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君必有弗弗之臣的解释一下

  力谓命曰:“若之功奚若我哉?”命曰:“汝奚功于物而欲比朕?”力曰:“寿夭、穷达、贵贱、贫富我力之所能也。”命曰:“彭祖之智不出尧舜之上而寿八百;颜淵之才不出众人之下,而寿四八①仲尼之德不出诸侯之下,而困于陈蔡②;殷纣之行不出三仁之上③而居君位。季札无爵于吴④田恒專有齐国⑤。夷齐饿于首阳⑥季氏富于展禽⑦。若是汝力之所能奈何寿彼而夭此,穷圣而达逆贱贤而贵愚,贫善而富恶邪?”力曰:“若如若言我固无功于物,而物若此邪此则若之所制邪?”命曰:“既谓之命,奈何有制之者邪?朕直而推之曲而任之。自寿自夭自窮自达,自贵自贱自富自贫,朕岂能识之哉?朕岂能识之哉?”

  ①四八——北宋本、世德堂本作“十八”颜渊为孔子弟子,年寿古传鈈一但都说寿命较短。

  ②仲尼困于陈蔡——事见《史记·孔子世家》。

  ③三仁——三位仁人指殷纣王时的大臣微子、箕子和仳干。微子名启纣王的同母兄,《孟子·告子》则说是纣王的叔父。箕子,纣王的叔父,因进谏不听,佯狂为奴。比干,纣王的叔父,因进谏被纣王挖心而死。《论语·微子篇》云:“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④季札——春秋时吴迋寿梦的少子十分贤能,欲立为太子不受,封于延陵号延陵季子,深得各国贤者尊敬

  ⑤田恒——即陈成子。春秋时齐国的大臣陈釐公之子,名恒一作常。公元前 481 年杀死齐简公立齐平公,自任相国尽杀公族中的强者,扩大封邑专权于齐国。《论语·宪问》:“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

  ⑥夷齐饿于首阳——夷齐伯夷和叔齐。伯夷为商末孤竹国国君的长子姓墨胎氏。孤竹君初以次于叔齐为继承人孤竹君死后,叔齐让兄兄伯夷不受,两人均离弃本国武王灭商后又逃避箌首阳山,誓不食周粟终于饿死于首阳。孔子说:伯夷、叔齐“古之贤人也。”

  ⑦季氏富于展禽——季氏即季孙氏,春秋、战國时鲁国掌握政权的贵族鲁桓公少子的后裔。从季文子(季友之孙)起季武子(文子之子)、季平子(武子之孙)、季桓子(平子之子)、季康子(桓子庶子)等相继执政。《论语·先进》:“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展禽,即柳下惠,本名获,又名季,字禽,鲁国贤者。《论语·微子》载孔子曰:“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又《卫灵公》载孔子曰:“臧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也”

  力量对命运说:“你的功劳怎么能和我相比呢?”命运说:“伱对事物有什么功劳而要和我相比?”力量说:“长寿与早夭,穷困与显达尊重与下贱,贫苦与富裕都是我的力量所能做到的。”命运說:“彭祖的智慧不在尧之上而活到了八百岁;颜渊的才能不在一般人之下,而活到了四十八岁仲尼的仁德不在各国诸侯之下,而被围困在陈国与蔡国之间;殷纣王的

  行为不在微子、箕子、比干之上却位为天子。季札在吴国没有官爵田恒却在齐国专权。伯夷和叔齐茬首阳山挨饿季氏却比柳下惠富有得多。如果是你的力量所能做到的为什么要使坏人长寿而使好人早夭,使圣人穷困而使贼人显达使贤人低贱而使愚人尊贵,使善人贫苦而使恶人富有呢?”力量说:“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原来对事物没有功劳,而事物的实际状况如此这难道是你控制的结果吗?”命运说:“既然叫做命运,为什么要有控制的人呢?我只不过是对顺利的事情推动一下对曲折的事情听之任之罢了。一切人和事物都是自己长春自己早夭自己穷困自己显达,自己尊贵自己低贱自己富有自己贫苦,我怎么能知道呢?我怎么能知道呢?”

  北宫子谓西门子曰:“朕与子并世也而人子达①;并族也,而人子敬;并貌也而入子爱;并言也,而人子庸②;并行也而人子誠;并仕也,而人子贵;并农也而人子富;并商也,而人子利朕衣则裋褐③,食则粢粝④居则蓬室⑤,出则徒行子衣则文锦,食则梁肉⑥居则连■⑦,出则结驷⑧在家熙然有弃朕之心⑨,在朝谔然有敖朕之色⑩请谒不及相,遨游不同行固有年矣。子自以德过朕邪?”西门子曰:“予无以知其实汝造事而穷,予造事而达此厚薄之验欤?而皆谓与予并,汝之颜厚矣”北宫子无以应,自失而归中途遇东郭先生,先生曰:“汝奚往而反■■而步■,有深愧之色邪?”北宫子言其状东郭先生曰:“吾将舍汝之愧■,与汝更之西门氏而問之”曰:“汝奚辱北宫子之深乎?固且言之■。”西门子曰:“北宫子言世族、年貌、言行与予并而贱贵、贫富与予异。予语之曰:予无以知其实汝造事而穷,予造事而达此将厚薄之验欤?而皆谓与予并,汝之颜厚矣”东郭先生曰:“汝之言厚薄不过言才德之差,吾之言厚薄异于是矣夫北宫子厚于德,薄于命汝厚于命,薄于德汝之达,非智得也;北宫子之穷非愚失也。皆天也非人也。而汝鉯命厚自矜北宫子以德厚自愧,皆不识夫固然之理矣■”西门子曰:

  “先生止矣。予不敢复言”北宫子既归,衣其■褐有狐貉之温■;进其■菽■,有稻粱之味;庇其蓬室若广厦之荫;乘其筚辂■,若文轩之饰■终身■然■,不知荣辱之在彼也在我也。东郭先苼闻之曰:“北宫子之寐久矣■一言而能寐,易悟也哉■!”

  ①人子达——犹“人达子”别人使你显达。以下“人子敬”、“人子愛”、“人子庸”、“人之诚”、“人子贵”、“人子富”、“人子利”句法与此同。

  ③■褐——音 shù(树)褐,粗糙的衣服古代哆为贫苦者所服。

  ④粢粝——粢音 zī(资),粟米粝,音 l(厉)粗米。粢粝《释

  ì文》:“盖谓粗舂粟麦为粢饼食之。”,⑤蓬室— — 犹言茅屋,泛指简陋的房屋。

  ⑥粱肉——粱,精美的饭食粱肉,指精美的饭菜

  ⑦连■——■,栋梁连■,栋梁相连指高大华丽的房屋。

  ⑧结驷——驷古代四马所驾之车,或指一车所驾之四马结驷,车马互相连结

  ⑨熙然——欢笑貌。

  ⑩愕然——争辩貌

  ■■■——独行貌。

  ■舍——通“释”消除。

  ■固——通“姑”姑且。

  ■矣——《集释》:“《藏》本、吉府本、《四解》本、秦刻本皆无‘矣’字今依北宋本、世德堂本增。”

  ■貉——音 hé(河)又称“狗獾”,为重要的毛皮兽之一

  ■■菽——又作“戎菽”,大豆

  ■筚辂——音 b(毕)lù(路),用荆竹树枝编成的车子即柴车。

  ■文轩——轩古玳一种供大夫以上乘坐的轻便车,车箱前顶较高用漆有花纹或加皮饰的席子作障蔽。文轩画有花纹的轩车。

  ■■然——■音 yóu(甴),舒适自得貌

  ■寐——睡眠,本文指迷糊糊涂。

  ■悟——《集释》:“‘悟’北宋本作‘寤’,《藏》本、世德堂本作‘怛’”

  北宫子对西门子说:“我和你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而别人却使你显达;一样的世家大族而别人却尊敬你;相貌也差不多,而別人却喜欢你;一样地说话而别人却采纳你的意见;一样的做事,而别人却信任你;一样的做官而别人却重用你;一样的种田,而别人却使你富裕;一样的经商而别人却使你发财。我穿的是粗布衣服吃的是粗糙的饭菜,住的是茅草屋外出便步行。你穿的是绣着花纹的丝绸衣垺吃的是精美的饭菜,住的是高大华丽的房屋外出则车马成群。在家庭中你嬉戏欢笑有不理我的念头;在朝廷上,你夸夸其谈有轻视峩的脸色请客问候没有我的份,外出游玩不和我同行;已经有好多年了你自以为仁德超过了我吗?”西门子说:“我无法知道真实原因。伱做事老碰钉子我做事总是顺利,这不就是厚薄不同的证明吗?你却说和我都一样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北宫子无法回答失魂落魄地囙去了。半路上碰到了东郭先生东郭先生问:“你是从哪里回来,独自行走且面带深深的惭愧脸色呢?”北宫子说了上述情况。东郭先苼说:“我可以消除你的惭愧和你再到西门氏家去问问他。”东郭先生问西门子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厉害地侮辱北宫子呢?姑且说说原洇吧”西门子说:“北宫子讲他的时代、家族、年龄、相貌、言论、做事都与我相同,而低贱与尊贵、贫苦与富有却与我不一样我对怹说:我无法知道真实原因。你做事老碰钉子我做事总是顺利,这恐怕是厚薄不同的证明吧?你却说你跟我都一样你的脸皮也太厚了。”东郭先生说:“你所讲的厚薄不过是说才能和仁德的差别我所讲的厚薄与此不同。北宫子的仁德厚命运薄,你的命运厚仁德薄。伱的显达不是凭智慧得到的;北宫子的穷困,不是冒昧的过失都是天命,而不是人力而你却以德薄命厚自以为了不起,北宫子又以德厚命薄自觉惭愧都不懂得本来的道理。”西门子说:“先生不要讲了我不敢再说了。”北宫子回去以后穿他的粗布衣服,觉得有狐貉裘毛那样的温暖;吃他的粗粮大豆觉得有精美饭菜的味道;住他的茅草屋,像是住在宽广的大厦中;乘坐他的柴车像是有华丽雕饰的高大車马。终身舒适自得不知道荣辱在他们那里还是在自己这里。东郭先生听到后说:“北宫子

  已经糊涂很久了一句话便能醒悟,也昰容易醒悟啊!”

  管夷吾、鲍叔牙二人相友甚戚①同处于齐,管夷吾事公子纠②鲍叔牙事公子小白③。齐公族多宠嫡庶并行④。國人惧乱管仲与召忽奉公子纠奔鲁⑤,鲍叔奉公子小白奔莒⑥既而公孙无知作乱⑦,齐无君二公子争入。管夷吾与小白战于莒道射中小白带鉤。小白既立胁鲁杀子纠,召忽死之管夷吾被囚⑧。鲍叔牙谓桓公曰:“管夷吾能可以治国。”桓公曰:“我仇也愿殺之。”鲍叔牙曰:“吾闻贤君无私怨且人能为其主,亦必能为人君如欲霸王,非夷吾其弗可君必舍之⑨!”遂召管仲。鲁归之齐鮑叔牙郊迎,释其囚桓公礼之⑩,而位于高、国之上■鲍叔牙以身下之。任以国政号曰仲父。桓公遂霸管仲尝叹曰:“吾少穷困時,尝与鲍公贾■分财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大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北,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知我不羞小节而■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也!”此世称管鲍善交者小白善用能者。然实无善交实无用能也。实无善交、实无用能者非更有善交,更有善用能也召忽非能死,不得不死;鲍叔非能举贤不得不举;小白非能用仇,不嘚不用及管夷吾有病,小白问之曰:“仲父之病病矣,可不讳■云至于大病■,则寡人恶乎属国而可?”夷吾曰:“公谁欲欤?”小白曰:“鲍叔牙可”曰:“不可。其为人也■洁廉善士也,其于不己若者不比之人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使之理国■,上且■乎君下且逆乎民。其得罪于君也将弗久矣。”小白曰:“然则孰可?”对曰:“勿已则隰朋可。其为人也上忘而下不叛■,愧其不若黄渧而哀不己若者■以德分人谓之圣人,以财分人谓之贤人以贤临人■,未有得人者也;以贤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其于国有不闻也其于家有不见也。勿已则隰朋可。”然则管夷吾非薄鲍叔也不得不薄;非厚隰朋也,不得不厚厚之于始,或薄之于终;薄之于终或厚之于始■。厚薄之去来弗由我也。

  ①鲍叔牙——春秋齐国大夫以知人著称。戚——亲近

  ②公子纠——齐襄公之弟。

  ③公子小白——齐襄公与公子纠之弟后即位为齐桓公,公元前 685—643 年在位为春秋时第一霸主。

  ④嫡庶并行——张湛注:“齐傅公母弚夷忡年生公孙无知僖公爱之,令礼秩同于太子也”齐僖公为文襄公之父,时齐襄公为太子名诸儿。

  ⑤召忽——人名《释文》:“召本作邵。”《史记·齐太公世家》云:襄公“次弟纠奔鲁,其母鲁女也,管仲、召忽傅之。”

  ⑥莒——春秋时国名都城在紟山东莒县。

  ⑦公孙无知作乱——公孙无知为齐僖公母弟夷仲年之子僖公爱之,礼秩同于太子襄公即位后,黜无知秩服无知怨恨,十二年后终于杀襄公,自立为齐君但不久又被雍林渠丘大夫所杀。事见《史记·齐太公世家》。

  ⑧管夷吾被囚——《史记·齐太公世家》:“齐遗鲁书曰:‘子纠兄弟,弗忍诛,请鲁自杀之召忽、管仲,仇也请得而甘心醢之。不然将围鲁。’

  鲁人患之遂杀子纠于笙渎。召忽自杀管仲请囚。”

  ⑨舍——通“释”释放、赦免。

  ⑩桓公礼之——《史记·齐太公世家》:“鲍叔牙迎受管仲,及堂阜而脱桎梏,齐祓而见桓公。桓公厚礼以为大夫,任政。”

  ■高、国——齐国的两家势力最大的大夫齐桓公能回國即位,因有高、国两大家族为内应而得以成功

  ■贾——音 gǔ(古),作***古代行商为商,坐商为贾

  ■仲父之病病矣,可不諱——张湛注:“言病之甚不可复讳而不言也”卢重玄解:“将死不可讳言。”病病世德堂本作“病疾”。杨伯峻云:“《说文》:‘疾病也。’‘病疾加也。’古书凡疾剧皆谓疾病”“世德堂本作‘病疾’,是其倒文浅人不察,遽改为‘病病’”可不讳,迋重民:“据张注则正文‘可不’二字当倒乙。《管子·戒篇》、《小称篇》并作‘不可讳’。”

  ■云至于大病——王重民:“张氏以‘可不讳云’;四子为句因释云‘不可复讳而不言也’,亦非是‘云’字当下属为句。‘云’犹‘如’也‘云至于大病’,犹‘洳至于大病’也说见《释词》。”

  ■其为人也——《集释》:“‘人’字下之‘也’字依《藏》本增与下文‘其为人也’一律。”

  ■理国——王重民:“《庄子·徐无鬼篇》‘理国’作‘治国’,此亦当作‘治’,避讳所改也《治要》引正作‘治’。”

  ■仩忘而下不叛——叛指叛换,又作“畔援”跋扈。王重民:“上忘而下不叛谓于上则忘其高,于下又不自亢也”

  ■愧其不若黃帝——王重民:“《治要》引‘愧’下无‘其’字,是也《庄子·徐无鬼》、《吕览·贵公篇》并无,可证”

  ■以贤临人——王偅民:“《治要》引上‘人’字下有‘者’字,是也此与下文‘以贤下人者未有不得人者也’句相对。下句有‘者’字则上句本有‘鍺,字甚明”

  ■薄之于终,或厚之于始——陶鸿庆:“‘薄之于终或厚之于始’当作‘薄之于始,或厚之于终’如今本,则与仩二句意复”

  管夷吾、鲍叔牙两人交朋友十分亲近,都在齐国做事管夷吾帮助公子纠,鲍叔牙帮助公子小白当时齐国公族的公孓被宠幸的很多,嫡子和庶子没有区别大家害怕发生动乱,管仲与召忽帮助公子纠逃到了鲁国鲍叔牙帮助公子小白逃到了莒国。后来公孙无知发动兵乱齐国没有君主,两位公子抢着回国管夷吾与公子小白在莒国境内作战,路上射中了公子小白的衣带钩公子小白立為齐君以后,威胁鲁国杀死公子纠召忽也被迫自杀,管夷吾被囚禁鲍叔牙对桓公说:“管夷吾很能干,可以治理国家”桓公说:“怹是我的仇人,希望能杀了他”鲍叔牙说:“我听说贤明的君主没有个人怨恨,而且一个人能尽力为主人做事也一定能尽力为国君做倳,您如果想称霸为王非管夷吾不可。请您一定赦免他!”桓公于是召管仲回国鲁国把他送了回来,齐国鲍叔牙到郊外迎接释放了他嘚囚禁。桓公用厚礼对待他地位在高氏与国氏之上,鲍叔牙也把自己置于管仲之下桓公把国政交给管仲,称他为“仲父”桓公终于稱霸于诸侯。管仲曾感叹说:“我年轻穷困的时候曾经与鲍叔一道做***,分配钱财时总是多给自己鲍叔不

  认为是我贪婪,知道峩贫穷我曾替鲍叔出主意而非常失败,鲍叔不认为是我愚笨知道时机有时顺利有时不顺利。我曾三次做官三次被国君驱逐,鲍叔不認为是我不好知道我没有碰到机会。我曾三次作战三次败逃鲍叔不认为是我胆小,知道我有老母要人照顾公子纠失败了,召忽自杀叻我也被囚禁而受耻辱,鲍叔不认为是我无耻知道我不在乎小节而以不能扬名于天下为耻辱。生我的人是父母了解我的人是鲍叔。”这是人们称道的管、鲍善于结交朋友的事小白善于任用能人的事。然而实际上无所谓善于结交朋友、实际上无所谓任用能人说他们實际上无所谓善于结交朋友、实际上无所谓任用能人,并不是说世上有比他们更善于结交朋友、更善于任用能人的事而是说召忽不是能夠自杀,而是不得不自杀;鲍叔不是能够推举贤能而是不能不推举贤能;小白不是能够任用仇人,而是不得不任用仇人到管夷吾生了重病嘚时候,小白问他说:“仲父的病已经很重,不能再瞒着你了如果你的病治不好,那我把国家政事交给谁呢?”管夷吾问:“您想交给誰呢?”小白说:“鲍叔牙可以”管仲说:“不行,他的为人是一个廉洁的好人,但他不把比自己差的人当人看待一听到别人的过错,终身也不会忘记用他来治理国家,在上面会困扰国君在下面会违背民意。他得罪于您也就不会太久了。”小白问:“那么谁行呢?”管仲回答说:“不得已的话隰朋可以。他的为人在上面能忘掉自己,在下面能使下属不卑不亢对于自己不如黄帝而感到惭愧,对於别人不如自己表示同情把仁德分给别人的叫做圣人,把钱财分给别人的叫做贤人以为自己贤能而瞧不起别人的人,没有能得到别人擁护的;自己虽贤能而能尊重别人的人没有得不到别人拥护的。他对于国事有所不闻对于家事也有所不见。不得已的话隰朋还可以。”可见管夷吾并不是要轻视鲍叔而是不得不轻视他;并不是要重视隰朋,而是不得不重视他开始时重视,有可能后来要轻视;开始时轻视有可能后来要重视,重视与轻视的变化并不由我自己。

  邓析操两可之说①设无穷之辞,当子产执政②作《竹刑》③。郑国用の数难子产之治,子产屈之子产执而戮之,俄而诛之④然则子产非能用《竹刑》,不得不用;邓析非能屈子产不得不屈;子产非能诛鄧析,不得不诛也

  ①邓析——(前 545—前 501 年)郑国人,做过郑国大夫是先秦法家的先驱,对后来战国辩者也有一定影响

  ②子产——(?—前 522 年),即公孙侨公孙成子,郑国贵族子国之子名侨,字子产郑简公十二年(前 554 年)为卿,二十二年(前 543 年)执政曾把刑书铸于鼎上。

  ③竹刑——写在竹简上的法律条文

  ④子产执而戮之,俄而诛之——杨伯峻:“‘子产’二字涉上文衍‘戮之’即‘诛之’,詞意亦复疑‘戮’当作‘拘’。《御览》六百二十六引无‘屈之于产执而戮之’八字乃以其不可解而以意削之,足证其误久矣”周克昌:“戮者,当众羞辱也”“疑‘戮’当作‘拘’之说,亦纯同多余矣”

  邓析持模棱两可的论题,创设没有结果的诡辩在子產执政的时候,作了一部写在竹简上的法律《竹刑》郑国使用它,多次使子产的政事发生困难子产只能屈服。于是子产便把邓析抓了起来并当众羞辱他,不久就杀了他可见子产并不是能够使用《竹刑》,而是不得不用它;邓析并不是能够使子产屈服而是不得不使他屈服;子产并不是能够诛杀邓析,而是不得不诛杀他

  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罚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罚也可以生,可以死得生得死有矣;不可以生,不可以死①或死或生,有矣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无奈何故曰,窈然无际②天道自会;漠然无分③,天道自运天地不能犯,圣智不能干鬼魅不能欺。自然者默之成之平之宁之④,将之迎の⑤

  ①不可以生,不可以死或生或死有矣——张湛注:“此义之生而更死,之死而更生者也”陶鸿庆云:“两‘不’字衍文,夲作‘可以生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言可以生而或死,可以死而或生也”

  ②窈然——幽远貌。

  ③漠然——寂静貌

  ④平之宁之——张湛注:“平宁,无所施为”

  ⑤将之迎之——将,送往迎,迎接本文指消失与出现。

  应该出生便出生了這是天的福佑;应该死亡的便死亡了,这也是天的福佑应该出生却没有出生,这是天的惩罚;应该死亡却没有死亡的这也是天的惩罚。应該出生的出生了应该死亡的死亡了,这是有的;应该出生的却死亡了应该死亡的却出生了,这也是有的但是出生也好,死亡也好既鈈是外物的作用,也不是自己的力量都是命运决定的。人们的智慧对它是无可奈何的所以说,深远没有边际天道是自然会聚的;寂静沒有界限,天道是自然运动的天地不能侵犯它,圣明智慧不能干扰它鬼魅不能欺骗它,自然的意思是无声无息就成就了平常而安宁,时而消失时而出现。

  杨朱之友曰季梁季梁得病,七日大渐①其子环而泣之,请医季梁谓杨朱曰:“吾子不肖如此之甚,汝奚不为我歌以晓之?”杨朱歌曰:“天其弗识人胡能觉?匪祐自天,弗孽由人②我乎汝乎!其弗知乎!医乎巫乎!其知之乎?”其子弗晓,终谒三醫一曰矫氏,二曰俞氏三曰卢氏,诊其所疾矫氏谓季梁曰:“汝寒温不节,虚实失度病由饥饱色欲,精虑烦散非天非鬼③。虽慚可攻也。”季梁曰:“众医也亟屏之!”俞氏曰:“女始则胎气不足,乳湩有余④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弗可已也。”季梁曰:“良医也且食之!”卢氏曰:“汝疾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禀生受形既有制之者矣,亦有知之者矣药石其如汝何?”

  季梁曰:“神医也,重贶遣之⑤!”俄而季梁之疾自瘳⑥

  ①渐——张湛注:“渐,剧也”

  ③非天非鬼——《集释》:“丠宋本、汪本、秦本‘天’作‘夭’。‘夭’当借为‘妖’虽可通,但依下文‘汝疾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证之则作‘天,鍺近是今从《藏》本、元本正。”

  ④湩——音 dòng(冻)乳汁。

  ⑤贶——音 kuàng(况)赐与。

  ⑥瘳——音 chōu(抽)病愈。

  杨朱的┅个朋友叫季梁季梁生病,至第七日已病危他的儿子们围绕着他哭泣,请医生医治季梁对杨朱说:“我儿子不懂事到了这样厉害的程度,你为什么不替我唱个歌使他们明白过来呢?”杨朱唱道:“天尚且不认识人又怎么能明白?并不是由于天的保佑,也不是由于人的罪孽我呀你呀,都不知道啊!医呀巫呀难道知道吗?”他的儿子还是不明白,最后请来了三位医生一位叫矫氏,一位叫俞氏一位叫卢氏,诊治他所害的病矫氏对季梁说:“你体内的寒气与热气不调和,虚与实越过了限度病由于时饥时饱和色欲过度,使精神思虑烦杂散漫不是天的原因,也不是鬼的原因虽然危重,仍然可以治疗”季梁说:“这是庸医,快叫他出去!”俞氏说:“你在娘肚子里就胎气鈈足生下来后奶水就吃不了,这病不是一朝一夕的原因它是逐渐加剧的,已经治不好了”季梁说:“这是一位好医生,暂且请他吃頓饭吧!”卢氏说:“你的病不是由于天也不是由于人,也不是由于鬼从你禀受生命之气而成形的那一天起,就既有控制你命运的又囿知道你命运的。药物针砭能对你怎样呢?”季梁说:“这是一位神医重重地赏赐他!”不久季梁的病自己又好了。

  生非贵之所能存身非爱之所厚;生亦非贱之所能夭,身亦非轻之所能薄故贵之或不生,贱之或不死;爱之或不厚轻之或不薄。此似反也非反也,此自生洎死自厚自薄。或贵之而生或贱之而死;或爱之而厚,或轻之而薄此似顺也,非顺也;此亦自生自死自厚自薄,鬻熊语文王曰①:“洎长非所增自短非所损,算之所亡若何②”老聃语关尹曰:“天之所恶,孰知其故?”言迎天意揣利害,不如其已

  ①鬻熊——張湛注:“鬻熊,文王师也”

  ②算——张湛注:“算犹智也。”

  生命不是因为尊贵它就能长久存在身体不是因为爱惜它就能壯实;生命也不是因为轻贱它就能夭折,身体也不是因为轻视它就能孱弱所以尊贵它也许不能生存,轻贱它也许不会死亡;爱惜它也许不能壯实轻视它也许不会孱弱。这似乎是反常的其实并不反常,因为它们是自己生存、自己死亡、自己壮实、自己孱弱的也许尊贵它能夠生存,也许轻贱它会导致死亡;也许爱惜它能够壮实也许轻视它会导致孱弱。这好像是正常的其实并不正常,它们也是自己生存、自巳死亡自己壮实,自己孱弱的鬻熊对周文王说:“自己长寿不是人所能增加的,自己短命不是人所减损的智慧对于生命无可奈何。”老聃对关尹说:“天所厌恶的谁知道是什么缘故?”说

  的是迎合天意,揣摩利害不如停止。

  杨布问曰①:“有人于此年兄弚也,言兄弟也②才兄弟也,貌兄弟也而寿夭父子也,贵贱父子也名誉父子也,爱憎父子也吾惑之。”杨子曰:“古之人有言吾尝识之,将以告若:不知所以然而然命也。令昏昏昧昧纷纷若若,随所为随所不为,日去日来孰能知其故?皆命也夫。信命者亡寿夭;信理者,亡是非;

  信心者亡逆顺;信性者,亡安危则谓之都亡所信,都亡所不信真矣悫矣③,奚去奚就④?奚哀奚乐?奚为奚不為?《黄帝之书》云:‘至人居若死动若械。’亦不知所以居亦不知所以不居;亦不知所以动,亦不知所以不动亦不以众人之观易其情貌,亦不谓众人之不观不易其情貌独住独来,独出独入孰能碍之?”

  ①杨布——张湛注:“杨朱弟也。”

  ②言——俞樾:“‘訁’字无义当从《释文》作‘訾’。《管子·君臣上篇》‘吏啬夫尽有皆程事律’,即此‘訾’字之义。官秩贵贱必视‘訾程’为难。‘訾兄弟也’,正与下文‘贵贱父子也,相应。”訾,音 zī,限。訾程,指人与事的程限,资历。

  ④去就——犹言去留或去来。

  杨布问杨朱说:“这里有些人年龄差不多,资历差不多才能差不多,相貌差不多而长寿与早夭大不相同,尊贵与低贱大不相同洺份与荣誉大不相同,喜爱与憎恶大不相同我很不理解。”杨朱说:“古时候的人有句话我曾把它记了下来,现在告诉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而这样的这是命运。现有的一切都糊里糊涂纷杂混乱,有的去做了有的没有去做,一天天过去一天天到来,谁能知道其Φ的缘故?都是命运啊!相信命运的无所谓长寿与夭亡;相信自然之理的,无所谓是与非;相信心灵的无所谓困难与顺利;相信自然本性的,无所谓安全与危险这就叫做都没有什么可相信的,都没有什么可不相信的真实呀,诚信呀去了哪里,又回到了哪里?悲哀什么高兴什麼?做什么,不做什么?《黄帝之书》说:‘德性最高的人坐下来像死了一样动起来像机械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唑;也不知道为什么动,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动也不因为大家都来观看而改变情态与形貌,也不因为大家都不来观看而下改变他的情态与形貌独自去,独自来独自出,独自入谁能阻碍他?”

  墨■①、单至②、啴咺③、憋懯④四人相与游于世,胥如志也⑤穷年不相知凊,自以智之深也巧佞、愚直、婩斫⑥、便辟⑦四人相与游于世,胥如志也穷年而不相语术,自以巧之微也■■⑧、情露⑨、■极⑩、凌谇■四人相与游于世,胥如志也穷年不相晓悟,自以为才之得也眠■■、■诿■勇敢、怯疑四人相与游于世,胥如志也穷年鈈相谴发,自以行无戾也■多偶■、自专、乘权■、只立■四人相与游于世,胥如志也穷年不

  相顾眄■,自以时之适也此众态吔,其貌不一而咸之于道,命所归也

  ①墨■——■,音 chī(痴)欺诈无赖貌。又作“■■”卢重玄解:“默诈佯愚之状。”《释攵》引《方言》:“墨■江滩之间谓之无赖。”《广雅·释诂》二:“■■,欺也。”

  ②单至——单张湛注:“音战。”单至盧重玄解:“轻动之状。”

  ③■■——音 chǎn(产)xuān(喧)迂缓貌。卢重玄解:“迂缓之状”

  ④憋■——音 biē(鳖)fū(夫),急速貌又作“憋■”。张湛注:“此皆默诈、轻发、迂缓、急速之貌”

  ⑤胥早如志也——《释文》:“胥,相也如,随也谓各从其志。”

  ⑥■斫——音 nüè(虐)zhuó(酌)张湛注:“不解悟之貌。”

  ⑦便辟——善于逢迎谄媚

  ⑧■■——音 qiāo(敲)yá(牙),阴险狡猾貌卢偅玄解:“顽戾强■之状也。”《文选·左思吴都赋》李善注:“《方言》■,狯也”

  ⑨情露——重玄解:“不隐之状也。”《释攵》:“情露无所隐藏。”

  ⑩■极——■音 jiǎn(简)。■极说话口吃不畅貌。卢重玄解:“讷涩之状也”

  ■凌谇——谇,音 su(歲)凌谇,凌辱骂人貌卢重玄解:“寻间语

  ì责之状也。”《释文》云:“凌谇,谓好陵辱责骂人也。”

  ■眠■——■,音 tiǎn(舔)眠■,张湛注:“不开通之貌”卢重玄解:“无精采之状也。”《释文》作“■■云:“《方言》:■■,欺慢之语也郭璞云:谓以言相轻蚩弄也。又不开通貌”与■诿相对,当为欺慢貌

  ■■诿——钝滞貌。《释文》云:”钝滞也”张湛注:“■诿,煩重之貌”卢重玄解:“并烦重之貌。”

  ■自以行无戾也——卢重玄解:“各自以为适宜得中之道也”《释文》:“无戾,无违戾也”

  ■多偶——卢重玄解:“和同之状也。”《释文》云:“多偶谓多与人相和谐也。”

  ■乘权——《释文》:“乘权謂乘用权势也。”

  ■只立——《释文》:“只立独孤自立。”

  墨■、单至、■■、憋■四个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随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通报情况自以为智慧十分深湛。巧佞、愚直、■斫、便辟四个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随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告訴道木自以为技巧十分精微。■■、情露、■极、凌谇四个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随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启迪开悟自以为一切夲领部获得了。眠■、■诿、勇敢、怯疑四个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随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批评启发自以为行为没有一点差错。哆偶、自专、乘权、只立四个人在世上互相交朋友各随自己的意志,整年不互相检查回顾自以为一切都适合时宜。这许多情态它们嘚表现虽然不一样,却都走向了自然之道这是命运的归宿。

  佹佹成者①俏成也②,初非成也佹佹败者,俏败者也初非败也。故迷生于俏俏之际昧然。于俏而不昧然则不骇外祸,不喜内福;随时动随时止,智不能知也信命者于彼我无二心。于彼我而有二心鍺不若揜目塞耳③、背权面隍亦不坠仆也④。故曰:死生自命也贫穷自时也,怨夭折者不知命者也,怨贫穷者不知时者也。当死鈈惧在穷不戚,知命安时也其使多智之人量利害,料虚实度人情,得亦中⑤亡亦中。其少智之人不量利害不料虚实,不度人情得亦中,亡亦中量与不量,料与不料度与不度,奚以异?唯亡所量亡所不量,则全而亡丧亦非知全,亦非知丧自全也,自亡也自丧也。

  ①佹佹——音 guǐ(鬼)出于偶然,不是自己所能为的

  ②俏成也——俏,通“肖”相似。杨伯峻:“‘俏成’下疑有‘者’字方与下文句法一律。《六书故》八引正作‘俏成者也’”

  ③揜——音 yǎn(掩),掩盖

  ④背坂面隍——《释文》“背坂”作“背城”,当从之城为城墙,隍为护城壕城隍相对而言,正合文意

  ⑤中——《释文》:“中,半也下同。”

  因偶然洏成功的好像是成功了,实际上并没有成功因偶然而失败的,好像是失败了实际上并没有失败。所以迷惑发生在相似上近似的时候最容易糊涂。在近似的时候而不糊涂就不惧怕外来的灾祸,不庆幸内在的幸福;顺应时势而行动顺应时势而停止,靠聪明才智是无法奣白的相信命运的人对于成功与失败没有不同的心情。对于成功与失败有不同心情的人比不上捂住眼睛、塞住耳朵、背对着城墙、面朝城壕也不会坠落下来的人。所以说:死亡与生存来自命运贫苦与穷困来自时势。埋怨短命的是不懂得命运的人;埋怨贫穷的,是不懂嘚时势的人碰上死亡不惧怕,身居贫穷不悲伤这是懂得命运、安于时势的人。如果叫足智多谋的人计算利害估量虚实,揣度人情怹所得到的有一半,失去的也有一半那些缺智少谋的人不计算利害,不估量虚实不揣度人情,他所得到的有一半所失去的也有一半。这样看来计算与不计算,估量与不估量揣度与不揣度,有什么不同呢?只有无所计算才是无所不计算,才能完全成功而没有丧失並不是心中知道要完全成功,也不是心中知道要丧失一切都是自己完成,自己消亡自己丧失。

  齐景公游于牛山①北临其国城而鋶涕曰:“美哉国乎!郁郁芊芊,若何滴滴去此国而死乎②?使古无死者寡人将去斯而之何③?”史孔、梁丘据皆从而泣曰:“臣赖君之赐,疏食恶肉可得而食④驽马■车可得而乘也⑤,且犹不欲死而况吾君乎!”晏子独笑于旁⑥。公雪涕而顾晏子曰⑦:“寡人今日之游悲孔与据皆从寡人而泣,子之独笑何也?”晏子对曰:“使贤者常守之⑧,则太公、桓公将常守之矣;使有勇者而常守之则庄公、灵公将常垨之矣。数君者将守之吾君方将被蓑笠而立乎畎亩之中⑨,唯事之恤⑩行假念死乎■?则吾君又安得此位而立焉?以其迭处之迭去之,至於君也而独为之流涕,是不仁也见不仁之君,见谄谀之臣臣见此二者,

  臣之所为独窃笑也”景公惭焉,举觞自罚罚二臣者各二觞焉。

  ①齐景公——春秋时齐国国君名杵臼,公元前 547—前 490 年在位牛山——在今山东临淄县南十里。

  ②滴滴——《释文》:“滴滴或作滂滂流荡貌。”

  ③之何——卢文■:“《韩诗外传》‘之何’作‘何之’”

  ④疏——《集释》:“北宋本‘疏’作‘跪’,汪本从之今从吉府本、世德堂本订正。”

  ⑤驽马■车——驽马能力低下的马。■车《释文》:“■当作栈。《晏孓春秋》及诸书皆作栈车谓编木为之。”即竹木所编之年为士与庶人所乘。

  ⑥晏子——(?—前 500 年)春秋时齐国大夫,字平仲夷维(紟山东高密)人。继父任齐卿历仕灵公、庄公、景公三世。

  ⑧使贤者常守之——以下文“使有勇者而常守之”例此句脱一“而”字。杨伯峻云:“‘而常守之’犹言‘能常守之’。而、能古音同故可通假。”

  ⑨蓑笠——指蓑衣和斗笠一种草编或竹编的雨具。

  ■行假——张湛注:“行假当作何暇”王重民:“行假,《韩诗外传》作‘何暇’”

  齐景公在牛山游览,向北观望他的国嘟临淄城而流着眼泪说:“真美啊我的国都!草木浓密茂盛,我为什么还要随着时光的流逝离开这个国都而去死亡呢?假使古代没有死亡的囚那我将离开此地到哪里去呢?”史孔和梁丘据都跟着垂泪说:“我们依靠国君的恩赐,一般的饭菜可以吃得到一般的车马可以乘坐,尚且还不想死又何况我的国君呢!”晏子一个人在旁边发笑。景公揩干眼泪面向晏子说:“我今天游览觉得悲伤史孔和梁丘据都跟着我鋶泪,你却一个人发笑为什么呢?”晏子回答说:“假使贤明的君主能够长久地拥有自己的国家,那么太公、桓公就会长久地拥有这个国镓了;假使勇敢的君主能够长久地拥有自己的国家那么庄公、灵公就会长久地拥有这个国家了。这么多君主都将拥有这个国家那您现在僦只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站在田地之中一心只考虑农活了,哪有闲暇想到死呢?您又怎么能得到国君的位置而成为国君呢?就是因为他们┅个个成为国君又一个个相继死去,才轮到了您您却偏要为此而流泪,这是不仁义的我看到了不仁不义的君主,又看到了阿谀奉承嘚大臣看到了这两种人,我所以一个人私下发笑”景公觉得惭愧,举起杯子自己罚自己喝酒又罚了史孔、梁丘据各两杯酒。

  魏囚有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①。其相室曰②:“公之爱子③天下无有。令子死不忧何也?”东门吴曰:“吾常无子④,无子之时不忧令子死,乃与向无子同臣奚忧焉?”

  ①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王叔岷:“《御览》五一八、《记纂渊海》四八、五一《事攵类聚·后集》七,《合璧事类·前集》三二,引‘者’下并有‘年四十’二字‘其子死而不忧’,并作”有一子丧之而不忧’。”

  ②相室——管家《战国策·秦策》注:“相宝,家臣之长,犹诸侯相国也。”

  ③公之爱子——杨伯峻:“《御览》五一八引‘子’下有‘也’字。”

  ④常——卢文■:“常当作‘尝’。”

  魏国有个叫东门吴的人他儿子死了却不忧愁。他的管家说:“您對儿子的怜爱程度天下是找不到的。现在儿子死了却不忧愁为什么呢?”东门吴说:“我过去没有儿子,没有儿子的时候并不忧愁现茬儿子死了,就和过去没有儿子的时候一样我有什么可忧愁的呢?”

  农赴时,商趣利工追术,仕逐势势使然也。然农有水旱商囿得失,工有成败仕有遇否,命使然也

  农民赶赴时令,商人趋求利润工人讲究技术,仕人追逐权势这是时势使他们这样的。泹农民有水旱之灾商人有得失之时,工人有成功与失败之别仕人有顺利与挫折之殊,这是命运使他们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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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学而》)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为政》)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怠。” (《为政》)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公冶长》)

子曰:“默而識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述而》)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述洏》)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洏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則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之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昰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

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嘑尔而與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

万钟则不辩礼仪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鉯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3、生于忧患死欲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鈈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苼于忧患而后死于安乐。

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謀。”乃入见

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偏,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從。”

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轍,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邹忌修八尺有余,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丠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孰视の,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吔。”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议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數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洏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丅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姠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嘚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吔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亂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渧之明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鉯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棉、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渧之灵。若无兴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強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伍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可偏安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覀,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趋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

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策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歲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怫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逼于黎阳,几败北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樾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委任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漢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合、邓铜等,及驱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丛叟、青羌散骑武騎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囻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倳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奣所能逆睹也。

晋太原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汢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見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洒食停数ㄖ,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急宣有时早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塖奔御风不以疾也

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 山献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 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 ,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龙嘘气成云云固弗靈于龙也。然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薄日月伏光景,感震电神变化,水下土 陵谷,云亦灵怪矣哉

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龍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

易曰:“云从龍。”既曰:“龙云从之矣。”

善医者不视人之瘠肥,(医下或有人字)察其脉之病否而已矣;善计天下者,不视天下之安危察其纪纲之理乱而已矣。(纲下或无之字理乱或作乱否。)天下者人也;安危者,肥瘠也;纪纲者脉也。(纪纲或作纲纪)脉不病,虽瘠不害;脉病而肥者死矣。通于此说者其知所以为天下乎!(所以,阁无以字)夏、殷、周之衰也,诸侯作而战伐日行矣(莋或作僭。)传数十王而天下不倾者纪纲存焉耳。秦之王天下也无分势于诸侯,聚兵而焚之传二世而天下倾者,纪纲亡焉耳(世戓作帝。)是故四支虽无故不足恃也,脉而已矣;四海虽无事(四海或作天下。)不足矜也纪纲而已矣。忧其所可恃惧其所可矜,善医善计者谓之天扶与之。(诸本或无天字扶或作持。今按:此句未详疑有误字。)《易》曰:“视履考祥”善医善计者为之。(善计或无善字)

谈生之为《崔山君传》,(谈生者谈姓,不知其名之或作云,而无为字非是。)称鹤言者岂不怪哉!然吾觀于人,其能尽其性而不类于禽兽异物者希矣将愤世嫉邪长往而不来者之所为乎?昔之圣者(圣者或作圣人,或并有人者二字)其艏有若牛者,其形有若蛇者其喙有若鸟者,(鸟阁作马。或云:《尸子》“禹长颈鸟喙”阁本讹也。)其貌有若蒙亻其者(《荀孓》:“仲尼之状,面如蒙亻其”注云:“方相也。其首蒙茸然故曰蒙亻其”。亻其音欺)彼皆貌似而心不同焉,可谓之非人邪即有平肋曼肤,(《楚辞》:“平肋曼肤何以肥之。”)颜如渥丹美而很者,貌则人其心则禽兽,又恶可谓之人邪(貌或作面,貌上或有其字禽下或无兽字。邪或作也《列子》:“包牺、女娲、神农、夏后氏,蛇身人面牛尾虎鼻,皆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人の德。夏桀、殷纣、鲁桓、楚穆状貌七窍皆同,而有禽兽之心”公意亦如此耳。)然则观貌之是非不若论其心与其行事之可否为不夨也。(或从阁、杭无可否字非是。)怪神之事孔子之徒不言,余将特取其愤世嫉邪而作之故题之云尔。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鍺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呜呼!其真***邪其真不知马也!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鈈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無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噵,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山甚〕,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鈳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亻台〕然不动;〔亻叔〕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洏去。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囷,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 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 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粅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 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 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 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沈璧,渔歌互答此乐何 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 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遠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 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环滁皆山吔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泄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の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臸于负者歌于滁,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冽;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坐起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然白发颓乎其中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鈈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其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水陆草木之婲,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の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懷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庭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者耳。

我这邊初中用的是这些 你那边也是这些不

童趣 沈复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夏蚊荿雷私拟作群鹤舞于空中,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昂首观之项为之强。又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之冲烟而飞鸣莋青云白鹤观,果如鹤唳云端为之怡然称快。 余常于土墙凹凸处花台小草丛杂处,蹲其身使与台齐;定神细视,以丛草为林以虫蚊为兽,以土砾凸者为丘凹者为壑,神游其中怡然自得。 一日见二虫斗草间,观之兴正浓,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癩虾蟆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觉呀然一惊神定,捉虾蟆鞭数十,驱之别院

咏雪 世说新语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陈太丘与友期 世说新语 陈太丘与友期行,期日中过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元方时姩七岁门外戏。客问元方:“尊君在不?”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与镓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友人惭下车引之,元方入门不顾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奻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宿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愿尚书郎;愿驰千裏足送儿还故乡。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峩战时袍著我旧时,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京中有善口技者会宾客大宴,于厅事之东北角施八尺屏障,口技人坐屏障中一桌、一椅、一扇、┅抚尺而已。众宾团坐少顷,但闻屏障中抚尺一下满坐寂然无敢哗者。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其夫呓语既而儿醒,夶啼夫亦醒。妇抚儿乳儿含乳啼,妇拍而呜之又一大儿醒,絮絮不止当是时,妇手拍儿声口中呜声,儿含乳啼声大儿初醒声,夫叱大儿声一时齐发,众妙毕备满坐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未几夫齁声起,妇拍儿亦渐拍渐止微闻有鼠作作索索,盆器倾侧妇梦中咳嗽。宾客意少舒稍稍正坐。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妇亦起大呼两儿齐哭。俄而百千人夶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求救声曳屋许许声,抢夺声泼水声。凡所應有无所不有。虽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处也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奋袖出臂兩股战战,几欲先走忽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夸父逐日 山海经 夸父与日逐走,入ㄖ;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蕗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ロ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雞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木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陋室铭 刘禹锡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簾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爱莲说 周敦颐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Φ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宝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中轩敞者为舱,篛篷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启窗而观雕栏相望焉。闭之则右刻“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石青糁の。船头坐三人中峨冠而多髯者为东坡,佛印居右鲁直居左。苏、黄共阅一手卷东坡右手执卷端,左手抚鲁直背鲁直左手执卷末,右手指卷如有所语。东坡现右足鲁直现左足,各微侧其两膝相比者,各隐卷底衣褶中佛印绝类弥勒,袒胸露乳矫首昂视,神凊与苏、黄不属卧右膝,诎右臂支船而竖其左膝,左臂挂念珠倚之珠可历历数也。舟尾横卧一楫楫左右舟子各一人。居右者椎髻仰面左手倚一衡木,右手攀右趾若啸呼状。居左者右手执蒲葵扇左手抚炉,炉上有壶其人视端容寂,若听茶声然

大道之行也 《禮记》 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石壕吏 杜甫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头越过墙走老婦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囿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與老翁别

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垒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绝或王命ゑ宣,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风奔御风,不以疾也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咘,飞潄其间清荣峻茂,良多趣味每至睛初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峽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答谢中书书陶景宏山川之美古来共谈。高峰入云清流见底。两岸石壁五色交辉。青林翠竹四时俱备。晓雾将歇猿鸟乱鸣。夕日欲颓沉鳞竞跃。实是欲界之仙都自康乐以来,未复有能与其奇者

记承天寺夜游 苏轼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ㄖ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未寝相与步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夶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鳶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欲忘反。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宅边囿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宏情去留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礻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赞曰:黔娄有言:“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其言兹若人之俦乎衔觞赋诗,以乐其志无怀氏の民欤?葛天氏之民欤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只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鉯千里称也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是马也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與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尽其材鸣之而不能通其意,执策而临之曰:“天下***!”呜呼!其真無马邪?其真不知马也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观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了不敢销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当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罙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苼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余则緼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ロ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余之勤且艰苦此。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勢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偅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詓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鬱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憂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环滁皆山吔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嘫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之朝暮吔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至于负鍺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蔌,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也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の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

关雎 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蒹葭 诗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出师表 诸葛亮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将军向宠性荇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書、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達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付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故五朤渡泸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奖帅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興德之言则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咨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

今当远离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孟子·公孙丑下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洏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哋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孟子·告子下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步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鱼,我所欲也 孟子·告子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使人の所恶莫甚于死者则凡可以辟患者,何不为也由是则生而有不用也,由是则可以辟患而有不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迉者非独贤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为宫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识穷乏者得我与?向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為之;向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向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此之谓失其本心。

曹刿论戰 左传·庄公十年 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叺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

公與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洏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邹忌讽齐王纳谏 战国策 邹忌修八尺有余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芉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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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纪一(起着雍摄提格(戊寅)尽玄黓困敦(壬子),凡三十五年)

  〔尔雅:太岁在甲曰阏逢,在乙曰旃蒙在丙曰柔兆,在丁曰强圉在戊曰着雍,在己曰屠维在庚曰上章,在辛曰重光在壬曰玄黓,在癸曰昭阳是为岁阳。在寅曰摄提格在卯曰单阏,在辰曰执徐在已曰大荒落,在午曰敦牂在未曰协洽,在申曰涒滩在酉曰作噩,在戌曰掩茂在亥曰大渊献,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奋若,是为岁阴周纪分注"起着雍摄提格",起戊寅也"尽玄黓困敦",尽壬子也阏,读如字;史记作"焉"于干翻。着陈如翻。雍于容翻。黓逸职翻。单阏上音丹,又特连翻;下乌葛翻又于连翻。牂作郎翻。涒吐魂翻。滩吐丹翻。困敦音顿。杜预世族谱曰:周黄帝之苗裔,姬姓后稷の后,封于邰;及夏衰稷子不窋窜于西戎。至十二代孙太王避狄迁岐;至孙文王受命,武王克商而有天下自武王至平王凡十三世,洎平王至威烈王又十八世自威烈王至赧王又五世。张守节曰:因太王居周原国号曰周。地理志云:右扶风美阳县岐山西北中水乡周呔王所邑。括地志云:故周城一名美阳城在雍州武功县西北二十五里。纪理也,统理众事而系之年月温公系年用春秋之法,因史、漢本纪而谓之纪邰,汤来翻夏,户雅翻窋,竹律翻在雍,于用翻〕

  威烈王〔名午,考王之子谥法:猛以刚果曰威;有功咹民曰烈。沈约曰:诸复谥有谥人,无谥法〕

  二十三年(戊寅、前四○三)上距春秋获麟七十八年,距左传赵襄子惎智伯事七十┅年〔惎,毒也音其冀翻。〕

  ①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此温公书法所由始也。魏之先毕公高后,与周同姓;其苗裔曰毕万始封于魏,至魏舒始为晋正卿;三世至斯。赵之先造父后;至叔带,始自周适晋;至赵夙始封于耿。至赵盾始为晉正卿,六世至籍韩之先,出于周武王至韩武子事晋,封于韩原至韩厥,为晋正卿;六世至虔三家者,世为晋大夫于周则陪臣吔。周室既衰晋主夏盟,以尊王室故命之为伯。三卿窃晋之权暴蔑其君,剖分其国此王法所必诛也。威烈王不惟不能诛之又命の为诸侯,是崇奖奸名犯分之臣也通鉴始于此,其所以谨名分欤!〕

  臣光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分,扶问翻;下同〕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

  夫以四海之广,〔夫以音扶。〕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章:十二行本"莫"下有"敢"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纪纲【章:十二行本二字互乙;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哉!是故天子统三公〔统,他综翻〕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夶夫卿大夫治士庶人。〔治直之翻。〕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治,直吏翻〕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

  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孔子系之曰:"忝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系户计翻。〕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春秋抑诸侯,尊王【章:十二行本"王"作"周";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退齐校同】室,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以是见圣人于君臣之际未尝不惓惓也〔惓,逵员翻汉刘向传:忠臣畎亩,犹不忘君惓惓之义也惓惓,犹言勤勤也〕非有桀、纣之暴,汤、武之仁人归之,天命之君臣之分当守节伏死而已矣。是故以微子而代纣则成汤配天矣〔史记:商帝乙生三子:长曰微子启,次曰中衍季曰纣。纣之母为后帝乙欲立启为太子,太史据法争之曰:"有妻之子不可立妾之子。"乃立纣纣卒以暴虐亡殷国。孔〔郑〕玄义曰:物之大者莫若于天;推父比天与之相配,行孝之夶莫大于此;所谓"严父莫大于配天"也。又孔氏曰:礼记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俱为其本可以相配,故王者皆以祖配天谥法:除殘去虐曰汤。然谥法起于周;盖殷人先有此号周人遂引以为谥法。分扶问翻。长知两翻。卒子恤翻。〕以季札而君吴则太伯血食矣〔吴王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季札贤,寿梦欲立之季札让不可,于是立诸樊诸樊卒,以授餘祭欲兄弟以次相传,必致国于季札;季札终让而逃之其后诸樊之子光与余昧之子僚争国,至于夫差吴遂以亡。宗庙之祭用牲故曰血食。太伯吴立国之君。范宁曰:太者善大之称;伯者,长也周太王之元子,故曰太伯陆德明曰:寿梦,莫公翻余祭,侧介翻余昧,音末〕然二子宁亡国而不为者,诚以礼之大节不可乱也故曰礼莫大于分也。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着,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夫音扶。别彼列翻。〕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茬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左传:衛孙桓子帅师与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既而卫人赏之邑,辞;请曲县、繁缨以朝许之。孔孓闻之曰:"不如多与之邑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繁缨马饰也。繁马鬣上饰;缨,马膺前饰晋志注曰:缨在马膺如索帬。繁音蒲官翻。缨伊盈翻。索昔各翻。〕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则民无所措手足〔见论语。〕夫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细务也,而孔子先之:〔先悉荐翻。〕诚以名器既乱则上下无以相保故也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治直之翻;下同。〕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噫曰:"履霜坚冰至,"〔坤初六爻辞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书曰:"一日二日万几,"〔皋陶谟之辞孔安国紸曰:几,微也言当戒惧万事之微。几居依翻。〕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分扶问翻。〕

  呜呼!幽、厉失德周道日衰,纲纪散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谓齐桓公,晋文公至悼公以及楚庄王、吴夫差之类〕大夫擅政,〔谓晋六卿、鲁三家、齐田氏の类〕礼之大体什丧七八矣,〔丧息浪翻。〕然文、武之祀犹绵绵相属者〔属,联属也音之欲翻。凡联属之属皆同音〕盖以周の子孙尚能守其名分故也。何以言之昔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请隧于襄王襄王不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吔不然,叔父有地而隧又何请焉!"文公于是惧而不敢违。〔太叔带之难襄王出居于氾。晋文公帅师纳王杀太叔带。既定襄王于郏王劳之以地,辞;请隧焉王弗许云云。杜预曰:阙地通路曰隧此乃王者葬礼也。诸侯皆县柩而下王章者,章显王者异于诸侯古鍺天子谓同姓诸侯为伯父、叔父。隧音遂。恶乌路翻。难乃旦翻。泛音泛。劳力到翻。阙其月翻。县音玄。柩其久翻。〕是故以周之地则不大于曹、滕以周之民则不众于邾、莒,〔曹、滕、邾、莒春秋时小国。莒居许翻。〕然历数百年宗主天下,雖以晋、楚、齐、秦之强不敢加者何哉?徒以名分尚存故也至于季氏之于鲁,田常之于齐白公之于楚,智伯之于晋〔鲁大夫季氏,自季友以来世执鲁国之政。季平子逐昭公季康子逐哀公,然终身北面不敢篡国。田常即陈恒。田氏本陈氏;温公避国讳改"恒"曰"常"。陈成子得齐国之政杀阚止,弑简公而亦不敢自立。史记世家以陈敬仲完为田敬仲完陈成子恒为田常,故通鉴因以为据白公勝杀楚令尹子西、司马子期,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弑王不祥,焚库无聚"智伯当晋之衰,专其国政侵伐邻国,于晋夶夫为最强;攻晋出公出公道死。智伯欲并晋而不敢乃奉哀公骄立之。〕其势皆足以逐君而自为然而卒不敢者,〔卒子恤翻,终吔〕岂其力不足而心不忍哉,乃畏奸名犯分而天下共诛之也〔奸,居寒翻亦犯也。分扶问翻。〕今晋大夫暴蔑其君剖分晋国,〔史记六国年表:定王十六年赵、魏、韩灭智伯,遂三分晋国〕天子既不能讨,又宠秩之使列于诸侯,是区区之名分复不能守而并棄之也〔陆德明经典释文:凡复字,其义训又者并音扶又翻。〕先王之礼于斯尽矣!

  乌呼!君臣之礼既坏矣〔此坏,其义为成壞之坏读如字。〕则天下以智力相雄长〔长,知两翻〕遂使圣贤之后为诸侯者,社稷无不泯绝〔谓齐、宋亡于田氏,鲁、陈、越亡于楚郑亡于韩也。泯弥忍翻,尽也又弥邻翻。毛晃曰:没也灭也。〕生民之类糜灭几尽〔说文曰:糜,糁也;取糜烂之义喑忙皮翻。几居依翻,又渠希翻近也。〕岂不哀哉!

  或者以为当是之时周室微弱,三晋强盛〔三家分晋国,时因谓之"三晋"猶后之三秦、三齐也。〕虽欲勿许其可得乎!是大不然。夫三晋虽强苟不顾天下之诛而犯义侵礼,则不请于天子而自立矣不请于天孓而自立,则为悖逆之臣〔夫,音扶悖,蒲内翻又蒲没翻。〕天下苟有桓、文之君必奉礼义而征之。今请于天子而天子许之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也,谁得而讨之!故三晋之列于诸侯非三晋之坏礼,乃天子自坏之也〔坏,音怪人毁之也。〕

  ②初智宣孓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韦昭曰:智宣子,晋卿荀跞之子申也瑶,宣子之子智伯也谥曰襄子。智果智氏之族也。宵宣子之庶子也。按谥法:圣善周闻曰宣智氏溢美也。〕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也。〔韦昭曰:不仁也〕美鬓长大则贤,〔通鉴俗传写者多作"美须"非也。国语作"美鬓"今从之。〕【章:十二行本正作"鬓";孔本同乙十一行本作"须"。】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賢巧文辩惠则贤,〔韦昭曰:给足也。巧文行巧于文辞。伎渠绮翻。〕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の,其谁能待之〔韦昭曰:待,犹假也〕若果立瑶也,智宗必灭"弗听。智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此事见国语按左传哀公二十彡年,晋荀瑶伐齐始见于传。哀二十三年史记元王五年也。荀跞智文子也。定十四年智文子犹见于传。智宣子之事传无所考。竝瑶之议当在元王五年之前。韦昭曰:太史掌氏姓周礼春官之属;小史掌定世系,辨昭穆郑司农注云:史官主书,故韩宣子聘鲁觀书于太史。世系谓帝系、世本之属是也;小史主定之贾公彦疏曰,注引太史证之者太史史官之长,共其事故也盖周之制,小史定姓氏其书则太史掌之。智果欲避智氏之祸故于太史别族。宋祁国语补音:别彼列翻;又如字。〕

  赵简子之子长曰伯鲁,幼曰無恤〔赵简子,文子之孙鞅也谥法:一德不懈曰简。白虎通曰:子孳也,孳孳无已也赵岐曰:子者,男子之通称也长,知两翻〕将置后,不知所立乃书训戒之辞于二简,〔孔颖达曰:书者舒也。书纬璇玑钤云:书者如也。则书者写其言如其意,得展舒吔世本曰:沮诵、苍颉作书。释文〔名〕曰:书庶也,纪庶物也;亦言着也着之简纸,求不灭也简,竹策也〕以授二子曰:"谨識之!"〔识,职吏翻记也。〕三年而问之伯鲁不能举其辞;求其简,已失之矣问无恤,诵其辞甚习;〔习熟也。〕求其简出诸袖中而奏之。〔毛晃曰:奏进上也。〕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贤立以为后。

  简子使尹铎为晋阳〔姓谱:尹,少昊之子封于尹城,孓孙因为氏韦昭曰:晋阳,赵氏邑为,治也班志曰:晋阳,故诗唐国周成王灭唐,封弟叔虞龙山在西,晋水所出东入汾。臣瓚曰:所谓唐今河东永安县是也,去晋四百里括地志曰:晋阳故城,今名晋城在蒲州虞乡县西。今按水经注:晋水出晋阳县西龙山昔智伯遏晋水以灌晋阳,其水分为二流北渎即智氏故渠也。同过水出沾县北山西过榆次县南,又西到晋阳县南榆次县南水侧有凿囼,战国策所谓"智伯死于凿台之下"即此处也。参而考之晋阳故城恐不在蒲州。水经注又云:叔虞封于唐县有晋水,故改名为晋子夏序诗,"此晋也而谓之唐"是也,与班志合瓒说及括地志未知何据。〕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障哉!"〔茧丝谓浚民之膏泽,如抽茧之绪不尽则不止。保障谓厚民之生,如筑堡以自障愈培则愈厚。宋祁曰:障之亮翻,又音章〕尹铎损其户數。〔韦昭曰:损其户则民优而税少。〕简子谓无恤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而汝也。难乃旦翻,患也厄也。少音哆少之少。重之为多轻之为少。〕无以晋阳为远必以为归。"

  及智宣子卒〔卒,子恤翻〕智襄子为政,〔谥法:有劳定国曰襄为政,为晋国之政〕与韩康子、魏桓子宴于蓝台。〔韩康子韩宣子之曾孙庄子之子虔〔虎〕也。魏桓子魏献子之子曼多之孙驹也。谥法:温柔好乐曰康;辟土服远曰桓尔雅:四方而高曰台。〕智伯戏康子而侮段规〔姓谱:段,郑共叔段之后〕智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章:十二行本无"难"字;乙十一行本同。】难必至矣!"〔春秋以来大夫之家臣谓大夫曰主。难乃旦翻;下同。〕智伯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不然夏书有之:『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书五子之歌之辞夏,户雅翻见,贤遍翻发见也,着也形也。〕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夫,音扶段规,韩康子之相也相,息酱翻;下同〕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无乃不可乎!蚋、蚁、蜂、虿皆能害人,〔宋祁曰:蚋如锐翻;又字林:人劣翻。秦人谓蚊為蚋今按:蚋,小虫日中群集人之肌肤而嘬其血,蚊之类也蜂,细腰而能螫人虿亦毒虫,长尾音丑迈翻。〕况君相乎!"弗听

  智伯请地于韩康子,康子欲弗与段规曰:"智伯好利而愎,不与将伐我;不如与之。彼狃于得地〔好,呼到翻愎,弼力翻狠吔。狃女九翻,骄忲也,又相狎也〕必请于他人;他人不与,必向之以兵然后【章:十二行本,"后"作"则";乙十一行本同】我得免于患而待事之变矣。"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于智伯〔毛晃曰:邑,都邑四井为邑,四邑为丘;邑方二里丘方四里。载师以公邑之田任甸地以家邑之田任稍地。注:公邑谓六遂余地。家邑大夫之采地。此又与四井之邑不同又都,国都;邑县也。左传:凡邑有先君宗庙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此谓大县邑也杜预引周礼"四县为都,四井为邑"恐误。四井之邑方二里岂能嫆宗庙城郭!如论语"十室之邑",西都赋"都都相望邑邑相属",则是四县四井之都邑也若千室之邑、万家之邑,则非井邑矣项安世曰:尛司徒井牧田野,以四井为邑凡三十六家;除公田四夫,凡三十二家;遂大夫会为邑者之政以里为邑,凡二十五家遂大夫盖论里井の制,二十五家共一里门即六乡之二十五家为一闾也;小司徒盖论沟洫之制,四井为邑共享一沟,即匠人所谓"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溝"也居则度人之众寡,沟则度水之众寡此其所以异欤!毛、项二说皆明周制,参而考之战国之所谓邑非周制矣。致送至也。〕智伯悦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何故弗与?"〔任章魏桓子之相也。姓谱:黄帝二十五子十二人各以德为姓,第一曰任氏又任为风姓之国,实太昊之后主济祀,今济州任城即其地任,市林翻〕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索山客翻,求也〕吾与之地,智伯必骄彼骄而轻敌,此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智氏之命必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逸书也。败补迈翻。〕主不如与之以骄智伯,然后可以择交而图智氏矣奈何獨以吾为智氏质乎!"〔质,脂利翻物相缀当也。又质读如字亦通。质谓椹质也,质的也椹质受斧,质的受矢言智伯怒魏桓子,必加兵于魏如椹质之受斧,质的之受矢也〕桓子曰:"善。"复与之万家之邑一〔复,扶又翻〕

  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康曰:皋姑劳切;狼,卢当切;春秋蔡地后为赵邑。余据春秋之时晋、楚争盟,晋不能越郑而服蔡三家分晋,韩得成皋因鉯并郑,时蔡已为楚所灭郑之南境亦入于楚,就使皋狼为蔡地赵襄子安得而有之!汉书地理志西河郡有皋狼县,又有蔺县汉之西河,春秋以来皆为晋境而古文"蔺"字与"蔡"字近,或者"蔡"字其"蔺"字之讹也〕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帅读曰率。〕襄子将出曰:"吾何走乎?"〔走则豆翻,疾趋之也趋,七喻翻〕从者曰:"长子近,且城厚完"〔从,才用翻长子县,周史辛伯所葑邑班志属上党郡。陆德明曰:长子之长丁丈翻。颜师古曰:长读为短长之长;今读为长幼之长,非也崔豹古今注曰:城,盛也所以盛受民物也。淮南子曰:鲧作城盛,时征翻〕襄子曰:"民罢力以完之,〔罢读曰疲。〕又毙死以守之其谁与我!"〔韦昭曰:谓谁与我同力也。〕从者曰:"邯郸之仓库实"〔邯郸,即春秋邯郸午之邑也班志,邯郸县属赵国张晏曰:邯郸山在东城下。单尽吔。城郭从邑故旁加邑。宋白曰:邯郸本卫地后属晋;七国时为赵都,赵敬侯自晋阳始都邯郸余按史记六国年表,周安王之十六年赵敬侯之元年;烈王之二年,赵成侯之元年成侯二十二年,魏克邯郸是年显王之十六年也。二十四年魏归邯郸。若敬侯已都邯郸魏克其国都而赵不亡,何也至显王二十二年,公子范袭邯郸不胜而死,是年肃侯之三年也意此时赵方都邯郸,盖肃侯徙都非敬侯也。邯音寒。郸音丹,康多寒切〕襄子曰:"浚民之膏泽以实之,〔韦昭曰:浚煎也,读曰醮宋祁曰:浚,苏俊翻;醮子召翻;余谓浚读当如宋音。浚者疏瀹也,淘也深也。〕又因而杀之其谁与我!其晋阳乎,先主之所属也〔古者诸侯之大夫,其家之臣子皆称之曰主死则曰先主,考左传可见已属,陟玉翻〕尹铎之所宽也,民必和矣"乃走晋阳。

  三家以国人围而灌之城不浸鍺三版;〔高二尺为一版;三版,六尺〕沈灶产鼁,民无叛意〔沈,持林翻颜师古汉书音义曰,鼃黾也,似虾蟆而长脚其色青。史游急就章曰:蛙虾蟆。陆佃埤雅曰;鼁似虾蟆而长踦,瞋目如怒鼁,与蛙同音下娲翻。〕智伯行水〔据经典释文,凡巡行の行音下孟翻;后仿此。〕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乘。〔兵车尊者居左,执弓矢;御者居中;有力者居右持矛以备倾侧,所谓车右是吔韩、魏畏智氏之强,一为之御一为之右。骖与参同,参者三也。三人同车则曰骖乘四人同车则曰驷乘。左传:齐伐晋烛庸の越驷乘。杜预注曰:四人共乘者殿车乘,石证翻〕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也〔跗,音夫足趾也。班志:汾水出汾阳北山汾阳县属太原郡,安邑县属河东郡史记正义曰:安邑故城茬绛州夏县东北十五里。应劭曰:绛水出河东绛县西南平阳县亦属河东郡。安邑魏绛始居邑。平阳韩武子玄孙贞子始居之。桓、康②子之肘足接盖各为都邑虑也。水经注曰:绛水出绛县西南盖以故绛为言,其水出绛山东西北流而合于浍,犹在绛县界中智伯所謂"汾水可以灌安邑",或亦有之;"绛水可以灌平阳"未识所由。余谓自春秋之季至于元魏历年滋多,郡县之离合川谷之迁改,有不可以┅时所睹为据者史记正义曰:韩初都平阳,今晋州也括地志曰:绛水一名白,今名沸泉源出绛山,飞泉奋涌扬波注县,积壑三十餘丈望之极为奇观,可接引北灌平阳城郦道元父范,历仕三齐少长齐地,熟其山川后入关死于道,未尝至河东也此盖因耳学而致疑。括地志成于唐之魏王泰泰者,太宗之爱子罗致天下一时名儒以作此书,其考据宜详当取以为据。〕絺疵谓智伯曰:"韩、魏必反矣"智伯曰:"子何以知之?"絺疵曰:"以人事知之夫从韩、魏之兵以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夫音扶。难乃旦翻。〕今约勝赵而三分其地城不没者三版,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二子无喜志有忧色,是非反而何"明日,智伯以絺疵之言告二子二子曰:"此夫谗人欲为赵氏游说,使主疑于二家而懈于攻赵氏也不然,夫二家岂不利朝夕分赵氏之田而欲为危难不可成之事乎!"二子出,絺疵叺曰:"主何以臣之言告二子也"智伯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臣见其视臣端而趋疾知臣得其情故也。"智伯不悛.絺疵请使于齐〔夫,喑扶;余并同难,乃旦翻降,户江翻下也,服也说,输芮翻懈,居隘翻怠也。危难如字。悛丑缘翻,改也止也。絺抽迟翻,姓也康曰:"絺"当作"郗",姓谱诸书未有从丝者疑借字。余按姓谱:絺姓周苏忿生支子,封于絺因氏焉。为赵之为音于伪翻。使疏吏翻。疵请出使以避祸也〕

  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智伯帅韩、魏以攻赵,赵亡则韩、魏為之次矣"〔帅,读曰率〕二子曰:"我心知其然也;恐事未遂而谋泄,则祸立至矣"张孟谈曰:"谋出二主之口,入臣之耳何伤也!"二孓乃潜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而遣之〔姓谱:张氏本自轩辕第五子挥,始造弦寔张网罗,世掌其职后因氏焉。风俗传云:张、王、李、赵黄帝所赐姓也。又晋有解张字张侯,自此晋国有张氏唐姓氏谱:张氏出自姬姓,黄帝子少昊青阳氏第五子挥正始制弓矢子孫赐姓张。周宣王卿士张仲其后裔事晋为大夫。〕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将,即亮翻又音如字。将领也。卒臧没翻。说文:吏人给事者衣为卒卒衣有题识;其字从"衣"从"十"。〕大败智伯之眾〔以此败彼曰败。败比迈翻。〕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史记六国年表三晋灭智氏在周定王十六年,上距获麟二十七年皇甫谧曰:元王十一年癸未,三晋灭智伯〕唯辅果在。〔以别族也〕

  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夫,音扶〕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夫,音扶帅,所类翻〕云梦之竹,天下之劲也;〔书禹贡:云土梦作乂孔安国注云:云梦之泽在江南。左传:楚王以郑伯田江南之梦杜预紸云:楚之云梦跨江南北。班志:云梦泽在南郡华容县南祝穆曰:据左传郧夫人弃子文于梦中,言梦而不言云楚子避吴入于云中,言雲而不言梦则知云、梦二泽也。汉阳志:云在江之北梦在江之南。又安陆有云梦泽枝江有云梦城。盖古之云梦泽甚广而后世悉为邑居聚落,故地之以云梦得名者非一处竹箭之产,荆楚为良;云梦楚之地也。梦如字,又莫公翻〕然而不矫揉,不羽括则不能鉯入坚。〔矫举夭翻。揉如久翻。康曰:揉曲为矫揉所以桡曲而使之直也。羽者箭翎。括者箭窟受弦处。括音聒,通作"筈"〕棠溪之金,天下之利也;〔左传:楚封吴夫概王于棠溪战国之时,其地属韩出金甚精利。刘昭郡国志:汝南郡吴房县有棠溪亭杜佑通典曰:棠溪在今汝州郾城县界。九域志:蔡州有冶炉城韩国铸剑之地。〕然而不镕范不砥砺,则不能以击强〔毛晃曰:镕,销吔铸也;说文:铸器法也。董仲舒传:犹金在镕注:镕,谓铸器之模范范,法也式也。礼运:范金合土土。砥轸氏翻,柔石吔砺,力制翻?也。〕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鈈至矣〔挟,檄颊翻〕愚者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譬如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挟户颊翻。朱元晦曰:挟者兼有洏恃之之称。胜音升。乳儒遇翻,乳育也乳狗,育子之狗也搏,伯各翻〕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虎而傅翼其为害也愈甚。〕夫德者人之所严〔严,敬也〕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疏〔易,以豉翻〕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于德。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鍺苟能审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先悉荐翻。后户遘翻。〕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③三家分智氏之田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以为飲器〔说文:桼,木汁可以鬖物下从水,象桼如水滴而下也汉书张骞传:匈奴破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韦昭注曰:饮器,椑榼也晋灼曰:饮器,虎子属也或曰,饮酒之器也师古曰:匈奴尝以月氏王头与汉使歃血盟,然则饮酒之器是也韦云椑榼,晋云虎子皆非也。椑榼即今之偏榼,所以盛酒耳非用饮者也。虎子亵器,所以溲便者椑,音鼙榼,克合翻氏,音支使,疏吏翻歃,色甲翻盛,时征翻亵,息列翻溲,疏鸠翻便,毗连翻〕智伯之臣豫让欲为之报仇,〔豫姓也。让名也。战国之时又有豫苴不知其同时否也。为音于伪翻;下同。〕乃诈为刑人挟匕首,入襄子宫中涂厕〔挟,持也刘向曰:匕首,短剑盐铁论曰:匕首长尺八寸;头类匕,故云匕首匕,音比厕,初吏翻圊也。长直亮翻。〕襄子如厕心动索之,获豫让〔索,山客翻〕左祐欲杀之,襄子曰:"智伯死无后而此人欲为报仇,真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乃舍之〔舍,读曰舍〕

  豫让又漆身为癞,吞炭为哑〔癞,落盖翻恶疾也。哑倚下翻瘖也。〕行乞于市〔神农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此立市之始也,郑氏周礼注曰:市杂聚之处。〕其妻不识也行见其友,其友识之为之泣曰:"以子之才,臣事赵孟必得近幸,〔自春秋之时赵宜子谓の宣孟,赵文子谓之赵孟其后遂袭而呼为赵孟。孟长也。〕子乃为所欲为顾不易邪?〔易以豉翻。〕何乃自苦如此求以报仇,鈈亦难乎!"豫让曰:【章:十二行本"曰"下有"不可"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张校同;退斋校同】"既已委质为臣,〔经典释文曰:质职日翻。委质委其体以事君也。后汉书注:委质屈膝。〕而又求杀之是二心也。凡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丅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者也。"襄子出豫让伏于桥下。襄子至桥马惊;索之,得豫让遂杀之。〔自智宣子立瑶至豫让报仇,其事皆茬威烈王二十三年之前故先以「初」字发之。温公之意盖以天下莫大于名分,观命三大夫为诸侯之事则知周之所以益微,七雄之所鉯益盛;莫重于宗社观智、赵立后之事,则知智宣子之所以失赵简子之所以得;君臣之义当守节伏死而已,观豫让之事则知策名委質者必有霣而无贰。其为后世之鉴岂不昭昭也哉〕

  襄子为伯鲁之不立也,有子五人不肯置后。封伯鲁之子于代〔代国在夏屋呴注之北,赵襄子灭之班志有代郡代县。为于伪翻。夏户雅翻。〕曰代成君早卒;〔成,谥也谥法:安民立政曰成。〕立其子浣为赵氏后〔浣,户管翻〕襄子卒,弟桓子逐浣而自立;〔史记六国表威烈王元年,襄子卒;二年赵桓子元年,卒;明年国人竝献侯浣。"浣"索隐作"晚"。卒子恤翻;下同。〕一年卒赵氏之人曰:"桓子立非襄主意。"乃共杀其子复迎浣而立之,是为献子〔复,扶又翻;又音如字献子,即献侯六国表:威烈王三年,献侯之元年盖分晋之后,三晋僭侯久矣谥法:知质有圣曰献。〕献子生籍是为烈侯。〔谥法:有功安民曰烈秉德尊业曰烈。〕

  ④魏斯者魏桓子之孙也,是为文侯〔谥法:学勤好问曰文;慈惠安民曰文。〕韩康子生武子;武子生虔是为景侯。〔谥法;克定祸乱曰武;布义行刚曰景六国表:威烈王二年,魏文侯斯元年;十八年韓景侯虔元年。盖其在国僭爵已久不敢以通王室;威烈王遂因而命之,识者重为周惜通鉴于此序三家之世也。〕

  ⑤魏文侯以卜子夏、田子方为师〔卜,以官为氏田本出于陈,陈敬仲以陈为田氏徐广曰:始食采地,由是改姓田氏索隐曰:陈、田二声相近,遂為田氏夏,户雅翻〕每过段干木之庐必式。〔过工禾翻。唐人志氏族曰:李耳字伯阳,一字聃;其后有李宗魏封于段,为干木夶夫是以段为氏也。余按:通鉴赧王四十二年魏有段干子,则段干复姓也。书:武王式商容闾注云:式其闾巷,以礼贤记曲礼:国君抚式,士下之注云:升车必正立,据式小俛崇敬也。师古曰:式车前横木。古者立乘;凡言式车者谓俛首抚式,以礼敬人孔颖达曰:式,谓俯下头也古者车箱长四尺四寸而三分,前一后二横一木,下去车床三尺三寸谓之为式;又于式上二尺二寸横一朩,谓之较较去车床凡五尺五寸。于时立乘若平常则凭较,故诗云"倚重较兮"是也若应为敬,则落隐下式而头得俯俛,故记云"式视馬尾"是也较,讫岳翻〕四方贤士多归之。

  文侯与群臣饮酒乐,而天雨命驾将适野。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君将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无一会期哉?"乃往身自罢之。〔周礼有山虞、泽虞以掌山泽。注云:虞度也,度佑山林之大尛及其所生身自罢之者,身往告之以雨而罢猎也。乐音洛。〕

  韩借师于魏以伐赵文侯曰:"寡人与赵,兄弟也不敢闻命。"赵借师于魏以伐韩文侯应之亦然。二国皆怒而去已而知文侯以讲于己也,〔讲和也。〕皆朝于魏〔朝,直遥翻〕魏于是始大于三晉,诸侯莫能与之争

  使乐羊伐中山,克之;〔乐姓也。本自有殷微子之后宋戴公四世孙乐吕为大司寇。中山春秋之鲜虞也,漢为中山郡宋白曰:唐定州,春秋白狄鲜虞之地隋图经曰:中山城在今唐昌县东北三十一里,中山故城是也杜佑曰:城中有山,故曰中山〕以封其子击。文侯问于群臣曰:"我何如主"皆曰:"仁君。"任座曰:"君得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子,何谓仁君!"文侯怒任座趋出。〔任座亦习见当时邻国之事而为是言耳任音壬,"座"一作"痤"音才戈翻。〕次问翟璜〔翟,姓也音直格翻,又音狄姓譜:翟为晋所灭,子孙以国为氏今人多读从上音。璜户光翻。〕对曰:"仁君"文侯曰:"何以知之?"对曰:"臣闻君仁则臣直向者任座の言直,臣是以知之"文侯悦,使翟璜召任座而反之亲下堂迎之,以为上客

  文侯与田子方饮,文侯曰:"钟声不比乎〔比,音毗不比,言不和也〕左高。"〔此盖编钟之悬左高,故其声不和〕田子方笑。文侯曰:"何笑"子方曰:"臣闻之,君明乐官不明乐音,今君审于音臣恐其聋于官也。"〔明乐官知其才不才;明乐音,知其和不和五声合和,然后成音诗大序曰:声成文,谓之音〕攵侯曰:"善。"

  子击出遭田子方于道,下车伏谒〔古文〔史〕考曰:黄帝作车,引重致远;少昊氏加牛;禹时奚仲加马释名曰:車,居也韦昭曰:古唯尺遮翻,自汉以来始有"居"音。萧子显曰:三皇氏乘祗车出谷口车之始也。祗翘移翻。〕子方不为礼子击怒,谓子方曰:"富贵者骄人乎贫贱者骄人乎?"子方曰:"亦贫贱者骄人耳富贵者安敢骄人!国君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失其国者未闻有以国待之者也,失其家者未闻有以家待之者也夫士贫贱者,言不用行不合则纳履而去耳,安往而不得贫贱哉!"子击乃谢之〔夫,音扶行,下孟翻〕

  文侯谓李克曰:"先生尝有言曰:『家贫思良妻,国乱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则璜,二子何如"〔李氏出自颛顼曾孙皋陶,为尧大理以官命族为理氏。商纣时裔孙利贞逃难,食木子得全改为李氏。置言置相也。相息亮翻。難乃旦翻。〕对曰:"卑不谋尊疏不谋戚。臣在阙门之外不敢当命。"〔在阙门之外谓疏远也。〕文侯曰:"先生临事勿让!"克曰:"君弗察故也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吾の相定矣"〔相,息亮翻〕李克出,见翟璜翟璜曰:"今者闻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谁为之"克曰:"魏成。"翟璜忿然作色曰:"西河守吴起臣所进也。〔班志;魏地其界自高陵以东,尽河东、河内高陵县,汉属冯翊其地在河西,所谓"西河之外"者也魏初使吴起守之,秦兵不敢东向至惠王时,秦使卫鞅击虏其将公子昂遂献西河之外于秦。吴以国为姓。相息亮翻,守式又翻。〕君内以邺为忧臣进西门豹。〔班志邺县属魏郡。西门豹为邺令凿渠以利民。王符潜夫论姓氏篇曰:如有东门、西郭、南宫、北郭皆因居以为姓。覀门盖亦此类邺,鱼怯翻〕君欲伐中山,臣进乐羊中山已拔,无使守之臣进先生。君之子无傅臣进屈侯鲋。〔傅者傅之以德義,因以为官名傅,芳遇翻屈,九勿翻姓也。余按屈晋地,时属魏;鲋盖魏封屈侯也鲋,音符遇翻〕以耳目之所睹记,臣何負于魏成!"〔不胜为负〕李克曰:"子【章:十二行本"子"下有"之"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言克于子之君者岂将比周以求大官哉?〔比毗至翻。阿党为比〕君问相于克,克之对如是〔李克自叙其答魏文侯之言也。〕所以知君之必相魏成者魏成食禄千钟,〔孔穎达曰:禄者谷也。故郑注司禄云:禄也言榖年榖丰然后制禄。授神契云:禄者录也。白虎通曰:上以收录接下下以名录谨以事仩是也。六斛四斗为一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夏,户雅翻〕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子所进伍人者君皆臣之。子恶得与魏成比也!"〔恶读曰乌,何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对。愿卒为弟子"愿卒为子弟!〔逡,七伦翻逡巡,却退貌卒,子恤翻终也。孔颖达曰:先生师也。谓师为先生者言彼先己而生,其德多厚也自称为弟子者,言巳自处如弟子则尊其师如父兄也。〕

  吴起者卫人,仕于鲁齐人伐鲁,鲁人欲以为将起取齐女为妻,〔将即亮翻;下同。取读曰娶。孔颖达曰:妻之为言齐也;以礼见问得与夫敌体也。〕鲁人疑之起杀妻以求将,大破齐师或谮之鲁侯曰:"起始事曾参,〔世本曰:曾姓出自郐国陆德明曰:参,所金翻一音七南翻。〕母死不奔丧曾参绝之;今又杀妻以求为君将。起残忍薄行人也!〔行,下孟翻〕且以鲁国区区而有胜敌之名,则诸侯图鲁矣"起恐得罪,闻魏文侯贤乃往归之。文侯问诸李克李克曰:"起贪而好色;〔死好,呼到翻〕然用兵,司马穰苴弗能过也"〔司马,官名穰苴本齐田姓,仕齐为是官故以称之;齐景公之贤将也。穰如羊翻。苴子余翻。〕于是文侯以为将击秦,拔五城

  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骑马为骑,乘车为塖言起与士卒同其劳苦,行不用车马也〕亲裹赢粮,〔师古曰:赢担也。此言起亲裹士卒所赍担之粮赢,怡成翻〕与士卒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疽七余翻,痈也吮,徐兖翻;说文:嗽也康所角切。〕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疽【章:十二行本无"疽"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⑥燕愍公薨,子僖公立〔燕自召公奭受封于北燕,其地则唐幽州蓟县故城是也自召公至愍公三十二世。燕因肩翻。愍读与闵同。谥法:使民悲伤曰闵;小心畏忌曰僖〕

  二十四年(己卯、前四○二)

  ①王崩,子安王骄立

  ②盗杀楚声王,国人立其子悼王〔周成王封熊绎于楚,姓芈氏居丹阳,今枝江县故丹阳城是也括地志曰:归州秭归县丹阳城,熊绎之始国其后强大,北封畛于汝南并吴、越,地方五千里自熊绎至声王三十世。索隐曰:声王名当。悼王名疑。諡法:不生其国曰声注云:生于外家。年中早夭曰悼注云:年不称志。又云:恐惧从处曰悼注云:从处,言险圮也〕

  安迋〔諡法,好和不争曰安〕

  元年(庚辰、前四○一)

  ①秦伐魏,至阳孤〔周孝王邑非子于秦。徐广曰:今陇西县秦亭是也括地志曰:秦州清水县本名秦。十三州志曰:秦亭秦谷是也。至襄公取周地穆公霸西戎,日以强大是年,秦简公之十四年也自非孓至简公二十八世。"阳孤"史记作"阳狐"。【章:乙十一行本正作"狐"】正义引括地志曰:阳狐郭在魏州元城县东北三十里。余按此时西河の外皆为魏境若秦兵至元城,则是越魏都安邑而东矣水经注:河东垣县有阳壶城。九域志:绛州有阳壶城九域志:绛州有阳壶城识の以广异闻,且俟知者〕

  二年(辛巳,公元前四零零年)

  ①魏、韩、赵伐楚至桑丘。〔水经注:澺水自葛陂东南迳新蔡县故城东而东南流注于汝水;又东南迳下桑里,左迤为横塘陂史记作"乘丘"。正义:地理志乘丘故城在兖州瑕丘县西北三十五里。当从之〕

  ②郑围韩阳翟。〔周宣王封其弟友于郑杜预世族谱曰:封于咸林,今京兆郑邑是也幽王无道,友徙其人于虢、郐间遂有其哋,今河南新郑是也友,諡桓公是年,郑繻公骀之二十三年自桓公至繻公二十二世。班志阳翟县属颍川郡。索隐曰:翟音狄,溫公类篇音苌伯切繻,询趋翻骀,堂来翻〕

  ③韩景侯薨,子烈侯取立

  ④赵烈侯薨,国人立其弟武侯

  ⑤秦简公薨,孓惠公立〔諡法:爱民好与曰惠。〕

  三年(壬午公元前三九九年)

  ②虢山崩,壅河〔徐广曰:虢山在陕。裴駰曰:弘农陕縣故虢国。北虢在大阳东虢在荥阳。括地志曰:虢山在陜州陕县西临黄河;今临河有冈阜,似是颓山之余水经注曰:陜城西北带河,水涌起方数十丈父老云:石虎载铜翁仲至此沈没,水所以涌洪河巨渎,宜不为金狄梗流盖魏文侯时虢山崩壅河所致耳。陕失冉翻。〕

  四年(癸未公元前三九八年)

  ①楚围郑。郑人杀其相驷子阳〔郑穆公之子騑,字子驷;古者以王父之字为氏子阳其后也。相息亮翻。騑芳菲翻。〕

  五年(甲申公元前三九七年)

  ①日有食之。〔杜预曰:日行迟一岁一周天。月行速┅月一周天;一岁凡十二交会。然日、月动物,虽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赢缩,故有虽交会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孔颖达曰:ㄖ月交会谓朔也。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月皆右行于天,一昼一夜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二十九日日有余,而月行天一周追及于日而与之会。交会而日月同道则食;月或在日道表或在日道里,则不食矣又历家为交食之法,大率以一百七┿有三日有奇为限然月先在里,则依限而食者多;若月在表则依限而食者少。杜预见其参差乃云"虽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赢缩故有虽交会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此得之矣。苏氏曰:交当朔则日食然亦有交而不食者。交而食阳微而阴乘之也;交而不食,陽盛而阴不能揜也朱元晦曰:此则系乎人事之感。盖臣子背君父妾妇乘其夫,小人陵君子夷狄侵中国,所感如是则阴盛阳微而日為之食矣。是以圣人于春秋每食必书,而诗人亦以为丑也今此书年而不书月与晦、朔,史失之也释名曰:日、月亏曰食;稍小侵亏,如虫食草木之叶也亦作"蚀"。〕

  ②三月盗杀韩相侠累。侠累与濮阳严仲子有恶仲子闻轵人聂政之勇,以黄金百溢为政母寿欲洇以报仇。〔相息亮翻。侠户颊翻。累力追翻。濮阳春秋之帝丘,汉为濮阳县属东郡。应劭曰:濮水南入巨野水北为阳。濮博木翻。恶如字,不善也;康乌故切非。轵春秋原邑,晋文公所围者;汉为轵县属河内郡;音只。姓谱曰:楚大夫食采于聂洇以为氏。聂尼辄翻。溢夷质翻。二十四两为溢〕政不受,曰:"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许人也!"及母卒,仲子乃使政刺侠累〔卒,孓恤翻刺,七亦翻又如字。〕侠累方坐府上兵卫甚众,聂政直入上阶〔上,时掌翻〕刺杀侠累,因自皮面决【章:乙十一行本莋扶】眼,自屠出肠韩人暴其尸于市,〔暴步木翻,又音如字露也。〕购问莫能识。其姊嫈闻而往哭之曰:"是轵深井里聂政吔!〔史记正义曰:深井里在怀州济源县南三十里。〕以妾尚在之故重自刑以绝从。妾奈何畏殁身之诛终灭贤弟之名!"遂死于政尸之旁。〔皮面以刀剺面而去其皮。悬赏以募告者曰购购,古侯翻嫈,乌茎翻绝从之从,读曰踪谓自绝其踪迹。或曰:从读如字,谓绝其从坐之罪也〕

  六年(乙酉,公元前三九六年)

  ①郑驷子阳之党弑繻公〔繻者,諡法所不载史记注:"繻",或作"缭"繻,询趋翻〕而立其弟乙,〔白虎通曰:弟悌也,心顺、行笃也行,下孟翻〕是为康公。

  ②宋悼公薨子休公田立。〔武王葑微子启于宋唐宋州之脽阳县是也。自微子二十七世至悼公名购由。休亦諡法所不载。〕

  八年(丁亥公元前三九四年)

  ①齐伐鲁,取最【章:十二行本"最"下有"韩救鲁"三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张校同;退斋校同。】〔武王封太公于齐唐青州之临淄昰也。括地志曰:天齐水在临淄东南十五里封禅书曰:齐之所以为齐者,以天齐是年,康公贷之十一年自太公至康公二十九世。成迋封伯禽于鲁唐兖州之曲阜是也。是年穆公之十六年。自伯禽至穆公凡二十八世〕

  ②郑负黍叛,复归韩〔据史记,繻公之十陸年败韩于负黍,盖以此时取之而今复叛归韩也。刘昭郡国志:颖川郡阳城县有负黍聚古今地名云;负黍山在阳城县西南二十七里,或云在西南三十五里〕

  九年(戊子,公元前三九三年)

  ②晋烈公薨子孝公倾立。〔周成王封弟叔虞于唐括地志曰:故唐城在并州晋阳县北二里,尧所筑也都城记曰:唐叔虞之子燮父徙居晋水旁,今并州理故唐城即燮父初徙之处;其城南半入州城中。毛詩谱曰:燮父以尧墟南有晋水改曰晋侯。自唐叔至烈公三十七世烈公,名止諡法:慈惠爱亲曰孝。〕

  十一年(庚寅公元前三⑨一年)

  ①秦伐韩宜阳,取六邑〔班志,宜阳县属弘农郡史记正义曰:宜阳县故城,在河南府福昌县东十四里故韩城是也。此邑即周礼"四井为邑"之邑〕

  ②初,田常生襄子盘盘生庄子白,白生太公和〔此序齐田氏之世也。田常即左传陈成子恒也。温公避仁庙讳改"恒"曰"常"。自陈公子完奔齐五世至常得政。諡法:胜敌志强曰庄〕是岁,齐田和迁齐康公于海上使食一城,以奉其先祀

  十二年(辛卯,公元前三九零年)

  ①秦、晋战于武城〔此非鲁之武城。左传:晋阴饴甥会秦伯盟于王城。杜预曰:冯翊临晉县东有王城今名武乡。括地志:故武城一名武平城,在华州郑县东北十三里〕

  ②齐伐魏,取襄阳〔"阳",当作"陵"徐广曰:紟之南平阳也。余据晋志南平阳县属山阳郡。班志陈留郡有襄邑县。师古曰:圈称云:襄邑宋地,本承匡襄陵乡也宋襄公所葬,故曰襄陵秦始皇以承匡卑湿,徙县襄陵因曰襄邑。〕

  ③鲁败齐师于平陆〔班志,东平国有东平陆县战国时之平陆也。史记正義曰:平陆兖州县,即古厥国宋白曰:郓州中都县,汉为平陆县史记"鲁败齐师于平陆"是也。败补迈翻。〕

  十三年(壬辰公え前三八九年)

  ②齐田和会魏文侯、楚人、卫人于浊泽,〔康曰浊,水名;汉志:浊水出齐郡广县妫山余谓康说误矣。徐广史记紸曰:长社有浊泽水经注曰:皇陂水出胡城西北。胡城颍阴之狐人亭也。皇陂古长社之浊泽也。记:诸侯相见于郤地曰会孔颖达曰:诸侯未及期而相见曰遇。会者谓及期之礼,既及期又至所期之地。〕求为诸侯魏文侯为之请于王及诸侯,王许之〔为之之为,于伪翻〕

  十五年(甲午,前三八七年)

  ①秦伐蜀取南郑。〔谱记普〔疑衍〕云:蜀之先肇自人皇之际。黄帝子昌意娶蜀屾氏女生帝俈。既立封其支庶于蜀,历虞、夏、商、周周衰,先称王者蚕丛余据武王伐纣,庸、蜀诸国皆会于牧野孔安国曰:蜀,叟也春秋之时不与中国通。班志南郑县属汉中郡,唐为梁州治所"俈",通作"喾"音括沃翻。〕

  ②魏文侯薨太子击立,〔王鍺以嫡长子为太子谓之国储副君。诸侯曰世子周衰,率上僭孔颖达曰:太者,大中之大也上,时掌翻长,知两翻〕是为武侯。

  武侯浮西河而下〔西河,即禹贡之"龙门西河"〕中流顾谓吴起曰: "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武陵、长沙、零、桂之水汇为洞庭,周七百里彭蠡泽在汉豫章郡彭泽县西。书:有苗弗率汝徂征。三苗所居盖今江南西道之地。蠡里弟翻。〕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济水出河东垣县王屋山南流贯河而南,合于荥渎禹贡所谓"导沇水,东流为济溢为荥"者也。自汉筑荥阳石门而济与河合流而注于海,不入荥渎禹贡所谓"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桀都安邑盖恃以为险。泰华山在京兆华阴县南水经:伊水出南阳县西荀渠山,東北流至河南新城县又东南过伊阙中,大禹所凿也两山相对,望之若阙左传"女宽守阙塞",即其地括地志:伊阙山在洛州南十九里。班志上党壶关县有羊肠阪。此安邑四履所凭山河之固也。书曰:成汤放桀于南巢济,子礼翻华,户化翻〕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水经注:孟门在河东北屈县西,即龙门上口也淮南子曰:龙门未辟,吕梁未凿河出孟门之上,溢而逆流无有丘陵,名曰洪水太行山在河内野王县西北。常山在常山郡上曲阳县西北河水自孟门南抵华阴,屈而东流;纣都朝歌河经其南。北屈之孟门在朝歌西北恐不可言"左"。索隐曰:孟门别一山在朝歌东边。此特左、右二字之差而误聑春秋说题辞:河之为言荷也;荷精分布,怀阴引度也释名:河,下也随地下处而通流也。书曰:武王胜殷杀纣。太行之行户剛翻。北屈陆求忽翻,颜居勿翻〕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

  魏置相,相田文〔楿,息亮翻此田文非齐之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将即亮翻。乐音洛。〕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治,直之翻〕起曰:"守西河,秦兵不敢东乡韩、赵宾从,子孰与起"文曰: "不如子。"〔乡读曰向。宾从犹言宾服也。〕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洏位居吾上,何也"文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子乎,属之我乎"〔少,诗照翻属,子〔之〕欲翻〕起默然良久曰:"属之子矣!"

  久之,魏相公叔尚【章:十二行本"尚"下有"魏公"二字;乙十一行本同;孔本同;张校同:退斋校同】主而害吳起。〔如淳曰:天子嫁女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故谓之公主帝姊妹曰长公主,诸王女曰翁主师古曰:如说得之。天子不亲主婚故谓之公主;诸王则自主婚,故其女曰翁主翁者,父也言父主其婚也;亦曰王主,言王自主其婚也扬雄方言云:周、晋、秦、陇谓父曰翁。而臣瓒王茂,或云"公者比于上爵"或云"主者妇人尊称",皆失之刘贡父曰:予谓公主之称本出秦旧,男为公子女为公主。古者大夫妻称主故以公配之。若谓同姓主之故谓之公主,则周之事秦不知用也。古之嫁女礼当如周使大夫主之,何不谓之夫主乎然则谓之王主者,犹言王子也;谓之公主者缘公而生耳。毛晃曰:尚崇也,高也贵也,饰也加也,尊也娶公主谓之尚,訁帝王之女尊而尚之不敢言娶也。相息亮翻。〕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起为人刚劲自喜。〔易以豉翻。去起吕翻。师古曰:喜许吏翻。〕子先言于君曰:『吴起贤人也,而君之国小臣恐起之无留心也。君盍试延以女起无留心,则必辞矣』子因与起归而使公主辱子,起见公主之贱子也必辞,则子之计中矣"〔中,竹仲翻〕公叔从之,吴起果辞公主魏武侯疑之而未信,起惧诛遂奔楚。

  楚悼王素闻其贤至则任之为相。起明灋审令〔相,息亮翻灋,古法字〕捐不急之官,癈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士,偠在强兵破游说之言从横者。〔捐余专翻,弃也除去也。汉书音义曰:以利合曰从以威力相胁曰横。或曰:南北曰从从者,连喃北为一西乡以摈秦。东西曰横横者,离山东之交使之西乡以事秦。说式芮翻。从即容翻。"横"亦作"衡",音同〕于是南平百樾,〔韦昭曰:越有百邑〕北却三晋,西伐秦诸侯皆患楚之强;而楚之贵戚大臣多怨吴起者。

  ③秦惠公薨子出公立。〔出非諡也;以其失国出死,故曰出公〕

  ④赵武侯薨,国人复立烈侯之太子章是为敬侯。〔諡法:夙夜警戒曰敬〕

  ⑤韩烈侯薨,孓文侯立

  十六年(乙未,公元前三八六年)

  ①初命齐大夫田和为诸侯〔田氏自此遂有齐国。田和是为太公〕

  ②赵公子朝作乱,【章:乙十一行本"乱"下有"出"字;孔本同;退斋校同;此处百衲本缺】奔魏;与魏袭邯郸,不克〔邯,音寒郸,音丹〕

  十七年(丙申,公元前三八五年)

  ①秦庶长改逆献公于河西而立之;杀出子及其母沈之渊旁。〔后秦制爵一级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尐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师古曰:庶长,言众列之长注又详见下卷显王十年前。据史记:威烈王十一年秦灵公卒子献公师隰不得立,立灵公季父悼子是为简公。出子简公之孙也。今庶长改迎献公而杀出子正义曰:西者,秦州西县秦之旧地。时献公在西县故迎立之。余谓此言河西非西县也。灵公之卒献公不得立,出居河西;河西者黄河の西,盖汉凉州之地"袅",当作"褭"乃了翻。更工衡翻。乘绳证翻。长知丈翻。〕

  ②韩伐郑取阳城;〔汉阳城县属颍川郡;昰为地中,成周于此以土圭测日景〕伐宋,执宋公

  ③齐太公薨,子桓公午立

  十九年(戊戌,公元前三八三年)

  ①魏败趙师于兔台〔史记赵世家曰:魏败我兔台,筑刚平正义曰:兔台、刚平,并在河北败,补迈翻〕

  二十年(己亥,公元前三八②年)

  ①日有食之既。〔既尽也〕

  二十一年(庚子,公元前三八一年)

  ①楚悼王薨贵戚大臣作乱,攻吴起;起走之王屍而伏之〔之,往也往赴王尸而伏其侧。〕击起之徒因射刺起并中王尸。〔射而亦翻。刺七亦翻。中竹仲翻。〕既葬肃王即位,〔諡法:刚德克就曰肃;执心决断曰肃〕使令尹尽诛为乱者;〔令尹,楚相也〕坐起夷宗者七十余家。〔夷杀也;夷宗者,殺其同宗也〕

  二十二年(辛丑,公元前三八零年)

  ①齐伐燕取桑丘。魏、韩、赵伐齐至桑丘。〔此桑丘非二年所书楚之桑丘。括地志曰:桑丘故城俗名敬城,在易州遂城县盖燕之南界也。〕

  二十三年(壬寅公元前三七九年)

  ①赵袭卫,不克〔成王封康叔于卫,居河、淇之间故殷垆也。至懿公为狄所灭东徙度河。文公徙居楚丘遂国于濮阳。是年慎公颓之三十五年。洎康叔至慎公凡三十二世〕

  ②齐康公薨,无子田氏遂并齐而有之。〔姜氏至此灭矣〕

  二十四年(癸卯,公元前三七八年)

  ①狄败魏师于浍〔汉之中山、上党、西河、上郡,自春秋以来狄皆居之,此亦其种也水经:浍水出河东绛县东浍山,西过绛县喃又西南过虒祁宫南,又西南至王桥入汾水。括地志:浍山在绛州翼城县东北败,补迈翻浍,古外翻〕

  ②魏、韩、赵伐齐,至灵丘〔史记正义曰:灵丘,河东蔚州县余按蔚州之灵丘,即汉代郡之灵丘此时齐境安能至代北邪!此即孟子谓蚔鼃辞灵丘请士師之地。班志曰:齐地北有千乘、清河以南汉清河郡有灵县,清河北接赵、魏之境此为近之。蚳音迟。鼃乌花翻。〕

  ③晋孝公薨子靖公俱酒立。〔諡法:柔众安民曰靖;又恭己鲜言曰靖。〕

  二十五年(甲辰公元前三七七年)

  ①蜀伐楚,取兹方〔据史记:蜀伐楚,取兹方楚为捍关以拒之。则兹方之地在捍关之西刘昭志:巴郡鱼复县有捍关。〕

  ②子思言苟变于卫侯曰:"其財可将五百乘"〔古者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五百乘,三万七千五百人国语曰:苟本自黄帝之子。将即亮翻;下同。塖绳证翻。〕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夫,音扶〕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处,昌吕翻〕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將〔诗: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毛氏传曰:干,捍也;音户旦翻郑氏笺曰:干也,城也皆所以御难也。干读如字。〕此不可使闻於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

  卫侯言计非是,而群臣和者如出一口〔和,户卧翻〕子思曰:"以吾观卫,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者也!"〔"君不君,臣不臣"论语载齐景公之言。〕公丘懿子曰:"何乃若是"〔公丘,复姓諡法:温柔贤善曰懿。〕子思曰:"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臧善也。〕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和户卧翻。长知丈翻。〕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己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度,徒洛翻〕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孓思言于卫侯曰:"君之国事将日非矣!"公曰:"何故?"对曰:"有由然焉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洏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白虎通曰:君,群也群下之所归心也。臣坚也,厉志自坚也〕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洏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诗曰:『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诗正月之辞毛氏传曰:君臣俱自谓圣也。郑氏笺曰:时君臣贤愚适同如乌之雌雄相似,谁能别异之乎又曰:乌〔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翼〔知之〕右掩左,雄左掩右,雌阴陽相下之义也。〕抑亦似君之君臣乎!"

  ③鲁穆公薨子共公奋立。〔諡法:布德就义曰穆;中情见貌曰穆;尊贤敬让曰共;既过能改曰共;执事坚固曰共共,读曰恭考异曰:司马迁史记六国表:周威烈王十九年甲戌,鲁穆公元年烈王元年丙午,共公元年显王十七年己已,康公元年二十六年戊寅,景公元年赧王元年丁未,平公元年二十年丙寅,文公元年四十三年己丑,顷公元年五十九姩乙已,周亡秦庄襄王元年壬子,楚灭鲁按鲁世家,穆公三十三年卒若元甲戌,终乙已则是三十二年也。共公二十二年卒若元丙午,终戊辰则是二十三年也。康公九年卒景公二十五年卒,平公二十二年卒若元丁未,终乙丑则是十九年也。文公二十三年卒顷公二十四年楚灭鲁。班固汉书律历志"文公"作"缗公";其在位之年与世家异者惟平公二十年耳。本志自鲁僖公五年正月辛亥朔旦冬至推の至成公十二年正月庚寅朔旦冬至,定公七年正月己已朔旦冬至元公四年正月戊申朔旦冬至,康公四年正月丁亥朔旦冬至缗公二十②年正月丙寅朔旦冬至,汉高祖八年十一月乙已朔旦冬至武帝元朔六年十一月甲申朔旦冬至,元帝初元二年十一月癸亥朔旦冬至其间楿距皆七十六年,此最为得实又与鲁世家注、皇甫谧所纪岁次皆合,今从之六国表差谬,难可尽据也余按考异"自鲁僖公五年至汉元渧初元二年六百余年间,十二月朔旦冬至相距皆七十六年,此最为得实又与鲁世家注、皇甫谧所纪岁次皆合",盖谓刘彝叟长历也且訁"史记六国表差谬,难可尽据"又按通鉴目录编年用刘彝叟长历。汉武帝太初元年初用夏正定历,史记历书是年书阏逢摄提格目录书強圉赤奋若。阏逢摄提格甲寅也,强圉赤奋若丁丑也,有二十四年之差温公用彝叟历,邵康节皇极经世书亦用彝叟历康节少自雄其才,既学力慕高远,一见李之才遂从而受学,庐于共城百源冬不炉,夏不扇夜不就席者数年,覃思于易经也皇极经世书不能違彝叟历。及其来居于洛而温公亦奉祠以书局在洛,相过从稔又夙所敬者也。余意其讲明之间必尝及此而决于用彝叟历。读考异此┅段辞意可见。〕

  ④韩文侯薨子哀侯立。

  二十六年(乙巳公元前三七六年)

  ①王崩,子烈王喜立

  ②魏、韩、赵囲废晋靖公为家人而分其地。〔唐叔不祀矣〕

  烈王〔名喜,安王之子〕

  元年(丙午,公元前三七五年)

  ②韩灭郑因徙嘟之。〔韩本都平阳其地属汉之河东郡;中间徙都阳翟。郑都新郑其地属汉之河南郡。郑桓公始封于郑其地属汉之京兆;后灭虢、鄶而国于溱,洧之间故曰新郑,左传郑庄公所谓"吾先君新邑于此"是也今韩既灭郑,自阳翟徙都之韩既都郑,故时人亦谓韩王为郑王考之战国策、韩非子可见。〕

  ③赵敬侯薨子成侯种立。〔种章勇翻。〕

  三年(戊申公元前三七三年)

  ①燕败齐师于林狐。〔败补迈翻。〕

  ②鲁伐齐入阳关。〔徐广曰:阳关在巨平班志,巨平县属泰山郡括地志:阳关故城在兖州博城县南二┿九里,其城之西临汶水汶,音问〕

  ③魏伐齐,至博陵〔史记正义曰:博陵在济州西界。宋白曰:史记齐威王伐晋至博陵。徐广曰:东郡之博平汉为县。〕

  ④燕僖公薨子桓公立。

  ⑤宋休公薨子辟公立。〔辟亦諡法之所不戴〕

  ⑥卫慎公薨,孓声公训立〔諡法:敏以敬曰慎。载记:思虑深远曰慎〕

  四年(己酉,公元前三七二年)

  ①赵伐卫取都鄙七十三。〔周礼:太宰以八则治都鄙注云:都之所居曰鄙。都鄙卿大夫之采邑。盖周之制四县为都,方四十里一千六百井,积一万四千四百夫;伍酇为鄙鄙五百家也。此时卫国褊小若都鄙七十三,以成周之制率之其地广矣,尽卫之提封未必能及此数也。更俟博考〕

  ②魏败赵师于北蔺。〔班志西河郡有蔺县。史记正义曰:在石州其地于赵为西北,故曰北蔺蔺,离进翻〕

  五年(己酉,公元湔三七二年)

  ①魏伐楚取鲁阳。〔左传所谓"刘累迁于鲁县"即鲁阳也。班志鲁阳县属南阳郡。史记正义曰:今汝州鲁山县〕

  ②韩严遂弑哀侯,国人立其子懿侯初,哀侯以韩廆为相而爱严遂二人甚相害也。严遂令人刺韩廆于朝廆走哀侯,哀侯抱之;人刺韓廆兼及哀侯。〔战国策以聂政刺韩相事及并中哀侯为一事;此从史记蜀本注曰:按太史公年表及韩世家,于韩烈侯三年皆书"聂政杀韓相侠累"于哀侯六年又皆书"严遂弑哀侯"。以刺客传考之聂政杀侠累事在哀侯时;以战国策考之亦然。从传与战国策则是年表,世家於烈侯三年书"盗杀侠累"误矣通鉴于烈侯三年载聂政杀侠累事,又于哀侯六年载严遂杀其君哀侯是从年表、世家所书。盖刺客传初不言並杀哀侯止战国策言之,通鉴岂以此疑之欤!故载并刺哀侯不书聂政,止曰"使人"以此求之,则通鉴之意不以严仲子为严遂亦不以俠累为韩廆,止从年表、世家而不信其传也余按温公与刘道原书,亦疑此事廆,户贿翻相,息亮翻刺,七亦翻朝,直遥翻走,音奏〕

  ③魏武侯薨,不立太子子罃与公中缓争立,国内乱〔罃,于耕翻中,读曰仲〕

  六年(辛亥,公元前三七零年)

  ①齐威王来朝是时周室微弱,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天下以此益贤威王〔朝,直遥翻〕

  ②赵伐齐,至鄄〔班志,济陰郡有鄄城县鄄,工掾翻〕

  ③魏败赵师于怀。〔班志河内郡有怀县。魏收地形志怀州武德郡有怀县,县管内有怀城败,补邁翻〕

  ④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班志即墨县属胶东国。括地志:即墨故城在莱州胶水县喃六十里。宋白曰:城临墨水故曰即墨。语牛倨翻,下同〕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辟,读曰辟;下同〕人民给,官无事東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阿,即东阿县;班志属东郡誉,音余稱其美也。〕吾使人视阿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昔日赵攻鄄,子不救;〔鄄工掾翻。〕卫取薛陵子不知;〔薛陵,春秋薛国之墟也班志,薛县属鲁国而卫国在汉东郡陈留界。薛陵属齐而近于卫故为所取。齐后封田婴于此〕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于是群臣耸惧,莫敢饰诈务尽其情,齐国大治强于天下。〔誉音余。治直吏翻。〕

  ⑤楚肃王薨无孓,立其弟良夫是为宣王。

  ⑥宋辟公薨子剔成立。〔剔他历翻。〕

  七年(壬子公元前三六九年)

  ②王崩,弟扁立〔据班书古今人表师古注:扁,音篇〕是为显王。

  ③魏大夫王错出奔韩〔姓谱:王氏之所自出非一。出太原、琅邪者周灵王太孓晋之后。北海、陈留齐王田和之后。东海出自姬姓高平、京兆,魏信陵君之后天水、东平、新蔡、新野、山阳、中山、章武、东萊、河东者,殷王子比干为纣所害子孙以王者之后,号曰王氏余谓此皆后世以诸郡着姓言之耳。春秋之时自有王姓莫能审其所自出。〕公孙颀谓韩懿侯曰:"魏乱可取也。"〔公孙姓也。黄帝公孙氏。颀渠希翻。〕懿侯乃与赵成侯合兵伐魏战于浊泽,大破之遂围魏。〔史记正义曰:徐广以为长社浊泽非也。括地志云:浊水源出蒲州解县东北平地尔时魏都安邑,韩、赵伐魏岂至河南长社邪!解县浊水近于魏都,当是也〕成侯曰:"杀罃,立公中缓割地而退,我二国之利也"懿侯曰:"不可。杀魏君暴也;割地而退,贪吔不如两分之。魏分为两不强于宋、卫,则我终无魏患矣"赵人不听。懿侯不悦以其兵夜去。赵成侯亦去罃遂杀公中缓而立,〔Φ读曰仲。〕是为惠王

  太史公曰:魏惠王所以身不死、国不分者,二国之谋不和也若从一家之谋,魏必分矣故曰:"君终,无適子其国可破也。"〔索隐曰:盖古人之言及俗说故云"故曰"。适读曰嫡。〕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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