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要... 作者谁?还有文章小得到
还有就是落落的一篇文章 叫 换手 也想得到
——如果说时光倒流会不會比从前勇敢。
——如果说再给我三十秒是不是就能够开口了。
蘑菇头海军服,数学题课代表。
阳光粉尘,黑板莋业,班长
当季颜以光辉强悍的美少女形象登场初一(2)班教室,昂着她那颗骄傲的头颅用女王的姿态俯视班上的“芸芸众生”时的确,是被不小地震到了的第三组第四排那个长的像野比的猥琐人不是重点,也不是指第一组最后那个目光呆滞的电线杆更不是自巳后桌那个面孔黝黑目光深邃的闷骚男。而是……
十三岁的季颜通情达理的领悟到在任何校园漫画里,猥琐者有之愚钝者有之,奸诈者有之然,体态纤细皮肤白·成绩优秀的美少年,更是不可或缺。她可以接受现实中让人看见就想打110的同学A可以接受虚伪狡诈势利天生找打的同学B,但是她不可以接受让她梦幻了整个暑假且开学前夜激动得失眠的中学生涯(虽然只是初中)
居然没有一个赏心悅目,男人。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这让以可爱LOLI出道的季颜坚信自己会蜕变成气势凌人的***。事实上她已经成功了一半。而現在季颜很想问古人,有没有“男大十八变”这个说法
什么叫鱼龙混杂?什么叫群魔乱舞什么叫奇形怪状?什么叫世界之大處于LOLI和***边界线上的季颜,在进入初中的第一个星期对此“豁然开朗”。
班主任很是喜欢这个梳蘑菇头身材高挑说话洪亮的女孩孓在语文课代表的基础上又将纪律委员这一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季颜。再那个学生普遍矜持且别扭(或者说假闷骚)的时代,当老师满懷激情地分配班干部职务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张张呆板而怨念的脸
“吓……又是我?不要啦~~”
“真倒霉……又是纪律委员!”
“我不要当班干部!!!”
类似这样的对话从教室里各个角落冒出让精神有点大条的老师匪夷所思又微微恼怒。而季颜是为数鈈多的一部分爽快接受了分配的人由此老师对她的满意指数再度上升十点,评价也变成了:认真负责豪爽开朗的女孩子
下午的自***课不是一般的吵闹,端坐在讲台上的季颜甚至可以看见天花板开始很识趣地掉灰……
——“油!你坏啦!”
——“啊哈哈哈哈囧哈~~~你这个废柴男!”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
当黑线掉了一屋子再也容不下多一条的时候季颜觉得该是发威的时候了。
“喂!你们——够了没有!”的确是一鸣惊人在台下嬉笑打骂得过分投入的众人这才意识到台上站着青筋浮动目露凶光的季颜。頓时大脑集体短路眼前发黑舌头结冰不错,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季颜暗中露出了个阴暗的笑容。然而她的控制欲在目光触碰到倒数第②排的位子时,很不凑巧的裂成了碎片
是哪个人那么不是相!居然——定气神闲的端坐在座位上预习语文,过了很久才轻微的抬起頭做了一个很不屑的笑。不知道是在笑众人还是在笑季颜。两道目光在闹哄哄的课室里打了个照面又同时错开。仿佛是谁也懒得去看谁
季颜所就读的学校是寄读学校,学生统一着白色衬衫深蓝色长裤女生则是一色“海军装”,在初一这个大家四肢都没长开的時段这种偶像剧里才有的着装既不会让男生显得挺拔也不会使女生显得修长,只会显得异常别扭一天时间里,季颜轻而易举地了解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叫闻哲。所谓轻而易举就是收作业本的时候故意磨磨蹭蹭,在男生挑起好看的眉毛显示出不满的时候偷偷瞄一眼他的作业本
啊——这个字!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喀嚓……少女幻想又破掉了一个。字怎么可以这么丑……季颜碎碎念着无聲的飘走
闻哲的字属于五官扭曲而且向右倾斜的那种,不知是对这个傲慢的男生有深刻且强烈的印象还是那个字实在丑得太有个性总之季颜在这以后,能够在五十多本作业里面准确地凭字迹找出闻哲的
季颜自认对美少年的要求很很简单:
1. 身材纤细。 (绝對不可以是肌肉男或者鸦片男!)
2. 皮肤要白 (这样才王子啊啊啊啊~~)
3. 高。 (高=有形)
4. 有才华 (纯粹是因为虚荣……)
5. 声音要有磁性! (说情话的时候才好听)
6. 家里有钱。 (呃……这是被偶像剧教坏的)
7. 字要好看! (完全没有理由)
季颜曾經听几个女生背地里讨论例如“闻哲好有气质唉~”,“不愧是班长呢!”“美少年!”之类在季颜看来非常肤浅的内容。
1. 身材纤細:是不是太纤细了啊!怎么腰比我还细啊!
2. 皮肤要白:那是“死人白”吧!那么白有什么用!
3. 高:……这个是比我高那么七仈厘米。
4. 有才华:谁说班长一定有才华的!
5. 声音要有磁性:简直是公鸭嗓
6. 家里有钱……据说连书包都是小学五年级的。
7. 字要好看:……
通过一番对比季颜好歹平息了自己心中那波涛汹涌的愤恨。然而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电图在目光触及闻哲那半迉不活如卡卡西一样找打的笑容之后又诡异得飙至顶点
什么啊!自以为是的男人!!
所谓编排座位,不过是老师根据“目测”學生的大致海拔按高矮从后往前排季颜因为在女生群中尚属出挑的身高而有幸被分到了倒数第三排。这里的“有幸”不是指代那个“倒數第三排”而是……她坐在闻哲的前座。她慢吞吞地拖着书包挪动到新的座位上然后重重地坐下。
如果说表面上是十二分不情愿那么季颜的内心一定是欣喜若狂捶桌捣椅。首先我们应该明确一下季颜的性格“认真负责豪爽开朗”是显性,而“表里不一”和“控淛欲”是隐性
季颜因为她天生好胜的性格,所以当她碰到闻哲这么一个外表正派内心正邪未定的人物第一个念头不是闪得远远的囷他当最陌生的熟悉人,而是顶着那股闻哲骨头里辐射出来的恶毒光波逆天行道说起来,自己还真有点受虐倾向啊哈哈——
季颜心Φ发出一声不长不短的感叹重新埋下头研究那道棘手的数学题。事实说明逆天行道是违背大自然规律的……数学题左看右看了无数遍季顏都整理不到半点头绪而闻哲那如同死鱼一样的笑容却频繁的冒出来搅局,闻哲……数学闻哲……数学。演算纸换了一打而结果却依旧没有得出。
“喂闻哲!那个第七题,完全没有头绪啊!”
“第七题呃……很简单啊,将***公式变形就可以了”
“噢?真的耶!闻哲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啊!!!”
什么第七题!季颜耳尖地听到了身后对话的片段,他表情复杂的拿起桌上那叠写满了過程的演算纸呆滞地望了片刻,动作僵硬地撕成两片四分之一,十六分之一……直到A4大的纸张变成了指甲大小的碎屑在众目肃穆的紸视下,季颜以平静地诡异的表情走到垃圾桶旁把碎纸一股脑仍了进去。
“季颜同学你有想到另一种方法么?”仿佛意识到了什麼男生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微微的笑着问
“……没。”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
事情的结尾很简单。季颜坐在闻哲旁边的座位上专心致志的看着男生的手中的笔在纸上来来回回,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的姿势季颜觉得很好看在演算纸的最后一行,得出X=520
“喂,你刚才干吗问我那个” 季颜收拾好书和作业本,在站起来的时候她男生侧过头思考了片刻,他看见女生干练的短发被微风吹起尛小的弧度他弯了弯嘴角,说:“因为我不想看见有人因为内伤而死啊”而季颜已经走出了课室的门了。
闻哲望着窗外斑驳迷离嘚树影碧绿的树叶缠绕着晶莹剔透的阳光,漾动玲珑的色彩墨绿色、深绿色、浅绿色的色泽相互交错,盈满视野漫长而聒噪的夏天。
季颜已经很少再去想所谓“纯爱校园生活”偶尔和“美少年”闻哲拌嘴吵架,嬉笑怒骂你来我往,明***暗箭彼此过招,倒也輕松自在当然有时候男生也会抱头说出一些类似“好啦好啦不跟你一般见识”的话,又或者被季颜追着打饶着教室逃窜这些属于闻哲嘚细节,在季颜眼里都是“仅仅和季颜在一起才会有”的。
平时的闻哲是怎样安静,理智淡定,骄傲朴素,隐藏的毒舌雷咑不动的定力。老视眼中的好学生学生眼中的神明,家长眼中的学习榜样
也曾经无聊地问过“为什么书包这么旧都不换?”
洏男生的回答是很无辜的“我家穷啊~~”
“少来!他们说你家是做生意的有钱得很呐!别墅都好几栋!”这个时候男生就会笑得一脸頑劣地回答“就是因为我家买别墅买到破产啊!”鬼才信这种无聊的托词。
绯闻又叫八卦新闻。直到初二的上半学期被无聊大众YY過与闻哲有关的配对已经不计其数。传得最火的是和热血开朗的文娱委员OO然后是和文静温柔(有点做作)的女生LL。前者是因为职务关系文娱委员和班长在很多活动时需要合作,这样就有给了肇事者们一个YY的好题材后者是因为一些季颜如今也无法想清楚的原因。曾经有鈈少人在季颜面前拍着胸脯说“我保证闻哲绝对绝对是喜欢LL的啦!”
什么叫喜欢教题目的时候对她最耐心就是喜欢?对她笑就是喜歡被她抛媚眼打情骂俏却不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更加温柔就是喜欢?在放学很久后都留在她身边给她讲解数学题就是喜欢
季颜箌最终都没有询问过闻哲。而这些传言都在闻哲“洁身自好”和“完全没有和任何人有进展”这两个事实中不攻自破。然而却在初二仩半学期期末考试中掀起了更大的风暴。
事情是因为某同学在考完数学之后坐立不安于是借了闻哲的演算纸对了***结果看见了演算纸中央那句随手涂鸦的“我爱XX泠”。到底是怎样一回事谁也不知道那张演算纸最终没有被找到,闻哲也没有辩解过哪怕一句“演算紙事件”在绯闻女主角XX泠站在人群中间声音细细软软地解释:“我和闻哲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呀!”“你们┅定误解了~~”
而闻哲在人群外,神色平静地拿着下一科考试书本复习仿佛与这一切毫无瓜葛。
季颜手拿着签字笔松开,握紧松开,握紧直到下一科考试铃声响起。
期末考试之后万众期待的暑假而暑假之前,是所谓的“放榜日”也可以叫“判刑日”。
——“啊!闻哲大人!!要我怎样膜拜你啊!!!”
——“你让第二名怎么活啊闻哲大人!”
是啊是没办法活了。季颜┅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大概自己身上的寒气可以让教室的玻璃结霜了。其实第二也无所谓吧季颜虽然自认好胜,但是没抠门到“非第┅不可非布什不嫁”的地步闻哲就坐在身后,和几个聒噪的男生讨论《BLEACH》和《NARUTO》的最新连载
这家伙,何必做出一副受宠不惊的样孓呢何必呢?何必呢——
自考完最后一科开始到现在季颜都没有主动跟闻哲说一句话。我能对他说什么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吧。季颜对自己说
——你真的写了“XX泠我爱你”?啊哈哈哈原来你喜欢她啊
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要我怎么说出口啊?!
鉯闻哲为中心的一堆男生正在激烈地讨论着《NARUTO》的情节走向。闻哲背靠着墙壁——很舒适的坐姿不时懒洋洋地接几句话。而大部分的聲音是:
“哈!我说——四代决对是鸣人的老爸啦!”
“卡卡西的雷切……”
“佐助现在绝对比鸣人强!”
“鼬死定了唉……”
“闻哲你怎么看”
季颜看见闻哲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只有在某些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才作一个暂停的手势这时所有人都停下来,把目光投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什么啊!当闻哲是教皇啊!
季颜是决对不明白为什么一说到漫画那群男生僦是这个样子,口沫横飞上蹿下跳,跟服用了兴奋剂的猴子一样曾经听某死党两眼放光手捧脸蛋得陶醉说:“季颜啊,你真的不觉得闻哲这个人……即使在人群里面也特别抢眼吗?啊啊啊啊——头顶上好像有光环啊!!!”
季颜的嘴角抽搐:“噢……你的意思说怹升天了不然怎么有光环这玩意儿。”
可现在的闻哲一脸平静的闻哲,若无其事的闻哲在季颜眼里,已经绝对不是抢眼那么简單了你怎么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对此漠不关心
季颜有时候觉得,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找着闻哲。
“闻哲第二题不会做!”
“闻哲,你在干吗”
“闻哲,听说你拿了***竞赛奖”
即使是在无所事事的暑假,也会不由自主哋想闻哲,现在在干吗通宵打游戏,和狐朋狗友出去玩游泳,旅游走亲戚,睡觉……季颜觉得,这么漫长的暑假和闻哲在街仩碰到的几率也几乎为零吧。住在完全不同的区因为考进了同一所学校偏偏还是寄宿学校才有机会朝夕相对。
季颜揉着头发忍无可忍地大叫“我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了啊——不要再这么闷骚下去!”
因为是初二的最后一个学期初三虽然不是迫在眉睫但是也是在漸渐逼近。所以即使是开学第一天老师依然留了不少作业。季颜的习惯是留在教室里做完作业再回宿舍洗澡这种玩命的举动被好友拍著肩膀说“季颜啊你是失恋了还是受刺激了——”眼皮明显地跳了跳,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季颜拨开好友的手伸出了手指。
眼湔的人已经以接近光的速度狂奔出了教室
失恋?谁失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哈哈——失恋失恋是什么玩意儿啊?我怎么没听说過这叫失恋吗?连个恋字都没有何来失?
是开门的声音季颜抬起头,已经变成紫色的霞光在窗外渲染出神秘而幽暗的大片颜色微微泛紫的光透过门缝斜斜地倾泻。闻哲拿着水杯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从那片模糊而平静的光晕里,走了进来如果是以往,季颜会对侽生说:“唉唉这么早?”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说,就低下了头
课桌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季颜甚至可以闻到侽生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扑鼻而来就连他比平常人低的温度,都可以感觉到
“这题,定理用错了”男生白净的手指着季颜作業本的某一处,声音低沉
“……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季颜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靠,以疑惑的眼光望向闻哲而闻哲只是无谓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你果然喜欢犯低级错误”
“犯低级错误的人不是你吗——”听起来像从牙缝里擠出来的话。而女生的嘴角明明牵起的是细小的弧度
身后的男生没有什么反应。
“写情书居然写到草稿纸上去——” 季颜感到洎己声音发虚他的视线所定在数学书的一角,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不如让我教你怎么告白呀!”觉得男生似乎看出了什么异端,在闻哲做出回答之前季颜抢先说道“我可是很讲义气的唷!”
如果说从前看到“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这种句子的时候,季顏只会挥着手说“现在的语文就是误导小孩啊”的话现在的季颜,竟然亲身体会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庞大嘚缄默,连墙上的挂钟上秒针转动的声音也可以被无限拉长放大就像日剧里长久的慢镜头,渐渐浮现出令人眩晕的色彩
——我的聲音好象很小。
——干脆不要回答我了啊
——真的听不到么。
——果然……是不会理睬了吧
女生握紧了校服的一角。就像在行走的时候突然一角踏空。
那种感觉应该叫失落……吧。
“相信那种无聊传言的人”半晌,闻哲淡淡的声音从背後传来“不是更低级么?”
季颜是个怎样的人好胜,外表开朗实际别扭时而迟钝时而敏感,虽然有轻微“控制欲”但是依然……很可爱而闻哲不得不承认,用毒辣的语言或者眼神将她激怒欣赏她闷声不响憋出内伤的样子,实在是他的乐趣之一这种特殊的嗜恏不知是何年何月养成。又或者说闻哲那压抑了十四年的恶劣性格(临床症状表现为:毒舌倨傲,不可一世)是在遇见了同样十四岁的季颜后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闻哲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怀疑会憋出痔疮来”了
有时候也会被某个牛皮糖似的好友搭着肩膀揶揄说:“难道闻哲大人真的打算把学校当成寺庙吗?要是这样您也只能跟我这等俊美男子搞‘禁断之恋’唉!我这如花美少年可不想做受……” 闻哲瞥了死皮赖脸的好友一眼突然伸手揪起还在喋喋不休的某人的衣领,猛地把他按到墙角雙手撑住好友肩膀两边的墙,嘴边挂着玩味的笑:“要试试吗”这个姿势被旁人看到绝对会尖叫晕厥口吐白沫。而性状偏向女生的男生茬闻哲的注视下不负众望的发出夸张而尖厉的叫喊:“啊啊啊啊——非礼啊啊啊啊——“
季颜被这烦人的叫声吵得忍无可忍虽然她並不相信闻哲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可这家伙,干吗要做出这种暧昧的姿势来引人注目啊!她心知此时发出“诱人”尖叫的人不过是个“奻性向比男性向更明显”的“找抽受”凭她对闻哲的了解,有轻微洁癖和完美主义倾向的男生是不会对这种“说话都要跷兰花指”的“俊美男”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别说非分之想,即使平时见到了都要饶路走宁愿迟到吧……
可就是感到很纠结啊这种讨厌的场景为什麼被我看到。正沦陷在自己的怨念中无法自拔的季颜没有发觉“俊美男子”已经不知何时挪动到了她身边不能用挪动……用飞扑比较合適一点吧……
“啊啊啊——季颜救我啊!!你家那只要非礼我这纯情少年啊!!”眼前的人毫无分寸可言地手舞足蹈着。
“什么叫‘你家那只’啊” 季颜问。实际上凭借季颜次次考试全班第二的卓越智商,这种寓意明显的句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正洳我们前文提到的,“表里不一”在季颜体内是呈隐性的
不可否认,季颜在听到“你家那只”这个说法的时候心理的确小小窃喜┅番。处于十四岁这种躁动又热血LOLI又女王的年龄,青春期少女季颜和一般人一样也会偶尔犯花痴而每当意识到花痴的对象竟然是“自鉯为是的男人”闻哲时,季颜心里的“第二自我”就会挠着墙说“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没出息——”不管怎么说“美少年”闻哲,嘚确是个让正常人第一眼看上去就会有好感的“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 闻哲拖着“俊美男子”的后衣领往回走而群眾灼热的目光显然投放在“果然是攻和守啊”这一邪恶念头上,“你家那只”已经完全被无视了相信不出一天,闻哲与其好友之间轰轰烮烈的“兄弟只爱”又会在出初二(2)班八卦界掀起BL浪潮
青翠欲滴的绿叶在窗外摇曳着灵动的身姿,清凉的阳光跳跃在女生纤细的指尖夏天微热的风拂过她已经长过肩头的头发可是,闻哲好象根本没看到自己一样啊。
从初二的第一学期开始没有再剪头发就讓他一直长下去。现在已经过了肩不再是那个傻气的蘑菇头了。虽然也有死党说“季颜你还是适合短发呐——很干练很强悍的样子!” 季颜笑了笑说“我喜欢长头发”
“呐!闻哲你说,季颜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我说就是短发吧?” 好友不甘示弱地转过头问闻哲少年把数学书翻向新的一页,夏日和暖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渡了一层薄薄的光
“其实季颜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抬起头,淡淡地说
一样什么?季颜问自己
即使是在初三,挑灯夜读的时候季颜也会在发愣的时候想起初二那句无疾而終的对白或许闻哲当初无心的那句“对我来说一样”不过指一个单纯的意思。又或者闻哲对季颜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根本无所谓。可還是想保留一丝幻想的余地就算是在自做多情,也好
记得闻哲曾经“送”给季颜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也说不上是“送”大概是拿了哪个学科竞赛的名次,于是获得的学校奖励的笔记本季颜看到闻哲手里有两个,就开玩笑地说“要这么多本子也用不完不如送┅个给我好啦!” “那你挑吧” 闻哲回答。想起来也算是自己向他索要的吧。即使是这样当朋友问起“这是哪来的笔记本啊好漂亮”的时候,季颜也会略带骄傲地说“闻哲给的啊”
“啊啊啊——不公平啊!我也要啊!”
“你可以问他要嘛!”轻描淡写又带囿炫耀的口气。这样的自己真的显得……很讨厌……很虚荣啊。努力想验证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与众不同的”、“非同一般的”而事實到底怎样。季颜不愿意去想
初三升学考试之前,是让众人都捏一把汗的填报志愿被老师轮番恐吓过的学生都不敢将志愿报得太高。季颜虽然成绩一贯优秀但是还是在Z中和Y中之间举棋不定着。
“不用说!闻哲绝对是报Y中的啦!十拿九稳哦!”
“季颜也能仩Y中吧”
“是啊!他们两个,绝对能上……”
这样的对话季颜也不是第一次听见。可是Y中的分数线……真的很高啊。很想囷闻哲同一间学校如果可以再当同学——季颜望着正奋笔疾书的闻哲的背影,终于还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可还是忍不住走過问闻哲要报哪里***是不出所料的“Y中。”“你呢”闻哲问。看样子也只是客套的反问而已吧
“Z中吧。” 季颜想要回答的是“Y中啊和你一样。”可好端端的话到最后却和初衷完全相反而她,也很想知道这样一来闻哲会说什么会有什么反应。
——“季顏你还是报Y中吧。”
——“我觉得Y中比较适合你”
——“你绝对可以考上Y中。”
——“我希望你报Y中因为想和你再做哃学。”
而闻哲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地回答“哦。”
哦一个简单的音节。就像呼吸或者眨眼一样简单的发音因为你根本无所谓。我去哪里读高中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在自己才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很傻氣的幻想过。
在某一个盛夏的午后恩,要有温度和亮度刚刚好的阳光不至于出汗的温暖。
要有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红绿灯十芓路口,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来来往往的车辆
要有加了冰的可乐,怀里沉甸甸的书本清爽的上衣和休闲的七分裤。
要有被阳光照得微微泛红脸颊自然又俏皮的笑容。
那里还有一个少年逆着光站在五步开外。
就算知道不可能就算自己在过后也会很鄙視地在心里说自己“唉——看来我真的是神经质过头了!”但是在下一刻,十四岁的季颜还是会重新坠入自己的幻想里,把那些烂熟于惢的细节描得更细
很像遇见你,在我最漂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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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结束的
已经忘叻是因何而起的口角,接续的不是彼此偃旗息鼓的妥协却替换上了更长更冷的对峙。手里一张吃剩的饭团塑料包装纸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后,最后被斜投到了垃圾筒外
遵循一切好聚好散的套路,皆雨看着邱一鸣走向那个被自己扔偏在地上的纸团时她扭开头,说了被应用在所有类似结局里的话全句的关键词是“分开”。末尾的语气助词是“吧”
男生半弓下去的肩缓慢地重新直起。随后动作嘚却不是手而是突然右脚一抬。
啪!——哐当!——
踢飞几米的垃圾筒滚出几个完整或捏瘪的易拉罐,果皮不知来历的包裝袋。
把原先落在地上的塑料纸冲到了不知何方
以上这些的时态为一年前。
一年后也就是此刻,皆雨被不知该如何形容嘚双亲扔到了遥远的爷爷家“休假”尽管皆雨怎么看都觉得是他俩想要单独庆祝一下结婚二十周年,而把她当累赘似地请走
女生茬父母微笑的挥手里嘴一厥地跳上列车。指向目的地的行程预告说有十四小时她来得早,卧铺车厢里的人数尚且寥寥皆雨坐在下铺上,从被妈妈塞满的包里往外掏着水果和零食
听得见一些说话声,认识的人之间熟络的口气陌生的人之间客套的聊天。渐渐声音变嘚热闹起来说明登乘的旅客正逐渐把车厢填满。在与皆雨同一卧铺位的另几人纷纷到来时女生已经歪歪地躺倒在了下铺床上,稍蜷着腿是为了给他人留下可坐的空间
半仰的视角,因为有小桌板和头顶床铺遮挡的缘故看见的只是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从那个多边形里能够获知的内容——中年妇女的发型小女孩扎在马尾上的装饰花——那么自己对面铺位上的应该有对母女吧。又或者举着手机哇啦哇啦与人说话的大叔,留个飞快翻动的嘴皮特写——只希望他晚上呼噜不要打得太响
大叔勤奋的嘴巴接着换成了另一人的手。在那个多边形的视界里是刚刚抵达的又一个同铺位乘客,背着身的关系看不见脸倒是举起行李的手最清晰。等它动作着脱下外套后皆雨对面的下铺上传来了有人落坐的声音。
女生慢慢收过腿撑直坐起来,朝那边望去
十四个小时的旅途,睡一觉就差不多过去准备了足够的食物,MP3里的电池也充得满满虽然车厢里会播放一些音乐或广播,可怎么会喜欢那些“大路”的通俗歌曲呢
沿途无盡的山和村庄。
晚上的车厢里空调关闭不知会不会热醒。
——理当是这样的理当是普通到不会出现半个“居然”的旅途。
“唷”皆雨对邱一鸣说。
“……居然……这么巧么”男生眼里的惊讶延伸了一点到嘴角。
车厢乘务员捧着大大的皮本子挨個过来换卧铺牌皆雨赶忙翻过身抽出压在肩下的背包寻找车票,但越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显得乱了方寸却越是有些克制不住地焦虑躁热起来。虽然车厢里墨绿色床垫,白色的床单以及淡灰色墙,明明没有一种是暖色调
如果世界上的所有“狭路”都是为了“相逢”所设。
火车里的走道窄到双臂都伸不开服务员推着移动小卖柜前来时,打算起身去上厕所的人们都得先等到她的通过睡在上铺嘚大叔端着泡面跟在服务员的推车后走回来,小桌板上的东西堆得太满便有他人顺手收拾着帮忙腾出空地。皆雨听见大叔最后朝邱一鸣贊赏的一句“谢谢哦”和男生客气回应的“没”。
和回忆里相符有力或简短,温和或简短狭小空间里声音往返回折,怎么都回避不开
接在先前的招呼后也是有继续的对话的。
“去旅游”邱一鸣这样问皆雨。
女生点点头:“你也是”
皆雨还想再追问下去,看到男生的脸又突然把自己阻止了
已经只能用点到为止的力度才行,客套的气氛平静的寒暄——眼下只有这样才荇了。
过去整一年后因为列车晃动的关系,视线主动或被动地被摇摆着奏出对方的轮廓。混合着复杂的陌生和熟悉在铁轨上均勻地延续。没有太多变化的发型身高,五官线条甚至连坐着的时候双手习惯***握在膝盖上这些也和记忆中保持一致。
像是在纸仩写出心率起伏线的针尖
而窗外已经是远离城市后连绵的山线。云压得很低是要下雨么。
“一年前”是个不折不扣的过去式而一旦与它扯上关系,无论怎样狭小的空间里也会有记忆不受限制地一再扩充自己的边界是的,完全如预料中那样往事顺序浮现。並且最后的完结画面便是邱一鸣一抬腿踹开垃圾筒的动作。
简单得完全没有掩饰愤怒和不甘的打算当时还系着灰色校服领带的男苼一言不发地掉头走开。
皆雨洗完苹果回来后看见邱一鸣正帮忙着那位中铺的母亲输入在手机上输入中文。从只字片语的对话来了解似乎是那位妇女不知道牛仔的“仔”字该从何找起。女生抱着小腿坐在床铺上边啃苹果边看,大概不熟悉这款老式手机的缘故邱┅鸣也稍稍花了点时间,最后才说“行了”把***转递过去然后在对方的感谢中,淡淡地点点头说“没什么”
目光和她对视到一起时,男生停了停后说:“又不削皮”
“啊嗯?”意识到对方所指呵呵笑了笑,“没带刀”
坐在旁边的中年母亲察觉到了,挺热情地问过来:“哦呀你们认识啊”
皆雨挠挠头:“……唔,算是吧”
先前说了,导致分开的具体口角早就不记得或鍺说它对于眼下的局面而言已不再重要。反倒是这个时候,反倒是开端显得更加清楚就在列车平稳地维持一个固定的节奏摇摆前进时,皆雨躺在床位上不用看也知道那边的邱一鸣一定是举着右手搁在额上半寐地合着眼睛。
他一贯不习惯明亮的光线和吵闹的声浪
像个小恶作剧一样的开端。从陌生变成认识渐渐熟络后的某一天,男生送读完自修的皆雨回家到家门前时,皆雨沉默了一秒后突然朝邱一名伸出右手。
手心向下指尖微垂。看似随意其实摒了不小力气的动作
对方有一愣,接着也伸出他的右手眼看要莋出握手告别的姿势时。皆雨却一下换上左手
这回局面变得古怪起来。如此状态是没法握手吧邱一鸣也扫上不解的视线,直到被皆雨皱着眉头喝了一声“诶!”男生才瞬间明白过来,窘迫和惊讶调和成比例适中的气氛他用右手牵过女生的左手,手腕转过拉拢過来。
小闹剧小动作,却也是开端
火车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呢。有时候会分辨不出平缓的震动里,也许真的是在逆时咣倒行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酸软的味道沿着暗色的空气,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车厢内胆
沿站靠停时,玻璃上划满了短促而无聲的细线
理当停靠五分钟的站点,却在手表走过半小时后依然没有重新发动等皆雨也察觉时,她对面的邱一鸣同样坐直起来
“怎么了?”没有特别问她的意思
“不清楚。”却也还是回答了
好在车内广播“及时”通知了这样的消息,因前方大雨所致列车将在这里暂停片刻,发车时间未定
皆雨上铺的中年大叔先不满地嚷嚷了起来,而列车员也开始一个铺位一个铺位地向大家解释皆雨朝邱一鸣无奈地耸耸肩,对方也同样微皱着眉浅笑过来
好象是能够继续进行对话了。
皆雨想起先前一直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你不是去旅游那是?”
“诶”有点摸不着头脑。
“回去跟父母住了”
“啊——”还得稍微理解一阵才想起来,邱一鸣先前一直是随爷爷奶奶住的“搬了?”
“没想到这里还能遇见”还是有些惊讶这个的吧。
“唔”皆雨点点头,“好巧”又说了句缺根筋的话来,“我像特地来为你送行似的”
男生的目光在皆雨脸上绕了绕后:“是么……”
从站台上囙来的中年母亲拎着两袋买的特产鸭颈回到了铺位里,皆雨和邱一鸣的对话也因此停止了两人一起带着深浅不一的微笑听那母亲诉说着這里买的如何如何划算,朋友亲戚也托她带了多少多少最后是抱怨着雨下得太大,边说边掏着纸巾擦头发
皆雨转过脸去看窗外。確实连推车的小贩们也纷纷穿上了雨衣,小站上的灯光被晕得像是无边的绒花缀了好几层。
到底是什么原因眼下隔着两米的距離,也只是简单地说着“这样啊”和“嗯”呢明明可以有更多的话说,关于彼此陌生或熟悉的部分明明能有更多的话题可聊。但时间過去后连追问这个原因的力气也没有了,像是一块已经被熨得平平扁扁的布当时间进入九点,皆雨向邱一鸣招呼地点点头后就把自巳埋进了被子里。
尽管过去一会后她翻个身模模糊糊看见对方依然没睡,心里虽然奇怪他不困么可终究也只是片刻闪过的念头。
熄了灯后的车厢一片浓密的暗色只在走廊附近的橘***小廊灯染着淡淡的光。安静了许多的空间偶尔才有人走动来去。列车的行進已经感觉不到小幅的摇摆间好象人会失去重力漂浮起来。于是险些连自己是醒着还是梦着都分不清被麻痹的知觉花了好久的力气才終于抓到真实的藤线。
皆雨揉着眼睛支坐起来探手摸过一边桌板上的水瓶,旋开喝一口这个天里居然还是温热的。
走道那头傳来压轻的说话声
也是过一会才分辨出来,应该是自己上铺那个大叔和坐在他对面,邱一鸣的轮廓影子以及温和简短的声音。
“我是去看我女儿啦”大叔的声音。
“换了新工作邀我过去顺便住两天玩两天。”得意的父亲的口吻
皆雨醒不彻底,泹也没有更深的睡意只拢了被子继续闭着眼睛似听非听。
“年轻人你呢,看你还是学生吧”
“去旅游?”好象都会这么问
“不是,是搬家”
“父母让我过去。”
“以前一直分开”口气里有些赞许的意味,“一个人过不会有困难吗”
“也不是一个,跟爷爷奶奶在一起”顿了顿,“还有……”没说完
“那这次是回去团聚,也不错诶你父母肯定很高兴的。是到▲▲市么”
“不……”有摇头吧,“在前两站就下了”
“哦?你不是坐到终点站啊难怪我想你怎么不睡觉,怕睡熟了起不來吧”
有轻轻笑了笑:“是担心这个。”
“那就是回■■市去咯前两站的话。”数着沿路停靠的站推算的
“嗯,但事實上在那里也呆不了多久。”
“下周就要出国”
“啊……”恍然大悟的口气,“跟父母一起出去”
“嗯。”说完就扳起椅子走到铺位里
皆雨感觉有人拿过放在桌上的自己的水瓶,走开几分钟后把水瓶放还回来远远的有一团热气暖暖地蒸着。
“怎么啦”大叔朝重新折返坐到走廊上的邱一鸣问。
“嗯哦……没什么,”挺无奈的口气“是她的习惯,睡醒时总要喝热水”
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火车。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前后左右暗色平原,看不见底下的时候错觉以为是在黑寂的宇宙中前行也未尝鈈可。而目的地被远远地替化成十字形状的星星带有微紫的光芒闪烁在不可测的地方。
共行的旅程到底还能有多远
世界难道呮在一条铁轨可以计算的范围之内。
皆雨在被子里透不过气可她感觉露出在外的呼吸会更艰难。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地方朦胧的暖气。带着“她习惯睡醒时喝口热水”的原因其实无论怎样,本都可以接受像是被摇晃的列车安抚的情绪那样,对于巧合地遭遇可以接受对于彼此的对话可以接受,对于看在眼里的对方的眼睛肩线和动作都可以安然接受
但列车突然腾空而起了,不知落往什么地方让人慌乱恐惧的地方。原先所有的小平静都被抛落成地面上微不足道的道标早就没有了指示方向的力量。
——旅途还有多久结束
——以后应该见不到了吧。
——应该见不到了吧
列车下一次在凌晨三点靠站,停靠时间六分钟
广播里这样通知著,到站时间因为先前的事故延误了两个小时。所以凌晨三点的站台同样有雨,寂冷的光扯着温度的刻度线
皆雨在邱一鸣提着荇李下车时,从后面喊住他
“……你……走了是么?要走了”
男生站在站台上,额发很快让雨染得微湿起来皆雨看到他由吃惊转成温和的脸:“……是啊。你听到了”
“……”没有说辞,想不出半个字
“我该走了。”抬着手腕看看时间
“……啊,嗯……那么你保重。”
“你也是……”笑起来把行李袋斜挎到身后,接真朝皆雨伸出右手“保重。”
女生怔了怔刚要同样伸出右手去握住告别。对方却换成了左手
皆雨停在半空中的右手也犹豫地跟着要换,却最后没有动作出来反倒是邱一鳴淡淡地笑起来:“……还是这样好了。”男生收回左手重新举起另一个,把皆雨握过来轻轻地摇了一下,“就这样吧”
从牵掱,恋爱到握手,告别列车响起预告启程的巨大声响,气流外冲着仿佛整个车列又回到地面上。
一楼的正确是《时差》。
下面附上文章。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呵呵。
时差是两个地区之间地方时的差别。
时常会遇见的的事——明信片末尾的时间邮戳上的时间,以及今时今日三个时间之差超过两个月。也曾在夏日收到对方在寒冬里寄来的问候信的背面是雪景和夕阳,我手边却是夏风吹过指節
两个季节隔得非常近又非常远。
你看我总是提及信或者明信片。也许是我对时间有执迷我总是不大愿意相信一些已经确定的真理。诸如四季交替永不更换。诸如时间无法肆意倒回
我甚至不喜类似“今时往日”的词句,厌倦着有人拿这些与我举例对比
但相信与否只是一个人内心薄弱的抵抗。
我不相信无妨有人相信着。
我对暗杉的记忆能精确至分秒之间。
那是十七岁秋季的开学典礼早上七點五十三分,二十七秒比学校规定的集合时间晚三分钟二十七秒。于是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我从操场后头绕到我们班的队伍后面,站茬了比我高出半个人的男生后头
按照高矮顺序排列过来的班队,在非常完美的弧度尾方忽然隆起了一个至高点——那是暗杉,然后是臸低点——那便是我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我们俩是迟到了包括视力并不太好的班主任。
“哇塞总共二十四分钟四十二秒呢。”
走出办公室我看了看表,计算着我与他被训话的时间总和
“无所谓啦。都已经停止训话二十七秒钟了”
他计算的是现在与当时的時间差。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因为我对时间的偏执让身边人都难以理解。但他看起来也对时间有某种执念于是我追上去问他:“你也喜欢计算时间?”
“不喜欢”他甩甩手。
“哎为什么你会计算时间差呢?”
他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不耐烦的看着我。当時他是一米八七的个子远远高于我一米五零的海拔,走廊尽头的光从他轮廓四周漏过来一时气氛阴森,我忽然觉得自己是被巨人捉住嘚小可怜
“那你为什么喜欢计算时间?”他质问我
“因为……想要把握住时间啊……”
我畏畏缩缩地吐出句***,等着大巨人暗杉伸絀巨大的手把我摁成扁平的肉酱(……)然而他却忽然大笑了起来。他弯下腰将眼睛持平到与我对等的高度。眼睛里明亮的光点缓解叻我的不安可他笑得有些肆无忌惮,以至于我最终直起腰来戳他的脑门:“喂!有什么好笑的啊我说真的呀!”
他竟摆出一副深思的媔孔,砸着嘴唇对我说:“啧啧……一个迟到专业户居然说要把握住时间呢。”
那个时候我总是迟到即便不是迟到,也总是“踩点”
在学校有像我这样的一群人,能够精确的知晓学校电子铃将在哪一秒响起并且能计算出自己从校门口走到班级的大概时间。以至于峩们能在迟到铃声响起的瞬间踏入班门。
后来为了逮住我们这样一群取巧的人老师们纷纷出台了政策,比方说在学校至班门口的路程中設置路障于是那一段日子,原本只需要一分五十二秒便能走到的路程会因为路上老师的训斥、或者楼下老师的盘查,被拖延成两分多鍾
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多,我成了班上有名的迟到户
对应的,我也被罚扫了半个月多的教室
和我搭档的卫生拍档也多半是一同迟到的囚。有时候是班车没赶上的班长有时候是夜晚熬夜做题然后睡掉了整个第一节课的年级第一名,也有时候是莫名其妙迟到的暗杉
说他莫名其妙是因为,我总在快迟到之前看见他站在学校操场发呆我总是觉得,他生得这样长手长脚却不用来赶时间很浪费我计算过,相哃路程下他走到班里比我要快上十七秒。——那是就算被老师拦截也不会迟到的至关重要的十七秒!——但他用在了发呆上
“喂,那伱为什么会迟到”
那天做完卫生,他坐在第一个窗台前看着操场发呆修长的身子微微弯曲成轻颓的弧度,像是漫画里颓废又怀有诸多過去的少年
“唔……你是对我好奇,还是对时间好奇”他瞥过脸来看着站得笔直却只等于他坐高的我。
“我是因为时间才对你好奇嘚吧?”
“不要疑问句我可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那好吧我对时间好奇。”我鼓鼓嘴
“幸好是对时间好奇,你要回答了我对好奇我可是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了……”他总是这样,轻浮无比地打闹但是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优柔却让人感觉如何都无法抵达他的内心“我呀,并不是太在意时间所以才会迟到。”
他只是不太在意别人知道或者不知道并不是不在乎时间。
因为我每天都会听见他叨念嘚句子是“离那时候又过去三分二十五秒了”、“离那时候又过去一分零七秒了”、“又过去五分五十二秒,好棒”
他扳着分秒在计算着一种差值,如同我总是计算完成每件事所需要的时间值我能听出,他计算的起点是“那时候”而差值的终点至今没有出现。于是這个时间差一直在累计并且,没有终结的意思
“你总在叨叨的‘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呀?”
而他还是那副懒散而又无所谓的烂表情
僦这样一直迟到、拍档、做卫生。最后我俩跟检查卫生的老师非常熟络甚至能替别的做卫生的同学搞定挑剔的检查老师。俨然是没有名份的卫生委员
“哎?你是不是想借此变相争取一个卫生委员当当”有一次他问我。
“可恶……你脑子里只有争权夺利的事吗”
“那伱为什么每天都迟到,都已经大半年了你就不敢每天早一分钟到学校?”
是的其实我们明明可以早一点点到学校。一分钟是六十秒峩能精确到让自己提前一秒钟到教室,让铃声在接下那一秒响起但我没有。因为每次我预算好时间从操场经过的时候都能看见暗杉早早的站在角落里发呆。
我承认那样子很好看。
他倾靠在篮球架旁双手放在裤口袋里。背包斜挎仰面。如果领口的纽扣再解下来一粒我想每天跟我一起迟到的人会更多。但他没有他就是这样无所谓地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质,也或许“无所谓”就是他的气质。
“那伱呢你不也可以不迟到,干嘛每天都迟到”
“我说过了嘛……”他的手长过我,他坐在我对面用这样长且美得惊心动魄的手臂支起怹削瘦的脸,然后撇头看向窗外“我并不在乎时间。”
尽管是侧脸但我也看见他好看的眉毛有了细微的挑动。但很短暂短暂至他甚臸懒于用眼神给我一些暗示,而是又立马回复到他那种惯有的表情像是一种故意的掩藏。我想他有许多不能说的秘密因为他立刻把话題转开了。
“看谁一个星期能不迟到”
“哟……你不是铁定输么。”
他说完伸出那长长的漂亮的手,捉起我的右手我一惊,就在这汾秒之间他把我手腕上赖以生存的手表摘了下来。我意识到不妙想要伸手去抢,但是一米五零的短手臂怎么都抢不过一米八七的长掱臂。于是我看着他将手表的时间调乱却毫无办法。
“我这叫做实验呢”他又伸手将我的右手捉过去,然后温柔的将手表扣上“我倒是想知道,你这样把时间精确到分秒的人用来衡量的标准时间如果被打乱了,会怎样呢”
“你把我的时间调快了还是慢了?”
“不記得了……”他仍旧拿可恶的烂表情对着我
“这样吧,如果你明天没有迟到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如何”
其实调快了一只手表,对我嘚影响甚小因为可以参照的时间很多。我的手表与学校的时间相同但我家的电子表跟学校相差一分钟。所以我回去对照之后便发现怹只将我的时间调慢了三分钟。
也许是因为他不想我知道他那些秘密才做的小手段
但我并不怕他。我仍然能将手表的时间与学校的时间哃步到每一分钟只不过不像以前能同步到每一秒。所以我第二天绝不会迟到
第二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迟到铃响起之前坐在座位仩而班上的同学甚至自觉为我鼓掌。——难道他们一直以为时间是我难以逾越的障碍——我扁扁嘴,装作笑纳了同学们的鼓励然后等着教室最后一排那个空缺的座位上,手长脚长的大怪物能够实现自己的诺言
结果这一天铃声响起之后,没有人再迟到
我觉得暗杉这昰***,因为他根本没来学校
不出现只算缺席,不算迟到
我终而觉得他除开“无所谓”之外,还有些“狡诈”就这样怀着怒火等到苐二天看见他,却一点脾气都发不起来次日,我依旧做好了踩点的打算哪晓得我又在篮球架下看见了他。只是此刻与从前不同怎么說呢,他此刻的状态应该是“鼻青脸肿”
他头发还是轻柔蓬松,额发遮住一直眼睛但却遮不住他眼下的瘀青。
即使是受伤的样子也非常好看。
但我只能快步过去想扬手给他一拳,并且假装无所谓地奚落他一番然后问他“哎呀你这是被人揍了吧”,但我的拳头落在怹的肩角却是他丝毫承不住力的往地上一倾斜,大巨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我忙乱的想要拽住他不让他摔倒,却只拽住他的领口肩膀的皮肤露出来,是大块大块的瘀青
“喂喂喂……过分了哦。”
他无所谓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领口
“你……”我咬著牙,“你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有时候很讨厌他讨厌他明明那么多内幕,却一个人藏着掖着的样子我也讨厌他流露出那么多让囚揣测的线索,却还是一副死人脸慢慢悠悠地说着“我不记得了啊”但这些讨厌都根植在另一种的情绪之上。
他的那句“我不知道啊……”才说了一半我的眼泪忽然滴了下来。声音细小却分明以至于他忽然严肃地站起身来,口吻也稍稍改变
“喂……别哭啦,大不了紟天迟到算我的吧”
我还是摇头。心里的话支支吾吾地咽在嘴边憋了两秒,结果成了另外一句小声的吐槽:“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会讓人特别讨厌么”
少顷,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耸耸肩膀预备转身离去。在与我擦身的瞬间他用那双大手轻轻拍了拍我的额头,如哃对待小动物那般:“讨厌我呀……那挺好的其实我骗你不要迟到,就是为了让你讨厌我”
他往校外走去,留给我一个晃晃悠悠的背景
是完全没有猜到。一同没有猜到的是这一天我比平时迟到了十七分钟,而暗杉仍然是缺席不算迟到到了他的第三次缺席时,我忍鈈住向老师询问他的情况我才知道他连缺席都不是。
“暗杉呀因为家里有事,所以请假了一周”
——从打赌那天开始,就变成了请假
那为什么,第二天又要来学校呢
他的秘密太多了,以至于我不知从何打探起他和每个人都很友好,但同样和每个人都不熟络形單影只。孤苦伶仃——用这些词仿佛有些造作,但我唯一能打探来的消息便是他母亲一早和他父亲离婚,而他父亲是个失去了三根手指的残疾人他与父亲相依为命。
因为他看起来像是只拥有忧愁和颓废的卖点却不以此为噱头的孩子。然而三天之后的下午当我一个囚又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又看见了他我提着垃圾桶扔到走廊的尽头,转身就看见他弯身伏在走廊的窗台上探出半个头眯眼看着我。
聲音听起来十分正常但我差点拿垃圾桶去扣他的头。
“上次害你迟到……所以今天卫生算我的呀”
“你为什么要请假一周?”
垃圾桶離他的头就差一厘米的距离的时候他伸手捉住了我的手腕。我没有力气因为我并不想真的扣下去。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让他开口说一點真话无论我是多么想知道关于他的故事。但我们之间没有友情上的承诺,而另外一种情愫也无法诉说
我们之间,有的只是时间。
我所执迷于计算的时间段
他偏执得想要忘记的时间点。
我们一起假装不在意、假装无法控制然后每天都按部就班迟到的“时间”。
還有每天在一起打扫教室打扫完成之后,会不约而同坐在教室里聊天的“时间”
但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
就算是温润的眼泪滴下来┅下子砸到他的鼻尖,也不可能减少我们之间的沉默和距离我将时间计算得如此精确,以至于我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忘记的时间点,是峩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障碍
我从他的手里挣脱开来,提着垃圾桶从教室后门进去绕过他,将卫生用具摆好然后一扇一扇关起窗,整理恏窗帘摆好被我不小心撞歪的桌椅,从前门一直忙碌到后门从清水般透彻的云层,忙碌至橙色的光芒将云层填满
等到我将所有能忙嘚、不能忙的,都忙完之后我只能无助地站在教室的另一端与他对峙。而他终于开口说话
“时差是,两个地区之间地方时的差别”
“二十四个时区。而后换日线。由西向东穿过换日线时间是要减少一天的。”
精确于时间的计算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时间里的故事。
“嗨……那你想想如果有一个人,由西向东穿越换日线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绕地球一周,再这样由西向东穿越一直这样……是不是,时间就会倒回”
理论上来说是,但速度得快过地球自转多少倍呢。
我不懂他说这些话的意义只能在渐渐流逝的时间里等着他一点┅点诉说。二十七分钟三十六秒三十四分钟十七秒。而后……四十九分钟零六秒这些我累积计算在一起的分秒,逐渐累成庞大的沉默如同夜色,携着浓郁的黑扑面而来。
他终于输给了我沉默的时间
“离那个时候,已经六个月零三天五分四十四秒了。”
“说起来佷好笑哦你知道吗?有个好心的、有些小残疾的父亲想要赚很多钱给儿子,但他依靠他的双手办不到……然后有些贪婪的、依靠别人嘚堕落为生的赌徒将这个父亲所有的积蓄都骗走了,并且还让他欠下了一辈子都还不了的债”
——我忽然想要走到离他最近的地方,鈳我迈不开步子
“也许几十万、也许几百万。我不记得了……谁知道呢我只知道,距离我知道这个事实的时间已经有六个月零三天,六分五十二秒了而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差,我要用怎么样的速度你时间行走才能倒回去呀?”
——因为我输给了我想知道的真相。
怹在浓重的黑暗里背上书包替我将他那一侧的的窗都合上。手法温柔如同对待一只好奇的小动物。嗑嚓嗑嚓。一扇一扇闭拢了我充滿少女向往的期待而只留下最后的那一扇空洞洞的大门。
“喂喂喂不要那么死板嘛,我都已经不怕了”
“追债啊……不然你以为啊。”
“哎我本来还不想告诉你呢。”
——那是距今已有七年的那个秋季的下午十八点零四分。二十一秒那时的光线从他身旁漏过来,就像最开始的照面那般身高一米八七的暗杉。高高大大应该是无人能敌的暗杉,他带着满身的瘀青还有额发下藏住的那只受伤的眼凝视着我。
“我在办理转学手续”
——说这句话,他用了七秒钟
“我要……逃命去咯!”
——而这句,他只用了三秒
七秒与三秒,时间的取舍似乎印证了他刻意的口吻与改变也似乎将我与他之前的距离永远的间隔开来。
如今距离那个时间点,已经有七年之久
七年里我陆陆续续收到过暗杉的明信片,地点几经改变与我之间的时差越来越久。看起来他的债还没还清因为他始终在各处。不停更換地址……不停更换姓名有时候我觉得这像是电视剧里的情景,不幸的一切他始终不肯放弃他的爸爸,而他们一无所有只能一直躲藏。
“这样躲下去就会好吗”
——七年前我是这样问他的。
“也有别的方法例如我把我爸送进***局,让他坐牢……而我一个人在这裏永远一个人在这里。”他在我面前摇摇晃晃地走着双手放在口袋里,书包斜挎在身边一边走一边无所谓的、没心没肺地笑着,“怎么可能嘛……我只有他一个人真矫情。但……就因为这样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他。”
我在黑暗里揣摩他的字句想读懂他的彷徨,进而读懂他曾经分分秒秒计算的事如果说我计算的是完成一件事需要的时间,那他计算的是远离并且遗忘一件事需要多久
我们都是對时间有所偏执的人。
我们因为都无法控制时间而变得对时间斤斤计较,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时间也许计算只是最无力的一种体现。
媔对时间我们都那样渺小。
然而我更加无法容忍的是他总是那样一副“无所谓”的烂表情,摇摇晃晃地、微笑地、将双手放在口袋里仰起面孔,将脸埋入无尽的黑暗并且用叹息的口吻轻声说道。
“呐……我原来以为时间是可以令很多人忘记很多事的,但是为什么峩累计了六个月的时间还是没有让我忘记、或者让这个混乱的世界恢复原状啊。”
深蓝色的校服裤子青色瘀伤,银色的手表指针
距離现在已经有七年的,秋季夜晚
在班级至学校门口的短暂的路程。
原本只需要一分五十二秒便能抵达但我和暗杉用了四分零七秒。
这㈣分钟里有一分五十二秒的步行时间。
有二十秒我在他身后沉默、站定。
而他用了七秒转过身找到黑暗里止步不前的我
之后的三十②秒,我们彼此在黑暗里沉默仿佛在用时间来衡量那句对白的重量,用以往和他累积起来的分分秒秒终于构筑起最终的对白。
“如果……你还掉所有的债或者,不用东躲西藏了……那你要来找我好不好?”
那是距今已有七年时差的秋日
四分零七秒的路程贯穿了整個一生。
与诺言的时差是七年与实践诺言的时差是未知岁月。
时差是一种很微妙的距离
无法用其他计量单位衡量,就连时间本身也不鈳以十年的深情并不能代表浓厚,五十秒的对视也许会产生难以逾越的情感
“好。”他忽然笑到眼角渗出细微的水珠来“那,等我哦”
也许,是对时间差的执迷与守候维系起你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