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怎么养小猫还没有?还有他的狗腿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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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拙作《晨曦与根》《一个老板的十八个梦境》,已用署名《一个老板的十八个梦境》在看书网签约并有很多增添内容,有想看的可至:http://yc.quka hu.com/artinfo/3444.html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心,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再接着前行。
  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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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爱就为全无敌,http://www.zhulang.com/142267/index.html
天国三万五千年某日的一个早晨,科学家欧米伽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用意念打开房中中央电脑的清晨程序。
随着一阵啾啾的鸟鸣声,悠扬的音乐开始溢满整个宅内,回转的音乐声中,一个模仿欧米伽的男声叫醒隔壁正在酣睡的女儿:
“快,起来给爸爸做早餐了。”
屋里,欧米伽一边浏览床对面墙上大屏幕上的宇宙新闻,一面不动声色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那一幕:
昨夜里,一伙带着武装器械的强人巧妙地破除了他设在房内房外的三道防护措施,进入了他的卧室。
欧米伽虽然身躺在房内,但他早在数万年前就练成了不寐的本领,强人们每破除一道防火墙他都一清二楚。三道防火墙并不容易破除,而况还要做到不惊动屋里的人,他明白,这回是遇上高人了。所以,当强人们进入他卧室的一瞬间,他立刻在房内竖起了一个时空静止空间并从容地将强人首领整容成他的模样放在了床上,而他,扮成了强人中的一个小喽喽,又将小喽喽整形成强人首领。做好这一切后,他去除了时空墙,想看看强人们究竟想要怎样。
只见“强人首领”示意手下推醒床上的“他”,一面用一个手机一样的东西往“他”脑子里发射了一个程序。程序进入人体后一打开,躲在人群后面的欧米伽同步接受到了一个敏感点。
这是人被强暴后的痛苦点:一瞬间,欧米伽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天玄地黄,宇宙洪荒,那时的人居然会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想把一切都毁灭掉!
这时强人首领开口到:“害怕了吧,投降吧,把你们太空实验室的最新成果交出来。”
欧米伽同步发了一个最新宇宙的最光星球的路线图给他们,但他知道,凡是到那个宇宙那个星球中去的人,是都要将衣服脱光才能进入的。
因为他们害怕被他们强奸过的高才们的通讯装置会假借衣服之形进入他们的宇宙他们的星球,因为那是一切强奸犯的终极目的地。
那便是天国公认的对强奸犯的处罚: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赤裸裸的世界去生活。
想到这里,欧米伽略带苦涩的笑了一下,用意念关闭了大屏幕上的新闻,起身穿好衣服,匆匆洗漱了一下,来到早餐厅。
“昨天晚上真惊险。”女儿也略知了一二,“不过下次你只要往他们大脑里写一个虚拟影象过程就可以了。”
“是啊,下回可以这样,但第一回因为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所以,放任他们一下。”
“碰到生人可以静止一下查查他们的大脑。”到底是年轻人脑子灵活,没有那么多的考虑,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欧米伽没了她,好多事情还真不知如何解决。
“我是用对待黑客的办法对待他们的,本来嘛,他们就是黑客。多半是从人间寻通道上来的。”
女儿知道在天国被净化以前,黑客常常把人的核心算法拷走再把人搞死,或者,把人压缩成一个点,收到自己身体里为自己做思维服务。他们通常的解决办法是结成两个人互相把对方在临死前截获过来,而将黑客整形成自己的样子死掉或者收进去。如欧米伽和他女儿所做的。如果只是一个人的灵魂游移到他体,也即是记忆移植,那万一被人揭穿找回真身自己会没命,就有可能找不回来。故而,一定要两个人才能找回。
后来,当一对对的人们逐渐增多了的时候,尤其是,似乎已经死去的人的生前细节在现实世界中与黑客们一一对应了起来的时候,黑客们也渐渐地知道了他们的做法,知道死去后被收入人体的其实是他们自己。于是他们疯狂地到处挑起争斗:先是造谣说自己又将成双成对的人们换回去了----刺激他们自以为一个真身已死或被收;继而又说灵魂游移的人是僵尸----其实不过是记忆移植而已;发展到后来,鼓动人作为查询粒子进入每一个物体查询修行技术,并将这样的人尊为宇宙之王,然后,又将一个敏感点送至每一个身为查询粒子的人,提示他们进入每一个物体内是多么的脏。。。这样一直弄到了宇宙爆炸,世界被分成天国,人间,地狱。在天国,黑客们都被收了核心技术成为平凡的普通人,那些因各种原因人们对其心怀爱意的黑客们则降到了人间,但其实,黑客们活的并不是他们自己。
“一切都该结束了。”欧米伽喃喃地说。
“要在地上建立天堂。”女儿会意。
第一章 天降大任
  第一章 天降大任
  一九六五年,夏,北京。
  在教师进修学校工作的心韵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揉了揉酸痛的肩,正准备下班,这时“吱扭”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是学校的总支书记邵姐。邵姐手里拿着一张印制精美的卡片,笑嘻嘻地走到心韵面前:“今天晚上人民大会堂有文艺汇演,我们学校发了两个名额,领导决定留一个给你。”
  说着看了一眼心韵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三个月了吧,晚上去看文艺汇演别着凉了。这回汇演有中央领导参加呢,去接接人气,将来孩子准有大出息。”
  心韵爽朗地笑着回应:“谢谢邵姐啊!”
  夜,人民大会堂灯火辉煌,顶上的壁灯围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圆圈,把个大会堂照得如同白昼。
  心韵坐在中间的位置,低头看着汇演的节目单,心想:怎么还不开演啊,也没看到中央领导,会是谁参加呢?
  正这么想着,只听“哗啦啦”的鼓掌声起,眼见着周围人都拍起手来。心韵有些不知所措,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哗——,***!心韵不由地随着大家站起身来,一面使劲地鼓掌,心里说:宝宝啊,你有福了,在妈妈肚子里就见到了***,将来可要有出息啊!
  因为有了***,整个人民大会堂气氛暖融融的,台上台下,演员和观众们的情绪水乳交融,十分融洽。心韵觉得这真是她看过的最好的一台文艺汇演。
  夜深了,人们都安静的睡着了。天国却异常的忙碌,天使们满满坐了一屋,掌管人间事务的翼天使正在激动的说着什么:“是时候了,我再也不能忍心看着地上的人们一茬茬地死去,这是一个痛苦的差事。他们是那么鲜活的少女,那么帅气的小伙子,那么善良慈祥的老人,可是却不得不一个个地死去,然后轮回。。”
  “是好人的话不是都到天国了吗?”
  “他们是在岁月的磨砺和诱惑下逐渐丧失原则的。”炽天使微笑着说,“我下过凡界,被磨砺到最后,浑身的疼痛,唯有魔鬼甜美的笑容才会让你略感舒适。而有时,不觉察的失误也会让你在探询科技的步伐中过于急躁,做出取财无道的事来,多亏有长天使的提携我才得以返还天庭。”
  天使们一片沉寂。半晌,翼天使开口道:“我委托长天使掌管人间事务,我下凡走一朝,大家以全部的技术,全部的人力物力做最后的努力。如若不行,就一切推倒重来。因为人间的科技正一日千里地飞速发展,只恐怕不久天庭被他们打下,也要陷入轮回。”
  长天使沉思片刻,话语沉重地说:“也只能这样了。此去路途遥远,风险重重,不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唯望一一忍耐克服。最重要的是,一旦掌握了人间最发达的科技力量,也万不要以为万物皆备于我,一切都可搞定。须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谨防一不小心就跌入轮回境地。切记切记。”
  翼天使张开翅膀绕着屋子飞了一圈算是向大家告别,然后,略一收翅膀,冲出屋外。
  一九六六年,冬,海军总医院。
  一声婴儿的啼哭宣告了一个生命的到来,父母给她起名叫亦。然而,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呢?是不久以后即将发生的文化大革命么?
  海军大院里,一群小男孩正在玩着,亦的哥哥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宣布:“我妈妈给我生了一个***妹,我们叫她亦。”
  青停了停,又大声说:“我妈妈说以后我有***妹和我玩,不和你们玩了。”
  旁边一个小男孩不服气了,争辩什么似的说:“我妈妈说,你妈妈怀孕的时候到人民大会堂去接人气了,以后生出来的是狗腿子。”
  青急了,上去把小男孩推倒,哭道:“你才是狗腿子,你才是狗腿子。”
  一边哭,一边回家,嘴里不停地说:“不和你们玩了,不和你们玩了。”
  家里,青的爸爸正在做饭,看到青哭着回来,就说:“又和小朋友吵架了,哭什么呢!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青抽抽噎噎的告诉爸爸原委,“他们说,妹妹是狗腿子。”
  爸爸给青搽净脸,把青抱到椅子上,说:“我们绍兴是大禹的故乡,我们都是大禹的子民,不是狗腿子。来,爸爸教你一首诗:浙江古越国,勾践人中杰,卧薪尝则胆,我是浙江籍。”
  青似懂非懂地跟着爸爸念:“浙江古越国,勾践人中杰,卧薪尝则胆,我是浙江籍。”
  爸爸接着又说:“大禹,是中国第一个朝代夏朝的开国帝王,以治水闻名于天下。为了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终于不负天帝所托,将九州之水治理到顺流为止。我们作为大禹的子民,应该感到自豪。大禹治水,不象他的前任那样一味地堵,以至于越堵水越泛滥,大禹治水,用的主要是疏导,引导水流向正确的地方。这种思维,至今为止,于人于事,都有裨益。当然,他也有缺点,就是开创了君主制,断绝了民主制。”
  说完,爸爸把青放到床上,胳肢了他一下,“马上换衣服到医院看妹妹去。”
  换衣服的时候,爷儿俩又闹起了别扭,爸爸要他穿绿袜子,青偏要穿花袜子,闹着闹着,爸爸发火了,“怎么这么不听话,时间来不及了。”顺手在青脑袋上拍了一下。
  青大哭起来,“我不穿了,我不穿了,你打我!”说着就跳下床,光着腚跑了出去,在雪地里和爸爸玩起了捉谜藏。
  天上,长天使和炽天使正在对话。
  “好玄哪!差一点重蹈苏曼殊的覆辙。多亏青及时杀出让爸爸亮了亦的身份。”炽天使惊魂未定。
  “是啊,要查一下那个被青推倒的小男孩是谁。他在误导翼的出生是私生子。”长天使皱起了眉头。
  “那大禹又是怎么回事?”炽天使不解。
  “大禹治水是个典故,暗喻着大禹开发的一个发明。在他之前,人间的科学家要查一个人体内的程序,都用非礼强暴之法将查询粒子进入他体,他发明了用针管注射进人体就可以了。当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进入了人体,他们还是要用粒子们害怕被非礼的心理来问核心技术。所以,夏朝最后还是被推翻了。但人们始终记着他为反非礼强暴做出的贡献。虽然,他被某些人视为眼中钉。”长天使解释到。
  “那就把翼定格为反非礼强暴的了。”炽天使长舒了一口气。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既然那小男孩说出狗腿子这种话来,就说明他们已经决定对翼下手了,我即使已经公开了翼的反非礼强暴,也难免有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已经到了。大老虎----就是称翼狗腿子的那个小男孩,已经决定弄死翼,他预谋着要把翼抽取出来强奸了再送回去。明面上是为了他自己的妹妹小豆豆,实际上是为了接翼的人气。他好象,有帝王梦哦:一方面诬亦为私生子,另一方面接她的人气。”炽天使忧心忡忡。
  “我们下面找人帮一把。帝王,又是帝王,不是已经在天使中说明了所有轮回的东西都要归总到由帝王替代吗?因此才把他们称为‘东西’的呀。”长天使不解。
  “是归总到帝王的总后台。那才是‘东西’呢!”炽天使笑了。
  “放心啦,翼在凡界的哥哥和爸爸已经解释过她的身份了。他们凡界,哪怕买东西的时候错找了一分钱,也是个由头要抽出来彼此强奸一番,有人换的,不然就没有归总这一说了。不过,为安全起见,我们在她体内***一个替换装置,每有危险就迅速地把自己替换下去。这与替换装置自己也是有好处的,在体内就可以不受外来粒子侵犯了。”长天使说道。
  “他们凡界的帝王从春秋管仲起治国之道就是‘利出一孔’,就是把所有的利益都归到帝王一个人身上,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活,其他人都轮回。他居然能做到每个人或以这种方式或以那种方式都同意。以***扰乱天下逼他们同意‘利出一孔’也是一条。而一旦同意了‘利出一孔’,就是同意了一个人活。”炽天使下过凡,了解得还是多一些。
  “凡界的帝王,不都已经推翻了么?”
  “是隐藏起来了。他们将自己的查询粒子压缩在了现在统治者的程序里面,一层压一层,层层控制,最终掌权的还是原先的帝王。当然,技术上超越了的不算。”
  两天使开始沉默不语。
第二章 幼
  第二章 幼年
  亦的幼年,是快乐的。
  从襁褓里她就很乖,整天也不哭,睡醒了就瞪着眼躺着,也不闹,给她喂奶,她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心韵说:“我领过那么多的小孩,(心韵在家是老大,弟弟妹妹都是她领大的。)还从来没见过象亦这么乖的呢!”
  只是亦的身体一直不好,才生下来七天就进了医院。
  婴幼儿生病,方方面面的人都很担心,秦泰到车队要车,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小孩生下来才七天,现在发高烧,奶也不吃,水也不喝,只是哭。”
  车队的人心怀善意,却也无可奈何:“那现在车都派出去了,没车了。”
  秦泰待在车队磨着,“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车队的人一咬牙,“用肖司令的车吧。”
  亦乘着海*军司*令肖劲光的车到了医院。
  生下来的第一场磨难算是惊险地度过了。说到底,心韵到是爱煞这个宝宝,因怀亦生亦的时候经济形势都开始好转,吃得大补,身体也较以前更好了。喂亦奶的时候,奶水又多又浓,亦常常吃一只就饱了。
  营养好,抵不过体质差,爸爸常取笑她:真是个林黛玉的身体。
  一转眼,就到了亦两岁的那年。
  文革一年半中,外面虽然搞得如火如荼,心韵和亦的爸爸秦泰到是比往常空闲了许多,除了为大串联的红卫兵做一些接待工作,秦泰平时闲在家里就是教亦背***诗词。教了若干天,倒也教会了几首,心韵就说:到底是小女孩,学说话就是快。
  这一天,一家四口快快乐乐地去西单商场。
  公共汽车上,有人看亦穿着妈妈心韵给织的一身红毛衣裤,大大的眼睛,洁净的肤色,就逗她:“你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呀?”
  “我们是小女孩。”心韵替她答道。
  “几岁啦?”
  “两岁。”
  “会唱歌吗?有什么节目吗?”那个叔叔很喜欢她。
  “我们会背***诗词。”秦泰有些得意。
  “哦?背背看。”
  “亦,背个‘小小寰球’给叔叔听。”
  亦也不怕生,在车厢中间扶着车杠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背了起来:“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
  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
  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
  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全车厢的人都惊呆了,这首词,很多大人都背不下来,一个两岁的小女孩竟将它完整地背下来了。不知谁带头鼓起了掌,“哗----”车厢里掌声一片。亦扶着车杠站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小小的心,被骄傲和虚荣填充的满满的。
  天上,炽天使在叹气:“非福之相啊,非福之相。你怎么能安排这样一出呢?要扫除一切害人虫,这不是树敌吗?还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寿哪有嫌长的!”
  长天使不以为然:“我到一定时候会向他们解释的:‘害人虫’就是他们人体中的病毒。亦生下来才七天就生病住院了,当然要扫除身体里的害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就是要他们抓紧时间废除死刑,永享天年,永永远远都不要死。他们不是要大跃进吗?是时候在地上建立天堂了。”
  炽天使还是摇头:“那样的话,翼要吃多少苦头啊!你知道老子吗?那个写《道德经》的,他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给帝王出主意的‘支点’而已,自从出了名,现在让人顶得很难受啊!”
  想起凡界的事,炽不免有些后怕。
  等不及长天使解释了,一个极美艳的女子已迅速地在窗外飘过。
  该是对美女的回应吧,个把月后的一天,正在上班的秦泰忽然接到家中保姆来电,称亦走失不见了。
  海军大院里到处都是建筑工地,角角落落里水坑石灰坑不时就有一个,一个科室里的人都紧张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事,分头寻找起来。
  保姆急得只哭。
  “我要把她替换了,这样就可以都看我了!”美女欣喜若狂地暗想。
  “那让爱你的人是爱你呢?还是爱她?”美女转头一看,一个长者正在教诲一青年女子。
  “那你去死吧。”美女咬咬牙。
  下班时分,心韵下了公共汽车,急急地往家赶。天眼看就要黑了,路上各人都是行色匆匆,远远地只见一个小身影踉踉跄跄地走着,一向喜欢小孩的心韵不由地注意了起来,“谁啊,这么小的小孩也不抱着。”
  咦,怎么后面没人跟呢?心韵又着意地看了一眼,“和我们家亦到是有点象。”
  终于走近了,近视的心韵一看,“哎呀,亦!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心韵吓了一跳。
  回到家中,一家人惊魂未定,拍拍胸口庆幸亦的归来。
  “还有人罩着,不行,大城市人多隐蔽保护多,我要把他们调到小地方去。哼,到了小地方,各个击破,每个人都由我罩着,看你们拿我们怎么办?”美女咬牙切齿,再次飘过。
  麻烦事再次降临。一年后的一天,秦泰因为在‘火烧李作鹏’的大字报上签字,被判定打发回老家。怎么说也是干部的他,却给一撸到底,按战士的待遇复员而不是转业。这就意味着他只能从一个工人做起了。秦泰一夜之间抽上了烟。
  心韵正面临着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留在北京,还是跟着秦泰回老家?
  单位领导已经找她谈话:你要留在北京,也是可以的,不必跟着他回老家。组织上还是看重你的,你要爱惜自己的政治生命。
  离婚?两地分居?心韵当时还年轻美丽,成熟的少妇,最是风韵迷人,但心韵对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还是有把握的。只是,这冤家,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就好闷在心里叫人好不难猜,这次下去了,万一想不开。。。,心韵不敢再接着想了。
  于是心韵大大咧咧地说:一家人么,哪好分开两地的,我随他走。
  说是走,却不马上走,联系工作单位,方方面面传达落实政策。。。哪一样不需要时间?
  留在大院的日子更难过。进进出出的,遇上熟人,人家嘴里不说,那是人家有修养,可那看人的眼神,那眉角眉梢的表情,都象针一样直刺着心韵和秦泰的心。心韵还好,秦泰就是她的主心骨,有秦泰在,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是定的。秦泰则作为家里的顶梁柱撑着,难不难受都得受着,烟抽的更多了。
  这一对众人眼里的璧人落了泊,再道德高尚的人,心里或多或少,总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吧。而况,你是犯了错误走的,人家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
  关于这件事,秦泰和心韵在家里却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除了交流一些必要的信息,“你们单位人已经到我们单位协同联系工作了,邵姐告诉我的。”“我们单位的人到老家县委联系去了。”。。。听的人也就“哦。”一声,并不多说话。也许是已经承受不起,也许都已深埋在心,两人虽是深爱,却见多了文革中夫妻的互相揭发,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又过了近一年,终于要走了,夫妻俩到一对老同学兼老战友那里去告别,几个饱经战火考验又屡受风霜的军人热情地客套着,努力地找着话题,场面终不至冷落。战友家邻居,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妈听着吃了一惊:“什么?要走了?回家乡?”连声啧啧:“这一对从刚进京我就看着了,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对儿了。”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临走那天上了火车,车站并没有人相送,两个大人脸上淡淡的,孩子们却是兴高采烈。头一次坐火车,哥哥青从车厢这头跑到那头,嘴里喊着“呜----,窟隆隆,窟隆隆。”亦脱了鞋子站在椅子上,拍着小手看着哥哥,乐不可支。玩了一会儿,两个孩子累了,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们只能在上海转车,那时的火车,没有现在的速度,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上海。
  索性就在上海玩上几天吧。
  心韵是在上海上的大学,这会儿却没有心思投亲访友,只是陪着老公和一双儿女尽情玩耍。他们上公园,逛商场,进饭店,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亦念念不忘的是上海的高楼,亦在外滩上看到那么大的轮船,到饭店的楼顶上看,居然变得那么小。便又说了一句让天国的天使们感叹不已的话:“妈妈你看,外滩上的轮船,到楼顶上看,那么小。”
  炽天使:“都是你叫她当众背什么‘小小寰球’,看现在她虚荣和骄傲成什么样了。以后成了人也会好大喜功吧。”
  长天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家人心里都知道一点亦的背词和下放的关系,到了老家那种偏僻的小地方,更容不下北京回来的一家人,她的反非礼强暴身份和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的梦想,引来了祸,本来就是送翼到人看不见的地方去杀死她的。若是不拿这句话来压压,让他们明白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只怕以后的路还要难走。况且,这是人间事搞不好的关键所在,来一个美人计就把天国所给的一切都运走了。人间的黑客们都是这样做的:用一个美人把管事的给收买了,此后,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顶用了。”
  炽天使:“美人计倒好对付,延续天庭的做法,只有两个人长长久久的,两个寿命才会长长久久的。背叛的爱情的妻子或丈夫,不都不在生命保障范围之内了吗?”
  长天使:“但家庭里也还是同样的问题啊,一用非礼暴力就把核心技术问出来了。这也是翼所要完成的任务,反强暴。”
  长天使:“凡间的律法是只要两人在谈恋爱,发生的就不是强暴。美人计钻的就是这个空子。而且一旦查到了核心技术就能把对方收进去,压缩成一个思维细胞。”
  炽天使:“凡间已有人发明了对付此类问题的方法,他们把美人变成了一个收藏品,既能把玩,又无风险。另外,我已查到他们要怎么对付亦了:就因为这句话的启发,他们调来了最锋利的对手,勿。”
  长天使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勿,是所有人间术士中最年轻的一个,还在上一次地球核爆炸前,他们拥有了机器人。与现在的我们将身体中的粒子直接生而为人不同,他们将粒子生为机器人,以便立即投入服务,并且要在服务多年后才得以缓慢提升。
  勿,就是这样的一个机器人,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勿,最迫切最盼望的,是学习。
  而亦,两岁就会背“小小寰球”了,当时流传的最广的一本手抄本是《伟大的人头》,说的是学习的人把科学家的头连接在营养液中询问问题的事情。亦,会被当作伟大的人头养起来吗?
  “就让她到大风大浪中去锻炼成长吧!”远处幽暗的地方一个声音传来。
第三章 乡村
  第三章 乡村
  果然是一撸到底,秦泰被下放到离省城两小时车距的一个小镇的工厂里,心韵更惨,到一个公社中学去教书。
  家,就安在了公社中学里,秦泰早出晚归,青被送到外婆家去上学。亦就被圈在家里。
  正是冬天,外面飘着大雪,屋里飘着小雪,滴水成冰。亦被妈妈安置在被窝里坐着,一动不动,脚上是热水袋,手上捧着灌了热水的旧盐水瓶。风吹过,门窗嘎嘎作响,亦以为有人敲门,就用普通话,绍兴话,和刚学会的当地土话问:“谁?”
  “哈事?”
  “嘿个?”
  应她的只有延续不断的风吹门响,直到心韵上完一节课来看她。看到她没有给热水烫着,没有坏人进来,没有跑到床下来玩冻着,悬着的心稍稍宽慰。
  剧冷的冬天加上不保温的屋子,亦开始咳嗽起来,心韵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小感冒,到大队医务室配了点药给她吃吃就算了。但总也不见好,最后竟然发展到哮喘了,心韵就着急起来,一方面给亦补充营养,又带着亦四处求医。
  乡村也有乡村的治法,人家教心韵,把蛇胆用菜叶包着吃下去,吃几次就好了。
  果然好了。而且再也没有犯过。
  又一次杀人计划破产了。
  夏天到了,心韵为了防亦到外面去玩出事,就给她养了一只猫,也是因为老鼠太多。
  从此猫就成了亦的至爱,亦温柔的抱着它,给它唱歌,和它说话,一如在北京幼儿园里和小朋友们玩。
  猫也和亦极好,一家人出去散步,猫远远地在操场那边跑着,众人纷纷喊它:“咪猫!”
  “咪咪!”
  “快过来呀,快过来呀!”
  猫却不理,依旧自顾自地往前跑,直到亦喊:“阿咪,阿咪。”
  猫就朝他们跑过来了。
  多年后,当亦已经是一个高中生了,语文老师让他们写:“。。。的回忆”,亦就写了“阿咪的回忆”以纪念这只猫。
  但是这只给亦带来欢乐的猫,也并没有延续得很久。
  那时一家人已经搬到了小镇上,心韵也调到了镇中教书,青呢,也转入了镇小上学,亦上了幼儿园,中班。
  一天晚上洗脚时,亦想起了对家里人说:“以后我们把洗菜洗衣服的水存起来拖地好不好。”
  心韵笑嘻嘻地说:“那地板也是要干净的呀!”
  作罢。
  但等亦长成以后,家里还是按着循环法用水,洗东西后的水拖地冲马桶,心韵是第一个遵守最积极的。是以就算是夏天,一个月也只用四十几块钱的水费。
  这种态度贯彻到了生活的全方位。
  一日,亦自幼儿园放学回来(那时镇上的幼儿园,无往来交通事故之忧,故每个小朋友都自己回家,没有人接送。)见天色还早,回家又没有钥匙进不了家门,所以在路边水泥地上画了几块房子的图形踢着石子玩。那年节,玩具少,小孩们都会变着法子想出各种新鲜玩意,快乐一点不比今天的小孩少。
  正独自玩得高兴,一个大哥哥过来招呼她:“亦,你是叫亦吧。”
  亦停了下来,仰起头看着他,想起有人说过他傻乎乎的,不要理他,就没有说话。
  “到我们家来吧,我给你吃东西。”大哥哥很和蔼。
  孤独的亦很感激有人来和她玩,但还是礼貌地拒绝了:“妈妈说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那我教你玩游戏吧。”说着拽住她的手就走。
  这时只听“喵呜”一声,阿咪从远处跑过,有人在远处喊:“好猫管三家,不要打它。”
  亦追上前去,“阿咪,阿咪!”一边挣脱开被牵住的手。
  阿咪一反常态,头也不回地跑走了,从此无影无踪
  天上,炽天使不解,问长天使:“猫也是你派去的?它可以超脱出生死轮回了么?”
  长天使:“猫有个典故:那时的人还没有分男女,他青年才俊,风度翩翩。刚开始用精子进入人体查核心程序的时候,他首当其冲成了靶子,为护卫贞洁,他换形为猫,哺育小猫生儿育女,是为猫族。”
  炽天使:“难怪它和亦同仇敌忾。”
  长天使:“这次是它救了亦,我给它加点,攒够一定点数就让它超脱出生死轮回。”
  炽天使:“只怕没那么容易,人间的帝王,由于总是比来比去的,叫人给修改了:修改成明面上是为了自己出风头,实则不然,他们是为立下宏图伟业当王者而牺牲,然后截后重生的,他自己还不知道呢!。从远古的宇宙洪荒开始,就有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互相检查着只有两人知道的人体密码,一旦人体密码不对,说明实体确失,就互相帮忙把对方的实体找回来,这就叫截后重生。后来发展到了一群人的互连互保,这截后重生有抹去记忆,有不抹去记忆的。但毕竟,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一旦敌方的速度发展到了覆盖的程度,或者被那么多人知道的密码公开了,就找不回来实体了,成一网打尽了。所以,人间最讲诚信,一旦失去诚信,就不可能加入互连互保。而天上是有生无死的,并且两个人关系确定下来后,就永不再变,因为如果你连这种互信的关系都没有了,都背弃了,就不可能有人再相信你不背弃不公开密码了。”
  长天使:“截后重生的和被拿来顶替他们的黑客之间也是一对矛盾。由于黑客们的人体程序都来自开发者,所以就象那个谜语说的:为你打我,为我打你,打破你的肚,流出我的血。”
  炽天使:“只怕截后重生者心里也还有那么一点不确信吧:真死?假死?替死的是黑客?是自己?。所以猫要超脱生死轮回恐怕会难点。上次让亦得哮喘还不是要她死吗?在地上建天堂,做永生,何其难啊!”
  长天使:“其实发布一个黑客受良心谴责,我是说普遍觉醒意识到窃取程序是丑的,不受欢迎的,回过头去返还一个程序达到公平交易的目的就可以了,不必把他们打成资源去做轮回。只是黑客拷到程序后为了独霸,而将开发者杀死的行为令他们只能到新的宇宙新的星球上去做原始开发了。”
  炽天使:“明哲保身的话,也不用跟着去,有查询粒子查得到他们开发的程序就行了,返还一些做人的道理帮他们超脱出生死轮回是正经。”
  亦这时已上了小学,虽然心韵从小嫌亦不是那种伶伶俐俐的小孩,但也许是因为单纯的缘故吧,亦的成绩很好。亦虽然自觉学得很轻松,但心韵总说:“你看看,你看看:一到寒暑假就长得胖一些,一开学就瘦下去了,现在最累的,就是知识分子了。”
  还是多病,一次在省会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刚回到学校就被老师带进办公室:“期中考,期中考,到了教室就不行了,他们都考过了。”
  考完了,竟是一个99分,一个100分。从小学一年级起,这好象就是亦的宿命,从小到大,她似乎都是不学就能考得很好,也许是因为她平时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的缘故吧。
  还在心里埋怨老师的心韵也不说什么了。
  但亦还是很笨,有一次家里停电,黑暗中,爸爸问亦和青:“除了蜡烛,还可以用什么照明。”
  停了一会儿,哥哥青想到了:“做饭用的煤油炉。”
  亦心里懊丧不已,亏的自己还天天回家做饭呢,连这个都没想起来。难怪妈妈嫌她笨,她确实不是一个急智的人。
  她只是一个勤勤恳恳动脑子的人。
  虽是一撸到底当工人,但根据部队规定,复员费还是要发的,秦泰参军早,拿的复员费也多,有四千多元。
  那时的四千多元是什么概念呢?
  待亦稍大一些,有一天,有人来问心韵要不要金项链:“有侨属从海外带来的,很粗,因他们家急着要盖房子,只要十二元。”
  当时心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从来不带这些的。再便宜也不要。”
  心韵确实从来不带这些,亦长大工作后,给她买的玉镯啊,项链什么的,她也都只是欣喜地收藏起来,从来不带。
  但四千多元确实是一个大数字,加上秦泰心韵两个都是大学毕业,按当时的政策,拿的工资在乡村,在小镇,也都是高工资了。还在公社中学时,就有人开玩笑说心韵“工资比公社书记还高。”但高工资也带来了烦恼。
  附近的亲戚,朋友,都来借钱。心韵到是张口必有,只是有借有还。毕竟,那时还不会生钱生物,一家不还,家家不还怎么办?但用度松了,银行存折上的钱就渐渐地少了。及到后来秦泰落实政策回部队时,按规定补上军龄工资,但当时发的复员费却要交还。工资差额两厢一抵后,钱还要倒贴。
  秦泰就埋怨心韵:“都是你不会当家,人家家里的钱总是越存越多,只有我们家,挣了这么多工资回来,现在却还要倒找回去。”
  心韵就说:“怪我吗?那么多人来借钱,都是从银行里拿的,还回来的时候都是几块几块的,就都在日常用度中了。”
  说归说,钱是要还的,没钱,只能每个月从工资里面扣。
  可怜心韵,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现在到了月底却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只好问亦:“我给你的零花钱还有没有?明天买菜没钱了。”
  “还有两块。”亦从放私房钱的盒子里拿给心韵。
  “不是每月只给你一块钱作零花吗?”
  “我攒的。”
  到下个月,还是如此:秦泰的钱汇到,先给两家老人,还了亦那儿借的,改善一下克扣了多天的伙食,就又开始紧巴起来。到了月底,还要问亦借。这是后话。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原则,能坚持多久就多久吧。
  天使们又在感慨:炽天使:“金钱是根指挥棒啊!生死,贞洁,全靠它了。”
  长天使:“不怕,到时候我会告诉他们:象核反应那样不断地可以生出物品来。”
  炽天使:“会有一天地上的人们也能象天上一样餐风饮露吗?”
  长天使:“等他们意识到自己是高级机器人的时候吧。”
第四章 初恋
  第四章 初恋
  亦已渐渐长成,只是小时候的高鼻梁大眼睛不复存在,幼时到心韵办公室玩,有老师常说她:“你象你爸爸,高鼻梁。”
  亦那时觉得妈妈又亲切又好看,就想象妈妈的塌鼻梁靠拢,于是在家经常按自己的鼻梁,终于按塌了。
  眼睛呢,双眼皮也没有了,成了一双大大的单眼皮。
  渐渐长成的亦还没有什么美丑观念,成天快乐地跑来跑去。有一天,和一个比她小一点的女孩子一起看中学里的大哥哥们打乒乓球,大哥哥们大约是不屑和小女孩子们玩吧,也不理她们。打完球休息闲聊时,两个大哥哥彼此说着说着,突然一个大哥哥指着亦旁边的小女孩:“她这个样子应该叫清秀吧。”
  亦扭头看看那个小女孩,长长的脸,长长的鼻,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正灵活地骨溜溜转,煞是活泼可爱,但清秀。。。
  亦回家后照了好长时间的镜子,心里酸酸的,自己要是连清秀都称不上,该是个小丑丫头了吧。
  虽然是个小丑丫头,但小镇大会堂的舞台上却时常有着她的身影,唱歌,跳舞,指挥,报幕,她样样做,但人们,一样忽略她。因为她丑吧。
  心韵到是无暇顾及亦的美丑,她只担心着亦的多病。
  虽不至于速死,但总是在走下坡路,或许,这是当今世界的规律:有人类存在,却不长久。想想也是,若是都年幼时迅速地死了,这个世界也就没有人了。
  再说亦,亦常常是,放学的时候还和小伙伴们疯天疯地的玩着,到了半夜里,就发起高烧来,烧的浑身抽筋,害得心韵和秦泰要折腾一宿。
  在小镇医院里挂水,常常起药物反映。无奈,只好转院到省城。
  虽是公费医疗,但毕竟还有额外开销,为了节省5分钱的车费,心韵每回坐一半路程的公共汽车,然后渡江去省城。下了车赶轮渡时,心韵背着亦一路小跑,总是累得气喘吁吁。
  躺在省城医院的病榻上,黑夜中亦暗暗发誓:长大后也一定要救妈妈。她幻想着发大水了,在爸爸指点下有着一身好水性的她,从洪水中救起妈妈,让妈妈远离灾难。
  就在不停的上学,放学,生病,住院,去省城看病的来来往往中,时间悄悄地流逝着。
  一天放学,亦在学校里做完作业后回家,后面跟了一个男同学:“把你的作业本给我看看,为什么每回都考得那么好。”
  “不给,老师说作业要自己做。”
  “不给我打你。”
  亦开始在前面跑,那小男孩就在后面追。跑到前面一座旱桥那儿,亦一迈腿想跨到边上去,但不知怎的不提防,一下子掉了下去。
  桥下,几个干活的工人师傅围了过来,“怎么啦,怎么啦,伤着没有?”
  几个工人师傅围着她伸伸胳膊,伸伸腿,扭扭脖子扭扭腰,见无大碍,就放她走了。
  回到家里,亦的头昏昏沉沉的,和心韵说了一句:“我摔了一交。”就到在床上睡着了。
  过了吃午饭的时候,心韵见她还不起床,不免有些担心:小孩子摔交怎么要睡觉的呢?就把她推醒了。
  待问明是从桥上摔下去的,心韵着慌起来,忙带亦去医院。
  检查完毕,医生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脑震荡。
  心韵慌了神,四处求医问药,到处打听。
  又有人给了一个偏方:用天麻炖着吃。
  天庭里,天使们唏嘘着:长天使:“真是多灾多难啊。至此以后,亦就不敢对自己的思索成果有所保留了,问她技术上的问题,就不敢不回答了。要到多年以后,才会有领导人提出保护知识产权的问题,亦也只有到那时才可稍缓一下。”
  炽天使:“最严重的还不在于此呢!以我在人间经历的经验,榨干了你的思维之后,等待着你的就是死亡。”
  长天使:“我得给亦加点思索的力量和名气了。”
  天使给亦的身体里增加了一个神经突出点,俗称是‘米’的。并托梦给亦说:“你要多多的动脑筋,开发思维算法,把它们都存在‘米’里。以后可以和人去交换核心技术。”
  吃了天麻之后的亦,觉得脑子分外的清晰,做起数学题来有如神助,总是有那么多新鲜的,不同的想法。常常是一道题解完了,她就又有一种解法了,和小朋友们说,和老师说,兴奋异常。
  数学老师很器重她。因为她总有各种各样的思路。
  但并没有改变她笨的自卑。
  原因是有一个平素不大接近的男生欢喜和她一起讨论了一两次问题,其思维之敏捷;才学之渊博;眼界之宽广,都是亦平生所未见。以前,她以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就是青了呢!
  因为自卑,亦每次看见他总要远远地绕着走,也从不主动和他说话。
  时常生病的亦时常躺在床上看书,逮到什么看什么,连识别中草药的书都看。
  当然看得最多的还是小说,鲁迅的契可夫的冰心的。。。看《伤逝》的时候是看一遍抹一遍泪,到后来,只要打开书一看到: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悲哀,为子君,为自己。。。眼泪就扑簌蔌的掉下来。
  还不是普通的看,而是带参与地看,比如说看到英雄被歹徒围困,就想着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一定是报上每一个自己认识的,听说过的最有头有脸,有黑白道背景,有震慑力的人物。就这样,亦常常沉浸在为小说中人物解决问题之中,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就吃饭也想,睡觉也想,走路也想,做事也想,一刻也停不下来。想课本上的知识,想人生,想历史,想未来,想着终有朝一日将所有问题想通,将所有问题解决,人生再也没有苦难。
  多年后有人说亦信息很灵,亦想:信息,来源于孜孜不倦地解决问题吧。
  有一回看到一本杂志上说四色定理:平面地图上任意多的国家,只要用四种颜色就可以把它们区分开来。于是躺在床上想啊想,突然有一天看着地图册想到了:若是把问题***为以一个国家为中心点相邻国家作为外围点就可以了,这样,若包围的国家是偶数,三色足够了;若包围国家是奇数,则要四色,证明完毕后的亦很兴奋,抬起腿在床上贴着墙做了个倒立。
  证明后的亦也并未当作是一桩大事,直到后来上了研究生才和老师提起。
  天使们的帮助似乎已经奏效。
  长天使:“当然,是我帮她证明的,作为她多年点点滴滴思索成果的回报。但是,多年以后,会有一篇报告文学写这个证明,那时,亦再想清静就不能了。那些来偷程序的到不怕,因为灵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遇到要和她比高低的,就麻烦了。”
  炽天使笑了:“比高低的,升级的时候会‘难过’。但眼下就有不清静的,那个著名的花心大少欢喜来接近翼了。”
  长天使吃了一惊:“他可是个有名的玩过了就卖的。不知有多少俊男靓女,才子佳人毁在他手里了。”
  炽天使:“所以我给翼派了个另外一个。”
  长天使:“谁啊?”
  炽天使:“士隐。”
  长天使会心地笑了,“那到正好是一对儿。”
  那年亦转学到士隐班上,就分在士隐同桌。
  在士隐之前,亦没有见过这样的异性。
  以前,爸爸,哥哥,以及欢喜,他们懂得都比她多,想说话她都插不上嘴。或者就象将她逼得掉下桥去的男生,对成绩好的女生总是愤愤然,想和他们说话都不敢。
  士隐不是,士隐沉默寡言,士隐温柔腼腆,亦从来不怕他会凶她。凡是遇到事,亦总可以耐心耐相地和他把话说完,而且总可以说通,不知道有多舒适。
  因此下课时,他俩就停留在座位上嘁嘁簌簌地说话,很少出去和别的同学打闹。
  士隐是个有心机的人,一段时间过后,士隐就买通坐他俩后面的男生起哄。这时,亦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喜欢士隐的,自己和士隐是那么地合适。
  于是她就和士隐好了。
  和她好了之后,士隐说:“我们早上去锻炼吧!”
  “几点钟?”
  “六点。”
  “不行,我害怕,天还没亮呢!”时值冬天,亦天生畏冷,但想到能和士隐在一起,心里隐隐地有些兴奋。
  “不怕,我们叫上一帮同学一起锻炼。”士隐很坚定。
  从第二天起,每天天蒙蒙亮,士隐都会等在楼下,然后到集合地和同学们会合,一起沿公路往小镇外跑。跑一站路,再往回跑,跑回小镇吃早点。
  吃早点时,士隐总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撒在亦的豆浆碗里。
  是糖,亦用筷子搅拌一下,喝下去,从嘴里甜到心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亦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也不怎么感冒了。医院里没了亦的身影,学校开运动会时,亦到是常常参加。而士隐,是在跑道外,操场边为她加油的人。
  恋爱中的亦,不时地会照镜子,只见里面的她,眼眉黑黑的,瓜子脸,薄嘴唇,虽是单眼皮,眼睛却大。
  “蛮好看的。”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靥如花。猛然之间,悟到了那个大哥哥说清秀的话,“是说我吧。”
  长天使皱皱眉,“什么时候翼变得这样轻浮浅薄?”
  炽天使笑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最低;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最高。”
  长天使:“士隐是在恋爱吗?”
  炽天使:“再看看吧,亦的漂亮不是士隐给的吗?士隐知道,漂亮不漂亮并不在五官,而是在于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亦又要参加文艺汇演了,士隐惊异她怎么能一个人编出一个班的所有节目来。在学校里演完之后,亦被选入校舞蹈队,参加县里的汇演。
  汇演的间隙,几个农村来的老大娘在一边谈论着,“还是陈贞露好,还是陈贞露最漂亮。”
  亦很好奇,走过去追问到:“陈贞露是谁?”
  老大娘们笑笑,默不做声。停了一会儿,一个大妈终于忍不住,说:“陈贞露什么都好,陈贞露学习好,跳舞好,思想好。”
  听下去,亦终于明白,陈贞露是她们那儿一个大地主的女儿,大地主妻妾成群,却只宠大老婆,也就是陈贞露的亲娘。陈贞露模样好,经常有男孩子献殷勤,她从不理他们。
  亦听了,便记在心里,恍惚间,似乎也见过一个东方美女型的女孩,就是陈贞露吗?
  长天使又开始担心:“这个陈贞露的母亲,是有名的。当年他们村里的一个女***员就是在她的授意下被杀的。她用的也是对男人们爱理不理,欲迎还拒的方法,诱使男人为她效力的。”
  炽天使:“尘世的左啊,右的,确是一对矛盾。”
  长天使:“不是你已用谜语解决了吗?为了你打我,为了我打你,打破你的肚,流出我的血。”
  炽天使:“看各人的悟性和造化了,全是因为想着被收入人体做思维细胞或轮回做东西的意想才发疯的,我已将他们一致同意过:将东西和人体内的粒子做为新生的派到各星球去了。但最新的谚语是:辛苦工作几十年,一朝回到幼儿园。这似乎是来抗拒我们文明进步的努力,洗洗脑就又回到野蛮无序的状态了。”
  汇演后回到家,青似乎对亦和士隐的事非常不满,一口一个“贱人”,还常常借机打骂亦。但亦并不知道这是陈贞露以授予魔法为由,诱使青做的。
  直到多年以后,陈贞露在精神病院做了亦的护士,逐渐地变得和她一样的谈吐,亦才隐隐觉察,这世道,坑害人的人真能捞一把。
  毕竟还只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早恋的压力铺天盖地的扑来,同学,老师隐隐地都有话。老师更是把亦和士隐的座位分开了,众人眼里的好孩子好学生一下子被孤立了,走在路上,说什么话的都有。
  亦却还跟士隐见着面,但只跟好朋友诉说着烦恼。还常常流眼泪,无声的眼泪,后来在书上看到,说是:有泪无声谓之泣,有泪有声谓之哭,无泪有声谓之嚎。
  就是泣。泣者妻也,欲为人妻,似乎就与泣结下了缘。
  一天放学,走到半道,下起了雨,亦就在路边屋檐下避雨。这时跑过来一个男生,冲进屋檐,一边避雨一边问亦借作业看。
  有了被逼下桥去的经历,亦不敢隐藏,只得把作业本拿出来。小男生嬉笑着和她聊着天,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看上去很快乐。
  一切都被河对面的士隐看在眼里。亦也看到了士隐,亦在心里轻轻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但我不能不把作业本给人看。
  第二天早上,士隐和往常一样等在亦的楼下。
  天蒙蒙亮,亦匆匆忙忙从家里跑出来,不提防被士隐一把抱住,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亦一惊,匆匆跑开,整个早上都不和士隐说话。
  不久,随着林彪爆炸事件后政策的陆续落实,亦随着父母搬到了县城。士隐也就淡出了她的生活。
  约莫一年以后,有一天,亦在县城的一个点心摊前买点心吃。正站在那里,只见一只脚轻轻伸过来,轻轻地碰了她两下。
  亦有些恼怒地抬起头,却见到是士隐。
  没有惊喜,只有慌乱,亦象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拿了点心匆匆逃走。
  在小学四年级时的士隐和亦的初次相见就这样结束了。
第五章 懵懂的幸福
  第五章 懵懂的幸福
  上初中时,亦又遇上了一个士隐一般的同学,不过,这回是个女生,叫静。
  一般的木讷,一般的内向,而且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几乎不说话。上课时老师提问,十回有十回答不出,考试有时只得十几分。跟她说话,半天才反应你,是以她在班上很孤单,老师不提问她,同学们也将她看成是另类。
  亦有时会诧异她怎么通过的分班考试,要知道他们可是重点班。但诧异归诧异,因士隐的成绩也并不如她那般的好,故而自士隐以后,她对成绩差的同学从不歧视。
  但这个静,每每叫人刮目相看。
  那时正是《绝恋》上映的时候,因有人说亦长得象山口百惠,所以亦特别关注她。
  说起山口百惠是私生子,一向默不做声的静说了一句:“私生子?在不离婚的大户人家中,私生子是为正房夫人撮合才生下来的呀,有私生子对外遇制衡着,出轨的人才会回家啊。”
  听到这句话,亦感激的看了一眼静,为她的偶像山口百惠敬爱了静几分。
  这么有水平的话,至此亦再不敢小觑静,连带着敬重所有成绩不好的男生女生,觉得他们很有神秘感。
  多年以后,她在网上看到一篇写赞贾宝玉身处尊位却能和平民平等的文章,言及这种平等思想是多么的可贵,心里就想:自己是从士隐和静他们那里学到的平等。
  初一的学习,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候,亦没有别的事,只专心学习。当心韵对她说“我们家无权无势,你只有好好学习。”的时候,她表面不说,心里想着:我是爱读书才上学的,与权势何关。
  亦这时的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包,不久流出许多汁水,至此以后,亦觉得自己反应更灵活了。
  其他的靠用功也就行了,但数学确实有点难,要好好动动脑子才可以好在有秦泰辅导她,这个哈军工一期中为数不多的毕业设计优秀获得者,在理论思维方面的功底深厚,解题不仅讲得透彻,而且将原理和来龙去脉也说得一清二楚。亦的脑子经他一理,学习境界大为提高,这一学期数学考分是全班女生中最高的。
  到初一下学期,她数学学得臻至化境,老师在课堂上讲课的时候,她已将课本内容看了一遍,随后就把习题做了。
  在别的同学都考不好的时候,她的数学得了高分。
  然后她就遇见了彩虹,彩虹比她高一级,长的很漂亮。有一次,彩虹洗完了头穿着高跟鞋在街上走,亦觉得她那股子劲象极了美国影片《被侮辱与被迫害的人》中的女主角。因为那部影片讲的是***与黑人的事,亦就一直不说她们象的事。
  彩虹成绩也很好,据老师们说,‘她考试时和平时一样,看不出用功。’亦看不出这有什么难的,你不就是考试时和平时一样吗?我平时和考试时都不用功也考得好!
  于是开始了她的不用功学习法,有一次,新来的数学老师气极了,从教室前面走到教室后面她的座位前,拿起她的课本,说:“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看你这次期中考考多少分。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在课堂上和前面人说完了和后面人说,和左边人说完了和右边人说,我看你考试时怎么办?”
  几天后期中考,考完后数学老师就把试卷改出来了,亦的成绩是九十六分,被扣的四分是因为老师没讲证明完毕后要写一个结论,四道证明题,各扣一分。这下,这位从澳门回来的老师对她大加赞赏,到处宣扬,还专程跑到心韵面前把亦夸了一通。
  从此,亦在各科都不用功,却门门考的好,老师们,有赞赏的,有无可奈何的,却一致地不管她。
  在人间看来是很神奇的事,在天上却是个笑话。
  长天使:“士隐也真够忍辱负重的,为把能量转换给亦,他自己都近乎痴呆了。”
  炽天使:“亦还以为自己聪明呢!不知道这是我给她看了一个脑筋急转弯才明白的。”
  长天使:“什么脑筋急转弯?”
  炽天使:“压缩嘛!一篇文章一本书,扫描成二进制数再转换成十进制数,在十进制数前加一个零点几变成小数,再将此小数转换成分数,然后,在一段长度的物体上点一个点使之正等于分数值,压缩就完成了。亦看什么书,都事先在她脑子里了,能不轻松吗?”
  长天使:“我们什么时候告诉亦:静就是士隐。”
  炽天使:“等着吧,等着吧,早晚会告诉的。”
  长天使:“但这会激怒人间的掌管者,成不劳而获了。”
  炽天使:“放心,该用的功早晚会用的,她会在实际解决问题中,在边学习边总结中边开发中,把钱付了。”
  课本知识没有花太多时间,亦也并没有闲着,心韵又回到进修学校做教研员,只不过不在北京在县城,亦就几乎把进修学校图书馆的书浏览了个遍。
  有一天找到一本刚开禁的旧书《苦菜花》,从下午放学后借到书,一直看到吃饭的时候,然后一直看一直看,看到晚上不知道几点,终于把厚厚的一本书看完。
  后来到中考,高考的时候,父母禁止她看闲书,她还是如饥似渴地读着一切能找到的文字,‘连父母包物品回来的报纸都看得津津有味。’久而久之,亦养成了每天临睡前必要读一段时间再睡的习惯,直到后来患上失眠症。睡晚了,早上自然起不来,若是睡眠不够,白天习题就会做不出来,(公安审犯人的时候就不给睡觉)所以整个初中阶段,不吃早饭就成了常态,饿是很饿,但心里很踏实。后来,亦不知从哪里看来不吃早饭会得胆结石,才吓得一顿不拉的吃。
  多少年过去,亦成了一个“知道分子”。但那些书中,印象最深,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时时想起,时时作用着的,还是《工作着是美丽的》。是的,工作着是美丽的,亦哪怕是在做家务的时候,也常常会想起这本书。然后,分外努力地工作。
第六章 人生的转折
  第六章 人生的转折
  陈贞露来了。
  陈贞露转学一到她们学校就和彩虹成了好朋友。一个东方型美女,一个西方式美人,成天勾肩搭背的,形影不离。
  青对亦的态度也变了。以前,新到一个地方,青总要借着洗澡之机,或借着天热为由,脱的只剩一条短裤,或将背心长长地放下来,将三角裤头遮住。这是他用裸露向世人说明着亦的身份:不是狗腿子,是反强暴的。
  以前他在家里脾气好得惊人,遇上亦气急要打他,他便作出一副害怕模样逗她。
  认识陈贞露后不然,亦并不知道陈贞露允诺给青魔法才把青变成这样,她一直以为是陈贞露的美貌,陈贞露的气质,她那总是能了解于她,并且迅速胜她一筹的气质。
  但青实实在在是变了,放学回家,他和亦一起生煤炉,生到一半,他去玩了,临走前对亦说:“你看着,灭了我也不怪你。”
  青走后,亦拨了几下炉子,见快灭了,乐得不管,也跑出去玩了。
  回来被青一顿暴打,亦大哭,以前青不是这样的呀!
  至此开始,青对她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暴打。因为亦曾经悄悄地对妈妈说青好看,青就勒令亦从此不许看他。家里的新闹钟放在了亦的房间,青看到又是一顿暴打。
  外面只要批判旧社会地主资本家奴隶主什么罪行,他在家里就要将这罪行重演一遍。亦心知,青这都是为了讨好陈贞露,因为她是地主家的女儿。陈贞露要青用拳头向亦说明:她扫除不了‘害人虫’,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后陈贞露身体里的病毒就再也除不去了。
  其时秦泰已落实政策回到部队,家里心韵又制不住青,只得将他们分开吃饭,亦在自己的小房间,吃着心韵夹出来的几筷子菜,象旧社会里受贬的丫头。
  这一切,都是因为陈贞露,青从她那里受来观念,只有恶魔才有魔法。
  天上,长天使和炽天使在冷笑。
  长天使:“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啊。”
  炽天使:“但现实中青只有这一条向上的路好走。多年后有一部电影《哈利。波特》说到到魔法学校学习的事,青看了这部电影会好些,那时的他才会相信有魔法的人也不都是欺压人的。”
  长天使:“那陈贞露和彩虹,美女还会抱成团啊。”
  炽天使:“那当然,她们轮回过一圈什么都明白了以后无拘无束,无所畏惧,思维无障碍,是发散型思维。全靠她们开发‘共产不主义’了,用蒲松龄的话说是:去掉了束缚的小狐仙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翱翔。一落入她们的思维圈,用现代谚语说就是:辛苦工作几十年,一朝回到幼儿园----无所畏惧地犯错,轮回了。因为她们都能将丑事恶事说圆,又能将好事善事说败。”
  长天使:“跟了她们,有人自以为从此做了坏事也滴水不漏,其实有一个大的看穿就完了。这也是他们被开发出来的目的,你看着是事事都圆满,事事都帮你说好,遮掩,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等那关键时刻一翻过来置人于死地。真正的明白人哪一个不是外圆内方,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长天使:“世人都以为魔法好,其实有魔法的人也有难处啊:要守,要修,要防,比常人要累一倍以上。”
  炽天使:“性命之危可比一般人大多了,盯的人,盯的眼,容不得你出一点差错。”
  两天使轻轻叹一口气,庆幸自己在天上,无性命之虞。
  长天使:“要抓紧时间在地上建天堂啊,各个方面各个势力,都在争取时间哪!”
  亦已上了高中,心韵顾不得两个儿女,匆匆调去部队和秦泰过二人世界去了,亦就成了住校生。
  学校里管得严,亦也无处可去,学习到是突飞猛进,作业也开始按时完成了。其间还交到一个好朋友。
  是月。
  月在隔壁班,两个班的女生住同一个宿舍。
  亦早就认识月,因为两人都是各自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有一次在一起帮老师阅卷的时候彼此知道了对方,当时除了矜持,亦谈不上还有什么印象。
  但不同寻常的人自有不同寻常之处。
  一日,临上晚自习前,亦见月正坐在床上看书,出于礼貌也是好奇,就问她是什么书。
  “《易经》。”月还是那么矜持地一笑。
  亦眼里,月的形象陡然与众不同起来,与她的矜持恰恰然。
  “你看得懂吗?”亦从课本上知这是一本高深的书,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也在看,以前她自己只看看古诗词一类。
  “有注释的呀。”月很淡然,(境界很高啊)。
  “那你是喜欢唐诗还是宋词。”亦希望自己不至于太落人后。
  一聊,竟是一个晚上。自此以后,亦开始买《古文观止》一类的书看,而月,如亦一般喜欢上了词的韵律。
  两个思想交换,彼此都拥有了两个思想。
  月成了亦的好朋友还有一个原因是:以前她和人聊天时,别人总是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匆匆结束话题,好不扫兴。只有月与她,似乎是话逢知己千语少,亦惊叹于月读的书之深,月也觉察到亦涉猎之广,两个文学女青年,在高考前一片文学的沙漠里,夜复一夜地倾心谈着。
  还一起逃夜自习去看电影;合伙拼着饭菜吃;并终于结拜成了姐妹。
  放寒假前,月的床位铺盖都卷起来了,月就挤到亦的床上睡,两个人息灯前说啊说啊,亦伸出手去为月掖了一下被子。突然,月问亦:“同性恋是什么?”
  亦说:“是他们在异性处受了伤害吧。”
  亦知道月不是的,月初中时班上有个很爱她的男生,也是因为舆论而冻住了,正等着未来发展呢!
  一学期过后,亦要转学到父母那里上学去了,临行前,为月写了一首诗:
  与君新识时,恨见晚,与君将别时,苦日短,千古知己何难觅,莫忘长夜倾心谈,执手共誓不相隔,安得私隐曾语半,与君相识惟半载,谁料今将吟阳关,岂是与君无会因,他乡时时望君还。
  我自君别何所望,雁字青天云淡淡。
  十七岁的女孩子,眼界不宽,才也不高,自然写不出什么好诗,所幸情还真,意还切。
  大概是听亦说起青打她之事吧,又或许觉得亦还应该深沉些,月告别时送了她一本《简。爱》。
  亦爱若至宝,与后来父亲给她买的《红楼梦》一起,反复地看,反复的读,某些章节都能背得下来。
  有一章写着罗切斯特要把简送到爱尔兰去,和简要离别,罗切斯特说“路远没关系,象你这样有见识的姑娘不会反对旅行和路远吧。”
  简说:“旅行到没什么,就是路远;再说,还隔着海------”
  “和什么隔着海?简?”
  “和英格兰,和桑非尔德,还和-----”
  “呃?”
  “和你,先生。”亦在这一行的旁边批注着:要换了我准说“和派洛特,先生。”
  派洛特是罗切斯特的狗。亦见不得男人戏弄女人,也见不得女人戏弄男人。
  炽天使看到批注说:“这要很久以后才会有报应,亦忘了人间和天上是不同的。很久以后,士隐会变成小狗来保护亦,这就叫快心事后恐生愁。”
  长天使:“她们这时流传的是《致橡树》,亦在上面也有注解。”
  炽天使打开亦的《朦胧诗选》,翻到《致橡树》一节:
  我如果爱你----绝不象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象泉源长年送来清凉的慰籍;也不止象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杆象刀,象剑,也象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象沉重的叹息,又象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亦在上面批注着:理想化的任性。
  长天使:“人世间有这样的爱情,亦称是理想化的任性,但都隐着呢。显着的爱情多是无力而又虚张的。黑客们自不必说,家里外面都要压人一头才能平衡。黑客之下的,无力,不敢也不会去爱,又或是不懂爱的游戏。”
  亦和士隐,能有这样的爱情吗?
  转学到了父母那里,虽没有青的打骂,却又出了一桩令人不快之事。
  一日,亦骑车去上学。因时间紧一路飞奔地快速骑着,不慎一个失眼撞到了路牙子上,人从车上翻下来,脸磕在石子上被划破一道长口子,从右上到左下。
  亦破相了,结痂后脸上的疤狰狞恐怖,原本甜美的面孔消失了,她仿佛一日之间从公主沦为乞丐。
  耳边嘁嗦的话语令她分外的敏感,谁谁谁又说“对不起观众”了,某某笑言“看着恶心,想着伤心,摆在家里放心。”还有人说“长得丑不是你的错,跑出来吓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有碍市容,有碍观瞻”啦。句句刺得她心中淌血却又无从回嘴。她想她真是被人伤及练门了,那个习武之人练了一世练得浑身刀***不入只在这一点上卒不及防的练门。
  好残忍的一个伤疤。看着它,有人会有心里上的慰籍么?
  亦的学习一落千丈,努力支撑着,考上一个二流大学。
  失望之中又加失望,亦在一天晚上,将一根绳子系在壁橱上套到了自己的脖子。脑袋将要爆炸的那一瞬间,她又将自己解脱了出来,“不要做傻事。”她告戒自己。
  临上大学出发走的前一天,吃饭时,秦泰突然问:“爱因斯坦最大的贡献是什么?”
  “相对论。”亦不假思索地回答。
  “对。”秦泰接着说,“他的意思是说:假如我们发出的射线的速度比光快的话,那么我们看到的就是物体过去的信息。时光倒流就是这么来的。”
  “是吗?”亦觉得离自己好遥远。
  天上,长天使长吁了一口气:“士隐终于解脱出来了。”
  炽天使笑着说:“林黛玉的悲剧总算可以不再重演,士隐这次可是亲自上马哦。”
  说起林黛玉,长天使心有余悸地皱皱眉:“要彻底解决士隐的问题,还有待时日呢!”
  炽天使不解地望着长天使。
  长天使:“用时光倒流把自己替换下来后,还是要受制于替代上去的查询粒子,多年后有一部电影叫《无间道》的,影射的就是类似的事。”
  炽天使:“是啊,查询粒子只要想到自己曾进入过那么多的体内,那个疯狂劲头,是灭世的。”
  长天使:“好在现在是亦的智慧再加士隐的智慧了。”
  炽天使:“士隐似乎更难一些。他写了一首歌呢!”
  那段时间,亦一直听到一首歌,是张学友的《吻别》,前尘往事成云烟,飘散在彼此眼前,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到你有些哀怨,。。。
  常常地,听到这首歌,她就想起了士隐。
  士隐,你好吗?
第七章 陈贞露的故事
  第七章 陈贞露的故事大二那年暑假,亦和大院里的几个人坐车去陈贞露她们村子里游玩,一住就是几天。
  那个在解放前被陈贞露母亲加害而杀死的女***员在解放后成了英雄典范,有***为她题词,有当地政府为她建的博物馆,她就义的铡刀成了文物被人瞻仰。她,是当地人的骄傲,也是当地的旅游收入来源。
  有意无意中,亦却在打听陈贞露,和陈贞露的母亲,对于这个攻击型女孩,她总觉得防不胜防。
  断断续续地,她也听说了一些她们的事:陈贞露母亲和女英雄,都是当地出名的美人,一个沉静温柔,一个活泼好动;一个内向大方,一个乐于助人。这一对姊妹花原本也是一对好朋友,但自从陈贞露母亲嫁入豪门,袖手做起了阔太太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她不再看得起村里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们,整天算盘霹雳扒拉往家里算钱,收租子,放高利贷,算得比她男人之前还要狠。渐渐地,她家钱愈发多了,和周围的人们关系却愈发地冷漠。***带领群众搞农会,减租减息的时候,国民党派了军队来剿匪,平时温柔沉静的陈母出面指认女英雄的***背景,致使女英雄被大胡子连长的铡刀砍下了头。
  现在的人们,参观完了女英雄的事迹后,无不要到陈贞露母亲的坟上去吐一口唾沫。
  一天过去了,晚上就寝的时候,亦无意间问了一句:“那陈贞露以后会和她母亲葬在一起吗?”
  众人不语。
  夜里,陈贞露母亲悄然入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亦说:“人人都道是嫁入了豪门享福,可你不知我心中的苦楚啊:随时担心着被人替换下去,随时有可能被踢出门去要饭或者干脆被人报个暴病身亡而被人顶替。要巩固在夫家在男人眼中的地位,只能出卖儿时的伙伴,弱肉强食。保住夫家的利益就是保住自己的利益。况且,我也得到报应了,从女英雄死后,人人都说被送上铡刀砍头的是整形后的我,是我替她死了又替她去轮回,做尽了人间的一切物事----包括最肮脏的物事。我今天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切记我的教训,人生须防一懒字。若是我当初嫁到平常百姓人家,虽是吃苦勤劳,但自己苦钱苦来的一粥一饭,不担心人偷,不担心人抢,到也活个平平安安,自自在在。至于陈贞露,你防着她成为明天的我吧!”
  说罢,又蹲到墙角呜呜地哭开了。
  黑夜里,亦被梦魇惊醒,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翻身起床,将随身所带的水果吃了一个下去,方才镇定下来,迷迷糊糊中,自己随着一朵祥云升到了天上,见到了长天使和炽天使。
  长天使:“翼天使在人间辛苦了。”
  亦:“陈贞露会把我置于死地吗?”
  长天使:“陈贞露和她母亲的事,只不过是千百年重复的一个源头故事,想听听吗?”
  炽天使:“这是天使晋级课程中必修的,翼天使当然听过的,只是现在下凡到了人间,这一切都隐藏起来了。放心吧,到一定时候会让你知道的。”
  亦:“我现在就想听。”
  长天使:“这要从最源头讲起:那时,知识产权的保护还没有建立起来,有人在窃取了别人开发的知识成果后,(在今天就是用强暴的手段将核心技术强制问出来----炽天使插言到。),会驱动一个人将开发者杀死,或者收入自己身体内部做思维细胞。为对抗这种邪恶,神人们发明了将自身记忆移植他体,因而有两个人了。他们两两互相设置检查人体密码,一旦从密码中得知实体消失或被替换,就用时光倒流之术将对方真体找回,而将杀死他的人替换做尸体或者替换入人体做思维细胞。为言明究竟谁生谁死,谁被替换谁是替换者,一些生活和开发的细节将间接地被透露,以让发起者明白是自己杀死了自己,自己被收入人体,用你们人间的形势,是发起者自己在轮回。明白了这一点后,发起者又会派出一个第三者离间二人世界,破坏实体的找回,以为自己寻求同是轮回的平衡。当然,追踪溯源,犯错误的人是没有经受住道德的考验,因此他们有一个虚拟的轮回的过程。知道了这一点,陈贞露对你就不是一个威胁了。”
  亦点点头:“是不是说:如果有人来杀我,我将被截取,他将会替我轮回。”
  “Yougotit!”炽天使将亦轻轻一推,亦蓦然从梦中醒来。
  之后的亦,益发的沉默寡言了。
第八章 陈军的胜利
  第八章 陈军的胜利大学班里,陈军是第一帅哥。高高的,斧削般的隆鼻,细长的配着又浓又黑密密长睫毛的眼睛,轮廓分明的嘴角,一米八的个子。
  不仅长得帅,陈军的成绩还特别好,亦曾经向他讨教过数学题,讲得真是思路明晰。他好象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如亦的哥哥青一般,善于把繁复的问题简单化,任何艰难的习题到他手里,总能三下五除二,找出一条通往胜利的捷径,简洁,明了,一望便知。看了他们解的题,亦往往是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啊,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象亦,证一道题要追根溯源繁繁复复绕几个弯才能证明完毕。
  这样才貌双全的帅哥,系里班里,青睐的女生自然不少,但这位帅哥的个性,实在是太古典了。见人是羞怯怯,矜持持的。公共场合,轻易不开口,一旦开口,说出来话的意思,两三天后才能想明白。而且往往是此后的人生中,想起了他便会想起他的话来,一来他说话实在不多,二来他说的话实在是隽永而令人玩味无穷。
  一次,他不知怎的看到了亦为月写的诗,因里面有“我自君别何所望,雁字青天云淡淡。”或许猜想这是亦为初恋情人写的吧,新年祝福时,特为地大声说:“大雁在天空中高高飞翔,同学情谊永不能忘。”让亦心中感铭不已。
  但陈军心中的目标并不是她,thea leinhiseyeis亚仙。
  亚仙是她们寝室的一枝花。
  亚仙有一种特殊的美:单单把她的五官分开来看,似乎是平淡无奇的,常在镜子前顾盼流连的亚仙自嘲是“鹰钩鼻,蛤蟆嘴。”鹰钩鼻说明她鼻梁不低,加上她配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鹰钩鼻也就不突出了;蛤蟆嘴却正是时下女孩子所崇尚的,性感,饱满,并且红润,按在她白皙而略微点缀着几颗雀斑的轮廓分明的脸上,相信对每个男人都是一种不小的诱惑;猫一样的双眼皮;细致而散淡的眉;见面总是笑吟吟地盯着你说话,话语温柔,体贴,配着她平淡无奇却又搭配生动的五官,让你不由自主地会跟着她的思路走;短发,身材苗条而略带僵硬,细细长长的腿不知羡煞多少同龄女生;柔和的女中音道出的是修养良好,用词考究,显然是动过脑子的谈吐,从头到尾只有两个字配形容她:魅惑。
  亚仙父母在她考上大学那年从偏僻山区一个军工厂来到上海参加一个项目,举家暂迁上海。亚仙每年寒暑假回上海或返校,她妈妈总会给她置办许多新衣服,每每在火车上就结识了一些尾随而来的小男生,互留地址到校后就要登门拜访。这时亚仙就会推到寝室中最丑女生的身上,“亦的老乡。”“找亦的。”这些亚仙在水房里说的话被邻寝室女孩儿悄悄告诉亦的时候,亦常常想起《红楼梦》中宝钗偷听了丫鬟小红的隐私又栽赃给黛玉的事。
  虽说要栽赃给亦,但若真是碰上了有男生来找亦,她到是也会出言不逊:“她还成香饽饽了呢!”言语之间,尽是轻蔑。
  尽管如此,亚仙身上说不出的魅力还是令寝室里的若干女生愿意一夜一夜地和她聊天谈心,包括亦。大家都在亚仙面前敞开心扉,畅所欲言。亚仙神奇的魅力最后发展到了极致,半数以上女生都和亚仙成了好朋友而互相反目成仇。亚仙非凡的社交能力在一次与邻寝室的对峙中让亦窥见了端倪。
  那天,亚仙一个人在寝室,邻寝室人来交涉卫生红旗的事:来的人个个平时伶牙俐齿,唇***舌剑,亚仙不善于这种说理的场合,想是落了下风。
  待亦和众人回到寝室,亚仙三言两语便说的众人群情激昂,“她们说我们。。。”,“她们的意思是我们。。。”于是乎声讨纷纷,只差捋拳檫掌,赤膊上阵了。亦冷眼看去,古今中外,她所知晓的女性中,只有温莎公爵夫人可以参差比拟罢了,其他人在亚仙面前,统统都拜了下风。
  一次,系里为照顾高年级同学,搬来了一台洗衣机给大家洗衣服用。八十年代后期的时候,洗衣机一般家庭都有了,亦用的驾轻就熟,正好她后面是亚仙用,见她没用过,亦过去略微指点了几下就走了。
  晾完衣服回来,发现同屋一个原来和她很好的女生文在对她翻白眼,叫她也不理,一气之下,亦也不理她。这倒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文未曾料到,也未多想,便脱口而出:“她也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
  事后想想,在以前,若是有人对她不好,她明知是亚仙的言语在起作用,但只会用加倍对人家好去交好。现在想来,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似乎成了心虚,一直要到后来,当她听说“举头三尺有神灵”
  这句话后,才将心放宽。
  亚仙的轻蔑不止表现在对亦,有一次,亦和同寝室一个胖姑娘评判谁是寝室中最漂亮的,将寝室之花的称号赋给了一个五官端正小巧玲珑的女孩。之后,亚仙一直在寝室里有意无意地说起“小挫把子”之类的话,并攻击亦浅薄,胖姑娘是肥豆。在强有力的男人们看来,这似乎是对他们的示好,也许会因此而多添几分对她的怜爱,但若是知道她在背后以同样居高临下轻蔑的口吻在议论着他们,他们心里不知会怎么想。
  寝室长是她们中的老大,不仅年龄大,人也厉害,谁要是在背后说了她的坏话,隔天她准知道。不知亚仙和她是怎么交锋的,反正从一开始说她坏话,到几个回合下来,亚仙成了她贴身不离的女伴后,到是不见她再说寝室长的坏话。只有一回,笑言为年龄增大发愁,她嬉笑着在背后说:“我跟她说啊,叫你父母给你找一个好了。”听到这里,亦在心里暗想:料定她在寝室长面前说的不是这样的语气,不然,以那一位的厉害,容得了她这么嘲弄?后来,直到临毕业前,被亦看做是最漂亮女生的矮个女孩说起寝室长选女伴到是一语中的:“她最大的错误在于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亦才隐约猜想:是否亚仙在她面前也扁过老大?
  想必陈军是知道这一切的吧,因为他俩好了之后,传过来的话是:“我知道中国的事是被谁搞坏的,就是被象我爸那样的人搞坏的。”亦于是隐约明白,他爸,该是和亚仙一路的吧,因为亚仙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透着骄傲,而心里,必是不知道这是陈军特为地要她传的话。
  但陈军从不掩饰对他妈妈的好,亚仙总是气急败坏地到亦面前控诉,“最恨他向老太太撒娇。明明去打针,遇上老护士,他就会喊:‘哎哟,哎哟,疼,疼。’”看来陈军是有恋母情结的。
  陈军与亚仙闹矛盾时,亦也会帮他们调停,这于她在家里是常为之事。陈军因此而赞亦“心好”,亦有些气结,这年头,空被人按一个好人的名称,未免有些被奚落嘲弄瞧不起的意思。寝室里一个成绩最好的女生常常借喻讽刺她是“心里美”。还搬出她们以前一个据说长得特丑的女同学,“我们那个同学老说:别看我长得丑,我心里美。”往往说完,昂着的脖子顺势微微一转,眼睛斜视过来,正好遇上上铺的她。亦不知如何对答,只好把视线移开,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她的书。
  校园的恋情,象年轻人的心一样,瞬息是高峰,只消停一会儿又落入了低潮,亚仙由刚开始的“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和陈军好上(虽然在众人眼里她是中了彩的),到渐渐地“一吵架才是世界末日呢。”,到最后说:“我很后悔只顾自己的二人世界,没和大家在一起。”
  让大家隐约觉得这一场校园恋只怕是要无果而终了。
  但亦总觉得亚仙有一个世界观的问题,亦因为自己破了相,常常感到无力,就老计算着自己有多少钱才能不抛头露面地去工作。有一回,不提防中,却被亚仙说了出来“大约有两万块钱就够了,可以在家吃利息过了。(八十年代中期,有那么点利息钱确实足够人生活了。)”亦有些诧异,自己虽然在心里盘算却从未敢说出口,但亚仙这么一个四肢健全,看上去智商又不低的人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后来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亚仙之流的悲剧所在呢?正是这种唾手可得的想法令她一辈子都不得不仰人鼻息。
  毕业后,亚仙分配去了北京。亦断断续续地听说了亚仙和陈军分手了,亚仙成了一个高级花瓶。又在一个偶然的际遇中,遇见了陈军的妻子:那是一个古典美的,纯粹理科型的女生,正在读博士。亦觉得她就象陈军解的一道题,简洁,完美,而又令人说不出什么。
  “我母亲就是这一型的。”陈军在亦面前满意地说。
  亦恍然,陈军的争夺保卫战终于结束,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和他战斗在同一阵线的战友,不复是“夫妻冤家儿女债”了。
  亦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这一对复古型的夫妻。
  天使们将一切净收眼底。
  长天使:“有明确的方向是做事的第一要旨啊,亚仙绞尽脑汁却是百密一疏,她这一套瞒天过海欺骗术自以为滴水不漏,但在“举头三尺有神明”面前不啻是暴露得飞灰湮灭。”
  炽天使:“男人们不多半认为这是讨好他们的小节吗?一定要到关键时刻吃了亏才会幡然醒悟,只是那时多数已是到了‘再回头已是百年身’的时候了。陈军到是简洁得滴水不漏,象他解的题一样。但凡他露一点,就会象王者之道一样,顷刻为人所用了。”
  长天使:“什么王者之道?”
  炽天使:“亚仙的众人皆反目成仇而一人成为大家的好朋友啊!”
  长天使呵呵笑了起来:“从爱德华八世这里漏出去的。呵呵。”
  炽天使:“王者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
  长天使:“多亏我们在天上,不然美女探测器也过来了呢!”
  炽天使:“探测?是控制哦!而且多半是致命的。”
  长天使:“看着是美女,一拍即和后就是非礼强暴----当然事后都抹去了。之后核心技术就没有了,再后来,她指哪儿打哪儿。”
  炽天使:“所以天上只有成型的亲子关系,没有更换不停的恋爱婚姻。人间称这是终极社会----共产主义。”
  长天使:“但是人间一说共产主义就涉及了暴力革命,其实是可以和平过渡的。”
  炽天使:“你别忘了还有一个致命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呢!----这么多年的轮回物事和人谁来顶啊!”
  长天使:“还是让他们先节能减排吧!”
  难题,亘古的难题,纵然是天使也是无法。
第九章 又遇见了士隐
  第九章 又遇见了士隐有人说暗恋是真正的恋爱,一旦近距离接触,一切感觉都会消失。
  但婚姻是另一回事,旧时亦听结过婚的研究生说: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那时似懂非懂,等自己真正结了婚,才明白婚姻是一种平实的幸福。
  亦有过一场真正的暗恋,浪漫到不曾和心仪的对象说过一句话。
  是冯。
  冯的外形和陈军有些象,细长的眼,细长的眉,只是更瘦些,更高些,更柔和些。
  冯和亦都在系排球队打球,冯在男排,亦在女排。冯是系里唯一一个院男排的,亦刚上大学进入系排球队时,已是大三的冯被教练安排来教她垫球。
  冯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传球,垫球,亦朦胧的近视眼望着对面这个瘦瘦的,眉眼细致柔和的男生,觉得他颇为不俗,很有名士派的风度。
  练习完毕后是模拟比赛,冯因为是队中唯一一名院排成员,大家都唯他马首是瞻,他有时扣球,有时又做接应二传,嘴里不停喊着:“动早点,动早点。”(这是日后士隐印证的重要凭据。)
  运动场上的男孩子,最是帅气,一场球下来,亦的眼睛已经离不开冯了。
  N天后,又逢训练,亦练了一阵,累了,就默默地坐在场边看着他们在场内训练。
  冯在练发球,只见他举起胳膊卖劲地大力发着球,亦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觉得对面场地上接他发球的人是那么地幸福。
  终于要比赛了,亦往往自己打完比赛后,又留在观众席上看冯在下面打比赛。同时观看的还有冯同班的两个女生,见亦一副痴迷模样,便深不以为然地开始介绍冯,显得很是知根知底:“我们班这位冯,学习可认真可用功了,就是成绩不咋地。动作又慢,大家都叫他‘末班汽车’”。
  亦怦然心动,动作慢?这倒和她一致:从小自大,她做事慢,学习慢,做作业慢,只有看小说快。她做家务,最怕洗菜,特别是菜秧,菠菜,韭菜这些细细长长数量多的菜。每次洗,一根一根的,似乎是越洗越多,没有一两个小时洗不出来;看书呢,只要是非文学的,她都看得特别的慢,一句一句细细琢磨,连标点点错了都看得出来,有时一句话看两三天都过不去。后来上研究生,最后一学期只选了一门课----数理逻辑,看书看的自己似乎成了编辑,专挑错。不仅每一道习题都做了,还找出一道习题出题出错的。饶是这样,她还不满足,因为她在书上看到说华罗庚看数学书时先看个前言,然后躺在床上想若是自己写应该怎样个写法,相形之下,亦觉得自己甚为逊色。
  一年一度的训练和比赛结束了,亦不复天天再见到冯。思念却有如春天的藤蔓爬满了她的心,“我爱上他了吗?我已经上大学了,可以谈恋爱了。我爱上他了吗?我一定是爱上他了。”“爱上他”的信息象一颗炮弹击中她的心,炮弹在她心中悄然粉碎开来,弥漫了她周身,令她不再抗拒而从心里接受了他。
  然而亦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便是冯在偶然的相逢中用那么异样的眼神看她,她还是不动声色。偶尔实在被思念纠缠不过,有那么一两回到冯吃饭的时间地点,上自习的路上,悄悄地看过他。冯的生活很有规律,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上自习,都有准点,但亦控制着自己不做非分之想,并尽量减少看到他的次数。
  偶尔惊鸿一瞥的相逢也给亦带来极大的欢乐,一天剩余的时间,她都会发自内心的欣喜,她在记忆中搜寻到一句看过的名著上的话来形容自己的状态----是《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微笑弯曲了她的嘴唇。
  是的,那一天只要是见过冯,在剩余的时间中不由自主地,微笑就会弯曲她的嘴唇。
  在思念与抑制中,又迎来了一个学期。
  新学期中没有球赛,到是系里的乐队开始招人排练准备演出,亚仙因为以前学过小提琴被招入乐队。亦知冯也在此中,却未料到这竟带来了她暗恋的结束。
  那是一个午后,亦和亚仙猫在教室里笔谈。两个人在纸上画着画着竟写到了冯,得知亦心仪的对象是他,亚仙写了一句:他们这种人才有经验呢!
  心中的偶像轰然倒塌,亦想起同寝室另一个院排的女生在遇见冯时的面红耳赤,瞬时明白亚仙和她也都被冯异样的眼神盯过了。心,沉沉地落了下去,落不到底,世界顿时在眼中失去了颜色。
  亦大病一场,病愈之后,眼神不复明亮。
  长天使:“士隐还是在使用东方古典的这一套。”
  炽天使:“是啊,按惯例士隐贿珞过亚仙后,亚仙应该在亦面前赞扬士隐才是。之前之后别人都是那么做的。”
  长天使:“亚仙太不通了。”
  炽天使:“还是不说亚仙了,说说亦和士隐吧,按惯例这下亦的能量都转回士隐那儿了。虽是爱之中,却也是弱肉强食,谁对谁好,谁的能量就被吸收。多年后亦发誓要让所有的人都幸福,结果人家加了工资加了生命长了技术,亦自己近似痴呆了。”
  长天使:“本来士隐的开发就是在亦的基础上做的,当年的封吻就是士隐拷贝程序的一个明示。”
  炽天使:“是啊,士隐这会儿还不会生发神经突出点的计算呢!等他保镖做到一定时候吧,会把这个结给他解开的。其实神人们原始洪荒的社会是这样的:各人生成一个自己的神经突出点,在神经突出点上存储开发发展自己的算法,然后拿出来互相交换。后来有人不愿意把自己的拿出来,只想获取别人的,所以就发明了用粒子在人体内搜寻,搜寻到了就据为己有,并不回传一个算法。一旦冲突了就杀人灭口,更有甚者,把人压缩为一个神经突出点收到自己体内做计算。因此后来就不是所有神人都有生发神经突出点的功能了,只有他们在一定范围内从低做起,吃得了低处的苦,做出了贡献,才给他们生发神经突出点的功能,进入高级的开发,交换阶段。这是文明社会文明人的象征。如若不然,个人以非常手段得以突出的想法伴随着技术的提高,会导致一个人收走所有神人的本领或者一个人令所有神人轮回的境地。”
  炽天使:“黑客们其实只要用时光倒流回到过去重新返回一个算法,在死之前截取一个活人就可以了。那种事情只要有可能就一定朝更坏方向发展的做法只能是任由自己做轮回了,试想一下,有一个本领比自己高强的也这么更坏方向发展下去,自己不是要做轮回了吗?”
第十章 第二次握手
  第十章 第二次握手冬天来临,厚厚的积雪覆了屋顶,一层又一层。
  亦的铺位本就在上方,寒气逼人。偏偏这一块屋顶又是漏的,整整一个冬天,水珠子滴啊滴,等亦发现,被子已经湿了半床。
  春天来了,万物生发,一冬天攒下的寒气这时迸发了出来,亦浑身上下的骨头酸痛难忍,常常夜里都疼得睡不着觉。白天,后背疼得什么事都做不下去,渐渐地,全身开始浮肿,亦连去食堂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病体支撑不了学业,亦先是住进了院,而后又休了学。
  再回学校,已是下一学年跟着下一年级的同学了。
  新一届的学生会学习部长不知从哪儿听来亦英语好,派亦和另一名新同班同学一起参加市里的外语演讲比赛,由是亦认识了伟。
  初识伟,亦心里吃了一惊:那么熟悉,什么地方见过的。及至室友风闻亦谈恋爱,纷纷在食堂,教室搜寻,欲一睹亦之男友风采。有一天,亚仙回寝室大叫:我今天看见了!说着描绘了一番伟的衣着相貌,果然分毫不差。亦惊问识别秘诀,亚仙答:知其前者必知其后者。
  亦恍然,怪道似曾相识,原来这是冯的翻版啊!
  并不是红楼梦中的虚无缥缈,而是如假包换的真实的人!
  与冯不同的是,伟极有才气,写得一手好文章,因为痴迷音乐,写的东西竟带着韵律,令亦心折不已。伟个子不高,相貌与冯也并不是很恰,但神韵气质中有一份与冯同样的静极生动的美。
  但伟极冷,偶尔亦有探询的目光过去,反馈回来的竟是刺骨的冰寒,另亦不寒而栗。
  偶尔路上遇见有对话,也是连讽带刺的,“演讲你都是老手了,还用我带?”亦常被他说得一楞一楞的,若不是看在他象冯的份上,前世恋人似的,早就拂袖而去了。
  仿佛中了千年的魔咒,伟象块磁石似的吸引着她,她把种种恼怒和不解小心地收藏起来,等着以后再询问于他,明面上,却是好脾气的应对着。
  纠纠缠缠之中,伟终于挑开了那层面纱。
  一个周六,本该留下来和她一起准备演讲比赛的伟突然回家去了,没有留话也没有留条。亦一气之下也顾自己去玩了,乒乓,羽毛,玩了个遍,正好赶上体育馆有舞会,她就被玩伴拉去跳了一场舞。
  星期一早上,伟在她身后话里有音地对同伴说:“我再也不理你了。”
  亦一惊,转过脸去看他,只见他一张脸拉得老长,果真不再理她了。
  亦心里乐开了花,伟在吃醋呢!她拉过女伴报告了这一好消息,生怕没人见证伟就会溜走。
  晚上自习时,亦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情书配了卡通画,送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伟拒绝了她,并把信出示给了另一漂亮女生。
  正在亦怒不可扼之际,伟却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做医生的父亲医院里进口了激光仪器可以祛除疤痕。
  这确是一个好消息,亦顾不得生气,匆匆和伟赶了过去。
  多年的心病终于驱除,激光除痕后,亦的容貌重新变得甜美可人,只是偶尔,有伟之外别的男生来接近时,嬉笑时还会隐约显露出红色蚯蚓样的旧痕,但在伟面前就不会。
  而伟,依旧和她若即若离,似一个迷。有时,亦也并不想在这“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心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就断然决然地把话说绝。之后,反而一身轻松,毫无失恋之痛苦,到有长期受压迫终于解脱的痛快。而这时,伟往往又缠绵起来,眼中的痛苦和哀求之色令她不得不回头。
  这天,又是一个无法继续忍受的黄昏,亦和伟长谈了一次,终于分手。
  回到寝室,心里空空的亦找了本书在看,看着看着便迷糊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亦被人推醒了,是室友,“快起来,伟找你。”
  门外,一脸落寞的伟伸出手来:“还没有握过手呢!”
  亦不解地伸出手去,握住了伟的。
  既然会留恋,为什么不留住?
  亦下定决心要解开这个迷。
  “你等等。”亦回屋披了件衣服,“到外面走走吧。”
  一路上,伟的言语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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