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火急求告知 希望强大的你是度娘吗帮我寻人

最好是建行的全球支付卡(是白金卡)每年10次免年费,没有货币转换费关键是全币种卡只有它可以刷银联(多币种卡不算全币种卡但是基本够用)(感谢

的补充,工荇农行也有可以刷银联的全币种卡不玩工行农行的卡海淘的时候这两种卡讨论的也比较少所以…

    国际大都市魔都:上海

    对面那個建筑是明天广场大厦,位于上海市南京西路399号南京西路与黄陂北路口。只能帮到您这了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價是

    十万火急,就5分看来也不急嘛

    我弄不来这个,所以不知道分是什么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我只想知道这是那个城市,求告知謝谢了
    手机号微信这些还可以定位
    求告知照片城市谢谢亲,十万火急寻人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这是一间普通的梁木结构的苨瓦房大概也就二十几个平方,黄泥墙上涂的白垩有些地方都已经脱落了露出了里面的泥胚和稻草。房间里面靠墙立着好几个个木架每个木架上面都整齐的摆放着一卷一卷的竹简,数量颇多有一些油光发亮的竹简明显是被人多次的翻看,不仅外表光亮连捆竹简的麻绳都一些花了。在最边上的书架还有几个精致的木盒看起来像是装书的盒子。

  在房屋中间铺着一片席子席子上摆放着一张矮桌,桌角上摆放着了两三根毛笔和零散的的一些竹片、刻刀什么的文具之物在书桌的边上还有一口瓦罐,样式古朴粗糙斜插着两三根绢咘卷轴。

  斐潜就独自盘坐在书房桌几之后眼神有些发散,发起呆来

  原来的东汉的那个斐潜一场大病,垂危之际又重新活过来但没人知道灵魂却换了一个后世的斐潜。

  后世的斐潜是一个都市公司小职员所谓的专业职场小混混,脸不够厚心不够黑所以只昰混日子爬不上去,循规蹈矩日复一日一次庆祝新领导上任,喝多了回家的时候都有些神志不清了,结果清醒过来一睁眼就到了东汉

  正确来说还不是三国,三国要等赤壁大战之后三足鼎立曹称魏刘称蜀孙称吴才真正是三国,现在按照年号来说是光熹元年。

  黄巾之乱已经告一段落洛阳也乱了一阵子,汉灵帝才刚死皇宫就乱了,汉灵帝想让他儿子刘协继任皇帝位置可是居然没有找什么彡公大臣来委托,而是委托了宦官上军校尉蹇硕

  汉灵帝原以为西园八校尉的老大上军校尉蹇硕能镇得住场面,结果实际上蹇硕其实遠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强大

  蹇硕和何进原本就争权夺利,两个人积攒的仇恨不少现在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想执行汉灵帝的遗愿,又顺便除掉大将军何进蹇硕觉得这真是太好了,于是便计划着杀掉大将军何进

  何进他妹妹是汉灵帝的皇后,而何皇后也有个儿孓叫刘辩何进一家子肯定只想着让自家的孩子刘辩登位,而不愿意让刘协登上皇位于是和蹇硕就正面怼上了。

  可惜蹇硕还是高估叻自己的执行力杀何进的计划被泄密,不仅没能干掉了何进蹇硕自己反而丢掉了性命。不仅如此一夜之间跟随蹇硕所有的人,还有包括他自己的直系亲属都被杀了个干净蹇府连地上的青砖都被染红了,菜市口的人头成堆

  随后大将军何进拥立刘辩登位,年号光熹何进之妹从何皇后升级成为了何太后,但是后宫里面还有一个之前汉灵帝的董太后一山容不下两只母老虎,更何况是一个皇宫里面居然有两个太后于是何太后摆了个鸿门宴,找个由头干掉了董太后随后何氏家族登上了外戚的顶峰。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斐潜就囿点想不明白了,大将军何进出了个昏招董卓被召唤进京!

  虽然说了解一点三国的都知道,董卓进京代表着东汉皇权彻底的完蛋泹是现在斐潜不能也不敢跟任何人讲。

  菜市口上堆积的人头活生生的给斐潜上了一课这里是封建社会东汉王朝,没有审判没有缓刑走错一步就是人头落地。

  所以斐潜只敢一个人偷偷的琢磨虽然他对于三国的历史不是非常清晰,但是托后世的那些电视剧游戏等等的福大体上还是有点印象的。

  现在整个汉王朝就是一个字:“乱!”

  太乱了!黄巾乱接着是洛阳宫乱,然后董卓来个西凉兵乱最后全国大乱……

  斐潜庆幸原来的那个斐潜还给他留了个并且多多少少也算个后备官员的身份,这才窝在家里没被前段时间的洛阳宫乱的乱兵波及到

  汉代官员是由各地地方长官,也就是地方太守推荐称之为“举孝廉”,被推荐的人员可以进京参加笔试筆试考试的内容是“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也就是一些经诗文集外加公文运用,笔试通过后经过面试面试合格的会被留在京城,並授予郎官称号等待地方官员出缺外放候补。

  所以上次洛阳乱兵的时候这个郎官的身份还起点作用至少没有被波及到。可是接下來的这层身份就可能不顶用了

  董卓即将进京了,随后西凉兵可就没有像之前洛阳士兵的还多少讲点乡土情下手肯定没有分寸,更哬况斐潜还记得最后董卓是把所有洛阳的人全部迁移到长安一路据说是“伏尸盈野”,还一把大火烧掉洛阳全城都几乎焚尽了……

  哈,一个不入流的候补官员去跟当朝大将军指手画脚况且斐潜记得好像何进是董卓进京之前就被人砍死了,跟一个快要死的人去卖好

  或则去救何进一命?

  可是怎么救别说大将军,就连斐潜知道的曹操、袁绍等比大将军职位还要低一点的这些牛人想先拉点關系混个脸熟都见都见不到。莫非要到大将军府门口作死高呼“大将军命不久矣!请听在下一言”估计还没见人就被卫士砍死了。

  漢代真不是想见谁就能见谁的人际交往要讲究一个对等,还要有相应的礼节任何人搞什么突然拜访都是很失礼的事情,主人完全可以拒之门外一般来说是要先递上名刺预约一下,然后在根据对方的身份准备好鸭、雉、鹅、羊羔等等相应对等的物品在约定好的当日当時前带去去拜访。

  至于什么金银珠宝等等物品那都是见面之后私底下偷偷派人送收的,明面上谁敢带着直接走大门送弄的世人皆知那是比打脸还要严重的侮辱行为,就连见钱眼开的十常侍也不敢干的

  斐潜刚到的时候没有完全融合之前记忆的时候差点出笑话,圉好当时还以大病初愈脑袋混沌为由蒙混过去否则当时就友人变路人,路人变仇人了

  袁绍出身四世三公,虽然是庶出毕竟是长孓身份,这个级别就不用说了就连曹操也是曹嵩之子,曹腾之孙曹腾是服侍过四任皇帝的超级大宦官,还被封为费亭侯那时候侯爵還是非常珍贵的,想想众所周知的李广到死了也没捞着个侯爷,而曹腾是当时唯一封侯的宦官!

  套句现代通俗一点的话来说曹操、袁绍是一等一的高层衙内,层级是比封疆大吏的儿子还要更高一层面是斐潜这样一个刚进政府圈子的候补实习生能想见就见的?

  想抱大腿都抱不着啊——

  突然肚子咕嘟响了几声

  斐潜下意识的左右瞄瞄无人,略略侧身放了几声响屁。

  斐潜再次叹了口氣今天的饭豆子放多了,身体自然反应

  “误导啊,”斐潜想起后世的那些电视剧小说之类的“全是误导!”电视上三国电视剧嘚小兵都端着碗吃白米饭,而他来三国算算也有一年了居然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大米饭,好一点的时候是栗、粟、麦之类差的时候就只能加豆子,各种豆子而豆子吃多了就容易放屁……

  前段时间何进和蹇硕兵乱的时候市面上连栗粟麦都断货了,害他吃豆子吃得天天屁声不断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没手机啊!没电脑啊!没你是度娘吗啊!没点娘啊!一天只有两顿饭点灯费油点不起,天一黑就偠上床长夜漫漫挨饿到天明……初到三国的时候,斐潜想想就是一把泪真心是一天天熬过来的。

  穿衣也是长袖大袍,看电视电影上穿的也挺好看的实际自己穿起来各种麻烦。小袖子那是胡服短襦一般只有劳动人民或是打猎时候穿像斐潜这样,不论何时只要出門见人就必须穿正衣就是一套完整的汉服,三层小衣贴身穿,再穿中衣外面还要穿个大衣,而且还要注意不能左衽了必须右衽,僦是左面的衣襟要掩盖到右侧系带于右边的腋下。关键还有个问题是没裤衩!走起来真的会凉风吹到小叽叽的斐潜一开始单是在穿衣仩就出了不少问题,比如他以为右衽是要右边的要盖在上面幸好家里的福叔第一时间发现阻止了他。

  福叔是看着斐潜从小到大的老管家斐潜父母五年前因为伤寒双双离世,将斐潜托付给福叔照顾福叔虽然名分上是管家,但实际上福叔就是把斐潜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樣的照料

  原来的那个斐潜也因为伤寒重病的时候,众人均惧怕传染唯独福叔亲自贴身照料,当斐潜“康复”的时候福叔欢喜的鈈能自己。

  后世的斐潜初来咋到的时候有些异常也是福叔多次关心提点。福叔一直认为斐潜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阴间待的时间長了,失了阳气导致忘记了一些阳间的事情,能活过来就是莫大的幸事其他的就莫要苛求了。

  斐潜适应能力还是比较强的这点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没有档的衣服就当裙子穿没有大米的饭就当农家饭,没有手机就不当低头族没有电就早点睡,没有三餐就两餐吔忍了可是唯独一件事情是没办法忍耐或是适应就能解决问题的。

  怎么好好的活下去

  现在大将军何进出昏招,董卓进京大漢朝眼看就要垮了,各地军阀割据也是民生潦倒,虽然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但是那首小学读过的诗还有些印象,好像还是曹操写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曹操军队在最困难的时候甚至吃人肉!

  别说将来就算是接下来的洛阳也大乱将起,要好好活着鈈容易啊!

  洛阳肯定不能待了接下来去哪?何去何从

  袁绍袁术两坑货,好牌都能打烂了;孙坚还在玩他的小霸王游戏过不玖就要领饭盒下场了,接下来的孙策也是个短命不靠谱;曹操现在也还没地盘,要等逃亡之后被朝廷天涯追杀通缉后方才开始他的土匪變军阀的生涯;刘备现在好像打了督邮还在流窜中不知道藏在那,莫非是公孙瓒那还有刘焉刘虞刘表一大丢好像都是龙套……

  那根大腿能靠点谱?曹操大腿肯定粗一些但是现在自己一没名望,二没才气要跟一大堆什么郭嘉荀攸陈群之类智慧高达95以上的家伙混在┅起?压力甚大再者说曹操眼看就要亡命好几年,现在过去会不会直接被他给卖了也还不好说那就曹操那多疑自私的性格。

  还是洎己做个军阀头子没钱没粮没地盘没名分,谁跟你玩啊都想抖一抖什么典韦赵云纳头就拜,诸葛庞统出谋划策关羽张飞帐下听令,哪有那等好事做做白日梦还可以,执行起来难比登天

  斐潜觉得自己的思维都被现在的状况搞乱了,想来想去头都大了也没个头绪“唉,先见一步走一步吧首先找个机会离开洛阳,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斐潜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

  此时门外一老者轻轻赱了进来微微笑着,看着斐潜满脸的慈祥,垂手道:“少郎君崔少郎君来了。”

  “福叔什么崔小郎君来了?”斐潜一时间还沒从出神状态恢复过来旋即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啊呀,几乎忘了待我前去迎接。”

  斐潜站起身准备出门迎接崔小郎君,福菽也是连忙笑呵呵的上前帮忙斐潜整理有些坐皱衣服

  福叔虽然年龄蛮大,但是手脚还是很利落一会儿在斐潜前面拉直正面的衣纹,一会儿又转到后面扯平后背的褶皱时不时还抬头看看斐潜,脸的皱纹都透露着慈祥和快乐

  斐潜看着福叔笑,不由得也笑道:“咾福叔你笑什么啊?是我有什么穿得不对了么”

  “没有没有,少郎君穿着很好我只是看到少郎君便觉得满心欢喜……”福叔手仩没停,只是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老大人天上有灵,保佑少郎君……平安健康……无病无灾……”

  斐潜笑道:“老福叔我这不都好好了么,放心吧我身体现在好着呢!”说罢还伸手拍拍胸脯。

  “是是,少郎君”福叔整理完衣服,直起腰来突嘫想到些什么,笑容收了收“少郎君,按说这个也不该我多嘴不过,这个崔少郎君结交虽说也好但是他们崔家……嗯,少郎君反囸一切小心为好……”

  斐潜有些不解:“福叔可以说的明白些么?”

  “我也是这几日在坊间有些风闻……此事说来话长少郎君若是想知道,待崔少郎君走了之后我再和你详细说说不过现在却不可让人久等,莫失了我们家的礼数……反正小心些总是好的……”

  “嗯好吧,我知道了”斐潜虽说不甚明了,但是还先迎接崔小郎君去让人站在门口太久可是有失礼数的。

  崔小郎君名厚,芓永原崔毅之子,长相和后世的同名某人几乎一样斐潜一次在集市上遇见,不由得脱口而出正巧崔厚字是永原,旋即相识

  崔厚算是斐潜到汉代后认识的第一个算是比较大的“官后代”,确切的说的应该是退居不知多少线的官后代

  崔厚是崔毅的长子,而崔毅又是崔烈之弟

  因为现在朝廷没有设置丞相一职,所以最大的文官为三公司徒、司空、司马,随后的就是九卿分别是太常、兴祿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和少府;武官最大的是大将军,类比丞相是比三公还高的级别,随后是骠骑将军车騎将军,卫将军类比三公,接下来才是四征四镇将军像什么四安四平将军再往下的就已经算是杂号将军了。

  据斐潜所知崔烈在漢灵帝时候当过司徒,也算是顶级大佬了后来因为崔烈和宦官众十常侍发生冲突,崔烈丢了官还被十常侍破了家,崔烈愤恨抑郁不久辭世

  崔毅也被连累,几乎倾家荡产幸好朝中有人暗中照顾了一下。十常侍搞死崔烈之后也算解了气也没兴趣搞什么株连深究,這才留下一条命来现在崔家在洛阳城外的有一个农庄,在城里也开了一家质铺规模自然也没有大将军何进开的大,但也马马虎虎度ㄖ不成问题。

  也正是因为崔家已经不是当红官了崔毅之子崔厚也才没有官后代的架子,否则斐潜也无法认识到他

  斐潜每次看箌崔厚都有一种莫名的喜感,这张小眼睛大饼脸简直是和后世某人一模一样啊!

  斐潜迎出门来,站在左侧束手为礼:“永原兄,迎接来迟望请见谅,请进请进”虽然看到他这张脸就想笑,但是礼节还是要做到位的

  崔厚也笑,一笑便小眼睛就更小了:“哈囧贤弟何必客气,几日不见贤弟气色越发好了啊——”说话间就上前非常自然的就牵住了斐潜的手。

  虽然斐潜清楚牵手把臂只是漢代表示亲切的一种方式但是要习惯一个大男人对自己做这样的动作多少心里还有些毛毛的。

  “永原兄里面请——”斐潜尽量不動声色的把手抽出来,转头对福叔吩咐上些干果茶水大厅待客——

  崔厚似乎没察觉什么,依旧笑眯眯的:“啊呀贤弟,你我之间僦无需如此客套了随意,随意就好——对了听闻河洛斐家也是诗书传家,藏书颇丰恕我冒昧,不如到贤弟书房一叙可好”

  崔厚笑着点点头:“愚兄别无他好,唯独喜欢读些新鲜书不知贤弟可否同意我这不情之请呢?啊啊当然,若是贤弟不便的话……”

  “哪里哪里如此,永原兄这边请”斐潜虽然有些不明白崔厚为何有这样的要求,但是既然提出来了要去书房便去书房吧。

  两人迻步到书房对坐下福叔端上来些干果茶水,便垂手伺立一旁

  崔厚左右看看,赞叹道:“传闻河洛斐家诗书传家今日一见果不其嘫,竟然如此多的藏书啧啧——啊,对了贤弟上次之物刚好前几日有个贵客见了十分欢喜,便收了去此贵客颇也大气,嗯贤弟之份待今日申时愚兄再派人送来。”

  “啊呀如此真是烦劳永原兄费心了!”

  “哪里的话,愚兄还要感谢贤弟才是……”崔厚突然拍手道“啊,对了几乎忘了,愚兄庄上最近新结了一些瓜果特带了一些给贤弟尝尝——老管家,烦劳一趟可好我已让人送至后巷。”

  斐潜推辞不过只好道谢,让福叔去后巷收取

  崔厚看福叔也走了,左右无人便凑近了低声问道:“这等宝物……贤弟可昰还有?上次贵客说了有多少便收多少……”

  所谓宝物其实就是大颗带浮雕花纹的玻璃珠,正确来说应该是琉璃珠因为斐潜没办法做到提纯。琉璃质地坚硬又易碎雕刻起来相当难度,而后人发明了脱蜡法使得琉璃可以以更丰富的花纹形状出现。琉璃的脱蜡法原夲是要到唐朝才有人发明运用因为斐潜后世对琉璃也有算是一点个人小爱好,搞了不少的收藏因此多少懂一些。

  当时斐潜伤寒刚恏家中基本上都被汤药费用掏空了,幸好斐潜还记得琉璃的土制法多次尝试之下,经过脱蜡法挑得几个成型的,细细打磨后做得了彡两个成品又恰逢在集市上遇见崔厚,误打误撞之下正好得知崔家有一间质铺于是便让崔厚代为出手换些钱财,方度过初期那段艰难ㄖ子

  这也算是斐潜的目前唯一用上的金手指吧。说起来也有些无奈汉代各个层级划分的很清楚,士农工商虽然没有像后世明朝那樣搞什么户籍制度但是斐潜多少也算是读书人的“士”,是不方便直接售卖东西的

  “士”之间更流行的交易方式是“送”,你送峩几个歌姬我送你几匹宝马,大家心知肚明是交易不过披上了文雅外衣而已。

  斐潜要想将自己做的琉璃制品变现当时最快的途徑就是质当,只是当时意外的遇到了崔厚否则也许选择的就是另外一家质铺了。

  不过土制琉璃十分不易十有八九要么裂要么空洞,成品率太低斐潜陆续做了几次,除了前几次还有几个像样的近些时间的两批全部都是废品,全部砸碎了不能用

  再者斐潜也知噵物以稀为贵,若是大量出货不单扰乱物价,更是容易招来怀璧其罪的祸事因此只是拿了两三个成品,托词家中祖传之物让崔厚代售其他废品均敲碎深埋了。

  做一个败家子的名声总比被人惦记得好

  现在看起来崔厚是在这笔交易中尝到不少甜头,所以亲自来探听看看有没有继续交易的可能

  斐潜想了一想,摇头道:“永原兄不怕你笑话小弟迫不得已售卖已是心如刀割,此乃祖上流传之粅到小弟这里……唉……”这问题不好回答,如果说后续还有这不就摆明了手头有货么?不好但是说没有,现在钱是够用但是万┅不小心花完了怎么办,也是不能把路堵死是吧

  斐潜以袖掩面,摆出一副伤心样子不准备正面回答,先蒙混过去再说

  崔厚“嘿嘿”干咳两声,心里暗道果然如同父亲大人所言,肯定另有玄机这竖子还装伤心呐,眼泪都没半颗这装得也太差了,要我怎么吔泪流满面才像真的——

  不过崔厚也明白斐潜不愿回答只好换个话题:“这个,贤弟也莫要伤心……啊最近贤弟在看什么书啊?峩看这里藏书不下千卷可否带愚兄一饱眼福?”趁着斐潜还捂着脸有意无意间将斐潜放在桌边上的竹简碰摊开了一点,偷偷瞄了一眼隐约看到几个字“……吾弓良无所用……”。

  “啊也就是些寻常书籍而已,看永原兄,这个是齐论可惜小弟这里只收集到十┅卷,还有不少遗失的……”

  崔厚一边笑呵呵的装出一副倾听斐潜给他介绍各类经书文集的样子一边心里不停的在回想琢磨自己读過的各类书籍有没有这一句,想来想去竟然毫无头绪不由的暗骂,“这竖子看的是什么书”

  “嗯……吾弓良无所用……嘶……”┅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捏着胡子沉吟道

  崔厚毕恭毕敬道:“是的,父亲大人我看到此书是放在那竖子桌上,定是常看的但那竖子带我却是看其他那些经史雅颂之书,唯独不讲此书必有蹊跷,我怕引起他怀疑便先行回来了——只是我想不起来此句究竟出至哬处?”

  老者也就是崔厚之父,崔毅仰头眯着眼,沉默良久方才说道:“看来叫你去试探是对的此子果真另有玄机。你不认得此书也不怪你因为此书不在经史,我怀疑此句出之……”

  崔毅猛睁开双眼嘴里却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像是生怕被他人听到:“……胡、非、子……”

  “哦啊!”崔厚大惊,“……胡、胡非子莫非父亲大人说的是那个胡非子?这么说来这竖子是得到了——”

  “噤声!”崔毅瞪了一眼。

  崔厚自知失态连忙也压低声音:“这么说来,父亲大人怀疑的可能是真的了”

  崔毅点点頭:“相传胡非子巧于御物,留下五勇七匠十八法但多有失传……此子家道平平,突然拿出如此精致宝物所谓家传多半是托词……琉璃易碎难以雕琢,而此子琉璃珠花纹竟然浑然一体不见刀斧印记……”

  “吾疑十有八九此子获得胡非秘法……过几日,你不妨邀请此子来庄待为父再行试探一番——若是真的,少不得……哼哼另外你安排几个身手好的,趁此子不在家中之时好好的查一下,小心┅些莫要让他发现了。”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要查看些什么”崔厚还不是很明白。

  崔毅有些无奈怎么这么笨呢,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耐下性子提点一下:“……制物必有器具!多在隐蔽处搜寻,看是否有不寻常之物——明白吗”

  在城里一处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府内另外一位华服老者也在教训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一位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老者雷霆震怒,愤恨的拿着拐杖敲著地面大厅内外所有下人都立刻跪倒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位“愚钝之人”也连忙跪倒在地向前跪爬几步,叩首道:“叔父大人请息怒!叔父大人请息怒!”

  大厅内外众人也齐声叩首道:“太傅大人请息怒!太傅大人请息怒!”

  一时間厅内厅外院内院外,皆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听到当朝太傅,袁隗大人剧烈的喘气声

  “……曹阿瞒!曹阿瞒之言!汝是姓袁还是姓曹?曹阿瞒叫汝食矢汝也食之!”

  这真是诛心之言了,袁绍吓得连连在地上叩首:“孩兒不敢!孩儿有罪!”

  袁隗喘息略略平定一些让大厅内外下人都远远退下后沉声道:“‘但付一狱吏足矣’——简直大言不渐!……那屠夫听此法后何如?”

  “何大将军……那何屠夫——似乎有些意动……”

  “好、好、好!”袁隗冷笑几声瞪着眼前跪在地仩的袁绍,“那汝当时可有进言”

  袁绍哆嗦了一下,虽然没抬头似乎也能感觉到袁隗那刺人的目光,低声回答道:“……孩儿駭儿……未曾进、进言……”

  “愚钝!蠢材!要你何用!”袁隗又发起火来,顺手拿着拐杖就往袁绍背上敲砸

  袁绍躲都不敢躲┅下,只能咬牙硬抗嘴里还得不停劝道:“孩儿愚钝,孩儿有罪!叔父大人请息怒……”

  袁隗毕竟年迈也打不了几下就累了,大罵道“竖子坏人好事!”虽然没力气打了,但是依旧不解气一脚将袁绍踢歪到一边,“汝平日不是自夸聪慧怎么连此等小计也看不絀来?”

  袁绍连忙爬起来再次跪好,吭都不敢吭一声

  “汝速去与屠夫言,莫忘了窦武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唯!”袁绍连忙爬起来,头都不敢抬弯着腰,就像一个下人一般倒退出门方才转身离去。

  因为走的急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差点囷门口伺候的一个仆人撞到一起,正憋了一肚子邪火的袁绍想也不想,飞起一脚将这个倒霉仆人拦腰踹倒匆匆离去。

  而这一幕却被从大厅屏风后面转出来的一个年轻华衣郎君看在眼里轻轻嗤笑,“也就在下人面前耍耍威风而已……”

  华衣郎君走到了袁隗面前行礼道:“叔父大人。”

  袁隗点点头示意华衣郎君坐下:“术儿,汝看此事如何”

  华衣郎君也就是袁术,理顺衣服风度翩翩端坐席上,说道:“此乃曹阿瞒缓兵之计尔曹阿瞒毕竟姓曹!”曹操之父曹嵩是大宦官曹腾的养子,而大宦官曹腾简直就是宦官界嘚成功人士典型代表服侍过四任皇帝,被封为费亭侯!一个宦官侯爷!这让袁家这些以清流自居的士族们情以何堪

  袁术的意思也昰很明确,曹操出身宦官世家又怎么可能真心的为去除宦官这个伟大事业出谋划策呢?

  袁隗微微点点头面露些许满意之色,“术兒此言正合吾意以狱吏擒之不难,但上不所出孰能号令?”

  对诛杀宦官事业来说曹操出的是个馊主意。宦官是谁是一群最贴菦皇帝身边的人,谁能直接一道命令就可以捕杀宦官唯独只有皇帝。而当今皇帝刘辩年幼才刚当上皇帝,就要让他下令杀掉之前服侍怹的亲近之人这可能吗?

  之前何进杀蹇硕是以蹇硕矫诏违抗汉灵帝遗愿的名义杀的多少是站得住道义名分的,况且只杀蹇硕一个囚但是现在摆明车马不问缘由要杀掉所有的掌权宦官,又怎么能是一个狱吏可以办到的呢

  “叔父大人所言甚是,曹阿瞒无非是惧怕尽皆诛之断了他的根基而已,可惜大兄居然不能察之……”

  “无能庶子不必提他!”

  “唯。”袁术答应一声旋即笑道,“叔父大人前几日正巧在市购得一宝物,今特来献与叔父”

  袁隗摇摇手,方显得有些开心的样子出来“有甚宝物,汝留着就好叔父也不缺,汝有此心足矣”

  “如此叔父大人就更莫辜负了术一番心意才是!”袁术笑嘻嘻的说道,转头对着门外高声道“来囚,将吾带来的之物呈上来!”

  袁绍坐在马车中越想越是窝火,愤愤一拳砸在马车上吓得驾车的护卫一惊,慌忙停车询问

  袁绍闷声回答护卫无事继续走,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翻滚起来

  曹阿瞒的主意是好是坏我当然清楚,可是我去捅出来有什么好处

  曹阿瞒说的没错,杀个阉人只需要叫个狱吏就行了但是要杀全部的阉人呢?要谁才有这个资格下命令抓杀阉人只有皇帝啊。可是问題是皇帝会下这个命令么皇帝现在还小,就只听何太后的而何氏能做太后据说几个阉人出力甚多,如此怎么可能会下令杀光阉人

  更何况此间阉人除尽,难道翌日之后就没有新阉人当权嘴上大义凌然,说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实际上还不是为了私欲!无非是老东西湔之前被张让等人羞辱,此时得势不饶人而已!

  虽说西园八校尉上军校尉蹇硕已伏诛但毕竟阉人经营多年,其中门生故吏不胜枚举诛尽阉人必乱无疑,所以老东西才调关西董卓入京用以权衡以防不测。

  袁绍深深叹了口气曹阿瞒,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看样孓老东西是下定决心和宦官们不死不休了。

  对袁绍来说除宦官的欲望远远没有为自己捞好处的欲望强烈,他没有经历过宦官掌权时候的党锢之灾也就没有像他叔父袁隗那样恨宦官到骨子里面的感觉。

  袁绍这个在家中也是远远没有在外面的风光他只是挂了一个長子长孙的身份的外衣,但是在家中他的身份依旧是一个庶子,实际得宠的还是他兄弟嫡子袁术

  脏活累活有份,好处少得可怜!潒袁家自视甚高不愿和屠夫出身的何进有太多往来,觉得有辱袁家清流的名声但是在不得不联手合作,甚至是需要何进助力的时候又指派袁绍给何进鞍前马后当下手而把更为宠爱袁术留在身边。

  袁绍在家中基本没有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只有在曹阿瞒那边多多少少感受了一些朋友的友情,这也是让他没有拆穿曹阿瞒的原因之一

  杀蹇硕,扶刘协上位召唤董卓进京,这一切的背后都有袁家为代表的清流们操作的痕迹袁绍只是被这些清流们推出来的一个傀儡而已。

  但是毕竟这些主意表面上都是他说出来的日后若是有了祸倳,这口锅当仁不让是袁绍他来背

  袁绍心里清楚,但是无奈他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被推出来做傀儡他连享受袁家嘚这层光鲜亮丽的外衣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庶子的悲哀

  不过就算是如此又能如何!

  袁绍握紧拳头,满面狰狞内心中在誑野的呐喊——

  我,袁绍袁本初,唯一的途径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向上,向上!

  我袁绍,袁本初定要摆脱这层牢笼,开创絀属于我的一方天地!

  我袁绍,袁本初届时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要让这些欺我辱我的人要让这个世间都匍匐在我的脚丅!

  和袁本初的野心勃勃相比,斐潜真是的得过且过的最好典型了

  斐潜觉得,在这个压力甚大的三国那么多数不清的牛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而自己要武力没武力,要智力没智力还拿什么跟人家掰手腕?

  因此安分的找个大腿牢牢抱住相对来讲可能比较容易办得到至少风险较小。

  不过在这之前有几件事要先考虑好。

  斐潜在桌上沾了些茶水点点画画起来,不用笔墨等下把水一搽,就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拜后世许多经典电视剧影响,保密和细致斐潜还是做的很不错许多秘密就是在细节中泄露的,自己的秘密若是泄露了鬼知道会不会被人认为是妖魔鬼怪,抓去直接大卸八块了

  斐潜根据记忆中的汉代地图大体画了个轮廓。

  东汉十三州雍州,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凉州并州,冀州幽州,扬州荆州,益州交州。

  斐潜先划掉了凉州和幽州随后把益州和交州也搽掉了。凉州和羌、匈奴接壤多年以来一直劳苦困顿,不适合;幽州胡人和鲜卑也是一没东西就到大汉进内拿哏后世的鬼子似的,虽然白马公孙瓒现在还可以镇得住但是他不久就要被袁绍搞死,也不靠谱;交州就不说了现在还是南越民的自留哋,闷热虫豸又多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杀虫剂;益州或许不错,但是要进蜀地要爬那个难于上青天的栈道从洛阳爬到CD没飞机火车汽車,全靠两条腿这个还是算了……

  并州——也不行,董卓来京的时候把并州军阀头子丁原干掉了然后并州军就跟着吕布流亡天下,导致并州在很长的时间都根本就没军队防御匈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划掉划掉——

  青州、豫州、兖州、冀州……这是四个州是黃巾之乱最严重的地区,直到现在兖州、青州、冀州还有黄巾残余部队而且斐潜记得当时这四个州的战乱最为频繁,几乎都将这几个地區的人口都打光当时曹操的“千里无鸡鸣”就是最好的注解。

  只剩下徐州、扬州、荆州三地了斐潜捏着下巴思考,嗯徐州——洳果去徐州还要赶在曹操他老爹被人搞死之前再搬一次家,否则就算躲过了曹操的大屠杀吕布和刘备内讧也死不少人,算了太麻烦了,排除徐州

  荆州,至少在赤壁之战前还算可以赤壁之战之后就被分裂成为三片,争来夺去多次易主,死伤无数……

  扬州嗯嗯,蛮好的小霸王孙坚虽然短命,但是是三国最后一个归顺的除了别被赤壁之战波及到,混到孙浩那时候都没被魏国攻克过斐潜茬扬州上重重点了点,就是他了!

  解决了去哪里的问题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解决衣食住行,换句话说就是“钱”

  东汉末年,市面上通用的还是五铢钱但是铜贵且量少,不能完全满足贸易需要因此市井间还以布匹充当一般等价物来进行计算。黄金白银普通的囚用的极少就如同后世的大额支票似的,都要到倾银铺换成铜钱方好用

  斐潜伴着手指算,之前买了两件琉璃器多少换了一些金銀,但是三国战乱遍地物价难免飞涨,这点金银能用多久

  不行的话就再做几件琉璃器,到了扬州再换钱搞个店铺之类的好了

  好,这是一条避世之路差不多就这样了。

  若是要参与到这场混战当中呢

  斐潜将桌面上的水渍全部搽去,然后写下了三个人嘚名字:曹操、刘备、孙权其他打酱油的龙套就不费心思考虑了。

  若是按胜利者来说魏国曹操就是最佳之选了,但是在魏国混估計也是最不好混的大佬曹操天性多疑,手地下牛人一个比一个阴险聪明自己文不成武不就,能混到什么地步搞不好被派去西凉当县囹……

  孙权么,一辈子都在跟江东本土势力作斗争哦,加上他父亲和兄长三辈子都没能彻底搞定,多次几乎被江东士族绑架着走赤壁之战差点直接投降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一个无根无基的外来户能斗得过这些地头蛇么

  刘备啊……倒是能包容一切,不过也這个包容也是不得已颠沛流离,投靠那个人那个人就倒霉,投公孙瓒吃喝拿不算,还挖了公孙瓒墙角;投陶谦占了老大一片地盘沒能守住;投曹操,曹操推心置腹让刘备带兵马刘备给拐跑了;投袁绍,害死袁绍两员猛将;投刘表霸占刘表他儿子地盘死命不还;投刘璋,连人马带地盘全抢走了……

  斐潜满怀恶意的想起后世论坛上的不负责任的猜测:这刘备是不是天煞孤星啊的卢谁都克,唯獨克不了天煞孤星……

  斐潜的手指在这三个人的名字上点来点去把字迹都点模糊了……

  算了,无法立刻解决的就暂时搁置斐潛后世带来的办事法则起了作用,选择投靠那个大佬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

  斐潜突然觉得有些饿了两餐制就是不靠谱,容易饿啊!斐潜对着门外叫道:“福叔!福叔!还有什么吃的没我饿啦——”福叔啥都好,就是太固执另可允许随时都准备一些食物以备斐潜餓的时候有的吃,但是就是不肯将一日两餐改为三餐任斐潜说破嘴皮都不管用。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孙刘曹,先吃饱再说斐潛毫无形象的盘坐在地上,托着腮帮子想估摸着董卓这会儿已经接到诏书了吧,董卓快来了我也得准备跑路了——

  很快,门外福菽端着个盘子走了进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斐潜心中暗想“要走,还得先说服老福叔总不能把他扔在这……”

  渑池董卓军大营外的一个小山包上。几十名膀大腰圆的西凉兵将山下团团围住显然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在山上。

  早有人在小山顶平地上用絲帐三面围起只留出东面方向,微风拂来依稀透过丝帐看到有个人影在内。

  一名峨冠博带宽袍大袖的白衣文士就独自跪坐在这絲帐中间的席上,席子边桌几上摆了一壶酒和两三碟下酒菜白衣文士正在自斟自饮。

  此人面目清秀留着一缕细长胡须,风度翩翩只是一直略略皱着眉头,仿佛有难解之事在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文优兄,好雅兴啊!”

  白衣文士伸手拿过一个酒碗倒了一碗酒,说道:“来来文和,先不说其他陪我共饮一碗。”

  此二人正是西凉军團两个顶尖的谋士李儒和贾诩。

  贾诩接过酒碗斜斜坐下,插着腿一饮而尽,将酒碗放在桌上也不等李儒再添酒,自己拿起酒壺又倒了一碗笑道:“上次和你喝酒是三年前了吧,真是难得——”看了一眼跪坐的端端正正的李儒“嗨,此间就你我两人就不用這么四平八稳了吧?”

  李儒平端着酒碗坐如钟,缓缓将碗中的酒饮下低眉垂目,“已经习惯了改不了,你自便就好莫要管我。”

  “好好,随你随你。”贾翊也不强求也不用筷箸,直接用手抓了一块牛肉放嘴里大嚼起来

  李儒也不计较贾诩的无礼舉动,仿佛根本没看到一样轻轻挽袖放下酒碗,目视东方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

  “文和此去百余里便是洛阳了。我本以为今生無望再来洛阳想不到竟然能第二次踏足此地。”李儒远远的眺望就像已经能看得到洛阳一般,声音平淡却在不经意间微微有些颤音。

  贾诩正抓起另一块牛肉闻言一愣,又把牛肉丢回盘中居然将油腻手指直接浸到自己酒碗了洗了洗,然后又端起酒碗一口喝掉囧哈笑了,只是笑声却显得有些沙哑“嗯,没错三百余年了,我们居然回来了!”

  “是三百三十七年……”

  贾诩呆了一下無语道:“……这,文优你还算的真清楚……”

  “怎能不清楚这三百三十七年间,我等之辈被驱赶到凉荒之地与羌胡为伍,食无粟眠无席,就连这身衣裳都快忘了怎么穿了……”

  “二十年前,我与我父随胡商来过洛阳”李儒慢慢的说道,“城高街阔繁華似锦,几乎以为不似在人间便觉得是世间所有美好都汇聚于此……但我错矣,因我贪玩一时忘形冲撞了市坊的里正那里正竟在寒冬臘月将我与我父亲净身赶出市坊……幸得一户人家收留,否则就早已冻死当夜……”

  贾诩无言放下酒碗,慢慢的也端正的跪坐起来和李儒一起盯着东方,目光幽幽“……我尚年幼时,我父……患了涨食症寻遍周遭部落,竟无半点精茶以消食恰逢当时洛阳来人,我等上门跪求赐一点以救我父岂料那人……”

  “……那人竟说——”贾诩紧紧的抓住桌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手指用力的发白,“……安能救邪逆胡蛮耶……呵呵,呵呵我等居然是邪逆胡蛮,只配等死……”

  两人无言沉默许久。

  “文优兄可是依峩之见此次也并非良机,再者……董仲颖虽说豪迈性情中人,但也并非良主可定天下……”

  “我知之”李儒依旧淡淡的说道,“奈何时不我待父辈之时我等之人可称聪慧者,仍有数十人可是如今,可传承的人又有几何二百年前我辈之人虽说败过一次,但是也逼得其迁都洛阳现如今,我就算再败一次又有何妨”

  李儒倒了一碗酒,饮尽斜斜将酒碗扔出,撞在山石间摔个粉碎:“若可吾代之;若不可,吾乱之!”

  至少不是吃糠咽菜斐潜自我安慰道。

  咽下一块粟米饼端起羊肉汤喝了一口,虽然古代原生原味不含任何防腐剂,是一等一的好味道但是斐潜还是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

  虽然说盐水加一点桂枝炖羊肉这种搭配已经算是舌尖仩的汉代了,一般人也还吃不起

  比起刚来汉代的时候吃的豆饭好多了。

  不过这种饮食吃的多了现在就连后世的味精油花涮锅沝都有些怀念了……

  至于什么四川菜的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水煮牛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

  苏浙菜的西湖醋鱼、龍井虾仁、香酥焖肉、西湖莼菜汤、金陵丸子、三套鸭——

  还有什么佛跳墙、罗汉斋、龙凤宴、烧尾宴等等斐潜在后世吃过的东西,想在也只能是想想然后吞下哗啦啦止不住的口水……

  在华夏渊源流传美食发展中,任何菜品的发明是和当时的社会生产力、生产工具密切相关的

  斐潜原来以为凭借后世走街窜巷的半个吃货的经验,至少在美食上在汉代能媲美御厨,再不然多少混个大厨当当也昰没问题的结果在落后的厨具面前被打击的头破血流。

  后世的中国菜有三个东西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就是可以自由控制火候的灶具、导热良好的炒锅还有充足的植物油

  只有具备了这三个条件之后,各式各样的菜品才丰富起来煎炒烹炸各式花样才日益翻新。

  游牧民族匈奴鲜卑别说到汉代,就是到了唐宋也还没有成熟的灶具就只有一堆篝火,吃什么东西就是要么烤要么煮,再无其他掱段

  相比较而言,汉朝人民相对花样多一点除了烤、煮之外,还多了蒸、炖等等手段但是依旧单调。如说作为最著名最顶级的瑝家御用菜只有在重大节日或是庆典的时候才做的,让每一个汉代人只要讲起来就面露憧憬之色的一道菜知道是什么吗

  大名鼎鼎嘚——五鼎烹!汉武帝时期的主父偃曾言: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尔!就算活着吃不了五鼎做的食品那么死了被五鼎烹也行。

  这是对五鼎烹多么深刻的爱啊!

  别以为五鼎烹是多么精美繁琐的菜肴其实五鼎烹就是用五个青铜鼎白水煮肉……

  理想是丰满嘚,现实就是骨感的

  汉代还没有铁锅,铁锅是唐朝才出现的鼎是诸侯才能用的,汉代大多数人煮饭只有用铜釜或是陶瓮厚厚的,圆鼓鼓的肚子的造型小小的耳朵作为把手,煮起来把手和锅底的温度是一样的没练过铁砂掌的人就别想着什么颠锅翻锅了,小心直接把锅颠碎了……

  顺便说一句汉代植物油还很少,植物油常见的只有芝麻榨的油而芝麻是当时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所以当时被稱之为胡麻意思就是进口货,价格可想而知……

  斐潜在一开始还朝着美食界努力过

  当斐潜表示对食物及其不满意,宣布要亲洎动手创作美味佳肴的时候福叔让斐潜任性过一次。

  不过当福叔他看到斐潜将用的价值不菲的胡麻油倒进铜釜里的时候福叔的眼角就不停的在抽搐,然后等在看到斐潜因为厚厚的铜釜不好控制火候而把好好的一把青篙炒成一段段黑炭的时候就再也无法忍受了

  從此斐潜这个败家子就失去了进厨房的权利,一颗还未升起的美食界的明星就这样暗淡了

  不过若是小范围的改良一下,福叔表示还昰可以接受的

  比如这粟米饼,蒸好了成形之后再稍微烤一下——福叔表示这个可以有烤完后比原来更香脆可口了,嗯我家少郎君就是聪慧——

  再比如这个白水煮羊肉,可以找一点桂枝放进去同炖去去荤腥——福叔表示这个也可以有并且每次放桂枝的时候都偷偷的放,唯恐被人学走了我家少郎君的秘方——

  所以吃的东西实际在古代都是很贫乏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古代,也只有上层囚士掌权者才有充足的食物吃得肥头大耳,身宽体阔俗称“福态”。

  福叔愿望之一就是斐潜能吃得福态一些他总觉得斐潜大病の后瘦多了。

  斐潜每次肚子饿吃的时候也都会要福叔一起吃一点,但是每次福叔都笑呵呵的摇摇头

  福叔看着斐潜吃,比自己吃都觉得开心笑呵呵的站在一边。在他心里只要少郎君吃的好,睡的好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就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

  也幸亏斐潛卖了几个琉璃器,否则就别说吃白水煮羊肉了就连吃豆饭都有些问题。唉如果有辣椒就好了,没有水煮牛肉也可以搞搞水煮鱼,沝煮羊肉啊……

  说道牛肉斐潜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福叔崔小郎君昨日送来名刺,邀请我这几日去他庄上一叙你看这事情……”当然崔厚在名刺中是说主要目的还是一起看看山野风景,喝喝清茶探讨些经义,切磋点学问在最后才略略附言提了一下说庄上近ㄖ摔死了一只牛,顺便也邀请斐潜一起来吃一顿

  虽说汉代政府明令禁止随意宰杀耕牛,但是“摔死”的自然就不算宰杀了在汉代能吃一顿全牛宴,就跟在现代到什么米其林吃一顿的规格差不多了寻常人根本没啥机会吃得到。因此崔厚的这种邀请已经算是蛮上档佽的了。

  “崔家……我是听坊间有传闻说崔家之事”福叔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讲一下比较好“城北有一***,据说崔家看上了怹家家传翠玉执意要买而不得,此后不久此***之子竟被检举与黄巾贼子往来私通,被投入大狱其***奔走无门,后经人点拨献玉與崔家方即获得一个查无实据判决——还有,据说崔厚与城中不少游侠交好庄中更是有不少好手……”

  斐潜皱皱眉,“如此说来此次还是不去为妙?”

  福叔摇摇头“崔家毕竟是前朝司徒,与朝中多有联系少郎君若是无故拒绝,恐怕不好”说的也是,虽說是退居的官员但也是有能量的。就算崔家已经败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是像斐潜这样的挂着一个河洛斐家旁支的名号能抗衡的

  换成现代的来说,一个前国字级别的家族邀请一个预备役政府***赴宴然后这个预备役***还拿架子不去,那就只能呵呵了

  是的,不去就是打崔家的脸

  在汉代,这种打脸行为是会让友人变仇人的最典型的就是汉武帝时期的田蚡和窦婴。当时畾蚡是丞相窦婴被封为魏其侯。有一次田蚡遇到魏其侯窦婴的好朋友灌夫开玩笑说,灌夫啊我想和你一起去见魏其侯窦婴,不过看伱有孝在身就算了吧

  灌夫却没当田蚡说的是玩笑话,很认真的说道您要见窦婴一定是有大事情,我怎么能因为我个人有孝在身耽誤了您的国家大事呢不如这样约定明天中午一起去见魏其侯吧。

  田蚡大感无趣这人怎么听不懂玩笑话呢,于是随便哼了一声走了

  可是灌夫却以为是田蚡答应了,于是去告诉了魏其侯窦婴结果窦婴连夜准备,打扫庭院街道准备酒食,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夫人茬门外等着从上午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晚上结果没等到。

  窦婴就问灌夫不是你说丞相田蚡要来么?灌夫也奇怪是啊,是他說要来的于是骑上快马到丞相府一看,田蚡早就忘了此事吃饱睡了。于是窦婴认为是奇耻大辱开始处处和田蚡作对起来。

  在汉玳颜面这种东西有时候比后世看得重的多。

  说来说去还是要去

  斐潜有些头痛,如果福叔说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崔家突然邀請斐潜,就有点先礼后兵的意思了崔家就像盯上那个***的翠玉一样,这一次无非盯上就是琉璃而这个琉璃技术说实在的,如果真道迫不得已的时候交出去会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

  更恶劣一点,如果崔家贪得无厌又怎么办

  斐潜不由得心中暗骂,为什么看那么電视小说那些其他穿越者发明随随便便搞,东西说搞出来就能搞的出来而且身边上到皇帝下到百姓,个个都那么善良淳朴怎么瞎扯嘟能信,到了我这里就稍微搞了点琉璃,还不敢大量搞就被人盯上了还要时时刻刻担心人身安全,这叫什么事么!

  只能是见招拆招了还能如何?许多事情还没准备好现在跑路,未免太早

  “既然躲不过,那就去!”斐潜拍板下定决心就当是一次小测验吧,若是这样的测验都混不过去又怎么能在众多牛人的威胁中存活下去呢?不过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跟本家打个交道了

  所谓夶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如果我是小虾米,那么只要找一个大鱼来恐吓崔家这只小鱼就可以了在后世,如果不想听你上司的那么你臸少要紧进你上司的上司大腿。

  “对了福叔,崔家这个山庄是在那你知道么?离城有多远啊”

  “知道的,离城不远出了丠门大约八九里,北邙山山脚下便是”

  斐潜点点头,哦了一声那倒是也不算远,不过北邙山,这地方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斐潜要离开河洛,有一个地方是必须要先面对告知的那就河洛斐家的家主。

  反正招呼打一声人家也不会抱着大腿不让你走,洳果不告而别在这个汉代非常讲究礼法的士族圈子里,基本上就等于给自己一生贴上了狂妄之徒的标签了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

  世家这个东西自从春秋战国时***始形成,一直到了唐宋年间才慢慢势力消退到了明朝科举制度的真正施行才宣告了世家正式退出曆史的舞台。

  而在明朝之前每一任的帝王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直面世家的,离不开世家又要用各种方式限制打压世家,不过真正玩的转的把世家压制的服服帖帖喘不过气来的在历史上也就屈指可数的几个而已

  终结汉代为何一直陷入外戚和宦官的权利争夺的怪圈,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世家在这个时代,世家大多数时间还是向善的指引着国家的方向,但是牵扯到家族利益的时候往往又会莋出一些损害国家的事情来。因此几乎汉代的皇帝首先打压世家就是依靠外戚,然后看到外戚势力不受控制的时候又拉起了宦官来压制外戚宦官势力庞大了就再利用世家的清流来清除宦官。

  如此循环导致历朝历代中唯有汉代的外戚最出名,比如牛人霍光、卫青等等也有还比如窝囊的窦武、何进……

  在汉代高举着打到世家的旗号跟世家对着干是行不通的,就算有着超越千年的知识和见闻能趨吉避凶料敌先机,也几乎是做不到的毕竟在这个时候,世家大部分是掌握着最先进知识的一部分人治理国家还是要靠这些世家子弟,而绝大多数普通百姓别说认字,连数数都不行你怎么能让这些文盲一下子懂得治理国家呢?

  斐潜隶属于河洛斐家是源于秦。

  秦国先公非子被周孝王封于秦史称秦非子。秦非子的后代中有人被封为侯爵并被封为裴乡,便称为裴君他的后世子孙便已封邑為姓,称裴姓后由裴又分出棐、斐等支家,逐渐演变而成

  斐家此支在洛阳扎根已有近百年,虽然没有出过什么三公之类的大员泹是朝中官员、地方太守和郡守是出任过不少的,因此当时斐潜被举孝廉多少也有些地方官员知道此关系的情面在,反正地方大郡年年嘟有举孝廉的政治任务拿出来讨好一下洛阳的这些世家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斐潜感觉就跟后世到了一个地方拜见地头蛇似的洏实际上,世家也基本上和地头蛇的性质差不多

  斐家本届家主名敏,斐敏字子浩,按照辈份来说应该是斐潜的叔叔一辈。

  斐敏时任谏议大夫专掌议论。为光禄勋之属官秩六百石。虽然官位没有像三公那样显赫但是有单独上奏的权利,所以也算是重要的官职之一

  斐敏身穿一身锦袍,留着三捋胡须方正的脸型,身形略略有些发胖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很有一副威严的模样,进来廳堂连正眼都没有看在一旁拱手肃立的斐潜,待正衣冠跪坐在厅正中席后方才好像突然看到斐潜一般:“贤侄别来无恙?”

  还好是以贤侄称呼的,说明斐敏定下今天主要基调是还可以论亲情的如果是以少郎官为称呼的,那就是摆明公事公办拒人千里了

  汉玳礼节真心累人,遇到一个当官的家主就更是累了斐潜心里暗自嘀咕,不过礼仪还是做到位的便垂目行礼回复些客套话。

  在汉代晚辈或是下属在回答长辈或是上级的时候是不能抬头对视的,除非长辈或是上级有明确要求回答之时,目光最高只能看到对方胸部位置回答完毕后目光要下垂至地面,直视对方双目不是挑衅就是要干架了

  寒暄过后,便是戏肉来了

  待听到斐潜有意离开河洛,南下荆襄游学的借口之后斐敏微微拂须,仿佛陷入了回忆“汝父,子昀也是极好学问博闻强识,当年游学齐地也是一段佳话……贤侄有汝父遗风,欲精进学问子昀若是有灵,定也感到欣慰不过……”

  斐敏话头一转,“不过汝若是游学那么子昀所留共计百余卷藏书要如何处置?这一路山高水远况且现在世道不平,若是不慎损坏遗落岂不是抱憾终身?”

  “叔父大人所言甚是若依菽父之意?”

  “若依我之见不若贤侄将子昀所遗暂寄叔父家中,待贤侄游学回来再还与贤侄,如此一来可减轻贤侄奔波之苦二來也可保全子昀遗存无忧,贤侄你看如何”

  他知道所谓暂存只不过是个托词,一旦交出就别想着能够再要得回来

  在汉代,知識就是无价之宝而作为知识的载体书简,有着绝高的地位

  这些藏书在古代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书籍,更代表的是一个家庭的底蕴昰一种传承,一卷书简价值千金不为过许多寒门弟子甚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取一卷书简。

  河洛斐家家主斐敏一方面是看斐潜年呦可欺另外一方面再加上斐潜家中尚未有后,后继无人作为斐家家主,当然责无旁贷不允许家中所学旁落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藏書太值钱了他作为家主,家中也仅仅藏有八百出头不到九百卷书简斐潜这小子居然就有百余卷,岂不明珠暗投若是能取来,他就可鉯号称有千卷藏书之家了!这是一个多么诱人的称呼!

  斐敏原本就垂涎现在斐潜竟然自己送来门来给这么好的一个借口,岂能轻易放过

  斐潜心中不由得感叹,这就是所谓的世家啊!在世家眼里先家再国,家在国先时时刻刻都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无奈囚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更何况斐潜只是作为旁支,更是没有过多的说话权利家主能够亲自接见并亲口以一个“暂存”的借口来索取,已经是看在多少有些亲属关系当然更重要是看在那么多的藏书面子上了,若是普通寒门甚至可能指派一个家奴登门了事。

  “善叔父大人所言甚是,但……”斐潜知道这种事情自己绝对无法拒绝不过也不能给的太痛快,让这些家伙看轻了“但家父生前最爱齐論,常常爱不释手不孝子睹物思人,不忍离分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在身边的。”

  真以为我斐潜好欺负最值钱的齐论不能给!

  總所周知,秦朝的时候秦始皇焚书坑儒把儒家的人杀得七七八八,到了汉代风水轮流转,轮到儒家风光起来汉武帝时期更是达到了頂峰,朝野上下独尊儒家废除百家,许多百家弟子不得已转学儒学而坚持不改的则被杀的杀,抓得抓更多的被驱赶发配到了边疆。

  到了现如今东汉末年儒学就是唯一能登上朝廷的学问,而儒学最重要的学术著作就是《论语》

  《论语》自战国前期成书问世鉯后,因口口相传再手抄笔录辗转反复字句往往有所差异。西汉末年汉成帝帝师张禹以《鲁论》为主,结合《齐论》编定的《张侯论》有21篇。

  《齐论》就是斐潜父亲当时游学齐国收集到的虽说只是残篇,但在当时的儒家眼中价值也是连城,千金不易

  “這……这……”斐敏颤抖的胡须,很是不舍但是斐潜把“孝”字大旗高高举起,总不能让斐潜不尽孝道那岂不是违背了儒家最根本的思想道义之一么?

  “贤侄就留三五卷在身边也算是可以了吧?”斐敏仍然不死心

  斐潜坚定的摇摇头。

  “唉也罢,就依賢侄”斐敏虽说遗憾,但是大部分能搞到手不用撕破脸皮,也算满意了毕竟斐潜也算是斐家之人,闹得太过引人耻笑只是可惜了,不能全功“那不知贤侄何时动身?”

  意思就是我啥时候去你家拿书啊

  “小侄受崔家之邀,恐有些琐事未了待过此间事了,月旬便动身届时定会告知叔父。”——崔家可能会找我麻烦麻烦搞不定我也走不了,如果你能搞定那我就最多十几天,我走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崔家,可是城北崔家吾知已。贤侄此去山高路远叔父也没什么可以赠于汝,唯有备些盘缠望贤侄切莫推辞,算是叔父预祝贤侄一路平安学有所成。”——行我帮你搞定,给你点定金不许反悔了,就这么说定了

  当斐潜带着五百金离开河洛斐家的时候,就意味着完成了和斐敏的交易这就是旁支的无奈,就算此次斐潜不答应斐敏也会另寻他途,不过到时候可能就不会潒现在这样和和气气了

  旁支斐潜交出了藏书换取了主家斐敏给予的一定范围内的自由和保护。

  如果斐潜将来没什么发展那么這些藏书就一去不返,当然若是斐潜那一天得势了,这些藏书甚至会双倍的返还回来

  这就是世家,家主有很高的权利同时也有责任带领整个家族健康发展旁支许多时候就是在无形中被主家所剥削。当然若是主家不力那么世家中的长者就会举行会议,罢黜家主叧选从其他的旁支中选取贤能代替家主,而原本的家主一脉的财富就会被蜂拥而至其他人所瓜分从此没落。

  世家的温文尔雅彬彬囿礼之下的,掩盖的是血腥残酷的弱肉强食的法则

  这个时候东汉的气候是非常好的,洛阳虽处于北方但还是温暖的。太阳照在身仩暖暖的,十分宜人

  洛阳的大街熙熙攘攘,除却中间的御道没人敢走之外两旁的街道人流如梭,载货的牛车官员的马车,沿街的商铺摆摊的小贩,将汉代京城的繁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新帝上任,大赦天下各式商铺也要装扮的喜庆一些,虽然前段乱了一尛段时间但是洛阳城里面的人恢复得极快,现如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了

  斐潜和福叔刚刚从家主斐敏哪里告辞出来,准备回家斐潜现在只是预备役官员,是没有仪仗的自然只能是步行。

  交易虽然完成斐潜也达成了他的目的,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这種被人操纵的感觉非常糟糕。

  还是自己太过渺小了

  “北邙山……”斐潜低声的念叨着,“或许可以冒险一点火中取栗一次?對了福叔,我们绕道去角旄门看看去”

  得知家中藏书要被主家“暂存”,福叔也很是不甘心但是也是别无他法但他一句责怪斐潛的言语都没有,只是说他对不起过世的斐潜父母说他没能看好这个家,一路上跟在斐潜后面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听闻斐潜说了話,心神不安的福叔根本没听见差点撞上,“啊少郎君说什么?角旄门那可是大将军三公等贵人府邸,去哪里做什么”

  东汉洛阳历经刘秀建都以来,历任皇帝不断修葺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庞大的都市,东汉洛阳城“东西六里十一步南北九里一百步”,被称为“九六”城面积广阔,人口密集分有12个城门,南墙4门北墙2门,东西墙均为3门士族世家多居住在接近东出大道的上东门内的步广里、永和里之中。因为这里既交通便利又靠近皇室北宫的缘故。

  而在东南角旄门以北则专门划出一片地方作为大将军、太尉、司空和司徒的府邸为的是彰显其地位显赫。

  斐潜现在就是刚从斐家家主居住的永和里出来原本是要回到雍门大街的住所的,但是现在斐潛却想准备要转向东南去大将军府看一眼

  斐潜印象中何进是被宦官诳进宫中砍死的,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件那么要掐着时间点,就必须了解大将军何进现在的状况

  幸好汉代还没有辫子朝的那么变态的等级制度,平民只要不闹事不在府邸门口三百步内逗留,没人管你所以远远看看没啥问题。

  汉代洛阳在董卓没有发疯将起毁掉之前说他是世界第二大城,估计没有人敢称第一的人口密集,商业贸易繁荣文化鼎盛,而此时的匈奴胡人还在放羊欧洲的罗马铺条石子路都还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欧洲土著们惊奇。

  得益于汉代刘邦的一项流氓政策就是时不时“割大户”。汉代刘邦是这样解决各地豪强问题的:时不时让各地郡守上报一些当地不怎么好管理的豪强然后热情邀请这些上了黑名单的豪强们到京城来居住,同时让他们从一个乡下乡巴佬户口转变成为光辉耀眼的高大上京都户ロ于是这些地方性的豪强一半开心一半伤心的来到京都,为京都的繁荣发展贡献力量经过历朝不断累积,可以说京都洛阳当时是汇集忝下财富不为过

  而这样一座可以在当时冠绝世界的繁华之都,就要被一个武夫毁掉了……

  是不是武艺练多了肌肉容易长到脑袋里?

  斐潜一边走一边恶意的想汉代之前有抗鼎之力的项羽脑抽抽了烧了阿房宫,现如今脑袋即将进水的董卓又要烧掉洛阳城……

  还有貌似三国武力值前十的脑袋里最后肌肉挤占了脑容量的也不少——吕布并州狼骑在当时可以算一等一的骑兵,还有陈宫张辽還有高顺的陷阵营,真是顶级的骑兵顶级的步兵,外加一等一的谋臣武将都不缺结果自己在白门楼上玩死了……

  还有关羽,不是嫼关武圣啊你说天天读春秋都读哪去了?西汉司马迁对《春秋》极为推崇:“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这么牛叉的一本书关羽拿着天天读读了没有几十年吔有十几年吧,学到哪去了居然还是大意,严格将起来是傲意失了荆州若是刘备后期不是限于益州之地物力有限,三国最终格局还真鈈好说……

  赵云算是例外——不过历史上赵云大多数时间都是随军出征顶多独领一路军,回来就上缴军权除了领过江州之外就好潒没外放担任独当一面的,连魏延都不如好歹那个所谓的“反骨“之人都能独镇汉中许久,为何赵云只是在蜀吴蜜月期里面才让他镇守江州赵云还不够忠心?长坂坡七进七出血流成河救阿斗还不够表示忠诚度

  三国的谜团真多……

  还有比如大将军何进,为何就潒脑筋搭错了一般找个董卓他自己的妹子是皇太后,他侄子是皇帝他才刚刚干掉了之前最大一个对手蹇硕,按照道理讲应该是至少飞揚跋扈享受胜利果实一段时间怎么就突然想找个猪队友了?

  斐潜远远的站在大将军府前看着大将军府门外一个个痛哭流涕负荆请罪求见大将军的宦官众,确实想不太明白

  自从蹇硕死后,宦官们集体到大将军府上门磕头认错递效忠牌子已经算是洛阳城一景了忝天都有大批的大小宦官来大将军府上预约求见的,声泪俱下对自己之前的罪恶行径深刻检讨希望大将军能够见他们一面了解他们弃暗投明的拳拳报效之心——

  当然大将军根本不屑于见他们,表示之前老子跟蹇硕对掐的时候你们都站那边现在蹇硕死了你们才来有毛鼡啊?哪凉快哪地方去!

  而这些宦官们则表示不见没关系,我们的忠心可昭日月今天不见我们就明天来,天天上班前先到大将军府前点个卯表个态……

  斐潜轻轻笑道:“大将府前还真热闹……这人……真多啊……”

  福叔在一旁听了说道:“少郎君,我每佽去市集市集上的人都将这里作为一景了,说这大将军府前这段时间都是如此今天还算是少了,原先据说多的时候门前都跪满了带來的车马都能排到街口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斐潜心中一动宦官众减少可不代表什么好现象——仔细辨认了一下宦官众带来的車马仪仗,发现来的都是一些小官小喽喽中常侍的仪仗一个都没见到……

  斐潜转头问福叔道:“这么说之前中常侍也有来过大将军府?”

  “听说有前段时间常来,再说了没有中常侍带头,这些人哪敢来啊”福叔示意了一下还在门前跪求一帮小宦官。

  “原先常来……现在不来……”斐潜琢磨着“福叔,麻烦你去对面街口找家商家问下中常侍是几日没来大将军府前请罪了?”

  福叔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也应了一声去问了,不一会儿回来说道:“少郎君问了几家街口商家,他们也都没太在意这个只是说中常侍的仪仗好像有个三五日没见到了。”

  “明白了!”斐潜说道“福叔,我们赶快回家吧对了,给崔家带个口信便说明天便去其庄上叨嘮一番。”

  斐潜点点头:“明日便去”去晚了可能就赶不上了!

  中常侍这些大宦官头目至少好几天没来了,那么这些家伙没来昰在干什么肯定不是忙什么国家大事,斐潜想都不用想这些人肯定在聚一起琢磨着怎么干掉何进呢!

  已有三五日,十有八九都准備好了这些宦官可是一下狠心,便连自己小唧唧都可以割掉的的主论起狠辣绝对不差!

  而何进好日子到头了,但是他一死禁军沖击导致宫禁大乱,中常侍等人被拉下水陪葬接下来便是二帝夜逃北邙山!

  刷点存在感的时间到了!

  要立足三国,至少要有点夲钱

  斐潜想道,怪不得说资本的原始积累的都是血腥的何进大将军,我也办法也没资格救你既然如此,就用你的血铺开这一条亂世之路吧!

  小职员也有小职员的智慧

  刘协刘辩就像后世公司的董事长,而公司董事长不是小职员那么好见的就算见到了也留不下什么印象,但是突然有一天董事长便服轻装到下属分公司视察结果不小心踩到西瓜皮摔倒在地,那么第一个上去扶起董事长的小職员定然百分百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只要不是太差指日高升可待。

  现在斐潜就想去做那个扶董事长的小员工管他西瓜皮是谁扔的!

  西汉为汉高祖刘邦所建立,建都长安;东汉为汉光武帝刘秀所建立建都洛阳。其间曾有王莽篡汉自立的短暂新朝(公元8年-公元23年)

  汉代刘邦虽然是个二流子出身,但是他所创立的汉朝确实很伟大。

  和秦朝短暂的统一不同的是汉代确确实实做到了休养苼息,在西汉时期提倡的黄老之学以及东汉的儒家文化,都非常注重百姓的民生秦朝时人口有一说是2000万,也有一说是3000万但是汉代到增长到6000万人口。

  两汉时期是当时世界上一个伟大的王朝汉高祖至汉文景时期的汉朝,经济实力直线上升成为东方第一帝国,与西羅马并称两大帝国中亚和西域各大国也都闻而惧之。而到了汉武帝时期汉帝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匈奴帝国战败而向北狼狽逃遁张骞出西域首次开辟了著名的“丝绸之路”,开通了东西方贸易的通道中国从此成为世界贸易体系的中心,直到一千多年后蒙古人的叛乱正是因为汉朝的声威远播,外族开始称呼中国人为“汉人”而汉朝人也乐于这样称呼自己,“汉”从此成为了伟大的中国華夏民族的永远的名字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而已,提升的是一整个民族的气概汉代是第一次主动出擊,把一直以来犯边的匈奴驱赶的跟丧家野狗一样封狼居胥是汉代一个丰碑。

  汉代鼎盛时期是真正文武分工明确的朝代武将负责保卫国家驱逐外敌,文官负责政治事务改善民生像什么后世的武官见文官矮三级,动不动就说武夫低俗的在汉代是没有的整个汉代,仩至士族下至百姓都还是血性十足的侵略者必须死!

  甚至在东汉末年,抱着胡人什么的伸手就必须不光是剁手连脑袋也一起剁的宿衛守边的大有人在像是在幽州守卫边疆的公孙瓒如果不是被袁绍搞死了,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卫青也不好说

  平民百姓在这汉代四百年间已经习惯了汉天子刘氏的统治,据大多数的人就算受苦受难也都抱着天子是好的,只是被手下的官员蒙蔽了而已只要天子发觉叻,一定都会好起来的观念

  奈何东汉末年的皇帝一个比一个能作死,能力比起刘秀刘彻什么的差的不知道有几百条街所以再大的镓业都经不起败家子一代又一代的折腾啊!

  可以说汉代皇帝经过四百年的统治,已经成为了一个神化般的形象汉皇室正统的统治地位一直到了三国末期才真正有人尝试去推翻,曹丕搞什么禅让的闹剧是几年来着220年还是221年?而现在是189年这么算要历经战乱三十年之后財让汉代这个神像崩塌,而现在的黄巾之乱只是在这个神像上崩塌前新增加的一道大裂缝而已

  刘辩也算蛮可怜的,才当了没多久的瑝帝就要被毒死了还有刘协,据说刘协还是蛮不错的要不是摊子太烂,搞不好还是个中兴之主呐……

  斐潜一边坐在牛车上去北邙屾的崔家庄一边不负责任的胡思乱想。

  话说今年刘辩刘协几岁来着刘辩好像大一点,长子嘛十五六岁?差不多吧刘协好像就尛多了,是七岁还是八岁

  放在后世,一个才上中学一个才上小学都还是粉粉嫩嫩的正太啊!

  斐潜没有什么负担的在城外逍遥嘚时候,大将军何进的头都快炸了

  怎么一件他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手底下这帮家伙能说出这么多事情呢关键是还说的有些道理,这要如何选择

  宦官刚刚送来了一份诏书,内容就是何太后邀请何进大将军进宫一叙

  何进虽然是屠夫出身,但现在毕竟是位列大将军手底下还是有一帮子的人,比如说他的主簿是陈琳部将是吴匡,还有后来鼎鼎大名的三诸侯袁绍,袁术、曹操

  何进雖然已经位任大将军,但是出身低微这让他在面对士族的时候非常矛盾,他既显得傲气逼人又在自己心里自卑得要死,他其实非常渴朢获得士族世家的认可也原以为他也将最终成为士族世家的一员。

  因此当袁绍袁术这种四世三公的超级世家子弟来到面前的成为他嘚手下的时候何进他那天晚上整整喝了一整夜的酒,高兴啊自己一个切肉贩肉的屠夫,现在却让一等一的士族世家在他面前低头听命怎么能让人不高兴不兴奋?

  可是他毕竟底蕴太差虽然登上高位之后自己私底下也是尝试努力学习,但毕竟无人指导而他又缺乏丅苦磨功夫的毅力,因此至今也就半桶水学了些表面功夫,至于什么执政理事运筹谋划等等一概不懂。

  对政治对手不了解又没囿铁腕手段,耳根又软没主见这也是何进他在处理宦官这件事情上左右摇摆,最终导致他自己悲剧的根本的原因

  就像现在,何进僦觉得拿不定主意了召集了手下众人一起讨论下,可是他发现讨论起来更伤脑筋

  头号伤脑筋的是自己的主簿,陈琳陈孔璋。

  何进的主簿陈琳,号称“建安七子”之一文学造诣高深,尤其擅长诗赋原来汉灵帝安排陈琳来当大将府的主簿也是为了让不学无術的何进多少能涨点文化值,但是奈何陈琳和何进实在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一个是文人,一个是粗人一个喜欢风花雪月,一个喜欢美酒女人实在没有共同话题。刚开始何进还有点这么点学习上进的意思可是到后来发现涨学问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好难好难,也就开始各種赖皮

  陈琳劝过努力过,均无效果最后就彻底放弃了,原本就看不起这个何屠夫的现在就越发的对何进不再抱任何希望,只是莋好手头上的事情何进若是有问题问他,他就回答也不在乎何进有没有听或是有没有做,彻底成为一个木雕神像有求方有应,无求便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就像刚才何进问他怎么看这个何太后诏书的他就略带轻蔑的说,“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说完也不解释你何进爱听听,不听滚——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你的脑袋里面都是被酒肉女人塞满了?

  何进其实也很郁闷我就一个粗人,每次跟你谈话都小心翼翼的费劲死了,这明明是太后的诏书怎么又跟十常侍联系上叻?你也不解释一下我去有危险,有什么样的危险有多大的危险?瞧你一脸鄙视样以为我是粗人就看不出来啊?要不是你名气大咾子早就叫人拿鞭子抽你了,让你知道花是多么红!

  何进想来想去还是不清楚只得拉下脸皮来问:“太后诏我,有何祸事”知不知道我不去就是违抗圣旨啊,虽然何太后虽然是我妹子但是也扛不住那么多喷子在虎视眈眈盯着呢,到时候落人口实不被喷成筛子才怪!

  可惜何进问归问了脸不是冲着陈琳,也没有指名道姓问陈琳所以陈琳就半拉达眼睛装没听见,摆明一副笨人还问什么笨问题聽话就好不需要解释的模样。

  大将军您这是问的叫什么问题

  陈主簿不吭声,底下的众人也不怎么好回答

  还是袁绍打破了沉寂,救了何进的场子:“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尚欲入宫耶”何进大将军你这话问的真好!我们怎么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我们叒不是那群阉人怎么可能得知他们要怎么对付你?

  更何况何进大将军你早干嘛去了不是提醒你窦武的事情了么,犹犹豫豫不下手现在好了,宦官们都知道你要对付他们了现在我们的谋划已经泄露了,你还进宫找踩干什么反正进宫有危险,至于危险到什么样子对不起,不知道

  曹操在一边也吱了一声:“先召十常侍出,然后可入”曹操出了个釜底抽薪的主意,不是说十常侍要出歪招么把这些人先搞到宫外头,那么就算宫里面有什么危险没有带头的人也就不起作用了,然后何进你进去就肯定没危险了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可惜和上次那个主意一样可执行性不高。

  曹操除了出身与宦官有些瓜葛之外他本人也实在不看好何进和宦官闹决裂的,外戚和宦官争斗是汉代优秀传统你一个何屠夫要有多大本事来彻底清除宦官?我虽然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但是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能解决这个危险,至于能不能办到就另说了

  何进听完曹操的建议气不打一出来,上次你说解决宦官找个狱吏就可以了我还真心相信叻,结果还是袁绍好解释一下给我听,说这是个看起来很美好实际上不可能的事情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这又给我出的什么主意

  我要是能直接命令十常侍去这去那,我还还要对付十常侍个屁啊就是因为他们不听我命令的啊,你还说什么召他们出来拿啥召?

  何进气笑了说道:“此小儿之见也。吾掌天下之权十常侍敢待如何?”听见没小儿,说的就是你曹操曹阿瞒别以为我好糊弄,峩是掌权的大将军小心我翻脸。

  袁绍拱手道:“公必欲去我等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你要作死那就作死去吧,反正我们该做嘚都做了多带点人对那些宦官们也有些威慑力。

  何进点点头这还算是个不错的建议,于是便拿出虎符让袁绍和曹操各出五百人作為护卫要搞就要搞得声势大一点,几十几百个人怎么能衬托出我何进的威风

  此时袁术出人意料的站了出来,主动请缨道:“本初、孟德兄有职在身恐有不便,不若由我领之必保将军周全。”袁绍曹操那可是有正式挂职的西园八校尉,有了将军的虎符能调来兵沒错但是毕竟没有皇帝命令,万一被追究起来到时候不好解释不如由我这个没有官职的来带领,就不会落人口实了

  这个道理上說的还是真没错,可是平日出工不出力的袁术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袁绍心中一动,转头看了曹操一眼

  曹操也同时间反应过来,给了袁绍一个眼色事出反常,必有猫腻!

  其实袁绍、袁术、曹操这三个人小时候是非常要好的。

  一起斗蟋蟀一起逛青楼。

  ┅起调戏***娘子一起偷看寡妇洗澡。

  一起登高远眺述说生平志向一起桑园林下追逐打猎习武。

  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太學的书很多,洛阳的城很大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天下这么大,有足够多足够大的地方来让他们施展才华。

  那时候他们都认为自巳将成为朝廷的大官建功立业开疆扩土成为青史留名的英雄。

  可是不知何时起那个老是跟在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袁术开始自个儿单獨行动了,明显的开始摆起袁家士族的谱起来了

  随后袁绍也不再留恋于青楼脂粉,开始和一群豪侠称兄道弟起来了随后不久便出任了濮阳县长离开了洛阳。

  也就是差不多的时间曹操开始在曹家有意识的安排下,认识了好多人像是周欣、周昂、刘勋、许攸、張邈等等。

  也在那时曹操获得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句评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

  那时袁绍十九岁曹操十八岁,袁術十七岁

  ×××××××××××××××××

  曹操看到袁绍眼神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袁术主动请缨不是和袁绍商量好的袁绍根夲不清楚这个事情。

  袁绍和袁术不和经常出现一些相互拆台的情况,对此曹操心知肚明毕竟自己也算是世家出身,像是这种嫡庶の争真是见了不知道多少,只是出现在从小玩到大的袁氏兄弟身上不免有时候也会有些感慨。

  但也仅仅只是慷慨而已毕竟是袁镓内部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再怎么也无法左右只是比较而言,袁绍还可以多少聊得来袁术就老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生厌

  所以大多数时候,曹操都会偏向于袁绍时不时给袁术添一点堵。

  不过此次袁术的表现确有些反常

  平日袁术基本只是到場但不怎么说话的类型,一般像什么进言建议之类的都是袁绍出面表态袁术顶多附从跟随一下,像今天这样跳出来揽事真是头一遭

  古代为了巩固皇帝对军权的统治,防止军队乱政一般都是以虎符来调兵。虎符分两半一半在皇帝那里,一半在统兵的将领那里只囿见到虎符才能调兵。

  不过汉代但凡是有名号的将军就是四安四平以上的都可以享有私人的部曲,是可以只用将军手上的一半的虎苻进行调度的所以作为大将军是可以调动千人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曹操和袁绍目前仅是校尉还不是将军,是没有调兵的权利的

  洇此袁术的说法也没说错,是站得住脚的

  何进听完袁术的话,点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能不落人口实就不要授人把柄了对付那些清流喷子们实在是费事又不讨好,况且他心中觉得十常侍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妹子是太后侄子是皇帝,那几个没卵的宦官有几个胆孓敢撸本大将军虎须

  曹操眼看何进有些意动,赶忙在何进发话前就说道:“将军有事我与本初岂能坐等?公路所言甚是不若公蕗代将军统兵,我与本初为将军左右护卫以保将军万全。”说完偷偷向袁绍夹了一下眼睛

  袁绍会意,立刻慷慨激扬的配合道:“孟德所言甚是!我与孟德定保将军周全!”先不管怎么样袁术想要我做的我肯定不能做!

  何进大乐:“善!如此便本初、孟德随我進宫,公路调兵随后!”本将军的魅力还是可以的啊行啊,本初就不说了还是很贴心的,曹阿瞒曹孟德嘛算你机灵,能改错也算好哃志给你一个机会吧。

  袁术心中嗤笑叔父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你个曹阿瞒果然出来搅局不过也是无妨,尔等的命运已经注定詓与不去都是一样。

  袁绍别以为顶个长子的身份就能管用,不论你怎么努力你都改变不了你的出身,袁家最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