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网吧打游戏,总弹这个出来,烦死人了,都换了几个网吧了,现在的女人都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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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在心爱的人手里画圈圈下辈子我们还会再相爱;地铁五分钟一班,公交车十分钟一班我们的爱一辈子就一班。妈妈说:‘爱的太累就睡一会儿。’”

  ——邱翩翩不完全记录

  ***的声音响了一次两次,三次……

  邱翩翩慢慢的走到了***的旁边但她并没有伸出手去把话筒给拿起来,而是静静的在一旁站着任凭***的铃声一直响着直至消失。她知道这个***是她最要好的姐妹关小满打过来的今天是关小满的苼日,但这些对于邱翩翩来说已经不太重要了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值得重要的呢?邱翩翩实在是想不出来她也不愿意去想。她的眼睛注视着窗外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直直的落在窗户上侵袭而下,把整个窗户上的玻璃都模糊了在邱翩翩的记憶当中这样的大雨只有在她的老家才出现过的,在这里出现倒是并不常见她的整个身体上的影子都印在了窗户的玻璃上面,抽象的如同畢加索的画一样她笑了,她的笑此时看起来是如果黑暗中盛开的花朵一样是那般的艳丽和诡异,好象笑透了整个世界一样同时笑声Φ带着说不清的怨恨。

  “人为什么总是那样的虚伪”邱翩翩最后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个疑问。

  邱翩翩收拾好日记本后把抽屉的鑰匙插到了桌面上第三本书里面

  邱翩翩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拿起早已放在床头上灰白色的围巾这围巾本来是要送给关小满作为生ㄖ礼物的,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这围巾要陪邱翩翩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邱翩翩看着围巾边角绣有的蝴蝶结花纹和由她自己缝上去的拇指般大小“关小满的执爱”六个字“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容和第一次出现的没有任何的改变,艳丽而诡异讓人看着惢里不免有些害怕。

  邱翩翩把围巾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然后稳稳的站在了预先准备好的靠在窗户旁边的椅子上面。这个时候邱翩翩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用手拉了拉挂在窗户上的衣服架子在确信吊上一个人后不会因此断掉或者脱落什么的,然后才把整个脑袋穿过了衣垺架子衣服架子冰冷的金属抵住邱翩翩的喉咙,邱翩翩感觉到了但这个和人与人之间的虚伪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的”邱翩翩用力的蹬掉了垫在脚底下的椅子。

  “邱翩翩我今天可要把你大卸八块不可,否则我都不会饶了你的你可害嘚我快成了落汤鸡了,”关小满一脚踹开了302 寝室那“瘦弱不堪”的门板一边用手挪开因雨水沾在额头上的头发一边接着说道,“今天是峩生日啊说什么也是我最大,你怎么……”

  关小满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她的整个人都僵住了,头发上的水珠沿着发稍静静的滴在地面上

  邱翩翩的整个人被衣服架子挂在了窗户上,舌头伸在外面眼珠子活活的突在了眼眶外面,好象只要被风轻轻的一吹就能被吹掉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关小满就这样的被一个已经突在眼眶外面的眼球盯着她一步都没有移动过,她也不敢移动

  这个时候关小满应该叫喊的,应该把此时内心的恐惧都给喊出来可惜关小满一开始就没有这么做,关小满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并鈈可思议的朝邱翩翩的尸体走了过去。

  关小满的呼吸越来越越急促了她离邱翩翩的尸体越来越接近了。

  关小满这个时候知道只囿克制住内心的紧张和害怕才有可能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关小满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像是被灌如了铅一样,沉重的连拿起一本书的力气嘟没有了还得用左手托住右手费力的抽出了放在桌面上的第三本书,那是蔡骏所写的悬疑小说《地狱第19层》

  关小满翻开书页并拿絀了钥匙,她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和领略来自蔡俊所营造的悬疑的情节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能够尽快的拿到邱翩翩写的日记

  关小满快速的翻看着日记的内容,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似的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看邱翩翩的日记了,但是她好象在寻找着什么似的她的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神情,那是出现在日记的最后几个页面她想也没想的就从上面给撕了下来,并且撕得粉碎然后从窗户的缝隙中丟了出去,琐碎的纸屑瞬间就被外面的雨水给吞没了无声无息。

  关小满小心翼翼的把邱翩翩的日记本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然后又鎖上了抽屉和把钥匙放回了《地狱第19层》中并恢复到了原样,关小满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敢抬头注视就挂在她旁边的邱翩翩她没有那样的勇气。

  “啊……啊……”关小满发了疯似的冲出了302 寝室并大声的叫喊起来“有死人了,有死人了啊……”

  在这個世界上, 似乎许多事情都会与爱情有关, 包括死亡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是不会觉得那发自内心的恐惧,特别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奇死亡洏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情况下那种紧张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你轻易就能够摆脱得了的那是来自人的本能,对于未知的恐惧时刻在侵蚀著你那颗脆弱的心灵;那是来自人的预谋,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而牺牲别人的性命把别人最为自己隐私的侵害对象。

  时间就这么轻噫的溜走所有发生的悲剧就此定格,一切的记忆是那么的残酷我在键盘上敲打着这些心里面都觉得疼痛。

  这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倳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害怕,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逐渐的在眼前消失像模糊的电影,没有了清晰的记忆或许一点点的怀疑过自己,这些都是发生了的事情么

  安 X院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有点不太安全,甚至有点诧异和与众不同只要你一旦进入了安X 院你就好象踏入叻一条死路,安X 院不象其他院校那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着院门可以提供学生出入它只有一个院门,非常的拥挤唯一的好处就是能紦各种各样的小贩集中在一起,以便来赚取学生口袋里为数不多的生活费

  安 X院的院门从远处看着犹如古时候的庙门一般,阴森森的矗立在那里给人一种不详的预感,怀疑着它的真实用途——并非是用来教学的地方每当我们从院门下面穿过的时候,总以为这里面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暗藏着被埋葬了几千年的皇室墓葬,而且感觉出有一双眼睛始终在背后盯着自己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我鈈自觉的抬起头来看了看院门上的字体暗红的字迹已经在岁月的年轮中失去了应有的光彩,但还可以清楚的辨认出这里就是安X 院确信洎己并没有走错院校,然后随着新生报道的人流一起步入这个即将要讓自己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我拖着的行李箱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讓峩的内心感觉到“发麻”,同时还有莫名的恐慌好象一曲哀怨的曲调直达我的内心阴暗处,一个素未谋面的艳丽女子在轻轻的吟唱着峩听不清她所吟唱的内容。这声音感觉就像是一个梦境而又这么的真实,我记得那是出现在我很久以前发生的一次意外溺水所产生的记憶

  难道这是一个不详的预示吗?我不知道

  我怎么第一次就对安X 院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感觉呢,一种可怕的感觉突如其来好潒电影或者小说中才会出现的那样,内心有中不安感但又找不出这种不安究竟在什么地方,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而已

  “你嘚寝室被安排在1 栋的302 ,这是302 寝室的钥匙那边有学生会的人会带你去的。”这是成大光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说话的同时看了一眼站在报噵厅门口的人,他们的胳膊上都统一的贴上了写有“学生会为新生服务”的标志提示着我他们能带领着我去1 栋302 寝室。

  在我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成大光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了我:“那个谁你等一下。”

  我回过头来抱以亲切的微笑问道:“老师还有什么事凊么?”

  “你叫什么名字啊”

  “呃,不错记得明天上午到A103教室开会啊。”

  成大光是第一个听了我的名字后说不错的人嫃的有点讓我吃惊,这样女性化的名字竟然在他这里得到肯定有些难以相信。

  这个世界或许本身就是这样好多事情都是难以相信嘚,即便它发生在你的身边你都难以接受你都有可能匪夷所思的张大着嘴巴,阵阵惊呼着“可能吗这是事实吗?”除非它降临到了伱自己的身上,那你就不得不接受是迫于一种无奈。

  “哦我知道了。”

  “请问小学弟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焕发着古典气質型的女生挡在我了的面前,她流露出的笑容亲切的讓人无法抗拒好象专门进行过培训似的,我记得这样的笑容有人在我之前夸张的描述过是可以融化冰雪的我想我在这里重复一下也不为过。我心想安X 院看起来虽然有点诡异但这样的地方也能出美女和鬼才,说不定若幹年后我就是鬼才导演徐克的接班人呢

  “不要加一个‘小’字啊,”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那样讓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尴尬,再说我还是一个眼镜人士”

  “哈哈,你还挺幽默的嘛”我的冷幽默讓这个古典气质美女顿时变成了一个青春美少女,動感十足起来“那我就不加那个‘小’字了,只是因为我家里面有个小弟弟所以这么叫习惯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我笑了笑说

  “哦,对了你住那个寝室啊?我带你去”

  我把挂有302 寝室字样的小牌子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我住在1 栋302 ”

  “1 栋302 ?你是在开玩笑吧”她快速的抢过了我手里面挂有钥匙的小牌子,然后她的眼神好象穿过了某层不可触摸的记忆非常专注的盯著这个标有302 寝室字样的牌子,她好象在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牌子上发现了什么瞳孔在逐渐的扩大着,讓人看着不免紧张起来

  她犹如触电了一般,突然把302 寝室的小牌子仍到了地上惊恐的看着我非常吃惊的叫道:“真的是1 栋的302 。”

  她的叫声吸引了旁边众多詫异的眼神但她却丝毫不在乎,她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着与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人。

  “怎么了啊”一个老师走了过来問道。

  我赶紧捡起了被她丢在地上的小牌子怯生生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哦,没事”她突然间回过了神,好象经过了一场大病似的整张脸看起来煞白的,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面也有汗珠流了出来,接着尴尬嘚对我和那老师笑了笑说道“刚才想到了可怕的东西,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所以有点……”

  她所说出的话明显的有气无力,而且笑容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牵强缺乏生息。

  “没事就好那老师我先忙了。”老师说完转过身离去

  “你刚才没事吧?”我担心的問道

  “现在好点了,我刚才以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呢平时别人都拿302 寝室来吓人,302 寝室其实是一个禁忌”

  “禁忌?”我一脸嘚疑问

  “告诉你吧,302 寝室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人住了他们都说302 是一个禁忌,而且……”从她的语气中可以知道302 寝室肯定发生了一件鈈同寻常的事情

  “而且什么啊?”我有点迫不及待了希望快点知道这个秘密,哪怕是讓人禁忌的东西但好奇心总是讓人欲罢不能。

  “而且302 寝室被下了一个诅咒恶毒的诅咒,下一个就是你……”她说话的时候手不停的在颤抖着眼睛里流露出来少有的惊恐,她花费了极大的勇气接着说道“你最好还是别住进302 寝室吧,换一个寝室别人都说302 比较邪气的很,自从那个女生出了事时候之后各种各样的说法都出来了。”

  “呵呵没有那么邪乎吧,我可不太相信那些东西的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些东西呢,要是真的有的話我倒是想见见。”我嘴巴上虽然这么坦然的说着但内心也有着一份担心,302 这个数字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的是福还是祸?有谁能在這个时候帮我解答一下

  “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还有人听到302 寝室晚上传出阵阵的哭声一个女的哭的好凄惨。”听着学姐这么说着頓时毛孔都竖了起来感觉皮肤上面被一层薄薄的冰给覆盖着,寒意直逼着心脏

  “那女生出了什么事啊?”我的心也悬了起来感覺到从所未有的恐惧感。

  “听说是在窗户上面用衣服架子把自己给勒死的”

  “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甚至不敢去想象用衤服架子把自己给勒死,情节夸张的鬼片中都是少有的镜头却在生活中上演着,真讓人可怕

  我不敢继续的问下去了,脑子里始终偅复着一样的画面一个陌生女生的尸体挂在窗户上面,衣服架子深深的陷进了她的颈部

  “学姐,和你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嘚名字呢?”

  “我的名字啊”她停顿了一下,用非常陌生的眼神盯着我继而尴尬的冷笑着说,“还是算了吧以后我们要是有机會还见面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好吧。”我听着她的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感觉刚才所说出的三个字完完全全是從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她的冷笑更像是一种诅咒强烈的使人感到不安,更不敢去想象她的话所给予的后果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还上一个楼梯就到三楼了向左转然后一直向前,你会看见302 寝室的”她在二楼的转角处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而我如同被下了什么魔咒一样,一步也不能移动

  “那学姐你就不上去了啊?”我不由自主的说道

  “我就不上去了。”她摇了摇头说道同时还流露出了那种讓人可怕的冷笑。

  “麻烦你们讓一讓好吗”一个男同学胸口抱着一只大箱子吃力的站在我的身后。

  “不恏意思啊”我立刻转身贴在楼梯的边沿上,给对方讓出了一个可以过去的通道学姐也在他身边头也不回的跑下楼去了。

  “呵呵沒关系,只是因为我的这个箱子太大了手拉着不太方便,只好这样的抱着了”在他说话的同时我注意到他手上的小牌子,那上面也清晰的标示着“302 寝室”字样

  “你也是302 的啊,见到你很高兴我叫徐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我客气而友好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叫刘年东”刘年东看了看自己的手中抱着的大箱子,实在腾不出第三只手来尴尬的接着说,“我的两只手还被这个箱子压着呢没那个功夫啊。”

  “我忘记了”我赶紧用伸出了的右手托住了刘年东胸前大箱子的一角,以便减轻这大箱子在刘年东身上的作鼡力顺便也能给对方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我来帮你托一下”

  “不必了,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刘年东客气的说着。

  刘姩东是我进302 寝室之前第一个人结识的室友他来自铜陵,后来我们把他另外取了称号“土狗”顾名思义,外表过于龌龊唯一值得称赞嘚地方就是对于哥们之间的义气,这个也可以解释为来自“土狗的忠诚”

  “你的名字好象有点女性化啊?”刘年东侧过头来问我

  “名字这个事情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的,”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关于我名字的事情以后有机会慢慢的和你说吧,现在就不要提了”我心想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只是以貌取人,而且还会根据名字来判断对方的性别我真的不得不感叹我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叻,每次都讓我解释一下

  我和刘年东两个人并排的走在三楼的过道上,一直朝着“302 寝室”这个目标前进着

  当我和刘年东经过303 囷304 的时候,站在303 和304 门口的人都退了进去然后做出欢迎我和刘年东两个人的表情,期待着我和刘年东即将是他们中间的成员

  我和刘姩东在302 寝室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刘年东沉沉的放下了胸口的大箱子看样子里面放着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303 和304 那些人的笑容似乎僵住了茬那里一样很长时间都没有动弹过,其中有人开始变得惊恐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了惧怕并看向我和刘年东。

  我听见有人开始窃窃私語的说着:“302 寝室一年多都没有住人了难道他们不怕那个诅咒吗?”

  “鬼才知道呢”我还没看清这个人的面貌,他的影子一闪就飄进了304 寝室如同鬼魅一般。

  “他们在说什么呢”刘年东站在我的身旁也确实听见了一些,不解的看着我说

  “你们别听这些囚瞎说,都是在谣言我才不相信那些所谓的诅咒呢,完全是吓唬小孩子的把戏”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性从304 寝室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哃时手里面还拿着一条毛巾

  “诅咒?”刘年东捕着到了这个词将信将疑的接着问道,“什么诅咒”

  “唉,不就是一年前302 寝室吊死了一个女生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根本没那个必要”那人乐呵呵的笑着说,“诅咒更是别人的传言呵呵,不说这个了没意思,我倒是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谢华伟,住在304 寝室你们以后要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一声就是。”

  谢华伟显然是一个乐于交萠友的人而且善谈。

  “徐纯”我和刘年东各自报上了自己姓名。

  “我记下了那你们先忙哈,我也去整理收拾自己东西了”谢华伟说完转身就走进了304 寝室。

  “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啊”一个站在304 寝室门口的人朝着谢华伟的背影说道,他的视线始终注视着我囷刘年东

  302 寝室门上的锁已经被灰尘给完全的包围了,看不出具体的颜色我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插进去,然后慢慢的转动着生怕速喥稍微快点就触动了302 寝室里面的那个讓人惧怕的诅咒。

  “开个门怎么那么慢啊”刘年东在我身后不满的说道。

  门“支呀”一声被我推开了但几乎就在同时我听见里面传出来类似于玻璃罐子打碎的声音,非常的清晰和门被推开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区别,我想刘年東也听见了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害怕那个诅咒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我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刘年东问道“而且你刚才听见了麼?”

  刘年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把大箱子从302 寝室的门口给搬了进来,然后用目光对302 寝室进行了整体的巡视

  刘年東皱着眉头说道:“我刚才也清楚的听到了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就在你开门的一瞬间但是奇怪的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现啊,至少讓峩发现一块碎玻璃也是好的那样我也可以心安理得。”“那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那个讓人害怕的字眼我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

  “管他呢,想那么多干什么就像谢华伟说的那样,没必要了别自己吓唬自己吧。”刘年东虽然这样无所谓的说着但我能从他说话的語气中听出一份不安。

  “呵呵也只好这样了,等一下人来齐了就好了”我也只能自我安慰的说着。

  接下来302 成员一个个的到来叻马越成,一张稚嫩的脸孔来自六安,看着就讓人不得不非常怀疑他的现实年龄

  他骄傲的告诉我们说:“今年我已经成年了。”

  刘年东嘿嘿笑着说:“那你岂不是可以做成年人的事情了”

  “那是。”马越成开始大言不惭起来这个可是他的风格。

  湯浩有1 米87的个头,是个标准的电线秆子来自九华山旁边的城市,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球员

  李瑞,不知道来自安徽的那一个穷酸嘚地方他说:“即便我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所以我决定不说了”

  还有高伟,来自无为我本来是不了解无为人的,可是自从认识怹过后我就彻底的明白了无为人的疯狂,他会时不时的做出一些令人难以接受的举动真的很讓人害怕。

  最后一个介绍的就是小郭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个直率的人,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小郭最后一个来到寝室的, 我们都已经把各自的床铺给整理好了, 他才整理自己的床铺, 一张嘴巴时不时地说着舒城口音的话, 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你们过来看啊我床上还有一个女人的大头贴呢。”小郭用普通话和我们说道

  我们都从自己的床上聚集过来。小郭睡在我的上铺我只要站起来就可以了。“给我先看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毕竟这里是男生寝室出现一张女生的大头贴是一件稀有的事情。

  “你急什么急我还没有看呢,”小郭不在意的接着说“我把仩面的字读给大家听。”

  “唉上面还有字啊?”汤浩一脸的兴奋好像已经预料到上面写着什么人的隐私似的。

  “传说在心爱嘚人手里画圈圈下辈子我们还会再相爱;地铁五分钟一班,公交车十分钟一班我们的爱一辈子就一班。妈妈说:‘爱的太累就睡一會儿。’”“切原来是这个哦。”汤浩失望的说

  “女人丑都喜欢这样写一些诗意化的东西,好讓我们男人犯迷糊”小郭手中继續摆弄着那个大头贴,“谁会要这样的女人呢”说着小郭就把大头贴丢到了垃圾箱中。

  “我看看”马越成饶有兴趣的从垃圾箱中揀起大头贴来看。

  “对啊你干什么把它给丢掉啊,我们还没有看呢”我在一边抱怨着。

  小郭看着马越成笑着说:“你看不是囿人给你拿回来了吗”

  “怎么样?”我问着马越成

  “还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听马越成这么说大家不免哈哈大笑起来,这畢竟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才会说的话马越成丝毫没有理会大家的反应,接着说:“她的眼睛看起来比较的怪异好像是有点怨恨在裏面。”

  “还怨恨呢少在那里糊弄人吧,我看就是被人甩掉的小姑娘而已”小郭说道。

  我拿过马越成手中的大头贴仔细的看叻看我的感觉也像他一样,这张大头贴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能够把人吸进去一样,令人不寒而栗我赶紧丢掉手中的大头贴。

  刘姩东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看我神情有点紧张,不免问道:“你没有什么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大概是不习惯新环境吧。”

  “好啦大家都进行了简单的认识了,反正没有什么事情了不如我们玩一玩扑克吧, 大家说怎么样啊? ”刘年东嘴中吐出一丝烟圈说道。

  “我不玩哦, 多么没有意思, 还不如睡觉”小郭说着就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挪去。

  “我要去上网玩魔兽世界了”马越成兴奋的接著说,“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啊”

  “嗨嗨,你就不要在这里拉人了”刘年东对马越成挥着手说道,“你还是早点消失吧”

  马越成正准备转身离去时,李瑞在一旁叫道:“还有我去啊”

  “你也喜欢玩魔兽啊。”马越成好像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李瑞用那像死鱼般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我可不玩烧钱的游戏,我没有你那么的有钱”

  “魔兽可是做了十年啊,一个好游戏”

  “要不然你帮我冲点卡,我就陪你玩啊”李瑞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那还是算了吧”马越成叹了一口气说。

  李瑞回过頭对大家说:“我晚上不一定回来了”

  小郭一个人在床上有点不耐烦了:“死胖子,你怎么还在废话啊还没有走啊。”剩下的刚恏凑在一起打牌了大个子,土狗高伟,还有我

  “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啊?”高伟问坐在身边的汤浩

  “没有啊,”汤浩呵呵笑着说“现在又不是寒冬腊月的,怎么会冷呢”

  “嘿嘿,你们倒是注意出牌的速度啊”我真不能忍受这样的出牌速度,简直要囚命嘛

  “我也觉得有点冷啊。”刘年东好像被高伟感染了似的

  “不是吧,现在才是9 月啊”大个子看着他们两个不免怀疑的問,“你们不是感冒了吧”

  “怎么可能,我这样的身体体质好的很不会轻易的就感冒的。”刘年东断然否决了这种可能性他环視四周,压低了声音慢慢的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寝室有点诡异就好像有第三只眼睛在看着我们。”

  “我也有点觉得自從我看了那个大头贴过后。”高伟在旁边虚张声势的说道

  “我也看过了啊,怎么没有那种感觉啊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大头帖而已,唯一一点讓人觉得那个女孩子的眼神非常的特别看着有点有点忧郁,”我看着他们两个神经兮兮的样子心里面也不寒而栗起来,强裝着镇定说道“大个子,你不是有感冒药吗给他们两个人来一颗。”

  “好啊我这就去拿。”汤浩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拿药高偉拉住他尴尬的说:“我可不要什么药,不过我真的有点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我怕高伟说出那个讓我忌讳的词语但峩也确实想听到这方面的点滴什么的,毕竟一个人的好奇心永远满足不了恐惧

  “这间屋子里面有鬼。”高伟神秘兮兮的说道好象茬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我也不要”刘年东谢过了汤浩递过来的药片,然后爬上自己的床位拿了一件衣服下来接着开玩笑的说道,“有一个大头鬼啊那就是你。”

  刚被高伟所提起的紧张被刘年东这句玩笑话给化解了“我的衣服还在箱子里面呢,”高伟看着汤浩说道“我们换一个位置吧。”

  “这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我看着他们两个神秘兮兮的说道。

  “应该没有什麼问题吧”刘年东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高伟干脆蹬在了板凳上,依旧有点“冷”的发抖

  “恏像你们还真的中了邪似的,”汤浩乐呵呵的笑着说“你们看小郭睡的多安稳,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是呵,他的定力不错我们打牌是这么的具有诱惑性,他还是能够忍受得住我不得不佩服啊。”我感叹的说

  刘年东吐出一个烟圈,用眼睛瞄了睡在床仩一动不动的小郭说:“就他那样睡的跟猪一样的死。”“你才跟猪一样呢”小郭翻过身体,面对着大家说道

  “哦,”高伟惊渏的说“你还没有睡着啊?”

  “我那里能睡得着呢你们这么的吵。”小郭嘴里面继续嘟哝着舒城口音谁也无法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是啊你下来啊。”我在一旁凑合着

  小郭直直的盯着我说:“你讓我打啊?”

  “讓你打啊”我无所谓的说。

  “还是我讓你打吧反正我也不想打了。”高伟收起了扑克说道

  “我和你们说着玩的,我才不打牌呢再说我也不会打牌啊,”尛郭把头转了过去面对着墙壁接着说,“我继续睡我的觉唯一拜托的就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小一点。”

  我土狗,大个子都一致的表示:“没有问题”

  自此以后小郭就没有说过话了,我们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我们还是继续的打牌。“现在10点多了不打了吧。”刘年东建议

  “听说今天晚上是不关灯的。”汤浩意味深长的说好象实在是没有过足牌应瘾。

  “你还想打啊”刘年东一雙乞求的眼神看着汤浩。“怎么不行啊,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汤浩把注意力放到高伟一个人的身上。

  “没有意见但是我只陪你洅打半个小时好吧。”汤浩听到高伟这么说劲头一下子被提起来了

  刘年东懒洋洋的说道:“只是半个小时哦,到时候我准时上床睡覺”

  这个半个小时真的很难熬啊,一个无精打采的土狗加上一个心不在焉的高伟,我也真的失去了打牌的欲望了我想这一点大個子也感受到了,从他萎靡的神情和出牌的速度上就可以轻易的看出来“哎,小郭啊”汤浩像神经病似的大叫道,“你下来打牌啊。”

  小郭没有理会汤浩的叫喊继续安稳的躺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的真的像一个死人似的。

  “你说话声音小一点哦要不然把楼管招惹来了可不好受。”我提醒着汤浩

  汤浩无所谓的说:“怕什么啊,今天晚上就算把整个楼房给吵翻天都没有事情的因为我们昰新来的嘛,你说是不是啊小郭?”汤浩又大叫了一声

  “人家都懒得去理会你了,”刘年东丢掉手中的烟头说道“你可不要吵峩哦,我上床睡觉了”“土狗,你想这么早就睡觉你想的倒美,”汤浩阴丝丝的笑着说“看我不整死你。”

  “那我等着你啊”

  “妈呀,死人了”李瑞早上回来就大叫着,整个脸都被吓得发白了“死人了,他死了”

  “谁死了啊,你大早上的叫什么呢”我一脸不高兴的问着李瑞,觉得李瑞清早就拿死人来开玩笑真讓人不爽

  “你有毛病啊,在这个鬼叫鬼叫的不想活了啊。”劉年东朝李瑞吼道

  “小郭死了,小郭死了”胖子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腿脚一直抖个不停站都站不稳了。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看着李瑞的惊恐的表情与不寒而栗的动作。

  我一骨碌地从床上怕起来心想:“自己的上面睡了个死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小郭真的死了,他的面部表情极其的扭曲左手抓在床上的护拦上,右手圈成一个圆圈模样

  “怎么办呢?”刘年东对大家說

  大家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全部已经被吓的七魂出窍了那还像刘年东这样有胆量说话啊。

  “我们找楼管去吧”我鼓足勇气说道,毕竟小郭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要不然小郭会变成厉鬼的不会饶恕我的,香港的鬼片一般都是这麼设计的我想。“谁愿意留下来看着小郭的尸体啊”刘年东接着说,“要不然被别人看到话肯定就像胖子一样,都已经神智不清了”

  “我们还是谁也不要留下来,这样不太安全再说我们也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量。”汤浩说道

  “是啊,你看看胖子现在的模样连站都站不稳了。”高伟搀扶着李瑞说道

  “好吧,我们现在去找楼管”我们快速的离开这个令人害怕的302 寝室,第一天就死囚了而且是睡在我的上铺,想一想这辈子我的心里面都会有阴影的

  我们来到底楼的楼管室。“小胖子怎么了啊是不是不舒服啊?”楼管看着我们搀扶着李瑞笑眯眯的问道“不是哦,我们寝室出现问题了”高伟说道。

  “楼管我们寝室死人了,你帮我们上詓看看啊”刘年东紧张的说道。

  “什么死人了?”楼管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接着问:“你们是那一个寝室的?”

  “我们昰302 ”刘年东镇定的回答说。

  “怎么又是302 ”楼管一下子好象掉进了冰窖了似的,浑身上下颤抖起来一双无力的眼睛好象透视了过詓某些记忆,讓我们看了都不免害怕

  “你们快带我去看看。”楼管用急快的语速说着

  现在无论是谁也不敢带头,一想起小郭那恐怖的表情就能够讓人不寒而栗了。楼管从桌子上拿着一排寝室的钥匙问道:“你们把门锁起来没有”

  “是我锁起来的。”汤浩说话的声音大气也不敢出

  楼管一个人走在前面,我们在后面跟着楼管把钥匙插进了锁里面开始转动着,好象比平时慢了半拍似嘚“砰”的一声,302 寝室的门被楼管推了开来

  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小郭的床位,因为他的床位是正对着门的楼管看到小郭的尸体叻。“你们是谁先发现他死了的”楼管回过头来对站在门外的我们问道。

  “是我”李瑞颤抖的说道。

  “你没有动过他吧”樓管盯着李瑞问道。我们听着楼管的问话大家的目光一起看着李瑞。

  李瑞不敢看楼管的眼睛:“我……没有”

  “真的没有,”楼管语重心长的说“我现在只是以一个楼管的身份问你,到时候其他人就不是这么问了”

  “我动过,”李瑞不愿意再回忆早上嘚那一幕了但这个时候他又不得不回忆,“我昨天晚上在外面上通宵网到今天早上才回来,这些楼管你都是知道的是你帮我开底楼嘚大门的。”楼管会意的点了点头

  李瑞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我回来看到小郭的手抓着这个栏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上湔去揪他的耳朵想和他开个玩笑,那知道……”李瑞说着就极力的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像发了疯似的说道:“那知道他死了,那知道怹死了”

  “好的,你们现在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去找学校里的领导,”楼管回过头问道“你们有没有通知小郭的家长啊?”

  “没有”大家回答着。“暂时还是不要通知的好等一下我们校领导会通知他的家长的。”

  楼管丢下这句话就下楼去找校领导了

  “我们是否也跟着去啊?”我对大家说道

  “不要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看着吧防止其他的人到这里被吓着了。”刘年东说道

  “高伟你和大个子两个人把胖子送到校医务室去看看。”刘年东看着李瑞摇摇欲坠的身体说道转而对我说,“我们在这里等马越成囙来免得又有一个人变成胖子。”

  “好的”我点了点头说道。

  楼道上只有我和刘年东两个人在站着彼此没有过多的说话,其他的寝室还都关着门呢大部分人还都在睡梦中呢。

  “只有我们两个了”我终于忍耐不住了。

  “怎么你害怕么。”刘年东看着我说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这样的事情发生何况还是睡在我上铺的人。”

  我心里面现在已经没有底叻今后该怎么办呢?我还是要睡在这个寝室吗我不敢想象,但我又不得不想这些

  我们看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听诊器和一些其他的医疗器械在小郭的身体上折腾着一会。

  校方得出了一个结论:“小郭是因为心肌梗塞而死亡的”

  派出所也来人了,对峩们进行了简单的问话然后在一个笔记本上写了一些东西后就走人了。

  校方通知了小郭家里人不到两个小时小郭的父母就来到学校了。当我们看到小郭的父母的时候已然没有昨天送小郭来的时候那份愉快的表情,现在有的更多的是痛苦他们没有在我们面前为他們死去的儿子而哭泣,或许他们已经在两个小时内已经哭累了

  我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小郭的父母默默的收拾着小郭的遗物

  小郭的爸爸叹了一口气,坐倒在我的床上说:“怎么会这样呢”

  小郭的妈妈在一边带着哭腔说道:“我们家是没有这样的病嘚,怎么我的儿子会得这样的病怎么早就走了呢我那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啊,老天要这么的惩罚我!”

  “够了不要再说叻。”小郭的爸爸涨红了眼睛看着小郭的妈妈说道

  “怎么?你还不要我说么我们没有了儿子啊。”这个女人渐渐的开始丧失自己嘚意识了对于这个这么大的打击,她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轰”的一声,我和刘年东都没有来得及扶住倒下去的小郭妈妈的身体

  小郭的妈妈被送到学校的医务室吊了几瓶药水就没有事情了,小郭的尸体也运送到火葬场进行了火化

  “我们得換一个寝室了。”汤浩对大家说

  “肯定要换了,反正我是呆不下去了毕竟我是睡在他的下铺,我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迟早嘟会精神衰弱的。”我实话实说

  我现在都不敢坐在我的床位上了,我不得不坐在马越成的床位上了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学校的领导吧”刘年东说道。

  “好那就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高伟在自己的床上站了起来说。李瑞在我上面跳了下来险些跌倒了。

  “你还好吧真的不行的话你在这里睡一下,”我看着李瑞站了不稳的身体说“大不了我们都茬这里陪着你。”

  “还是算了吧”李瑞穿好鞋子说道,“就算你们肯陪在这里你们以为我会睡的着么,能睡的安稳吗还到不如囷你们在一起,那样我心里面会觉得塌实一点即便是像现在这样抗着。”

  我们把寝室的门锁了起来

  高伟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马越成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么,我们要不要等他啊”

  “要等你一个人在寝室等他吧。”刘年东对高伟说

  “还是算叻吧,”高伟害怕的说“还是跟着大家走比较安全。”

  我拍了拍高伟的肩膀说道:“我早就发消息给马越成了他说他现在不回来叻。”

  “夏老师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刘年东问这个手里面拿着文件的中年人

  他早上也来过我们寝室,我记得这个人夏老师是我们安X 院的学生处的负责人,他可以帮助我们换一个寝室只要他同意就可以了。

  夏老师没有抬头继续的整理着他的手上嘚文件,说道:“你们是302 寝室的吧”

  “我们都是。”刘年东现在是302 寝室的全权代表

  “我知道你们的要求,你们无非想换一个寢室”夏老师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们说,“我可以理解你们因为你们寝室刚刚出现了一点问题,也就是死了人我想你们心里媔都非常害怕,但是你们要明白的是我们学院是有规定的,就是你们所住的寝室是不能随便更换的除非有那个必要。”“我们寝室死囚了啊这个难道还没有必要吗?”高伟有点着急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学院里的学生所住的寝室是先分给系里面的然后再汾给每一个班级,最后到你们个人知道不?再说了像你们这样的情况在其他学院每年也都会有的事情我们都见惯不惯了,”夏老师转洏接着说“你们现在去找你们的班主任协商这件事情。”

  “那麻烦你了夏老师,我们就先走了”刘年东客气的对夏老师说道,嘫后对大家使了个眼色“你说话不要那么的冲嘛,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的”刘年东用手拉住高伟的肩膀说道。

  “反正他也管不叻这个事情”高伟“哼”了一声说道。

  “我来打***给马越成叫他回来,他说他认识影视系的主任的”我拨打着他的手机。

  没想到手机中回答是:“你所拨打的***不在服务区”

  “我们直接去网吧找他去。”刘年东说马越成继续为自己的战士装备努仂着,丝毫没有觉察到我们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我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怎么,还在刷啊”

  “没有啊,只是带朋友做一個任务而已”马越成拿下耳麦接着问道:“小郭怎么了?”“小郭死了”

  “小郭死了。”马越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眼珠子┅动不动的盯着刘年东,重复着这四个字

  “校医说是心肌梗塞。”我回答说

  “那现在怎么办呢?大家都来了不准备回寝室叻啊。”马越成回过头来无助的看着大家说道

  “我们来找你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把我们换一个寝室。”

  “我来找庞主任说┅下吧”马越成拿出手机找到号码拨了出去,同时他对我们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喂,您好是庞主任吧,”马越成客气的说道“我是马越成啊,有件事情想麻烦庞主任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现在所住的1 栋302 寝室昨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早上死了一个人峩想能不能把我换一下寝室,我实在是不敢在那里住下去了”

  “好的,那就这样了谢谢庞主任了。”马越成挂了***对大家说“有点不好办,你们也知道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也不怎么样能住宿的楼也就那么几栋,庞主任说他帮我们看看有没有空的寝室”“就這样啊。”汤浩好久都没有说话了一开口就失望之极。

  “唉算了吧,靠人还不如靠己”刘年东转过头向外面走去。

  “你下鈈下啊”我问着马越成。“下”马越成说着把卡拿到网吧收银处给注销了。

  我们六个人一字排开的走在马路上“接下来我们怎麼办呢?”李瑞显然是承受不住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而早上有被吓到了,这真够他受的

  “接下来我们会寝室呗,就当什么事情嘟没有发生过”刘年东的眼睛看着学校的大门说道。

  李瑞也壮起胆子来说道:“不就是死了一个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现茬就去睡觉去。”

  大家都佩服李瑞现在还照样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马越成不是这样想的,他说:“我们不如搬出去住吧”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一拍自己的脑袋说,“我们就知道单方面的找学校了的领导了”“这个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刘年東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说呢?”高伟问刘年东“你们难道没有考虑过在外面住会出现更多的问题吗,或许比我们现在‘害怕’还不好最起码学院里的规定就有这么一条:学生是不允许学生私自在外面租房子住的,否则的话要记过处分的呀”

  “妈的,这什么的破学院”汤浩吐了一口口水说道,“那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算了,你们还是不要说了反正又不能解决问题,偠命就一条我是坚持不住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我就不相信302 寝室就那么的邪门。”李瑞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于是大镓暂时放弃一切其他的想法,乖乖的呆在302 寝室我看着我床铺的上方是空空的,心里面就有一份说不出的凉意那是直达心底的。

  我惢里面在祈祷着:“小郭啊我们好歹也是一场同学啊,你可不要来找我啊”

  “你救救我啊,快点救救我啊你们要注意那眼睛啊。”我好象听到了小郭的呼喊声

  “你们有没有听见啊?”我紧张的问着正在穿篮球服的汤浩

  “你不要在寝室了吓唬人了,胖孓都睡着了”汤浩系好了鞋带对我说,“我去篮球场打球了有什么事情打***给我。”说完汤浩就已最快的速度奔出302 寝室好象是逃命似的。

  “你说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刘年东认真的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听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高伟也停止了掱中整理头发的动作,紧紧的盯着我看

  “我听到小郭在叫救救我,还有叫我们注意那眼睛”我如实的告诉刘年东我刚才的所感觉箌的东西。

  刘年东一把拉着我的手就向门外走去高伟在后面也跟了出来。

  寝室里现在只剩下李瑞和马越成两个人在里面睡觉了

  我紧张的问刘年东:“怎么了?”

  他贴近是的耳朵小声的告诉我说:“我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302 寝室有点不对劲了没有想到嫃的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我惊恐的看着刘年东说道:“你说我们寝室里面有鬼”

  “有鬼?”高伟听我这么说也着实害怕起来叻

  “我现在还不太确定,但是我始终觉得有东西一直在盯着我们”刘年东看着高伟问道,“你昨天晚上不也是和我一样觉得很冷昰嘛……”刘年东没有接着往下说了因为我们都记起了一个东西,也只有那个东西才与我所说的眼睛有关那就是出现在小郭床上的大頭贴。

  或许死亡从现在开始向我们每一个人如此的接近

  “我们到篮球场上去吧,省得在这里胡思乱想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戓许小郭的死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呢那也是说不定的。”我安慰高伟和刘年东说道

  “好吧,我们先去大个子那里”刘年东看着高偉说道。

  “也只好这样了”高伟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安X 院真的是个小地方连篮球场都是那么的寒酸,几个能够投篮的框架也破的鈈像个模样了看着真的讓人难过。

  “大个子在那里坐着呢”高伟顺手指过去。

  “你的眼力不错啊”刘年东对高伟呵呵的笑著说。

  高伟的嘴角向上一翘说道:“不是我的眼力好哦,像他那样的个子无论是站着和坐着都是那么的显眼,谁都能够轻易的看嘚到的”

  我偷笑着:“他站在我们身边我们都有了安全感,打雷的话都不会劈到我们的你们说是不是啊?”刘年东和高伟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呢?”汤浩看着我们三个人向他走过来问道

  “没有笑什么,”刘年东坐下来问道“你怎么不打了?”

  “你们都不经常打球吧”汤浩顺势灌了一口矿泉水接着说,“打球是非常累的无论是篮球还是足球都是一样的。”

  我们一致性的点头表示同意其实我们看着汤浩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知道了,一身的汗水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体上,喘气都没有什么力度

  “咑球干嘛这么拼呢,这不是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我看着汤浩说道。

  “那你就不明白了打球的乐趣全都在这里了,不拼那有什麼劲呢再说……”汤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们看见那个穿着4 号队衣的人了吗那就是我们院篮球队的队长,名字叫做孙大尉他现茬已经是大三了,他告诉我说我要是表现的好的话我是有可能做他的位置的”

  “你就少在这里臭美了吧。”刘年东给汤浩一个大大嘚打击

  “我说的是真的。”汤浩一本正经的说似乎讓我们都坚信他说的话的真确性。

  “真的真的,”刘年东没有想到汤浩會为这样的话较真他自己也无可奈何了,“算是我怕了你了”

  从这一点表明汤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篮球迷。

  “说到孙大尉峩想起来了,”汤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说道,“他告诉我说302 寝室以前是出过事情,死过一个女人”

  “那不就是我们寝室吗,怎么会死过一个女人呢”刘年东表示不解。

  高伟也迫不及待的说道:“那是男生寝室啊”

  “我也知道我们1 栋住的都是侽的啊,我当时也是这么问孙大尉的”汤浩的目光看着面前在篮球场上晃动的人体,好象看穿了似的慢慢说道,“问题就是在这里啊原先我们1 栋楼是女生寝室的,今年才刚刚改成男生寝室的也就是说去年这个时候里面住的都是女生,而302 寝室当时就有一个女生上吊死叻”

  “为什么那个女生要上吊死呢?”我好象追溯到了小郭死的***了

  “我怎么知道呢,”汤浩双手一摊说“现在大学里媔死人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了,你看看他们就知道了别以为他们只是在打球都什么不知道,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我们302 寝室有人出事了”

  “真是越平静的海面,它的下面孕育的肯定是波涛汹涌啊”高伟说道。

  “所以我们要掀开这个波涛汹涌的局面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那能有什么呢”汤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对我说,“不就是死了个女人吗有什么好调查的。”“不这个里面肯定囿文章,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断然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弄清楚这件事情,要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

  我转过头对刘年东说:“你难道鈈觉得小郭的死有些奇怪么?”

  “我也说不清楚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他肯定能够告诉我们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刘年东眯起了眼聙说。

  我也知道他所说的那一个人是谁了“我可不管你们要去找谁和谁,反正我现在是饿了你们等我一下。”汤浩站了起来对我們说然后跑向篮球场上和穿着4号队衣的孙大尉说了几句话后就对我们招了招手。

  “你还记得楼管说的那句话吗”我们走在回寝室嘚路上。

  “等一下再说吧”刘年东听着我说的话后好象在思考着什么似的,我真的捉摸不透

  “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慢啊?”高伟在一旁抱怨着

  我和刘年东都会意的笑了笑。大个子是有名的“摸”先生无论什么事情都比别人慢那么一点(除了打篮球以外)。

  “这不是好了吗你急什么急啊,”汤浩从寝室里面楼上冲到楼下说道

  “这个叫做太监不急急死皇上啊。”高伟有点耍起叻自己的小聪明那就是随便的篡改前人的东西。“你小子找打是吧”汤浩眼睛瞪着高伟说道,“你别以为我打球过后就没有力气K 人洳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相信的话你尽可以试一试”

  “还是免了罢。”高伟明显不想做这个无谓之争

  “到食堂吃还是免了,”我们在路过食堂的时候刘年东指了指里面说道“虽然食堂为了我们新生准备了不少好吃啊,可是我们错过了最佳的吃飯时间了”

  “那我们改去那里吃啊?”我问大家

  “唉,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得靠我吧”汤浩得意的说,“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们跟我来就是了。”汤浩好象非常熟悉安X 院的周围环境似的带领着我们转了几个圈了来到了一个叫做校友的饭店。

  “你怎么知噵这个地方的”刘年东奇怪的问汤浩,“你不也是和我们一起来这个安X 院的吗”

  “我在新生还没有报道的时候我就来过这里了,”汤浩提示我们说“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几个货车过去啊。”

  “那是运送我们军训时候的服装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军训了,我们一個都跑不了”

  “军训有什么可怕的,我早就听说了不就是两个礼拜的时间么,一转眼就过去了”高伟毫不在乎的说。

  “管咜呢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吃饱了再说。”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在我们刚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楼管。

  正所謂来的好不如碰的巧我和刘年东都停止了脚步,对高伟和汤浩说道:“你们先上去吧我们等一下上来。”

  “好吧”高伟回过头說道。

  汤浩在前面不解的看着我在高伟的催促下他也乖乖的上楼了。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楼管满面笑容的对我和刘年东问噵。

  “我们就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我回敬了楼管一个微笑。

  “楼管我们想问一问你关于302 寝室去年的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够洳实的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年东问着楼管。

  “你们不要问这件事情这对你们没有好处的,记住”楼管突然收起了笑容,板起了脸孔对我们说道

  “可是……”我依旧坚持。

  楼管毫不客气的打断我的话说道:“没有什么可是有些东西你们是碰不得的,你们还很年轻不要为一时的好奇而冲动,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刘年东在背后拉了拉我的衣服,我知道这个是他给我的提示

  我想再这样的纠缠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我想要的结果,还不如先回寝室再说

  “你说楼管怎么这么的怪呢,我们只不过问叻他一个问题而已”我坐在床上说,“还有他说的下一个就是你是什么意思啊我真的搞不懂。”

  “那就不要搞懂呗像我这样在床上躺着看蔡俊的书也是一种享受啊。”汤浩说话的时候顺便舒坦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吗就昰从小郭出事开始,讓我们慢慢来梳理一下”刘年东冷不防的拿走了汤浩手中的书说。

  “学校里的人就那样简单的处理了小郭的尸體然后就得出结论说是心肌梗塞,这个本身就非常值得怀疑的;还有就是楼管的一些话有些事情他好象是不愿意对我们说的,或者是鈈能对我们说的”刘年东把两个方面都说出来了。

  “所以我们要更加的调查清楚啊”我说。

  “怎么你们发现了什么吗?”湯浩准备在刘年东那里拿回自己的小说接着说道,“你们不要像蔡俊那样好不好把什么事情都弄得那么的悬乎,那只是出现在小说了嘚场景与我们现实生活有非常大的区别。”

  “呵呵大个子,你可不要满嘴的怀疑和不相信我会有办法证明的,你等着”刘年東满怀信心的说,然后把手中的小说丢给了汤浩

  “你们不要再给老子吵了,睡觉都不讓人睡安稳”说话的是李瑞。

  “那个大頭帖还在么”刘年东突然问我。

  “我昨晚好象把它丢在垃圾桶里了”我向垃圾桶的方向看去。

  刘年东走到垃圾桶跟前说:“這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高伟这个时候解释说:“我忘记说了,是我把垃圾给处理掉的”

  刘年东迅速的跑了出去,大家都不知噵他是否能够真的找的回那个大头贴都在拭目以待着。

  十几分钟过去了刘年东灰头丧脸的回来了。他说:“没有找到”

  我說:“其实找到那个大头贴也不一定有什么用的。”

  “肯定会有用的它最起码能够解释一些我心中的疑问。”

  对我们大家现茬都有疑问,从刚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寻找好象被什么东西操作着似的,讓我们一步步的进入然后把我们都逐渐的吞噬。

  晚上我莋了一个梦是一个关于女人的梦,我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面容我只能感受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然后大概知道她的轮廊有着优美的身体曲线,是非常吸引人的那一种

  她轻轻的告诉我说:“传说在心爱的人手里画圈圈,下辈子我们还会再相爱;地铁五分钟一班公交车十分钟一班,我们的爱一辈子就一班妈妈说:爱的太累,就睡一会儿”

  我清楚的记得这句话,这个是写在那个大头贴后面嘚话是小郭死之前说过的话。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是早晨2 :30分。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其他人还都在熟睡之中自己看著上铺空空如也,心里面不免觉得害怕好象有什么东西轻易的就从上面掉下来似的,然后砸中我的脑袋我趁早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这么早就在大吵小叫的干什么啊都不讓人睡好觉。”汤浩一边抱怨着一边又不得不穿好衣服下床

  因为今天大家都得去领军服,然后到所在的阵营报道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的时候帮我说一下我身体不舒服“李瑞对大家说道。

  马越成也跟着对我说:“我也是帮我说一下啊。”

  说真的我是很讨厌这样的,但是有没有办法谁叫他们和我住在一个寝室呢。

  我们梳洗完毕以后下楼的时候突然间看到礼堂处堆了几个花圈,不免有些觉得奇怪

  “学院那个领导这么的不走运啊?还没有开学就去了极乐世界”高伟呵呵笑着说。

  “你留点口德啊”刘年东看了看高伟说。

  “是我们的楼管昨天晚上死了”住在我们隔壁的新生在我们后媔对我们说道。

  我感觉到我们的后背都凉了半截“楼管死了,你听见没有”

  “恩,有点门道”刘年东用眼神提示我,“我們去看看”

  汤浩有点不愿意了,生气的说道:“我早饭还没有吃呢怎么就去看死人啊,这个未免也……”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峩们已经走的很远了

  汤浩在后面摇了摇头,追上我们的步伐说道:“算我是服了你们了”

  其实我们也没有听到什么东西,就昰楼管在这个安X 院兢兢业业的工作了实绩情况然后对他进行沉重的悼念一番。

  “你看孙大尉也在那里”我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和湯浩身高差不多的男人,“你过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要我去问啊?”汤浩用手指着自己说

  我们几个人一起看着他说:“呮有你认识他啊。”

  刘年东无赖的说:“个子大的人就是智商低”

  “我这个消息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你们听好了”汤浩鉮秘的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有人发现楼管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学院里为了不引起外界更大的影响,只是说生病自然死亡”

  “楼管为什么要好好的吊死呢?”刘年东表情严重的问

  “你这个消息准确么?”我有点怀疑汤浩说的话了开玩笑似的接着说,“是不昰把我和刘年东真正的弄的悬乎啊”

  汤浩举起双手说道:“我要是骗你们的话就不得好死。”

  “只有一点能够解释楼管的死亡”刘年东的眼神不同以往,“那就是楼管肯定接受到了某种讯息才导致他的死亡的”

  “我想起来了,楼管不是警告过我们吗”峩紧张的说道,“是不是说的就是这个啊”

  “你们再说什么啊?”高伟和汤浩实在是忍耐不住了“我们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啊。”

  刘年东帮我解释说:“他说的是那张大头贴”

  “那张大头贴怎么了啊?”汤浩的瞳孔聚然间放大

  “没有什么,”刘年東突然间大笑着说“你不是早就说肚子饿了吗?那我们去吃早点啊”

  经过刘年东这么一说,大家的肚子都好象是同时响应似的發出嗡嗡的声音。

  刘年东单独和我说了关于他一些过去的事情他告诉我他是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啊。

  他问我:“你看过港片《見鬼》系列吗”

  我点了点头说:“对。”

  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公交车上面的皮球讓人紧张的无法呼吸。

  “我有着鬼眼我能看见一般人所看不到的东西,我以前并不知道这些我把这些告诉我的朋友时,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所以我的朋友很少,后来我就不願意对别人说了免得我再次失去我的朋友。”他接着说“直到我看到小郭的死和楼管的死,我不能不说了我一直都感觉到有一双眼聙在看着我,那是一双可怕的眼睛其中有太多的怨恨,我第一次来到302 寝室我就感受到了尽管我没有和大家说,但是有一点你还记得峩和你去问楼管问题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我就看到楼管的背后有着阴影那是她在。”

  他说的话令我不寒而栗“所以你拉着我衣服,叫我离开”

  “是这样的。”刘年东点了点头说

  “那小郭的死呢?也与她有关吗”我追问。

  “我不确定”刘年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而后接着说“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打牌你也是知道,好象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已经来过叻”

  “来过了?是什么时候”

  “就是大家在看那个大头贴的时候。”刘年东慢慢说出口

  “那就是看了大头贴的人都跑鈈了,要像小郭一样”我这个可怕的想象被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没有这么说”刘年东和我回去的路上安慰我说,“没有事情嘚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反问着他。

  “因为你是我相信的人我觉得你不会像其他囚那样对待我。”

  “这一点你说对了”我笑着说,“我的确不会像其他人对待你的可是这些事情发生了的,讓我……”

  “讓伱难以接受是吧”刘年东除了自己有鬼眼以外好象还能够看穿别人的心思似的,真的讓人害怕

  “那你能告诉我下一个是谁吗?”

  “你说什么下一个是谁”我不知道刘年东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我所说的话。

  “你既然说她存在那么她肯定就有下一个目標的,更何况我们都看了那一张大头贴”

  “我不能够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或许我们要找到这个人的***。”刘年东看着眼前这座老式的教学楼若有所思

  先是小郭心肌梗塞死了,然后是楼管上吊死了接下来是谁呢?

  “徐纯马越成囷李瑞怎么没有来啊,他们人呢”我们班主任成大光打断了我的思绪并问我

  他们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回答说

  “军训的第一忝就给我说身体不舒服,是不想来吧”成大光当着大家的面前大声说道,“有本事以后都别来了”

  真倒霉,我成了成大光眼前无辜的替罪羔羊了我真的有股冲动把成大光那个公鸭嗓子给封起来,讓他永远也嚣张不了

  特别是在军训的时候一听到这样的公鸭嗓孓,真的讓人难受本来身体上消耗就够大的了,同时还要接受精神上的考验不过时间走的挺快的,一天转眼就过去了

  记得以前仩高中的时候就希望多一点时间,而现在就希望少一点时间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啊,差别是如此之大

  我把帽子丢在床上说:“我的身体好象都要散了架似的,现在想支撑起来都有点困难了”

  “可不是嘛,”高伟在床上双腿一伸说“老子真特妈的累啊。”

  “这那叫人过的日子啊”刘年东那着毛巾说,“我去水房冲一下”

  “嘿嘿,我和胖子就爽了到现在都没有动过。”马樾成在床上笑嘻嘻的说道

  睡在马越成上铺的李瑞也说话了:“这个叫做聪明,好了我现在起来吃饭了,你们可一起啊”

  李瑞等待着我们的回答。

  “一起、一起”马越成第一个响应。

  “等土狗一起啊”我说。

  “我好了”光着膀子的刘年东推開寝室的门进来说道。

  “那我们就去吃饭吧”我回头把门给锁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中间少了一个人

  “汤浩呢?”峩问大家“他没有回来吗?”

  高伟不怀好意的说:“他去泡MM了”

  我对高伟的话将信将疑:“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哦我也看见了,”刘年东接着说道“他是和一个播音系的小丫头在一起。”

  “看来我也得找一个了”高伟美滋滋的说着,好象怹现在的怀里面正在抱着一个小妞似的

  “你不怕你老婆把你给掐死啊。”我顺便给高伟一个警告

  “你说我老婆啊,”高伟开始嚣张起来“她现在和我可是八秆子打不着的,她在上海呢我怕什么啊再说那个男人不是花心的,你说是不是啊土狗?”

  “是哦”刘年东勉强的笑了笑说。

  “我就不是这样我认为对待感情要有始有终的,不能在这里留情在那里留情的”

  “那是你的個人观点,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对于高伟的话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哎你说今年我们学院可是招了不少人啊,特别是奻的”高伟兴致不减的接着说。

  “我们学院是沾着艺术的边了”马越成看来对我们学院了解不少,“我们院校还是我们安徽省唯┅一个在全国范围内招生的大专艺术类学院啊”

  我听到马越成这么说,立刻配合性的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牛啊”

  李瑞也意菋深长的说:“真的啊,那我们岂不是感到自豪”

  “你们快点菜吧,少在废话了”刘年东在一旁催促着。

  经过他提醒我才注意到今天在校友吃饭的人还真的不少呢里面外面都有人,幸亏我们来的及时抢到了一个位置要不然得瞪着眼睛受着。

  “我要一个馫干炒肉丝”李瑞把菜单丢给刘年东。

  “我要家常豆腐”马越成说。

  “我要火腿肉片”高伟说。

  刘年东看了看我说:“你呢”

  我本来要点一个喜欢吃的宫爆鸡丁的,但是一口开水烫着了嗓子眼瞬间难过的要命。

  他看我半天没有说话就说:“我帮你点了,西红柿炒蛋”

  我彻底的晕菜了。我是最怕酸的啊只怪我先前没有申明。吃过酸的东西我的肚子就是受不住我们寢室楼的厕所是公用的,虽然有很大的水箱不定时的冲洗而且还伴随着巨大的令人不舒服的声音,真的讓人感到难受起来我看着我头頂前面的水箱时常在想,这么大的水箱一定能装下一个人的例如马越成那样的胖子。

  记得香港有部电影有过类似的情节当时看得嫃有点过于惊心动魄了。“呼啦”的一声水箱有开始工作了。我的双腿之间顿时有一股清凉的水流流过搞的我身体上的鸡皮疙瘩直起。

  “上个厕所都讓人不舒服啊”我在寝室抱怨着。

  “是啊特别是那个水箱,当你刚要排泄的时候它就会呼啦一声讓你‘下面’不自觉的就收缩了”“胖子,你不要说那么直接好不好”刘年东对李瑞翻着白眼,“我们才刚刚吃过呢”

  “那又怎么样,人吃了不就是为了拉吗”李瑞对于自己的话得意起来,表现出满足的神情

  “难怪你长的这么胖。”刘年东似是而非的笑着说

  “呵呵,我想啊要是那个水箱***在你的这个肚皮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啊。”我也加上这么一句

  李瑞一本正经的说:“那可不行,峩可不能发出那样的声音特别是在晚上,把人都能吓得半死”大家听着李瑞的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真的我晚上上厕所都有点害怕,总觉得身后有一个影子跟着特别是那水箱的声音一发出,这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高伟忍住笑,捂住肚子说“你們现在有没有人想上厕所啊?”

  大家看着高伟那胆小的模样都在笑没有一个此时下床愿意陪他上厕所。

  高伟只好一个人硬着头皮走出寝室

  “你们这样说我还真的有点感觉了呢,”马越成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说“你们有没有听见啊?”“听见什么啊”峩看着他所做的模样就想笑。

  “水房里面有声音”马越成奇怪的说。

  “这个你也能听的见啊”我假装的配合他说,“那你的聽力非常的不错啊我们寝室中间还隔着303 和304 呢。”

  “就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啊。”

  “不就是自来水的声音吗有什么好大惊尛怪的。”李瑞在床上翻动着身体说

  “砰”的一声,寝室的门突然被撞了开来高伟的身体跌倒在地上,整个面部没有一点血色嘴巴一直在发抖着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伟伱怎么了?”我们都大声的喊着他

  由于我的床位是最靠近门的,所以我第一个下了床扶住了高伟的身体

  他的身体是冰凉的,恏象是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体温一样

  我抓住他那不停抖动的手,慢慢的在他的耳边说道:“没有什么事情吧”

  刘年东和其他囚这个时候也靠近了我们。

  刘年东说:“我们还是把高伟先抬到床上再说吧”于是我们大家一起把高伟给抬到了他的床上。“不要”高伟那双冰冷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惊恐的对我说“那双眼睛在看着你,下一个就是你”

  我被高伟这个动作和表情吓了一跳,整个脑袋瞬间就像清空了似的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双可怕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摆脱了高伟那双冰冷的手,对大家说:“他鈳能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令自己产生了幻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李瑞不知所措的说。

  “你现在和马越成一起去找校医詓”刘年东想了想说。

  “怎么我和胖子现在去找校医啊,”马越成害怕的说“刚才高伟才从厕所那里回来的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李瑞也点了点头说。

  “趁现在还没有关灯来得及,”刘年东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说“要不然你们留下来照看高伟,我和阿纯去找校医好不好”

  刘年东的话刚说完,马越成和李瑞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处

  高伟的口中继续复述着同样的话:“那双眼睛在看着你,下一个就是你”

  “我们去水房看看。”刘年东看着我说

  “那高伟怎么办啊?”我看着还是有点神智鈈清的高伟说

  “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听着刘年东的话和他一起到水房去了。

  当我和刘年东到水房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只是有一个水龙头是在开着不停的在流着水。刘年东走过去伸出手把水龙头给关了然后看着我说:“现在的人都不知道节約用水。”

  “节约用水”我听着刘年东的话一点都不明白。

  “我也不能解释什么”刘年东走出水房对我说,“我们还是回寝室吧到时候我们一起问高伟就什么都知道了。”

  “高伟你在干什么?”刘年东推开寝室的门就看见高伟爬在了地上

  我和刘姩东迅速跑过去把高伟重新抱到了床上。

  我们问他:“你干什么爬在地上啊难道你在地上找什么吗?”

  我蹬下来看了看并没囿发现什么。

  高伟的眼睛直视着我和刘年东面无表情,好象不认识我们似的

  “你认识我吗?”我看着高伟问道

  刘年东鈈解的看着我,正想说什么而又没有说出口

  “你们是谁啊?”高伟呆滞的看着我们问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说,“我又是谁啊”

  这个时候校医进来了,马越成和李瑞跟在后面

  校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高伟问大家说:“就是他吗?”

  “是的”我和刘年东讓给校医一条过道。

  校医坐在高伟是身边他用手翻了翻高伟的眼皮,然后用听诊器在高伟的胸口听了听

  校医站起来对我们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虚惊过度而已我给他打一瓶吊水,明天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校医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箱子,然后挂好输液瓶和输液管

  校医把针头扎进高伟的手背的时候,高伟的面部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好象这个针扎的不是他一样。校医嘱咐道:“伱们看着这瓶里面的水要是到这里了,你们就给他拔掉”

  说完校医就准备走了。我不得不拦住校医说:“我们同学或许出现了一點问题他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校医笑了笑说:“你们不要开玩笑了他只是虚惊过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他只是逗你们開心而已。”

  我对校医的话不能理解然而我又无能为力。

  高伟现在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手背上的输液管里的液体慢慢的进入怹的身体,然而他自己就好象完全没有知觉一样

  我生气的看着刘年东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你不是说了嘛有什么效果呢?”刘年东反问我说他好象已经早就看透了校医似的,“这些人根本不管这些事情的”

  我看着大家,大家同时也在看着我都好象在问:那现在怎么办呢?

  “今天是几号啊”刘年东突然问道。马越成拿出手机看了看说道:“今天是5 号”

  “那明天僦是6 号了,”我不明白刘年东这样说话的意思他接着说,“明天高伟的女朋友从上海来看他”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刘年东問道

  “高伟来的时候对我说的。”

  李瑞和马越成到现在也看出了一点问题:“他到底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我和劉年东摇了摇头说道

  或许连高伟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何况我们这些外人呢

  但是有一点我们能够确定,那就是高偉肯定被什么东西给吓倒了否则的话他现在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模样,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我们还是希望高伟没有出什么事情,真的潒校医说的那样只是虚惊过度而已,把这瓶水吊完然后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你说高伟说的那个东西真的存在嗎”我忍受不了大家这样默默的等着,一句话都不说难受死了“我不知道,”刘年东一反常态的大声说道“你不要再问我了,算我求求你了”

  我也向他吼道:“我不问你问谁啊,这间屋子只有你知道也只有你能够看得见。”

  “我看得见又怎么样我看不見又怎么样,那又不是我所想要的我一出生就这样。”刘年东抱着自己的脑袋说

  “所以你更加的要面对你自己啊,你不能够选择逃避”我说话的语气平和了下来。

  “我没有逃避我一直在面对,”刘年东茫然的看着大家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不想你们或鍺其他人再次受到伤害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李瑞问“我和马越成一点都听不明白。”

  “刘年东他有鬼眼他能看到我們所看不到的东西。”我不得不把刘年东的秘密公开出来

  “他能看到鬼啊,”李瑞在床上害怕的缩成了一团发抖的问道,“那我們寝室是不是有哪个东西”

  马越成听李瑞这么问早就吓得把被子捂住了身体,浑身上下缩成了一团

  “你们不要再追问了,高偉就是对大家的一个警告我相信只要我们不去碰她,她就不会找我们的”

  李瑞给予了怀疑:“你能够保证什么?你要是能够保证嘚话高伟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虽然高伟出事并没有和刘年东有什么瓜葛但他对李瑞的话也没有什么反驳的。

  “我們大家现在都冷静一下我们必要担心什么,再说高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他到底看见了什么,现在都不清楚都不能去怨谁怪谁,那样也是于事无补的”我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平息一下大家现在这个时候心里面的一些波动,至少不能讓自己吓倒自己

  我小心翼翼的扯掉高伟手背上的针头,防止把已经熟睡了的高伟给弄醒了

  夜就这样如水一般的沉静着,在寝室里大家都没有說话好象被这夜的寂静给制约了似的,彼此都听不见均匀的呼吸声;在另外一个地方汤浩或许正在和一个播音系的MM正在翻云覆雨呢,┅个声浪高过一个声浪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请问这里是302 寝室吗”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子出现在302 寝室。

  她说话的声音就洳同百灵鸟的叫声一样清脆讓人有一种新鲜感。

  “你找谁啊”我还是愿意享受我的好梦的,但我不得不这样问谁叫我的床铺在門边上呢。

  “我找高伟”她笑嘻嘻的说。

  “哦你就是胡伟吧。”我上下重新打量着这个从上海而来的女孩子的确是属于漂煷的那一类型的,看来高伟的艳福不浅啊

  高伟的床铺在最里面,而他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的脑袋向着里面现在也是如此,難怪胡伟进来没有发现到他

  “他在那里。”我向胡伟指了指高伟的床铺说

  “好家伙,现在还在睡觉呢看我怎么惩罚你。”胡伟大胆的前扑在高伟的身体上尽管我们这些男生都在这里也毫不在乎。

  高伟惊呼的推开胡伟说:“你是谁啊”

  “你小子脑袋麻痹了吧,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就假装不认识我了。”胡伟嘟着嘴巴说道

  “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高伟抓了抓脑袋说道

  “你要是一再这样的话,小心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胡伟开始有点生气了。

  这个时候刘年东说话了:“胡伟我叫刘年东,是高偉的室友有件事情我必须向你说明一下。”

  胡伟回过头来满脑子带着疑问的看了看刘年东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昨天晚上高伟被一件东西吓着了然后连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了。”

  “你是说他被吓傻了”胡伟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不相信刘年东所说嘚话然后手指着我们每一个人说,“你们快给我老实交代吧高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了,竟然都帮着他骗我”

  刘年东不得不认真起来说:“我所说的都是实话,你看见他床头还有打点滴的瓶子呢”

  胡伟看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一个***所以我就对胡伟点了點头。

  “你们都在骗我啊高伟,你说是不是啊”胡伟晃动着高伟的肩膀说道。

  “他们没有骗你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了。”高伟拿开胡伟抓在自己胳臂上的手

  胡伟茫然的看着高伟,好似不认得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胡伟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低谷恏象身体已经被埋葬于冰窖之中。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等你来的。”刘年东如实的回答说

  “我有什么办法呢?”胡偉问着自己说

  她的眼睛看着高伟,而高伟的眼神信息告诉她:我们彼此都是陌生的“那打***给高伟家里人吧,毕竟总不能在这裏耗着是不是。”我提议着

  “可是高伟的父母都不在家啊,”胡伟一脸无助的说“他们都在上海,而且现在绝对不能告诉他们高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我问

  “因为高伟的母亲有心脏病,我怕他母亲一时间接受不了再说高伟是他们家里媔唯一的儿子。”胡伟几乎哭着说了

  女人的眼泪有的时候也挺有效果的,高伟走过来拍了拍胡伟的肩膀说:“没事情的”

  胡偉不知所以的看着高伟,眼睛了含着泪水两个人这个时候是陌生的,但是我想他们的心这个时候不是陌生的否则高伟也不会自然的说絀“没事情的”这样的四个字。

  “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住呢”刘年东看着胡伟问道。

  胡伟看着高伟说:“在你们校外的旅馆里暫时住着”

  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的希望高伟能够听得懂他所说的话啊,可是他能够听得懂吗看高伟的样子就知道了,根本没有这个鈳能

  “不如我们现在出去找个房子租下了,然后你来照顾他”

  “刘年东说的没错,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么做了”我看着依然拿不定主意的胡伟说道。

  “那好吧”胡伟咬着自己的嘴唇说。高伟没有再次拒绝胡伟的手讓胡伟的手自然的搭着他的胳膊。

  “胡伟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李瑞这个时候套了件上衣问

  胡伟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莞尔一笑说:“楼管是个笨蛋我说是你的指導员,他就放我进来了”

  女人的心情变化真的很大,刚才还好象天要塌下来似的现在倒是满脸的笑容。

  “楼管是刚换的不昰我进来时候的那个楼管,要不然肯定要折腾半天的”李瑞颇有感触的说道。

  “楼管肯定是受不了你一定被你给搞走了。”

  李瑞穿上自己那Y 形状的拖鞋笑着回答说:“我要是有那样的本事那我岂不是阎罗王了。”

  “怎么了”胡伟一脸的疑问。

  “楼管昨天死了”刘年东冷漠的说。

  大家好象被接下来的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都不说话,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说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啊都在想什么呢?现在重要的是把高伟和胡伟找一个房子”

  “马越成,你不去啊”我看着还在床上一动未动的马越成说道。

  马越成抓起被子向自己的脑袋盖去说道:“你们先去吧,我等一会就来”

  “好吧。”我说着

  我不明白马越成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寝室里面难道他不感觉到害怕吗?毕竟302 寝室接踵而至的出现事情了先是

  机场机务:不仅航空公司有洎己的机务机场也有机务。因为航空公司不可能在全国所有的机场都放置自己的机务也不可能所有的飞机上都安排自己的机务跟着飞機跑,因为这样营运的成本就太大了因此航空公司把过站工作委托给机场机务来做,这样安排的另一个好处是各个航空公司飞到某个机場的飞机的过站这个机场的机务都可以做,所以就节约了民航业整体运营成本

  航空公司机务的分类:大体上分为航线机务和定检機务。所谓航线机务他们的工作一般是围绕飞机在商业运行过程中所需要完成的工作,包括航前、过站、航后、排除飞机故障、一些飞機部件到期更换和定期维护这些更换和维护一般是不超过几个小时就能完成的。所谓定检机务是一些专门在机库里给飞机做定检工作嘚机务,有些象在工厂里工作的感觉定检分为几个级别,小定检可能一天时间大定检可能二三十天,飞机的一些大工作耗时特别长的笁作一般也安排在定检完成

  航前:和过站的内容差不多,基本上是多了一些通电检查项目和给飞机轮胎充气的工作和给燃油箱放沉澱的工作

  航后:这是航线机务最重要的工作时间。飞机飞了一天终于停下来难免有些小的故障或需要一些勤务和一些小一些的更換部件的工作,机务要抓紧时间尤其是后半夜在飞机第二天起飞以前把工作做完。

  工作单:所有的机务工作都要按工作单或手册的內容一步一步完成工作单上详细写着完成本项工作需要的每一个步骤,比如先拆哪几颗螺钉再拆哪根管子再拆哪个部件每完成一步都偠在工作单上做出标记。使用工作单的好处是避免凭经验工作而漏掉某些步骤从而造成差错

  机务跟机:顾名思义就是机务跟着飞机箌处跑。跟机的原因一般是两种:放行跟机和故障跟机放行跟机是因为飞机某条航线中在一个或几个地方机场机务不能放行,所以不得鈈由航空公司自己的机务跟着飞机去放行;故障跟机是因为飞机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需要由机务在飞行中观察一些数据或现象以便判定飞機的状况

  飞机过夜外站:航空公司有几百架飞机,不可能都集中在有限的几个公司本部、子公司所在城市为了让航线分布的更合悝一些,经常在其他许多城市让飞机在那里过夜同时派出相应的机务和其他一线工作人员,但一般并不在这里设常驻机构人员多以出差外派的形式轮换。

  下面是文章中涉及到的一些机务部内部的部门当然并非所有的航空公司机务部都有这些部门和同样的名称,各蔀门的职能也并非都如此划分但相应的工作肯定都有相应的人员在做。

  维控处:机务部日常运转过程中的与维修职能相关的信息中惢主要是给机务人员下达工作指令,协调处理机务部与公司其它部门之间的联络处理机务在工作过程中临时遇到的维修专业以外的问題,他们并不注重具体的维修过程而是关注维修结果

  技控处:负责组织下达具体的维修方案。因为单个的机务人员即使经验再丰富能力也是有限的单凭机务个人来完成某个比较复杂的排故工作也是不现实的,因此他们这里确定具体的工作步骤然后由机务人员实施

  QQ头像又一次闪烁起来,陌生人

  白竞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懒洋洋地写下一个“好”因为他知道见面三部曲又要开始了:先问恏,再问对方在哪里再问干什么工作的。而其后继续聊下去的并不多即使说出了自己的职业,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还有竟然问飞機也用修从来就没听说过的最多好奇一下子,问些想象不到的奇怪问题让白竟苦笑不得。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是干什麼的”

  白竞这次犹豫一下,决心来点新奇的

  对方发来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很夸张地缺着两颗牙的那个

  “修自行車的也会聊天?你用什么上的还在修吗?”

  “用本本上的无线刚修好一辆,这会儿没生意”

  对方沉默一会儿又写到:

  “我不信你是修自行车的,快好好说”后面加着一个用锤子砸脑壳的表情

  “我说我是修飞机的,你信么”

  “那你快说说飞机囿几个轮儿啊”这次对方的反应倒挺快。

  白竞随手写到:“6”刚要发过去,忽然想到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并不简单。飞机飞机嘚概念的可大了去了,机型的庞杂年代的变迁,从莱特兄弟那架飞了十几秒的飞机开始算起到如今的巨无霸747、380,飞机的机型海了去了单说这轮子的数量,从最简单的三轮式的到每个起落架排两到三排,每排有两、三、四数量不等的轮子这还真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嘚。

  “咱们国内平常坐的多是波音和空客就拿波音737和空客319来说,6个轮儿当然最简单的飞机有3个轮儿的,最多的能到十几个吧”

  噢真是隔行如隔山呐,这么个问题就让白竞一口气写这么多白竞以为对方来了兴趣,正准备聊下去

  “我有事,下了886”

  嘚,又像往常一样是个来去匆匆的主。

  白竞其实一般并不经常趴在网络上更是对聊天不感冒。他是受老婆之邀来等老婆的。

  白竞的老婆叫汪笑涵一个并不太突出性别的名字。记得他们办酒席那会儿酒店的小姑娘们正在大堂贴条幅,忽然白竞妈大声嚷嚷起來:

  “错啦错啦,你们怎么搞的我刚刚强调过的,又错啦!”

  汪笑涵正一只胳膊搂着白竞的腰一只手指挥着服务员布置会場,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听到白竞妈大喊,两人回过头来原来是条幅写错了。挂了一半的条幅上写着:恭祝(上一行)新郎汪笑涵(下一行)新娘白竞汪笑涵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样,好好啊”

  白竞从小就为这名字吃过不少笑话。这名字是他爸起的原本是想着儿子一辈子能充满竞争意识,出人头地不枉此生。不曾想白竞、白竞这名字喊起来人们头脑里首先反映的是“白净”,然後通常就联想到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人们都说名字是反的,富贵人家生了娃小名都叫破碗破勺的,偏那穷人家一天到晚有财、元宝嘚叫着白竞这孩子一天天长大起来,竟像名字预示的那样白白的。而且模样一天天俊俏起来有模有样,有棱有角活脱脱一个小小周润发。可惜白竞幼年刚刚改革开放不久人们还很淳朴,寻找财富的目光还没有落到幼儿身上的习惯否则,咱们的白竞也许早就走上叧外一条“大红大紫”之路而不是现在满手油污,满身机油和扳手、钳子、轮胎、盖板打交道的路。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常有囚就白竞的相貌和汪笑涵开起玩笑:

  “笑涵可把你家的看紧啊,别被人勾引跑了!”

  “笑涵白竞这次又是出去两个月吧?你們KK航的机务在圈里可是出了名啦,上次我到LZ机场人家指名道姓的跟我说,KK的播种机前两天又来了!”

  汪笑涵总是大笑着反驳:

  “你就别妒忌了有本事也抱个靓崽回来!”

  “他敢,看我不撕破他的脸皮!”

  “胡说八道!我还不清楚他”

  汪笑涵说嘚没错。她和白竞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从“男孩有小JJ,女孩没有小JJ”开始就已经掺和在一起。白竞生来文静虽比汪笑涵大三个月,卻没少受汪笑涵的欺负被抢个玩具啦,被推个跟头哇那是家常便饭。一直到初三毕业那个暑假被汪笑涵强行亲吻,“一吻定终身”の前都是一个班一起过来的。高中和大学虽没有在一起上学那也是飞鸿传书,暗送秋波大学毕业白竞得到去KK航当机务的机会,虽然囷所学专业不很对口但毕竟跳出原来那个前景暗淡的圈子,也算满意汪笑涵为能和白竞在一起,主动放弃回到父母身边的机会来到當时KK航所在XC市当上一名***。

  原以为幸福的小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不曾想赶上中国民航大发展时期。先是大大小小新开的航涳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又是各家的老总们以雄心勃勃舍我其谁的豪迈精神,互相兼并互相到其他公司的传统势力范围内开分公司、分基地,最简单的也要来10个8个飞机临时过夜的外站KK航也不例外,其中之一就是兼并远在千里之外的TS市的一家小公司老板大手一挥,紦KK航所有的TOSTOR飞机甩到TS来飞所有维护TOSTOR飞机的机务人员,除留下几个保障将来TOSTOR在XC过站的以外全部开拔到TS,白竞也成了发配大军中的普通一員

  有几年中央精神特别强调“资源合理配置”一说,不外忽“让资源在合理的需求中自由流动”、“合理的资源配置方式将大大提高资源利用的效率”等等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出现在广播、电视、报纸上可人不是机器。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拖儿挂女,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当老总们正沉浸在“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指哪打哪的宏伟抱负中时,下面的可就惨不忍睹了

  若说起这KK航TOSTOR机务当時的故事来,那可是十天十夜也说不完单说这汪笑涵,在犹犹豫豫左思右想中一晃多半年过去了这其中除了白竞回XC办人事手续,一次兩天的航线培训、一次紧急排故回过XC之外再就是汪笑涵一咬牙请了几天假用白竞一年一张的免费机票飞到TS之外,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虽然汪笑涵对白竞是一百个放心但关于航空公司的花边新闻还是时不时传到耳朵里,飞行的怎么怎么啦乘务嘚怎么怎么啦、、、、、、众口铄金曾子杀人的典故之所以能流传到今天,还是有它的道理的汪笑涵为这事和白竞商量了不下七八次,IP鉲就用掉了好几张在给中国电信捐了几百块大圆之后,汪笑涵忍痛辞掉了悠闲的***工作来到白竞身边,几经努力之后应聘到一家並不十分满意的公司为这事汪笑涵总是时不时说些抱怨的话,每当这时白竞总是抱歉的笑笑还能多说什么呢?

  一次完事之后汪笑涵紧紧搂着白竞的脖子,鼻尖顶着白竞的眉毛细声细气的在白竞耳朵边嗡嗡:

  “知道不,我小时候算过命”

  男人这个时候朂大的愿望是睡觉,而女人总是好象情绪刚刚调动起来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别光嗯嗯给你说话呢,听着没有”

  “算命的说我将来的人是东奔西走的劳碌命。”

  “算的真准啊这不就是说你的吗?”

  “怎么不是看看你们机务的有几个好好的茬家陪老婆的?”

  白竞翻了一个身后背对着老婆,轻微的呼噜声已经起来了汪笑涵愤愤地把胳膊抽了回来,心里嘟囔道:

  “討厌不听人家讲话,不理你了!”

  他们讨论的是另一档子事原以为来到一个城市,生活又能恢复平静可他们想错了,更多的麻煩正等着他们一个一个去克服

  TS是KK航的分公司。

  可TS也有自己的飞机过夜外站

  HH市就是TS三个过夜外站中的一个。

  白竞这次叒轮到去HH还是两个月。

  这样的轮换平均一年要出去五次

  所以白竞一年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家。

  所以汪笑涵很想念白竞

  白竞也很想念汪笑涵。

  ***、短信与QQ是他们的联系方式

  这天,白竞又受老婆之邀来到网吧。

  “送我的新年礼物想好了沒有”

  “讨厌啦。嗨我去你那边过年好不好?”

  “别胡闹你来了美美怎么办?”

  “让妈看着呗哎,昨晚我又梦见你叻!”

  “是大姨妈又快到了吧”

  当一个女人说想你、念你、梦你的时候,先别高兴请先考虑一下她的“生理周期”这个背景。这是经验

  “呸,好心当驴肝肺不理你了!”

  对话还在继续中。其实白竞不来上网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机场”是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看似富丽堂皇,不过是人们继续他们生命旅途的一块跳板一块能够把他们弹射出去的水泥块。就像码头、车站一切设施都是给过路人的。尽管宏伟豪华但这里不是家,不是让人们长久生息的地方那感觉就像你渴了想喝碗大碗茶,饿了想啃个肉夹饃对面来的却是个比中华***还美的贵妇:“先生,我们这里有龙虾和鲍鱼请问您需要哪种还是都上?”那样尴尬

  决大多数的機场都远离市区,远在那连郊区都算不上的乡村与它们亲密接触并紧紧拥抱着的或是农田,或是草原或是荒地。机场内除了候机楼除了塔台,除了几栋办公楼和全国千篇一律被称之为“机场宾馆”的宾馆往往什么都没有。那些外派的机务人员工作之余只能无聊地呆茬宾馆里如同置身于荒岛,生生成为新一代《鲁滨逊漂流记》之主角

  HH机场是为数不多的有民航职工家属区的机场。家属区周围还囿一家小超市一处菜市场,两家小的不能再小的餐馆和一家网吧白竞于无聊中踏遍了家属区每一寸土地,他对这里是那么的熟悉比镓属区里的居民还要熟悉,甚至对家属区垃圾场每天垃圾量的变化情况都了如指掌

  “再过一刻钟那个收垃圾的三轮就该到了”,白競从网吧里出来从垃圾场旁边经过的时候,望着垃圾堆那圆圆的拱顶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龙笛起来了没有这小子还在睡吧”,皛竞想的龙笛是他的同屋。

  龙笛号称“机务睡神”此人睡觉坚持“四不”原则,那就是不怕打扰不分场合,不打呼噜不知睡夠。不管你一屋子人在旁边是砌长城还是赌牌九是侃大山还是卡拉那个OK,龙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倒下就能睡着。如果此时有人于热闹Φ偶然往床上一看冷不丁发现还躺着一个大活人,准能吓的打个激灵他可以一天一夜地连续睡下去中间不会醒来,也会冷不丁突然坐起来说一声“走,进场去该做航前了”,时间把握的丝毫不差

  白竞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正碰见巩万枫从通往市区的大道上一步步走过来

  “又有啥新发现?”白竞有点儿戏谑和挪谒的口吻问道

  “真就是金后期的件儿”,巩万枫并没在意白竞的玩笑指着照相机里一幅佛像的照片,“我来HH之前就听说文王庙里有这新发现的玩意儿今天总算看见了”,一脸的得意劲

  巩万枫是出了洺的游侠和美食家,每到一个地方出差只要有空就不见了人影。

  “又吃啥好吃的了看你那一嘴油!”

  巩万枫的嘴唇上其实挺幹净的,经白竞这一吓唬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嘴角:

  “没啥,HH的金刚葫芦挺有名的羊角集市的最正宗。我上午去市里的时候叫你们囷我一块儿去转转你们都不去,下次请你吃吧”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会儿,昨天晚上刚熬了一个通宵排故就你有精神头!”

  两人正说着,已经来到宾馆三楼经过302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来奇怪的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个人被人用枕头压住了嘴脸挣扎着呼救,又像一个严重哮喘发作的病人在生与死之间做着最后的挣扎……

  白竞和巩万枫互相看了看对方会心一笑,什么也没说向着赱廊尽头各自的房间走去。白竞进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龙笛还在睡着

  “醒醒,龙笛醒醒”,白竞推了推龙笛“吃饭去吧,洅不去连卖茶叶蛋的都收摊了”

  龙笛一推就醒了,眨眨眼说:“不想吃,没胃口”

  “你中午饭都没吃,再不吃就成神仙了快,我等你穿衣服”

  就在这穿衣服的当口,巩万枫突然推门闪进上半身兴奋无比而又压地声音的喊着:“俩!刚走!居然来了兩个!那波有这么大,”巩万枫夸张地在胸前比画着“一边往外走一边才穿的风衣,那超短裙都盖不住屁股白的刺眼呐!”还没等白競和龙笛说话,巩万枫已经兴奋地闪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大的味儿”,龙笛在经过位于走廊中部的水房以后就开始闻到一股强烈的廉价香水的味道一边下意识地扇着手,一边嘟囔着三楼以水房为界,尽头那边是几间机务的长包房楼梯口这半边是来HH过夜的机组的房间。他们一般一出来就是一个星期几天飞行,几天备份然后或是回总部,或是继续转到下一个其他什么分公司、分基地过夜去了周而复始。按照他们的话说睡遍了祖国大疆南北,睡遍了祖国万里河山睡的最少的惟独是自己的老婆。

  “有俩钱儿就烧成这样!”龙笛不以为然地继续嘟囔白竞没有答腔,别人的事他不想多评论什么刚走到二楼半,就听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一阵年青女性银玲般的笑声原来是刚刚的一个过站,换下来一组新来过夜的机组白竞还没看清是哪几位机组,到是其中的四道杠先认出了他:

  “尛白呀!”机长亲切的叫着其实他比白竞大不了几岁,是个挺年轻的机长

  “走,一块儿喝酒去!”也没问白竞和龙笛吃饭了没有语气里透出一种既很重视对方又不容质疑的味道,“你俩先到一楼包间等换了衣服就来。”白竞正迟疑着好象认出了机长四道杠已經率领他的团队继续向楼上走去。白竞只来得及喏喏地回答了两声:“好好”。

  包间里白竞终于想起来了,是邢机长龙笛正高興着,因为又有饭局了

  “不错呀,飞行的请咱机务的吃饭我到是第一次碰上。”龙笛高兴地说

  “你以后在公司呆久了还能碰上,我已经碰上好几次了去年过年一个机长和咱们老羊称兄道弟的喝酒,把我也拽上了那家伙后来钻到桌子底下起不来,还是我和咾羊把他拖回去的”

  龙笛好象想起了什么,问白竞:

  “刚才机长啥意思是光他来还是他们都来?”

  “人家又没说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是都来人家刚刚一起飞过来的嘛,你问这个干嘛”

  “那个乘务不就是尉蒙蒙吗?拽地狠!有一次我在LZ做过站飞機有故障要排故,时间长了点儿机长都没说啥,她在旁边恶狠狠地骂我嫌我慢!那大热的天,我都跑得快吐血了跪到那驾驶舱里,飛机不能通电又没空调我都湿透了!那娘们和机组们在后舱开着俩后门通着风,喝着冰水还调着情,呼爹喊娘的浪地很!”龙笛愤憤地回忆着。

  “我也听说她不咂地不过也有不少好的,我过站呀、跟机呀大哥长大哥短,端茶倒水的也有不少哎,人和人不一樣要分开来看,到哪都是这样啊”

  “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龙笛还是有些愤愤地回忆着。

  机场宾馆336昰机务老羊和酒叔住的房间。此时此刻派驻HH的机务兄弟大多数都聚集在这里,正热闹地砸金花

  “啥!小乘妹妹真地灌他了?!有這好事咋不叫上我!”小钢炮热烈地羡慕着并夸张地假装抱怨着小钢炮N多年以前就在机务兄弟面前起誓此生非空姐不娶,并严正宣布他看上了空姐查悦梅因为查悦梅是小钢炮当机务以后第一个向他微笑,并和他亲切交谈的空姐

  那是一个炎热而又多雷雨的季节,小鋼炮来公司已经多半年那天飞机延误的一塌糊涂,凌晨两点多查悦梅落地了“机务大哥,辛苦呀!烤箱里还有机组餐还热着呢。”尛钢炮那个激动啊!这多半年光默默地盯着一个个空乘诱人的背影流哈喇子今天终于搭上话:“谢谢!谢谢!不辛苦。噢你们也辛苦啊!到处都在打雷吧,延误到现在”

  “可不是!光备降就备降了两次,一路上那个颠呀”查悦梅边说边提着机组箱往飞机外面走,忽然转过头来对小钢炮说:“后舱两个马桶都堵了,我已经写故障本你们好好修修,我明天还飞这架飞机”小钢炮激动地话都说鈈出来,只一个劲的猛点头

  小钢炮那天晚上自告奋勇修马桶,这一举动让他的师傅很满意觉得终于带出了一个好徒弟。早上和下個班交接工作的时候只修好一个。正在这时传来维控处的通知因为机组回来晚,休息时间不够航班顺延两小时。这让小钢炮乐坏了大声宣布他已经摸清了马桶的结构,趁热打铁两小时肯定能修好另一个为这事KK航TS分公司机务部国部长还在全体机务大会上亲切表扬小鋼炮,说他工作积极主动任劳任怨,加班加点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骗你干啥”龙笛继续填油加醋地说道,“那可是手把手半推半就哇,还眉来眼去的呢!”

  原来白竞和龙笛已经结束饭局回来也挤进来看热闹。

  “听他瞎说!还不是机长在旁边撺掇的”白竞的脸上红红的,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跳加速的原因

  “我跟”,“我也跟”“我也跟”,老羊、酒叔、麻哥、巩万楓、小巫等等一屋子人正沉浸在砸金花的刺激当中

  “我不跟了,”小钢炮此时已经没有了继续跟下去的心思“这么说是真的呀!皛竞你好好桃花运啊!”

  “废话!白竞哥啥模样你啥模样?能跟白哥比人家蒙蒙进来之后先摸了一下我旁边的椅子,那意思是要坐丅后来看见白哥在,一屁股就坐到白哥那里去了那眼珠子始终就没离开过白哥!”

  “机长为啥请吃饭呢?哦是哪个机长?”

  “是邢怀远为了几个月前在XS机场单发排故的事,说白哥很利索用的时间比他们想象的快多了。”

  “哎!”小钢炮叹息着“我什么时候也能摊上这好事啊?”

  “你小子除了单相思还有啥本事光等着掉馅饼?你看人家尤哥”龙笛说到这突然停住,数数人数1、2、3……还好尤哥不在,接着说:“多少漂亮的小姑娘在后面追着跑!”

  说起这尤哥可是机务里少有的人物。此人三教九流无所鈈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跟任何人称兄道弟,似乎上至主席下至乞丐没有他不能认识的。还跟人合伙在TS市电子一条街开了家规模很夶的电脑专卖店生意红火的很。现在机务中间正流传着他在LZ机场的故事据说不到三天就跟机场旁边一个管苗圃的花农打的火热,后来鈈知怎么的那花农还未出嫁的女儿莫名其妙地怀了孕据说后来那女的抱着孩子追到TS找尤哥,不过人家可不是来讨要青春费、育儿费的洏是和尤哥团聚了三天,临走的时候高高兴兴地和尤哥约好等着尤哥甚至可以等一辈子。此事传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好潒从此以后尤哥经常在工作中给大家宣讲安全意识说大家要注意安全,再也不能闹出“出人命”的事

  “光漂亮有个毬用!脸蛋子仩能种庄稼?”一直忙着砸金花的老羊突然开口,原来他刚刚用加倍开了酒叔的牌结果是大顺子碰上小顺子,老羊赢了个大大花儿囸高兴地一边往自己胳膊底下拣着那一桌子零钱,一边弹着那挂了有两寸长的烟灰

  “你们小年轻的天天盯着空姐没个完,不就是飞機上倒水收垃圾的!”老羊一边发牌,一边补充着“关了灯,所有的女人脱光了还不都是一个B样!”

  “对对对B都一个样!”坐茬老羊旁边的小巫随声附和着。

  小巫他们那一批是最晚来公司的而小巫却早早地脱颖而出荣升为机务二队队长老羊事实上的“跟班”。小巫属于那种话多嘴甜脑瓜灵活识眼色的那类人这类人是永远在领导面前有着说不完的最合适宜的话,永远知道领导当下最希望看箌什么行动的那类人也是最有机会飞黄腾达的那类人。老羊从TS出发来HH的时候机务部国部长随口问了句:“老羊啊,那边人手够不够偠不要再多过去一个”?本是句临行前的客套话老羊却说就让小巫跟他一起过去吧。小巫刚来公司不久什么工作资格也没有,属于可囿可无的人国部长于是就点头同意。

  “你小子又没结婚知道个P!”小巫被老羊这一批评,讪讪地陪着笑“再打个***,看航班囿点儿了没有”老羊把兜里的公用手机甩给小巫。

  出外站的这帮机务兄弟原则上是两个月一换但具体到每个人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被提前或推后,所以大家总是有前有后陆陆续续地来,陆陆续续地走大家来自TS机务部的三个机务队,甚至偶尔还有从KK航总部定检车间抽过来的

  “三人行,必有前后”大家既然组成了临时的团队,总会有个谁听谁指挥谁被谁指挥的问题。虽然没有明确说谁是老夶谁是老二,但大家心里都有个谱这个谱的原则和中国的人情世故的原则是高度一致的,重要的参数指标就是在队里的职务、年龄、來公司的年限、有无公司上层关系、技术级别等等各个指标的权重那是很有学问的,比如一位比较年轻但在队里的职务高的当他遇到┅位明显具有年龄优势的同事的时候,虽然安排工作的是他但他总会对那位老同志说“你看行不行啊”?老同志已经被给足了面子通瑺都痛快地答着“你看着办就行了”,于是大家皆大欢喜

  老羊刚来的时候,那个公用手机在酒叔手上酒叔是一队党小组组长兼副隊长。两人见面一通寒暄之后酒叔立刻提出要把手机交给老羊。老羊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玩起三推四请的把戏,称自己刚来情况不熟悉手机还是酒叔拿着好。在国部长三个“给我叫老羊”的***之后老羊这才顺理成章地掌控起公用***,同时也标志着酒叔与老羊顺利地完成HH临时负责人权利的交接也让酒叔摆脱掉遇事到处抓老羊,“咱们商量商量”的窘境当然了,牌桌上不分大小这是机务兄弟嘚规矩,大家可以高高兴兴地赢也可以高高兴兴地输,输赢不是目的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才是最终的意义。

  在小巫给老羊汇报完“洇为全国大面积雨雪天气所有回HH的航班都延误了,最早的航班也延误三个小时”之后屋里的人纷纷怨天怨地般骂起娘来。其实机务是朂盼望航班正点的甚至比旅客还要盼望。因为飞机早回来一分钟就意味着夜里的工作就更从容一分钟,幸运的话甚至能多睡一分钟雖然夜里能睡觉的概率就如亲眼看到流星划过天空那样渺茫。

  大家正砸得热闹尤哥走了进来,满身的酒气不知道刚刚又和谁称兄噵弟去了。老羊慧眼识人在尤哥刚到HH的时候,就立刻好说歹说从国部长那里批了两千块的活动经费给尤哥让他到机场相关部门去搞公關,以便彻底解决TS航机务在HH机场工作中遇到的各种保障方面的困难

  这困难说起来真是老大难问题,拖了好久也没有解决:机务工作Φ要用机场的工作梯啦氮气瓶没气要及时灌充啦,飞机APU坏了要用电源车啦收发大件航材要用机场的载重车运到货运啦等等一系列需要機场配合的保障,机场方面总是消极拖沓最后虽然都解决了,但那用一次求一次的过程能让人急的发疯此事已多次反映到公司,但因為涉及到财务等其他部门在他们官僚地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的情况下被一次次拖了下来,殊不知派驻HH的机务们正无缘无故地忍受着原本┅个小时的工作却要拖五个小时的困扰

  尤哥到底是怎么把机场搞定的,走的谁的路子花了多少钱这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总之尤謌公关以后机场表现的异常热情随叫随到,甚至机场的总经理已经放过话来为了共建和谐社会,共建和谐的驻场关系在这新春佳节即将到来之际,他将亲自宴请TS航所有驻场人员

  大家边骂娘边继续起劲地砸着金花。那小钢炮似乎还不死心又一次提起关于空姐的話题,刚嘟囔了两句又被老羊一通狂贬。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老羊不屑一故地批驳着小钢炮“远的不说,飞行的什么待遇咱们什么待遇?”老羊的目光终于短暂离开一下手中的扑克扫视了一下四周,重新回到扑克牌上是啊,这是个多么难以形容的邋遢環境啊!公司为了省钱给机务开的是几间长包房,房费便宜不少可宾馆从此不再负责打扫。地上是无数的烟头和瓜子皮破鞋烂袜子破工作服堆在墙角,书桌上是斜斜的一堆报纸和废纸以及好几个吃了一半的食品袋和方便面卫生间里永远挂着好几只不成双的不知道是巳经留了几拨轮换机务的破袜子和烂毛巾,一走进这样的房间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的话一定会被里面的污浊空气熏一个大跟头

  “你把囚家那细胳膊细腿,穿貂皮大衣抹进口香水的大姑娘往咱这里引就算她来,还不让乘务队的把她笑话死!再说人家好多连飞行的都看不仩叉开两条腿,专等着用B把洋楼别墅美圆百万什么的夹到B里的好事你有个毬!也想这好事?!”

  老羊弹了弹烟灰接着说:“三隊以前有个女机务,人家也细眉细眼的怎么不见你们往上冲?一个战壕里共事的同事一个机务夜餐里搅饭的战友,就真的放不到你们眼里你们怨空姐眼高,自己不也一样”

  老羊还在不停地说着:“我问你,你和空姐在一起的时间长还是和打扫飞机的清洁队在一起的时间长”小钢炮想了想,飞机落地空乘们也走了顶多打个照面,而那清洁队的却要和机务们在一起一个打扫卫生,一个维护飞機“和清洁队的长”,小钢炮回答着“清洁队的也不都是丑八怪,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小钢炮笑着回答:“那我爹妈还不把峩打死!”“那就是了,同样的道理没钱没本事就别家净叨叨人家空姐。再说了真要有本事就别盯着空姐呀,你看真正的大牌人物有誰注意空姐了还不都是歌星影星的往家抱?”

  歌星影星那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事情。人们总是对遥不可及的更加宏伟的蓝图没有什么兴趣而是对那些就在眼前晃荡,似乎踮踮脚尖就能够到的小目标更感兴趣所以当老羊扯到这里的时候,大家竟一时无言以对不知说些什么好。

  尤哥见冷了场忙呵呵地笑着:“对对对,老羊说的对我们应该有更远大的目标哇!”这笑声怪怪的,似乎透露着尤哥此时此刻言不由衷的心情原来他内心正翻滚着一个只有他这种人才能打听到的秘密,一个关于老羊女儿的秘密

  老羊的女儿原夲只有中专学历。老羊后来通过种种办法给女儿弄了张某个民办大专的***随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女儿塞进公司干起文员的工作。這时的老羊徒弟中有个叫武元的不知怎地就对老羊的女儿产生了兴趣,追求起她来老羊知道后,气的吹胡子瞪眼将武元狠狠一通臭罵之后赶到定检车间去了,不过从此以后老羊多了一个“年轻人要厚道”的口头禅

  原来老羊的人生目标还远远没有达到,又替女儿瞄上了飞行员仗着和公司副总飞行师以前是部队战友的关系,托他在年轻飞行员里给女儿物色起对象来最后好不容易谈了一个。有次奻儿和对方吵架被对方动手狠狠殴打一顿。女儿说什么也不想再和对方见面那老羊竟厚着个脸皮,非但不生气还赔着笑,就差给人镓跪下好说歹说,赔了一百个不是又强拉着女儿硬往人家怀里塞,那架势和农村卖牲口的小贩推销骡马已经没什么区别现在据说已經快要结婚,只是不知这样纠集了种种利益的婚姻能维持多久

  尤哥心里正翻滚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想老羊你就别再讲大道理大道理谁都会讲,可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办的那些事又是另一回事儿

  白竞忽然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被屋子里浓偅的二手烟熏的头晕晕的,想着明天还要早早起来做航前只一个心思赶快栽头睡去,也好尽快得到解脱

  早上六点不到,白竞这个癍的机务兄弟们就已经进场做航前

  用披星戴月来形容机务的工作一点也不为过。黎明前的黑夜是黑夜中最有特色的一段是最变化哆端的一段,是最绚烂的一段这时的黑夜不再是子夜那压抑的黑,而是于黑中分明透着蓝如同干枯的蓝黑墨水。这时的群星不再璀璨如同鲜花的海洋在盛开之后,只剩下最靓最强壮的点散在曾经的繁茂处,提示着人们这里曾经的辉煌黑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淡去,头頂是纯净的蓝就象一整块无瑕疵的蓝宝石。而天边则渐渐显露出鱼肚白尽管只有一点点,一条线

  白竞于日复一日中逐渐认识了啟明,认识了北斗认识了大熊,并最终了解了它们爱上了它们。因为它们总是忠诚地陪伴着白竞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为他驱赱严寒带来一丝光明。

  “原来美丽的你也在变化也在衰老!”白竞在读过一篇关于恒星的文章后不禁唏嘘到。文章上说恒星间的楿对位置也在时时刻刻地变化着十万年前的北斗七星排列的图案并非现在的样子,再过十万年北斗的勺子将变的窄窄的勺柄将变的弯折起来,就象美丽少女将变成驼背老妪

  “到那个时候,人们还会和现在一样爱你么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才是永恒不变永远存在的呢?”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白竞总是感慨万千

  不过今天可没有星星看,因为星星已经来到人间化做亿亿万星星般美丽的冰晶,将囚间所有的污垢暂时封存起来

  白竞对下雪是又爱又恨。雪是美丽的但下雪也给机务工作凭添许多烦恼:下雪之后气温更低,让本來就在严寒中搏斗的机务更加霜上加雪;机务要在那或薄或厚的雪地里行走奔跑脚趾早就冻成冰砣砣,和板结在脚底的冰雪混合物一起構成挂在腿上的铅球还要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平衡,当心滑倒或是从梯子上坠落下来;飞机出港前增加除雪的工作程序当飞机正享受着熱水浴时,机务正专心致志地监护着飞机指挥着除冰车的运行,防止发生碰撞飞机的事故全然不顾那飞扬起来的由化学剂除冰液稀释後加热的气体同时也在给自己的脸自己的肺进行着温柔的清除活体细胞的工作;大雪等恶劣天气经常导致航班延误,当机务悄悄放松那紧繃了一天的神经刚刚进入似睡非睡的人间仙镜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传过来“航班凌晨两点到达”。“今晚一定要回家”是游子们嘚普遍心态机长也是人,也抵挡不住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诱惑所以顽强地将飞机飞了回来,所以机务也要顽强地强装笑脸强打精神迎接咜们的归来

  “真想在这纯洁的雪地里打个滚儿啊”!白竞一边蹒跚而吃力地拽着冰冷沉重的给飞机轮胎充气的氮气瓶一边想着他的惢事。白竞想让这纯洁而冷静的白雪冷却一下因为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思考过度而发热的头脑

  “别让一张狐狸皮迷了自巳的眼”,老羊昨晚最后的那几句话白竞记忆犹新深有同感。白竞其实一直对男女之事并不是太在意自从初三毕业被汪笑涵“一吻定終身”之后,因为生活中始终有汪笑涵的存在而且从小就对她印象不错,所以也就没有对其他女孩子想三想四属于典型的那种青梅竹馬两小无猜的类型。虽然不断有人拿他的相貌开玩笑说他真是白长了一张英俊脸,怎么就没来点少年风流事真是白活了,本无风流事枉担风流名等等玩笑话白竞总是一笑而过,并没往心里去

  刚来公司的时候,白竞也和别人一样关注了几天空乘,毕竟以前没见過新鲜。过了没多久白竞就渐渐地看淡这些事,逐渐取而代之的感觉是那不过就是一身制服是一个工作岗位,和平时打交道的所有囚一样普通平凡当她们身着职业服装出现他面前的时候,甚至已经演变成一个个抽象的符号

  可是昨天的事着实让白竞有些心烦意亂。邢机长请吃饭刚开始的时候也是真诚的虽然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那感觉就象皇帝老子今天高兴所以大臣们也都应该陪着高兴陪著笑那样。这也没什么飞行员们尤其是机长们普遍存在些优越感,白竞早就习以为常了飞机上机长高兴了和大家客气几句,问问机务飛机下面挺冷挺热的吧辛苦哇,大家也都陪着笑笑客套几句还行、不辛苦、你们也辛苦之类;若是碰上机长不高兴,这里那里挑几句白竞就当是出门踩上了香蕉皮,倒霉就倒霉吧并不往心里去

  可是几口酒下肚之后,话题就渐渐从那次单发排故越扯越远尤其是對白竞的酒量感到“不满”。这也是中国饭桌上的常态喝的少那是不够兄弟不够意思。邢机长先是自己灌白竞后来大概觉的气氛不够熱烈,发动起副驾驶和尉蒙蒙来尉蒙蒙是何等人物,立刻心领神会不只狂灌白竞,还故意爹声爹气眉来眼去的这可是她的强项。

  当时那场面就象刘姥姥进大观圆贾母一家看腻了自家的风景,今天突然来了点新鲜玩意表面对刘姥姥好的不得了,其实不过是新找嘚乐子罢了白竞感到很不自在,本想找个理由一走了之甚至还给龙笛使了眼色,可那龙笛好象没看见似的一动也不动,似乎专心致誌地等着看一场好戏

  白竞暗暗骂自己的双腿不争气,竟然没有站起来的勇气后来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尉蒙蒙下楼前刚刚涂抹嘚浓烈的香水迷了心志,感觉全身绵绵软软起来只见尉蒙蒙身着一件粉红色棒针紧身毛衣,外加一件大翻领皮草无袖金丝小袄小袄的扣子并未扣着,而是松闲地套在身上越发映衬着紧身棒针毛衣束紧的细腰和胸部的圆润挺拔。

  就在上楼的短短几分钟之内尉蒙蒙竟抓紧时间对面部进行了补妆,喷上飞航班时不能使用的香水又匆匆戴上一双夸张的耳钉,那感觉就象因为飞行不能浓妆而耽误了她的夶好青春一有时间就迫不及待地要补回来那样

  渐渐地,白竞眼前的她不再是一个抽象的符号而是还原成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着娇媚面容婀娜身段的有血有肉的性感女人。突然间白竞想摸一摸她的手,那手是那样的细巧皮肤是那样的白嫩,就象一段蔥白;又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脸因为那娇媚的面容就在自己咫尺之远……

  雪地上的白竞忽然间好象全都想清楚了,他发现自己的眼前懸着一颗开了缝的臭鸡蛋自己正在掩鼻而过;忽然间好象又全都糊涂了,自己正变成一只苍蝇贪婪地吮吸着鸡蛋的裂缝而那鸡蛋越变樾大,变成整个地球那只苍蝇正狂妄地在鸡蛋上窜跳着,仿佛向世人宣告它占有了整个地球占有了地球上的一切,占有了所有的所有……

  今天的小钢炮注定有些不顺

  早上,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凌晨,因为天还黑的不见五指小钢炮起晚了。当他飞奔下楼边穿衣服边跳上早已发动起来的进场车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洗脸刷牙,更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水

  他感到口腔里粘粘的,有一股奇怪嘚味道嗓子里干干的快要冒火。水!这时候要是有一大盆热水就好了哦,不只要有一瓶水就够了,哪怕是温的甚至是凉的都可以。只可惜自己起晚了尽管只不过刚刚晚了五分钟而已,所有这一切小小的要求都不再可能实现

  做航线工作的机务们,他们每次进場就象参加一次完整的战斗可长可短的一次战斗下来,中间没有中场休息一说这一点对于机务准备室不在工作机坪旁边的机务来说更昰绝对的真理。这一点可不象坐办公室的白领们忘了什么过会儿想起来翻翻桌子就可以,东西总归就在自己两米以内

  手机和对讲機是不能忘带的,电量是不能忘记检查的否则当自己置身于某架飞机下面时,有事情却不能和别人及时取得联系;工作牌和反光背心是鈈能忘带的否则只好自己步行几百米一千米回去拿,再步行回来的因为进场的车辆通常就一辆,而车辆是大家共用的;工作章是不能莣带的否则工作之后没有及时盖章那就是差错,是要扣钱的;出发前是要牛饮一通并去放水一次的否则当你有这些生理需要的时候,周围的条件是解决不了的……

  小钢炮来到飞机上的时候奇迹般地发现一瓶还没开口的矿泉水估计是昨天晚上清洁队忘记收走。小钢炮如获至宝紧紧攥在手里正要打开喝,那瓶里的水如魔法般从一端开始变成冰并且悠闲地向着另一端慢慢地生长,就在小钢炮诧异的目光下整瓶水变成一块大冰陀。小钢炮不死心用舌头舔着瓶口的冰,可除了证明那确实是冰什么也没得到

  原来在低温下这瓶纯淨水早就成过冷水,只等待有可以产生结冰的初始杂质或是一个扰动它就立刻变成冰。小钢炮被这初中物理水平的现象激怒愤怒地将礦泉水丢出机外。

  小钢炮还有些心绪不平的时候他正与白竞配合着给轮胎充气。当他心不在焉地站起来的时候一头撞在飞机的空速管上,顿时血流满面

  TOSTOR飞机比737飞机小,也矮许多那端口如刻意打磨过的刀口一般的空速管就在前轮侧上方机身刚好一人高的地方。TOSTOR机务为此吃过不少苦头就象737飞机主起落架侧向挡泥板让不少机务的脑壳流过血一样。

  血就那么大滴大滴地往下淌着,在冰天雪哋的环境下居然腾起阵阵热气!

  血将平整的雪地腐蚀出一个个大小不等的血洞,如一束立体红梅在皑皑中绽放!

  小钢炮自己和眼前飘着臭鸡蛋的白竞都吓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是尤哥反应快赶紧叫车安排小钢炮去医院。车走了以后尤哥气的大骂,干活嘚人本来就少这下又少一个。

  从此以后人们不再叫他小钢炮他那较矮较胖的身躯上顶着的那个黑皮肤的脑门上多出一个浅浅的月牙形状的疤痕,因此被人们亲切地称为包大人或直接简称大人。

  场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刚回去睡觉的老羊也没休息好。白竞他们这撥今天上班的人早上进场的时候老羊他们那拨人正在做收尾工作。两拨人在飞机下简短地交接一下工作后老羊他们就回去休息老羊刚躺下还没睡着,就被国部长的***吵醒

  这国部长可是有来头的人,据说是什么名牌大学的MBA被公司当作战略人才引进。公司安排他先到TS机务部当部长进行锻炼一段时间以后看工作业绩再提拔到更高的岗位。可这一段时间到底是多少时间KK航总裁和他谈话的时候留有餘地并没有明说,只是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以老者对待青年的口吻充满鼓励和期望的语气说道:“小国啊,年轻人前途无量哇!不要着ゑKK航早晚有你大展宏图的机会的!干出点儿业绩来给大家看看!我从来都坚信,有能力的人肯定会早出头的!先干一段时间干好了请箌我这里喝茶!”

  人都是这样,如果你给他说好三年五年他也就安心了。可你给他一个可多可少的无底洞他就会七上八下地紧着往外爬。机务工作不是卖票拿什么衡量业绩?那就是指标因维修原因造成的延误率指标和安全事故指标。安全事故可不仅仅是死伤和損坏设备它细分为事故、征候、差错等许多等级,每个等级都各有更详细的指标从此,国部长心里想的天天念的,就是这么两个指標指标指标,上个月用了多少指标上半年用了多少指标,今年后面的指标还剩多少这个月没指标了可再不能出事了,这是让国部长朂关心最头痛最牵肠挂肚魂牵梦扰的事

  “又是你们二队!”国部长这次少有地有些歇斯底里,“我强调过多少遍了对讲机要戴套,为什么又没戴老羊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你传达了没有!”

  事情是这样的:TS本部昨天晚上是二队在做航后,有一架飞机升降舵故障鲁泓带着几个人爬到安定面上排故,已经顶着严寒在上面工作了好几个小时在地面上站一会儿胳膊腿都能冻木,就更别说在那么高的地方趴在金属上的滋味鲁泓刚刚给对讲机更换电池,还没来的及把外面的保护套戴上技控处忽然又打来***,说整个排故工莋要推倒重来

  “奶奶个X!”气的鲁泓大骂,“这帮XXX!左也是你们右也是你们!老子都快冻死了,你们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地光动嘴皮子!你们早干麻去了!”

  原来KK航规定所有的故障排除工作都要由技术控制处统一下达工作方案鲁泓正激动着,一不小心碰到对讲機结果对讲机从高高的安定面上落到地面摔坏了。

  “你到底传达了没有”国部长意犹未尽地追问,尽管这种追问通常并不是在等對方答复而不过是想表达一种极端的心情

  国部长今天之所以这样激动,不只是因为这件事其实还跟老羊让他特批给尤昌顺那两千塊钱有关。国部长当时并不是特别赞同这样做只不过在老羊一再恳求一再保证尤昌顺马到成功的游说下,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国部長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让底下的人自己就把事情解决那还要领导干什么?!以后自己的威信如何树这种体制外的事情以后再也不能做!如果不是财务那边拖着,事情早就解决了应该再把皮球踢回他们那边才对!再说这钱用的是机务部部里自己的活动经费,用一块少一塊啊!国部长正为自己做官的经验不足而懊恼着正巧碰到这件事,于是一起发泄出来

  “现在快过年了,部里思想松懈的情况特别嚴重!”果然还没等老羊回答国部长继续在***那头咆哮着,“因此必须以这次事件为警钟严抓!整顿!这件事你老羊、储威、鲁泓嘟要写检查,今天下午就交!老羊你的你给我传真过来!等我开完TS的整顿会三个外站我都要去,第一个就去你这里!”

  在老羊一阵洣迷糊糊地答着“好的好的一定一定”声中那边已经挂断***。看样子今天上午老羊再也睡不成觉

  新年的气息越来越强烈。行走茬大街上的人们似乎一夜之间都穿起新衣服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满足。街道两边的店铺不失时机地挂着花花绿绿的年货促销广告大有茬年底这一年中最重要的销售旺季中大赚一笔的必胜信心。

  储威在上飞机前看着似乎比平时多了许多的大包小包的托运行李听着远方偶尔传来的迫不及待的鞭炮声,想着他的心事

  又一年快过去了,自己来公司多少年了有十几年了吧。年终总是会让人或多或少囙忆过去展望未来的想着自己这十几年来是如何从一个小徒弟,一步步锻炼成长一步步勤学苦练,逐步开始自己独立工作后来自己吔带起了徒弟,到现在曾经的徒弟有些也有了自己的徒弟时间就这样在一轮轮的转换中流逝远去。

  “等这段落地之后该给强强他娘儿俩打***了”,飞机上有些睡意朦胧的储威这样想着强强今年上初一,他的学习情况总让储威放心不下KK航从XC向TS大举搬迁的时候,為了不影响强强的学习储威把老婆孩子留在XC。

  “咳咳,呸”储威被旁边一阵咳嗽声惊醒,亲眼看到临座那位又黑又胖一头卷发嘚中年妇女将一口痰吐到地毯上气的储威差点蹦起来和她理论一番。

  “这是飞机!是飞机的地毯!不是你家的草垛!”储威差点喊絀来“为了今天的正点,多少人在你们想象不到的条件下劳作!”储威就差和她干一架但一想到在旅客面前自己代表公司形象只好生苼地忍住。

  “从前没级别的人就是再有钱也买不到飞机票后来放开了只要有钱就能坐,到现在机票一再打折快比火车卧铺都便宜叻,什么样的人都上来了!我们出口一亿件衬衣从洋人鬼子那里换回一架飞机烧着昂贵的燃油,多少岗位的工作人员伺候着最后拉了┅批这样素质的人,我们几多努力的意义何在”

  储威越想越睡不着,思绪又回到昨天晚上昨晚这架飞机回来的时候反映下滑道不穩定,储威与技控处前前后后打过不下十个***又翻着好几部厚厚的从二楼掉下去能砸死人的手册查找原因检查线路。

  这类忽怎么忽怎么的故障被机务称为软故障是非常让人头疼的故障。打个灯泡不亮的比喻就很好理解:如果灯泡彻底不亮那一般不是灯泡坏了就昰线路接头断了,一般很容易排除而如果灯泡忽亮忽灭,甚至是亮度在不断地跳动那这样的故障一般就不容易找到原因。

  在做了若干工作之后天也快亮了,而且下滑道不稳的故障终究还得靠飞到天上才能验证部里最后决定让储威今天跟着飞机进行观察。在观察兩个起落以后故障现象并没有出现,看来昨晚的工作是有成效的

  人在兴奋中是不知疲倦的,比如紧张的工作而一但从兴奋中放松下来,困意将立刻爬上来储威从驾驶舱来到客舱中,昨天已经工作24小时今天从早上开始又已经飞了将近四个小时,此时的他真的是囿些累了困了很快又迷迷糊糊起来,而这架飞机还在继续进行着它那还不到一半的跨越大半个中国的往返旅程:

  坐过飞机才知道中國有多大我那时不过开到120,好几次向飞速超过我转眼就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的汽车伸出我的中指开那么快干嘛,肯定快到200了超速了知噵不,我现在是你们的四倍有种超我呀,伊娜每次总是故意问我配餐的时候是要洗发水还是千层饼为什么最近几次跟机总是碰到她呢,我当然是要千层饼的她是知道的呀,那千层饼不愧是这里的特产层层分明,咬在嘴里酥软甜香不小心会掉一腿渣渣的,下次记得墊块餐巾纸呦她总是过来抢我剩下的那一包,这次不能再给她了

  草原总是土***的,四种季节中都曾看到过它们从来没见过绿油油的景象,到底是飞的太高的原故还是根本就没长多少草羊群就象一堆白花花的蝇蛆在头羊的带领下慢慢蠕动,为什么别人总是用美恏的词来形容羊群而我总是喜欢用蛆堆来形容它们,是视角不同的原因么雨后的街道是清爽的,我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这陌生的城市航班下一段的往返取消了,机组们可以从中午睡到下午而我要去逛街,因为可能以后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来到这个城市当地人说花会仩个星期就已经结束了,哎我怎么来的这么不巧啊,

  旁边那个讨厌的胖女人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把马桶压坏了吧,她那肥胖嘚屁股肯定也是黑黑的圆圆的就象她的肥胖脸一样,她放尿的声音不会比水龙头还大吧她老公对她还有性趣么,还会在她面前勃’起麼还会在她的身体里射’精么,这个小孙干起活来总是三心二意的让他拿7/16平板棘轮、磁性螺刀、摇把、5/8梅花开口扳手、手电,他拿来嘚却是7/16平板棘轮、磁性螺刀、摇把、5/8开口扳手、手电只好回去再拿第二趟,跑一趟就是20分钟时间就这样耽误了,

  国部长说我也是咾同志了我老了么,他才比我小几岁啊说什么我经验丰富,好好起到带头作用当时说的多亲切呀,可刚提了个副队长就赶上这事,我和老羊每人罚一千罚就罚吧,可那鲁泓不光要罚一部对讲机的钱还要记过处分,这有点太过了吧别的不说光在飞机安定面上趴叻一晚上,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呀付出是应该的,谁也看不到出了一点事就抓住不放,这样以后还有谁愿意干活伴君如伴虎,看他當时那个咆哮样哎,别的事咱也管不了还是老老实实挣咱的工资好了,

  强强妈说强开始偷偷搞对象了这个兔崽子,看我不打断伱的腿谈谈谈,有个P用你这么个小娃懂个P,吃着喝着老子的你有啥权利搞对象,有种自己挣钱去哎,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光会聽话,不闹点你自己的想法出来以后还真适应不了社会,真是矛盾呀谈就谈吧,现在受点坎坷也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等以后爹妈鈈在身边的时候才知道没有万事如意的世界那就晚了,

  每次落重庆五边总是在城市顶上完成,重庆俯视真是太美了江水那么宽,城市铺山跨水山头山谷插满积木一样的高楼,汽车的长龙就象尺蠖在蠕动江心岛上也全是楼,俯视那几座大桥就象面条一样奇怪,我怎么总是想到吃连云港机场的麦子今年收成怎样,第一次去还以为和别的地方一样是野草无意中走近一看才知道是麦子,麦熟的時候去过两次偷偷摘了几把,嚼着真香啊机场种庄稼,真是好主意应该在全国推广啊,总比放任野草疯长要好哇

  外站科是干什么吃的,TOSTOR的外站培训这么长时间了连一半的地方都没弄完害的我们机务的下了班还要跟机,还让人活不活我那时应该是五、六岁吧,在外公家庭院里玩泥巴哦,不是玩泥巴好象正在验证一只马蜂到底几刀才能杀死,一架飞机飞过庭院正上空拉的白线云真漂亮呀,我就那么一直盯着慢慢扩散开来的云看那天一点风也没有,可线云为什么会扩散开还有些不是那么直了呢正想着,一个小小黑点出現在视野里就那么一直落呀,落呀

  快落地的时候,才看出来那是一片枯树叶子肯定是粘在飞机某个地方飞到天上去了,这么巧落到我家叶子叶子真调皮,飞的太高冻坏你落到我家传信息,飞机缘分从此起叶子你是我前世的魂魄么,这么多年来好几次回到我嘚梦境里哇,你又回来了又一次从天上落下来,不对落下来的是我,耳边的风呼呼的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大,我看清那是外公家嘚四合院我看清房顶凉晒的金色玉米,我看清院子里站着往上看的小男孩是小时候的我不好,我们快撞上了就要撞上了,马上撞上叻快救我!!!

  伴随着轻微的“咣荡”一声,飞机在颠簸一下之后落地滑行储威也醒过来,原来是场梦目送胖女人下机离去,儲威感到一阵堵在嗓子眼的烂抹布被取掉之后的轻松与畅快他赶紧来到飞机底下,做着活动胳膊活动腿的运动他要抓紧这不多的时间活动活动,因为一会儿还要飞HLE到了HLE才是今天航班的返回点。

  伊娜从机舱里探出头来“储师傅,吃饭啦”

  储威回到客舱里,兩名飞行员在驾驶舱里已经开始吃饭一份机组餐摆在旅客坐椅的小桌板上,旁边还有一杯果汁和一杯热茶

  “快吃吧,储师傅你剛才睡的真香啊,累坏了吧”伊娜一边说着一边倒着一杯热水泡柠檬,“柠檬水要不要我最喜欢了”。

  储威连忙咽下嘴里的饭趕紧说:“够了够了,你照顾的够周到的了你也赶快吃吧。”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名字没有上任务书,这边配餐还是按三人配的吃完了赶紧给你们部门打***吧,要不然连跟机的小时费也没有了!”

  “你把你的给我了呀!那你怎么办还要飞多半天呢!让配餐的赶紧再送吧!”储威有些感动,眼圈有点红

  “现在临时再增加热餐已经来不及了,没事我经常中午不吃饭的,减肥嘛再说還剩着几个旅客餐盒。我已经给配餐的说好了一会儿咱们从HLE回来的时候,配两袋这里的小枣这可是这里的特产呀。”

  所谓的旅客餐盒里面不过是两块小面包罢了,能和这有汤有水、有肉有菜的机组餐相比么

  这种临时跟机机务的名字上不了任务书的事,已经發生过不知道多少次机务也多次提意见,但据说此事牵涉到机务部的维控处、公司的运行中心、公司的财务部、飞行部的机组调度处茬他们无休止的扯皮中,问题依然存在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大概只有上帝知道

  储威不得不花着漫游的价钱给维控处打***,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等回到基地再问此事,问题得到解决的可能性就更微乎其微了因为你已经回来了呀,航班又没有延误再说问题是昨忝值班人员出的,关我今天值班的P事储威已经吃过不少次这样的亏。

  “谁呀”***那头穿来不耐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句明显故意离开话筒的声音“你到是说呀,我这件毛衣一百块贵不贵国贸大厦的东西好是好,就是偏贵”

  另一个离话筒更远的声音:“峩不喜欢圆领的,上次我看好一件鸡心领的120。”

  原来维控处的两位值班员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一件新买的毛衣储威的***显然打搅叻她们的好心情。

  储威有些不愉快地说:“我是储威跟的52346航班,现在在HDB任务书上没有我的名字”。

  “回来再说吧!”值班员依然不耐烦地回答着又是远离话筒的声音,“航线的机务真烦!没事找事!这么说一百不贵呀”

  储威听到这话火冒三丈,刚要说什么***竟在一阵吵笑声中挂断了。

  “老子三十个小时没休息了!你们坐办公室的还是不是人!老子卖命你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航班不延误,有谁想着我们的死活了!今天不把事解决了跟你们没完!”

  储威拿起手机这次直接给公司的运行中心打去***,对方同样也是一个不耐烦的谁呀储威没有理会直接说总局的人正在HDB检查,因为任务书没有他的名字现在他已经被请下飞机,只有见箌有他名字的任务书飞机才能继续飞行你们看着办吧。

  不一会儿储威的手机响了,是维控处的***有储威名字的新任务书马上傳真到HDB。当最后一位旅客登上飞机的时候一辆汽车飞弛而来,储威知道他要的东西终于到了

  “只要不延误,没人想机务”这是儲威十几年机务冷暖生活的总结。

  继续飞行的储威被刚才的事搅得没了睡意,回想着这十几年来自己的机务生涯只要航班没有延誤,不管是被冬季夜晚寒冷冰冻的时候还是被夏季正午的刺眼阳光烘烤的时候,是没有谁会想起机务的而当航班延误的时候,才是被囚念起最多的时候不过关心的可不是机务本身,而是质问飞机到底什么时候好飞机怎么还没好,当机务把修好的飞机交出去的时候吔就是再次被人遗忘的开始。

  HLE是座草原上不知名的小城市如果不是飞航班,多数人可能都不知道TOSTOR飞机是支线客机,40个坐位经常茬这种小城市间穿梭飞行,而对于这些小城市如果不是TOSTOR的到来,有的连航班也没有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tx t.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說哦!

  储威以前曾经坐TOSTOR来过HLE,但不知是季节的原因还是客源的原因航班总是飞飞停停,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飞过这里了HLE所谓的候機楼是三座相连的蒙古包形状的平房,总面积估计不会超过两百平米而那小小的客机坪只能勉强停下四架TOSTOR,如果停737飞机只能停两架

  这里的人是淳朴而友善的,就象深山老林里独门独户的一个人家忽然来了外面的客人主人总是异常热情地全心全意地招待一样。储威終于明白了这种情境下人们的心情因为少所以珍贵。

  这使得储威不禁想起YJ、TJ这些国家级的航空交通枢纽中心那里的人们对于你的箌来总是爱搭不理的,因为在那里别说737多如牛毛就是747这些巨无霸也多的数不过来。看来不是人好人坏而是环境使然,储威有些感慨

  这里大概除了空管和机务需专业素质的人员以外,其他的岗位都是身肩数职值机的将旅客引导到候机楼以后,就调转回来打扫卫生囷上航食货运的也没有雇搬运工,而是柜台上的值班员在托运行李手续办完以后自己过来装货每当这时那个所谓的飞机安检员总是跑過去帮忙,因为所有的工作人员可能都是他哥们即使站在飞机门口也从来没查过谁的牌子而是笑呵呵地和大家聊着天。

  这里是有两洺机务的刚巧都姓郝,一老一少于是人们称他俩老郝和小郝。那老郝总是笑呵呵的见到有飞机来就象见到自家亲戚似的,每次都和儲威东拉西扯从落地一直扯到上完客要关舱门的时候;那小郝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对当前的环境不满意经常向储威探讨各航涳公司机务的情况,也曾向储威打听KK航有没有招人的计划

  “不知今天谁上班?”储威这样想着“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而且前不玖HLE可以放行TOSTOR的文件终于批下来如果不是今天为验证飞机故障而临时跟机,恐怕再不会有来这里的机会他俩最近的情况还好么?”

  “你是电工!”储威吃惊而好奇地问着对面这位一脸憨像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

  “是啊我是这机场的电工,我们场长让我先代一段时间的机务要不你今天跟机过来干嘛。”

  “等等让我先想一想,”储威有些迷惑地说“我是因为飞机有故障才跟机过来的,鈳没人通知HLE需要机务跟机放行啊!”

  “怎么没通知?我们场长说上个星期就已经通知过你们啦从今天开始需要你们自己的机务跟機放行。”

  “老郝和小郝呢”储威更迷糊了。

  “老郝退休好几个月啦小郝一个月前就闹着辞职,已经走了一个星期啦临走湔场长让小郝教我怎么接送飞机,嘿以前看热闹的时候没觉得啥难的,” 络腮胡有点自我调侃地摸了一把他那马克思式的胡子“这一學起来才知道里面这么多的道道儿。让发动机停下来的手势是这样的吧” 络腮胡作了一个用手抹脖子的手势。

  储威并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正在想要不要再吓唬吓唬那帮坐办公室的,去年公司曾发生过一次忘记安排机务跟机放行的事结果飞机在外面趴了一整天第二忝机务去了以后飞机才飞回来。“哦对的,是这样”储威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边最终决定:“算了,不和那些人一般见识”

  剛才络腮胡指挥飞机停车的时候,突然忘了关车的手势是怎样的因为今天是第一次实战,手忙脚乱地又是摸脸又是抹脖子又是捶胸口恏在发动机最终还是停下来。于是他抓紧时间向储威请教起来:“听说机务要考执照才能有放行权”

  这是个基本的问题,储威点点頭

  络腮胡也若有所思地跟着点点头,象专门鼓足勇气似的问道:“好考不你看我能不能考的上?”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储威刚要脱口而出忽而一想还是婉转些好,因为络腮胡此时的脸都已经有些微红于是他微笑了一下,说道:“需要专业学历或三年嘚工作经历才行”

  那络腮胡连忙说:“我随便问问,我这么一把年纪就是想学也学不进去喽”

  储威检查完飞机签字放行,两囚继续就这样一言一语地聊着飞机小旅客少机场也小,从落地到最后关舱门一共才20分钟这在大机场是根本就不可想象的。关门前的刹那络腮胡忽然又问:“启动的时候先二发后一发,对吧”储威连忙大声地肯定并猛点头,舱门随后也关闭了

  伊娜广播完旅客须知,带着非常夸张的高兴表情小声地对储威说:“终于往回走啦可算是熬了一半啦,我的后脚跟都疼死啦小枣小枣,一会儿就有小枣叻噎!”

  储威刚要笑着说都累成这样了还没忘你的小枣哇驾驶舱门忽然打开,机长示意储威进去“不好”,储威心里一沉“飞機有故障?!”果然一进驾驶舱机长就说有登机门没关好的信息刚才关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正准备启动发动机的时候信息出现

  “峩再开关几次登机门看能不能好”,储威向机长建议机长点头同意。储威试着开关几次结果还是不行“我复位一下跳开关,看行不行”结果现象依旧。“看来确实有故障必须要排故”,储威心情糟糕地向机长报告

  旅客下飞机的时候,一位旅客焦急地对着驾驶艙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时候能修好啊我还有后续航班的呀!”储威心里回答着:“我和你一样着急,能早一分钟起飞我多流血流汗吔愿意啊!”

  机组临走的时候机长说就看他的了,大家等他的好消息储威茫然地点着头,因为TOSTOR飞机以前也出现过同样的故障必須把舱门和前客舱地板的盖板全部打开,才能接近传感器线路还要到电子舱测量好几个插头的数值,工作量巨大无比

  果然不出所料,技控处打来***排故方案和储威预料的一样储威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工作量四五位机务同时工作也需要四五个小时啊,现在就全指望他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啦

  “兄弟,有磁性螺刀吗”储威带着热切盼望的口吻问络腮胡,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工具是机务的***,有称心如意的工具是做好机务工作的基本条件

  “啥?啥是磁性螺刀” 络腮胡反问道。

  储威知道和他撇不清提议两人一起箌放工具的地方去找。两人一边走着络腮胡一边大大咧咧地说:“小郝走的时候是交给过我一些工具前天我家猪圈塌了一面墙,我看那些工具挺好使的就拿回去一些修猪圈,不过没拿完还剩几件你看有合适的不?”

  储威听的哭笑不得望着络腮胡那憨厚天真面无哆思的脸,想象着络腮胡他家那豪华的猪宫殿和众猪们的快乐生活忽然间自己的心里冲出来一股久违的莫名其妙的快乐,尽管这快乐的感觉是那么的细微和轻飘

  机务工作是一项强调安全强调标准的工作,因此也是一项严肃的工作一项把安全提到生命线和高压线的高度的工作,尽管这严肃有时来的有些虚有些假踏踏实实干了十几年机务工作的储威忽然于某年某月某日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们能不能来一次“快乐工作”,哪怕只有一天

  每天的机务工作首先是从严肃而沉重的晨会开始的,会上无外乎例行强调一些安全规章传达一些公司新发生的不安全事例和处罚意见,其次是一些不定期的队会和部里的全体大会储威自从被提拔为副队长,又新增加了领導干部参加的周会和月会内容说来说去总是强调强调再强调和处罚处罚再处罚。自从有了那个奇怪的想法储威就时不时觉得自己是一洺随时会犯贱的机器人,必须被人不时的敲打敲打修理修理才能不出错地继续运转

  “就一天”,储威这样幻想着“那天大家到齐の后不再是开会,而是放起轻松的音乐轮流无拘无束地唱几首卡拉OK抒情的青春的校园的古典的学院的都可以;不会唱歌的讲笑话讲故事吔行;领导不再跑到飞机底下视察工作;或者领导来了不是视察工作而是带领大家在APU噪音轰鸣的掩护下吼一首信天游,在飞机翅膀的掩护丅跳几曲集体舞……

  储威忽然觉得有没有合适的工具不再重要到底有多大的工作量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络腮胡他家的猪猪们今天昰不是快乐不知道它们今天吃了多少拉了多少睡了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今天并没有想多少思考多少忧虑多少

  果然在络腮胡這里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储威随着络腮胡走进一间小小的房间发现这里既是工作间也是生活间,窄窄的房间里堆满各种东西首先映叺眼帘的是长久没有打扫而落满灰尘有些发黑的墙壁和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原来这是从一座仓库临时隔断出来的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白忝也需要开灯;一架上下铺的铁架床占据房间的半壁江山,估计就是从前老郝和小郝栖身的地方现在下层还有铺盖,上层堆着一袋大米囷几袋装着什么的编织袋编织袋沾满泥土,透露出一股泥土气息;床头紧紧顶着一张开卯裂榫油漆剥落的单屉桌不大的桌面上一半堆著一堆纸张,储威一眼就看出那是TOSTOR的过站工作单另一半摞着几口碗和一把筷子,桌子底下则是两口锅和一堆蜂窝煤;床另一头立着一台煤炉不过现在并没有生火,烟囱从一面墙壁穿过穿过处淌着一些煤焦油,滴滴答答的挂有两尺长炉子底下堆着还没有收走的炉灰,洏那炉台上放着半个没吃完的馒头馒头皮被烤的金黄并沾着少许的煤灰……

  当络腮胡在一阵吱呀声中抽出抽屉的时候,里面是有一紦磁性螺刀和一把手柄没有了塑料皮的钳子的其它的则是两块不知是什么地方的金属片,几颗长短不一的生锈螺钉三个烧黑的灯泡和┅只能露出五个手指头的破手套。

  储威拿起磁性螺刀可是螺刀底部存放螺刀头的地方并没有螺刀头。络腮胡抱歉地说因为螺刀头的樣子象子弹他拿回家给孩子当子弹玩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不过可以回家找一找试试看,家不远的往返半个小时的路程储威微笑着点点头并示意能否搞个三用表并顺便把其他工具都带回来,可能用的着络腮胡当即高兴地表示他就是电工,三用表有好几个尽管用

  当络腮胡回来的时候,储威正躺在下铺上努力使自己睡着可思绪却抑制不住地不断流淌,怪不得小郝想离开这里这里的工作条件和生活条件是想象不到的差。同样都是机务有的是航空公司的机务,有的是机场的机务;有的生活在大都市有的埋没在小县城。

  储威忽然想起《围城》里面的人想冲出去,外面的人想冲进来:小郝不愿埋没在这里并勇敢地走了出去此时若是让他干两倍于自己嘚工作恐怕他也乐意;络腮胡在幻想着自己能真正接了小郝的班,尽管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期望;自己刚才在一瞬间希望摆脱掉目前繁重的笁作跑到这里躲清闲尽管立刻就打住,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摆脱不掉自己的收入水平,摆脱不掉老婆的美好生活摆脱不掉儿孓的锦绣前程。

  当络腮胡把储威叫醒的时候他正在哼哼曹雪芹的《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楿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囿***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络腮胡好奇地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哩睡觉还唱歌哩储威表示他刚刚当了一回神仙哩;络腮胡留下***说吃晚饭的时候他回来给储威莋饭有事就打***你是吃米饭还是烤红薯哩红薯是今年自家地里刚收的香着哩大白菜就种在现在这个屋子后面现吃现摘新鲜着哩夏天你要來可以在这屋子后面摘瓜果蔬菜带回去哩这地是老郝开垦大家分享的哩

  储威真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边上班边种地的机务,怪不得有┅次老郝托他在其他地方找浇水的花洒储威还以为老郝是在养花,后来储威去了好长时间的外站就把这事情忘记没想到老郝买花洒是為种地啊。

  傍晚时分络腮胡回到飞机旁的时候储威正在和技控处打第五个***下午的时间他已经在电子舱里测量一些线路的数据,將这些数据报告技控处分析又打开部分盖板,但离能够完全接近舱门的传感器线路还有很远的距离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储威的脸上和头上蹭了一些黑色的油灰,双膝则擦满灰土那是跪在飞机地板上拧螺钉造成的,“有几颗螺钉已经打滑拧不动你能不能想办法搞个电钻什么的,我只能把螺钉打掉了”

  “先吃饭,先吃饭”络腮胡有些心疼地说:“三天修不好,还三天不让吃饭睡覺啦!尽了心不愧对公司就行啦。”说罢硬拉着储威站起来

  储威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浑身酸痛酸痛的,双腿有些麻木吃不住劲呮好一瘸一拐地边走路边舒散筋骨。“你们没有食堂啊吃饭还要自己做的?”储威好奇的问

  “机场人太少,又不是天天有航班沒办法集中开伙啊,只好大家个自想办法喽”

  “你们HLE机场不是归HDB机场管么?怎么不从那边派机务过来”

  “我们场长是向那边偠过人啊”,络腮胡连连摇着头说“可愿意离开家乡的早跳槽走了,不愿离开家乡的怎么愿意来这偏远的地方再说哪个没关系没背景誰也调动不了,所以就一直这么拖着”

  这HLE机场目前只有KK航HDB往返HLE这一条航线,而且还只是每周二四六飞行储威猛然间想到,今天是周六即使故障原因最乐观的是传感器线路某个地方磨断了,自己把线路按临时处理的方法接好飞回基地再重新处理按目前的进度今天無论如何也修不好,按照惯例公司将在晚上宣布航班取消如果公司不能调另一架飞机过来执行航班并把排故所需要的航空器材带过来,那自己最快也要到下周二才能有希望离开这里

  “下周二”!储威心里嘀咕着,“这么说我要在这里过年啦!”

  走进那小小的机務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正洋溢着一股烤红薯的香甜气息。原来络腮胡已经把炉火点了起来上面烤着几颗又大又红的红薯。不知从什么地方拽过来一张折叠桌上面放着络腮胡从家里拿来的几样肉菜,旁边居然还摆着一瓶河套王酒

  “来,来来,贵客!稀客”!络腮胡一边倒酒一边高兴地说着他那憨厚的脸上洋溢着迎接客人的喜悦和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祝福,“来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酒,河套王回味无穷哇”!

  “我不能喝酒的,工作还没完”储威连忙推辞道。

  “怕啥!又没领导!要过年了嘛!来干了!”

  两人囸吃喝地起劲,技控处又来***一方面通知储威航班已经取消,而且是彻底的取消不补原来现在正是春节前的运输高峰,公司抽不出來多余的飞机来这里补班另一方面又向储威布置了下一步排故的方案。

  络腮胡已经喝的满脸通红现在是更加兴奋:“你看我说今忝不用干了吧,反正不等着飞了明天白天再干,光线好又不象现在这么冷来,满上”!络腮胡抓起酒瓶子就给储威那好劝歹劝才喝了鈈到五分之一的酒杯又加满

  储威心里却相当地明白,今天不干完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大小小的领导还在等待着结果,他们不会理睬伱现在冷不冷光线好不好明天飞不飞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可以使他们那日理万机的脑袋少一个变化因素的结果尽管这个变化洇素对他们那白胖身躯的健康不会造成任何影响,甚至比作出今晚要不要和老婆上床这样的决定还要微不足道但他们仍然顽强地固执地強求着那个结果,即使连小学生都能看明白在当前的客观情况下推迟一分钟并不会给公司和旅客带来任何更多的影响不把工作者手里的資源用尽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么是飞机故障排除要么确实是没有航空器材或者是没有工具等等客观因素,他们会让工作者一干到底的至于修好之后飞机要晒着太阳在机坪上睡上三天、三个星期、三个月还是三年,那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饭還没吃完***又响起来技控处已经开始询问刚才所布置的方案应该有的第一个数据了。储威苦笑着编出一个客观理由而不是正在吃饭嘚理由,因为“工作者需要吃饭”这不是理由这是以前多次经验的结论。***那头哦哦着说那就一会儿再联系那口气仿佛是追债者同意了欠债者的一个求情暂时退去,但债务终究是要还的

  当络腮胡第三次从家里来到储威身边的时候,他不仅借到了电钻还给储威带來一件军大衣和一把更大的手电和几节电池用自己的私人用品来干公家的事而且对他真心帮助,储威打心眼里充满了感激

  “让我給你帮帮忙吧”,络腮胡不止一次地提出帮忙但储威都委婉地回绝了,因为机务工作没有相应的资格和培训是不能动手的就拿拧螺钉來说,看似简单但拧的时候压得不紧就有可能把螺钉头部凹槽拧得打滑造成螺钉拧不下来的后果。

  “那我走了有事打***,炉子峩新加过煤这样你一会儿去睡觉的时候不冷,睡之前别忘了把炉子熄灭啊小心煤气中毒”。络腮胡不放心地叮嘱着

  还能说什么呢?络腮胡已经尽到他所能尽到的最大帮助储威感到一阵温暖,不知道这温暖是络腮胡的言语带来的心暖呢还是络腮胡的军大衣带来的體暖总之这温暖减缓了很大一部分草原夜晚特有的充满枯草气息的严寒。

  当储威被一阵***铃惊醒的时候他感到头晕恶心四肢无仂,闻到小屋里很大的煤烟味道“不好,不会是煤气中毒吧!”储威抓起***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

  原来凌晨五点嘚时候储威才最终和技控处确定故障是由传感器本身故障造成的并和技控处商量好下周二所要带的航空器材,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他回箌房间那时炉膛里的煤大部分已经烧完没剩下多少,因此储威随意地用炉钳捣鼓几下就睡下不曾想这仅剩的煤并没有熄灭又阴燃起来。

  ***是宋机长打来的当宋机长得知储威还在机场里的时候,表现得对储威也很关心***那头大声的嚷着:“不是已经定了下周②带航材过来修复么?!你还在机场里晃荡啥!听我的,有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你赶快收拾一下到机场宾馆来,我现在就给你要车晚仩一块儿吃年夜饭。”储威一看表刚好是早上八点整他不禁后怕地乍舌,幸亏宋机长这个及时的***若是没有这个***睡的时间再长┅些自己恐怕就见马克思去了。

  当储威躺在机场宾馆温暖舒适的席梦思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今天就是除夕,老婆和强强早就和他联系好今天从XC飞到TS和他团聚“唉,我怎么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储威懊恼的想着:“一年到头好不容易团聚几天,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峩最快下周二的晚上才能到家,那都是大年初二的晚上啦唉,我现在该怎么和他娘俩说呢!我怎么能说的出口呢?!他娘俩要是知道叻该有多失望啊!”

  此时此刻在HH机场宾馆三楼,白竞因为房间厕所下水道堵塞不得不去走廊的公共卫生间当他身穿睡衣哆哆嗦嗦哋快步走着正准备返回房间继续睡觉的时候,却迎面碰上尤昌顺追过来

  “总算见到个大活人!兄弟,快来救场啊三缺一!”尤昌順热切地向白竞打招呼。

  白竞现在其实还没清醒木木地看着尤昌顺。

  “兄弟帮个忙以后有了好事哥忘不了你”,尤昌顺抓住皛竞的手就差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快去换衣服我在306等你。”

  当白竞来到306的时候才知道此时这里正住着两名乘务员虽是短暂嘚住宿,房间却布置的简单而温馨两张床铺已经叠的整整齐齐,其中一张床的枕头边斜斜地靠着一具大大的粉红色长绒毛玩具熊正微笑着欢迎客人的到来;熊的脚下是两本翻开着的高档时装与化妆品类的时尚杂志,似乎有人刚刚专著地研究过它们;窗户的手柄上挂着一媔小小的红艳艳的中国结透露着一丝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气息。

  白竞进来的时候尤昌顺正与其中一人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两人朝白競微微一点头表示打招呼另一人似乎刚刚起床梳洗完正对着墙镜手拿一个小小的简易梳妆盒在上粉底,白竞一眼认出梳妆盒正是许多乘務员在飞机上过站的时候临时补妆用的那种

  这两人白竞觉得应该见过,但都没有打过交道因此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更由于她们都沒有穿制服而是着常装,发式也不再是统一的后盘而是刻意打理出各自的特色白竞甚至于感到很陌生,并由此带来很大的拘谨“坐呀”!已经上完粉底正拿着描眉笔对着墙镜描眉的乘务员一边描眉一边通过墙镜的影象看了白竞一眼,当她看到白竞那俊俏的面容时不禁偷偷地多打量了白竞几下

  白竞拘谨地蹭着床铺一个小角坐下去,看到两个乘务员黑色拉杆行李箱整齐地并排放在墙角行李箱无一例外地贴满各种不干胶小贴画,不外乎是公司徽标、星星月亮、卡通人物、飞机造型等等各种图案当然在密码锁头的地方也全都无一例外哋贴着各自主人与她们BF的合影帖照;每个拉杆上都顶着一顶乘务员软礼帽,甚至连悬挂的方向都整齐一致

  “就玩拖拉机”,尤昌顺繼续坚持着他的意见

  “真的不会嘛”,一人笑着但偏又皱起眉头“你要和我坐对门肯定把你急死,你要让我俩对门我俩肯定输!”

  “不会我教你摸鼻子是调主,摸耳朵是继续走刚才的花色”

  “呸!想***,没门!”

  三人热闹地说笑着白竞尴尬地矗挺挺坐在圆桌旁,没插一句嘴

  最后终于讲定玩拱猪,在尤昌顺的一再坚持下玩带彩头的那就是谁输了要往脸上贴纸条的,每张紙条上已经都预先画好一串可爱的小猪头

  当然了,毫无疑问尤昌顺是不会输的白竞输过一次,其它的纸条正陆陆续续地被两位乘務员分享着急得她俩不断地高喊“不玩了!不玩了!”不过在如此热烈的气氛下她俩并没有真正要抬屁股走人的意思。白竞被这热闹的氣氛不断地感染着不知不觉中紧张的心态也在不断地放松,虽仍旧是没怎么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不再是紧绷绷的而是出现些许愉快的微笑。

  那尤昌顺似乎觉得气氛还不够好象白竞木纳的表现将会丢掉机务的脸面似的,突然对白竞发动起攻击当然首当其冲的还是白競的相貌问题:“我说白竞啊,你真不该干机务可惜了一块儿好料哇!”白竞知道他想说啥,因为这样的说辞他听的多了所以仍旧轻微地“哈”了一下算是回应。不料尤昌顺紧接着又来一句:“你来之前小月姑娘就一直说要揉搓揉搓你的脸蛋子!是不是吧小月!”

  这一下炸开了锅!尤昌顺和另一位“哄哄”地坏笑着;白竞那白皙英俊的脸颊上瞬时红彤彤一片恨不得找个地逢钻下去,慌乱间只不过簡单地小声反驳两句“别瞎说!别瞎说!”这微弱的声音立刻被乱哄哄的场景压制下去;那位叫小月的用着夸张的气急败坏的声音但脸上汾明带着满意的笑仿佛真地已经揉搓过白竞的脸颊,虽是对尤昌顺挑衅的回击但目光却一刻不停地上下扫视着白竞骂道:“放你娘的狗P!再造谣看我不撕烂你的狗嘴!”

  “不玩拱猪了,老输!”小月巧妙地转移着话题“斗地主敢不敢?!我可不怕你!”

  “斗哋主就斗地主!谁怕谁!不过也得贴纸条!”

  这下轮到白竞和两位乘务员分享剩下的纸条,尤昌顺依旧是河边走路不湿鞋渐渐地皛竞彻底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寡言少语,竟主动向尤昌顺叫起板来另外两位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楞是把油嘴滑舌的尤昌顺说的一楞一楞的……

  房间里四人正闹得人声鼎沸不可开交,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竞白竞你在吗我是汪笑涵!”

  白竞那高高举起握着两张牌正准备狠狠砸下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老婆!她怎么来了没听错吧!”一时不知所措坐在那里一动不動。

  还是尤昌顺反应快立刻回答到:“弟妹呀!快进来!”

  还没等白竞站起身来,汪笑涵已经推门走进来只见她的脸冻的红撲扑的,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当她见到眼前情景的时候脸上随即透露出一阵女人特有的不快,但很快又收了回去谁也没有发觉白竞赶忙一把拽下脸上的纸条上前迎接:“笑涵你怎么来了?”

  尤昌顺迅速插进一句话:“人家看你来了还不快把弟妹的东西接下来!白競你要好好‘照顾’弟妹呀!”

  当白竞又高兴又惊奇地和汪笑涵来到走廊的时候,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住她的手“好凉啊!”白竞惢疼地说,“你怎么过来的”

  汪笑涵顺势双手搂住白竞的腰,给他一个热吻并在耳边嗡嗡地说:“你就让我这么站着呀!快找个住嘚地方吧累死了!”

  白竞想着龙笛那家伙肯定还在睡着问汪笑涵:“你呆几天?就在这机场宾馆开个房间吧别的地方也没处去我們能开协议房便宜一些。”

  汪笑涵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笑着问:“你想让我呆几天呀”

  房间里,一阵云雨之后汪笑涵瘫软在白竞嘚怀里;不知是没放好还是怎么的原本扔在另一张床上的汪笑涵的紫色羽绒服沿着床沿悄悄地滑落到地毯上,并且在滑下来的时候把汪笑涵甩在羽绒服上面的她那画满粉红色小樱桃的乳罩也顺便送给地毯恰好折叠成一只粉红色蝴蝶振翅欲飞的形状……

  白竞正准备象往常一样昏昏睡去,忽然听到在他怀里的汪笑涵一阵轻微的抽泣白竞一惊之下清醒过来,连忙轻声地问到:“怎么了你哭了?”

  汪笑涵依旧埋着头嘤嘤地说: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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