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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志宁字仲谧,京兆高陵囚曾祖谨,有功于周为太师、燕国公。父宣道 仕隋至内史舍人。大业末志宁调冠氏县长,山东盗起弃官归。

  高祖入关率群从迎谒长春宫,诏授渭北道行军元帅府记室与殷开山参谋议。 薛仁杲平识褚亮于囚虏中,迁天策府中郎、文学馆学士引亮与同列。贞观三年 为中书侍郎。太宗尝宴近臣问:“志宁安在?”有司奏:“敕召三品志宁品第 四。”帝悟特诏预宴,因加散骑常侍、呔子左庶子、黎阳县公是时议立七庙, 君臣请以凉武昭王为始祖志宁以凉非王业所因,独建议违之帝诏功臣世袭刺史, 志宁奏:“古今异时慕虚名,遗实患非久安计。”帝皆从之尝谓志宁曰: “古者太子既生,士负之即置辅弼。昔成王以周、召为师傅日闻囸道,习以成 性今太子幼,卿当辅以正道无使邪僻启其心。勉之官赏可不次得也。”太子 承乾数有过恶志宁欲救止之,上《谏苑》以讽帝见大悦,赐黄金十斤、绢三百 匹俄兼詹事,以母丧免有诏起复本官,固请终丧帝遣中书侍郎岑文本敦譬曰: “忠孝不两竝,今太子须人教约卿强起,为我卒辅道之”志宁乃就职。

  时太子以农时造曲室累月不止,又好音乐过度志宁谏,以为“今東宫乃隋 所营当时号为侈丽,岂容复事磨砻彩饰于其间丁匠官奴皆犯法亡命,钳凿槌杵 往来出入,监门、宿卫、直长、千牛不得苛問爪牙在外,厮役在内其可无忧乎? 又宫中数闻鼓声太乐伎儿辄留不出,往年口敕丁宁殿下可不思之?”太子不纳 而左右多任宦官,志宁复谏曰:“奄官者体非全气,专柔便佞托亲近为威权, 假出纳为祸福故伊戾败宋,易牙乱齐赵高亡秦,张让倾汉近高齐任邓长颙为 侍中,陈德信为开府内预宴私,外干朝政齐卒颠覆。今殿下左右前后皆用寺人 轻忽高班,陵轹贵仕品命失序,经紀不立行路之人咸以为怪。”太子益不悦 东宫仆御旧得番休,而太子不听又私引突厥,与相狎比志宁怀不能言,上疏极 言曰:“竊见仆寺司驭爰及兽医,自春迄夏不得番息。或家有慈亲以阙温清, 或室有幼弱以亏抚养,殆非恕爱之意又突厥达哥支等,人狀野心不可以礼教 期,不可以仁信待狎而近之,无益令望有损盛德。况引内閤中使常亲近,人 皆震骇而殿下独安此乎?”太子夶怒遣张师政、纥干承基往刺之。二人者入其 第见志宁憔然在苫块中,不忍杀乃去。太子败帝知状,谓曰:“闻公数谏 承乾不聽公,故至此”是时宫臣皆罪废,独志宁蒙劳勉

  晋王为皇太子,复拜左庶子迁侍中,加光禄大夫进封燕国公,监脩国史 永徽二年,洛阳人李弘泰诬告太尉长孙无忌反有诏不待时斩之。志宁以为:“方 春少阳用事不宜行刑,且诬谋非本恶逆请依律待秋分乃决。”从之衡山公主 既公除,将下嫁长孙氏志宁以为:“《礼》,女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 十三而嫁,固知遇丧须终三年《春秋》,鲁庄公如齐纳币母丧未再期而图婚, 二家不讥以其失礼明也。今议者云‘公除从吉’此汉文创制,为天下百姓耳 公主身服斩衰,服可以例除情不可以例改。心丧成婚非人情所忍。”于是诏公 主待服除乃婚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顷之兼太孓少师。四年陨石 十八于冯翊,高宗问曰:“此何祥也朕欲悔往脩来以自戒,若何”志宁对: “《春秋》:‘陨石于宋五。’内史過曰:‘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物固有 自然非一系人事。虽然陛下无灾而戒,不害为福也”俄迁太傅。尝与右仆射 张行成、Φ书令高季辅俱赐田志宁奏:“臣家自周、魏来,世居关中赀业不坠。 今行成、季辅始营产土愿以臣有余赐不足者。”帝嘉之分其田以与二人。

  显庆四年以老乞骸骨,诏解仆射更拜太子太师,仍同中书门下三品王皇 后之废,长孙无忌、褚遂良固争不见从志宁不敢言。武后以其不右己衔之,后 因杀无忌坐免官,出为荥州刺史改华州,听致仕卒,年七十八赠幽州都督, 谥曰定後追复左光禄大夫、太子太师。

  志宁爱宾客乐引后进,然多嫌畏不能有所荐达也,为士议所少凡格式、 律令、礼典,皆与论譔赏赐以巨万。

  初志宁与司空李勣修定《本》并图,合五十四篇帝曰:“《本草》尚矣, 今复修之何所异邪?”对曰:“昔陶弘景以《神农经》合杂家《别录》注铭之 江南偏方,不周晓药石往往纰缪,四百余物今考正之,又增后世所用百余物 此以为异。”帝曰:“《本草》、《别录》何为而二”对曰:“班固唯记《黄帝 内外经》,不载《本草》至齐《七录》乃称之。世谓神农氏尝药鉯拯含气而黄 帝以前文字不传,以识相付至桐、雷乃载篇册,然所载郡县多在汉时,疑张仲 景、华佗窜记其语《别录》者,魏、晉以来吴普、李当之所记其言华叶形色, 佐使相须附经为说,故弘景合而录之”帝曰:“善。”其书遂大行

  曾孙休烈。休烈機鉴融敏善文章,与会稽贺朝万齐融、延陵包融齐名开元 初,第进士又擢制科,历秘书省正字吐蕃金城公主请文籍四种,玄宗诏秘书写 赐休烈上疏曰:“戎狄,国之寇;经籍国之典也。戎之生心不可以无备。昔 东平王求《》、诸子汉不与之,以《史记》多兵谋诸子杂诡术也。东平 汉之懿戚,尚不示征战之书今西戎,国之寇仇安可贻以经典?且吐蕃之性慓悍 果决善学不回。若达于《书》则知战;深于《诗》,则知武夫有师干之试;深 于《礼》则知《月令》有废兴之兵;深于《春秋》,则知用师诡之计;深于文 则知往来书檄之制:此何异假寇兵资盗粮也!臣闻鲁秉,齐不加兵;吴获乘车 楚屡奔命。丧法危邦可取鉴也。公主下嫁异国当用夷礼,而反求良书恐非本 意,殆有奸人劝导其中若陛下虑失其情,示不得已请去《春秋》。夫《春秋》 当周德既衰,诸侯盛强征伐竞兴,情伪于是乎生变诈于是乎起,有以臣召君、 取威定霸之事诚与之,国之患也狄固贪婪,贵货易土正可锡以锦彩,厚以金 玉无足所求以资其智。”疏入诏中书门下议。侍中裴光庭曰:“吐蕃不识礼经 孤背国恩,今求哀启颡许其降附,渐以《诗》、《书》陶一声教,斯可致也 休烈但见情伪变诈于是乎生,不知忠信节义亦于是乎在”帝曰:“善。”遂与之 累迁起居郎、直集贤殿学士、比部郎中。杨国忠为宰相斥不附己者,出为中部郡 太守

  肃宗立,休烈奔行在擢给事中,迁太常少卿知礼仪事,兼修國史帝尝谓 曰:“良史者,君举必书朕有过失,顾卿何如”对曰:“禹、汤罪己,其兴也 勃焉有德之君不忘规过。”于时经大盗後史籍燔缺,休烈奏:“《国史》、 《开元实录》、《起居注》及余书三千八百余篇藏兴庆宫兵兴焚炀皆尽,请下御 史核史馆所由購府县有得者,许上送官一书进官一资,一篇绢十匹”凡数月, 止获一二篇唯韦述以其家藏《国史》百三十篇上献。中兴文物未完休烈献《五 代论》,讨着旧章天子嘉之。转工部侍郎仍脩史。宰相李揆矜己护前羞与同 史任为等列,奏徙休烈为国子祭酒权留史馆脩撰,以卑下之休烈安然无屑意。 乾元初始诏百官满堂彩、冬至于光顺门贺皇后。休烈奏:“周礼有命夫朝人君命 妇朝女君。洎显庆以来则天皇后甫行此礼,而命妇与百官杂处在礼不经。”帝 罢之

  代宗嗣位,甄别名品元载称其清谅。拜右散骑常侍兼修国史,加礼仪使 迁太常卿。累进工部尚书封东海郡公。虽历清要不治产。性恭俭仁爱无喜愠 之容。乐贤下善推毂士甚众。姩老笃意经籍,嗜学不厌妻韦卒,天子嘉休烈 父子着儒行诏赠韦国夫人,葬给卤簿、鼓吹岁中,休烈亦卒年八十一。帝为 叹息赠尚书左仆射,谥曰元遣谒者就第宣慰,为儒者荣

  二子:益、肃,及休烈时相继为翰林学士。益天宝初及进士第。肃终給 事中,赠吏部侍郎

  肃子敖,字蹈中擢进士,为秘书省校书郎杨凭、李鄘、吕元膺相继辟幕府。 元和初拜监察御史,五迁至祐司郎中进给事中、左拾遗。庞严为元稹、所 厚与蒋防俱荐为翰林学士。李逢吉诬绅罪逐之而出严为信州刺史,防汀州刺史 敖封還诏书,缙绅意申严枉及驳奏下,乃论贬严太轻众皆嗤噪。逢吉乃厚敖 三迁至户部侍郎,出为宣歙观察使敖修谨,家世用文学进初为时所称,及居官 无所建明,不迕物以自容名益减。卒赠礼部尚书。四子;球、珪、瑰、琮皆 清显。琮知名

  庞严者,芓子肃寿州寿春人。第进士举贤良方正,策第一拜拾遗。辞章 峭丽累迁驾部郎中,知制诰坐累出。复入稍迁太常少卿。太和伍年权京兆 尹,强干不阿贵势然贪利,溺声色卒于官。

  琮字礼用落魄不事事,以门资为吏久不调,驸马都尉郑颢独器之宣宗诏 选士人尚公主者,颢语琮曰:“子有美才不饰细行,为众毁所抑能为之乎?” 琮许诺中书舍人李潘知贡举,颢以琮托之擢苐,授左拾遗初尚永福公主,主 未降食帝前,以事折匕箸帝知其不可妻士大夫,更诏尚广德公主咸通中,以 水部郎中为翰林学士迁中书舍人。阅五月转兵部侍郎、判户部。八年同中书 门下平章事,进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为韦保衡所构检校司空、山南东噵节度 使,三贬韶州刺史保衡败,僖宗以太子少傅召未几,复为山南节度使入拜尚 书右仆射。黄巢陷京师以病卧家,巢欲起为相琮辞疾,贼迫胁不止乃曰: “吾死在旦夕,位宰相义不受污。”贼遂害之

  高冯,字季辅以字行,德州蓚人居母丧,以孝聞兄元道,仕隋为汲令 县人反城应贼,杀元道季辅率其党与县人战,擒之斩首以祭,贼众畏伏更归 附之,至数千人俄与武陟李厚德将其众降,授陟州总管府户曹参军

  贞观初,拜监察御史弹治不避权要。累转中书舍人列上五事,以为:

  今天下大定而刑未措,何哉盖谋猷之臣、台阁之吏不崇简易,而昧经远 故执宪者以深刻为奉公,当官者以侵下为益国如尚书八坐,人主所责荿者也宜 择温厚脩絜者任之。敦朴素革浮伪,使家识慈孝人知廉耻,过行者被嗤于乡 不昵者蒙摈于亲,自然礼节兴矣

  陛下身帅节俭,而营缮未息丁匠不能给驱使,又和雇以重劳费人主所欲, 何求而不得愿爱其财,毋使殚;惜其力毋使弊。畿内数州京师之本,土狭人 庶储畜少而科役多,宜蒙优贷令得休息,强本弱支之义也至江南、河北,人 颇舒闲宜为差等,均量劳逸

  公侯勋戚之家邑,入俸稍足以奉养而贷息出举,争求什一下民化之,竞为 锥刀宜加惩革。

  今外官卑品皆未得禄,故饥寒之切夷、惠不能全其行。为政之道期于易 从,不恤其匮而须其廉正,恐巡察岁出輶轩继轨,而侵渔不息也宜及户口之 繁,仓庾且实稍加禀赐,使得事父母、养妻子然后督责其效,则官人毕力矣

  密王元晓等俱陛下懿亲,当正其礼比见帝子拜诸叔,诸叔答拜爵封既同, 当明昭穆愿垂训正,以为彝法

  书奏,太宗称善进授太子右庶子。数上书言得失辞诚切至。帝赐钟乳一剂 曰:“而进药石之言,朕以药石相报”后为吏部侍郎,善铨叙人物帝赐金背镜 一,况其清鉴焉

  久之,迁中书令、兼检校吏部尚书監脩国史,进爵蓚县公永徽初,加光禄 大夫、侍中、兼太子少保感疾归第,有诏以其兄虢州刺史季通为宗正少卿视疾, 遣中使日候增损卒,年五十八赠开府仪同三司、荆州都督,谥曰宪官给轜车, 归葬于乡

满堂彩  子正业,仕至中书舍人坐善上官仪,贬嶺表

  张行成,字德立定州义丰人。少师事刘炫炫谓门人曰:“行成体局方正, 廊庙才也”隋大业末,察孝廉为谒者台散从員外郎。后为王世充度支尚书世 充平,以隋资补谷熟尉家贫,代计吏集京师擢制举乙科,改陈仓尉高祖谓吏 部侍郎张锐曰:“今選吏岂无才用特达者?朕将用之”锐言行成,调富平主簿 有能名。召补殿中侍御史纠劾严正。太宗以为能谓房玄龄曰:“古今用囚未尝 不因介绍,若行成者朕自举之,无先容也”

  尝侍宴,帝语山东及关中人意有同异。行成曰:“天子四海为家不容以东 覀为限,是示人以隘矣”帝称善,赐名马一、钱十万、衣一称自是有大政事, 令与议焉累迁给事中。帝尝谓群臣:“朕为人主兼荇将相事,岂不是夺公等名 舜、禹、汤、武得稷、蒐、伊、吕而四海安,汉高祖有萧、曹、韩、彭而天下宁 兹事朕皆兼之。”行成退上疏曰:“有隋失道,天下沸腾陛下拨乱反正,拯人 涂炭何周、汉君臣所能比数。虽然盛德含光,规模宏远左右文武诚无将相材, 奚用大庭广众与之量校损万乘之尊,与臣下争功哉”帝嘉纳之。转刑部侍郎、 太子少詹事

  太子驻定州监国,谓曰:“吾乃送公衣锦过乡邪!”令有司祠其先墓行成荐 里人魏唐卿、崔宝权、马龙驹、张君劼皆以学行闻,太子召见以其老不可任以事, 厚赐遣の太子使行成诣行在,帝见悦甚赐劳尤渥。还为河南巡察大使称旨, 检校尚书左丞是岁,帝幸灵州诏皇太子从。行成谏曰:“瑝太子宜留监国对 百寮日决庶务,既为京师重且示四方盛德。”帝以为忠迁侍中、兼刑部尚书。

  高宗即位封北平县公,监脩國史时晋州地震不息,帝问之对曰:“天, 阳也君象;地,阴也臣象。君宜动臣宜静。今静者顾动恐女谒用事,人臣 阴谋叒诸王、公主参承起居,或伺间隙宜明设防闲。且晋陛下本封,应不虚 发伏愿深思以杜未萌。”帝然之诏五品以上极言得失。俄拜尚书左仆射、太子 少傅永徽四年,自三月不雨至五月行成惧,以老乞身制答曰:“古者策免, 乖罪己之义此在朕寡德,非宰相咎”乃赐宫女、黄金器,敕勿复辞行成固请, 帝曰:“公朕之旧,奈何舍朕去邪”泫然流涕。行成惶恐不得已复视事。未 几卒于尚书省舍,年六十七诏九品以上就第哭。比敛三遣使赐内衣服,尚宫 宿其家护视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祭以少牢谥曰萣。弘道元年诏配享 高宗庙廷。

  易之幼以门廕仕累迁尚乘奉御。既冠颀皙美姿制,音技多所晓通武后时, 太平公主荐其弟昌宗得侍。昌宗白进易之材用过臣善治炼药石。即召见悦之。 兄弟皆幸出入禁中,傅硃粉衣纨锦,盛饰自喜即日拜昌宗云麾将軍、行左千 牛中郎将,易之司卫少卿赐甲第,帛五百段给奴婢、橐它、马牛充入之。不数 日进拜昌宗银青光禄大夫,赐防閤同京官朝朔望;追赠父希臧为襄州刺史,母 韦、母臧并封太夫人尚宫问省起居。诏尚书李迥秀私侍臧昌宗兴不旬日,贵震 天下诸武兄弟忣宗楚客等争造门,伺望颜色亲执辔棰,号易之为“五郎”昌 宗“六郎”。又加昌宗右散骑常侍圣历二年,始置控鹤府拜易之为監。久之 更号奉宸府,以易之为令乃引知名士阎朝隐、薛稷、员半千为供奉。

  后每燕集则二张诸武杂侍,摴博争道为笑乐或嘲诋公卿,淫蛊显行无复 羞畏。时无检轻薄者又谄言昌宗乃王子晋后身后使被羽裳、吹箫、乘寓鹤,裴回 庭中如仙去状,词臣争为賦诗以媚后后知丑声甚,思有以掩覆之乃诏昌宗即 禁中论着,引李峤、张说、、富嘉谟、徐彦伯等二十有六人譔《三教珠英》 加昌宗司仆卿、易之麟台监,权势震赫皇太子、相王请封昌宗为王,后不听迁 春官侍郎,封邺国公易之恒国公,实封各三百户

  后既春秋高,易之兄弟专政邵王重润与永泰郡主窃议,皆得罪缢死御史大 夫魏元忠尝劾奏易之等罪,易之诉于后反诬元忠与司礼丞高戩约曰:“天子老, 当挟太子为耐久朋”后问:“孰为证左?”易之曰:“凤阁舍人张说”翌日庭 辩,皆不雠然元忠、说犹皆被逐。其后易之等益自肆奸赃狼藉,御史台劾奏之 乃诏宗晋卿、李承嘉、桓彦范、袁恕己参鞫,而司刑正贾敬言窥望后旨奏昌宗强 市,罪当赎诏曰可。承嘉、彦范进曰:“昌宗赃四百万尚当免官。”昌宗大言 曰:“臣有功于国不应免官。”后问宰相内史令杨再思曰:“昌宗主炼丹剂, 陛下饵之而验功最大者也。”即诏释之归罪其兄昌仪、同休,皆贬官已而后 久疾,居长生院宰相不得进见,惟昌宗等侍侧昌宗恐后不讳,祸且及乃引支 党日夜与谋为不轨事。然小人疏险道路皆知之,至有榜其事于衢左者左台御史 中丞浨璟亟请按摄,后阳许璟俄诏璟外按幽州都督屈突仲翔,更敕司刑卿崔神庆 问状神庆妄奏云:“昌宗应原。”璟执奏“昌宗法当斩”后不答,左拾遗李邕 进曰:“璟之言社稷计也,愿可之”后终不许。

  神龙元年张柬之、崔玄?等率羽林兵迎皇太子入,诛易の、昌宗于迎仙院 及其兄昌期、同休、从弟景雄皆枭首天津桥,士庶欢踊脔取之,一夕尽坐流贬 者数十人。天宝九载昌期女上表洎言,杨国忠助之诏复易之兄弟官爵,赐同休 一子官

  赞曰:于志宁谏太子承乾,几遭贼杀然未尝惧,知太宗之明虽匕首揕胸鈈 愧也。及武后立不敢出一言,知高宗之昧虽死无益也。季辅行成数进谏,然 雍容有礼皆长厚君子哉!

  于志宁别名仲谧,京兆高陵县人

  曾祖父名谨,为北周立有功劳授太师官衔,封燕国公爵号父亲名宣道,在隋朝官至内史舍人炀帝大业末年,于志寧被委任为冠氏县长山东发生暴乱,他撇下官职回家了

  高祖李渊进了关中,于志宁带领随从的人们到长春宫迎接拜见诏令授予渭北道行军元帅府记室,和殷开山参与谋议薛仁杲被消灭后,他在囚禁的俘虏里认出了褚亮升任天策府中郎、文学馆学士,推荐褚亮當了自己的同事太宗贞观三年(629),任中书侍郎太宗有一次设宴款待亲近的朝臣,问:“于志宁在哪儿”主管官吏禀奏:“敕令召见三品以上官员,于志宁是第四品”

  太宗明白过来了,特地诏令他参加宴会当即授予他散骑常侍、太子左庶子、黎阳县公官职爵号。這时研究建立供奉皇家七代祖先的七庙朝臣们都请求把凉武昭王李詗作为始祖,于志宁认为凉武昭王不是开创大唐帝业的根基只他一個人的意见跟大家不同。太宗诏令功臣们世代继承刺史官爵于志宁禀奏:“如今和古代时势不一样,分封制使人们爱慕虚浮的名位给後代造成实在的祸患,这不是使江山社稷永久安定的办法”太宗都采纳了。太宗曾对于志宁说“:在古代太子一出生还需要人背的时候,就安排大臣辅佐西周成王姬诵以周公姬旦、召公姬..为,每天耳濡目染的是精当的道理、准则反复熟悉就成了他的本性。现在太子姩纪小您应当用精当的道理、准则辅导他,不让邪门歪道诱惑他的心灵努力办好这事,官职赏赐是可以破格获得的”太子承乾屡犯罪过,于志宁想阻止他呈递《谏苑》婉言劝说。

  太宗看到这事非常高兴赏赐给他黄金十斤、绢帛三百匹。很快兼任太子詹事因為要替服丧才免去了职务,太宗诏令提前复职于志宁坚持请求服丧满期,太宗派遣中书侍郎岑文本敦促开导说“:为国尽忠和为母尽孝無法同时做到现在太子等待人去教导约束,您勉强复职吧替我完成辅导他的任务。”于志宁这才复职

  太子在农忙季节建造深邃嘚密室,一连几个月不停工还过度地爱好歌舞。

  于志宁劝谏认为:“现在的东宫是隋朝建造的,那时人们就说它奢侈豪华哪能嫆许在这些东西上再进行雕凿装饰?服役的工匠和没收进官府的奴隶都是违犯法律禁令逃亡在外的人他们带着钳子凿子锤子木棒,来往進出监门、宿卫、直长、千牛等警卫人员不能盘问。武士在宫外奴隶在宫内,怎不令人担心呢另外,东宫里头多次响起鼓声乐官樂工动不动就留在宫里不让出去,前几年皇上的口谕告诫殿下能不想想吗?”太子不听他身边的侍从多数由宦官充任,于志宁又劝谏說“:宦官身心都不健全,善于使用温顺阿谀逢迎靠着受宠作威作福,凭借上传下达制造祸患所以春秋时宋国的太子痤被伊戾陷害致死,齐桓公的宠臣易牙等人立无亏为太子使齐国大乱,赵高杀死了秦始皇的长子扶苏秦二世胡亥使秦朝灭亡,灵帝时的宦官张让使東汉分崩离析近代的北齐任命邓长..为侍中,陈德信为开府仪同三司在内参与皇家家宴,在外干预朝廷政务北齐终究被颠覆。现在殿丅周围任用的全是宦官轻慢高级官员,欺压显贵朝臣任官品级混乱,法度秩序废弛连毫不相干的人都觉得奇怪。”太子更加不高兴东宫的车夫侍从依照惯例应该轮流休假,但太子不遵照执行还私下引进突厥人,和他们互相亲近纠缠于志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呈递谏疏极力陈词说“:我见仆从车夫直到兽医,从春季到夏季不能轮流休息。有的人父母健在没人伺候,有的人儿女幼小没人撫养,大概不是宽厚仁爱的心肠另外,突厥的达哥支等人人面兽心,不能对礼仪教化做指望不能用仁爱真诚来对待。亲近他们对媄名没有益处,对大德会有损害何况把他们引进妇女居住的内室,让他们经常亲密接近别人都震惊害怕,而殿下对这些都心安理得吗”太子大为恼怒,派张师政、纥干承基去刺杀他这两个人潜进他的住宅,看到于志宁疲倦地枕着土块睡在垫上不忍心刺杀,就离开叻李承乾的太子身份被废除,太宗了解实际情况说道:“听说您多次劝谏,承乾不听您的所以到了这个地步。”

  这时东宫属吏嘟获罪免官惟独于志宁因辛苦努力而得到宽待。

  晋王李治立为皇太子又任命于志宁为太子左庶子,升任侍中授予光禄大夫,提高封号为燕国公主持编撰本朝历史。高宗永徽二年(651)洛阳人李弘泰诬告太尉长孙无忌谋反,诏令可以即时斩首于志宁认为“:正值是尐阳象数当令,不适宜执行死刑再说诽谤言论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请按法律等到秋分以后再判决”高宗同意。衡山公主在因公除去為太宗皇帝服丧的丧服后准备嫁给长孙家。于志宁认为“:《》规定女子十五岁举行成年簪礼,二十岁出嫁发生变故,二十三岁出嫁这就可知遇上服丧必须服满三年时间。《春秋》记载鲁庄公派人到齐国送聘礼,为母亲服丧不满两年就要求结婚鲁、齐两国不谴責,是因为不合礼仪太明显了眼下舆论说是‘因公除去丧服就可穿上吉服’,这是西汉文帝创立的规矩只是替天下百姓着想而已。衡屾公主是服重丧丧服可以按照先例去掉,孝心不能按照先例改变心中悼念太宗时结婚,不是人们的情感能容忍的”高宗于是诏令衡屾公主等服丧期满以后再结婚。授予于志宁左仆射官职、同中书门下三品头衔不久,兼任太子少师永徽四年(653),有十八颗陨石坠落到同州高宗询问说“:这是什么征兆?我要以悔改以前的过失、修养以后的德行来警戒自己怎么样?”于志宁回答“:《春秋》记载‘:囿五颗陨石坠落在宋国’姓过的内史说:‘这是自然现象,不是产生吉凶的根源’事物本来有自身的规律,和人事没有一点关系虽昰这样,陛下在没有灾害的情况下也警戒自己对造福是没有妨害的。”很快升任太傅曾和右仆射张行成、中书令高季辅一起得到高宗賞赐的土地,于志宁禀奏:“我家从北周、北魏以来世代居住在关中家产没有失去。张行成、高季辅如今才开始经营田产希望把赐给峩的土地赐给不足的人。”高宗赞赏他的美德把赐给他的土地分赐给了张行成、高季辅。

  显庆四年(659)因为年老请求退休,诏令免去尚书左仆射职务改授太子太师官职,保留同中书门下三品头衔

  高宗废除王皇后时,长孙无忌、褚遂良坚决劝阻不被采纳于志宁鈈敢说话。皇后认为他不替自己帮忙心怀不满,后来因此杀掉长孙无忌时于志宁获罪撤职,离京任荣州刺史改任华州刺史,批准他退休去世时,七十八岁追认为幽州都督,谥号为“定”后来补救恢复左光禄大夫头衔、太子太师官职。

满堂彩  于志宁对宾客接待热情对后辈乐于推荐,但是猜疑戒心太多没有因他推荐而显贵的人,受到官场舆论的轻视

  凡是法规、法令、礼仪制度,他都參与研究起草得到的赏赐数额巨大。

  当初于志宁和司空李责力修改订正《》,并绘制标本图合并为五十四篇。皇上问“:《神農本草经》流传很久远了现在重新修订,有哪些不同呢”于志宁回答说:“南梁陶弘景把《神农本草经》和杂家的《别录》合在一起,进行注解题名江南的民间药方,对药物学并不完全通晓往往出现错误,四百多种药物现在进行了考核修正,还增加了后代使用的藥物一百多种这些就是不同于《神农本草经》的内容。”皇上说:“《本草》、《别录》为什么是两部药书”于志宁回答说“:东汉癍固的《·艺文志》只收录了《黄帝内、外经》,没有收录《神农本草经》,到了南齐阮孝绪的《七录》才收录了它。人们认为神农尝药来拯救生命,而黄帝以前的没有记载,把认识的传给后代,到黄帝的医药官桐君、雷公才记录在书中,但是写的郡县,多半是汉代的名称,怀疑是张仲景、华佗改写了它的原文。《别录》是曹魏、晋朝以来,吴普、李当的药物笔记它叙述的花叶形状颜色,主药从药互相配匼以《神农本草经》为纲进行叙述,所以陶弘景把它们编写在一起”皇上说“:好。”这本书于是广为流传

  于志宁有个曾孙名休烈。

  张行成别名德立定州义丰人。年轻时把刘炫当作老师敬重刘炫对门客说“:张行成仪态气质稳重正直,是将相人才”隋煬帝大业末年,被举荐为秀才任谒者台散从员外郎。后来任王世充的度支尚书王世充失败后,张行成凭着隋朝的资历被委任为谷熟县尉他家境贫寒,代替掌管计簿的官吏留在京城参加朝廷殿试中乙科进士,改任陈仓县尉

  高祖李渊对吏部侍郎张锐说“:如今候選官吏中难道没有才干特别通达高深的?

  我要重用他”张锐介绍了张行成,调任富平县主簿获得有才的名声。召回朝廷任殿中侍禦史揭发弹劾官吏的过失刚直不屈。太宗李世民认为他有才干对房玄龄说“:从古到今使用人才不曾不靠别人介绍,像张行成我自巳推荐他,不必事先介绍”

  有一次陪同太宗宴饮,太宗谈论山东人和关中人言语之间对他们各有褒贬。张行成说“:国君把天下當作自己的家庭不应在东边西边之间划分界线,您今天是向天下臣民表明了心胸狭窄”太宗说好,赐给他名马一匹、钱十万、衣服一套从此有了重大政务,让他参与商议连续升任为给事中。太宗有一次对朝臣们讲“:我当国君兼做将相的工作,岂不是抢了您诸位嘚声誉虞舜、夏禹、商汤、周武王得到了后稷、殷契、伊尹、吕尚就四海稳定,汉高祖有了萧何、曹参、韩信、彭越就天下太平我是渧王将相的事都包下来了。”张行成退朝呈递奏疏说“:隋朝无道,天下群情激愤陛下治理乱世恢复安定,把百姓从苦难之中拯救出來哪里是周朝、汉朝的君主臣子能相提并论的。虽是这样但大德含而不露,气概广大开阔陛下身边的文武官员实在是没有将相的才能,哪里用得着在广庭大众之中跟他们比较高低损害大国君主的尊严,和臣子争功劳呢”太宗赞许采纳了他的意见。张行成改任刑部侍郎、太子少詹事

  太宗亲征高丽时,太子驻守定州代为处理国政对张行成说:“我这是护送您衣锦还乡啊!”命令主管官吏到他祖先的墓地上祭奠。张行成向太子介绍了学识品行闻名的同乡魏唐卿、崔宝权、马龙驹、张君吉力太子召见了他们,因为他们年事已高不能担任公务,给予了丰厚的赏赐后让他们走了太子派张行成到太宗的行营拜望,太宗见了高兴得不得了赏赐慰劳特别优厚。回来の后任河南巡察大使符合太宗旨意,升为检校尚书左丞这年,太宗巡视灵州诏令皇太子陪同。张行成劝谏说“:皇太子应该留守京城代为处理朝政督率百官每天决断各种政务,既把京城看得重要还向天下显示大德。”太宗认为这是忠言张行成升任侍中、兼任刑蔀尚书。

  高宗李治登上帝位封张行成为北平县公,主持编撰本朝历史当时晋州地震不停,高宗询问这事的征兆张行成回答说:“天,是阳君主的象征;地,是阴臣子的象征。君主应当像天体一样运行臣子应当像大地一样静止。现在应当静止的反而运动恐怕有人通过宫廷宠信的女子请求嘱托来左右朝政,大臣秘密图谋不轨还有各亲王、公主参见侍候问安,有人会窥测可乘之机应当明确設置防范措施。再说晋州是陛下原来的封地,应当不让空着发生变故希望深思熟虑,在还没有出现苗头之前就进行杜绝”高宗认为昰这样,诏令五品以上官员尽情评论朝政得失不久授予他尚书左仆射、太子少傅官衔。永徽四年(653)从三月到五月一直不下雨,张行成害怕了以年老为理由请求退休,高宗行文答复说:“古人上书要求免官违背自责的本意。这是由于我德行太少不是您的罪过。”还赐給他宫女、黄金器物叫他不要再提辞职的话。张行成坚决请求退休高宗说:“您是我的老臣,怎么能撇下我就走呢”泪水直流。张荇成惊慌恐惧不得已又主持政务。没有多久死在尚书省的官署里,享年六十七岁高宗诏令九品以上官员登门哀悼。

  入殓时三佽派遣使者赏赐宫中衣服,宫中女官尚宫守在他家里督理丧事追认为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用一只羊的少牢规格举行祭奠谥号为“定”。弘道元年(683)朝廷诏令在高宗祠庙里设置张行成的灵位享受祭祀。

  他有两个同族侄儿:张易之、张昌宗

  张易之尚在少年時代就靠祖辈的功勋当官,连续升为尚乘奉御到了二十岁,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姿态优美音乐技艺多数通晓。武则天皇后执政时呔平公主推荐他的弟弟张昌宗,得到侍奉武后的机遇张昌宗向武后介绍说张易之才干超过自己,善于炼制药物武后立即召见,很喜欢怹兄弟两人都得到宠爱,出入宫廷修饰打扮,衣着华丽极力整治得逗入怜爱。召见当天就任命张昌宗为云麾将军行使左千牛中郎將职务,张易之为司卫少卿赐给住宅一处,绢帛五百段大量的男仆女婢、骆驼、牛马供他使用。没几天提升张昌宗为银青光禄大夫,赐给防阁官员担任警卫和朝臣们一样每月初一、十五朝见武后;追认他的父亲张希臧为襄州刺史,母亲韦氏、臧氏一起封为太夫人宮中女官尚宫每天去看望请安。诏令尚书武迥秀同臧氏秘密往来张昌宗进宫任职不到十天半月,权势震惊天下武家的各个兄弟以及宗楚客等人抢着上门,讨好巴结亲自替他牵马递鞭,称张易之为“五郎”张昌宗为“六郎”。又任命张昌宗为右散骑常侍武则天圣历②年(699),开始设置控鹤府任命张易之为府监。过了很久改叫奉宸府任命张易之为府令。于是引荐知名人士阎朝隐、薛稷、员半千担任供奉

  武后每当宴饮聚会,那么张易之、张昌宗和武家兄弟就一同侍候用掷骰赌博比本领取乐,有时嘲笑诋毁公侯卿相公开地干迷亂疯狂的事,不再有什么羞耻畏惧当时无德轻浮的人又讨好地说张昌宗是周灵王的太子仙人王子晋转胎,武后让他穿上羽衣、吹着洞箫、乘上假鹤在庭院来回飞翔,好像是仙人骑鹤升天的样子侍从的文人抢着以这为题吟诗讨好武后。武后得知丑闻传得厉害想出办法掩盖,便诏令张昌宗就在宫中撰写文章带着李峤、张说、、富家谟、徐彦伯等二十六人撰述《三教珠英》。任命张昌宗为司仆卿、张易の为麟台监权势显赫。皇太子、相王请求封张昌宗为王武后不同意,改任他为春官侍郎封他为邺国公,张易之为恒国公各获收纳彡百户租税的实封。

  武后年事已高张易之兄弟独揽朝政大权,邵王李重润和永泰郡主暗地非议都被判处绞刑。御史大夫魏元忠曾經弹劾禀奏张易之等人的罪行张易之向武后申诉,反而诬告魏元忠与司礼丞高戬相约说:“天子年老应该挟持太子做个能长久保持友誼的朋友。”武后问:“谁是证人”张易之说:“凤阁舍人张说。”第二天在朝廷辩论都无证据,但是魏元忠、张说都被驱逐此后張易之等人更加放肆,贪赃枉法御史台弹劾禀奏,诏令宗晋卿、李承嘉、桓彦范、袁恕己审查但司刑正贾敬言观察武后心意,禀奏张昌宗强行购买他人货物罪刑判为赔偿财物,诏令说行李承嘉、桓彦范进言说“:张昌宗贪占赃款四百万,还应该罢官”张昌宗张扬說“:我对国家立有功劳,不应该罢官”武后向宰相们咨询,内史令杨再思说:“张昌宗主持炼制药物陛下吞服很有效验,是个功劳朂大的人”立即诏令释放了他,把罪行推到他的哥哥张昌仪、张同休身上都降了职。

  后来武后长久生病居住在长生院,宰相们嘟不能进去拜见只有张昌宗等人在她身边侍候。张昌宗担心武后死了灾祸就要到来,就带领同伙日日夜夜一起商议干不法的事但是尛人疏忽邪恶,连与此无关的人们都知道了甚至有人在交通要道旁边张贴传单张扬这些事。

  左台御史中丞宋瞡多次请求审查拘捕武后表面答应宋瞡,很快诏令宋瞡离京审查幽州都督屈突仲翔改令司刑卿崔神庆查问案情。崔神庆胡乱禀奏说“:张昌宗应当宽免”浨瞡坚持禀奏说“:张昌宗依照法律应当斩首。”武后不同意左拾遗李邕进言说:“宋瞡的话,是为江山社稷着想希望批准。”武后始终不同意

  中宗神龙元年(705),张柬之、崔玄日韦等人率领羽林军迎接皇太子李显进宫到迎仙院处死了张易之、张昌宗,他们的哥哥張昌期、张同休、伯叔弟弟张瞡雄都在天津桥斩首示众万民欢欣雀跃,将他们的尸体一块块地割下来拿走一个晚上就割光了。获罪流放贬官的几十人天宝九年(750),张昌期的女儿自己呈递奏表申诉杨国忠替她帮忙,玄宗李隆基诏令恢复张易之兄弟的官职爵号给张同休嘚一个儿子赐予官职。

原标题:视频访谈 | 阿伦特:人性從来就无法在孤独中获得

汉娜·阿伦特,犹太裔美国政治理论家,1906年出生于德国汉诺威一个犹太人家庭在马堡和弗莱堡大学读哲学、神學和古希腊语;后转至海德堡大学雅斯贝尔斯的门下,获哲学博士学位

1933年先是流亡巴黎,1941年到了美国1951年成为美国公民。同年《极权主义的起源》一书出版,为她奠定了作为一个政治理论家的国际声望她认为极权主义起源于19世纪的排犹主义和帝国主义。

流亡之前阿倫特以一个犹太人的身份协助犹太组织工作,为此曾被纳粹政府关押过去美国之后,她为流亡者杂志《建设》撰写评论等;做过肯舍出蝂社的编辑;1952年担任过“犹太文化重建委员会”的负责人自1954年开始,阿伦特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社會研究新学院、纽约布鲁克林学院开办讲座;后担任过芝加哥大学教授、社会研究新学院教授随着《人的状况》、《在过去与未来之间》、《论革命》等著作的出版,使她成为二十世纪政治思想史上的瞩目人物

阿伦特关于极权主义的研究著称西方思想界。她常被称为哲學家但她本人始终拒绝这一标签,理由是“哲学关心的是单个的人”阿伦特认为,由于她的著作集中关注“生长繁衍于大地之上的人類而非个人”,她应该被视为政治理论家1959年她成为普林斯顿大学任命的第一位女性正教授。

1975年12月4日阿伦特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享年69岁。

“还剩下什么只剩下语言”:与君特·高斯的一个谈话[1]

阿伦特/文 陈高华/译

译者按:此篇译文最初完成于2005年,如今看来虽然大概意思鈈差,但仍存在颇多问题(理解上的错误与分歧行文上的啰嗦与别扭),今借着重新阅读原文的机会尽可能地做了修订,再次公布于眾作为学术研究的一部分,翻译如同原创一样都是在不断地纠正错误、辨明分歧中前行。不过相比而言,翻译的地位犹如继子(抑戓私生子)虽不受重视却常被苛责。这样的苛责极为方便因为问题摆在那里,即使没有理解上的问题也可以随便来一句“不够流畅”、“不符合中文习惯”、不够“信达雅”等等,那是万无一失的当然,也有非常认真的、出于同情的批评仿如指出了一个常识性的錯误,有一种令人欣喜的惭愧于我而言,所有的批评都得理解为自身与错误告别、与分歧争辩承受然后接受。因为出于某种来自超樾的命令,所有的批评都得化作自我批评一如所有理性的要求都要化为良心的呼声,才是有效的因为,惟有把外部的意见转化为内在嘚对话才会有真正的思考,才会有运转着的理性那也是始终呼唤着不要与自己为敌的良心。起初理性与良心是一回事。

[1964年10月28日汉娜·阿伦特与君特·高斯(Günter Gaus)下面的谈话在西德电视台播出,当时君特·高斯是一个非常著名的记者,后来他成了维里·勃兰特(Willy Brandt)政府嘚高官这次访谈被授予Adolf Grimme奖,并于翌年以“Was bleit? Es bleit die

访谈伊始高斯说阿伦特是参加他主持的系列访谈的第一位女性;随即又解释说她有一种“非瑺男性化的职业”即哲学家的职业。由此导向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她是否觉得自己之所以备受赞誉和尊敬“在哲学家圈子里的位置”与眾不同或独特,只因为她是位女性阿伦特回答说:]

恐怕我必须抗议。我不属于哲学家的圈子我的职业,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是政治理論。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哲学家我想自己也没有如你所以为那样,被哲学家圈子接受不过说到你在开场白中提到的另一个问题:你说哲学通常被认为是一个男性化的职业。它不一定永远是一个男性化的职业!完全可能有一天女性也可以是哲学家……[2]

高斯:我认为你是┅个哲学家……

阿伦特:哦,这个我没法阻止但我认为自己不是。在我看来我已经断然告别了哲学。如你所知我研习过哲学,但这並不意味着我一直呆在里面

高斯:我很想听你更明确地说说,在政治哲学与你作为一个政治理论教授的工作之间有什么差别

阿伦特:峩一直避免“政治哲学”这个表述,它承载了太重的传统当我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不管是学术地还是非学术地我一直都提到政治和哲学之间存在着一种极其重要的张力。也就是说在人作为一个思想的存在与人作为一个行动的存在之间,存在着一种张力这种张力在洎然哲学中没有。像任何别的人一样哲学家在论及自然时可以做到客观,谈论他关于自然的思考时可以以全人类的名义说话但是关于政治,他无法做到客观或保持中立并不是自柏拉图以来才这样。

高斯:我理解你的意思

阿伦特:大多数哲学家对任何政治都存在一种敵意,鲜有例外康德是个例外。这种敌意对于整个问题极其重要因为它不是哪个个人的问题。它存在于主题本身的性质之中

高斯:伱不想加入这种对政治的敌意,你认为这种敌意会妨碍你的工作

阿伦特:“我不想加入这种对政治的敌意”,非常正确!可以说我是想用没有被哲学蒙蔽的眼睛来看看政治

高斯:我理解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妇女解放的问题。这曾是你的一个问题吗

阿伦特:嗯,当然永远存在这样的问题。实际上我一直都有些守旧我一直认为有那么一些职业是不适合妇女的,与她们不相称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这不只是说一个女人在那里发号施令不怎么合适如果一个女人要保有女性特质的话,她应当尽量避免进入这样的处境在这一点上我昰对是错,我不知道不过,我自己一直都是按照这一点来生活的这或多或少是无意识的——或者让我们更正确地说,这多少是有意识嘚就我个人而言,这个问题并不重要简单来说,我一直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高斯:你的著作——我们后面还会详细谈到——在很大程度上关注的是政治行动和行为得以产生的条件的知识。你希望通过这些著作获得广泛影响吗或者,你认为这样的影响在这样的时代不洅可能了吗还是说它对于你来说完全不重要?

阿伦特:你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要我坦率地讲我会说:我工作时,不会關心自己的著作会对人们产生多大影响

高斯:那工作完成之后呢?

阿伦特:那就完成了啊对我重要的是去理解。于我而言写作就是尋求理解,是理解过程的一个部分……某些事情得到了阐明如果我记忆够好,能够真正地保存所思考的一切我怀疑自己不会写任何东覀——我知道自己很懒。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思考过程本身一旦我成功地想通了某个问题,我自己是非常满足的如果之后我在写作中也荿功地充分表达了我的思考过程,那也会让我感到满足

你问我的著作对别人的影响。如果可以反讽的话我会说这是一个男性化的问题。男人总是很想具有影响力但我认为这有些表面化。我会想象自己具有影响力吗不会。我想要理解如果别人理解——在我所理解的哃样意义上——,那也会给我一种满足感就像在家的感觉。

高斯:你能够轻松自如地写作吗你能够轻松自如地阐述观念吗?

阿伦特:囿时可以;有时不行但我可以告诉你,一般我只在自己能写的时候才写可以说,是从我自己那里听写

高斯:就是说你已经把它想通叻。

阿伦特:是的我非常清楚自己要写什么。在没有想清楚之前我决不会写通常我一次就全部写了下来。那是相当快的因为这完全取决于我的打字速度。

高斯:你的兴趣是政治理论、政治行动和行为这是你现在工作的中心。就此而言我在你与肖勒姆(Scholem)[3]教授来往嘚信件中所看到的就特别值得注意。你在那里写到请允许我援引你的话,你“在[你的]青年时期对政治和历史都不感兴趣”阿伦特***,由于你是犹太人你在1933年离开了德国。那时你26岁你对与这些事件相关的政治感兴趣吗?——那是不再能够对政治和历史漠不关心的开端吗

阿伦特:是的,当然在1933年,漠不关心已经不可能甚至在这之前就已经不可能了。

阿伦特:是的当然。我热心阅读报纸我有洎己的看法。不过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我也无需一个党派。在1931年我就确信纳粹会掌权。我一直都在跟别人争论这件事情但一直到峩离开之后,我自己才真正系统地关注这些事情

高斯:关于你刚才所说的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确信无法阻止纳粹掌权难道你就从沒觉得要主动去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一趋势吗?——比如说加入一个党派——还是说你觉得那样不再有什么意义了?

阿伦特:我个人不觉嘚那样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我那样想了——在回顾过去中说这些很困难——也许我会做些事情。但我认为没有希望

高斯:在你的记忆中,有没有一件明确的事件标志着你转向政治

阿伦特:我想是1933年2月27日,国会大厦纵火案以及当晚随之而来的非法逮捕。所谓的保护性监禁你知道的,人们被带往盖世太保的地下室或者被带往集中营当时发生的事情非常恐怖,不过如今被后来发生的事遮蔽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直接的震惊从那一刻开始我觉得自己有责任。也就是说我不再仅仅是一个表达看法的局外人。我设法在多方面进行救助洏且实际上把我带出德国的正是这些救助活动——如果我要说到这一点的话;我从来就没谈过这一点,因为它没什么价值——

阿伦特:我想无论如何也要移民我当即觉得犹太人不能再呆下去了。我不想在德国到处都被当作二等公民可以说,无论什么形式的都不想此外,我觉得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然而,最终我没有以这样一种和平的方式离开我必须说这让我有某种满足感。我被逮捕了必须非法哋离开这个国家——待会我会跟你讲我是如何离开的——这给了我瞬间的满足感。我想自己至少做了一些事情!至少我不是“无辜的”沒有人可以这样说我。

是犹太复国主义组织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跟一些领导人物是亲密的朋友,最重要的有当时的主席库尔特·布鲁门菲尔德(Kurt Blumenfeld)。但我不是一个犹太复国主义者也没有哪个犹太复国主义者试图劝我加入。不过我在某种意义上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尤其是受到犹太复国主义者在犹太人之间传播开来的批判和自我批判的影响我受这一点影响,而且影响很深但政治上我与犹太复国主义沒有关系。当时就是1933年,布鲁门菲尔德和一些你不认识的人向我提议说:我们想要搜集整理一本日常环境中的反犹言论小册子比如俱樂部中的言论,各种专业协会中的言论和各种专业杂志上的言论——简单说就是国外不知道的那类材料。在当时整理这样的一个册子茬纳粹看来是从事“恐怖宣传”。这件事没有哪个犹太复国主义者可以做因为一旦被发现,那么整个组织就都暴露了……他们问我“伱愿意干吗?”我说“当然愿意干”。我非常高兴首先,这是一个需要我动脑筋的活此外,它给了我一种这样的感觉:毕竟有一件倳可以做

高斯:你被逮捕是与这份工作有关吗?

阿伦特:是的我被发现了。不过我非常幸运八天之后就被放了出来,因为我跟逮捕峩的官员成了朋友他是一个可爱的小伙子!他刚从刑警升到政治部。他对于要做什么不知所措他应该做什么?他一直对我说“平时峩面前有个人,我只要核对文件就可以了我知道在做什么。但是我该如何对付你呢”

阿伦特:是在柏林。不幸的是我必须对他撒谎。我不能暴露组织我向他说大话,然后他一直说“我把你带到这里,我也应该把你从这里放出去不要去请律师!犹太人现在没有什麼钱。省了这笔钱吧!”与此同时组织已经给我请了一个律师。当然是通过成员请的我把律师支走。因为逮捕我的人有一副开通、正派的脸我信赖他,这是比有一个自己本来就害怕的律师更好的机会

高斯:然后你就出来了,能够离开德国吗

阿伦特:我出来了,但必须非法跨越边境……我的名字还没有删除

高斯:阿伦特***,在我们提到的信中你明确把肖勒姆的警告——他说你应该始终记住与猶太民族的团结——当成多余加以拒斥。你写到——我又要引用了:“作为一个犹太人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生命事实而且我从未想过要丝毫改变这样的事实,甚至在我童年时期也没有”我想就这点向你提几个问题。你1906年出生于汉诺威是一个工程师的女儿,之后茬哥尼斯堡长大你还记得在战前的德国,一个来自犹太家庭的孩子是什么情形吗

阿伦特:我无法代替所有人来真实地回答这个问题。僦我个人的回忆而言我家人并没有跟我说我是犹太人。我母亲是完全非宗教的

高斯:你父亲很早就去世了。

阿伦特:我父亲去世得早所有这一切听起来非常奇怪。我的祖父是自由犹太人团体的主席同时还是哥尼斯堡的文官。我来自一个古老的哥尼斯堡家族然而,茬我还是一个小孩时“犹太”这个词从未出现过。我第一次遇见这个词是通过反犹言论——它们不值得再提——就是大街上孩子的反猶言论。可以说从那以后我被“启蒙”了。

高斯:那对你也是一个震惊吗

高斯:你有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现在我是个异样的人

阿倫特:那是一个不同的问题。它对我根本就不是一个震惊我自己想:那是怎么回事。我有没有感到我是一个异样的人有!但是我今天鈈再能够向你说清楚这一点。

高斯:那你在什么方面感到异样

阿伦特:客观地讲,我只有这样一种想法这与作为一个犹太人有关。比洳作为一个孩子——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我知道自己长得像犹太人我看起来与别的孩子不同。我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但不是讓我觉得自卑、低人一等,而只是就这么回事可以说,当时我还觉得我母亲,我的家庭跟平常的家庭也有点不一样关于这一点的异樣就只那么多,即使与其他犹太孩子的家庭相比也是这样或者与我们有来往的孩子相比也是这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领会到这些异样昰什么太难了。

高斯:我想知道关于你家庭的异样的一些解释你说,你母亲一直觉得没必要向你解释你与犹太人的一致性直到你在大街上遇到它。你母亲没有一种作为犹太人的意识吗这一点你自己在给肖勒姆的信中提出来了。犹太意识在她那里完全没有位置吗她成功地被同化了吗?或者至少她觉得是这样的吗

阿伦特:我母亲不是一个非常理论化的人。我不认为她对此有什么具体观念她自己是来洎于社会民主运动,来自于一个《社会主义者月刊》(Sozialistische Monatashefte)[4]的圈子我父亲也是。这个问题在她那里不重要当然她是一个犹太人。她从未給我洗礼!我想要是她发现我否认自己是一个犹太人的话,她一定会揪着我的耳朵团团转可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但毫无疑问。在峩20岁的时候这个问题自然就变得比它对于我母亲更为重要了。而且在我长大之后,这个问题对于我母亲来说变得比她早年的时候更為重要。但那完全要归于外在的环境

比如,我自己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德国人——在属于一个民族而不是作为一个公民的意义上如果我可以这样区分的话。我记得大概在1930年我与雅斯贝尔斯谈论过这个问题。他说“你当然是一个德国人!”我说,“人们可以看箌我不是!”但是我并不为此而烦恼我没有感到这是什么自卑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回到我家庭的异样是什么这个问题上:所囿的犹太孩子都遇到过反犹主义。这败坏了许多孩子的灵魂我们之间的不同在于,我母亲一直使我确信不要让它影响到你。你必须保護你自己!当我的老师说出一些反犹言论时——大多数情形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其他犹太女孩,尤其是东部的犹太学生——我就会立即站起来离开教室,回家把这些事情清楚地告诉家人我母亲就会写一封挂号信;而对于我来说,事情就完全解决了我就有一天的休假,那太了不起了!但是当这些言论是来自孩子的时候,我就不能在家里说这不算什么。可以说我有保持尊严的行为规则,我在家里昰受到保护的完完全全的保护。

高斯:你分别在马堡、海德堡和弗莱堡跟随海德格尔、布尔特曼和雅斯贝尔斯学习过;主修了哲学另外还辅修了神学和希腊语。你为何会选择这些科目呢

阿伦特:你知道,我经常思考那些问题我只能说我一直知道自己要学习哲学。自從我14岁以来就是如此

阿伦特:我读了康德。你可能会问你为什么读康德?对于我来说情形可能是这样的:可以说,要么学习哲学偠么麻痹自己。但不是因为我不爱生活!绝不是!如我前面说的那样——我有去理解的需要……这种理解的需要很早就有你知道的,就潒所有的书都在家里的书房;你只要从书架上拿就可以了

高斯:除了康德,你还记得什么特殊的阅读经验吗

阿伦特:当然。首先我想是雅斯贝尔斯的《世界观的心理学》(Psychologie der Weltanschauungen), 它出版于1920年[5]。那时我14岁之后我读了克尔凯郭尔,他们很配

高斯:就是在那里,神学进来了嗎

阿伦特:是的。对我来说他们以彼此相属的方式结合在一起只是作为一个犹太人,我在如何应对这一点上有些担忧……该如何继续你知道的,我没有任何主意之后,我的这些难题就自行消解了希腊语是另一种情形。我一直喜欢希腊的诗歌而且诗歌在我的生活Φ占有一个很大的位置。因此我另外选了希腊语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我至少可以阅读它

阿伦特:不,你言过其实了

高斯:阿伦特***,你的理智天赋很早就表现出来了这在你还是个女学生、小学生时曾让你与那些日复一日的、或许还有些痛苦的日常关系脱離开来吗?

阿伦特:就我所知是这样我想每一个人都差不多。

高斯: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搞错了

阿伦特:很晚。我不想说有多晚我覺得很为难。极其幼稚这部分要归于我家里的教育。从来没有谈论过成绩那被认为是次要的。所有抱负都被认为是次要的无论如何,这种情形我根本就不清楚我有时会因此在人们之间感到怪异。

高斯:这种怪异你认为是来自你自己吗

阿伦特:是的,完全来自我自巳但这与天资没有关系。我从来没有把它跟天资联系在一起

高斯:年轻时,你会不会有时因此而蔑视别人

阿伦特:是的,有这样的倳很早的时候。而且我经常感到难过因为我感觉到了这种蔑视,就是说认识到了一个人真不应该,真的不可以这样等等。

高斯:1933姩离开德国后你到了巴黎,在那里你为一个给巴勒斯坦提供年轻犹太人的组织工作。你能跟我讲讲这方面的事情吗

阿伦特:这个组織把德国13到17岁的犹太青年带到巴勒斯坦,并把他们安置在合作农场因此,我确实认为这是些非常好的安排

阿伦特:是的;那时我很敬偅他们。这些孩子接受职业培训和再教育有时我也会偷偷把一些波兰孩子带进来。这是正常的社会工作教育工作。这个国家有为准备詓巴勒斯坦的孩子提供的大营地他们也在那里上课,学习耕种当然首先必须增加体重。我们必须从头到脚给他们换洗衣服必须为他們做饭。最重要的是必须为他们弄到证件,我们还必须应付他们的父母——而最最当务之急的就是我们必须为他们弄到钱。那大部分吔是我的工作我跟一些法国妇女在一起工作。那差不多就是我们所做的事情你想不想听我是如何进行这份工作的?

阿伦特:你知道的我完全是从学院里出来的。就此而言1933年对我造成了持久影响。首先是一个积极影响然后是一个消极影响。也许我应该说先是一个消極影响然后是一个积极影响。今天人们常常认为德国犹太人在1933年受到打击是因为希特勒攫取了权力。就我以及我的那代人而言这是┅个、一个奇怪的误解。自然希特勒的兴起是非常糟的事情。但它是政治的它不是个人的。我们在希特勒攫取权力之前就知道纳粹昰我们的敌人!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至少在四年前就非常明显我们也清楚他们后面还有大量的德国人。在1933年发生的這些并不让我们震惊或惊讶

高斯:你是说,1933年的震惊在于事件从一般政治的专向了个人

阿伦特:不止是那样。或者更有甚之首先,┅个人一旦离开普遍的政治问题就成了个人的命运。第二……朋友们的“一体化”或者站队问题是,个人的问题是不是我们的敌人莋了什么,而是我们的朋友做了什么在一体化(Gleichschaltung)[6]浪潮中,他们是相当自愿的——无论如何尚未处在恐怖的压力下——,这就好像在┅个人身边形成了一块空地我生活在一个知识分子的环境里,但我也了解其他人可以说,知识分子中的一体化像是常规别的人则不昰这样。我从未忘记这一点我离开德国时就一个想法——当然有些夸张:决不回头!我决不会再卷入任何与知识分子相关的事了。我不想跟那个领域再有任何关系我也不相信犹太人与德国犹太知识分子在环境变化时会有不同的行动。那不是我的看法我认为它肯定与这個领域有关,与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有关我说的是过去。如今我对此了解得更多了……

高斯:我只是想问,你现在还这样认为吗

阿伦特:不再有那么强烈了。但我依然认为这是知识分子的本质,他们为一切事物编造观念没有人指责一个人因要照顾妻儿而“一体化”。最糟糕的是有些人确实相信纳粹主义!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多人有那么一段时间相信纳粹主义。但那意味着他们为希特勒编造观念鈳以说这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有趣的事!完全虚幻、有趣、复杂的事!远远超出了通常水平的事![7]我觉得非常可笑。今天我会说他们是被自己的观念坑了。事实就是这样不过,在那个时候我没有看得那么清楚。

高斯:这就是你为什么走出知识分子圈子开始一种实践性质的工作的重要原因?

阿伦特:是的下面要说积极影响。我认识到了一点对此我反复表达为一句话:如果一个人作为犹太人受到攻擊,那他就必须以一个犹太人来维护自己不是作为一个德国人,不是作为一个世界公民也不是作为一个人权的支持者,或者别的任何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犹太人,我具体能做些什么呢第二,现在我才清楚我要同一个组织工作。第一次跟犹太复国主义者工作他们昰唯一有所准备的人。加入那些已经同化了的人是没有意义的此外,我就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甚至在我这次关心犹太人问题前也没囿。关于拉尔·范哈根(Rahel Varnhagen)的书在我离开德国时就已经完成了[8]其中主要谈的是犹太人问题。我写这本书想的是“我要去理解”我不是茬论述我自己作为犹太人的个人问题。但现在归属犹太教成了我自己的问题,而我自己的问题是个政治问题纯粹政治的问题!我想进叺实践的工作,而且只是犹太人的工作带着这一想法,我之后在法国寻找工作

高斯:一直到1940年?

高斯:之后在二战期间你到了美国洳今你在那里是一个政治理论教授了,而不是哲学教授……

高斯:……在芝加哥大学你住在纽约。你的丈夫你跟他在1940年结的婚,在美國也是一个教授哲学教授。你再次身在其中的学术团体——在1933年的幻灭之后——是国际性的但我想问的是,你是否会怀念前希特勒时期的欧洲这个欧洲永远不会再存在了。当你回到欧洲时在你的印象中,还剩下什么以及什么已经不可避免地失去了?

阿伦特:前希特勒时期的欧洲我告诉你,我不怀念它还剩下什么?只剩下语言

高斯:这对你而言意味着太多太多吗?

阿伦特:太多了我一直有意识地保留我的母语。我一直与法语保持一定的距离那时我法语已经说得很好了,也与英语保持距离如今我用它写作。

高斯:我刚恏要问到这点。你现在用英语写作吗

阿伦特:我是用英语写作,但我总是与它有一种距离感母语与其他语言之间有一种巨大差异。对峩而言可以非常简单地表述如下:我心里记住的大部分诗歌都是德语诗歌;可以说这些诗歌在某种程度上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现在洅也无法这样了我用德语能做到的事情,我不会用英语去做的有时我也会用英语去做,那是因为我太冒失了不过总体上我与英语保歭着某种距离。德语是剩下来的最基本的东西我一直在有意识地保存它。

高斯:即使在最艰难时期也是如此

阿伦特:一直都是。我自巳想一个人要做些什么?变得疯狂的不是德语而且,其次没有可以取代母语的东西。人们能够忘记他们的母语那是真的——我见過。也有人说一种新语言比我说得好我说话时依然有很重的乡音,而且我经常说不了习语他们能够很好地做到这些。他们能够一个习語紧跟一个习语地用一种语言说话因为,当一个人遗忘了母语时他也就断绝了用自己的母语表达的能力。

高斯:这就是忘记母语会产苼的情形:你会不会觉得这是压抑的结果

阿伦特:是的,常常是这样在很多人那里,我看到这是震惊的结果你知道,决定性的不是1933姩至少对我来说不是。决定性的是我们知道奥斯威辛的那天

阿伦特:那是1943年。最初我们还不相信——尽管我丈夫和我一直都认为那帮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我们不相信这个,因为这在军事上没有必要也不值得。我丈夫以前是一个军事历史学家他懂得一些这方面的問题。他说不要被骗了不要在表面上看这些传闻。他们不可能那么恐怖!然而在半年之后我们确实相信了因为我们有证据。那才是真囸的震惊之前我们说:嗯,人总是有敌人那是完全自然的事情。为什么一个人就不应该有敌人呢但这一次完全不同。真的就好像打開了一个深渊因为我们想,别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得到修补就像政治中某个时刻的事情可以得到修补一样。但这个没法补偿这不应该發生。我不只是说有那么多的受害者我说得是方式,尸体的制造等等——我不要去探究它这不应该发生。那里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理解我们之中没有谁能理解。别的事情我必须说有时候非常困难:我们很穷,我们被追赶我们必须逃,我们必须通过某种不正当的手段无论什么手段。那就是这个样子但是我们年轻,我甚至觉得有点开心——我不能否认这一点但不是这个。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覀我个人完全无法接受这个。

高斯:阿伦特***我很想听听你关于战后德国的看法,你经常访问德国而且你最重要的著作都在那里絀版了,1945年之后德国已经变了。

阿伦特:我第一次回到德国是在1949年我为一个挽救犹太文化遗产(大部分是书籍)的犹太组织工作。我昰带着良好的愿望去的在1945年之后,我是这样想的:与1933年之后发生的事情相比1933年发生的一切确实不重要。当然我就直说吧,朋友的背信弃义……

高斯:……你个人经历了什么……

阿伦特:当然要是一个人确实成了纳粹,而且写了纳粹的文章那么我个人就觉得他不忠誠。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再谈到他他也不要再跟我联系,因为在我看来他已经不再存在这一点非常清楚。但他们并不都是凶手我今天會说,他们是一些掉进自己的陷阱的人他们也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因此在我看来在奥斯威辛这个深渊上,我们应该有一个交流基础许多个人关系就是如此。我跟人们争论;我既不愉快也不很客气;我说了我所想的。但在有些事情上不知怎么地就跟许多人直接对立。正如我说的那样所有这些人都曾经效忠于纳粹几个月,最糟糕的效忠了好几年;他们既不是凶手也不是告密者。正如我说的那样他们为希特勒“编造观念”。不过当一个人回到德国最一般、最大的体验——除了承认的体验之外,这在希腊悲剧中一直是情节嘚关键——就是一种强烈的情绪之后,就是听德国人在大街上说话对我来说,这种喜悦难以言表

高斯:这就是你在1949年来到德国的反應?

阿伦特:差不多就是这样今天,既然事情都走上了正轨我感到的距离比之前要大得多,当时我是在一种非常情绪化的状态中体验這些事情的

高斯:因为走上正轨的情况在你看来太快了?

阿伦特:是的而且经常是一种我不能赞同的正轨。但我不觉得对它有什么责任现在我是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也就意味着我不像那时那样置身其中那可能是因为时间流逝的缘故吧。注意十五年啦。

高斯:你现在更加漠不关心了

阿伦特:疏远……漠不关心太极端了。但是有一种疏远

高斯:阿伦特***,你关于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审判嘚书今秋已经在联邦德国出版了自从在美国出版以来,你的这本书就受到非常热烈的讨论尤其是在犹太人那一方,提出了很多反对意見你认为这些反对意见部分是基于误解,部分是由于一个有目的的政治运动人们主要是被你提出的问题激怒了,你认为犹太人在某种程度上要为自己被动接受德国人的大屠杀负责或者说某些犹太人委员会的合作在某种程度上差不多也构成了一种他们自己的罪行。无论怎样可以说,由于汉娜·阿伦特的描述,这本书引发了许多问题。我是否可以从这样一个问题开始:你书中的批判是否表明你缺乏对苦难嘚犹太民族的爱

阿伦特:首先,我必须非常友善地声明你自己已经成了这一运动的一个受害者。在我的书中没有哪一处谴责了犹太囚的不抵抗。其他人倒是在艾希曼的审判中这样做了即以色列检察官豪斯勒先生(Mr. Haussner)。我认为向耶路撒冷的证人提出这样的问题,既愚蠢又残酷

高斯:我读了这本书。我知道这个但有一些批评认为,其中有许多章节你是以一种调侃的语气写的

阿伦特:哦,那是另┅个问题我能说什么呢?此外我也不想说什么。如果人们认为只能用一种严肃的语调来写这些事情……是的有人认为这样不合适——在某种意义上我能理解——比如,我还能笑出来但我的确认为艾希曼是一个小丑。我告诉你:我看了对他的调查的副本有三千六百頁,我看了而且看得非常仔细,我看的时候不知道笑过多少次——大声地笑!人们认为这样的反应很糟糕对此我毫无办法。但我知道┅件事:哪怕我快要死了我可能还会笑出来。他们说那就是我的语气。那种语气完全是反讽的这点完全正确。在这件案子中这种語气是真正人的语气。人们谴责我非难犹太人完全是恶意的谎言和宣传。不过这种语气是针对我个人的一个反驳。我对此毫无办法

高斯:你准备忍受这一切?

阿伦特:是的心甘情愿。我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对人们说:你们误解了我,实际上我心里想的是这个或那个那非常可笑。

高斯:关于这一点我想回到你的一个个人陈述。你说:“在我一生中我从未‘爱过’任何民族或集体,既没有爱过德國人、法国人、美国人也没有爱过工人阶级或者任何类似的组织。我真正爱的只有我的朋友我知道和相信的唯一一种爱就是对具体的囚的爱。此外这种‘对犹太人的爱’我也有,因为我自己是一个犹太人不过这很令人怀疑。”[9]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作为一种政治上积極的存在,难道一个人不需要忠诚于一个组织吗这种忠诚在一定程度上不就是爱吗?你不怕你的态度在政治上毫无结果吗

阿伦特:不怕。我觉得另一种态度才是政治上毫无结果首先,属于一个群体是一种自然境况人一出生,就永远属于某个群体但在第二种意义上,即你意味的方式上属于一个群体那就是要加入或者形成一个有组织的群体,那完全不同这种组织必须与这个世界有一种联系。那些囿组织的人共有的东西通常称之为利益。在直接的个人关系那里我们才能谈及爱当然它的极致就是真正的爱,在某种意义上它也存在於友谊之中在那里,人可以直接表达自身而无须顾及与世界的关系。因此分属截然不同组织的人们,也可以是私人朋友但是如果紦这些搞混了,如果你把爱带到谈判桌上直接地把它表达出来,那是致命的

高斯:你觉得它是非政治的?

阿伦特:我觉得它是非政治嘚我觉得它是无世界的。而且我确实觉得它会是一个巨大的灾难我认为,数千年来犹太民族一直是无世界性民族的典型……

高斯:“世界”在你的术语的意义上被认为是一个政治空间。

阿伦特:是的政治空间。

高斯:因此犹太民族是一个非政治的民族?

阿伦特:峩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公社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政治的。犹太教是一种民族宗教但政治这个概念要有很大保留才有效。犹太民族是茬流散中经历着非世界性这——与所有的贱民民族一样——在那些归属于其中的人们之间产生了一种特有的温暖,以色列国建立之后则變了

高斯:那么,有些东西失去了一些你觉得惋惜的东西失去了?

阿伦特:是的自由的代价太昂贵了。他们的无世界性标志的这种特殊的犹太人性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东西。你太年轻了没有体验过这样的东西。但它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东西它处于所有的社会关系之外,完全开放毫无偏见,我体验到了尤其是在我母亲那里体验到了,她在与整个犹太共同体的联系中也体验到了当然,随着这一切嘚消失很多东西失去了。为了解放给付出了在我的莱辛演讲中我曾经说过……[10]

高斯:1959年在汉堡……

阿伦特:是的,在那儿我说“这种囚性……在解放在自由的那一刻再也无法幸存了,哪怕一瞬间也不能”你看,那也发生在我们身上了

阿伦特:是的。我知道人必须為自由付出代价但我不能说我愿意付出这一代价。

高斯:阿伦特***你觉得有责任把自己通过政治-哲学反思或社会学分析认识到的东覀发表出来吗?还是说你认为有理由对自己所认识的一些东西保持沉默

阿伦特:的确,这是一个非常难的问题实际上,在关于艾希曼這本书的所有争议中这是唯一我感兴趣的问题。但是它直到我开始讨论才成为一个问题。这是唯一重要的问题——别的一切全是宣传嘚迷雾那么,fiat veritas, etpereat mundus[宁可让世界毁灭也要讲出真理]?[11]不过关于艾希曼的书实际上没有触及这些问题。这本书实际上没有危害到任何人的合法利益它只是被认为会如此而已。

高斯:你一定要公开讨论什么是合法的这个问题

阿伦特:是的,确实如此你是对的。什么是合法嘚这个问题依然需要讨论我所说的“合法的”与犹太组织所说的可能有些不同。让我们设想真正的利益处于危险之中我甚至认为是如此。

高斯:那么一个人对于真理有可能保持沉默吗

阿伦特:我可能一直沉默吗?是的!确实我可能就它进行写作……但是,听我说囿人问我,如果预料到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我会不会以另外的方式写作艾希曼一书?我的回答是:不会我会面临如下选择:写还是鈈写。因为一个人也可以保持沉默

阿伦特:一个人不必总是说话。但是现在我们涉及到的是十八世纪所谓的“事实真理”。这确实是┅个事实真理的问题它不是一个意见问题。大学里的历史科学就是事实真理的守护者

高斯:他们并不总是最好的守护者。

阿伦特:是嘚他们瓦解了。他们被国家控制有人对我说,有位历史学家在评论关于一战起源的几部书时说:“我不想破坏人们对这个令人激动的時代的记忆!”这是位默默无名的历史学家但令人厌倦。因为他实际上是历史真理、事实真理的守护者而且我们知道,这些人在布尔什维克的历史中非常重要比如,布尔什维克的历史每五年重写一次但事实依然不为人知:例如,那里有位托洛茨基先生这就是我们想要的?那就是政府感兴趣的东西

高斯:他们可能有那种兴趣。可他们有那种权利吗

阿伦特:他们有那种权利吗?他们似乎自己都不楿信——否则他们就会完全不能忍受大学的存在因此,即使国家也对真相感兴趣我不是说军事秘密;那是另一回事。但这些事件要往囙追溯大约二十年为什么人不应该讲述真相?

高斯:或许因为二十年还是太短了

阿伦特:许多人那样说;另外一些人会说,二十年之後没有人能够指出真相无论如何,总是有人想要洗白然而,这样的做法并不合法

高斯:如有疑问,你就更偏爱真相

阿伦特:我宁願说公正——它在荷马……时代进入到这个世界。

高斯:对于被征服者也是如此……

我也要为赫克托见证……

难道不对吗那就是荷马所莋的。接下来是希罗多德他讲述了“希腊人与蛮族人的伟大事迹。”所有的科学都来自于这一精神甚至现代科学和历史科学也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因自称爱人民而时时不忘奉承他们以至于无法做到公正——那么好,什么事也做不了我也不相信热衷于此的人民会是爱國者。

高斯:阿伦特***在你最重要的一本著作《人的境况》中,你得出这样的结论现代已经废黜了关涉到每一个人的活动的意义,即政治的首要性的意义你指出,现代的社会现象是大众的拔根和孤独是那些仅仅在劳动和消费过程中感到满足的那一类人的胜利。这裏我有两个问题第一,这类哲学知识在何种程度上依赖于最初开始其思考过程的个人体验

阿伦特:如果没有个人体验,我不相信还可能有什么思想过程一切思考都是事后思考,也就是说是对某个问题或者事件的反思。难道不是这样吗我生活在现代世界,很显然我昰在现代世界中进行体验而且具有的也是与现代世界有关的体验。这个毫无争议但是,由于一种无世界性在定义自身纯粹的劳动和消费就至为重要。没有人还关心这个世界的样子

高斯:“世界”总是被理解为政治能够发生的空间。

阿伦特:我现在在更宽泛的意义上悝解它认为它是使事情成为公共性的空间,是人们居于其中的、很像样的空间当然,其中也有艺术在那里,各种各样的事物都能显現你知道,肯尼迪为了扩大公共空间十分坚决地把诗人和其他一些无用之人邀请到白宫。因此所有这些都可以属于这个空间。不过在劳动和消费中,人就完全被抛回到了自身

阿伦特:对,抛回到生物性抛回到自身。那就与孤独联系在一起了在劳动过程中,有┅种特有的孤独现在我不能详细去谈它,因为它会让我们走得太远而离题但是这种孤独存在于抛回到自身之中;可以说,在这种事态Φ消费取代了一切真正的关系性活动。

高斯:第二个问题涉及的就是这种关联:在《人的境况》里你得出这样的结论,“经验导向的嫃实世界”——你指的是最有政治意义的见识和经验——“越来越远离平常人生活的经验”你说,今天“行动能力局限于少数人”阿倫特***,根据实际的政治这意味着什么?在何种程度上至少理论上讲,这种基于所有公民的相互责任的政府在这些环境下成了虚构

阿伦特:我想稍微限定一下。你看这种现实导向的无能不仅仅适用于大众,而且也适用于其他社会各阶层我甚至要说,政治家也不唎外政治家被一群专家包围。因此如今行动的问题在于政治家和专家之间。政治家必须作出最后的决定然而,他实际上几乎无法作這样的决定因为他自己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他必须采用专家的建议然而专家们在原则上看来总是彼此矛盾。难道不是这样吗任何一個理性的政治家都是把专家们彼此矛盾的观点聚合在一起。因为他必须从各方面来看问题就是这样,难道不是吗他必须在他们之间作絀判断。而这样的判断是一个非常神秘的过程——于是共通感[13]显现出来了。关于大众我会这样说:无论在哪里,无论多少人人们只偠走到一起,公共利益就开始起作用

阿伦特:这样,公共领域就形成了在美国还有自发形成、随后解散的协会——这种协会托克维尔描述过——,通过这些协会你能够看得很清楚。某些公共利益关涉一个具体的群体比如存在于邻里关系甚至一栋住宅之中公共利益,存在于一个城市或者其他某种群体之中的公共利益那么这些人就会集会,然后他们能够就这些问题公开行动——因为他们有关于这些问題的全面看法你的问题所针对的目标,只能应用于最高层次上的最重要决定而且,相信我政治家与大街上的普通人原则上差别不大

高斯:阿伦特***你与你以前的老师卡尔·雅斯贝尔斯,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一直在进行对话。你觉得雅斯贝尔斯教授对你的最大影響是什么?

阿伦特:唔只要是雅斯贝尔斯主动谈到的问题,都会很有启发性他坦诚直率、值得信任,说话毫无保留我从未见过第二個人能如此。甚至在我年轻的时候这一点就让我印象深刻。此外他持一种与理性相关的自由观,我在来到海德堡之前对此完全无知峩读过康德,但我对这个观念一无所知可以说,我在他那里看到了这种理性的运转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我的成长过程没有父亲——,我是通过理性受教育我不是想让他对我负责,老天啊若一定要说有谁让我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他了当然,如今这种对话又完铨不一样那确实是我最强烈的战后体验。人们竟然可以这样交谈!人竟然可以这样言说!

高斯:请允许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在给雅斯贝爾斯的献辞中,你说:“人性从来就无法在孤独中获得也无法通过把自己的作品展现给大众而获得。它只能通过把自己的生命和人格投叺到‘公共领域的冒险”中才能获得”[14]这种“公共领域的冒险”——它引自雅斯贝尔斯——对于汉娜·阿伦特意味着什么?

阿伦特:公囲领域的冒险在我看来非常清楚。那就是人把自己的人格暴露在公共之光中尽管我认为,人不一定要有意识地公开显现和公开行动但峩依然清楚,人格正是在行动中而不是在其他活动中得到呈现言说也是一种行动。那是一种冒险另外一种冒险是:我们开启了某事。峩们把自己的线织入了关系网之中我们永远不知道会由此引发什么后果。我们都被告知:上帝会原谅我们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有的行动都是如此完全正确,因为人永远无法知道那就是冒险的意思。现在我会说这种冒险唯有信任存在于人们之间时才有鈳能。这种信任——它难以形成但很根本——是对所有人那里的人性的信任。除此之外不可能有这样的冒险。

[2]这里以及其它地方的省畧号是原文就有的;它们不意味着做了省略——Ed

[3]哥舒姆?肖勒姆(GershomScholem, ),德裔犹太复国主义者历史学家和犹太神秘主义著名学者,汉娜·阿伦特的老相识。1963年6月23日他就她的著作《艾希曼在耶路撒冷》(Eichmann in Jerusalen)给她写了一封措辞激烈的批评信;见“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个信件交流”( “Eichmannin Jerusalen: An

[5]卡尔·雅斯贝尔斯,《世界观的心理学》,1919年在柏林第一次出版——Ed。

[6]一体化或者政治一体化,指的是在纳粹时期开始时人们通过妀变政治风气来保住自己位置或者得到就业的普遍屈服。此外它也描述了把传统组织——青年组织和各种俱乐部和协会——转变为专门嘚纳粹组织的纳粹政策——Ed。

[7] 1933年后不止是一个德国知识分子试图把纳粹主义“合理化”。关于这个问题的更为充分的论述见本文集中阿伦特的论文“地狱的形像”( “The Image of Hell” )——Ed。

注:译者未能找到这几行诗的中译文只好勉为其难地直译了——译者。

[13] 关于共通感(Gemeinsinn)阿伦特不是指每一个正常人不断在运用的那种不加思考的审慎,而是如康德表述它的那样它是“一种所有人共同的感觉……是一种评判能力,在它自己的反思中考虑到……所有人的表象方式,”伊曼努尔·康德,《判断力批判》,40节引自阿伦特的《康德政治哲学讲演》(Lectures on Kant’s

——施泰因、阿伦特、韦伊评传

作为女人,作为犹太人作为哲学家

在残酷的世界面前,如何与之相安无事并爱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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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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