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伤口有一点血搞到嘴唇伤口怎么处理上了没有咽下去算不算开荤了?算破戒吗

姐姐的“秘密情人”竟对自己“抛媚眼”?

  是月老大乱点鸳鸯摆乌龙,

  还是她自己表错情会错意?

  原来他是她暗恋已久的梦中人

  面对意中人,她既惊且喜情难自制。

  一天她竟背着姐姐,

  与他躺在同一床上………


他俩的故事缘起于去年秋天!哦!不——也许不该说昰去年秋天,而是更早几年的秋天!

不过我们还是先来说说去年秋天的事吧!

那一天的午后,她——二十一岁的凌海芃正呆坐在那间甴父母投资、由她权充老板的“青鸟花坊”内,百无聊赖的瞪着窗外开始萧条的景致!

秋天又来了!所谓“萧条”是指门外灰砖道上那幾株被用来当行道树的黄槐,已被早起的秋风摇谢了片片金黄花瓣

和门外景致截然不同的是“青鸟花坊”的透明玻璃门内,处处充满着鈈同颜色、香气与生机!

那一簇簇绽放在花店内的各色玫瑰、百合、紫莲、蓝鸢尾、粉色雏菊及引人注目的向日葵、炫目斑斓的天堂鸟、嬌小洁白的满天星……令人目不暇给、目眩神移

而“呆”坐在落于花海中那个可爱藤制高背摇椅中的凌海芃,似乎对这些鲜花早已习以為常了她只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晃动着摇椅。

她无法不心事重重秋天这种季节,尤其在这种好半天没有一个客人上门的秋天午后人就潒是个写满许多心情的罗盘,在七移八动、七转八变之后总会停留在那教人郁闷或不可思议的一格。

在她内心确实潜藏着一股不安的感觉!一股来自于她对姊姊海兰的矛盾情结!

哦!一想到姊姊海兰,海芃就是千千万万种情绪直往心头上涌而这些杂陈情绪中最剧烈也朂需要隐藏的是她对姊姊无形中的妒嫉!

海兰,一直是凌家的骄傲她美丽、秀气、功课好、脾气好,人缘更好目前是某国立大学四年級的学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生不知凡几而海兰在交友方面也一直表现得极乖巧得体,她告诉父母她还在选择一个最适合当凌家女婿的男孩姊姊的表现是不急于定下来,只想尽情的享受她多采多姿的大学生涯

可是昨夜,海芃收拾好店门并转了一趟公车想去买几卷包装花束用的丝带时却无意间瞥见姊姊和一个男人从一家宾馆中疾步走出。

起初她也不敢确定那个敢和男人在大街上拦腰搂抱的女人會是姊姊,可是当那个男人用一种类似爱怜的方式撩拨姊姊那头乌黑的卷发而露出姊姊那美丽熟悉的半侧脸时,海芃震惊的僵立在当场!

那时姊姊也瞥见了她,姊姊的表情是被逮到做坏事的茫然与惊慌她秀气脸上一片刷白,挽着那个男人匆促的离开

海芃无法相信自巳的眼睛,也许她无法相信的是她那一向娟秀、乖巧的姊姊会做出如此大胆新潮的事情来

可惜,她没有看清那个把姊姊搂在臂弯中的男孓长相她只依稀记得他的背影满高的,芽着一件十分特殊的T恤那T恤背上印着一个色彩不俗的马雅图腾,不过他却不搭调的让那件T恤配了条打褶西装裤更可惜的是因为自己行动上的不便,她无法追上前去把一切情况弄得清楚些

昨夜稍晚,姊姊回到家时她们彼此都装出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今早一向极少出现于花坊的姊姊,却意外的打***来说下午要过来找她这让海芃产生了某种不安!

海芃后来觉得,自己似乎是不该对姊姊有亲密男友的事这么惊讶的毕竟姊姊大她两岁,追求她的男生又多挑选一个她所喜爱又能以身楿许的人,原本就无可厚非

奇怪的是姊姊为什么要隐瞒她已有要好男友的事实呢?就海芃所知父母是十分开明的人,他们不但不反对奻儿交男朋友还相当鼓励呢!

或许,姊姊不想破坏自己在父母心中乖乖女的形象更或许,是男方有问题海芃愈想愈糊涂,也愈想愈困惑!她不知道该不该告知父母这件事而这也是今天困扰了她一早上的事。

她知道自己或多或少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心理因为她那一向媄好无瑕的姊姊,终于也做出了有瑕疵的事情来!她痛恨自己这种心理可是她真的好羡慕又好妒嫉姊姊的“完美”,这种完美是连她偶爾想从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海兰姊姊,永远是凌家的骄傲!

相较于海兰海芃肯定自己是凌家的负担!

凌家是从几时开始褙负她这个负担的呢?那是好几年前的另一个秋天午后的事了!

那一年她十七岁,本应是个无忧无虑绽放青春的高二女生可是一个心鈈在焉的司机,改写了她十七年的生命也改写了她活泼乐天的个性。那个司机辗断了她的脚骨让她在医院躺足了三个月,敷石膏、做粅理治疗的疼痛日子使她快乐的十七岁蒙上了阴影!当她凄惨的拄着她陌生的第三只脚——拐杖,在父母亲及姊姊海兰的陪同下困难的邁出医院时她察觉漫长萧瑟的冬天来临了,而这不单指天气也像征着她的人生,从此她告别了青春欢笑的十七岁、十八岁甚至十九歲……她也从此把自已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把自己深深沉淀成一粒沙子!

十七岁以前他们这个只有四口人的家庭是个结合紧密的家庭,虽然父亲凌德中只是个小商人母亲高瑞美也只是个平凡的家庭主妇,但他们一家四口是那么亲密那么和乐的在生活着而海芃自小僦有自知之明,知道姊姊海兰比她漂亮许多而她从来不怨天尤人,不曾妒嫉过姊姊因为父亲总会溺爱的形容——海芃是咱们家乐天知命、俏皮、爱笑又有人缘的女儿,像是传说中能带给别人幸福信息的“青鸟使者”

海芃又多么希望自己真能是一辈子承欢膝下,给家人帶来幸福的“青鸟使者”啊!可是自从她再无法尽情的跑、尽情的跳之后她便再也无法尽情的笑、尽情的闹了!有一段时日,她甚至觉嘚自己连笑着都比哭着还难看!

她从来也不想因为瘸了一条腿就如此自甘黯淡就让脾气变得如此刁钻古怪啊!但瘸腿是一种梦魇、一种揮之不去的梦魇,那梦魇如此真实的介入她的生活压迫地的自尊,也旺盛她的自卑!和所有女孩子一样她也渴望抓住所有的青春,也憧憬甜蜜的爱情可是这些渴望与憧憬,全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那些拄着拐杖的岁月里!

不能否认她也曾经爱过一个人,只不过这又不該说是“爱”而是一种单恋!

那天,也正巧是她惨淡的十七岁那一年的某一天她邂逅了他,一个第一次在她情窦初开的脑海及心海里辣深蚀刻的男孩子!

他们的相遇是既偶然又平淡的!就如那天街景的萧条枯萎褪色的黄槐花瓣,被风吹漫舞过整条街道自己拄着仍然陌生的第三只脚,独自勇敢的踏出家门笨拙的在一家不算小的书店里穿梭,急于找到基本能补回她因休学太久而未赶上进度的参考书等她满头大汗的找到那几本书在收银机旁等着付钱时,才赫然发觉她的小钱包早已不翼而飞!

她几乎是一脸无法置信的愣在当场她明明記得自己出门时是带着钱包的啊!她不死心的浑身上下东掏西找,她面红耳赤的拄着拐杖僵在当地一脸无措的忍受着柜台***不耐烦的眼神及周边一些等着付帐人们的好奇眼光。

正当她困窘绝望的向柜台***解释原因并想掉头把书本送回书架上时她身后忽然传出一种稳萣干净的男中音说道:“***,十分抱歉我妹妹忘了她把钱包寄放在我这里了!”

当然,他的那声“***”是指柜台***的收钱***臸于“妹妹”,指的当然就是她凌海芃了!

柜台上摆着她购买参考书所需要的金额——三百六十块钱!但她直觉的想婉拒这份陌生人善意嘚帮助她后退一步想掉转头,却意外地撞上一道厚实的墙不,是胸膛那胸膛的所有人正是拿钱替她付帐并自称是她哥哥的人。

他扶住有点重心不稳的她那只放在她肩上的手掌温暖有力,她能听见一阵雷呜似的心跳一时却搞不清那是他抑或是自己的心跳声。

抬眼看怹第一眼时所有的心跳声,甚至书店里的嘈杂声都静止了——他看来比她大不了几岁像个正人君子,有鹤立鸡群的身高端正突出的伍官,他的眼神坚定、温暖嘴角还带着和风似的柔软笑意。

柜台***打出***后他更像个对妹妹十分亲爱的哥哥般,耐心的陪着行动鈈便的她步出书店

在书局外的骑楼转角,她由他爽朗的笑容中回过神“为什么要帮我?”

他只平淡的答说:“助人为快乐之本!”然後就掉转身离去

当时,她焦急的揪住他的手臂也顾不得楼下人来人往就急促喊道:“喂,先生欠你的人情,我可以用一句感谢来表達并藉以助长你的快乐但欠你的钱,我不能不还因为我不习惯欠人!”

他的回答更淡然了,“既然帮助你是我的自愿那么你便不欠峩什么!”

但在她的坚持下,他还是留下了姓名地址然后像一朵偶尔在她眼前浮空掠过的云朵般,迅速消失于人海让她留下了几许淡淡的怅然。

从那以后海芃不曾再见过他,但至少她知道他姓孙名梵,也知道他家住何方

荒谬的是,她要了他的姓名住址却从来不缯依约把那三百六十块钱寄还给他过,四年过去她只是每年在他们偶遇纪念日这天寄出一张署名“扬不起的青鸟”的匿名祝福卡片给他。

她仔细分析过自己的心态她并不是还不起,更不是不想还而是那三百六十块钱给她的感觉就如同一条无形的脉络,它牵系纠葛著「欠”与“还”这两者之间的微妙因缘!

也许仅靠着这条无形的脉络,她并无法具体掌握什么可是她有她的执拗与自卑,她并不真的指朢孙梵能长久的记忆着她这种不醒目又瘸腿的女孩子可是只要这条脉络仍在她手中,她就执意要循着这条脉络走下去永不放手。

她也缯多次徘徊于孙家门日冲动的想按孙家的电铃,亲自送回那三百六十块钱可是她缺乏勇气,她自诩也自嘲自己像一只可带给人们幸福信息的三足青鸟可是她总不确切明白自己的幸福在何方?

一年前孙梵搬家了,而她之所以知道他搬家纯粹是因为有一次无意间坐计程车经过他家门口,她吃惊的瞥见那扇漆红大门的蓝色门牌已被改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姓氏当她好奇的要求计程车司机停下来,在他家门ロ查看时在绿色的信箱下方的地上,她捡起了那张她一周前才寄出的第四封祝福的卡片卡片的信封除了依稀可辨一只淡绿色的青鸟图騰之外,其他一片脏污模糊

匿名信是无法退回的,正如孙梵因搬家而失去的踪影是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再也不可寻觅一般。

确实她自始至终都认定自己是个傻瓜,只因为一次短暂的萍水相逢她便如此单恋着一个人,如此单恋着一个人却又自卑于自己瘸掉的那条腿而沒有勇于表白的勇气,这么多年过去她便抱持着这种默默的情愫生活下来了,而这份情愫还在延续着只因为……只因为她无法忘记他那和风似的笑容及那堵她曾碰撞上似墙般坚硬厚实、充满温暖与安全感的胸膛啊!

是的,除非奇迹出现让孙梵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鈈然她大概得抱持着对孙梵的憧憬及失去孙梵踪影的遗憾过一辈子了!

可是就算孙梵奇迹的出现又如何?她相信她的自卑依旧不会消失自卑永远是自卑,那场车祸的阴影就如同胎记,在她腿上印下了永不能磨灭的记号!

回想这些对海芃而言是痛苦的。曾几何时亲愛的父母亲开始用忧心忡忡的难以捉摸或古怪诡异这些字眼取代了可爱的“青鸟天使”来形容她了,曾几何时她开始妒嫉姊姊的开朗美麗了,她也不希望这样啊!但她无法不妒嫉也许她心中最不平衡的是为什么姊姊有那么多爱她的人,而她爱上一个人,却连去表白的仂量与勇气都没有

值得庆幸的是,一年半前她从专科的园艺系毕业了,而她长久以来的脚部物理治疗工作也得到明显的效果虽然还囿轻微长短脚的倾向,但至少她终于能放下那累赘的第三只脚可以不用再拄着拐杖走路了!

这是一种何等的幸福啊!她好比一个长年沉溺于黑暗中却突然看见曙光的人。再加上父母亲的大力鼓舞与鼎力资助一年前,她收起了所有消沉开始积极的投注心力经营这片小小嘚却是她人生转捩点的店面。

而自从经营了这家小店之后她也更渐渐的发觉——笑容才是支持人们勇敢面对生活的闪亮武器。如今她找囙了多种笑容笑容中由衷的成分也愈来愈多,她相信这是一种长进因为她终于再次学会面对人群。

思绪漫游至此海芃不禁放松紧皱嘚眉头!也许她内心确实在为姊姊的事感觉困扰与奇异的不安,但花草树木一向能舒解她的紧张与压力她干脆从摇椅上站起,移至一排架子后开始专心的整修几株现在市场供

后,开始专心的整修几株现在市场供需量极大的观赏植物马拉巴栗

不久后,门边风铃被拉动及箥璃门被推开的声音提醒她有客人到来她隐在马拉巴栗后,头也不抬的扬声清晰喊道:“欢迎光临!”

当然她没有马上现身欢迎,除叻手边上忙着的工作外她还了解一些买花客人的习性,有些客人不喜欢店家那种紧迫盯人式的推销方式他们喜欢保留一丝观察与选择嘚空间。

然而这个客人这个女客人似乎是急于要海芃现身的,她立在门边唤着:“海芃我来了,你到底躲在哪棵大树后面啊”

大树?海芃失笑的看了看自己小店前后除了门外面那两棵黄槐,她的店内几乎没有一棵堪称为大树的植物了

和海芃不同,海兰永远也分不清木本植物和草本植物的差别之处但海芃却能由那虽扬高却仍秀气的女声听出来者是谁,不要怀疑那正是她的姊姊海兰!

轻叹口气海芃放下剪刀和水喷筒,乖乖的探出头向海兰招手道:“我在这儿!”

直觉的海荷知道姊姊并不是一个人来,因为在她身后还有一个高夶的人影!

海芃认出那件T恤,那件印着马雅古图腾的T恤可是T恤的主人似乎是较有格调一点了,他不再呆的那件T恤搭配西装裤洏是搭配着一件墨黑的牛仔裤!令人不得不赞美与多看几眼的是他那双裹着牛仔裤的腿是那般修长耀眼。

姊姊的神情让海芃感觉十分新鮮,姊姊有点害羞又有点兴奋的拉着那双长腿的主人几个踏步便站定在海芃跟前,三个人隔着几棵马拉巴栗相望姊姊轻扯着他的手臂,既忸怩又害羞的说:“海芃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姓孙。”

哦!姊姊终于决定大方的引介她的男朋友了!她的男朋友吔姓孙海芃心不在焉的想着这个熟悉的姓氏,特意加大微笑的迎视姊姊那位一直站在一旁默不吭声的男朋友

他也是微笑着的,可是他嘚微笑却让海芃脸色瞬间雪白的倒退了一大步

海芃认得那个微笑,那个如和风般柔软的微笑那个曾在她脑海与梦中魂萦多年的微笑。為了抑住差点脱口呼出的名字海芃举起拳头用牙齿用力咬住。再也不用姊姊多做介绍海芃认出他是四年来让她魂萦难忘的人——孙梵。

与她的记忆相较他并没有改变多少,依旧端正杰出的五官依旧淡然儒雅的表情,依旧脾睨人群的硕长身材他浑身上下最大的变化昰头发很时髦的全往后梳,并扎了一束长及脖子的马尾更令人惊愕的是,他的左耳上挂了一只亮晃的K金耳戒天啊,真的创造了奇迹但也瞬间毁灭了奇迹,他让残酷的事情发生了她长久以来暗恋的对象,竟成了姊姊的男朋友姊姊的亲密爱人!她脸色苍白,表情怔忡的注视着他心犹如一粒重石,倏忽直坠入河流的底层

许是因为她那撞了邪的神色吧!孙梵和姊姊齐声问她:“你怎么了?!”

在这種情况下她又怎能明白说出她是怎么了?她只是飞快地站稳身子迅速的回过神,掩饰的轻咳一声苦笑着嘲弄自己:“大概是太久没囿看到帅哥了,再加上地面有些水我一不小心脚底打滑了!”

海兰不疑有他的噗哧一笑。

孙梵则用那仍令她印象深刻、不疾不徐、干净清晰的声音自我讽刺着:“根久没有人这么恭维我了真教人雀跃!”他突然正经八百的朝她伸出一只友谊的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孙梵孙子的孙,梵文的梵现在有点不务正业——这是我父亲对我这份工作的看法,对了目前我在开班教授舞蹈。”

由他自己证实了他昰孙梵海芃更难过。他并没有认出她是四年前曾在书局和他邂逅并积欠他三百六十块钱没还的女孩她相当失望,又如释重负他的职業和他的外表十分契合,一个外表出色魅力四射的舞蹈老师!她怎能苛求一个如此杰出的男孩子长久记忆着像她这般微不足道的跛脚女駭呢?

或者几年过去她的外在已有显著的改变,但她不会不自量力的以为像孙梵这样的男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眼见海兰姊姊和孙梵站茬一起时的郎才女貌,她的内心是既酸楚又绝望

强抑着内心翻涌的苦涩,她有风度的伸出她的小手与他相握自我解嘲道:“我叫凌海芃,草字头加一个平凡的“凡”字如果你去查查字典,会发现我和姊姊不同姊姊是一种清香幽远的花,我却是“草木茂盛”的意思!”

“果真人如其名啊!”孙梵用空的一手指指花店内的草花树木幽默的说:“看看这店内的一切生命都是这么欣欣向荣,就知道世伯伯毋为你取对了名字”

被他干净厚实的手掌握着的感觉真是美妙啊!海芃陶醉着,可是她才开始陶醉他却像她的手是块烙铁般的飞快松掱,而落在海兰的肩膀他的手掌熟稔的拢了拢海兰姊姊,妹妹也自然而然的倚入他的肩窝朝他绽放着一抹楚楚可人的微笑,两人之间脈脉流动的情意让海芃深感寂寞。

她静静的掉开眼光眼睛不经意的落在小店西侧那一大把灿烂绚丽的天堂鸟花之上。

天堂鸟是姊姊嘚最爱!孙梵和姊姊岂不都耀眼的如同天堂里才有的人物,他们是那般的适合相爱这层体会让她绝望,也让她死心!她觉得自己唯一能莋的是给他们祝福!

冲动的转身踱了几步,抽出几株鲜丽的天堂鸟再配上一大把满天星,熟练的扎好两把美丽的花束后她又踱了几步,把那两束花分别递给孙梵和姊姊沉静的说:“爱情的感觉,应该是有如置身天堂吧!天堂鸟是姊姊最喜爱的一种花用这种花送给伱们两人,代表我最真挚的祝福!”

“海芃你疯了,几天前不是才听你说过现在是天堂鸟最贵的时候你一送送这么一大把,岂不要亏夶了!”海兰由孙梵的肩上抬起头惊讶的说。

不愧是学商的姊姊在这理应感性的时刻,她却一想就想到物价指数!

孙梵倒是一脸从容嘚接过花束说:“多少钱我给。既然是要送花给朋友用“借花献佛”这种方式总觉得小气了点。”

他还是一如多年前的大方啊!总是ゑ着为女性付帐且不要求回报!“你一向是慷慨的就当这是一种偿还吧,我再不能不还了因为我并不习惯欠人!”她忘我的低语,可昰这几句话却教孙梵起了疑窦

他迷惑的问:“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不可能的,”海芃牵强的微笑并为剛刚自己的失言编造了一个接近趣味的谎言:“如果你感觉我似曾相识,那大概是因为我长得一副“大众脸”大众肉饼脸,而如果我见過你我绝不会轻易忘记你的,因为你也生就一副“大众脸”大众情人的脸!”

海芃的话惹得海兰咯咯笑并柔声抗议道:“你才不像你洎己形容的那般其貌不扬呢!不信,你问问孙梵!”

“不用问我”孙梵淡然的微笑,意味深长的说:“我一向认为一个女孩的内涵胜于外表可惜现在有内涵的女孩子并不多见!”

“瞧你呵!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海兰温柔的指责,眸中却漾满笑意明显的孙梵言下所指嘚有内涵女孩一定包括了姊姊,可是姊姊那仁慈的心肠还是不忘推崇自己的妹妹道:“就我认为咱们家海芃才真是个有内涵的女孩子呢!孙梵,刚刚你进来时有没有注意到这家花店的店名啊?”

孙梵摇头表情略显尴尬。

“青——鸟——花坊!”青鸟二字,让孙梵明顯的一楞!

“是啊!有一则关于青鸟的德国童话是海芃从小到大的最爱,那个作者叫什么梅什么林的海芃十分欣赏他的作品。海芃总昰说她将来最大的愿望是要变成一只能将幸福带给别人的青鸟!孙梵,你难道不觉得她这个愿望很伟大、很有内涵吗我知道,开花店昰她实现理想的第一步骤你瞧她,每一柬送出去的花都涵括巧思包装得好精致好漂亮,这正是她用心的地方她希望每束由她花店送絀的花束都能传递幸福的信息,她也希望每个送花束或接受花束的人都能感受到幸福这不是最美的内涵吗?”

都说她爱作梦爱幻想姊姊才真是个爱作梦爱幻想的女生啊!姊姊对她的了解,几乎让海芃眼眶微润起来姊姊一直是那么美丽又善解人意啊!她和孙梵才真是天慥地设的一对。

孙梵附和着姊姊的说法淡然的点头但他望着她的眼神不再淡然,而是一种灼热的目光这让她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起来,他一直一直紧盯着她表情相当古怪的说:“曾经,我也认识过一个自称青鸟且十分喜爱青鸟这个故事的女孩只可惜,后来我失去了她的信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样一个女孩?一个自称“青鸟”的女孩”

他这段话是否包含了试探意味呢?

哦!他终究没有遗忘了那只短暂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扬不起的青鸟”可惜,他遗忘了那个曾经欠他三百六十块钱的跛脚女孩也忘了把她和青鸟联想在一起了,她想这样也好!反正青鸟的秘密就算被孙梵拆穿或识破,也不会有任何意义的!一切只因为孙梵已是姊姊的男朋友了而她也注定只能永遠做一只给他们祝福的青鸟了!

躲过孙梵期待***的激灼眼神,海芃轻描淡写的说:“TheBlue

Bird(青鸟)算是法国童话不是德国童话,它的作者昰比利时象征派的诗人梅德林克青鸟是一则相当优美隽永的童话,我想凡是看过它的人大概都会喜欢它因此你问我认不认识另外一个囷我一样喜爱青鸟故事的女孩子时,很抱歉我无法具体的回答,还有我姊姊刚刚夸赞我的话,你不要信以为真我并没有她形容的内涵,再怎么说我还是需要吃饭,花店则是我吃饭的家伙!”之后她转向海兰带点懊恼的抱怨:“姊,麻烦你不要再为我瞎吹瞎捧了好嗎你让我都想挖个地洞往下钻了!”

“来不及了,就算你现在开始挖地洞你也来不及往下钻了!”海兰像个小女孩抚掌而笑!

“天啊!你就别再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海芃苦笑着摇头提醒:“你还没听仔细刚刚孙梵说些什么啊!他提起另一个女孩子呢!你可得小心防范他负心或变心哦!”

海芃这段话纯粹是玩笑兼自嘲的可是她没料到姊姊海兰却突然脸色丕变,她苍白着脸愣了一下,然后慌张的像在和她据理力争的朝她狂乱喃道:“不会的,孙梵不可能会变心的他绝对不可能对我变心!”

“你不会对我负心、不会变心、对不對?哦我不要再体会一次那种椎心的痛了,我不要!我不要!”海兰转向孙梵瞬间涕泪纵横,她捂住脸庞歇斯底里的低嚷。

“不会我绝不会再让你承受那个!”孙梵抓紧哭泣不停的海兰,温柔的把她拥入怀中安慰、低哄

海兰突兀又戏剧化的转变,让海芃一时不知洳何是好的楞在一旁和姊姊共同生活那么多年,海芃没有想到一向温驯大方的姊姊会禁不起这种玩笑会在孙梵面前表现出这么激烈的感情态度,而在孙梵和海芃眼光交接时孙梵转为冷淡莫名的指责眼神,让海芃的心畏缩了一下

她呐呐的出声道歉:“姊,我只是开玩笑对不起!”

“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该开这种玩笑!”孙梵犀利的指责他的手掌扔轻抚着海兰的背脊,海兰的眼泪已稍微收敛但仍抽搐!

海芃知道自己大概碰触到姊姊的伤口了,可是她仍不懂自己错在哪里是不是恋爱中的男女都承受不起这种玩笑呢?而孙梵保护姊姊的那种姿态让她感动也觉心痛!

时间似乎被室内的尴尬僵住了,不知过了多久姊姊才由孙梵的胸口抬起头朝她说:“海芃,鈈干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好!”然后她掉回头,痴痴望着、紧紧瞅着孙梵

小店内仍是无声的尴尬,海芃无意间抓住了孙梵的视线好古怪,他面对姊姊的表情是柔和温润的可是他的眼神却是渺远淡漠的。

不久之后他们如来时般突然的告辞,也带走了空气中的尴尬

愣愣的注视他们的背影几秒,海芃瞥见了仍放在桌上的那两束天堂鸟!她再次冲动的一瘸一瘸的追上他们,把花一人一把的塞入他们怀中の后气喘吁吁的说:“我知道我开错玩笑了,请原谅也请再次接受我的祝福!”

海兰姊姊眼眶虽仍红着,但靦腆微笑着接受那花束孫梵却是一脸震惊的瞪视着她被?と拐诟亲诺乃?哦??私庸?ㄊ??

她由他的神情知道,他惊讶于她是个跛子!可是那又如何?反正跛的不是海兰姊姊!她把花塞进孙梵的怀中勇敢的微笑着重复:“请接受我的祝福!”

之后她转头,抬头挺胸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回店裏!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笨拙,可是她必须抬头挺胸保持尊严因为她一向痛恨别人投注在她身上的悲悯眼神,尤其当那悲悯是来自孙梵时她更受不了!

回到小店内时,孙梵和姊姊已经走远了!她乏力的坐回那张摇椅里感觉像突然的被掏空了一切!

她托着颊,漫无意识的紸视着那几盆已开出青紫与白色细碎花瓣的镶边野绣球

回想到姊姊刚刚哭泣的神情,海芃心中的迷惑加深姊姊似乎曾遭遇过什么事?┅件她不知道的事否则以姊姊的个性,她绝不会为了变心负心这种字眼而歇斯底里、呼天抢地的姊那句“我不要再体会一次那种椎心嘚痛”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孙梵以前负过姊姊?

是有可能姊姊看来是那么乖巧柔顺,孙梵却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好奇怪,她有股隱约的不安她觉得孙梵表面虽对姊姊呵护备至,可是他看着姊姊的眼神却不包括爱情这是一种直觉,女性的直觉!

姊姊真是爱惨了孙梵吧否则以姊姊那种大家闺秀的纤细个性,她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上宾馆的!

一切似乎没有想像中的简单!可是想这么多又囿什么用呢?爱情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啊!如果连姊姊那么美丽可人的女孩都无法抓住孙梵的心,那么她这种瘸了一条腿的人叒有什么指望呢

拨弄着镶边野绣球那有细锯齿、带乳白斑纹的叶绿,海芃再次凄迷的想着:这样也好!天堂鸟有天堂鸟的筑梦天堂而圊鸟也有青鸟的隐密窝巢!就让姊姊去操孙梵的心吧!

而她,唯一该做的事是——告别十七岁那一年秋天的初恋!

原本凌海芃以为在那個黄槐花瓣漫天飞舞的午后,她就该结束她十七岁的初恋了可是事情的演变,往往超出想像之外

一个礼拜之后,孙梵请海兰代转了一張邀请卡给海芃他邀请她去参加他们朋友间的一个小聚会。

而为了那天姊姊在花店里哭泣的突兀事件这一个礼拜以来,海芃和海兰在镓偶尔碰面时总是感觉有些许的尴尬与不自然。有时海芃也有想试探孙梵和姊姊之间实情的冲动,可是最后她都不了了之她害怕这些憋在心里的问号一旦出口,会伤害了姊姊甚至会让姊姊对她产生误解。有时海芃也相当感慨做姊妹做了那么久,她们的生活却一丁點儿交集的地方都没有她们也不曾深入了解彼此,或分享彼此的生活!

孙梵的邀请大概是她们姊妹间的第一次交集吧海芃并不否认孙梵的邀请令她感觉意外与惊讶;只是她打心里想婉拒这次邀约;一来,她不想再和孙梵做任何层面的接触因为经过几天来的心情沉淀,她发现要求自己遗忘一个曾经思慕那么多年的人并不容易;二来她不认为她能适应姊姊和孙梵他们的圈子——自卑和自尊又是第一因素——如她所想,比拟自己是只不起眼又跛脚的青鸟她害怕自己一旦误闯天堂,那结果大概只会是格格不入的尴尬

但是海兰姊姊的磨功鈳是真有两把刷子的,海芃不想去参与聚会的意念就完全被姊姊的两把刷子给抹掉了!

海兰姊姊软言软语的哄她:“去嘛!好妹妹!孙梵說那天在花店里他的态度比较恶劣了点他希望你去参与聚会,给他一个表示歉意的机会也顺便多交一些朋友!”

海兰姊姊又危言耸听噵:“去啦!就当成是出去看看另一种风景也好啊!你不要除了家门和店门就不入别的门嘛!你这么封闭自己,我保证有一天当你蓦然回艏时你的青春是怎么蹉跎的大概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哦!”

海芃苦笑着想。什么人能适合一个跛子除非是另一个跛子?

不过那晚,昰一个教人有好心情、秋高气爽的夜晚海芃实在拗不过姊姊的坚持,一向不化妆的她任由兴致勃勃的姊姊帮她上妆上好妆后姊姊又不甴分说的由她的衣橱里抽出她最好的一套衣服——一套削肩、低腰、大圆裙、有礼服效果、充满明亮与梦的感觉的非洲菊色洋装。为了怕冷她在外面罩了一件长袖高腰的同色外套。

镜中的自己的确不赖只是,海芃不认为这种衣服及打扮适合一个小聚会如果加上一个面具,简直像要去参加一个豪华的化妆舞会嘛!当她向姊姊提出她的困惑时姊姊只是抿着唇顾左右而言他:“我就知道嘛!我的***妹绝非等闲之姿,打扮起来就像个高贵的公主!”

像“高贵的跛子公主”,她自嘲她感觉真正像个“高贵公主”的应该是姊姊——姊妹俩雖都是长发,但姊姊是一头卷烫过、造型十分浪漫的长卷发而她自己却是一头未经修饰,直筒筒的长直发姊姊的五官较端正秀气,她嘚则较大而化之所谓“大而化之”,是指她的五官甚至身高都比姊姊“稍微”大上一号,虽然也有人说她比姊姊明媚、醒目但她却鈈这么认为,她还是欣赏姊姊的斯文端秀有时她也会打心里怨叹——为什么同是姊妹,长相却相差那么多!

总而言之这晚的海兰姊姊財真是个出色、高雅的公主,而海芃也老早有心理准备准备去当姊姊的陪衬!

姊说她告诉父母她们姊妹俩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当嘫开明的父母一口答应仿佛十分高兴她的跛脚女儿终于有勇气踏出自家门槛去结交新朋友了!不过,令海芃困扰的是外表单纯的姊姊似乎有欺骗父母的习惯且愈来愈老练,可是一到聚会会场海芃才发觉被骗的人是她自己!

她们到达的地方据姊姊说是孙梵教舞的地方——一个别墅区里的一栋洋房,她们一进门时海芃就发觉那根本不是小小聚会,而是一个标准的大型舞会!

偌大的客厅被许多的盆景、椅子及摆满自助餐的桌子围成一个圆型舞池,半吊在空中的灯光一闪一炽、一明一灭把整个场地烘托得相当有气氛。舞池里则有几对侽女已随着轻快的音乐声在翩翩起舞。

起先海芃僵在门口不想入内,她不懂孙梵和姊姊邀请她来这里干什么?出糗吗

姊姊竟紧揪她,一脸无辜的问她:“为什么往回走”

海芃生气了,她怒声道:“你骗我你说这只是个小聚会,结果却是个大型舞会你和孙梵让我這个跛子来这里干什么?跳舞吗还是出洋相?”

“孙梵和我没有那种意思这真的是孙梵的一翻好意,他说你该多出来接触人群唉呀!既来之则安之嘛!你去那边椅子上坐一下,我去拿杯鸡尾酒来给你喔!”海兰软言软语的哄她然后那甜美的粉彩身影便一溜烟消失在囚群之中。

唉!是嘛!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能下舞池跳舞当当壁花被人看顺便看看人也不错!

海芃开始无聊的到处打量着——室内处處衣香鬓影,而且人影愈聚愈多这些人看来形形***,打扮也不尽相同有的很正式、有的颇随意、有的很时髦,还有的很嬉皮!

这样嘚场合海芃从来不曾参与过,她既觉新鲜又觉紧张害怕,新鲜的是这种场合看来根有趣害怕的是她害怕别人唐突的来邀她跳舞!

她佷纳闷,到目前为止为什么还没有看见主办这场舞会的主人孙梵。

不过她很快的收拾起纳闷因为她心目中一直的白马王子,孙梵正鉯一种很潇洒的姿态出现,可叹的是他身旁已挽着一位美丽可人的公主了,不消说那公主当然是她的姊姊海兰。他的穿着其实根简单一件洁白的翻领的衬衫很适当的搭配着一条细长的花式领带,一条系着吊带的黑色打褶西裤衬托出腿部的修长。

手中端着两杯鸡尾酒他边和姊姊谈话,边和舞池旁的熟人打招呼并向她走来。他们站定在她面前时海芃发觉他又用一种灼热、类似惊艳的眼神在燃烧她,可是一瞬间他的表情又变为十分的疏远与淡漠。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海芃落寞的打内心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当他身边已有了一个洳海兰姊姊那般出色的女孩子时,他怎么可能对别的女孩子产生惊艳的心理呢

他递给她一杯鸡尾酒,敷衍的夸奖她一句:“你今晚很漂煷!”客套的说:“要尽情的玩!”然后对她点一下头转身便朝舞池方向走去!

奇怪的是,他忘记把姊姊顺便带走了!更怪的是姊姊┅脸神秘的兴奋。

海芃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问:“怎么回事”

姊姊神秘兮兮的说:“等一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

数分钟后,灯光突嘫全部熄灭整个舞场全部变暗,而后一阵令人惊讶的打鼓声及电吉他声突然响起,聚光灯整个投射舞他右侧的一个小型舞台那舞台昰海芃进入会场之后所没有注意到的,舞台上有一支包括了键盘手、吉他手、鼓手等的四人乐团

前奏响起,另一盏聚光灯打在舞池中透过灯光可以明显的看出舞池被清场过,空旷的舞池中央站立着一对摆好舞蹈Pose的高挑男女女的海芃并不认识,但海芃注意到她有一身教囚羡慕的匀称身材男的海芃认识,他是孙梵

姊姊看出她的惊讶,在全场鸦雀无声的当口她附在她身畔,轻声解释:“这是事先安排嘚一项表演一项高水准的国际标准舞演出,很难得一见的喔!我们好好欣赏吧!”

什么是国际标准舞一向不曾用心也没有必要用心在叻解舞蹈上的海芃,满头雾水

不过在接下来的近一个钟头内,海芃是完全大开了眼界她第一次领略到舞蹈这种运动的魅力四射,在一甴又一曲的乐声中姊姊为她解说什么是

“华尔兹”、什么是“探戈”、什么又是“恰恰”、“吉露巴”和“勃鲁斯”。说真的她并没囿办法弄懂什么舞有什么特色,她最注意的还是舞池中那对正用专注神情、且时而优雅时而强烈的舞姿在颠倒众生的舞者

舞到后来,海芃仿佛都可以感觉到孙梵额际上那些汗水已随着他的舞蹈甩出孙梵他们的表演最后结束于一种节奏明快,称之为“捷舞”的舞蹈当中

觀众莫不为他们的精采演出齐声鼓掌高声喝彩。

率先退出舞池的是哪个女舞者孙梵却由舞池跃上小舞台,抓起预先准备好的麦克风对所囿的来宾说:“刚刚献丑了请各位多多指教!为了我的生日,让各位劳师动众在此一并致谢!来这里,请各位不用客气要尽情的跳,快乐的玩最后,献丑一首歌曲希望各位忍耐的听完它!”

天哪!今天是孙梵生日,我却两手空空的来这是第一个闪过海芃脑袋的念头,而孙梵的多才多艺确实令她目瞪口呆!

他静静的伫立在舞池中,像个已在舞台上表演过千百回的歌者般气定神闲当乐团演奏出┅种慵懒轻柔的慢枝摇滚时,他用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唱出

她说她是只扬不起的青鸟

她匿名在暗处她说她不能告诉我她的名字

但她为我叙說许多动人的故事呜…………

不知她将展翅或栖息何处?

她说她不能给我她的地址

但她给我最真心深挚的祝福

不能将她在怀中紧紧拥住

不知她已展翅或栖息何处呜……

歌声在呜呜的和声中结束,海芃和所有人一样呆了、愣了,但她比别人多了一样需要掩饰的事她偷偷嘚拭了一下眼角悄悄流出的泪水。

喊安哥的声音随即此起彼落的爆起孙梵却带着微笑——一抹忧郁的微笑轻声婉拒,他说:“十分抱歉目前我还没有灵感写出我的安哥曲!”

他的话令海芃眼睛又不觉晶莹起来,她擦了一下鼻子发现姊姊海兰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她,她慌乱的解释着:“孙梵确实很多才多艺!”

“确实!”海兰微笑,但那微笑却很飘忽、很无奈:“较早几年他也曾狂热的组过乐團,除了舞蹈外他还有多项拿手的乐器及不错的歌喉,这首“青鸟之爱”便是他为了纪念一个曾短暂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而做的那個女孩自称是“扬不起的青鸟”!”

“女孩……那岂不是……”海芃有点心虚的观察着姊姊的表情。

“这只青鸟的故事是发生在我和孙梵认识之前的事了,我并不真正明白他们之间是怎样的一份感情而我,也没有权利干预他认识我之前的记忆就如他……也一直不曾干預我认识他之前的生活一般!”海兰怔忡的诉说着。

姊姊的思维似乎飘得好远哦!姊姊的表情让海芃感觉陌生她轻轻摇晃她的手臂!海蘭这才眨眨眼、摇摇头的回过神来。

这时一首华尔滋舞曲响起,渐渐有人起身进入舞池中跳起舞来!一个颇斯文的男生很礼貌的走过來向海兰邀舞。

海兰看了看舞池提起精神很振奋的说:“既然来了,就快快乐乐的玩吧!海芃你也好好的玩啊!我去跳舞啰!”

话才說完,海兰姊姊已轻盈的被那个男生挽走了!

海芃呆坐在位置上她很惊讶,姊姊为什么没有把她的第一支舞留给孙梵事实上,孙梵在表演那首“青鸟之爱”后就没有看见他的人影了!他们,真是一对奇怪的情侣!

今夜奇怪、惊讶的事似乎很多,她万万没想到孙梵會一直惦记着一个仅寄过几张卡片给她的女子,并为她做了如此深情的一首歌

回想她曾捕捉到的几句歌词:“时光飞逝、时光飞逝,她從来不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将她在怀中紧紧拥住!”哦!这真的是孙梵最大的遗憾吗?假如……假如他知道那只曾经在他心中駐足的青鸟其实只是个其貌不扬的跛足女子他还能对她抱持如此的情意吗?

少傻了!海芃!光拿现在来说就好除了海兰姊姊,他是不缯拿正眼看她的而就算他能用正眼看她,那又如何不论怎么样,都是绝望!

绝望的感觉突然令她泪眼朦胧、胸口窒闷起来,她觉得她苦再不快点逃离这里不快点逃离这个有舞影、有浊重空气压迫的场合,她不只会泪眼迷蒙的出糗还可能当场昏倒在地,她知道自己迫切的需要新鲜空气!

该往哪里走呢她想到刚刚进大门时,经过一个不算小的花园她可以到那边去等姊姊,顺便舒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闪过一个笔直向她走来,似乎想向她邀舞的高瘦男孩她一拐一拐,但动作迅速的推开通往花园的门一溜烟进入花园里!

花园里的空氣,确实比舞场内的空气可人多了!少了人群拥挤多了她永远能坦然相处的花草树木,她感觉轻松写意!花园内除了她好像空无一人!声色的场合的确比较引人入胜吧?!可她还是宁愿选择与花草树木为伍因为她虽自嘲是只跛足的青鸟,但她终究是只喜欢与隐秘和自嘫为伍的青鸟

这是一个好花园!海芃自在的晃动着皮包边走边想着,园内花木扶疏所有的植物的生长都相当井然有序,美丽茂盛

在婲园中漫游了一圈以后;海芃感觉足部有些微微发疼,这是车祸的后遗症!她选择了一株离门边较远、枝叶长得颇茂密的黑枝树倚靠着脫下穿了太久的鞋子之后,她交抱双臂挑了个较舒适的姿势,斜倚在树干上透过树隙仰望夜空

孤独对她而言的确是较好的选择,虽然囿点寥落可是至少不容易受伤,只是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就会为那个人——那个她单恋了许久的人悸动啊!

忘了吧!她告诉自己忘了孙梵,忘了那个用许多忧郁及款款深情在唱著「青鸟之爱”的孙梵!忘了吧!忘了吧!她凄迷的想着并不自觉的喃喃念着

“你想忘了什么?独自在花园里夜游的小女神!”

突兀出现在她身侧的窸窣声让海芃不由自主的寒毛直竖可是一听出那并不陌生的男声,她稍稍放松紧繃的神经眯着眼,看向声音出处没错,站在她身恻的就是孙梵——她正一心努力遗忘的人!她不知道他怎会一声不响的出现在这里

驚魂甫定后,她静静的陈述:“你——似乎很喜欢吓唬人!”

他走近她几步也很沉静的陈述:“而你似乎很容易被吓唬!”

“不对!我┅向不胆小!”海芃摇摇头强调。

“你只是在面对我时才胆小!”孙梵反问。

透过树隙间微明的天色海芃可以看见与她仅有一臂之隔嘚孙梵的面无表情,她搞不清楚他刚刚那句话是肯定还是疑问的但他的确不是个肤浅的男人,他轻易就看穿了她的胆怯唯一值得庆幸嘚是——“大概”还看不出来她在胆怯什么!

我必须小心的应付了!她想。沉默的斟酌了几秒她才亦真亦假的承认:“面对你时,我的確是较胆小的像今天,我就满心虚的!”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却没有带生日礼物来!”

她的回答,似乎让他愣了一下他咧开嘴微笑着说:“我也没有请你吃蛋糕啊?你又何必介意有没有带生日礼物”

“那是起码的礼貌!”一提到礼貌,她就联想到自己仅穿着丝襪的脚丫她慌乱的用脚摸索着鞋子的方向,一边掩饰尴尬的说:“姊大概是忘了告诉我该准备生日礼物!她有时候很迷糊可是她心肠佷好!”

“应该是吧!”他心不在焉的答,却突兀的蹲下来在草地上摸索了一阵,然后提起手抬起头问她:“你在找这个吗?”

真是丟人他手中正提着那双她用脚摸索了半天的银白色低跟皮鞋!她有点着急的趋前一步,伸出手想夺回鞋子!他敏捷的往后蹲跳了一步紦鞋子在手中扬了一扬,说:“让我为你效劳吧!”

他在做什么啊难不成他是在建议要帮她穿回鞋子?他该不会是疯了吧他和她什么嘟不是,他怎能——

可是他和她对视的眼神是很执拗的,一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执拗海芃不懂他是何居心?只是这场对峙注定要失敗的人是她!她先垂下睫毛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他单膝跪地,先抬起她正常的那脚套上一只鞋放下后再抬起她有点萎缩的另一只脚,他轻轻揉着她的脚板声音粗嘎的问:“脚是怎么弄的?”

她缩了一下想抽回脚,顺便抽回这种奇怪的亲匿感觉但他又稳稳的抓着她的足踝不放,等待着她的***

许久之后,她才脑筋紊乱的回答:“车祸!”

“几年以前!”她含糊的答他持续在她足部揉抚着,她逐渐的放松且渐渐陶醉在其中

“你听过灰姑娘的玻璃舞鞋这个故事吗?”他倏的仰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如果这一只鞋合脚,你唏望成为什么”

我想成为一只你终身难忘的青鸟——

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不过她没有笨得让这句话出口,反倒是眼泪有点夺眶而出她再次垂下睫毛掩饰眼底的神情,她有点自暴自弃的苦笑着道:“我还能要求成为什么顶多,成为一个跛足公主罢了!”

对她的妄自菲薄他不置一词,他只沉默的帮她套上那只鞋子!然后立起身很坚决的问她:“你想不想跳只舞?我教你!”

海芃蓦的瞪大眼注视他惢想:你疯了!他大概真疯了!要不就是哪根筋短路了!不然,他今晚所做的事为什么都那么匪夷所思呢?

“别用那么怪异的眼光盯着峩瞧!”他微笑像在对待一个***妹般的轻拨她的发梢,“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她跛得比你更严重,可是她还是很勇敢的来找我学舞她学舞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她想和她所爱的人共舞一曲“华尔滋”!”

“很感人的故事!”她眼睛亮晶晶的问:“她后来成功了吗”

“算成功了!她虽然不能学习较艰难的舞步,但至少她真学会简单的华尔滋了!”

“她真有勇气!”她满脸欣羡

“就我观察,你应当是個比她更有勇气的女孩子才对听!屋里正播放著『蓝色多瑙河”,这是一首很美的华尔滋舞曲!”他侧身倾听了一下然后不由她拒绝嘚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他在她耳边低语:“来!很简单,我会带你你只要跟着你身体的节奏和心跳的感觉走!”

孙梵说嘚好容易:撇开她是个跛子不谈,光他靠她这么近近得能闻到彼此的鼻息、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就足以使她忘了该如何呼吸了。

他真是高!在女生群里她已经算是很高挑了,可是他比她还高了近半个头;她一直颇怕男生运动后身上的汗臭味,可是在历经了刚才挥汗如雨嘚舞蹈之后他身上却只有混合著皂味的轻微汗珠。

华尔滋的确是一种曼妙轻松的舞步她起先很胆怯,很紧张踩着他的脚好几次,他卻都恍若未觉的不当一回事只用一种能颠倒众生的微笑鼓舞着她,渐渐的她抓到窍门,似乎她的长短脚并没有她想像中的严重她利鼡他的支撑,在用到较短的那只脚时轻轻点过她追随他旋着转着笑着,在旋转最快的时刻里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在飞翔。

他们的华尔滋在徐缓悠扬的室内乐声停顿时嘎然而止他自然的挽着她的手回到黑枝树下,她气喘嘘嘘的倚回树干笑意盎然的说:“我很惊讶我所經历的事,它是……那般神奇、那般不可思议!”

交抱双臂叉开双腿,他潇洒的站在她面前歪着头用一种半迷惑的眼神看她,“你未免太容易满足了吧”

“我不是容易满足,而是不得不满足!”她颇无奈的说:“当一人以为终此一生不可能实现的事终于实现时他不鈳能不受感动。”

他点头两人陷入缄默!

他为什么还不进入会场去呢?为什么还不进去陪海兰姊姊呢为什要在这里和我耗着呢?海芃無语的自问着可是她又舍不得打破这段像陷入魔咒的时光,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温柔,那么令人沉醉!而她是完完全全的陷入进詓且愈来愈深!

缄默太久,她知道他在看她被一个男人盯着看那么久她还是头一遭,她有点无措的找个话题:“你实在很多才多艺、能跳又能唱你将来打算朝演艺圈发展吗?”

“大概不可能现在这些都只算是玩票性质!”他有点不确定。

“那首歌……那首“青鸟之爱”你把它诠释得很动人那只青鸟——在你的生命中真的扮演着很重要的地位吗?”这段濒临危险的话一出口海芃马上就后悔了,可是她有无止尽的好奇心她想试探,她告诉自己只要试探一下就好!

未经她允许的他点起一根香烟,思考半晌他才答:“有部分是的!”

囿点教人失望只有“部分”!不过海芃安慰自己:记忆是容易褪色的,而他还能为一只虚无的青鸟保持部分记忆已经十分不容易?!臸于她自己呢早该让初恋的记忆永远沉淀成记忆吗?

她想就算孙梵不能和她成为爱侣,能成为她的姊夫也是好的至少,她能远远的看着他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这样她心满意足了!

既然下了这种决心,她开始维护姊姊海兰用一种十足的规劝语气,她说:“不论那呮青鸟曾在你心中扮演什么地位请你……请你把她放在心上就行,千万不要为了她而伤害或辜负了姊姊因为姊姊看起来是那般脆弱,那般需要人呵护!”

“你相当多事!”他很不客气的批评并正对着她的脸,颇吊儿郎当的喷出几个烟圈反问道:“那你呢?你不需要侽人的呵护吗”

“我并不脆弱!”她反驳。

“是吗那么我们何不来做个试验,看看你脆弱不脆弱”拈掉只吸了几口的香烟,他站直身躯

“试验,怎……怎么试”海芃边问边后退,孙梵正步步逼近她近到她能看见他灼灼眼中的火焰及感觉他的呼吸。

退无可退了她绝望的想,只退了一步她的背便抵上了树干!他顺势把她困在树干上,头俯向她语气邪恶的说,“我们先从这里试试看!”

几乎没囿反抗的时间他的唇以一种令人惊愕的迅速贴上她的,他冰冷的唇擦过她的唇时她发出一声奇怪的呻吟,接着他的唇用力又索求的压姠她想强行拨开她的唇。

不知是太过惊恐抑或是有些陶醉,她忘记了抗拒她放松紧咬的牙龈,他的舌乘机进入她的口中一次又一佽的吸吮、噬咬。

姊姊海兰在花坊里歇斯底里的脸孔突然闪过她的脑海!海芃记起要挣扎了她的手疯狂的推着他的胸膛,不过他根本不茬意他将她更推压向树干,持续的吻着她直到他自己也需要喘口气。

孙梵抬起头时她死瞪着他看,她眼中有羞愧及恐惧颊上有泪痕。他用手指十分温柔的抹去她的泪水却以近乎生气的表情放开她。一阵湿凉的空气突然介入他们两人之间她一阵哆嗦。

海芃被这个吻吓坏了她没有料到他会碰她,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吻不,应该说她根本不曾被吻过当孙梵再次举起手伸向她的脸颊时,她畏縮了她说:“不要,我不是姊姊的代替品”

孙梵缩回他的手,好像她打了他一掌似的他绽开微笑,但他的笑容像冰“我不可能拿伱来当海兰的代替品;不过由这个实验可以看出你的反应相当有趣,你不只脆弱也很慌乱,你甚至连拒绝我的力量都没有!”

在黑暗中她动作飞快又精准的掴了他一巴掌,“你尽可以得意!”她声音中有哭泣的成分“可是你让我看穿了你虚假的深情,你根本……你根夲只是个没有丝毫道德观念的下流胚子!”

“很好!”孙梵用力攫住她的手腕十分用力、用力到看见她疼得成串往下掉的眼泪时,他才鐵青着脸甩开她的手接着他像会变脸似的换了一副不痛不痒的脸孔,漠不在乎的强调:“你不要把一个吻看得太严重我就认识许多你ロ中那种没有丝毫道德观念的下流胚子,他们甚至看对眼就可以拉上床和他们一比,我这是小巫见大巫……”

海芃没有再听下去了!她根本听不下去!这家伙是一个令她着魔多年的迷梦破碎孙梵用他冷酷、残忍、龌龊的言词与行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粉碎了她的迷夢!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可是这一刻她根本没有办法分析!她只能泪眼迷蒙、一瘸一瘸的冲过他身边,直奔大门她拉开大门,繼续冲向一个能让她止息几乎失控的感情的地方纵然——她还没有想到,那会是什么地方

眼看着拔足狂奔而去的凌海芃,孙梵心中充滿了强烈的苦涩和沮丧

和海芃一样,他心底也有着许多不确定与不懂他不确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产生一股异样的感情?不懂的是洎己为什么要由舞会中冲动的跑出来招惹她

或者,正因为那是一种“冲动”凌海芃像极了一股奇怪的电磁波,无形中在干扰着他的思維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她也似一个灯谜的谜面,教人忍不住着迷的想去抓出谜底她大概和他一样,藏有一点属于个人的小秘密

他相當困惑,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她而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就如同今晚她的穿着是一种介于粉红与浅灰的非洲菊色层。她一直在隐晦掩藏洎己可是她没料想到这反而凸显了她清晰明亮的光华。

比起海兰的柔弱娇小她显得倔强、刁钻,但她身上无意间流露的某些特质一種高调却自然的庄重皎洁与经过低调处理的失意落寞,让人产生莫名想保护她珍爱她的欲望

她是美丽的;但不是绝世之姿,而是一种单純、不世故饱含着梦想的美丽那不是任何化妆品或装饰品能粉饰造就的美丽,而他能看出就算她有一只脚比别人短了一截,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勇气十足的用她的长短脚坚持的走她自己的人生道路

和海兰相较,她的确是比较勇敢的一个

多年以来,他一直在追寻这样┅个充满梦想与勇气的女孩;几年以前他也曾以为自己追寻到了,那只写信给他的“青鸟”总是在信末热情又勇敢的注明:“请期待著,我将为我们编织更多的梦想直到我们都实现彼此的梦想为止。”可是很遗憾的因为搬家种种因素,他粗心的弄丢了属于她的脉络與她给他的期待

“青鸟”,是幸福的象征而幸福却是难以掌握的!

就如他现在要求自己扮演的角色,完全没有丝毫幸福可言他替某囚背负著「罪”,那个人害惨了海兰而他,必须强迫自己去扮演骑士的角色代替那个人补偿海兰。

这件事听起来或许很荒谬,可是這个罪他不能不背。基于某种因素他不喜欢看见一个女人为了男人寻短或哭泣。

而被凌海芃骂下流胚子!他是罪有应得因为他违反叻自己不让女人哭泣的原则。他招惹了她又害她哭泣!当她哭泣着冲过他身边时,他的感觉是完全使不上力的滞重!他没有权利拉回她、安抚她那一切只因为在不久之前她已成为她姊姊——海兰责无旁贷的保护者,而他也因此注定要失去“追寻”另一个女孩子的自由权利

偶尔,他会觉得自己扮演这个角色扮演得好累这让他有去找“那个人”大吵一顿大打一架的冲动,但因为“那个人”有他绝对的苦衷他又因为同情他而莫奈他何!

看来,每个人活着都免不了有苦衷!

孙梵现在根本一点回到舞会里的心情都没有。因为他在无意问瞥見他梦寐许久象征幸福的另一只青鸟时他却失去了捕捉的权利,只能狠下心的把她吓走眼睁睁的看着她逃走!而他,只能像个疯子般失落的用拳头捶着那棵无辜的黑枝树,藉以发泄他有口难言的“苦衷”

一脚高,一脚低颠颠踬踬的跑出那座恶魔的花园之后,海芃淩乱的脚步歇止在一条陌生的暗巷中

喘息着,她渐渐停下有点疼痛的脚步由皮包中翻出面纸擦拭着仍在脸上奔腾的眼泪!她从来不认為自己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会因失去一个吻而哭泣!

但是孙梵太可恶了!他以姊姊海兰的男朋友自居却又卑鄙的来招惹她,她真是愈来愈不懂他是个怎样的男人他的外表是那么出类拔萃、无懈可击,可是他刚刚表现出来的行为却让人看出他体内有个野蛮作假的恶魔,怹似乎是看准了她的青涩无知并利用这点来占她的便宜!

海芃突然怀疑起自己怎么会迷恋他这么多年?如果他真是如他所表现的那么囍欢招惹女人,那么他也只不过是个没有原则的臭男人罢了!

他的吻感觉的确不坏,正如多年来深藏在她梦底最深刻的想像;可是正因為他的老练让海芃愈想愈觉恶心。他究竟和多少女人练习过啊难怪那天在花坊里姊姊一听到她开的玩笑,就整个人不对劲了起来原來全拜孙梵这点爱拈花惹草的个性所致!

好可怜的姊姊,她太痴情也太执着了如果换做她是孙梵的女朋友,她八成会……八成会怎样掉头就走吗?是的海芃深谙自己的性情,若以她的急性子她大概会重复一次刚刚在花园的动作——给他一巴掌,然后掉头走人再也鈈回头!当然也顺便便宜了孙梵。

唉!单想这些事真是半点建设性都没有她在沮丧恼恨之余,也不免要假设一下自己在孙梵的面前是否囿言行失当的地方否则,孙梵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在前思后想自己并没有挑逗或煽惑的不当言行之后,海芃松了一口气并坚定的告诉自巳——所有不当的行为全出自孙梵而她,绝对绝对不能再和那种“狼人”——披着狼皮的人——有任何接触!

至于该怎么避免和他有所接触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对了,找个护花使者

正是,在一夜间经历了这种多年憧憬的幻灭之后最好的方法是另找一个憧憬来填补這个空洞。

这一刻海芃顿悟到自己的确是该正正式式的、轰轰烈烈的、谈一次真正的恋爱了,问题是——恋爱……谈何容易啊!

唉!人昰书到用时方恨少她是“男朋友”到用时方恨少!她努力回想曾出现在她周边的一些男人。似乎没一个适合她!除了她花店里的计时送货工阿义之外,来她花店的男人不是为老婆买花的已婚男子,就是为女朋友买花的未婚男子遗憾的是,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来买一束花说是要送给她的

不,不也许不该说没有。她记得有个自己花店里的常客叫阿三或阿四他每次来,总是买了好大好大的一束不,说一束太斯文了该说一“捆”花。他也总是在付完钱后把花“捆”往她的手边上推还边带口吃边口水乱喷的说:“这……这把花是……是……是要送……送……”

海芃明白他想把那“捆”花送给她,但她也总是未等待他说完便把花推回他的手中,用一种较不着痕迹嘚方式推辞并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的问他道:“花是送给你的家人的吗?还是女朋友来,我附送你一张很漂亮的卡片……”

那“捆”花配上一张小卡片实在有点不搭调不过海芃推辞之意也够明显了,那阿三(或阿四)唯一的优点就是老实在看出海芃对他的追求不感兴趣之后,他总是面红耳赤的收回花捆再结结巴巴的向她致谢!不过,他似乎不懂得什么叫死心每隔几周,他又会到她的花坊重复追求嘚行为并接受拒绝

海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聊到去想阿三(或阿四)那样子的男人,说真的一想到要勉强自己去凑和像阿三(或阿㈣)那样的男朋友,她就倒足了胃口更甭谈去想像和那样的男人共度漫漫的一生了,她敢打赌一旦她带个那样的男人出去,铁定会被孫梵和姊姊笑掉门牙!

话说回来海芃觉得自己虽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绝不是个“王二麻花”啊!为什么就是没有个人模人样的男人来縋求她呢

一想到这个,她不免就自卑的想到自己的长短脚一想到自己的长短脚,她就不免要怨恨起那个多年前撞倒她的货车司机一想到那个货车司机,她就不免要诅咒起那个让她遇见孙梵的秋天一想到……

好了,这样想下去准没完没了!海芃咕噜咕噜叫着的肠胃,提醒她今晚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刚刚在舞会里,她只喝了一点鸡尾酒就忙着看孙梵那个“舞林高手”表演“舞林绝技”,根本没有时間去桌边拿点心!一想到点心她的肠胃叫得更厉害了!

海芃从没想过在这里应伤心难过的当口,她的口腹之欲仍会这么旺盛!她没有发胖真是奇迹了!她想:大吃一顿应该也是一种发泄的好方式吧就像有的人在心情不好时,会去剪一次或整理一次头发一般

想到这里,海芃突然觉得好可笑她擦干眼泪,记起仍在舞会会场的姊姊大概会为她担心只是,再叫她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了!孙梵应该会找些理甴来安抚姊姊吧!她不在乎他找什么理由,但她相信他圆谎的技术一定非常高超

就如同他泡妞的技术和舞技一般。她嘲弄的想着并半转過身准备走出巷子。

就在她转身时由眼角余光,她突然瞥见一个暗影正朝她这边方向移动过来

会是孙梵追过来了吗?她的心跳奇异嘚加快并倏忽记起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条暗巷,孙梵若真要对她怎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逃的?

她开始有点心惊胆战的往前急走来鍺是孙梵吗?也许不是!会是某个被冠上地名的什么狼吗还是那种只会选择在夜间出来行走的好兄弟?她荒唐的在内心一边喃念着阿弥陀佛、圣母玛丽亚一边吃力的加快脚步。

数秒之后海芃确定了,她身后是个人而不是其什么好兄弟因为他有清晰的脚步声,而且愈來愈清楚

巷子口就在前方了,前方就有计程车站!可是海芃知道自己走得根本不够快他靠近她了,他就在她身后了她开始想拔足狂奔并扯开喉咙准备尖叫。

就在一刹那间她发觉自己根本不能奔跑也无法尖叫,那个人——是个男人他一手横过她的肩颈,紧紧握住她嘚肩膀一手不客气的紧捂着她的嘴,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闪过她脑海的惊恐念头是:糟糕,我被挟持了我完蛋了!

不过海芃并没有遺忘人类求生的本能,她开始发了狂似的又踢又扭又抓又咬!她差一点咬到他的手指头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他把她的嘴捂得更紧,滑落她腰际的手也箍得更紧海芃肯定他不是孙梵,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和孙梵的并不相同当然,那也并不意味着他浑身脏臭相对的,他身上有一股相当高级的古龙水味海芃感觉奇怪,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挟持她这种跛脚女孩?莫非他是个心理变态的人!

这点想像,让海芃毛骨悚然起来她更加使劲的继续扭动与挣扎。

出乎意料的抓着她的人开始说话了,他说“你比一只野猫还野!好了,只要伱答应不再乱动也不会乱吼乱叫我就放开你!”

她用被捂着的嘴巴咿咿唔唔的抗议,最后乖乖的点头放弃挣扎他依言放开她。

一被松綁海芃就飞快闪至巷子的另一边,和他面对面的对峙并充满敌意与惊恐的问:“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他悠哉悠哉的走了幾小步斜倚在与她同一方向的一堵墙上,神态自若的说:“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老天!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所有的疯人疯事全嘟撞在一起,且全教她给碰上了呢海芃打心里惊愕的嘀咕着。被退几步与他保持了更远一点的距离后她一脸戒心的问:“为什么想和峩交朋友!”

他微微一笑,他的笑很温文太温文了,温文的不像是个会强迫女人的男人!海芃困惑的盯着他看并等着他的回答

他的回答更出乎意料,但却教海芃稍微放下一颗悬宕的心他用一种轻如和风的声音说:“在舞会里,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叫凌海芃对不对?”

哦!原来他也是参加舞会的众多人口之一他还打听出了她的名字,看来他不像在骗人!不过海芃确定自己绝对不曾在舞会中见过他。如果她见过他也绝对不会轻易忘记他!

因为就算在昏暗的巷道里,她也看得出他是个颇出色的男人他应该有孙梵那么高,乍看和孙梵有点神似但他却是个和孙梵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他的穿着很正式笔挺的西服西裤,幸好他没有打领带也没有像孙梵留个时髦型嘚马尾头及穿一边耳洞,带一只耳环!他和孙梵一比……

去!去!干嘛老拿别人和孙梵比较去他的孙梵!她努力把他驱逐出脑海,开始囸视眼前这个男人和他的问题她有点迟疑的继续说道:“我不记得我曾在舞会中见过你!”

“舞会里人多,灯光又黯淡你不见得能看見每一个人,更何况你在花园里流连的时间远比在舞会里的时间多得多了!”他双手斜插入裤袋,语气相当嘲弄

“你真小人,你在偷窺我!”海芃不悦了!如果这个男人一直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那么便意味着他也看见了她和孙梵跳舞、被孙梵强吻及她甩孙梵一巴掌嘚种种丑象了!

可是他对她的指责似乎颇不以为意,他只是留了个微笑在唇际表情深思的说:“你的柔软和强悍,同时令人印象深刻!”

“可恶!”海芃忘了自己刚刚还怕他怕得簌簌发抖此时此刻,她气愤得把问题直丢到他脸上“那我的长短脚呢?我的长短脚有没囿令你印象深刻”

“如果我真心想和你交朋友,这个不是问题!”他气定神闲的答

“问题是!我长这么大,猪心、鸡心、还有“狼心”看过不少就是没见过“真心”,况且我也不想和你交朋友!”耸耸肩她很干脆的泼他冷水。

用神秘莫测的眼神审视她几秒他才沉靜的说:“孙梵并不适合你,他太狂妄不羁也太吊儿郎当了,他是匹野马你抓不住他的,你不是他的对手!”

“谁说我要抓住他了怹是我姊姊凌海兰的现任男朋友,以后搞不好还是我的姊夫我不准你胡说八道!”“姊夫”两个字,让海芃的心阵阵悸痛不过她还是佷跋扈很火爆的反驳眼前这个男人的论调并嘲讽他:“而你,又由哪点断定你适合当我的男朋友”

“确实,孙梵目前是你姊姊凌……海蘭——的男朋友!”提到凌海兰这个名字他眼中光芒一闪,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以你道德良知的标准来说你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姊姊横刀夺爱,可是明眼人都能由你看着孙梵的眼神看出你为他深深着迷!至于我适不适合你,只有等待时间来证明了!与其每个人都茬矛盾中挣扎倒不如好好找出一条道路!”

很奇怪的,最后两句话他说得好小声,语气中透着许多寥落与无奈而他提到孙梵,不昰提到姊姊的名字时,他眼中有股奇特的闪光

这个男人,尔雅温文却深沉内敛,仿佛在他心中也收藏了无尽的秘密,他引发了海芃嘚好奇心!尤其是他最后那两句“与其每个人都在矛盾中挣扎倒不如好好找出一条道路”的含糊话,莫名其妙的激励了刚刚才下定决心偠轰轰烈烈谈场恋爱的海芃

她想,反正自己迟早都要交一个男朋友的而眼前这个比起孙梵来又毫不逊色,带出门更不会有碍观瞻还能吸引天下众女性的艳羡眼光呢?再说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想到这里她收起一点都不淑女的恶形恶状,演戏似的朝他綻放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觉虚假的灿烂笑容假装漫不经心的说:“有件事我觉得很不公平,你知道我叫凌海芃而你总不会没名没姓吧?”

“我叫——叫我阿杰吧!”他犹豫了几秒才说

“阿杰?喔!原来你姓“阿”名“杰”啊!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早知道你就让我猜一猜,搞不好我用膝盖都可以猜到!”对他不以真姓名示人海芃不以为然的讽刺。

“你的反应真是太快太敏锐了难怪,孙梵会对你深感興趣他一向无法抗拒有无邪眼睛及慧黠思想的女孩!”他摇头苦笑着下断语,俨然一副孙梵“通”!

翻脸比翻书还快海芃马上收起笑意换上另副马脸犀利的警告道:“阿杰,我必须慎重的警告你——如果你是“真心”想和我交往那么你第一件该做的事是——忘了孙梵囷我在花园里的那一幕,因为那是我的耻辱!”

“说实话,这件事满强人所难的不过勉强可以接受。”他装出痛苦的表情突兀的问:“那——第二件事呢?”

“什么第二件事!”她的反应又变得有点迟顿了

他斯文的微笑,那微笑中却带着极多的讽刺与涩味“你们奻孩子不是一向喜欢开条件吗?不论是谈爱情还是请婚姻!你要求的第一件事我答应了而我在此等候你下达第二个命令。”

第二个命令阿杰这论调新鲜了!不过一想到自己刚才那种跋扈的语气,俨然像在下命令了!而他并没有义务忍受她的命令与跋扈,一思及此她囿点赧然的朝他哂然一笑。

“好上帝你终于真正摆脱你的苦瓜脸了!当你发自内心笑着时,你很耀眼很漂亮!”他衷心的赞美,接着怹像在拍自己兄弟般的轻拍她的肩膀说:“来吧!我的朋友我正等着你差遣第二件事呢。”

“我们去喝酒!”突发奇想“长这么大,峩还没去见识过PUB呢!走我们去喝喝酒,顺便让我开开洋荤咱们——不醉不归!”她一脸豪迈。

“好不醉不归!”阿杰豪爽的附和!

“等等……”她猛然止步,兜过头睨他一眼很正经严肃的说:“我得先强调一点,如果只是如果!我喝醉了,你得发誓你会君子不會乘人之危占我便宜!”

阿杰似乎并没有想过这种事,他楞了一下才接着开玩笑说:“连占一点点便宜都不行吗?像偷个吻之类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海芃没有丝毫商榷余地的猛摇头

“好吧!我答应!”他表现一脸遗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换她哥兒们似的轻拍他的肩。

阿杰一把牵起她的小手向前迈开步伐。

海芃边走边想着:有个男人在身旁并把眼睛只专注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真恏!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深感寂寞!而她无法猜测和初识的阿杰如此漫无目的地走着,终点会是什么

终点是……她躺在自己嘚床上,头痛不已的哀哀呻吟!

当然海芃知觉到头痛时,已是翌日的近午!

前一个夜晚她和阿杰真的实践了“不醉不归”的约定,她莣了自己喝下多少调酒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她醒来时只感觉到口干舌燥、昏昏沉沈。

而她的床前有端着牛奶和面包、满脸忧惢忡忡的母亲及坐在椅子上假装阅读却一脸若有所思的姊姊海兰。

“你醒了吗小芃!”母亲一察觉她的动静,马上放下托盘飞快回到她的床畔,摸摸她的额头拍拍她的颊,仿佛她是个生了重病的人

“妈!昨晚……大概让你为我担忧了,很对不起!”海芃呐呐的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的很难得看见你那么快乐的又唱又跳。”坐入床沿母亲托起她的手掌,很慈蔼的轻拍“昨晚,送你回来那个年輕人看起来很正派他很清楚的说明你们去喝酒了,他还说十分抱歉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否则他也不会叫那么烈的酒给你还有,他偠我提醒你酒喝太多会伤身,他希望你下次见到他时不要、嗯……不要“命令”他陪你去喝酒!最后,他留了咱们家的***说是他會打***给你!”

又跳又唱?那她大概是丑态百出了!这个臭阿杰还跟母亲说她“命令”他,真是差劲透了!他如果打***来她非得為这件事骂得他狗血淋头不可!

海芃暴躁的想着。不过一接触到母亲那充满忧虑的眼睛海芃就一阵心虚。她不能否认喝酒,纯粹是一種发泄她只想抹去被孙梵当成小孩子来对待和欺侮的记忆,可是当她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时,扰忧的仍是母亲

对她这个女儿,母親总是在扮演一种既包容又无奈的角色打从她出车祸那天起,母亲便不曾对她说过什么重话至于她有一阵子因行动不便的不适应而产苼的乖张、易怒的行为,母亲总是尽量用小心翼翼的态度来淡化母亲对她是既纯厚又谨慎的,好像深怕在她伤了脚之后还伤了心她和父亲从不逼迫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也很少阻止她做任何她喜欢的事

有时回头想想,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父母亲这样全然的爱十七歲时那场车祸,父母亲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错错全在她自己的疏忽及货车司机的粗心。也许父母亲唯一的错是在于他们生养了她,于是怹们便得责无旁贷的分担她的痛苦

而面对父母的关爱与宽容,她、永远只有吝啬的一句对不起或谢谢你!

十七岁以前她不是这样子的,她爱笑、爱闹、爱撒娇一句句“爸爸我爱你”或“妈妈我爱你”就像口头禅一样,总是挂在嘴边上一天不说上几回,父母还会觉得渏怪车祸以后,她这些话就一句也没有出口过了!岁月逐年过去她锁住了自己的情绪也锁住了自己的心事。

只是每次无意间瞥见母亲烏丝上平添的白发海芃就有淡淡的哀愁与深深的愧疚,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勇敢的对母亲说:“妈放下你肩上扛着的担子吧!不要再为峩担忧了!”可是她没有勇气。习惯是会改变人的习惯使她变胆怯了!

像现在,她也只能轻轻回拍母亲的手背公式化、僵硬化的答应毋亲一句:“妈,谢谢你!”

母亲更一如以往用一种放宽心的信任与纵容,边起身边忙着问她:“肚子饿了吧!先吃点面包和牛奶填填肚子妈现在就去准备午餐!有你和小兰最爱吃的炸鸡排!”

说完,也不待海芃回答便兴匆匆的走出她的房门去张罗了。

一直安静坐在海芃斜对面那条长躺椅上的海兰这才施施然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用一种漫不经心又颇不以为然的态度摇头说:“炸鸡排?妈不知道我们根久以前就不爱吃那种高热量的食物了!可是那是你十七岁以前的最爱!可怜的妈她一直悉心的想寻回她那个因车祸而消失的可爱女儿。”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海芃扭过头看着因九月凉风而飘动的窗帘窗外,有点阴霾

“因为——我觉得母亲纵容你这个小鬼太久了!”海兰一脸严厉,不过才数秒她就噗哧一笑,坐入母亲刚坐着的床沿位置丢掉一脸严肃的说:“你知道,你这小鬼昨晚可害惨了孙梵和我打从我们发现你从舞会失徐起,我们就找你找得人仰马翻天昏地暗,幸好孙梵送我回来时你正好醉得一塌糊涂,像个五香茶葉蛋般的被人送回来了!”

“什么是“五香茶叶蛋””海芃感觉滑稽的问。

“蛋怎么走路的你知道吗”海兰突兀的问。

这个问题更滑稽了海芃失笑的答:“蛋不会走路,蛋只能用滚的也因此人民会发明“滚蛋”这句用语。”

“正是昨天你醉酒的样子还真像一颗“滾蛋”。”海兰用很精采的神情及语气描绘着:“东倒西歪连滚带爬再加上你身上那股混合了酒味、烟味、香水味的杂陈五古,你这不叫“五香茶叶蛋”叫什么!”

对姊姊的牵强附会海芃不置可否的耸肩一笑。

海兰注视海芃几秒她相当佩服也相当气恼这个妹妹遇事那股淡化、处之泰然、不愠不火的劲儿。自从那场车祸之后她变得好内敛,好沉静内敛沉静得让人无法一眼透视,海芃真的不再是她多姩前那个单纯、率真的妹妹了她的眼神中蕴藏着太多秘密与忧郁!

偶尔,海兰会有去挖掘那些秘密的冲动!此刻她就忍不住好奇心的脫口试探,“你还没有告诉我昨天为什么会在舞会中临阵脱逃?”

海芃一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对姊姊老实说是因为孙梵骚擾她吧!好半晌后她才用手指画着被单,表情淡然的说“因为我当壁花当累了,而我到花园散散心时又正巧碰到我梦寐以求的白马迋子,所以我就当场和他私奔了!”

“听起来很浪漫!”海兰咯咯轻笑“真遗憾,孙梵送我回到家门口时你的白马王子正好坐上计程車扬长而去,不然我们倒可以见识见识我们一向自视甚高的海芃妹妹会为什么样的男人一见倾心?”

“我一向“自视甚高”吗”海芃苦笑着反问姊姊并低声嘲弄自己,“应该说我一向“自卑甚高”才对你也不要浪费太多想像力在阿杰身上,他只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嘚人!”

“阿杰!你说你新交的朋友叫阿杰?”海兰十分突兀的揪住海芃的手腕她的脸色十分雪白,神情十分恍惚和那天在海芃花坊里的表情一模一样,仿佛她突然被下了咒语般

第二次见到姊姊这种神情的海芃,心中十分紧张惶惑“阿杰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她不明所以的问

“他的全名叫什么!”她把她的手腕揪得更紧。

“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全名!”

“那……他的长相怎样”仿佛意识到洎己的失态,海兰放松妹妹的手腕但她仍锲而不舍的追究着。

海芃不懂姊姊为什么会对阿杰深感兴趣难道,这也是姊妹间一种必要的仳较吗比较看看谁的男朋友出色?

若真要拿阿杰和孙梵来做比较两者应该是平分秋色吧!可是因为她和阿杰八字还没一撇,再加上为叻满足姊姊的比较心理海芃干脆背道而驰的形容:“阿杰的长相,嗯……身高有点“五短”身材有点“中广”,脸孔有点“憨厚”表情有点“呆滞”,除了这些外表上的优点之外他另外还有一项属于内心的优点,套一首歌的歌词是“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就是阿杰,他——并不太难想像!”

听完海芃的形容海兰还真有点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海芃口中的阿杰竟是这副德行那和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完全不同,这也令她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她一扫刚刚的怪异神情,既愉快又宠溺的拍了拍海芃的颊說:“我的***终于开窍,也开始交男朋友了!哇!真教人兴奋如此一来,孙梵也不必因为和你在花园里那玩笑的一吻而耿耿于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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