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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替身海盗船(全书完)
(小说《神秘研究社》版权属于原作者最后阵地所有,您现在正在阅读的是: 第十集 替身海盗船(全书完),如果有任何疑问请与我们联系,感谢大家对本站一贯的支持和厚爱。本站会继续做好,给各位书友提供一个舒适的看书平台!) 第十集替身海盗船(全书完) 本集简介 为了给水镜一个生日surprise,凌羽带着慕容水镜“私奔”!可是没想到竟被“幽灵船”给盯上! 成为幽灵船员亡灵的替身,两人经历几百年前的一切,死里逃生回到了所属的时空,却流落荒岛,还遇上一群“寻宝冒险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谋杀事件再度发生,身处险地的凌羽和水镜,有可能回到文明社会吗? 主要人物 神秘研究社:社长创立此社团的初衷是为了培养商业调查人才,却没想到因为一张神秘的羊皮卷而被卷入离奇的事件中。从此社团的性质大变,在社长的领导下,社员们寻找起羊皮卷上记录的宝物和神龙遗留下来的神秘龙戒。 凌羽:男,十六岁,善于应变,身分是名侦探,曾经破获过多宗悬案。 慕容水镜:女,十七岁,凌羽的女朋友,熟悉地理知识,兴趣是画画。 以上两人都是神秘研究社的成员,至于本集其它人物,因为可能泄漏剧情,所以就不方便多做介绍了。 凌羽的特殊能力—— 左眼是异眼,拥有“望远镜”(远视)、“死亡预感”(看到未来要死的人眼睛会掠过一丝疼痛)、“第七感应”(眼睛会被充满强烈情感和情绪的物体所吸引)。 武器是龙戒,可以变成龙***,拥有无穷电流,可以自由操控,激发身体潜能提高速度和力量,通过龙***短距离发射高压电,转换成电磁能护身,甚至制造时空虫洞。 楔子幽灵船 十一月六号夜晚十一时四十分左右,在瑟堡市的索拉小镇,有一个游客宣称亲眼目睹了“幽灵船”。该游客名叫布鲁托马斯爱得华,二十三岁,伦敦人,职业是邮递员,来法国的目的是为了寻回离家出走的妹妹玛丽。 布鲁托马斯在小镇的一家旅馆住下,因为没打听到妹妹的下落,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夜深后,他离开了旅馆到海滩上散心。 那时,月亮刚刚从云层后露出脸,迎面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只见朦胧的月色下,一艘大约二十米长的帆船出现在一百多米远的海面上,雾气围绕,船上没有半点灯火,也听不到机械运转的声音。 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竟然行驶着古老的帆船,这使布鲁托马斯大感诧异,然后他马上回旅馆给我们报社打***爆料。非常遗憾的是,当我们的记者赶到时,那艘“幽灵船”已经失去了踪影。 北欧的海盗时代结束后,以幽灵船为主题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更是成为了小说家和剧作家眼中的宝藏。在浪漫的文艺幻想中,我们愿意相信幽灵船的存在,然而,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船吗? 《巴黎旅游时报第290期第三版》 这则奇闻轶事后还不到两天,就像飓风般席卷了整个法国的传媒界。 记者们纷纷加入追查幽灵船的行列,于是“某地有人也见过幽灵船”、“幽灵船和失踪的游客”、“幽灵船长回来寻找初恋情人”等等跟幽灵船有关的新闻争相出炉,越演越烈,逐变成了年终的热点话题。 半个月后,巴黎旅游局局长在一次旅游界的记者招待会上,针对此事了一个重要声明。 “从瑟堡市索拉镇传出幽灵船事件后,我们旅游局派调查员秘密展开了深入调查,现在我们已经掌握到充分的证据,证明整个事件只是有心人士为了炒作当地的知名度,而暗中搞出来的一个骗局,进一步消息将在不久后。 “另外,我代表旅游局在此郑重宣布,从今以后,如果还有媒体继续报导跟幽灵船有关的新闻,将被视为违反‘旅游宣传法’处理!” 这个声明在后不到一个小时,“幽灵船”就被法国传媒界集体封杀了,那情形就跟它出现时一样的突然。 夜。英国南端的一个海滨小镇。 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兴冲冲地跑进一间简陋的红色木屋。院子里,一个手臂粗壮的中年男人正在修补渔网。 “我的儿子,你为什么跑着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爸爸,我刚刚在海边数星星的时候看见一艘怪船了!” “怪船?什么样的怪船?现在还在海上吗?” “它是帆船,朝西边去了,现在看不见了。” “有看见旗帜吗?” “是的。桅杆上有一面黑旗,上面好像有个白色的骷髅头,还有另外两根交叉的、长长的骨头。” “噢……我的上帝!真是难以置信!海盗船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绝迹了啊!” 第一章生日礼物 画纸上有一所仿欧式的白色教堂,一根细长的画笔从教堂最高点的钟楼前扫下来,似乎是要画出教堂的标志物─十字架。 非常干净利落的几笔就让十字架立体起来,并且产生了生动的光影效果。 当这个十字架画好后,这幅作品也就宣告完成了。 但是它的描绘者慕容水镜却对着它蹙起眉头,因为她发现十字架的线条不够笔直,换句话说就是画歪了。 这种细节如果不仔细观察不会发觉,算不上太大的纰漏,然而,对水镜这种已经算一只脚跨入艺术大门的画者来说,那绝对是一个低级错误。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彷佛眼前这幅画是一面肮脏的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难看的模样。幽幽地叹息一声,她迅速把画具给收拾好,然后把那幅画从画板上取下来,揉成一团抓到手里,收起画板和画架后,沿着林荫路往回走。 经过一个铁皮垃圾桶时,她稍微停了一下,将那个纸团朝垃圾桶的嘴巴扔了进去。 如果有一个稍微懂得绘画艺术的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在心里大叫可惜,甚至可能出言劝阻。因为那幅画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不失为一幅优秀作品,只要把十字架那部分稍微修改一下,这样的水平已经够资格在画廊展出。 然而对水镜来说,那只是她的随心之作,那样的作品,只要有时间和心情,想画多少都没问题。 已经被保送T市著名的美术学院的她,现在不用去学校上课,有的是创作时间,但是这几天,却因为心神不宁而无法投入创作。 原因说起来也不复杂,眼看离她的生日剩下没几天了,可是她最喜欢的那个人却不在身边。 那个人不是凌羽还有谁? 水镜一个星期没见过他人了,听他说,上个月月底市长还在读幼儿园的小女儿被绑匪杀害了,目前全市警方几乎都在调查此事。 本来这个案子跟凌羽没有什么关系,在调查绑架案这方面,有经验的探员多的是,而凌羽出道以来从没接手过这样的案子,所以警方应该不会麻烦他才对。 可是偏偏市长太看得起他这个名侦探了,还亲自上门请他调查这个案。 凌羽其实心里不太情愿接手,因为这种案子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眉目,而且就算查出凶手还不一定能将其逮捕归案,但是……市长的面子凌羽能不给吗?还想不想在G市待下去了? 所以凌羽客套谦虚了一番,最后还是只有答应下来,然后拿着“A级特派调查员兼刑事侦查高级顾问”这个证件和市长的口谕,混到警队里指手画脚去了。 这个绑架案是越查越大,后来又有几位上流社会人士还在读幼儿园的子女,陆续被绑匪杀害,凌羽也只好疲于奔命地赶赴各个现场进行调查。 实在太忙,上次跟水镜见面,还是他刚好路过水镜住的那一区,所以才特地把水镜叫出来,两人在一起待了还不到一刻钟,鸣叫的手机就又把他给叫走了。 有个当名侦探的男朋友,水镜早就有觉悟,清楚知道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自己身边。再说,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思想比较独立,不至于想要整天黏着他。 但是,她的生日就在这个月的某天……生日是一个人出生到这个世界的重要纪念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希望收到一份代表爱意的礼物。 水镜虽然是个富有才华的女孩,但她在这种事情上也不例外。 如果她是个个性外放的女孩,那她大可直接打***对凌羽说,这个月几号是她生日,问他有没有记得,有没有为她准备庆祝活动,还有准备送她什么礼物……对男朋友撒一下小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生日嘛,享有特权。 只是对水镜来说,那种话太难开口了……最近忽然发现周杰伦那首《开不了口》满好听的,虽然歌词的意思跟自己的心境没有关联。 挥之不去的是雾霭般的惆怅,飘洒弥漫的是细雨般的期待,不管水镜的心境如何变化,生日这天还是到了。 一大早起来水镜就查看手机记录,却发现没有凌羽发来的消息,倒是有几个老朋友问她今天打算去哪里庆祝生日。 洗漱完毕,穿上昨天妈妈送给自己的一套洋装后,怀着紧张的心情出去开门,也不见门外有放花和礼物。 一切如常。 没有任何变化。 那个家伙,大概真的忘了她的生日…… 算了,原谅他吧,他现在忙着查案,估计脑子里装着繁杂的线索,不记得她的生日也是正常的,只要他事后想起,跟自己说声对不起,然后哄自己几句就行了,不要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去说服自己,不要太过计较这个事情,但是心情还是无可避免地陷入了低潮。 不想出门,她把门给关上,然后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关于幼儿园连环绑架凶杀案,在名侦探凌羽的协助下,目前警方的调查工作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 “现在已经确认绑架集团成员有四个人……屏幕上这四张照片就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的相貌,他们身分分别是……警方在昨夜凌晨已经对这四人发出了全国通缉令,希望各位市民朋友能够给予协助,报警***是…… “另外,几个受害者的家属联合发出了悬赏通缉令,奖金高达三千八百万,这是本市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额悬赏……” 屏幕上记者的解说马上引起了水镜的极大关注,她平时是不太爱看新闻的,但是这个新闻却跟她的生日有着间接联系。 既然幼儿园连环绑架凶杀案的犯人身分已经曝光,又发出了通缉令,那么接下来追捕罪犯的工作理应由警方负责了,不再需要凌羽继续跟进。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案子已经没有凌羽的事了,他应该会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吧……水镜原来沉寂的心顿时激荡起来。 只是这个新闻节目却没有采访凌羽的片段,水镜于是又换了个娱乐台。 这个娱乐台也在报导这个新闻,打扮艳丽的美女记者正在采访项目组的几个警官,可是……人群中依然没有凌羽的身影。 美女记者本来就冲着主角凌羽而来,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她问其中一个警官:“请问协助侦破此案的名侦探凌羽呢?为什么不见他出席记者招待会?难道在调查的过程中他受伤了吗?” “呃,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昨晚查到犯罪团伙的真实身分后,凌羽就说有事先走了,但是今天早上到现在,我们却无法联系上他。”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希望下次有机会采访到他……听说侦破这个案子,最大的功臣就是凌羽,是这样吗?” “嗯,凌羽确实帮了我们很大忙,真是多亏他啦……不过同样也要感谢上级长官的指挥……” 接下来的采访,心不在焉的水镜已经没兴趣看下去了,她此刻的心中充满了困惑,试着打凌羽的手机,他关机了,真的联系不上,上网用社团里的定位系统找人,却发现凌羽也关掉了手表上的发讯器。 阿羽好像失踪了…… 正当水镜为凌羽担心,并且想方设法去联系他时,楼下忽然传来了那熟悉的引擎声─哈雷机车!水镜顿时精神一振,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从计算机椅上跳起来,朝阳台的玻璃门冲了过去! 把头探出阳台一看,楼下那辆摩托车上坐着的人果然是凌羽,水镜此刻只觉得大脑发热,脚底飘忽,真有一种直接跳下楼去的冲动。 凌羽见到水镜,先是左顾右盼一番,然后才朝她招手。 凌羽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裤,咖啡色夹克,戴着一顶红色安全帽,隔着黑色的塑料面罩,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招手的动作上,水镜却看出他很慌张,并且透露出“不能久等”这个讯息。 水镜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紧急状况,但她没有迟疑,对凌羽挥挥手,匆忙喊道:“我马上下来!” 两分钟后,水镜已经出现在楼下,她换了一套便服,背上一个背包,里边有一些衣服、银行卡和身分证。 来到凌羽面前时,他用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接着急促地说:“水镜,我惹麻烦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水镜脸色一变,接着迅速反应,一抬腿就跨坐到了凌羽的后边。 “我跟你走!” 凌羽把另外一顶安全帽递给水镜,露出一丝狡黠笑意,瞇起眼睛道:“没想到你会答应得那么快……我也是第一次私奔,所以没什么经验,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要跟我提喔。” 私奔? 水镜一下就愣住了,她一时猜不透凌羽这话是认真的还是玩笑,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就在这时,在后边五百米多远的街角,忽然传来了轮胎和路面的剧烈摩擦声。 水镜掉头一看,只见有三辆黑色的轿车正以飞快的速度拐弯,然后朝着这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对方的目标不偏不倚,根本就是凌羽嘛! “戴上安全帽,搂紧我,我要加速了!”凌羽大叫一声,一转油门,哈雷机车顿时如出闸野马般飞跑而去。 凌羽的哈雷机车最高时速只有两百五十公里,而后边追来的是三辆车都是跑车,其中两辆保时捷的最高时速都超过三百公里,何况还有一辆是最高时速达到四百五十六公里的布加迪威龙〈BugattiVeyron〉。 水镜虽然对汽车没有太深入的了解,但是她光看那三辆车的造型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背景很大的人物,否则手下怎么开得起那么优质的跑车呢。 机车跟汽车比起来有一个明显优势,那就是体形比较小,容易走街穿巷。 凌羽在前方一个狭窄的路口附近放慢速度,然后马上转弯,钻进了一条荒坡小路,后边三辆车只能在路口停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凌羽逃离。 十几分钟后,凌羽把车骑到了高速公路上,全速前进……水镜认得,那是去机场的方向!凌羽难道打算带她离开这个城市! 逃亡?亡命天涯? 九点十分,银光闪烁的哈雷机车在机场门口停下,凌羽带着水镜匆忙地步入机场大厅。 穿过人群,他们来到了一个登机口,凌羽对检票员出示了两张机票,检票员盯着凌羽和水镜两人的脸认真打量了一会儿,而对机票只是随便看了一下,然后就放行了。 “祝你们旅途愉快!”检票员破天荒地朝凌羽和水镜鞠了一躬。 水镜并不奇怪凌羽没有她的身分证也能买到机票,也不奇怪没有经过机场柜台的计算机登记也能直接登机,因为这种手续和证件上的问题,只要麻烦一下社长就可以轻松搞定。 进入头等舱,坐好之后,凌羽却还没有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只是紧张的望着窗外登机通道的方向,似乎还在担心对方追来。 水镜知道这个时候凌羽的心情可能比较糟糕,她不应该烦他,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陷入了陌生的境地,她实在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羽,追我们的那些人是什么人的手下?” 水镜相信凌羽得罪的那个人绝对是个可怕的大人物,因为凌羽跟警方关系密切,甚至可以说是警方的推崇对象,如果闹到连警方都不能依赖的程度,那绝对是相当严重了。 “嘘!”凌羽示意水镜不要出声。 这时,飞机上的广播响起:“飞往巴黎的二三九班机即将起飞,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 水镜只好闷声系上安全带,可是一回神却马上目瞪口呆。 刚刚广播里好像是说,飞往巴黎的班机……什么!这架飞机要飞到法国? 法国巴黎,艺术之都,绘画艺术在那里深深渗透到文化和生活中。 水镜对巴黎可谓是向往已久,一直想找机会去看一次,没想到,这个愿望在今天就可以实现了。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生怕高兴得太早,但又隐约明白了凌羽带她到这里的用意。 “阿羽,我知道了,你是不是……” 凌羽打了个手势让水镜不要多说了,他知道她想什么,然后耸耸肩膀,用狡黠的微笑回答了水镜的疑问。 果然如此,什么得罪了大人物、被人追杀都是假的,他想给自己送上生日的惊喜这才是真的……虽然知道自己又被骗了,但是水镜心里却感到非常高兴。 很快,飞机在跑道上加速,然后离开了地面…… “水镜,你看!”凌羽搂过水镜的肩膀,让她把脸靠近窗户。 水镜看到窗外的情景后,两眼一瞪,表情蓦地定格。 在跑道前方大概四百米远的空地上,竟然聚集了上百辆车子……有红色的消防车,白色的登机车、银色的货柜车和粉色的大卡车。 那些车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停在那里,也不知道停在那里是干什么。 等到飞机的高度再提升一点后,水镜才终于明白其中的奥妙。 原来,那些车子它们井然有序地排成了一个图案─一个点燃蜡烛的大蛋糕! 红色的消防车闪着红色的警号灯当“烛焰”,白色的登机车当“蜡烛”和“花边”,粉色的大卡车当“奶油”,而且在“蛋糕”上边横着两辆货柜车,相当于“装饰”吧,在银色的货柜箱上边,用红色的喷漆喷了一行醒目的大字: 亲爱的水镜,生日快乐!我爱你! 水镜的心田顿时被一种叫幸福的满足感淹没了…… 飞机飞高后,视线拉远,那个超级大蛋糕的影子渐渐模糊,然后变成一个黑点,最后再也不看见了。但是那个画面已经烙印在她的脑海,足以在记忆里珍藏一辈子。 收回视线,水镜看着凌羽,眼眶有些湿润的样子。 “生日快乐!”凌羽温柔地说,“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所以不要哭哦。” 回答凌羽的是水镜热烈的亲吻,在凌羽的印象里,水镜还是第一次那么的主动和热情。 两人迷失在了亲密接触的快感中。 过了好一阵后,移开嘴唇,水镜感到心中的激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她想到了一件事,不禁问道:“阿羽,刚才那些……你是怎么做到的?” “咳咳,这还要说到我办的那个案子……哎,还是别说了,今天你生日,不能破坏气氛啦……”凌羽亲昵地用手指去解水镜的麻花辫。 水镜柔软的身体在凌羽怀里蹭了蹭,娇滴滴地说:“可是我想知道。” “拿你没办法,今天是你生日,我都听你的。” 凌羽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水镜坐开一点,然后才娓娓道来:“相信你也听说了,我前阵子接手的那个案子,那个罪犯团伙专门绑架社会名流的小孩,一发现有风吹草动就撕票,而且就算付了赎金也一样可能撕票,相当恶劣。 “有一个姓张的商业大亨,他的孙女也被绑架了,他不允许警方插手,但是却请我帮忙……嗯,具体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在交赎金的过程中,我暗中叫布朗和社长帮忙,用卫星查出了他们窝点的位置,然后我一个人潜了进去…… “留守的那个家伙见行迹曝露,马上就开车逃跑了。我担心小女孩有危险,所以没追,最后我在一个风车磨房里找到了那个小女孩,她没事。” 听到这里,水镜不自觉地抓紧了凌羽的夹克,“然后呢?” “然后我三更半夜把小女孩送回了家,又顺藤摸瓜查出那几个罪犯的身分,把这个重要情报传达给警方…… “那个张大亨说感激我的大恩大德,问我有什么要求,让我尽管提出来,我当然也不客气,就跟他说了我的计划,希望他能够全力协助,他听后马上就答应了,他的夫人知道后也很支持,给我提供了一些细节方面的建议,最后还说很羡慕你,希望有时间让我带你去她家做客呢……” 凌羽笑着捏了捏水镜的鼻子,故意在这里停下来。 “我是不知道那个夫人给你说些什么,但我肯定她一定没有建议你假装被人追杀……”水镜噘起嘴巴,有点嗔怪的样子。 凌羽飞快地在水镜唇上亲了一下,低声窃笑道:“你生气了?我安排那种场面只是为了预热嘛,制造气氛─那是开胃菜啦。” “开胃菜?”水镜见凌羽眼中还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亮光,直觉他计划中的“惊喜”恐怕还没结束。“那正餐呢?等一下飞机的引擎会不会出现故障?” “呵,我想应该不会才对吧,修理普通电器我勉强还可以胜任,修飞机那就有点天方夜谭了─哦!我忘了跟你说,天涯航空公司就是那个张大亨控股的公司之一,这架飞机现在已经被我们包下了。” 凌羽一把将水镜抱在怀里,嘴角轻笑,故意在水镜耳边吹了口气,用极其暧昧的口气说道:“现在,这架飞机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乘客。” “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乘客那又怎样?你在乱想什么喔?”水镜本来应该去拧凌羽的耳朵,让他不要太放肆,可是她此时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 “你说呢?”凌羽把问题丢回给水镜。 “阿羽,其实……你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只要你记得我的生日,送我点小礼物,请我吃个饭,晚上陪我出去走走,我就心满意足了。” 沉默了一下,水镜抬起脸,目光盈盈,用充满感情的语气说道:“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现在就说谢谢还有记在心里,未免有点太早了吧。”凌羽神秘一笑,然后两手一拍,接着,两个穿红色制服的漂亮空姐从后边的舱门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空姐手里提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身裙,款式优雅又性感;另外一个空姐推着一辆用粉色布覆盖着的推车,车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化妆用品。 “水镜,跟她们去换衣服还有弄个新发型吧。”凌羽推了推水镜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今天这架飞机上,你就是公主,公主生日都要精心打扮的。” 水镜明白凌羽的用意,不禁感到心潮澎湃。在快乐面前除了接受外似乎别无选择,她于是听话地跟着那两位空姐进了更衣室。 都说女生化妆和换衣服是最花费时间的,但是水镜才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大概是急着把美丽的自己展示给喜欢的人看吧。 平时的水镜总是喜欢穿一些便服,长发也总是绑起麻花辫,长得再漂亮,再有气质,也缺少了那层夺目的光彩。 而此刻的水镜,简直判若两人。 粉色的丝绸连衣裙紧紧包裹着她修长玲珑的身体,上边露出圆润的左肩,下边露出修长的右腿;脚上的水晶高跟鞋拥有绝对的晶莹,可以透过鞋面看到如玉的脚趾头;另外还要提到的当然是发型,长发变卷了并且显得有些蓬松,额前多了一条“九曲十八弯”长刘海,跟她那张鹅蛋脸型十分相配。 凌羽看到焕然一新的水镜,自然眼前一亮,但水镜看到凌羽后,却也目光熠熠。 原来在水镜换衣服的时间里,凌羽也换了一套黑色礼服和一双皮鞋,英气勃勃;脸上也收敛起平时的嬉皮笑脸,变得优雅而稳重。 本来,自己过生日或者给别人过生日的时候穿漂亮衣服,属于正常范畴,可是现在两个人都穿上了这种参加隆重晚宴的高级礼服,就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因为在机舱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除非……水镜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只是很快又否定了,但继而又觉得有可能,因为有凌羽在的地方,总会发生一些看起来不符合常理、实际上却又可以解释得通的事情─不是指谋杀案啦。 “水镜公主,请跟我来!”凌羽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伸到水镜面前,反转手掌在上。 “谢谢。”水镜没有过问就把手放到了凌羽手里。 打开头等舱和普通舱之间的舱门,凌羽牵着水镜往机尾的方向慢慢走去。 又来到一个舱门前,凌羽停下来,开门的动作由慢到快,显得十分刻意。 “呼……”门被拉开了! 水镜又一次瞪大了已经有些发酸的眼睛─惊讶的次数太多了,眼睛自然会发酸。 按理来说,这一节座舱应该跟刚刚经过的那一节一样,可是古怪的是这里完全看不到一个座椅,地板平坦,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就跟一个大厅般开阔;两边的窗户拉上了黑色的窗帘,而头上亮着一盏***的水晶灯,这里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小舞池嘛! 水镜之前就想自己和凌羽穿得那么隆重,可能凌羽想跟她在飞机上跳舞。 跳舞也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如果是慢舞,机舱座位之间的过道就足够了。 只是她却没想到这种客机上会有这么个机舱─应该是凌羽为了给她过生日而特别让人改造的吧! 凌羽和水镜步入小舞池后,音乐紧接着响了起来,那是慢四步的音乐。 只是静心地享受着温情浪漫的一刻,没有太多言语。 跳完一曲,凌羽又兴致勃勃打开下一个舱门。 那里居然是个西式餐厅,布置得简洁又精致:褐色的桌子,红色的桌布,白色的蜡烛,银色的盘子和刀叉,连窗帘都带着复杂的花边。 有两个穿着侍者衣服的空姐早就在那里守候,凌羽和水镜一坐下,她们就推着一辆餐车过来,把准备好的牛排、罗宋汤和红酒端上来。上菜后,凌羽还给了她们小费,然后才打手势让她们离开。 刚才在跳舞的时候,水镜依偎在凌羽的怀里,完全沉醉在音乐中。 现在享受着烛光晚餐〈明明是早上九点多〉,她心里却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舞池后是餐厅,那餐厅后边又是什么呢? 会不会铺着厚厚的地毯,上边放置一张软绵绵的大床? 床上也许还铺了洁白如雪的床单……棉被大概是很松软的那种……可能还有薄纱一样半透明的蚊帐……还有什么呢? 对了!灯光,应该不会是太亮吧,如果太亮的话,脱掉衣服后会很难为情的…… 正当水镜胡思乱想时,凌羽一边不太熟练地用刀叉对付牛排,一边用柔和的声调跟水镜商量到了法国后的行程。 水镜只是偶尔点头嗯一声,或者附和几句,表示出一副听从安排的态度。 她心里开始紧张了,虽然她愿意把自己交给凌羽,但是她怕在最后关头她会放不下矜持,到时候要是弄得很尴尬就不好收场了。 今天可是她的生日,活了十七年来最特别、最快乐的一天,她可不想在这一页记忆里留下任何的缺憾。 因此,为了让自己能把思想放开,她决定用酒精来帮助自己。 半个小时下来,她已经喝了好几杯红酒,凌羽也陪她干了几杯,吃西餐的时候喝红酒是很正常的行为,所以即使是洞察力过人的凌羽也没有发现水镜的异常。 凌羽倒觉得水镜在喝酒后,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红得连粉底都遮盖不住,而且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妩媚。 “水镜,吃饱了吗?那我们去下个地方吧!”凌羽站起来去牵水镜。 “嗯……”水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伸给凌羽的那只手有些颤抖,而且还很烫,不知道凌羽是不是有感觉到。 可是等她站起来后,她却发现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两脚交叉迈前,差点绊倒。幸好凌羽及时用手圈住她的腰,用身体挡住了她倾斜的身体。 “是不是头晕了?”凌羽摸了摸水镜的额头。“要不要躺下来休息一下?” “没事的……只是脚有点软,大概是是在飞机上走路不太习惯吧。” “那你靠着我。”凌羽轻轻地搂住了水镜的腰。 两人朝下个机舱走去,来到关闭着的舱门前,凌羽又停了下来,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去拉舱门。 “水镜,这个门由你来开吧!”凌羽郑重其事地说,微微一笑,彷佛把开门当成了一种特殊仪式。 “为什么要我来开呢?”水镜心里不禁小小抱怨,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她这个女孩子主动嘛…… “呵,你开门就知道了─放心,我保证不会出现劫机的恐怖分子。”凌羽举起一只手作发誓状,可是他脸上那种早有预谋的笑容却让水镜感到更加紧张。 迟疑了几秒,水镜混乱的大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当她的手摸到舱门把手的时候,她感觉把手的表面很凉,而实际上是她手心太热了。 舱门一推就开,每推开一分,她的心就紧一分…… 推到三十度角后,舱门自动弹开了,下个机舱的情景完全展示在水镜面前。 没有大床。 也没有棉被和蚊帐。 更没有昏暗的灯光。 有的只是木板墙壁,木板地板,木板天花板。 整个机舱里弥漫着新鲜木头的味道。 天花板上亮着四根长长的日光灯,把整个机舱照得通亮,连木板的纹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在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油画。 夏奈、达利、米开兰基罗、达芬奇……众多欧洲著名画家的代表作整齐地挂在墙上。 当然,凌羽不可能去罗浮宫把这么多名画都偷出来,这些只是名画的复制品,不过是用了上等的装裱,看起来很有格调而已。 水镜一眼就看出那些油画是赝品,但是她并不在意这一点,凌羽的那份爱意,才是她最想去认真体会的东西。 以前她就一直希望凌羽能陪她去画廊,只是她认为凌羽不会喜欢画廊那种地方,所以才从来没有提过。没想到他却能看穿自己的心思,还特意在飞机上布置了这个小小的画廊来满足自己的愿望。 啊!头好晕……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幸福过头了。 阳光明媚,海浪滔滔,几只海鸥低空飞过。 一顶花边草帽被海风吹上了天空。 “啊!”穿着白色长裙的水镜朝草帽飞走的方向伸手,并叫了一声。 “等着,我去捡回来。”穿着一身休闲西服的凌羽殷勤地跑过去。 凌羽把草帽捡回来,走到水镜面前,含着笑把草帽轻轻地戴回她的头上。 “真漂亮……我不是说草帽,我是说戴草帽的人。”凌羽不失时机地称赞道,见水镜的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他看在眼里心头一荡,忍不住把脸凑过去一亲芳泽。 水镜很自然地接受了凌羽的亲吻。 五天前,两个人坐的飞机抵达巴黎,凌羽和水镜在巴黎待了两天。凌羽陪水镜游遍了她想去的地方,接着又坐火车去了伦敦,又在那里游玩了两天,最后坐船到了爱尔兰,他们打算把这里作为这次旅程的终点站,住两天后就回国。 毕竟他们都还有事情要做,不可能长时间待在国外。 过了好一会儿,凌羽才结束了这个甜蜜的吻,看到水镜脸色绯红,半睁着眼,大口喘气的样子,咧嘴笑了笑,道:“怎么了?头晕吗?” 水镜瞪了凌羽一眼,脸色更红,她娇嗔道:“讨厌!都是你啦……都不让我换气……” 不过刚刚凌羽说到“头晕”这个字眼,让她不禁想起了当时在飞机上的情景。 她进入“画廊”还没来得及参观,就因为酒精上头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在巴黎机场着陆了。接着凌羽带着她离开机场直奔订好的酒店,路上她几次问他在“画廊” 下一个机舱里有什么,凌羽只是笑而不答或者故意岔开话题,让她始终有些在意。 不过不管那里有什么,那对她来说都不是非知道不可,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遮阳伞下。白色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冰咖啡和一杯柠檬茶。 从海边回来的凌羽和水镜两人悠闲地躺在折迭长椅上。 “爱尔兰的秋天感觉真好。”凌羽轻轻地感叹道,“我喜欢这里的爱尔兰咖啡。” “嗯。”水镜赞同地瞇瞇眼,脸上绽放出舒心惬意的微笑。“这里的草地、房子、海滩,还有爱尔兰人,我都非常喜欢。” 凌羽侧过脸,用灼热的目光凝视着水镜的脸,试探性地问道:“还有其它的吗?” 水镜故意避开凌羽的目光,微笑道:“还有就是……这里的音乐,我最喜欢风笛的音色,悠扬激昂却又藏着一丝忧伤。” “这里和伦敦比起来,哪个你更喜欢呢?” “说真的,我比较喜欢这里。”水镜把视线移向远处的海滩,然后缓缓说道:“当然,每个城市都有它的个性和特色,伦敦也有很迷人的地方,但是跟伦敦比起来,爱尔兰可能更合我的个性吧,简单而美丽,宁静却充满了热情。我喜欢这里的生活。” “那在爱尔兰买间房子怎么样?”凌羽看着远处碧蓝的天空缓缓说道:“位置要在海边的高地上,木头房子,粉刷成蓝色和白色,最好有个院子,可以放小船和冲浪板,或者种一些花,偶尔有朋友来还可以搞聚会……至于房间的布置,那就交给你负责了。” 水镜听到凌羽描述理想中的房子时,微微闭上眼睛,心中也展开了联想;凌羽说到房间布置交给她负责后,她目光一亮,道:“这个房子是给我一个人住的吗?那我不要,一个人住在海边冷冷清清的……” “谁说给你一个人住了,这个房子的男主人是我,而女主人当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凌羽抓过水镜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因为房子不会很大,所以只有一间卧室哦……” “我才不要跟你睡同一个房间呢!”害羞难堪的水镜,都不知道该把发烫的脸转到哪个方向才好。 凌羽知道水镜只是不好意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所以他只是笑笑,抓着水镜的手轻轻的揉着,不再说话。 这时,离他们六、七米远的遮阳伞下,走来两个二十多岁的白人,两人都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游泳短裤。其中一个光头,在背上和手背有黑色的刺青,另外一个长头发的,则提着一个红色的袋子。 长发男一来就趴到了长椅上,从袋子里摸出防晒霜递给光头男,用阴柔的语调说道:“亲爱的,来给我擦一下。” “好的,美人,乐意效劳。”光头男一脸兴奋的笑意,拉过长椅坐到旁边,然后就开始给长发男涂起了防晒霜。 “亲爱的,那里也要。”长发男说着拉下了泳裤。 “噢!我的美人,你的臀部好性感,让我有些冲动。”光头男用力地抓着长发男的屁股。 长发男扭了扭身体,叫了起来:“亲爱的,不要这样,你这么用力会把我皮肤磨破的!” 长发男阴阳怪气的的叫声被这边的凌羽和水镜听到了,两人稍坐起来,循声望去,只见光头男用腹部贴着长发男的屁股,并且正用手抚摸长发男赤裸的背臀。 虽然看得出他们只是在擦防晒霜,但是那种姿势实在会让人产生不愉快的联想。 两人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凌羽注意到,长发男的袋子上有一行英文字母,那是美国波士顿某间名牌大学的名字,刚才那个长发男讲的英语好像也是美国口音,那两个男人应该就是那间大学的学生吧。 而且很显然的,他们是一对同性恋情侣。 旁边倏然传来吸口水的啧啧声,只见长发男和光头男两人黏到一块儿,旁若无人地接起吻来。 凌羽看得全身汗毛竖起,赶紧拉起水镜,道:“这里好热,我们还是先到处逛逛,然后再回旅馆吃晚饭吧。” 下午六点,夕阳西下,海浪和沙滩被染成了醉人的金***,海风和潮汐也变得温和起来,远处波光闪耀,有着一种说不尽的浪漫情调。 吃过晚饭,凌羽和水镜手牵着手在沙滩上漫步。远处隐约传来了欢快的风笛声,而且还夹着吉他的和弦伴奏。 “树林另一边的沙滩上好像有人在庆祝。”凌羽朝水镜眨了眨眼。“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嗯!我很想去看看。”水镜本来就非常喜欢爱尔兰的音乐,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个花了二十分钟穿过小树林,来到另外一片海滩。 一艘搁浅的破船周围聚集了五个男人。 破船边缘上放着一个一米高的大酒桶。 一个发须花白的花甲老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光头大胖子坐在酒桶的两旁,两个人手里拿着大号的酒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尽情地干杯。 破船前边的沙地上,站着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脸上长着小胡子,一头披散的长发,有点像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怀里捧着一把民谣吉他,弹唱着一首西班牙歌曲;另一个也是三十多岁,下巴很长,满头长长的卷发,鼓着腮帮子在吹奏风笛,一脸的快活自在。 而在两个老人和两个中年人之间还留出一块空地,有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在空地上自由地舞蹈着。 年轻人一下子就看到了从树林里走出来的凌羽和水镜,他张开手臂,热情地叫道:“两位黑头发的朋友,请过来这边!我们一起玩啊!” “是啊,请过来,让我们共同享受夜晚的欢乐时光吧!”白胡子老头笑呵呵地对他们招手。 与此同时,旁边的大胖子老头也对他们举起了酒杯,那是邀请的意思。 凌羽和水镜过去后,乐手停了下来,年轻人向两人介绍他们各个成员。 原来他们五人都是同一家酒吧认识的朋友,今天刚好是白胡子老头的六十岁生日,所以大家约好一起来海边为他庆祝。 白胡子老头一来就塞给凌羽和水镜一人一个盛满啤酒的酒杯,道:“远道而来的朋友,你们应该是是情侣吧?哈哈,很高兴你们参加我的生日聚会。让我们干一杯吧!祝你们度过一个浪漫又快乐的夜晚。” “我们也祝您生日快乐!”凌羽和水镜齐声道。 盛情难却,两人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他们只是喝几口意思一下,那么大杯要是干掉,非醉倒不可。 “哎呀,这可不行,要这样!”大胖子老头不依,把大酒杯伸到酒桶的水龙头下,又灌满了一杯,然后给两人示范干杯。 杯子里溢出白色的啤酒泡沫,沾满了大胖子老头整个下巴,等杯子底朝天后,他随手朝下巴一抹,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样喝才爽快!你们说呢?” “老酒鬼,你不要以为谁都跟你酒量一样好啊,你把客人灌醉我就少两位听众了。”小胡子说着,瞪了大胖子老头一眼。 “对,别听他的。”长卷发笑着附和道。 “喂,你们不要停下来啊,快点吹,快点唱!热闹起来!”年轻人两手大幅度地摇晃起来。“来吧来吧!两位,客人,我们一起来跳舞!” 不容分说,凌羽和水镜两人被年轻人一把拉到了空地中央,吉他弹唱和风笛吹奏再次响起,酒杯相撞时清脆的铿锵声也一样。 “对不起,我不太会跳舞……”水镜嗫嚅地说,紧紧地握着凌羽的手。 “我也只会跳慢舞。”凌羽也无奈耸了耸肩膀。“对不起,你刚才跳的那种舞蹈我没学过。” “不不不,你们这样说可太落伍了,或许我可以认为那是属于你们东方人的保守。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不是开玩笑哦,是郑重的提醒─舞蹈在原始人的时代就已经存在了,相信你们也知道,那个时代是没有舞蹈老师的。”年轻人说着,单脚转了个圈。 “所以,一起来吧!两位朋友,放开心情感受音乐,把心中的感觉用身体表现出来!” 年轻人率先跳了起来,看似没有规律的舞蹈却充满了奔放的热情,极富感染力。 凌羽和水镜退到旁边,起初两人只是随着乐音轻轻地摆动身体,过了一会儿,热力难耐的凌羽拉着水镜大步冲到年轻人身边,跟着音乐的节拍随心所欲地舞蹈起来。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年轻人把早就准备好的柴禾堆到空地上点着当作是篝火,然后他们继续喝酒、继续奏乐、继续舞蹈,在微凉的夜色里延续快乐的时光。 七点的时候,又有两位散步过来的美国人加入了他们。 好巧!那两个人就是凌羽和水镜下午见过的那对同性情侣。 心情大好的凌羽和水镜,对长发男和光头男的到来只是稍微意外了一下,没流露半点在意。 于是,跳舞的人又多了两个。 九点十分左右,两个老头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两个乐手嘴巴都快冒烟了,而跳舞的人也累得坐了下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场欢乐的聚会即将散场。 正当大家纷纷站起来道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年轻人忽然跳起来,指着大海的方向,瞪着眼睛叫道:“噢!大家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止住脚步,转身看去。 只见离他们两百多米远的海面上,一艘看上去残破不堪的木制帆船正朝岸边驶来。 它所经过的路线,海面都会浮现出一股白色的雾气。 船上没有灯光,没有人影,船舷周围甚至都没有荡起浪花,安静得诡异,只有高高的桅杆顶端上,那一面黑白两色的旗帜在迎着海风猎猎作响。 “那好像是一艘海盗船……”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骷髅旗。 “我的上帝!那就是传说中的幽灵船!”白胡子老头手足无措地惊叫起来。“恶魔要出现了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噢噢!太神奇了,有没有人告诉我,我们是不是穿梭时空了?哈哈,这真有趣……”大胖子老头摸着肚皮大声笑道。 “那种骗小孩的传说怎么可能是真的,这也许只是最新的旅游项目罢了。”小胡子撇着嘴不以为然。 “不对,你们看,他们已经很靠近浅滩了却还不收起船帆,这不是很奇怪吗?”长卷发若有所思地说。 “那样应该会触礁吧!”年轻人神色严峻地说:“电视新闻有说这一带有很多暗礁,三个月前才沉没过一艘载家具的货船…… 前天我跟几个朋友去深海潜水,还见过一个漂浮的沙发呢,后来我那位朋友,就是有船的那位,他把那个沙发捞起来带回家去了。” 年轻似乎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压抑的气氛,只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海盗船吸引了,他的笑话一讲出口就被风带走,没有获得任何有益的效果。 “亲爱的,我有点害怕。”长发男扑到光头男怀里。 “别怕,甜心,我们要相信科学。”光头男安慰道。 “阿羽。”水镜怯生生地说,用力拽着凌羽的袖子。 凌羽刚刚才在想事情,听到水镜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水镜感到害怕,于是将她搂到怀里,故作轻松笑道:“那艘船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难得碰到,如果真的是这里新出炉的旅游项目,我们等一下也去玩玩吧。” 其实凌羽另有想法,他那么说只是为了让水镜安心而已。 凌羽第一眼就发现,那艘海盗船船头右下方破了个大洞。 海盗在北欧活跃的那个时代,中国的水密舱技术已经传到了欧洲,并得到推广和应用,但如果是船头的隔离舱进水,船即使不会沉没,那船头肯定也会出现明显的下压,可是它行驶平稳,桅杆笔直,没有下压的迹象。 换个角度想,如果那是用现代的技术仿造古船外表造的一艘观光船,可是它没有发出引擎的声音,甚至好像连电力设备都没有,那么它是靠什么动力在海上航行呢?自然风力?可是……船帆早就破得不成样子了啊! 难道……它真的是一艘幽灵船? 凌羽在心底打了个冷颤。 这时,那艘幽灵船在离海岸只有几十米的位置还不抛锚,依然保持着前进的势头,似乎一点也不把浅滩暗礁放在眼里。 “啊!上帝,它朝我们过来了!”白胡子老头指着越来越近的幽灵船,害怕地往后退去。“快点!朋友们,我们快离开这里!” “那应该是气垫船改装成的吧,否则早就触礁了。”小胡子不屑道,“有人在跟我们开玩笑呢─我猜这或许是某个电视台在搞夜间节目。” “我的天,它要爬上岸了!”大胖子老头揉了揉眼,自嘲地笑道:“哈哈,一艘船要上岸……我今晚好像喝得太多了。” 幽灵船本身只是一艘中型双桅帆船,算不上庞大,但那破烂腐朽的木板缝隙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势不可当又死气沉沉的奇异气息,一下子就震慑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瞬间,大家都感觉到一阵窒息。 凌羽想拉着水镜往后退去,但是两腿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舌头也坚硬得像石头般。凌羽的心底极度惶恐不安,因为他有预感,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超现实的事情。 接着,超现实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唰……哗……沙……”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幽灵船毫无阻碍地冲上沙滩,船底和沙子摩擦发出了尖锐而嘈杂的声响。 十几秒后,幽灵船在众人左侧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家还是没看见船上有人,但是,有条长长的绳梯却从船舷上落了下来。 “好奇特的船啊,真是太棒了!朋友们,让我们一起上去冒险吧!”站在最前头的年轻人说罢,拔腿跑了过去。 “喂,你不要去啊,危险!”白胡子老头高声叫道。 年轻人对白胡子老头的劝告充耳不闻,他一鼓作气抓着绳梯攀上了幽灵船的甲板,然后回头对船下的人叫道:“你们如果不上来,发现宝藏的话就归我一个人了!” “宝藏!”小胡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吞了吞口水,然后扔掉吉他冲上去。“你小子可别想独吞!” “等等!我也来了。”长卷发效仿小胡子,扔掉风笛,急忙追上。 “亲爱的,那我们也去看看吧。”长发男对光头男撒娇。“我很想看看海盗船是什么样的。” “好吧,宝贝,也许那里有一张不错的床。”光头男暧昧地说着,在长发男脸上亲了一口。 长发男和光头男走后,水镜幽幽道:“阿羽,你刚才不是说过带我去船上玩的吗?” 凌羽拧起的眉头蓦然一松,眨了眨眼,笑道:“对,那么我们也去吧,看样子应该会很好玩的。” 来到绳梯下边,凌羽让水镜先上去。 这时,他脑海中突如其然地响起一个警告的声音:“不要去啊!那艘船有古怪,说不定是陷阱!” 凌羽大吃一惊,那个不就他自己的声音吗! 正疑惑间,已经爬上甲板的水镜朝凌羽招手,道:“阿羽,快上来呀!” “好的,我马上就来!”凌羽抛下困惑的念头,开始抓着绳梯往上爬。 “等一下!你们都给停下!你们都走了谁陪我喝酒啊!” 跟在凌羽后边的是大胖子老头,他爬绳梯的时候还背着酒桶。 远远看着这一切的白胡子老头脸色发青,两手作祷告状,颤声道:“上帝请您救救他们吧,他们的心灵已经被魔鬼迷惑住了……啊!” 忽然间,他感到头疼欲裂,抱住头趴到沙滩上打起滚来。 渐渐的,头疼的感觉一点一点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飘飘的畅快感。 半分钟后,白胡子老头跟个没事人似的又站起来,他脸泛红光,两眼瞪圆,大笑道:“我少年时代的梦想就是当海盗船的船长,一直遗憾自己晚生了五个世纪,没能赶上英雄辈出的航海时代!感谢上帝,让我在六十岁生日的时候终于梦想成真…… “‘女神号’,请用你最热情、最动人的笑容来欢迎你的船长吧!” 最后,白胡子老头也上了幽灵船。 一时间,乌云遮月,狂风大作,忽然一个巨大的浪头拍上海滩,哗然作响。 幽灵船随着回流的海水返回大海,然后它载着那九名新乘客,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章替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羽恢复了意识。 他只记得在水镜上船后自己也跟着上去,可是之后发生过什么却没留下半点印象。 回想起上船前的情形,凌羽这才意识到,当时大家的心神肯定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了,要不然为什么他明明早觉得船上会有危险,后来还是违背自己的意志而上了船呢? 那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难道就在幽灵船的内部? 他感觉自己此时是躺在一片木板上,可是手脚动弹不得,眼睛也睁不开。 忽然,脚步声响起,由远而近。 脚步声在凌羽身前停下。 “水、水……”一个沙哑的声音。 “来,喝吧!”身前那个声音说道。 这是小胡子的声音,小胡子弹唱了一整晚的歌,所以凌羽对他的声音已经非常熟悉,没理由会认错。 另外一个声音也有点耳熟,到底会是谁呢? 一阵水经过咽喉的蠕动声后,有人吐了口气,凌羽突然看见了东西。 视野从开始的一条细缝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这分明是一个睁开眼睛的动作,可是让凌羽难以置信的是,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有在操控眼睛。 他想用力地闭上眼睛试试那是不是真的。 可是,视野只是黑了一下又恢复了明亮,那应该是眨眼,而不是闭眼。 太不可思议了! 他能够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却控制不了身体……或者应该这么说,他的精神和肉体被分离了开来,但还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这时,视线转到左臂上,肘关节的位置包着白色的纱布。 没错!那确实是他的左手,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自己的身体。 只是左手为什么会受伤,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贵族,你的运气真好,炮弹的碎片只是擦破过你的血管,止血后恢复得很好,没有发炎生脓。” 为什么小胡子叫他小贵族,凌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视线又转,眼前忽然出现了小胡子那张脸。 最让凌羽感到无法理解的是,小胡子穿着一身十分古怪的衣服,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长裤,袖管和裤脚都勒得很紧。 “你看看我的右手,昨天被砍伤后没多久就开始腐烂了,最后只好锯掉装假手。你可比我幸运多了。”小胡子说着,把右手伸到凌羽身前。 凌羽顿时震惊不已,小胡子的右手居然真的是义肢——那是一根圆筒形的木头,末端装了一个锐利的铁钩。 “这里有一些奶酪,你快点吃吧。”小胡子把一个盘子放到凌羽的肚皮上,“你流了很多血,不多吃点东西会没力气下床走路的。” “谢谢你,队长。”这确实是凌羽的声音,只是听起来非常陌生,明明是感谢的话,却没有感情在里头,森冷的像是另外一个空间。 “不要跟我说谢谢,要不是你为我挡了一下刀,也许现在我连命都没有了。好啦,我先出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小胡子说罢就退了出去,然后把小门给拉上。 视线收回来在周围扫了一圈,凌羽发现他现在是在一个很小的船舱里,在离床板不远的位置固定着一个金色的烛架,上边点着一根粗大的蜡烛。 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跟小胡子的风格差不多,都是白衣黑裤。 自己果然是在幽灵船内部。 只是,船体的木头还有烛架看起来都很新,使用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跟第一眼见到幽灵船时那种陈旧破烂的印象迥然不同。 在小胡子出去后,凌羽发觉意识里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小胡子是个喜欢用吉他弹唱西班牙歌曲的爱尔兰人,这是凌羽已经确定的事情。 可是在那个记忆里,小胡子却是个法国的乡村农夫,为了摆脱困苦的生活才跑去当海盗。因为他喜欢和擅长使用双刀,而且是突袭大队的队长,所以大家就给他取了个“双刀队长”的外号。 凌羽不禁想到,现在只剩一只手的他,恐怕不再想听到双刀队长这个外号了吧。 接着,又有新的记忆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那个是关于凌羽这个“小贵族”的身分。 小贵族过去是英国某侯爵的小儿子,在一场决斗中杀死了另外一个贵族青年,然后遭到对方家族的陷害而身陷囹圄,后来在家人的协助下成功逃狱,逃到法国后觉得前途无望,就跑去当了海盗。 经过几番曲折,最后加入了胡子海盗团。因为刚刚加入海盗的时候,言谈举止时不时流露出贵族的礼仪和教养,所以大家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贵族”。小贵族***法和剑法都不错,在海盗团里颇有名气。 失控的身体、古怪的服装、崭新的海盗船、不属于自己所知的记忆……凌羽试图用他最拿手的逻辑思维来弄清楚这些事情间的联系。 蓦然间,他感到意识变得轻灵虚无,同时也全然丧失了对身体的感觉…… 当视线和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凌羽——或许应该说是小贵族才对——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是船舱外的甲板,站在这里可以看见远处的海平在线,血红色的夕阳正在缓缓下沉。 从夕阳的位置可以判断出此时应该是下午五点左右。 凌羽大为惊疑,难道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小贵族,你的伤已经好一点了吗?”穿着白色衣裤和黑色长袍、肩上扛着一杆长***的长卷发,他走过来扶住走路不稳的小贵族。 “双管***大哥,谢谢你。”小贵族点头谢道。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吧。你最好先坐下来休息一下。”长卷发让凌羽坐到一个小木桶上,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小贵族扫视四周的时候,凌羽看到那对同性恋情侣:长发男在桅杆上用单筒望远镜眺望前方,而光头男在桅杆下调整着船帆的方向。 这时,新的记忆又开始涌入凌羽的意识。 长卷发过去是荷兰一个小镇里的猎人,战争让他失去了一切,后来他流浪到了法国,认识了几个海盗朋友,被海盗生活吸引,于是加入了海盗。 长卷发擅长近身搏杀,更擅长远程射击,他最喜欢使用那种后座力很强的长筒双管***,所以大家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双管***”。 长发男过去是巴黎的一个小偷,因为盗走教会的救助基金触怒了整个法国,只好逃亡国外,乘坐的货船刚好被海盗抢劫,然后他见当海盗有利可图就投靠了海盗。 长发男没胆子杀人越货,但他眼力好,个性又谨慎,所以船长让他专门负责“侦察”,大家都叫他“侦察员”。 光头男过去在意大利当强盗,因为被全国通缉不得不逃到欧洲其它国家,人生地不熟没办法混下去,最后只好加入海盗团。 光头男喜欢使大刀,而且凶残血腥,在被掠夺的船上,那些被拦腰砍成两半的尸体全都是他的杰作,因此大家给他取了个恐怖的外号:屠夫。 几分钟后,双管***回来了,后边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头上绑着红色头巾、腰间系着黑皮带的大胖子,另一个是穿着笔挺的蓝色礼服、腰间挂着长剑的年轻人。 大胖子就是原来那个喜欢喝酒的大胖子老头,而年轻人就是原来那个喜欢跳舞的年轻人。 大胖子老头过去曾在法国当过厨师,收入很低,常常没钱买酒,后来听说海盗船上需要厨师,就加入了海盗团。因为他整天喝酒,把肚子喝得滚圆,所以才得到了“老酒桶”的外号。 年轻人是个英国贵族子弟,因为喜欢惹事生非而被赶出家族,后来无处可去,只好当海盗。海盗一般用弯刀和火***当武器,但是年轻人却偏好长剑,所以大家平时都叫他“骑士”。 “吃肉!喝酒!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老酒桶笑呵呵说着,把一大块咸肉和一瓶朗姆酒塞到了小贵族手里。 “哈里,你快点养好伤,然后我们再来比剑啊。”骑士叫出了小贵族的名字,两人平日似乎交往密切。 “嘿嘿,恐怕你们不会有机会再比剑了。”双刀队长无声无息地从小贵族旁边冒出来。 “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骑士疑惑地问道。 “团长刚刚已经跟我说了,到了巴哈马,大家分了财宝后就宣布解散海盗团。”双刀队长苍白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我们这次得到了这么大笔财宝,已经够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老酒桶老头拍着肚子,兴致勃勃地说道:“哈哈……有了那笔财宝,我发誓上岸以后再也不喝朗姆酒了!我要把整个酒厂都买下来,想喝什么酒就喝什么酒,想喝多少就喝个够!” “喝死你吧,酒鬼就是酒鬼,小心别掉到酿酒的水池里被酒淹死……嘿嘿,拿到钱我打算要去意大利买个大庄园,然后去买十几个漂亮少女当老婆和女仆!这个主意很不错吧?”骑士兴冲冲地大声说道:“哈里,你呢?” “我……我想回去看看家人,我非常想念他们。”小贵族的声音透出几分沙哑,流露出自己对家人的思念。 “回家好啊,只要有了钱,什么问题都容易解决的。”骑士又问双刀队长:“那队长呢?” “那还用问吗,小胡子早就想自己当船长了。”老酒桶拍了拍双刀队长的肩膀,双刀队长不置可否地笑笑。 “双管***大叔打算怎么样?”骑士问双管***。 双管***摸了摸自己的长筒***,又甩了甩长长的卷发,洒脱一笑,道:“去找个无人岛把宝藏埋起来,然后继续当海盗。” “埋起来?噢,天哪,要是以后找不到不就永远不见天日啦,那样的话还不如多分一点给我呢!”桅杆上的侦察员半开玩笑地说,其实他应该很清楚才对,遣散后分到的宝藏都是大家用命拼来的,又怎么可能轻易分给其它人呢。 “哈哈哈……你们这帮家伙真是贪得无厌!”老酒桶嘲笑道。 “老酒桶,你这烂酒鬼还不是说要买个酒厂,你好像没资格这么说我们吧。”侦察员反唇相讥。 “哈哈哈……”老酒桶不以为意,只是拍着鼓鼓的肚皮大笑,笑完继续往喉咙里灌酒。 “嘿,伙计们,也许以后我们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让我们最后来一次集体大合唱吧!”骑士手舞足蹈地叫道。 “好啊!来吧、来吧!”众人纷纷附和道。 在骑士的领唱下,船上的其它海盗纷纷跟着唱起了他们耳熟能详的歌曲——《我们是海盗》。 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 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 我们是海盗,自由自在的海盗, 在旗帜的指引下,为了生存而辛劳。 我们是海盗,没有明天的海盗, 永远没有终点,在七大洋上飘荡。 我们是海盗,快活的海盗…… 等他们快唱完的时候,有一个长着白胡子、穿着蓝色上衣、白色灯笼裤和黑色长靴的独眼龙老头,从船头那边走过来。 海盗们立即停止了歌唱,然后很有默契地站成一排,对着独眼龙老头恭敬地叫道:“团长!” 胡子海盗团的团长就是昨晚的寿星白胡子老头,他眼睛血红,筋肉鼓胀,全身散发出一股灰暗的气息。 至于团长的过去,凌羽没能在新出现的记忆里找到,只知道船长是哥伦比亚人,自称“阿里不达”,外号“白胡子”。原本他只是带着十来位船员在一条海盗船上单干,已经累积足够的经验和资金后,他用三年时间逐步建立起胡子海盗团。 胡子海盗团是加勒比海范围内规模最大的海盗团,其余海盗只要看到他们的旗帜就会吓得落荒而逃——因为他们通常连同行都不放过。 团长两手叉腰,海风掀起他的白胡子,遮盖住嘴唇,脸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看起来颇有威严。 “兄弟们,让欢乐的时光先暂停一下,有个事情让我们来讨论讨论吧,是关于那个英国公主的处置问题。” 在海盗船上的不成文规定中,船长处置俘虏的权利,不需要经过船员们的表决。而团长现在之所以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只不过是为了避免船员间出现摩擦而已。 “丢海里去喂鲨鱼吧。”双管***阴沉着脸,淡漠地说:“把女人留在船上不吉利,这是我们海盗的传统,其它人呢?” “我尊重传统,没有别的意见。”骑士缩起肩膀,摇摇头,遗憾地叹息一声,道:“只是太可惜了,那么高贵的美人,要是能留给我当老婆多好。” “我有个主意……”屠夫眼中蓦地明亮起来,表情狰狞地说:“我想把她的头砍下来挂到船头上,作为我们最后一次航行的纪念。大家看怎么样?” “嘿,这个主意真不赖,我赞成!”站在桅杆了望台上的侦察员高高举起手,叫道:“我都有点等不及了,不如现在就动手吧!” “屠夫,你他妈的又犯病了?还有,侦察员,你也别跟着起哄!”双刀队长瞪了屠夫一眼,声色俱厉道:“当着团长的面,我也不怕告诉你,团长已经答应解散后把这艘船送给我,所以,你们谁也别想弄脏我的船!” “你的船?哼!我们好像还没解散吧!”屠夫瞪着牛眼反驳道:“现在这条船已经归你了吗?” “两个都给我闭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吵,忘了我们船上的规矩么?”团长喝止了屠夫和双刀队长的争执,然后肃然说道:“在船上绝对不能为了女人起争执,否则该怎么处罚,你们应该清楚吧?” 双刀队长和屠夫互看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视线,一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架式,只是团长搬出船上的规矩后,他们大概觉得理亏,都不再出声了。 “还有谁有其它意见吗?”团长马上拉回正题。 “团长,不好意思……我知道可能不太合规矩,可是我……我可不可以……”小贵族低着头、弓着背,好像忽然间肚子疼。他怯生生地瞥了团长一眼,口齿不清地说着:“那个公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她……带她回去,可以吗?” 世故的团长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道:“小贵族,你的意思是不要杀那个女人?难道,她对你有用处?” 骑士脑筋转得飞快,还没等小贵族回答,就抢着大叫一声,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里,你是不是想说把那个英国公主交给你带回去,到时候英国国王就会赦免你过去的罪名,而且你还会成为救回公主的大英雄。我猜对了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小贵族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把头对着团长,没有抬起来,像是在乞求能够得到团长的支持。 “我看,既然对小贵族有用,就把那个女人留给小贵族吧。”双刀队长爽快地说。大概是因为小贵族曾经救过他,他觉得欠小贵族一份恩情吧。 老酒桶打了个酒嗝,道:“我赞成!” “那就这样吧。”双管***拉着脸,肃然说道:“把女人给小贵族也好,但我希望不要出现争女人这种事情发生,否则,到时候别怪我按照船上的规矩……”说着,把背着的双管***拿到身前,拉开打火栓:“轰掉违规者的脑袋。” “双管***大叔,你这话就严重了吧——哈里,咱们兄弟一场,虽然有点妒忌,但是我还愿意成全你的。”骑士和小贵族拥抱了一下,悄悄对他耳语道:“把公主送回去后,一定把她弄上手啊,不然可就要错失良机了。哈哈。” 团长看到大家对小贵族的提议都没有很大的反对意见,所以自己也不好再提出个人看法了,他只是点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好吧,那就这样决定了,把那个公主交给小贵族。我还要回去看航海图,你们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是。”众海盗一致回答。 船长一走,骑士就把虚弱的小贵族扶起来,然后对老酒桶悄声道:“老酒桶,你去把牢房的门打开,我们把哈里送进去。” “骑士,把自己人关到牢房里干什么?你也喝醉了吗?”老酒桶歪着圆圆的脑袋问道。可能平时被骑士揶揄的次数多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报复一次,所以话语间显得有些得意。 其它海盗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是要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啦……老酒桶,你喝酒太多,把脑袋都喝坏了!”骑士戏谑道。 “培养感情?我不懂——你们跟我来吧。”老酒桶掏出一大串钥匙,摇头晃脑地朝船尾走去。 然后,骑士和小贵族跟着老酒桶下到了甲板下的船舱,沿着一条狭长的通道走去,尽头有一扇小小的铁门。 老酒桶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骑士在小贵族耳边小声道:“哈里,不用紧张,只是个女人,很容易哄的。” 铁门打开了。 里边一个美丽的人儿瞪着大大的眼睛,露出一副紧张而倨傲的表情。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马甲,把腰勒得很细,身上套着一件蓝色白边的连衣裙,麻花辫,戴着蓝宝石项链。 凌羽的意识顿时变得炽热翻腾起来。眼前这位所谓的英国公主,不就是他一直担心的水镜吗?!新的记忆又开始涌入意识…… 两天前的中午,胡子海盗团在葡萄牙外海一带守株待兔。 早前他们用重金在南美活动的情报人那里买到了一个情报,今天将会有一艘葡萄牙船队从美洲回葡萄牙,船上带着大量的珍贵宝石,于是胡子海盗团提前一步占据了有利的突袭位置,并且把海盗旗换成葡萄牙国旗——那是海盗惯用的伎俩,主要作用是迷惑猎物。 那支葡萄牙船队只有四艘船,为了掩人耳目还用特别小的快船。它们的速度是很快,但只要胡子海盗团五十艘多艘船一拥而上,它们就绝对逃不出那个大包围圈。 就在他们已经控制住葡萄牙船队,正在搬运财宝时,后方忽然又出现了一支拥有三十艘船的英国船队。他们以为那是葡萄牙船队的援军,又不肯轻易放弃已得手的财宝,于是团长下令让所有船只冲上去对抗英国船队。 对方是英国的皇家海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且熟悉海上战术;海盗们知道后也不退缩,仗着人多势众、对敌经验丰富,跟英国皇家海军拼了个两败俱伤。 最后英国皇家海军败北,所剩下的两艘船逃掉了。 胡子海盗团也损失惨重,五十六条船只剩下八条。 为了避免被葡萄牙海军叫来援军追击,团长让大家分了财宝后各自撤离,到巴哈马群岛的拿骚城会合。 因为旗舰受损严重,所以团长只好换了一艘中型快船,只带上平日比较熟悉和信任的几个船员。海盗团虽然不久后就要解散,不过只要有钱,就不怕买不到新船,也不怕找不到新海员。 按照海盗不成文的规定,团长可以分到财宝的大半。 团长所在这艘船分到了英国皇军旗舰上的大部分财宝,老酒桶负责清点财物的时候,没想到会从一个大箱子里翻出一个英国公主。 根据英国公主所言,她的名字叫凯瑟琳戴尔,从英国到意大利是为了进行外交活动,所以来回才会有皇家海军护航。他们从意大利回来,只是经过葡萄牙的领海,跟葡萄牙船队没有任何关系。 而当她所坐的旗舰受到海盗袭击后,负责指挥的军官让她躲到了装货物的箱子里。那个军官的想法本来是对的,因为海盗搬运财宝很花时间,所以一般不会去动那些装货物的笨重箱子,公主藏那里也许可以逃过一劫。 可是公主嫌装货物的箱子太脏,转而藏到了装财宝的漂亮箱子里,结果就意外地落到了海盗的手里。 团长吩咐下来,等逃到安全的海域再考虑怎么处置那个倒霉的英国公主,所以凯瑟琳就被关到了牢房里。 如果凌羽能够控制小贵族的身体,他此时应该会露出一个绝望而无力的苦笑。因为他已经完全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幽灵船把他们都弄上船来,很可能是为了重演某段历史……应该是“撤退之后”和“沉没之前”之间的那一段历史。 而凌羽一群人只是重演历史所需要的替身。 亡灵的替身。 第三章被开膛的老酒桶 小贵族被骑士推进牢房后,老酒桶又把门给关上,然后那两个家伙就知趣地走开了。 牢房的门并没有锁。 这时,凌羽对小贵族身体(明明是自己的身体)的感受能力,又开始模糊了…… 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古怪,就跟上次一样。 所谓的上次,就是在狭小的船舱里,双刀队长来看过小贵族后就离开了,而小贵族接下来应该是吃奶酪才对,可是,一转眼却走到了甲板上来,中间小贵族到底做了什么,凌羽完全不知道。 按理说,小贵族进去牢房后,应该跟英国公主凯瑟琳有一次特殊的对话才对,可是凌羽却没办法听到。 十几秒后,对身体的感受能力恢复了,眼前出现了新的环境。 那不是牢房,而是最大的船舱——一个装饰得很漂亮的大厅。 大厅中间固定着一张大大的椭圆形木桌,放着七个点着三根蜡烛的烛台,整个大厅被烛光照得分外亮堂。 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食物,有绿色的蔬菜、彩色的果盘、红色烤肉、***面包和褐色的朗姆酒。这些食物在烛光的映照下也显得更加美味可口。 小贵族坐在桌子旁边的一张红椅子上,骑士坐在他的左边,而美丽的凯瑟琳坐在他的右边,对面坐着的是老酒桶。 团长理所当然坐在首席,他的旁边坐着双刀队长和双管***。屠夫和侦察员坐在老酒桶旁边。 眼前的场景,忽然从牢房跳到大厅,凌羽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因为先前他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历史是完整的,它跟电影不一样,电影的场景可以快速变换,但是历史超越不了时间,怎么会跳跃式前进呢? 他认为造成这种不合理的现象绝对不是偶然,其中一定隐藏着某种必然,只是目前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只要多“跳跃”几次,也许就可以找到规律了。 但找到规律后自己又能够改变些什么?凌羽实在不愿意去触及这个的问题。 这时,团长发话打断了凌羽的思绪。 “凯瑟琳公主,我们已经见过了面,不过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就是胡子海盗团的团长阿里不达,之前多有冒犯,请不要见怪……当然,你要是见怪,我们这些海盗也不会觉得没面子或不好意思。 “我只是个粗人,不会讲一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事实上,原本我们的船员们已经赞成要把你给杀掉。但是,因为哈里为你求情,其它船员也站到他那边,所以我才废除先前的决议,并同意将你从牢笼里放出来,把你当客人一样对待。 “等到明天中午,船就会在巴哈马上岸,之后哈里会带你回英国,你就放心跟着他吧,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感谢您的宽容,阿里不达团长。”凯瑟琳说着,大方地敬了团长一杯。 “公主,你觉得我们哈里人怎么样啊?”骑士插进来打诨道:“是不是特别绅士?特别值得信赖?” 凯瑟琳看了看小贵族,见他露出一副尴尬的表情,莞尔一笑,点头说道:“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绅士。” “不是未来丈夫的最佳人选吗?”老酒桶端着酒杯迷迷糊糊地说:“跟骑士你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啊。” “乡巴佬,你不懂就不要多嘴!”骑士嗤笑道:“对英国女士而言,最好的绅士就是最佳的未婚夫。” 这下连凯瑟琳都不好意思起来,小贵族对她苦笑了一下,又耸耸肩膀,轻声道:“请别介意,他们平时都爱开玩笑。” “我不会介意的。”凯瑟琳笑了笑,也小声地说:“跟一群真正的海盗在一起吃饭,对我来说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这时,双刀队长摸着小胡子,不友好地说:“公主回去后,会不会叫你们的海军和其它国家的海军,联合起来歼灭我们?” “哈哈哈哈……怕海军的话我们还当什么海盗啊。”屠夫龇牙咧嘴地狂笑道:“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侦察员用咬着烤肉的油腻嘴巴含糊地说,因为没人换班,他白天在桅杆的了望筐里站了一整天,都快饿坏了。 “去他妈的,真扫兴!谁再提到海军这个词我就把谁扔到海里喂鱼!”团长骂骂咧咧地说,接着又笑容满面:“今晚是兄弟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吃晚餐了!来干一杯!祝兄弟们上岸后可以尽情享受!如果什么时候缺钱了,我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好!团长,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我这一年来的照顾……” “今晚不醉不归啊!来,干!” “老酒桶,拿酒来啊!拿多一点!不够喝!” 一杯杯酒喝下肚子,大家的情绪都高涨起来。 在纵情狂欢的人群中,矜持的凯瑟琳和的拘谨的小贵族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不过,他们两个倒没有不自在的感觉,两个人毕竟是同乡,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 不过,凌羽只看到凯瑟琳的嘴唇在蠕动,却完全听不到她有发出声音……真的很怪异的感觉。 吃饱喝足后,时间大约到晚上八点,这时外边的天早就黑了,接下来当然就该睡觉去了。 在离开饭桌的时候,骑士按着小贵族的肩膀对凯瑟琳说道:“对了,公主你今晚就跟哈里一起睡吧……呃!” 打了个嗝后,他又继续说:“剩余的空船舱不是没有,只不过……一到半夜船上的老鼠就会出来找东西吃,公主你身上那么香,对那些老鼠来说可是天大的诱惑啊……” 凯瑟琳听到“老鼠”两个字的时候,虽然没有作出太大反应,但是脸色还是僵了一僵。 “公主,你看……”小贵族征求凯瑟琳的意见。 凯瑟琳犹豫了一下,对小贵族嫣然一笑,道:“我相信哈里先生,因为哈里先生是个绅士。” “谢谢您的信任,请跟我来吧。”小贵族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把戴着白手套的左手伸过去。 凯瑟琳把她的右手放到小贵族手里,然后由小贵族领着离开大厅,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小贵族和凯瑟琳走到走廊尽头后,左拐,然后凌羽就感觉那种“异变”又发生了。 凌羽还真有点期待接下来将跳到的场景,小贵族和凯瑟琳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小小的船舱,两人间的关系那么微妙,处境又那么特别,而且夜晚还那么漫长,真让人忍不住去遐想一些浪漫的情节…… 再次看到东西的时候,小贵族已经从船舱里出来,正匆忙地朝外头跑去。 原本以为可以看到香艳镜头的凌羽自然感到大失所望,不过听到小贵族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和甲板外的吆喝声,倒马上引起了凌羽的好奇心。 男人们似乎全都从船舱里跑了出来,毫无疑问,外边肯定出了什么意外! 海军包围?同行来袭?船体触礁? 可是当小贵族来到甲板上后,凌羽才知道自己没一个猜对,附近的海面上月光溶溶,只听见海浪微微拍打船舷的声音,没看见海军和海盗的踪影,船体也没出现任何异常。 叫喊声从船尾传来,小贵族朝船尾跑去,后边跟上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紧身衣,那是双刀队长。 小贵族和双刀队长在厨房门口停了下来,因为厨房的门口被早到一步的侦察员、屠夫、骑士给堵住了,而双管***不在,可能是叫团长去了,因为团长睡在船头,如果睡太沉的话就听不到这边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双刀队长问道。 “队长,你自己来看看吧。”骑士说着就走出来,屠夫和侦察员也退到一边。 双刀队长大步上前,小贵族紧随其后。 两人看到厨房里头的情形后,顿时身形一定,两眼瞪直。 厨房里的架子上点着一根白色蜡烛,昏黄的光线中,老酒桶仰面躺在地板上,他的手中里拿着一个新酒瓶。 只是,他已经无法把酒瓶的木塞拔掉。 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硕大的肚皮被横着割开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一大坨混合着脂肪和酒精的内脏从伤口流出来。 这种场面虽然看起来十分血腥,但是对双刀队长和小贵族这种经常在杀戮现场出没的海盗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双刀队长猛地回过头来,用凶狠地目光扫视众人:“这是谁干的?” “谁是第一个发现老酒桶被杀的人?”小贵族也问道。 “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屠夫粗声粗气地说,“我记起还没收起尾帆,所以又从船舱里出来,经过厨房的时候见到有光,就把门打开,然后就看到老酒桶被干掉了。” “你是说这不关你的事?”双刀队长逼视道。 屠夫瞪起了眼睛,怒道:“这又关我什么事?” “老酒桶那种死法,难道你不觉得眼熟吗?” “队长,你什么意思?想说人是我杀的吗?” “哼!拦腰斩不是你的拿手绝活吗?” “该死的!谁看见我杀老酒桶了?再说,我为什么要杀老酒桶?难道你认为我想霸占那些廉价的朗姆酒吗?” “哼!朗姆酒你可能没兴趣,但老酒桶死后你就可以多分一份财宝,不是吗?” “我没那么想过,我可以分到的财宝已经很足够了,我并不需要老酒桶的那份!” “哼哼,已经很足够?好笑的说法!财宝对我们海盗来说是永远不会足够的。” “你、你……”屠夫恼羞成怒,从背后拔出一把大刀,骂道:“你这个婊子养的!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劈了你!” “我要提醒你,这样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哼!”双刀队长面不改色地伸出假手,脸上还露出挑衅的笑容。 长期在刀口上混饭吃的海盗们养成了一种职业习惯,那就是当别人用武器对着自己并表露出敌意的时候,自己就要拿出武器准备拼命,所以这两个人此时已经蓄势待发,绝不只是装腔作势,摆摆样子。 侦察员和骑士都出声阻止,不料适得其反,两人的劝告反而激发了两人的野性,电光石火间,两人已经出手了。 双刀队长不愧是攻击大队的队长,虽然右手刚断掉没多久,伤口都还没愈合,但是他用新装假手末端的铁钩,轻易就架住了屠夫的大刀。 屠夫大喝一声,想把刀尖朝双刀队长胸口插去,没想到双刀队长右手一掀,同时左手迅速从腰带拔出一把匕首,往屠夫胸口刺去。 屠夫放开自己的武器,想闪开已经太迟了,双刀队长的匕首瞬间就穿透了他的心脏。 看到屠夫倒下去的尸体,侦察员狂呼一声扑过去,哀嚎了几声,然后抬起头来,瞪着着双刀队长,愤懑道:“队长,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怎么可以杀人呢!” 屠夫曾经救过侦察员的命,侦察员把屠夫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对屠夫的死他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这时,跟着双管***姗姗来迟的团长,看了看屠夫的尸体,又进厨房看了看老酒桶的尸体,问了一些情况后,厉声道:“双刀,难道因为明天海盗团要解散,所以就不用把船上的规矩当一回事了吗?” 双刀队长低头不语。 海盗船上是不允许船员私自斗殴和残杀的。 接着,团长给双刀队长训了一次话,都是老生常谈,没什么值得一听的东西,说了半天,最后也没对双刀队长做出实质性的处罚。 大家都知道双刀队长跟着团长打拼已经有十多年,关系非同一般,如果双刀队长只是个新来的船员,恐怕团长二话不说,马上就下令将他绑起来填海去了。 十几分钟后,团长让所有人回船舱去睡觉,不许再随便出来。 老酒桶和屠夫的死就这样不了了之,大概团长跟双刀队长一样,都认为是屠夫杀了老酒桶,所以在他们看来,屠夫被杀是罪有应得。 其它人不知道怎么想,但是在团长面前谁也不敢多嘴。 小贵族和其它人一起回船舱,这时,凌羽回忆起老酒桶的死状,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如果屠夫是用大刀切开了老酒桶的肚子,那么伤口附近的皮肤,应该会有被扯动的红肿痕迹才对。可是,事实上伤口十分均匀平滑,凶器倒更像是锋利的长剑或匕首。 另外,老酒桶倒在地上,面朝天,头的方向朝着门口,周围也没挣扎和打斗的痕迹。也就是说,老酒桶很可能是先被凶手从后边打晕,然后才被利器切开肚皮的。 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 即使不是侦探,一般懂得侦探学的人,都能做出这样合理的推断。但是在五个世纪前,那时连《福尔摩斯》的作者都没出生,海盗又怎么会懂基本的侦探知识呢? 凌羽有预感,历史从这里开始就要朝着极端的方向发展了…… 第四章毒蛇 视线一闪,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跳跃。 不知道为什么,小贵族又出现在走廊里,朝着外边匆忙跑着,跑在小贵族后边的应该是双刀队长。 凌羽现在已经能分辨出每个人脚步声之间的区别了。 甲板上,双管***、骑士都站在桅杆下边,而船头那边的舱门也打开了,团长正朝这边走来。 团长上次出来的时候有些匆忙,连外套都没穿上,这一次却是全副武装,左腰皮带上插着两把手***,右腰皮带上插着一把长剑。 团长的目光闪着戒备和威严。 见团长出现,聚在桅杆下段的三个人立即就让开了,于是,凑过来的小贵族终于看到桅杆下的情景。 先前屠夫和老酒桶死后当然不能把尸体留在船上发臭,团长下令让他们两人的尸体扔到海里去。 对海盗来说,海洋是最佳的坟场。 可是侦察员向团长提出请求,希望能让屠夫的尸体多在船上留一晚,团长同意了,其它船员也没人反对。后来侦察员把屠夫的尸体拖到桅杆下边的甲板上,然后用帆布盖起来。 可是,此时此刻,原本一具尸体却变成了两具,除了屠夫外还有……侦察员! 侦察员仰面躺着,有一把匕首插入他的左肋,插入得不深,出血量也不大,所以这不是真正的死因。 侦察员后脑勺破裂,流了一地的白色脑浆,凝固在尸体脸上那副惊愕而痛苦的表情,更是惨不忍睹。 大家都知道侦察员有在桅杆的了望筐上睡觉的习惯,所以才没叫他回船舱里,没想到老酒桶和屠夫死后还不到半小时,侦察员也跟着出事了。 很显然,凶手从甲板上向桅杆上的侦察员射出匕首,侦察员肋部受伤,一时痛得失去知觉,没抓稳桅杆从上边掉了下来。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一点,可是谁也没把凶手给指出来。 可能他们每个人扔匕首的技术都不错吧,所以才没办法光凭这一点锁定重点嫌疑人。凌羽心忖。 团长忽然耸耸肩膀,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兄弟们,今天晚上很有趣,对不对?” 听到这个突兀的问题,船员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他们跟着团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这是团长大发雷霆的前兆,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谁也没回答。 “大家都看到了吧!”团长指着侦察员的尸体,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的船上除了老鼠和臭虫,现在还多了一种叫毒蛇的动物,侦察员就是被毒蛇给咬死的。 “你们有没有见过毒蛇?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野里见过,让我告诉你们,毒蛇就是那种长着一对毒牙,没有脚,身体像绳子一样细长,皮肤表面长着鳞片,经常在阴暗的地方爬行的动物。 “毒蛇都有个好胃口,它的嘴巴可以张得很大,可以吞下比它的身体还大好几倍的猎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种贪婪阴险的动物就出现在我们船上,所以,我们每个都好要小心提防,一旦发现它露出尾巴,就要马上将它杀死,以免它继续伤害其它的兄弟!记住了吗?” 团长说罢就转身离开,众船员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色都出奇的难看。 不过,他们都已经感觉到,猜忌的气息已经在彼此间扩散开来。 双刀队长、双管***、小贵族和骑士,那条“毒蛇”很可能就在他们这四个人中! 凌羽也在猜毒蛇是谁,只是历史的演变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因为视线渐渐模糊,又要开始转换场景了…… 小贵族又出现在走廊上,双刀队长在前边,后边传来的是双管***的脚步声。 双刀队长进入大厅后,脚下似乎踢到个什么东西,差点把他给绊倒。跟在后边的小贵族,随即用火柴点着了大厅里角落的蜡烛。 烛光曳动中,骑士瞪着圆圆的眼睛,彷佛在为可以看到自己背部而感到不可思议。 骑士被杀了。 他的身体背朝天地趴在饭桌上,被砍掉的头却端正地放在屁股上。 整个饭桌上鲜红一片,血液沿着饭桌边缘往下滴着…… 双管***看到骑士的尸体后,皱眉说道:“难怪有那么浓的血腥味了,原来……” “骑士!”小贵族抓着自己的脸颤声叫道。 “毒蛇又出来咬人了。”双刀队长目光在小贵族和双管***脸上扫来扫去:“哼!好一条凶狠的毒蛇。” “这事,要不要通知团长?”双管***犹豫道。 “当然要啦,那你快去吧。”双刀队长鼓动道。 双管***稍微退开一把,右手握着***托,冷笑道:“如果我这个时候去找团长,团长肯定以为我要杀他……你一定很希望我跟团长互相残杀吧。” “哼,是你自己要去通知团长的,关老子屁事!”双刀队长愤然。 “两位大哥,不要这样子……”小贵族正要劝解,这时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了较陌生的脚步声。 小贵族回头一看,只见凯瑟琳两手提着宽大的拱裙,神色匆匆地朝这边小跑过来。 “公主,你跑出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待在房间好好休息吗?” 小贵族迎上去,伸手想拦住想进大厅的凯瑟琳,可是凯瑟琳一眼就看到了饭桌上身首异处的骑士,她顿时脸色大变,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都是让这个女人留在船上,今晚才会发生那么多事!”双管***“唰”一下就把一直背着的长筒***的举起来:“我要杀了她!” “双管***大哥,请不要这样!”小贵族将凯瑟琳挡到身后,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这件事跟凯瑟琳一点关系也没有!” “哈里。”凯萨从后边抱住了小贵族,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哈里,我爱你!我不想跟你分开!” “公主……”小贵族浑身一颤,但是他的身体很快就松弛下来,偏过头道:“凯瑟琳,我也爱你!” 凌羽透过小贵族的眼睛看到凯瑟琳动情的脸,不禁心生感慨:水镜那张清纯的脸,竟然也可以绽放出如此妩媚的表情! “老***,你想干什么?把你***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双刀队长大叫一声,拔出了刀对着双管***。 双刀队长对双管***举刀相向,看起来是在维护凯瑟琳,但凌羽觉得,双刀队长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是真的。因为,双管***的武器可是长***,只要稍微转个角度就能取他的性命,武器是长刀的双刀队长怎么能不紧张呢。 趁着两人对峙的机会,小贵族带着凯瑟琳一步步后退,当退到拐角时,凌羽最不喜欢的那种感觉又来袭了。 但是在那一瞬间,凌羽脑中蓦然灵光一闪……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明白场景跳跃的真正原因了! “砰!” 这……好像是火***发射的声音? 凌羽为先前的听到***响而感到惊奇,***声消逝后没过多久,视线迅速恢复过来。 蓦然,一阵强光袭来,凌羽大感意外,没想到这次竟然一下子就跳过了夜晚,现在太阳都已经升出地平线了。 凌羽发现小贵族来到了甲板上,手肘和膝盖顿生一种被压迫过的酸痛感。 刚刚小贵族应该是就地打滚,从船舱里跑到了甲板上,加上先前出现过的***声和船上早就剑拔***张的气氛,凌羽很自然就想到:可能有人在后边追杀小贵族。 要知道,小贵族的身体就是凌羽自己的身体,如果小贵族被杀的话,那凌羽的意识很可能也要跟着消失。 所以凌羽立即紧张起来,原来不相信上帝的他此时赶紧祈祷,希望小贵族能够逃过一劫,他已经全然忘了,在五百年前这段历史已经发生过了,现在只是重演一遍而已,结局早就注定。 这时,前方走来一个人,那是神色警惕的团长,几乎是同一时间,后边也走来一个人,那是脸色阴沉的双管***。 “发生什么事了?”团长大声问道,见小贵族身上没带任何武器,戒心大减,于是朝小贵族走近了几步:“刚才的***声是谁弄出来的?” 双管***发现团长瞥了自己一眼,脸色一沉,道:“团长你应该知道,刚才那个声音不是我的***发出来的,那是小管的火***。” “小贵族你呢?”团长又问。 小贵族吞了吞口水,喘了口气才说:“也不是我!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到甲板上看看情况,忽然听到这边有***声,所以我就马上跑过来了。” “难道是双刀那个家伙?”团长朝舱门的尽头看了看,沉思着说:“那个家伙是不是跑进金库里去了?” “该死的!那个家伙想独占财宝吗?”双管***目露凶光。 “不会吧!双刀队长怎么会……”小贵族惊讶地叫起来。 “那个狗娘养的混蛋!枉我那么信任他,连金库钥匙都交给他……没想到,昨晚杀死其它兄弟、想独吞财宝的‘毒蛇’就是他!” 团长怒火冲天,两手一晃就从腰间拔出两把火***,让***口指着前方,然后他率先冲进去,叫道:“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过来!” “是!团长。”小贵族跟在团长身后,而双管***也默默地跟在后边。 金库跟一般的船舱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里边放着财宝才被叫“金库”而已,非要说不同的地方,那也只是门板边缘钉上铁框,而且门锁是特别订制,只有团长和管理员才有钥匙。 双刀队长显然是管理员,团长刚才已经说过,他把金库的钥匙交给了双刀队长。 来到金库门口后,团长和双管***各闪到一边,两人都拿着***对着门,严阵以待。 小贵族又要倒霉了,因为团长把金库的钥匙扔到地上,让他去把金库的门给打开。 团长这种命令跟让小贵族去送死有什么两样!凌羽愤愤地想道。 小贵族望着团长,用哀求的声说叫道:“团长……我想……” “快点去开门!不用担心,有门挡住你,你不会有事的!”团长厚颜无耻地说:“上帝会保佑你的!” 双管***一声不响,看来也没有为小贵族求情的意思,而且他还瞪了小贵族一眼,示意小贵族不要拖拖拉拉。 无可奈何的小贵族,只好把那把黄金打造的钥匙给捡起来,他捏着钥匙的手颤抖得非常厉害。 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将金钥匙朝门上的钥匙孔插去…… 钥匙插入了钥匙孔,钥匙的突起和钥匙孔里的弹簧撞了一下。 “卡!” 小贵族的动作停了停,彷佛在下最后的决心,终于,他还是转动了钥匙。 “卡啦!” 门锁被开了……可是,门后却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双管***轻轻地叫了一声小贵族,小贵族回过头,见双管***打手势示意他让开,于是他马上就让开了。 “啪!”双管***猛地朝门板踹了一脚,然后顺势端起***冲进去。 团长紧随在后,小贵族是最后一个。 金库里边的情景跟凌羽想象的不太一样,到处堆放着装财宝的、那种带锁的木头箱子,却没有看到什么光彩夺目的珍宝和堆积如山的黄金。 再走近一点后,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在几个大箱子后边的地板上,双刀队长蜷缩着身体,双手捂着肚子,肚子好像渗出鲜血来。他已经死了,最后定格在他脸上的是一副痛苦和不甘的表情。 另外,有一个情况更是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困惑不解。 有一把钥匙就落在尸体的旁边。 那把钥匙的造型独特,因为它就是金库钥匙! 既然金库的门被双刀队长从里边给锁上,没人进得去,他怎么会被杀死呢? “这……这简直太奇怪了!”团长喃喃说道,忽然将***口指向小贵族,喝道:“双刀队长是不是你杀死的!” “团长……我没有啊,怎么会是我呢!”小贵族连连摆手。 双管***见势赶紧退后一步,然后举***指向团长的头,冷冷道:“团长,你不需要再演戏了!金库的钥匙除了双刀就只有你有,一定是你杀了他再把门锁上!哼,你现在大概也想把我跟小贵族一起干掉吧!” 团长百口莫辩,他身形一闪就朝双管***射击,双管***反也应很快,侧身滚开了。 然后,团长和双管***两人各自占据金库的一边地形,利用装财宝的箱子当掩护,双方展开一场对峙性的***战。 火***装火药和铁弹比较麻烦,但是团长有两把火***,双管***的双筒***可以陆续射出两发子弹,因此可以轮流装火药和铁弹。 小贵族当然不可能傻到留在这里当***靶,趁着团长和双管***不注意,他拔腿就跑,转眼就冲出了金库大门。 视线又变黑了,凌羽在心里长长吐了口气,真是有惊无险,小贵族成功逃跑,他的身体终于保住了。 只是不知道团长和双管***两人在金库里的这场决斗,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仔细想想,最后无论剩下哪一个人,对小贵族的生命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 所以,凌羽希望团长和双管***最好同归于尽…… 除了决斗的结果外,最让凌羽感兴趣就是,杀害双刀队长的凶手到底是谁? 如果凶手就是团长,那就没有疑问了。因为团长有金库的钥匙,杀了双刀队长后出来再把门给锁上,再开***把其它人给引过来,轻而易举。 如果凶手不是团长,而是除了团长以外的人(小贵族、双管***和凯瑟琳),那么问题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 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没有钥匙,金库的钥匙有一把在团长手上,另一把在双刀队长尸体旁边,他们杀了人后没办法把门给锁起来。 没来得及深想,场景又开始跳跃了……对于这种事情,凌羽早就习惯了。 这段历史到底会演绎出什么样的结局,凌羽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一想到结局,就连面对死亡,似乎也感觉不那么可怕了…… 恢复感觉的时候,凌羽感觉小贵族的手心传来了一种柔软的温热。 原来,小贵族牵着凯瑟琳,他们从甲板的一头跑过来,后边似乎有人在追他们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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