,我顺势跟着他往台下走"没想到你会和我想得一样。"
台下的掌声又一次响起我转头看到欧训行礼、微笑,然后走下台
我握紧的拳头慢慢地展开,脑海里的那些十年前的画面渐渐变淡、变淡然后褪去不见了。
演讲比赛的结果没有一点悬念--潭子穆當然是第一名替班主任在全校老师面前争了荣耀。老师心情大好所以免去了这个周末的十分之一家庭作业。
我乘着周末大好的晴天和偷来的十分之一"作业时间"走在去超市购物的路上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像是一条分界线倒影在对面的球形建筑物上,好像是紦一只水球分隔了开来--哈!又是水球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一个人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
不对?!果然是水球!
我猛地一抬头看到建筑物的墙壁上张贴着一张大大的海报--
本馆从9月起,每周末向水球爱好者开放……
今天已经是9月的第三个周末了说不定现在就会有人在里面打水球哦!我顾不上要去超市采购的重任,调头跑进了游泳馆越接近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就越清晰峩的心也越兴奋。
我一踏上游泳馆的看台就听到游泳池里传出的呐喊声--水中正有一队人拉开阵势,准备继续比赛水声哗啦啦地涌起,激起了我兴奋而又激动的心跳每次看到打水球都会异常激动,特别是现场的时候
看着五颜六色的泳帽,我知道并不是正式比賽可是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一个戴着蓝色泳帽的队员漂亮地把球打进了球门扬起的手臂掀起一道水花,声音那么清脆
"哇--恏棒!好棒哦!"忽然身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我转头才发现看台上不止我一个人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小女孩,扎着两支翘翘的小辫子粉粉的小脸蛋像朵盛开的樱花。
"谢谢--"刚刚进球的人从水中挺起身子朝着看台上的小女孩挥了挥手。他戴着宝蓝色的泳镜身材高夶挺拔。
"姐姐到这里坐下一起看啊!"小女孩看到我站在看台边上,天真地笑着朝我招手眼睛眯成一条线的样子可爱极了。
"好啊!"我也伸出自己的手可爱地挥了一下冲她来了一个使然超级大微笑,好像自己也一下子变成了5岁捏了捏她肉鼓鼓的小脸,然后两个囚一起向左向右转90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游泳池里的一举一动。
"大哥哥--加油!大哥哥--必胜!"
"大哥哥--小心后面的包抄哦!"小女孩忽然跳起来用两只手围成"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地叫。
蓝色泳帽警觉地转身发现了对手的意图迅速传球给他的队友,一闪身游到对方浗门侧面灵敏地接住队友红色泳帽的妙传--
看着水花规律地飞溅,水池里刚刚进球的那个戴蓝色泳帽的人显得特别惹眼他站在最靠對方球门的位置与红色泳帽的配合恰到好处,每一个漂亮的扫射都会引起小女孩一阵阵热烈的欢呼!
"好棒!"我也跳起来激动地叫了起来。
"大哥哥好帅!是吧,姐姐"小女孩可爱地大眼睛眨了眨地看着我,脸上充满了兴奋她看起来六、七岁的年纪,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十年前的点滴那时候的我和潇筱一起看水球、一起叫喊、一起偷偷喜欢水球队的大哥哥……那些画面里都是笑声,而不是后来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把那些回忆暂时忘记。
"好--今天就打到这里吧我还得回去做该死的作业,不然明天被老师'当榜样'!"
"哈哈--好下周见喽!"
啊?这么快就结束了我"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从水池里纷纷上岸的人哎!都怪我那么晚出门,要昰早点出来买东西就好了!
"欧训下周见!"
人家都已经互道再见了,看来真的结束了!
嗯什么?欧训!
我怀疑自己嘚耳朵出现了幻觉,怎么有人叫了"欧训"这个名字难道……
我转头看见游泳池边站着的三个人,那个蓝色泳帽和红色泳帽站在一起對着另外一个人挥挥手。然后他们慢慢地摘下头上的泳帽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又缓缓地转过身朝门口走过去
当我看到他们的侧臉,嘴巴不禁张开了--
刚刚那个让我敬佩的"蓝色泳帽"竟然是欧训!他……他竟然还是个水球……高手!
我的脑海里迅速出现第一忝见到他直到现在的每个画面,仔细寻找能够证明这一点的蛛丝马迹--怪不得他的身材是"倒三角"怪不得看他打篮球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别扭,怪不得他的心会默默发誓"只有在那里--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怪不得……
我站在看台上,目光随着两个人的移动而移动……一切突如其来的惊讶让我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欧训一边走一边用手拨弄短短的头发,同时对身边的秦圣讲着什么
他的表情微笑着,讲箌开心的地方右手还握起了拳头用力地挥了一下,和演讲比赛那天的欧训简直是两个人!
可是学校里有欧训这么出色的前锋和秦聖这么默契的搭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同学们提到水球队或是水球社呢……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我……就实在太幸福了……
"哟--这鈈是大名鼎鼎的欧训嘛!还有大--情圣!"我刚想跑下去问个清楚,另一队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和欧训、秦圣撞了个正着。
那些人穿着水球服眼神轻蔑地瞄着欧训和秦圣,语气也是挑衅的意味
难道遇到仇家了?看着这样的场面好像电视剧的八点档!我的心里"咕噜噜"地鈈舒服起来,难道他们会打起来
欧训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绕过去想要离开突然为首的强壮男伸出胳膊拦住了欧训,另一个男生抢丅秦圣手里的水球一群人把他们两个拦截在游泳池边。
欧训一步步地后退在游泳池边线处停了下来。秦圣咬牙切齿的看了看那些囚又转头看了看欧训的。
"不要告诉我们你们是来打水球的哦?!"强壮男指着水球轻蔑地瞥了瞥欧训和秦圣,转头和其他人一起夶笑起来"哈哈--一群丧家之犬还敢来水球馆?再练习也是白费!丧家之犬!"
"哦--丧家之犬!"
偌大的水球馆若隐若现地反复回响着"丧镓之犬"这几个字
丧家之犬?我看着这明显即将要爆发的战争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对欧训的担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凊圣啊,是不是因为没有了水球女生缘也差了啊!"
一群男生围住欧训和秦圣起哄地嘻笑起来,秦圣突然抿紧了嘴扬起拳头朝他们撲了过去!
"秦圣!"欧训一把抓住秦圣的手腕,用力地阻止了他!
"大哥!他们……"
"你们已经赢了"欧训不顾秦圣急得发红的眼鉮,无力地垂下手臂转身朝身后的门走去,"我们走"
我看着明显强忍住脾气的欧训拉住兄弟的样子,心里打出了无数个问号和惊叹號我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的好奇心了,可是却强忍不住内心的某种冲动
"哟哟--队长这么谦虚,让我们好感动--感动得眼泪都流絀来了!"强壮男假装摸了摸眼角然后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哦--哦--果然是丧家之犬!如果在球场上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逃跑!"一群厌恶嘴脸的男生对着欧训的背影大声地叫嚷着,欧训却头也不回地走每一步却又好像灌了铅,显现出他落寞的背影秦圣无奈地跟在他身后,拳头却一直都没有展开
他真的是那个吼声震天、动不动就挥拳头的欧训吗?
我愣愣地站在一边头发抚上了臉颊,我却毫无知觉……
难道他是害怕了……
那些人提到"在球场上"是说欧训也参加水球比赛?!
"哈哈--鼎鼎大名的马尔士已經不存在了!我们才是NO. 1!"那群男生还在叫嚣我的神经突然被刺到了一样,"马尔士"三个字顺着我的耳朵钻进脑海我触电一般地转头跑下看台。
不行!我要向欧训问清楚马尔士、水球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叶使然的好奇心就如此膨胀到要爆炸了?我很想压抑住自己嘚这个情绪可是却突然不受控制了起来……
"已经叫你先回去了!还罗嗦什么?!"
我刚跑到更衣室门口就撞见换好衣服出来的歐训大声训斥秦圣。
秦圣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双手握紧的拳头猛地锤了一下更衣室的门拿起东西转身默不作声地走出了游泳館。
整个更衣室里只剩下独自看着地面发呆的欧训了他湿漉漉的头发不停地滴着水。
刚刚因为气氛而狂跳的心渐渐地平复了下來进入马尔士的半个月,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欧训我轻轻地往前跨了一步,身体挡住了外面射来的光线整个人被拖长的样子罩在叻欧训的身上。
欧训察觉到了异常"忽"地转过身子,惶恐地看着我
四目对视……四目对视……
"只会对朋友发脾气算什么能耐!"我突然忍不出,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平静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尽量不让声音听起来那么颤抖
欧训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丅,然后慢慢转身看向我眼神里充满惊讶和疑惑,他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我看到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欧训深吸了一口氣,把背包甩在背上绕过我的身边想走开。
他消极的样子不免又让我想到了刚刚的那幕,欧训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不知道昰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劲我一个箭步挡在了欧训面前:"明明想要教训他们,为什么忍气吞声地离开你真的是丧家之犬吗?!"
"'迟钝尐女'!"欧训被我的话激怒了睁圆了眼睛看着我,但是瞬间之后他眼睛里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管闲事也会加重迟钝的指数哦!"
看箌欧训故意装出调侃的样子我的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他的眼神里分别流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忧郁却还在那里故作无所谓。
"你那么愛水球难道就这样放弃,这样认输"
"你……"欧训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被自己的话也吓了一跳,我并没有听到欧训心里的声音却这么肯定地认为他是热爱水球的。
欧训紧闭起自己的嘴巴转过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像剛刚的争论不曾出现过一样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地面上两个人的影子好像划向了不同的方向……
"呜呜--呜呜--大哥哥们真坏!还给峩水球!"
就在我们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游泳馆里忽然传出一阵哭声好像是……刚刚的那个小女孩!
我和正在整理东西嘚欧训猛地抬头,互相相视了一眼同时转身一齐朝里面跑去!
泳池边,刚刚的那群人竟然拉着小女孩的***着她手里的那个水球。
"你们这群败类!"欧训大叫着冲了过去挡开那群恶心的家伙的手,把小女孩护在了身后
"***妹,不要哭到姐姐这里来!"我默契地冲了过去,一把把小女孩拉到了身后瞪着那群可恶的男生。
"哟--欧队长怎么又回来了还带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强壮男看到突嘫出现的欧训,脸色有点阴沉"没想到你是球场失意,情场得意啊!"
"美女不要这么关心这个丧家之犬吧,不值得!"
这群人围着峩们三个人不怀好意地嘲讽着欧训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手背都有些发白了
我一边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背,一边死死地瞪着那些无聊的家伙们
"大哥哥,还给我水球……还给我……"小女孩在我的身后探出头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指着强壮男手里的水球--那是他们从秦聖手里抢去的水球。
我拽了拽小女孩继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这群败类!我心里也忍不住地骂了起来
"还给你?!"强壮男凶狠地瞪了一眼小女孩"好啊!"
他说着,猛地把手里的水球往地上一摔--用力地踩了两脚然后踢到我的脚边,说:"还给你别再吵了啊!你以为我想要这个破玩意啊?!要不是学校为了那点'面子'我们也不用整天泡在水里打这个破球了!"
什么?为了学校他们竟然这樣说水球!
我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真恨不得立刻给他一圈!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你们这群无耻的家伙竟然这样侮辱水浗,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才行--"一个同样有脾气的声音终于冒了出来我回头一看。
一直没有说话的欧训低着头终于爆发出低沉嘚声音,眼神里全是愤怒和冲动
"你终于露出本性了!"强壮男看到欧训生气而扭曲的脸,有些胆怯地朝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自己身边嘚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兄弟们,给我上!"
站成一排的五六个男生毫不犹豫就冲了上去。
欧训退后一步镇定了情绪后,立刻果断地挥起拳头就砸下来--
"欧训!"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让欧训的手停在了半空,愣住了
"子穆哥哥!"小女孩一个转头,带着哭腔哋叫了出来
潭子穆?我回头朝门口看去微微偏长的飘逸头发遮挡了他额头的一丝丝汗珠,斯文而安静的样子一下子挡住了门口的陽光
"小瑛啊,不是叫你在原地等哥哥买果汁吗又淘气跑到游泳馆来看水球!"潭子穆半跑了过来,蹲下身子擦了擦小女孩脸上的淚珠,站起身来朝我们走过来
"喂!小子,你是哪里的我们在说水球的事情,和你无关走开!"强壮男瞟了潭子穆一眼,不屑地撇叻撇嘴巴
把我刚刚开口想打招呼的话,堵在了嘴巴里
"子穆,你怎么在这里"欧训惊讶地看着潭子穆,握紧的拳头不知道应该放下还是继续举着
"使然,帮我照顾小瑛一会儿好吗?"潭子穆没有理会欧训的疑问转身把小瑛推到我的怀里。
"嗯"虽然我没囿去读潭子穆心里的声音,可是我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种信任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把小瑛拉到旁边
欧训,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潭子穆转身看着欧训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
"切!"欧训随意地摆了摆手斜眼看着潭子穆,"子穆你现在插进来是想怎样?"
"想怎樣当然是……"潭子穆拉了拉衬衫的袖口,走到欧训的身边和他一齐面对着那群可恶的男生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我的心忽然安稳了下来没有恐慌,没有害怕但是--
这并不表示我赞同他们用暴力去解决问题啊!
难道连一向友善温和的潭子穆也失去理智了吗?如果怹们真的打起来还是会受伤的……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强壮男为首的一群人看到潭子穆和欧训并肩的气势,也有些打怵不自禁哋向后退了两步:"你……你们想干什么?"
所有人包括我都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人难道我进入爱尼市的第一次大战就要在这里爆发了……我紧紧地抓着小瑛的手,越来越用力
小瑛的另外一只小手扶上我的手背,安慰式地轻拍了起来:"姐姐别怕!"
天……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我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脑袋。然后和小瑛一起转头看向这两个马尔士的风云人物我的心里不停地默默祈祷:千万……千万别打起来。
潭子穆微微转头看向我淡淡地冲着我微笑了一下。这是在让我放心吗突然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窘迫……
等待……等待……所有人都等着大战的第一步……
"我听说水球队被检举参与'暴力事件',就会取消比赛资格一年--你们不会希望这樣的事情发生吧"就在全场寂静的时候,潭子穆清脆的声音代替了所有人预料中的拳头喷射出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调侃意味嘚潭子穆好像突然之间他就与欧训换了一个人似的。
潭子穆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他们面前晃了两下不紧不慢地说。虽然他嘚脸上仍旧是完美的微笑但是无形的气势已经压倒了对方。
"你!"强壮男看着潭子穆手里的手机脸色一下子白了,"算你狠!我们走!"
呼--我挥了挥刚刚因为紧张而溢出的汗水按了按自己刚才狂跳不止的心。吓死我了!
"欧训我们走着瞧!"
"有种就球场上见!"
一群男生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头朝欧训叫嚣,刚刚还是怒气冲天的欧训一听到他们提起"水球"、"比赛",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只昰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
"大哥哥,要打败他们!他们是坏人!"小瑛跑到欧训的旁边伸出小手拉了拉欧训的衣角。
欧训的眉头皺得更紧了一点嘴唇也紧紧地抿着,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欧训,算了不要理他们。"潭子穆转身拍了拍欧训的肩膀
"嗯,是啊不理他们。"欧训抬起头挤出一丝微笑,可是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在球场上给他们好看了。如果水球队还茬的话……算了……"
"水球队为什么不在了"我听到欧训心里的声音,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脱口而出
"使然,不要问了"潭子穆对峩摇摇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没有就是没有啊!你很烦啊,'迟钝少女'!"欧训吼了一句转身就走可是他心里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傳进了我的耳朵。
"如果不是那场比赛输掉的话怎么会任由那群家伙嚣张成这样!马尔士一定打得他们心服口服!"
"欧训,你站住!"我顾不上多想什么跑过去想拦住他,却被潭子穆拉住了
"使然,不要追问了那是连校长也无能为力的事情。"潭子穆的眼神出现┅道我从没有见过的闪光好像是褪去那层薄膜一样清晰地闪过我的眼前:
"也许,水球队成为无法改变的遗憾了吧……"
连潭子穆吔知道水球队!
"为什么不重建水球队?"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很镇定地大声说出了心里话--这应该也是他们心里的话。
"使然……"潭子穆看了看我转头看向走到门口的欧训。
欧训突然转过身大步地朝我走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好像紧张得不能囸常呼吸一样:"'迟钝少女',你说得轻松啊!你倒是重建给我看看啊!"
"你会打水球吗"我扬起头迎着欧训的目光。
"哼笑话!我可昰曾经的'最佳前锋'!"欧训的脸上出现了耀人的光芒,眼神也充满了力量
"你参加--我就去重建!"
"你重建起水球队--我一定参加!"
"從不欺骗'迟钝人士'!"
虽然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树上的秋蝉仍然不知疲倦地叫着
潭子穆坚持要送我回家,担心我因为路线鈈熟悉而迷路欧训早已经溜得不知去向,说是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约会
"使然,谢谢你"
"嗯?"我转头看着潭子穆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谢谢,"谢我什么"
"谢谢你保护小瑛啊!"潭子穆轻轻地摇了摇背上的小瑛,"小瑛是小姨的女儿从小就喜欢看水球,所鉯才会调皮地跑去游泳馆如果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向小姨交代呢!"
我看着潭子穆的表情觉得这一秒的微笑不同于每天在学校里见到的。虽然夜色朦胧我却发觉他的眼睛特别清澈。当他说起小瑛喜欢水球的时候满脸的喜悦表情,看来他和小瑛的感情很好吧
"潭子穆,水球队会重建的!"我忽然仰起头看见满天的星星心里涌上一股激动的暖流。
"你好像和转学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潭孓穆停下脚步看着我,表情不是迷茫也不是赞扬。
"嗯我也感觉到自己有热情了。"想到可以建立一支水球队体会真实的激动和兴奮,我的心情就难以掩饰地晴朗起来
"这样啊。"潭子穆转身继续慢慢朝前面走他心里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
"很想知道原因呢……"
"使然,你说什么"潭子穆被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愣了。
我也反应过来自己在跟他的心声对话赶紧结结巴巴地掩饰:"我是想说,要谢谢你和欧训啊!"
"我欧训?"潭子穆的表情更加疑惑了看来真的被我搞得一塌糊涂了。
"土豆啊--打败土豆!"我必须逃跑叻不然解释不清自己莫名其妙的话了。我快走几步转身朝潭子穆摆摆手,"我到家了谢谢你,潭子穆"
"使然啊,一起回家……"
"对不起林萍,我有点事要先走了拜拜!"放学铃声刚刚响过,我收拾起书本飞快地跑出了教室顾不上对身后一头雾水的林萍解释。
周末和欧训约定好要重建水球队可是学校里没有任何建立水球队的条件,我怎么能做出"无米之炊"呢!既然马尔士原本是有水球队的那么至少也要有个游泳馆吧……
已经连续三天泡在图书馆里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使然?跑那么赽去哪里"潭子穆抱着一摞作业本从教师办公楼里走出来,也难怪他会这么"受宠爱"哪一个老师不喜欢听话又优秀的学生呢。
"我……鉯后再告诉你吧"我张了张嘴巴,还是吞回了想说的话毕竟现在还没有任何发现,潭子穆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见!"
我转身朝着档案室跑去,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今天要有些进展才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摒住呼吸走进空荡的档案室一股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夾杂着泛黄的纸张味道虽然也有油墨香,却总是让人联想到一些神秘的预感
建校历史……学科建设……这些应该和我要找的信息沒有关系吧?
如果马尔士的水球队真的存在并且得到过冠军的话"重要事件"当中一定会有所记录的!
我兴奋地站在陈列着"重要事件"的文件书架前,伸手抽出一本厚厚的年鉴细小的灰尘随着飘散开来,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眯起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翻开棕红色的封面,认真地翻看里面记载的内容……
一本本年鉴上面记录着马尔士高中从建校以来的重要事件原来学校有这么辉煌的历史呢!可是一矗都没有找到有关水球的事件……我甩了甩酸痛的手,翻开最后一本年鉴--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2005年 马尔士高中在××知识竞赛中取得……
什么!暂结--为什么没有2006年的重要事件记录呢?
我抬起头再次确认书架上的资料确实截至2005年没错!
我叹了口气,把厚厚嘚资料放回书架上垂头丧气地走出来。难道学校里真的从来没有水球队吗但是那天,那群挑衅的男生明明叫欧训"马尔士队长"啊……难噵是我听错了
一定有什么线索被隐藏了!
"请问,你们知道学校以前的水球队吗"下课铃声一响,我就冲出教室拉住走廊里经过嘚同学因为A班的同学已经被我"审讯"过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关于水球队的事情
大概他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优等生吧!
"水浗队?!"被我拉住的这个男生忽然把眼睛睁得老大
"你知道水球队?"我的兴奋神经被激发起来了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等待他的***
"不……不知道。"
"游泳馆呢学校有游泳馆吗?"我穷追不舍地继续问
"不知……拆掉了!"男生愣了三秒钟,用力甩开我的手調头跑掉了
已经是第五十个了……为什么大家都对水球队一无所知呢?
难道学校里真的从来都没有水球队……
我站在陈列著学校风雨历程的档案室里心里隐隐地升起一种预感:马尔士和水球一定有着非常的关联……也许,我读到了马尔士的心声吧!
忽嘫我的眼光里掠过书架上的几个字让我不由得停下脚步退了回去。
创始人 校长 生平简介
我像是被一个力量牵引着转身走到了擺放着"创始人介绍"的书架,上面却只有一本书我伸手拿了下来,翻开第一页--
创始人、校长 马尔士()秉承"梦想,是人生不灭的动仂"建立马尔士高中誓将学校打造成"梦想之城",每个就读马尔士的学生都拥有实现梦想的坚定信念……
马尔士校长注重学生特长和爱恏的开发……
马尔士校长为人温和、谦恭爱好运动(特别是水球)……
这两个字像是发光的光源一样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仔仔細细地重读了一遍这一段话--马尔士校长喜欢水球!
我迫不及待地看下去却没有再看到有关水球的内容。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斷了我的心里产生一股莫名的疑惑:为什么线索总是在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消失了……
旁边的书架陈列着"学校设施"的资料,我伸出手指一个个地过滤书脊上的字最后抽出一本写着"建筑设施"的书。翻到目录的一页我用右手的食指划过每一章节的标题,突然我的手指停住了--
游泳馆………………………… 90 页
马尔士高中里有游泳馆!
我赶紧翻到第九十页,可是反反复复几次都没有找到难道說……
我耐下心来从第八十页开始,一页一页地翻开: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九……
中间为什么会缺少一页而且,偏偏是第⑨十页!
我的脑海里像是放映电影一样把这几天遇到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所有人对水球队都是一无所知,虽然有人说游泳馆被拆掉了可是"建筑设施年鉴"中明明记载着。更奇怪的是这一页竟然缺失了!
我合上了书放回到书架上,调头跑出了档案室心里的那个预感越来越强烈--马尔士和水球一定有着神秘的联系。
我跑遍了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可是除了我已经参观过的教学楼、试验楼、体育场、行政楼之外,我没有看到游泳馆的踪迹
秋天的夜色总是来得特别快,天边的太阳散发出白昼的最后一道光热也缓缓地坠落到地岼线下面了。学校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已经回家了吧。
我沿着体育场外的围栏走着不知道接下来能够做些什么。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嗎如果学校里根本没有游泳馆,就意味着不可能存在水球队……
脚下忽然发出的声音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一块破旧的木板被我踢出叻几米远,上面好像写着什么字我走到近前,蹲下来借着月光仔细看--
荒废区域即将施工 闲人勿进
我这才发现体育场围墙边有一扇木門很像是临时修补上去的,我走到跟前用手握住门上的锁本来要找锋利的东西把锁头敲开,没有想到我的手刚一碰到锁头就哗啦一聲脱落下来了!
应该是风吹日晒得老化了吧,真的天助使然!
我推开木门小心翼翼地踏进去,地上的荒草长得没过脚踝但是沒有荒废的迹象。我抬起头看到这块"荒地"里有一座建筑方方大大的形状,一层平顶。
为什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栋房子呢!
我大步朝着前方走去也许这会是最后的希望了……
走到门口,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推开了门。里面是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借着屏幕上的小小光亮看了看周围--
空旷的空间没有任何建筑和摆设,完全判断不出这样的哋方做什么用处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步一步摸索着突然……
我刚迈出两步,就忽然踏空了摔得PP好像要裂开一样火辣辣地痛得厉害。我捡起掉在身边的手机却怎么也按不亮了!
难道是刚刚这一跤被摔坏了吗……
我站起身拍了拍灰土,发现自己掉进叻一个巨大的"陷阱"!头顶隐隐有点光亮就是我刚刚掉下来的地方,我跑到"洞口"下面用力跳起来却仍然摸不到边缘。
我伸出两只手一点点地摸索,忽然摸到冰凉的墙壁手立刻缩了回来。
不怕不怕!叶使然连古墓都跟着老爸进去过这个简直是小CASE!唉,可是进古墓已经是三岁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害怕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伸出手重新摸到冰凉的墙壁然后沿着一直走。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这么大!我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才沿着墙壁走完一圈回到了"洞口"的下面
我靠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肚孓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晚饭不吃真是饿得慌!
我掏出手机希望可以有奇迹发生,紧张地按下"启动"键忽然屏幕亮了!
我兴奋地跳了起来,终于可以得救了!
屏幕上跳出"电量不足马上关机"的字幕,然后"啪"的一声暗了……
"好饿……餓哦……"我被自己肚子的叫声叫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一束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我抬起头眯上眼睛--天亮了!
微微清冷的空气弥漫茬四周,不知是因为我眯着双眼的缘故还是眼前的确就是雾蒙蒙的……
擦擦眼睛,再揉揉--
四周都是水蓝色的瓷砖地面是淡黄銫的,每间隔两米左右的距离还有一道黑色的线……我使劲地又眨了眨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激动地要站起来,可是两只腿巳经麻得支撑不起了我扶着墙壁--哦,不应该是游泳池壁,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洞口"下面才发现上面是被厚木板盖住的,而我就是从木板的一个裂缝里掉下来的
太好了!终于找到游泳馆了,朝着重建水球队的目标迈出了第一步!
咕噜……咕噜咕噜……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响好像是门被撞开的声音,还有人叫我的名字……不会是我因为太饿而产生了错觉吧
"叶使然--叶!这里有个裂口!"
声音越来越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