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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1998 – 2010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 投机市场的致胜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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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发表日期:2011-5-19 17:26:00 所谓的投机,是在交易对象的内在价值不变的情况下、依靠价格的变化来获得收益的行为。我这里指的是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投机市场)。
投机市场----在一些投资者眼里,是赚钱捷径,是神秘的财富宝库,只要能够开启这个财富宝库,就会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投机是乐园,投机是大海,投机就是任驰骋的王国。大多数人从事投机纯粹是出于赚钱的动机。但令人遗憾的是,投机交易的风险性和极低的成功概率粉碎了许多人的梦想。
投机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里,残酷程度丝毫不亚于荷***实弹的真实战争,市场似乎总是在“重复昨天的故事”,只是故事的主角在不断变换,犹如大浪淘沙,正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根据我本人十多年来在这个投机市场上的所见、所闻、所感,我相信大多数人的投机交易行为都存在问题——是的,大多数人,而且,问题很多。一个容易被人接受的理由是,事实证明,在投机市场上至今仍然只有少数人能够成功。
我后面将要谈到的大部分内容,主要是我在交易实践中的一些感悟与思考、经验与教训,部分来自于对自己交易行为的反省和总结,部分来自于对每天发生在身边的“喜剧”与“悲剧”的观察和惋惜——对那些“悲剧”,说是惋惜,更确切的词语应该是“扼腕叹息”。这是因为我看到,那些“悲剧”之所以发生,归根结底其实只有为数很少的几个原因——为数很少的原因导致了人们经常发生的交易失败。我曾经尝试过一件事情,就是统计一下投资市场上那些导致失败的原因、那些足以致命的做法;我发现那些原因和做法的数量远比现实当中致人死命的方法要少很多很多,确实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而已。
回复日期:2011-05-19 17:29:28
举例来说,都知道一句俗话,叫“聪明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跤”。但是,我们不得不遗憾地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在投资市场上,有太多太多的人一直是在同一个地方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地摔倒、摔倒再摔倒(直到摔死为止)。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面前有一个坑,一个人第一次摔进去了,然后伤痕累累地爬起来,然后勇敢地再摔进去,然后又伤痕累累地爬起来,然后又勇敢地摔进去……不仅如此,匪夷所思的是,很多人直到动弹不得,仍然不明白自己犯的其实是同一个错误!这是一件多少有点搞笑的事情!可惜,在投资市场上,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我在后面将会谈到,市场上还有其它类似性质的事情也是每天都在发生)!没有做过交易的人也许会问:难道他们都不是聪明人吗?显然不对,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本来是很聪明的,我相信他们是——最多是——到这个市场上来了以后才变得不那么聪明的。
是什么原因使那些聪明人变得不再聪明?就是我在后面将要谈到的那些问题。
那是一些什么问题呢?
人们在谈到交易的时候,最关心的是如何买进、如何卖出。市面上有关这一类问题的书有很多(姑且不说他们的说法正确与否)。可以说,人们对于市场所做的研究,大部分都围绕着这一点来展开。无论是价值投资派还是通常所说的基础分析和技术分析,都是在研究如何***的问题。这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既然交易是由一买一卖这两个行为来完成,研究***的方法、***的技巧或***的策略等等问题,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了。与此相关的,则是对价格的变化规律的探索。既然以赚取价差为交易目的,那么,提前预知价格在什么时候上涨或下跌、再采取相应的***行为,这差不多就构成了市场分析方法与交易实践的主要任务。作为一些辅助的内容,人们往往也会谈到资金管理与风险控制的问题,这些问题也属于如何***的问题,也与市场分析方法密不可分(比如风险控制,离开了对行情的研判来谈风险控制,显然没有多大的意义)。因此,归根结底,依靠市场分析方法、找到价格的变化规律并借以指导***行为,才是人们真正关心和追求的东西。
回复日期:2011-05-19 17:32:23
我们不妨来设想一下人们在这件事上的“心路历程”:
每一个人怀揣着赚钱的梦想来到这个市场上,每天面对着频繁跳动的价格变化、面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走势图(特别是图上那些历史数据中曾经有过巨大的价差以及价差所代表的巨大财富),不禁为之怦然心动:想一想看一看吧,当初如果在这里买进、那里卖出,或者在那里卖出、这里买进……啊!那可就发达了!
于是,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就是要找出蕴藏在那些曲线当中某些预示着价格将要上涨或下跌的神秘征兆。
不能不说,那些曲线看上去很美,可谓妙趣横生,而且,那些价格的起伏跳跃似乎也并不复杂(至少不比高等数学或解析几何之类的东西更复杂),如果你让自己的思绪追随者那些曲线时而跃上波峰、时而跌入谷底,你会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深深地吸引着你,令你朝思暮想、欲罢不能!让你按捺不住要去探寻其中的奥妙。此时,如果有谁(譬如那些卖“狗皮膏药”的人)趁机向你推销某些未卜先知的秘诀,你很容易就痴迷进去了!
坦白地讲,我也有过类似的愿望,也去探寻过市场的奥秘(而且还自认为找到过某些东西)。不过,经过多年的实践,我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想在交易中获得成功,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市场分析方法或“未卜先知”的秘诀,而是另一样东西,即一个人的“市场观”(它在市场上的重要性等同于一个人在世界上的世界观)——我相信,对于大多数投资者而言,当务之急的首要问题,是“市场观”的问题(而不是交易方法或技巧的问题)。只有首先解决了市场观,什么交易方法、风险控制等等问题才有可能理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可以说,是市场观(而不是交易方法)决定了投资行为的成败。
回复日期:2011-05-19 17:34:51
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
说到这里,我敢断定,一定有人在心里嘀咕开啦:市场观?太抽象了吧!我想要一些简单明了的东西,譬如简单而有效的选股方法、简单而有效的操作技巧等等——我认为,如果您真的这么想,我郑重地给您一个建议:您需要重新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参与投机***(推荐的思考结果是,您发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转身,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为什么?道理非常简单——跟“聪明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跤”的道理一样简单,是另一句俗话:“天上不会掉馅饼”(补充一下: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会)。如果您真能从别人那里得到某种简单到不需要动脑筋、只需要拿口袋装钱的“交易方法”,那基本上等同于您找到了某个“天上掉馅饼”的地方——真要是这样,麻烦您顺便带上我一起去,好吗?预谢了。
我脑子里能够想到的“等待从天上掉馅饼”的经典场景有不少,譬如各种各样的股评报告会:台上的股评家口若悬河,台下的股民翘首以盼——人们在盼什么?就盼着股评家在一通天马行空的神侃之后能推荐几只股票。我估计,当股评家望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群以及人群中投射过来的热切炽烈的目光于是乎口吐玑珠、舌灿莲花的时候,他一定有一种从天上往下扔馅饼的感觉;而股民在心中设想的情节是:自己一转身就去买进,再一回头,哇!赚啦!——连股民自己在稍微冷静一点的时候都能够明白,这样的情节太过戏剧性,但是,人们往往就是情不自禁!他们甚至产生了强烈的心理预期:不要讲那么多道理,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这样好是好,不需要动脑筋、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行。问题是:可能吗?天下真有如此这般的好事?!
对于这个问题的***,我不想在此“用那么多话说得让人明白”(而且难免得罪人),任何一位有一定年头的股民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如今的年代,太过浮躁、太过急功近利,从很多事情当中我们不难看到,“动动脑子”,似乎正在成为对人对事的一个偏高的要求。但是,到头来我们仍然不得不相信——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
回复日期:2011-05-19 17:38:15
我说的是实话,也许会让你有点失望的实话:你也许原本指望从这里或那本书上学到一招半式,回去照着比划一番,然后……然后就财源滚滚啦!——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不准备卖“狗皮膏药”。卖“狗皮膏药”的人已经太多,何必再多我一个?
那么,是不是说在投资市场上获得成功一定需要复杂的、高深的理论或方法呢?当然不是!我本人历来反对一些故作高深的东西(譬如艾略特波浪理论、江恩理论之类)。事实上,简单与复杂、浅显与深奥,本身并不构成一个方法、一个理论有效与否的前提条件。其实,这里是两个问题:
第一、是否存在某些简单、有效、人人都能掌握的方法?
第二、即使存在某些简单、有效、人人都能掌握,是否人人都能正确运用并收到实效?
我认为,人们的注意力一直在第一个问题上,而真正关键之处在于第二个问题。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市场观不对、指导思想不对,该方法再简单、再有效,你也无法运用到实际操作中去的。
譬如说,我相信确实存在着某些简单有效的操作技巧(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甚至不缺这样的技巧),但是,假如你在头脑中缺乏某些正确的观念,那么,就算***信号跟“黄金交叉”、“死亡交叉”一样地清晰可辨,我敢断言,你仍然难以把那些技巧在实际交易中贯彻执行下去——虽然只是动动手指、敲敲键盘而已(你不相信?我后面会解释给你听)。
既然一笔成功的交易不是动动手指、敲敲键盘就能完成的事情(千万别指望不费吹灰之力的“赚钱术”,你想想,就算有一堆钱送到你面前,你不还得花点工夫自己动手去数一数吗?),那么,我们就应该静下心来,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花一点点时间,真正弄明白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待续)。。。
回复日期:2011-05-20 08:59:49
市场观
刚才,我使用了“市场观”这个词——我说它的重要性等同于一个人在世界上赖以安身立命的世界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这是他对世界的基本看法(譬如有神?无神?)、评价周围事物的基本准则(譬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以及自身行为的价值取向(譬如要追求什么?放弃什么?),也决定了他采取什么样的生活态度、选择什么样的行为方式。我在这里所说的市场观,也是一个交易者对于市场的基本认识、看待交易行为的评价准则以及与之相对应的追求目标等一系列基础性的看法。不同的人,如果世界观不同,他们为人做事的原则不同;即使面对同一件事情,有关是非、对错的看法也会相去甚远。这是人所共知的道理。我们从小受的教育也要求我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
然而在市场上,人们至今没有意识到存在什么“市场观”这个概念(这三个字还是一个全新的名词),更不认为“应该采取一个什么样的市场观”会是一个问题。人们以为完成交易就是要找到某种“未卜先知”的市场分析方法,最多加上胆略、勇气(当然还要本钱),成功的交易就可以完成了。所以,人们至今仍然一门心思去发明这样那样的交易方法、痴迷于这样那样的“武功秘籍”。殊不知,正如世界观决定了一个人的成败与得失一样,是市场观(而不是具体某个交易方法或分析理论)决定了每个人交易的成败与得失。
因此,我认为,我们研究交易行为(进而研究投资学),首要问题就是要解决市场观的问题。
正如我们的世界观告诉我们世界是什么样子,市场观也要告诉我们市场是什么样子。归纳一下,市场观里面有三个方面的内容:“如何看待市场”、“如何评价交易行为”、“如何设定追求的目标”。每一个投资者,无论他自己有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从他踏入市场的第一天开始,他在这三个问题上都有着自己的看法(哪怕是模糊不清或变化不定),就像普通人未必能说清楚自己的世界观是什么,但他每天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的态度和行为,无一不表露出由他的世界观所派生的行为准则、价值取向。对于投资者而言,同样是这一个因果关系。
如前所述,以往有关交易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寻找价格变化的规律、建立交易信号的体系等等技术性的问题上(尽管对这类问题的研究至今仍然差强人意),忽略了对投资者与之相适应的思想观念和自身条件的要求。打个比方,好比一个人一门心思去铸造一把宝刀,却全然不顾及使用者的情况、以为随便交给一个什么人都能有披荆斩棘的效果。这当中究竟是人的因素重要还是宝刀的锋利程度重要?两者都重要,但显然,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也是决定性的。在这里,“人的因素”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呢?就是每个投资者对上述市场观中的那三个问题的看法。
应该说,人们或多或少已经注意到了与这个问题相关的一些东西,通常以警句格言的形式流传着一些有关交易策略、投资理念的经验之谈。有一些内容是有益的、值得引以为戒的,但是,那些警句格言大多是就事论事或彼此割裂的,不成其为一个逻辑清晰、层次分明的市场观体系(我后面会专门谈到这个问题,我估计大多数人并不认为那是一个需要专门研究的可以自成体系的领域)。也正因为如此,它们当中的一些说法甚至是彼此矛盾(或者看上去彼此矛盾)以至于让人无所适从。
在后面,我计划围绕上述三个问题,从一些最基本的命题出发,沿着一条清晰可辨的逻辑线索,建立或重新塑造我们的市场观体系;然后,从该体系出发,结合对现行部分交易方法的评判和对现实市场的认识,提出我们对于市场、对于交易行为、对于追求目标的见解——归根结底,就是从新的市场观出发,找到如何交易、如何盈利的具体做法。
回复日期:2011-05-20 11:36:10
如果不用那些方法,我们又该如何交易呢?
我这就来谈谈这个问题(即在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方法之后我们应该如何交易)。在此之前,我需要预先声明一下,这本文从头到尾都将谈论如何交易的问题(至少我的本意是这样),但我并不打算每时每刻、自始至终都去讲述一个个具体的通常意义上的交易方法(譬如以某个数学公式来计算、以一条曲线来呈现的***信号)。原因不是那些东西很难——那些东西一点都不难!
而是因为那些东西基本上不管用。曾经有人问过我:你说书本上的那些指标不管用,那什么指标才管用呢?这个问题本身就错了!——如果您仍然带着这样的念头到书店里去寻找什么“管用的指标”,那说明在您的观念当中,交易是要靠指标(或类似的“绝招”、“秘籍”什么的)来完成的。这样的观念不仅错了,而且还相当危险!
我的看法是,交易不靠指标(或者说不能靠指标),应该靠别的东西,譬如市场观。
我马上就讲这个问题,只是,我希望从头说起、从最基础的问题开始,仔细梳理出一个清晰的头绪出来。这需要花一些工夫,甚至会谈到一些乍看起来似乎跟交易没有直接关系的东西。我不确定您是否有此耐心(我可以预见,在你不够耐心去仔细思考的时候,你甚至会认为我通篇在讲一些与交易无关的东西)。此时,假如您手头碰巧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相信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日理万机),那就请泡上一壶清茶,静一静心绪,权当是听我闲聊一番,说不定能遇到一两个您需要解决的问题。
回复日期:2011-05-20 11:37:33
投资与投机的概念
我要说的第一个问题,是正确理解或甄别“投资”与“投机”这两个概念。我之所以首先讨论这个问题,原因在于:在正确认识市场之前,我们需要正确认识自己在市场上所扮演的角色。
显然,这是一个“理论味儿”十足的问题,一些懒得“动动脑子”的人也许还会认为这是一个玩弄文字游戏的问题:管它是“投资”还是“投机”呢?有钱赚不就行了吗?——错了!此时此刻我正在谈论的,就是有关赚钱的问题,我认为这两个概念的混淆不清妨碍了人们去赚钱——再问一下,您真的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那就听我慢慢聊。
我们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股票市场还是期货市场,都是非常急功近利、只看重眼前实效的地方,人们信奉那句话“无论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对各种“理论”或“大道理”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相当的反感。在这里,“理论”二字几乎等同于“空谈”的意思。其结果就是,大量良莠不齐的东西在“实用”的名义下充斥于市场分析领域(不相信?去看看书店里面那些关于市场分析的“圣经”、“宝典”或“秘籍”)。人们不管那些东西有没有道理或有多少道理,以为能用就行,哪怕是神秘主义的、周易八卦的或西方星象学的东西,都可以大行其道(也不相信?去看看艾略特波浪理论、江恩理论好了)。
回复日期:2011-05-20 11:38:36
那么,投资市场真的不需要理论、以至于人们对“理论”二字如此讥嫌?我认为应该不是,造成这个现状原因仅仅是由于以前的理论不好而已。试想一下,为什么没人敢于轻视像爱因斯坦那样的理论物理学家?就是因为他们的理论太棒了。因此,市场上的人们之所以不喜欢谈论“理论”,确实是因为以往的那些“理论”真的很不好(有的甚至很烂)。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尝试一些好一点的理论。
现在,我们就来说说带有理论意味的问题:“投资”与“投机”的概念。
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两个词就跟“买进”、“卖出”一样,似乎谁都明白、不需要解释。其实,这两者之间有着一些重要的区别,弄清楚这当中的区别,有助于我们在参与交易的时候采取一个正确的态度:我们需要搞清楚自己将要干什么,或者说,搞清楚自己的角色是什么——如果你走进市场的时候连自己究竟要干什么、究竟是什么角色都不知道,其它的问题根本谈不下去的。
打个比方,我们走进赌场,坐在牌局旁边,我们需要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做的,就是赌博。既然是赌博,就要拿出赌博的态度,遵守规矩,然后愿赌服输。你不能人坐在牌局旁边心里却想着一些高尚的字眼:我是投资者!价值投资派?要不,金融练金术!输钱了怎么办?上街游行去!——这就不好啦。
现实当中有没有这样的人(在走进赌场以后还惦记着自己的“投资者”身份)?大有人在(譬如咱股民,横看竖看就觉得像)。当人们把投机当作投资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情况。
我有一次参加一个报社主办的投资论坛,到会的有证券、期货、保险、收藏等行业的人员,让我诧异的是,还有彩票行业的代表,而且,那位福彩中心的领导还做了专题发言,向人们讲解“买彩票已经成为人们新的投资方式”。我感觉相当诧异,就偷偷环顾四周,发现人们大都面无表情、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注意那老头在叨咕些什么)。我心中暗想:这个提法未免过于夸张了吧,如果买彩票都是投资的话,那无论如何也应该把麻将这一传统项目也列入其中,毕竟麻将还是国粹,有宏扬传统文化的意义,比彩票重要多了。
回复日期:2011-05-20 12:27:13
格雷厄姆关于投资与投机的定义
我在前面说过,我要谈论的市场,是股票市场、期货市场。把它们统称为投资市场,仅仅是出于习惯,大家习惯了这个称呼。但是,这两个市场上有很多的内容其实不是投资,而是投机。
如果真要问一问什么是投资、什么是投机,除了一代投资大师格雷厄姆在上个世纪上半叶曾经给过一个定义以外,很难找到一个清晰的表述。格雷厄姆在他那本被誉为划时代经典的《证券分析》一书当中,对投资与投机的区别给出了两个说法。
一开始,他以一种颇有哲理的意味写道:投资是一次成功的投机(《证券分析》,[美]本杰明·格雷厄姆等著,邱巍等译,海南出版社1999年9月第1版,第40页)。
随后,他又以教科书的叙述方式给投资和投机下了定义:
投资是指根据详尽的分析、本金安全和满意回报有保证的操作。不符合这一标准的操作就是投机。(《证券分析》,[美]本杰明·格雷厄姆等著,邱巍等译,海南出版社1999年9月第1版,第41页)
到目前为止,这应该是最好的定义了。
在格雷厄姆之前,一般认为购买安全性较高的证券如债券是投资,购买股价低于净现值的股票就是投机。到了格雷厄姆那里,他就认为,动机比外在表现更能确定购买证券是投资还是投机。借款去买证券并希望在短期内获利的决策不管买的是债券还是股票,都应视为投机。这一思想在当时是比较先进的,尤其是在经历了1929年美国股市崩溃之后,人们从格雷厄姆的定义当中找到了自己失败的某些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格雷厄姆的两种说法似乎都有值得商榷之处。
先说他的第二种说法。
根据操作时是否经过详尽的分析研究以及参与的动机来区分投资和投机,似乎已没有意义了。
首先,投资者买进时当初自己脑子里怎么想、出于什么动机、有什么主观愿望,其实并不重要,旁人也无从分辨。
凡是参与交易的人,谁不“指望保本并能获得满意的收益”?投机的人同样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在大家的心目当中,他对收益的心理预期更高一点而已。那么,能让投资者“满意”的收益又是多少呢?是不是一定会低于投机者的要求?有没有一个衡量的尺度?显然说不清楚的。
其次,认为投机是没有“通过认真分析研究”,显然过于武断。
别的不说,索罗斯1997年在东南亚的行动无疑是投机,但他却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分析研究、精心策划和组织准备的。如今很多的投机者每天花费很多的时间守着电脑、看着图形反反复复进行“分析研究”,仅仅因为他们勤劳刻苦一点,就可以把他们的“阶级成分”从“投机”划为“投资”吗?——尽管他们自始至终都在干着同样的“勾当”! 反过来,一些最初似乎经过“认真分析研究”的投资项目(看看我们国家那许许多多经过“反复论证”之后大规模开工建设的“投资项目”吧),最终归于失败,回头再看那些“分析研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以有没有“分析研究”作为区分的标准,只能把一样东西界定为投机,那就是赌博,而且是属于掷骰子比大小的那一类无规律可寻的赌博。掷下去的骰子将要出现什么结果,无法“分析研究”,也无“本金的安全保障”或“满意回报”,完全依靠运气或随机概率。但是,在众多的赌博项目当中,除了掷骰子以外,还有不少技术含量高一些的,稍微复杂一点的赌法都需要一定程度的“分析研究”,譬如打麻将,你总要根据桌面上出牌的情况、琢磨一下别人手上的牌型或者可能需要什么张子吧?不简单的,技术含量颇高。实际上,按照我后面的分析,赌博还不属于投机,但它是投机的“近亲”。
回复日期:2011-05-20 12:29:54
第三,能不能根据交易行为的风险程度来区分投资与投机呢?
格雷厄姆之前就是这么做的,但难以实施。除了人们已经看到的、所谓安全性较高的债券实际上也存在较大风险等情况以外,很显然,投资失败的后果一点都不比投机失败来得轻松愉快。世界上敢于押上身价性命的赌徒毕竟不多(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在赌博),恰恰是那些经过“认真分析研究”之后以为安全可靠的投资项目,反倒因为容易诱使投资人倾其所有,最终却导致倾家荡产、一败涂地的结局。
“投资者”、“投机者”或“投入者”?
从以上三方面情况看,我们不能根据主观动机、决策方式以及预先估计的风险程度来区分投资与投机。
至于格雷厄姆的“投资是一次成功的投机”(有人进而推理出“投机是一次不成功的投资”)的说法,我更多地把那视为一种风趣的调侃,而不是一个正经的命题。因为有太多的“成者王侯败者寇”的意味。我相信投资就是投资、投机就是投机,两者的区别就像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一样清晰可辨,你总不能说“失败的男人就是女人”或者“失败的女人就是男人”吧。当然,投资与投机有某些共同的特征。这也不奇怪。男人和女人也有一些共同的特征,譬如他们都属于一个笼统的概念:“人”。我在想,有什么概念能够把“投资”与“投机”概括起来?大概只有一个词:“投入”——无论“投资”还是“投机”,都是以“投入”为最初形式的。我后来发现这个词很好,我刚开始炒股票的时候,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投资者”还是“投机者”,于是我管自己叫“投入者”。其实,很多的股民辛苦了很多年,最后发现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投入者”。
此外,有人根据完成交易的时间跨度(一买一卖之间所花费的时间)来区分投资和投机:长线持有通常被认为是投资,短线炒作则被认为是投机,这样的区分方法仍然没有意义。我在后面将专门谈到很多情况下,如果从赌注的大小看,长线持有者其实比短线炒作者要赌得大很多!
回复日期:2011-05-20 12:39:04
投资又是什么呢?
打个比方,我花100万买了一块地皮,再花20万在上面修建了厂房,配置了设备,建成了一个工厂。我的投入是120万。这个时候,我有两个选择:一是开工生产,通过产品的加工、销售来赚取利润;二是把这个工厂转卖出去。刚好,我遇到了一个买家,他愿意出220万来购买我的这个工厂,我同意了,于是赚取100万的利润。我的这两个选择,无论收益如何,其行为的性质都是一样的:购买对象的品质特征发生了变化,我是通过它的增值来获得收益的。
第一个选择很好理解,第二个选择同样如此:我原来买的是地皮,现在卖出的是工厂,我赚取的利润是依靠购买对象的所谓“内在价值”发生变化来获得的。这跟昨天买的洋葱头、今天卖的还是洋葱头的交易行为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因此,我认为,我们也许可以使用这样的定义:
投资是依靠交易对象的内在价值的增长来获得收益的行为,投机则是在交易对象的内在价值不变的情况下、依靠价格的变化来获得收益的行为。
根据这样的定义,我们很容易甄别什么是投资、什么是投机。
以刚才的例子,我购买了一块地皮,在上面建了工厂,再卖出去,是投资。但是,如果我低价买到那块地皮,没有做任何开发,再高价卖出去,那就是投机。买一些树苗,把它们种植起来,等到它们长成参天大树以后,再把木材卖出去;或者买一些小牛犊,把它们喂养大,或生产牛奶,或作为肉牛屠宰后卖掉,这都是投资。此外,开饭馆、开旅馆、开公司(非皮包类)等等,也是投资。而***邮票、古玩、字画、钱币以及前面所说的郁金香、君子兰等等,就是投机,更大的投机还包括***政府批文、权力“寻租”甚至卖官鬻爵。至于说彩票、麻将或诸如此类的活动,虽然也涉及到资金往来,但很显然,不属于投机,属于另一类范畴,那就是赌博。
那么,股票、期货的情况如何呢?我们这就来区分一下。
回复日期:2011-05-20 12:40:32
股票的“血缘”问题
书本上有一个说法,说当年的郁金香球茎是现代股票的起源。我认为不对,股票与郁金香球茎有“血缘”关系,但并不是那种由前者起源再演变到后者的关系。它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有一个故事是这么讲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投资”的绅士,偶然遇见了一位名叫“投机”的女子。那女子是如此美艳动人、如此风情万种,令那位绅士当场神魂颠倒、一见钟情——等一等,我在这里要解释一下,我认为这里的比喻是恰当的:“投资”像是一个稳重的绅士(当然啦,买进某个商品还要让它的内在价值增长之后才能获利,比较老套,还比较古板),“投机”像是一位美貌的女子(相当贴切!一个美貌女子所具有的大部分诱惑,“投机”都具有!譬如动人心魄的感觉、超乎现实的想象力、让人一步登天的白日梦等等),这个故事采用这个比喻惟一不能确定的是,一个古板的绅士是怎么迷上那样的一个女子的。
就算迷上了吧。当然,如果那绅士早一点知道除他之外全世界还有无数人也为那女子发了疯、发了狂,也许他反倒会清醒一点。但是,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
不管怎么样,两人很快就结了婚,然后,生下了一系列的孩子。他们分别给那些孩子起名叫“股票”、“期货”、“汇市”以及“衍生工具”等等。
这个故事讲到这里,我们大致可以明白一个意思:股票是投资与投机结合的产物(期货、汇市的情况以后再说),这就是说,股票同时具有投资与投机的特征。只可惜,以前人们并没有看清楚这一点(稍后我会讲到,在以往投资学领域的学者当中,要么把“股票”等同于“投资”,要么又把它与“投机”一视同仁)。
或许应该这样来比喻:“股票”是“投资”先生与“投机”女士两者所生的孩子,同时具有两者的血缘和秉性。
首先,股票具有因上市公司的内在价值增长而增值的特征。这是来自传说中其“父亲”的秉性;
其次,股票具有因对未来价值的预估而偏离上市公司的内在价值的特征。这是来自传说中其“母亲”的秉性。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刚才那个故事还有后面一段:
在十几年以前,“投资”先生和“投机”女士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分别起名叫“沪市”、“深市”。随着时间的推移,“投资”先生感觉与“投机”女士性情不和,自己循规蹈矩而她放任不羁。他开始观察那一系列的孩子,想知道他们在长相、个性上究竟有多少象他自己——起因是“投机”女士的旧相识、一位叫“赌博”的先生就住在他们家隔壁,这事儿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糟糕的是,眼看着“沪市”与“深市”两个孩子日渐长大,“投资”先生越来越感到两个孩子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哪有一点象自己似的沉稳持重?就越发疑窦重生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中国的一群“重量级”的经济学家来访。“投资”先生和“投机”女士热情接待,在闲聊中也象寻常夫妻那样,喜欢问自己的孩子长得象谁更多一点。多数经济学家都笑而不答,只有吴敬琏老先生扶了扶他那深度的眼镜,很认真的打量了那俩孩子一番,然后说出了那句惹下无数麻烦的话:“长得像隔壁的‘赌博’”!
“投资”先生闻言吃了一惊。紧接着,更让他吃惊的是,有几位经济学家“以少有的方式”一起站了出来,断然否定了吴敬琏的话,并且保证说“那俩孩子跟‘赌博’没关系”、孩子他妈跟那家伙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云云。“投资”先生心里就犯嘀咕了:这种事情你们怎么能保证?你们怎么这么有把握呢?难道你们都跟“投机”混得很熟?!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吴老先生的几句话招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跨世纪的“股市大辩论”。许多人拍案而起,纷纷表态,要么支持,要么反对,一时间众说纷纭、盛况空前。有关那场辩论的是与非,由于时间过去较远,我本来不想再谈它,但是,我发现,有一些问题自中国股市诞生以来就一直被人反复谈论着——最多是换一换表述方式而已,而且还一直没有弄清楚过。稍后我会说一说这方面的情况。
总的来讲,在投资型的市场上,股票更多地秉承了其“父亲”的遗传特征:投资价值;在投机型的市场上,股票则更多地秉承了其“母亲”的遗传特征:投机溢价。
回复日期:2011-05-20 12:42:00
股票的情况是这样,期货又如何呢?
比照前述投资与投机的定义,我们容易得出判断:除了数量很少的套期保值者或以实物交割为目的的交易者以外,期货交易属于投机,而且是典型的投机。
前些年,期货市场一直不太景气,业内人员在介绍期货交易的时候,总是把它归入投资一类(他们常常使用“期货投资”这个字眼)。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附庸风雅。我们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说,期货除了发现价格、规避风险之外,就是给人提供投机获利的机会的。投机没什么不好,属于正当的职业。
投机的真实价值
我们必须承认,虽然说我们国家很早就从《刑法》中取消了“投机倒把罪”,但投机二字的名声至今仍然不好。早两年,人们还专门讨论过“投机是否创造社会财富”的问题。吴敬琏老先生针对“全民炒股”现象说过一段话:“在炒作过程中,挣钱的人挣的是谁的钱呢?他不是在生产发展中创造财富得来的钱,而是将别人口袋里的钱转到他的口袋里,通过这一炒作过程赚到的钱。如果是这样,要想让一个民族发展起来,就像是拔着自己的头发,想要离开地球一样,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不太赞同吴老先生的这个看法(我赞同他的别的一些看法)。“全民炒股”跟“全民炒郁金香”、“全民炒君子兰”一样,显然是要不得的,但是,这并不等于说“将别人口袋里的钱转到他的口袋里”这个行为就不正当——这样的行为只要遵守法律、遵守规则,不仅是正当的,而且是必要的——你或许会问:这怎么会正当?怎么会必要?打个比方你就明白,好多公园里都有一些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像“过山车”、“蹦极”之类,人们花钱买了票、排着队去玩,玩了下来,除了被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得到什么了?什么也没得到!口袋里的钱还被“转移”到别人的口袋里去了。但是,人家自己乐意,公园也在做正经的生意。同样的,虽然中国股市有极强的投机性,但不管怎么样,咱股民至少得到了娱乐。
这样说吧,投机就跟七十二行当中其它的职业一样有其存在的价值,既不比它们高尚,也不比它们卑下,一个普普通通的职业而已,就跟剃头的、炒菜的、搓背的、修脚的一样,也为社会所需要。
要说“全民炒股”不利于民族发展的道理,并不是因为投机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任何事情走了极端都是有害的,这跟所有的人都当理发师、所有的人都当厨师、所有的人都当修脚匠的危害性,差不多是一样的。当经济学家够高尚了吧?那么“全民都当经济学家”如何?我估计危害会来得更加猛烈。可以说,“全民炒股不正常”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至于“投机是否创造财富”的问题,有人回答创造了财富,因为投机创造了税收,比如印花税。我觉得这个理由不好,因为只要允许赌博,它照样能创造税收。有经济学家还计算过:如果咱们国家能允许“***”合法化(“与其偷偷摸摸且屡禁不绝而让国家流失大量税款,还不如光明正大进行合规监管以拓展国家的税收渠道”),那至少可以给GDP贡献2个百分点(感觉上,这个数据应该不容易计算的,不过毕竟是经济学家,果然不同凡响)。所以,不能仅仅因为可以创造税收就认定其具有正当的“身份”或存在的价值。毕竟,投机无论如何比“***”要高尚一点。
那么,投机的真正价值在哪里呢?投机的价值,其实就跟润滑油在机器运转中创造的价值是一样的,创造税收还只是它附带的收益。
“润滑油在机器运转中的价值”就是“投机的价值”!我们不能设想没有润滑油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那将凭空增加多少能量消耗、增加多少物资损耗?——这个比喻不错,让我们这些每天在市场上抢进杀出的人找到了自己在“国民经济”这台机器里的准确定位和重要价值。我已经有一点自豪感了。
回复日期:2011-05-20 12:43:04
中国股市的根本矛盾
我们需要先来谈谈“沪市”、“深市”那俩“孩子”的情况。
尽管有关中国股市的“投资”或“赌博”属性不是我这本书的主要议题——我在这里主要讨论通常所说的投资理念或交易策略,但转念一想,认清自己正在参与的市场的基本属性,其实是我们制定相应的交易策略所需要的前提条件——你都不知道你所参与的市场具有什么样的本质特征?它的真正的矛盾与困境在哪里?你又如何能够采取相适应的恰当的对策呢?
就拿06、07年的那一番超级牛市来说吧,我清楚地记得,大盘都到了4000点了,还有人在说:“这也许是我们一生中仅有的一次暴富机会,再不抓住,这辈子可能就只有受穷了”。我闻听此言的第一个感觉是:“新来的”!我相信,市场在4000点以后还有盈利的机会,但是要把它跟“一生”、“暴富”之类的字眼联系起来,就有点夸张了。事实上,不少人就是在“5·30”之后才按捺不住冲进股市的,结果不言而喻,如果脱身晚了一点、到6124点的时候仍陶醉于长线持有的“价值投资理念”,可能随后几年就难免感觉不爽了。现在回头来总结一下,为什么在6000点以上还有人相信股市“形势不是小好,是大好”?为什么还会有人去憧憬10000点的美好未来?原因归结起来就是没有认清中国股市的基本属性和本质矛盾。所以,我要在这里说几句那俩“孩子”的事情。认清那俩“孩子”的秉性,对于每一个股民而言十分重要,因为那将决定我们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参与股票的***,就像我前面说过的,如果是走进赌场,就要拿出赌博的态度来——坐在牌桌旁边仍然惦记着自己是“投资者”,不仅很好笑,也相当的危险。
沪深股市自2006年10月到2008年10月,在两年时间里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过山车”行情:先是快速上升行情——上证指数从2006年10月的1700点开始启动,沿着一条陡峭的线路快速攀升到2007年10月的6124点;接着又是急速跌落行情——上证指数从6124点跌下来,几乎没有反弹就直接跌到2008年10月的最低点1710点!正是以什么方式涨上去,又以什么方式跌回来,而且还进一步跌到起点的下方,比游乐园里的“过山车”来得还要猛烈,让人完全搞不明白在中国股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复日期:2011-05-20 12:45:01
来看看那个时期的价格图形。图2-1是上证指数十多年来的月线图
回复日期:2011-05-20 12:46:43
按照图2-1的比例,自股市诞生到2006年以前,上证指数显得是那么的“风平浪静”、“水波不兴”(尽管1997年也曾有过暴涨,尽管2001年以后也曾有过暴跌,但是,与“过山车行情”相比,其波动幅度实在是不值一提了)。整幅图形看起来相当怪异,就像在微波荡漾的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一次激烈而短暂的喷射,然后又迅速恢复平静——莫非是“尼斯湖怪兽”在睡梦中突然打了个喷嚏?
对于这轮超级牛市的成因,大多数分析人士认为,是因为绝大部分企业顺利完成了股权分置改革,解决了长期以来制约股市发展的一大顽症,从此中国股市将步入健康成长的康庄大道。大家如果回忆一下06年、07年间经济学家为此撰写的文章或发表的谈话,就能大致明白这被称为股市改革的“伟大成就”的重大意义。在那样的文章与说辞当中,股权分置改革被认为是扫清了我国股市发展的主要障碍,而气势磅礴的行情在人们联想起“晴雨表”之类的概念之后被当作是足以证明其改革成效的证据。当时那种轰轰烈烈的场面让人想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大跃进年代。
多年以来,特别是那场股市大辩论之后,多数学者一直把上市公司流通股与非流通股之间的同股不同权、同股不同价的割裂状况,当作是股市乱象(就是那俩“孩子”的那些让“投资”先生感觉不像自己更像“赌博”先生的行为)的根源。是不是真的如此呢?我看未必。
显然,股权分置改革是中国股市自建立十多年以来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改革,其重要性无庸置疑,但据我看,股权分置改革之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打个比方,万里长征还没走到遵义呢。都知道,只有开完了遵义会议,革命才发生了转折、才开始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说白了,股权分置改革解决了一大顽症,但还没有触及导致各种主要病症的另一个根本的病根。
回复日期:2011-05-20 12:47:55
股权分置改革的逻辑
我们现来看看经济学家们在这个问题上的逻辑,基本线索是这样的:由于上市公司的控股大股东所持有的股票不能流通,公司股票价格的涨跌对它的切身利益并不构成重大影响,既不能从股价上涨中获得直接的好处,也不会在股价下跌中遭受损失,因此,它可以不关心股价,进而可以不关心公司的业绩。现实中,非流通股东与流通股东、大股东与小股东的利益冲突相互交织。非流通股股东的利益关注点在于资产净值的增减,流通股股东的利益关注点在于二级市场的股价波动,客观上形成了非流通股东和流通股东的“利益分置”。解决了原有非流通股的流通问题,实现了同股同权、同股同价,控股股东为了让自己持有的股份能够因为股价的上涨而升值,因此会尽心竭力把公司的业绩搞上去,进而推动股价上涨,这就跟流通股股东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这个逻辑似乎言之在理,我承认,这个逻辑对于非国有控股股东是成立的,可惜,中国的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绝大部分都是国有性质的,这个逻辑就有问题了。
人们故意忽略了一个关键的角色:管理者
那么,上述有关“同一个战壕的战友”的那个逻辑有什么问题呢?仔细分析一下,其实存在着一个显而易见的漏洞——正是因为显而易见,我相信那些经济学家心里也是知道的(说句谦虚的话,连我都看出来了,他们整天在那个圈子里混,还看不出来?!),但是,他们都像那些“重量级经济学家”对于那俩孩子的长相一样“视而不见”、“笑而不答”。
顺便说一句,我其实很不喜欢这种称号的,“重量级”是什么“级”?“重量级拳击手”倒是有,但人家本来就需要过过磅、按体重来分类的,而经济学家应该论什么?也论“体重”?总该论个“学术”什么的吧?“学术”倒也不希奇,到处都是,我可说的是那种“纯的”、“具有原创性的”甚至只是“非抄袭的”。你别说,曾经也有人把我称为“经济学家”——我保证,他绝对是真心诚意的,一点都没有恭维奉承的意思,但我拒绝了。那人是谁?我儿子,那年他6岁,我们俩玩“大富豪游戏”(就是模拟买股票、买房产以及进行别的投资活动来赚钱的电脑游戏),我赢了,他不服气,就说“你是经济学家,当然能赢咯”,那语气好象是在说“你出老千,当然能赢咯”。我原谅他了,小孩子嘛。不过,我感觉难以理解的是,他那样的小孩子的脑袋里面怎么会有“经济学家”这个名词?我知道他对周杰伦、《双截棍》什么的比较熟悉,但想不明白他能从哪里听说“经济学家”这个词。这从一个侧面说明,经济学不仅是“显学”,简直就已经娱乐化了。
言归正传。我觉得,那些经济学家故意忽略了一个关键的角色:管理者(我只能说他们是故意忽略的,假如不是目光短浅的话)——他们把那些代表着国有控股股东行使职权的企业管理者想象得太单纯了(简直单纯到“纯情”的地步)!那个逻辑有一个什么漏洞?说得直白一点,看看那些垮掉或垮掉后再重组、重组后再垮掉的上市公司,它们的管理者压根儿就不在乎它们要死要活甚至不惜把它们直接整死,真的会在乎“股价涨了它可能会肥一点、股价跌了它可能会瘦一点”吗?
把“股权分置导致非流通股东与流通股东的利益对立”视为股市乱象的根源,首先要搞清楚一点,据说占了便宜的非流通股股东究竟是谁?
非流通股股东一般是国有企业(我所说的问题也只适合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股东又是谁呢?我们绕开一些中间环节(譬如具体的政府部门),国有企业的所有者是国家,进一步讲,是咱广大的人民。那么,你我都属于人民,我们能不能找一个一个的国有企业去要求获得其中13亿分之一的权利呢?显然不行。我们的权利是由政府代为行使的。但政府也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它需要具体落实到人。能够落实到什么人那里呢?就是那些被聘请来经营管理国有企业的管理者,由他们来代表政府、代表国家、代表你我老百姓来经营管理国有企业。问题就来了:这些管理者本身又是一个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有消费能力、有尘俗杂念的大活人,这些人除了代表你我老百姓去行使权利之外,往往同时还存在着他们个人的利益(尽管我们从小就知道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克己奉公、廉洁自律的”,但也没有必要把他们描述成一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而且这两个利益之间并不是总能够“三位一体”或“合二为一”。在如此情况下,当经济学家口口声声谈论“非流通股股东利益”的时候,他们其实需要具体区分一下,究竟说的是你我老百姓的利益、国家的利益还是那些管理者个人的利益?
非流通股东与流通股东之间的利益无论如何对立,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充其量相当于两个人守着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金蛋下出来之后为了谁多分一点谁少分一点而争吵,有决定权的人粗鲁地占有绝大部分,其余的人呢?尽管很不满,但好歹也能有一点残羹剩饭。如果他们不是白痴的话,绝对不会闹到把母鸡给杀了的地步(尤其不可能发生的是,动手杀死母鸡的恰恰是据说一直占有大部分利益的人!)。但是,纵观中国股市十多年的历史,我们看到太多的例子,确实就是直接给母鸡放干了血、最后杀了它的(已经被广大股民所接受了一个所谓永恒的题材——那些个反复上演的“借壳”、“重组”,似乎没人会关心一个好端端的企业是怎么被掏空成一个空壳的,反正有新的资源注入,又开始新的轮回:掏空、重组……)。
都说是“控股股东侵占上市公司利益”(这样的事例多到无须具体列举了),我们如果心胸开阔一些,似乎也大可不必计较:从理论上讲,反正控股股东(那些国有企业)刨根问底最终是咱老百姓嘛,就我个人而言,至少理论上有咱13亿分之一的好处!无非相当于从左口袋挪到右口袋。照这个逻辑,那些控股企业应该是日益强壮了才对!但怪事还是出现了:那些侵害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在拿到巨额利益之后,竟然也垮了!不是说“物质不灭”吗?那些被抽干的血到哪里去了呢?这方面最具标本意义的是猴王股份:它的控股股东猴王集团在拿走它的高达11.3亿的巨额资产后宣布破产了!破产就破产吧,反正破产的又不止它一个!大家也习惯了,尤其是习惯了不去关心那个著名的宇宙定律——不是说“物质不灭”吗?那些巨大的财富莫非被外星人拿走了?!
讨论非流通股东侵占流通股东利益的行为,必须区分一些简单的事实:究竟谁是受益者?谁又是受害者?不搞清楚谁受益、谁受害,怎么识别真正的动机和真正的凶犯?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看看那些侵害流通股股东乃至整个上市公司的利益的行为,无一不是以违法乱纪的方式来完成的。从理论上讲,控股大股东是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终极所有者是全国人民,为了控股股东的利益也就是为了全国人民的利益,但是,我只听说过为了人民的利益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的人(譬如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雷锋等等,从课本上还可以找出很多),却没听说过为了人民的利益不惜违法乱纪、贪污腐败、胡作非为、中饱私囊的事情。那些上市公司老总们因为违法乱纪、贪污腐败、胡作非为、中饱私囊而身陷囹圄,不见得倒成了“为国捐躯”?那在法庭上怎么没有听见他们象董存瑞一样地喊:“为了新中国,前进”?我猜,当初他们在下手整垮那些上市公司的时候,心里感觉一定像早期的电影里八路军***毙汉奸一样:“我代表人民判处你死刑!”
你也许会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猴王股份总是少数嘛,很多时候那些管理者也没有闹到那么严重的程度的。这个问题超出了我今天闲聊的范围,在目前股市又显露牛市迹象的情况下,我也不想去招惹那些“股市愤青”——只多说一句话:是多数是少数,反正你当我不识数!
回复日期:2011-05-20 12:50:19
中国股市的根本矛盾
我刚才说过,“股权分置”是中国股市的一个问题,甚至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就有解决的必要了——我大概可以因此而避免被指责为“否定股权分置改革的伟大成果”),但不是最根本的问题。因为中国股市最根本的矛盾不是“非流通股股东与流通股股东之间的矛盾”。
那么,最根本的问题是什么呢?是另一对矛盾:“管理者的个人利益与全体股东的集体利益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才是上市公司(主要是指国有控股上市公司)的诸多通病的根源!
想想看吧,为什么有那么多好端端的上市公司会陷入“一年优、二年平、三年亏、四年重组”这样的怪圈?为什么那么多看似优秀的上市公司会犯下胡乱担保、草率投资等等相当低级却损失惨重的“经营失误”?如果你知道自己不应该低估那些管理者的智商的话(尤其是当一些“失误”看起来实在是太“弱智”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如果我们把“管理者”的概念略为延伸,跨出在上市公司任职的经营管理人员的范围,延伸到那些代表政府行使非流通股股东权利的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他们对上市公司的重大经营决策具有足够的影响力,也符合管理者的概念),那么,股市上常见的、在政府官员主导下的“拉郎配”(为了解决当地的某些问题——实际上是某些官员个人的政绩问题,让经营业绩优良的上市公司“兼并”当地的部分亏损企业)之类损害全体股东利益的行为,也会有一个很好的解释——还是中国股市的上述根本矛盾的再清楚不过的表现。
由此可见,把股权分置当作是中国股市的主要矛盾的说法,实在是张冠李戴、指鹿为马。
我曾经在2002年写文章专门分析过上述观点,当时,我读到《财经》杂志“破解股市迷思”一文(2002年第14期)后颇为感慨,也进一步加深了对“股权分置”问题的怀疑。文章对全球主要股市中的流通股比例做过计算,发现全球七大发达股市的流通比重以美国的93.9%为最高,香港的48.5%为最低。中国股市的流通比例是多少呢?33.2%。文章把中国股市的流通比例与美国的相比,说明中国股市股权分置带来的问题有多么严重。我看了文章以后觉得很奇怪,香港同样被列为发达市场,作者怎么舍近求远、一定要把中国股市与美国去比而不就近与香港去比?
如果与香港去比情况如何呢?大陆股市的33.2%这个数字固然很低,但是,与香港的48.5%相比,并没有本质上的差距,因为都是占控股比例的股票不流通(大陆股市的非流通比例为66.8%,香港股市的非流通比例为51.5%),如果大比例股票不流通是所有股市乱象的根源,那么,香港股市与大陆股市的状况之间,应该仅仅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区别。但实际情况是,两个市场上市公司的行为方式截然不同,市场的成熟与规范程度也相去甚远,这15.3%的差别就足以造成两个市场的天壤之别吗?不可信吧。
回复日期:2011-05-20 13:12:02
紫霞仙子似的预言?
尽管存在着上述诸多的逻辑漏洞,一些经济学家们(一度占据主流)仍然信誓旦旦地说:没错,就是这样的,中国股市的根本问题就是“股权分置”!他们为此大声疾呼,把那称为解决股市问题的“治本之道”、“根本出路”——有的甚至看起来相当的顿足捶胸。
好吧,到了2006年下半年,上市公司几经周折、陆陆续续完成了股权分置改革,于是股市迎来了一飞冲天的超级牛市,经济学家也“预言成真”,开始憧憬中国股市从此步入康庄大道的美好未来。
遗憾的是,应验了那句老话:“价格以什么方式涨上去,就会以什么方式跌下来”,到了2007年下半年,上证指数在创下6124点的历史高点之后几经周折,调头向下,走出了过山车行情中“蹦极跳”似的后面半截——到了2008年底,股市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超级牛市”的起点——这回又该如何解释?莫非那些经济学家也像那位紫霞仙子一样:“我只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他们可不会像紫霞那样承认现实(他们怎么会有错呢?不会的,他们总是对的),这回到底还是找到了一个“替罪羊”:大小非。
整个2008年,伴随着股市的下跌,人们就众口一词地指责“大小非”、强烈要求监管部门禁止大小非解禁(用词讲究一点的,叫“规范”),并且异口同声地认定“是大小非减持导致了市场的下跌”。
我在这里无意讨论“大小非”的是是非非,我只想问问这么几个问题:
1、“大小非”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2、有没有证据证明是“大小非”解禁导致了市场的大幅度下跌?
3、那些经济学家们最早是什么时候知道存在“大小非”问题的?
回复日期:2011-05-20 13:14:10
“大小非”解禁是预先达成的协议吗?
“大小非”问题其实从股改一开始就有的:非流通股股东以支付对价的方式,换取流通权,并且约定在一定年限之后可以上市流通。这在当时的法律法规中给予明确支持的,当时的相关制度安排也是合理的或得到认可的。尽管有些人反复声称自己的那一套“更好更科学”,但是,谁知道呢?而且,既然定下了游戏规则,你要么遵守,要么不玩(或者等到你去改变了规则然后再玩)。按照当时的办法,如果支付对价不合理,那么流通股股东完全可以否决(也确实出现过很多公司多次投票后才获得通过的情况)。好了,双方都达成协议了,说好了多少对价、多久之后解禁,人们也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欢呼过了“股改的伟大成就”、享受过了股改成功带来的丰硕成果,等到市场下跌了,又反悔起来,说“‘大小非’不该解禁”、“股改方案的重大走偏和在这之后的一系列重大决策失误而形成了规模高达1.2万亿股的市场难以接受、难以消化也难以改变的大小非与解禁股问题”等等……客观地讲,这样似乎不大公平吧?还要不要一点“契约精神”?尤其是,明明大家都事先知道一年后、两年后有“大小非解禁”,为什么2006年到2007年整整一年时间里还要拼命把股价往上炒?此时此刻,咱股民倒确实需要回忆一下,在那些“历史性的高位”,曾经有哪些人在拼命地讲述“中国股市从胜利走向胜利”的故事?会不会是如今拼命指责“大小非”的同一些人?
我这么说,或许有人会不满,会认为我是在替“大小非”们说话,而那些人则可能是这样那样的利益集团(反正是有钱人吧,这年月有钱人的形象可不怎么好)。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我来说什么的,我只是旁观者——甚至只是“出来打酱油的”。问题在于,一个社会需要不需要公平原则、需要不需要契约精神?无论是谁,都不能仅仅因为他有钱或没钱而受到规则以外的不公正待遇。不妨看看历史,看看历朝历代,当富人在“劫富济贫”的名义下被剥夺财富之后,接下来被剥夺的对象一定是穷人(而且还变本加厉)!所以,我们不必奢望,连富人都得不到的社会公正咱穷人就能得到!
回复日期:2011-05-20 13:27:26
“大小非”作祟的证据?
对于2007年11月以后股市长达一年多的快速下跌,那些掌握了话语权的经济学家们众口一词地坚称是“大小非”惹的祸!那么,实际情况怎么样呢?看看来自交易所的数据。
2008年6月份,深交所做了一份研究报告,根据交易数据来看,深市主板的解除限售股份中,82%的减持额发生在2007年,减持的最高峰发生在2007年4月,也是深综指涨幅最高的一个月。这表明大小非减持实际上有“越涨越减”的特点。同时,75%的减持额来自于持股5%以下的小非,小非减持比例较大,而且业绩较好的公司股东减持较少;报告认为,大小非通过减持股份卖出的数量十分有限,并不是导致股市下跌的主要原因。
上述来自交易所的数据应该是具有说服力的,明摆着,“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了清晰的“指纹”,经检验不是“大小非”的。但是,面对这样的证据,那些经济学家们置若罔闻,为了推销自己的那一套,为了监管层按照符合自己意愿的方式出台有关政策,继续自说自话、一口咬定就是“大小非”下的毒手——像那些人一贯的做法那样,只需要咬定青山不松口,不需要讲什么证据、道理的。
回复日期:2011-05-20 13:28:26
经济学家曾经说过的话
刚才我说过,咱股民需要回忆一下当初在顶部区域是哪些人在拼命讲述“大好形势”的,很遗憾,我们在那些人当中找到了经济学家的影子。来看看发表在2007年11月16日的文章《牛市没有结束 下跌不是市场本身造成的》:
最近A股市场持续暴跌,各种利空措施也接踵而至,短短8个交易日,沪指从6000余点下跌到逼近5000点,这是否意味着牛市结束,大家该撤退了?
笔者认为,牛市没有结束。目前我们的市场还是政策市,仍然没有摆脱行政命令影响,这样快的一个下跌,不是市场本身造成的,不太正常,应该引起监管部门的重视,应该少用行政性命令,多用市场化手段。我个人认为,等那些行政性的利空消除后,在市场本身力量的推动下,股市还会重新走好。
在一个没有完全市场化的市场上,暴涨和暴跌会频繁出现。对于投资人而言,应对的办法就是价值投资和长期投资。现在并不是牛市的基础出现了问题,而是大家的信心出现动摇。只要投资人坚信中国明年的经济会更好,上市公司业绩是真实可信的,对有价值的股票耐心持有,熬过这个寒冬,就能迎来2008年百花盛开的春天。
从三季报来看,855家沪市上市公司今年前三季度营业总收入较上年同期增加4成多;净利润增加7成多,净利润的增长幅度高于营业收入的增长幅度,也就是说,在第三季度,上市公司仍然保持了快速增长的势头。这样算下来,如果第四季度业绩不出意外,那么上市公司2007年全年的动态市盈率就会在40倍左右,如果2008年上市公司整体业绩继续增长,比2007年还有30%—50%的增长,那么动态市盈率就会下降到30倍以下。我们的牛市基础还在,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景下,资本市场也不会止于6000点。
此文发表的时候,上证指数在摸高6124点后开始回落,但跌幅不大,甚至后来还有过再次冲高的机会,如果咱股民在这期间及时撤离,还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这篇文章通篇都是“股市还会重新走好”、“能迎来2008年百花盛开的春天”、“我们的牛市基础还在”、“不会止于6000点”等等再明白的字句,而且,这又是一个“重量级经济学家”说的(此人后来在写文章悼念伟人的时候,自爆被多次接见的经历,让人对他在股改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刮目相看),那自然是不会错的,好吧,像他所建议的那样、来个“价值投资和长期投资”吧——事后来看,恰恰错过了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我们当然不指望经济学家都是未卜先知、料事如神(我们太不指望了),但这里的问题却是:
第一、文章通篇都在谈论市场行情、在对未来市场变化进行预测,这已经属于在公开媒体上发表预测性意见了,我想问一句:这位经济学家是否拥有由中国证券业协会颁发的证券投资咨询执业***?
根据《证券法》第一百二十二条、第一百六十九条和《证券、期货投资咨询管理暂行办法》第三条等的规定,任何机构和个人未经中国证监会许可不得经营证券业务,不得以直接或间接方式从事证券投资咨询业务,参与媒体证券类节目,以口头、书面、网络等形式就证券市场、证券品种的走势以及投资证券的可行性,向公众提供分析、预测或者建议,否则均属违法。
上面引用的文章事实上已经是以书面的形式就“就证券市场、证券品种的走势以及投资证券的可行性,向公众提供分析、预测或者建议”,如果该经济学家不具有证券咨询的执业资格(似乎可以到中国证券业协会网站上去查一查),这样做似乎就很不妥当了。
多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于人们以经济学家的名义对中国股市发表意见(特别是预测性的意见),这其实是有问题的。作为学者,他们可以对股市的规则设计、监管措施、存在的弊端或改革的方向等等制度建设方面的问题发表看法、提出建议(譬如吴敬琏的“股市赌场论”或厉以宁的“爱护婴儿论”),这是属于正常的学术研究或政策建议。而事实上,不少人却一直在对大盘未来走向、市值是否高估等等足以影响投资者交易决策的问题做出分析、预测(譬如上述文章)。虽然他们似乎不是以“经营证券业务”为目的,但由于他们的身份地位,有关言论对广大股民的影响或误导却是十分明显的,这恐怕也应该属于监管或规范的事情吧。
回复日期:2011-05-25 12:29:55
第二、作者此时知道不知道有“大小非”解禁的问题?
显然不可能不知道,一位一直参与股改设计的重量级人物,受到过主管领导亲切接见(他本人曾撰文,缅怀过伟人的功绩以及对自己的礼遇),不可能不知道“大小非”解禁的事情,那么,知道了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当时不说而是等到市场都跌得一塌糊涂了再来拼命指责?当时哪怕是提醒一下广大股民:“洪水猛兽”一样的“大小非”要来了、趁6000点的大好时机赶紧逃跑吧……而事实上他没有这么做,恰恰在牛市的最后一个脱逃时机面前对我们说“牛市基础还在……资本市场不会止于6000点”——咱碰巧认识那几个字,就决定长线持有、“价值投资”,结果就被套在天花板上了。
从以上情况看,所谓“大小非”问题,很大程度上也就是部分经济学家在现实面前难以自圆其说的时候找的一个“替罪羊”而已。我在后面还将谈到类似的案例。这差不多属于他们经常使用的手法,凭借自己在话语权上的优势,为了推行自己的那一套,不惜避重就轻、指鹿为马。
回复日期:2011-05-25 12:32:25
股市的根本矛盾事关一个简单的原理
股市的问题,如果绕开学者们的那些错综复杂的分析、研究,落到一个简单的原理上,就是上市公司能否盈利并给股东以满意回报的问题。因为之所以存在那种叫“股票”的东西,就是因为一些人据说有好的投资项目但缺乏资金、而另一些人有资金又想获得超额利润(至少高于银行利息),于是前者发行股权凭证、后者提供资金;只要那样的投资项目确实能够带来良好的收益,上市公司能够持续稳定地给股东带来满意的回报,它就具有价值投资的意义,自然就有人愿意购买股票,股价自然就会涨上去;如果不能获利甚至亏损,它就只是一个炒作的符号、一枚郁金香球茎,无论政府出台多少“利好”、鼓励多少资金进场,最终只是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总有倒霉的人、总有倒霉的时候——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而在这个基本的问题上,企业管理者是否尽心竭力实现盈利以回报股东,就成了最大的关键,管理者的个人利益如果与广大股东的利益之间存在矛盾,那该企业就不可能获得持续稳定的发展——经济学家们大可不必讲那么多深奥的学问,只要正视这个简单的道理就可以了。
因此,归根结底,只有化解了上述根本矛盾,中国股市才能真正步入健康发展的轨道。
那么,如何才能化解上述根本矛盾?这既不是本文要讨论的问题,也不是一个新鲜的、容易解决的问题。想想国有企业改革已经改了那么多年,至今没有见到有谁宣布改革取得最后胜利,就知道问题的难度了。而对于广大的股民来讲,需要认清一个道理、承认一个现实,即:在国有企业改革取得最后胜利之前(或者说那对根本矛盾被有效化解之前),参与股票交易只能是投机而不是投资(如果你不愿意只是“投入”的话)。2006年、2007年的“超级牛市”最终呈现出来的“过山车”行情,足以说明股权分置改革并没有化解根本矛盾(如前所述,它只解决一个相对次要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是否应该想当然地采取长线持有、价值投资的交易策略,就值得商榷了——而交易策略问题,正是我们在这里要讨论的东西。我在后面将进一步探讨,在当前这样的背景下(即中国股市的根本矛盾依然存在的情况下),普通股民应采取什么对策的问题。
回复日期:2011-05-25 12:36:51
“赌钱”与“赌命”
正如我前面所说,澄清什么是投资、什么是投机,是为了在参与股票、期货交易的时候始终如一地对自己的身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什么身份?投机者的身份!我们不太像是投资者。在这些市场上,谁是投资者?据我所知,巴菲特是!做股票的人当中还有没有其他人是投资者,我不大清楚(应该还有),但我知道他是,而我们不是!
我所说的“我们”,是指“咱普通人”。当然,跟巴菲特情况差不多的人例外。
对于这个投机者的身份,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我的体会是,当我认清这一点的时候,我感觉轻松许多。这有点像一个人一直想当“好孩子”、自己也努力当个“好孩子”,有一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不做“好孩子”的时候,感觉一下子就轻松下来了——是的,我们不必去附会那个听起来高尚一点的称号“投资者”,我们就是“投机者”。既然润滑油在机器运转中是那么不可缺少,我们作为投机者的价值也是那么重大!(相比之下,倒是那个“投入者”的叫法不太让人喜欢。)
为什么巴菲特是投资者而我们不是?
这是因为他跟我们做的不是同样的事情,尽管表面上看大家都在买股票或持有股票。
对于巴菲特的成就,我们是高山仰止、有目共睹的啦。对于他的投资理念,也或多或少有所了解。按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说法,巴菲特在几十年里创造的富可敌国、个人资产排名世界前列的巨额财富,足以证明他的投资思想的正确性和有效性。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正如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一样,巴菲特的投资思想也不是放在哪里、任何人都可以用的——直接讲吧,巴菲特的投资思想不太适用于中国市场、普通人群。
回复日期:2011-05-25 12:38:32
“巴迷”的意见
我知道,我这么说会冒犯如今越来越多的“巴迷”。关于这一点,我曾经读到一篇文章,以强烈的语气,批判对“巴菲特的投资思想持怀疑态度”的观点的。里面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
“记得巴菲特说过:对《证券分析》这本书,未看完12遍,不会买任何股票。这显示了巴菲特对投资大师的严肃与崇敬,也显示了他本人的谦逊与聪明。在我们的反巴人群中,有几个已深入了解巴式投资方法?读1-2遍的有,读12遍的肯定没有。否则不会对巴式理念反覆出现概念上的混淆,也不会出现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的糟糕逻辑”。
照他的逻辑,我也在“反巴人群”之列。我不“反巴”,我对他佩服都来不及,反什么呀?我也不“怀疑”他的投资思想(他为自己赚了那么多的钱,谁能怀疑什么?),只是认为那思想不适合于中国股市的现实情况(再退一步,现在不适合,没准过几年就适合了,但愿吧)。
我不喜欢谈论阅读某本经典的次数。那既不是读懂没有的衡量标准,更不是足以傲人的资本。有的人把几百万字的《资治通鉴》读了十多遍,也没见他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我发现很多人只学会两种看人看物的方式,一是仰视,一好百好,恨不能奉若神明;二是俯视,自忖得了真传、高人一等,任何不同意见都看不入眼——他们在无话可说而又想继续保持傲慢姿态的时候,一般都会讽刺对方“根本就没有读懂”某一本经典。
其实,最重要的是平视,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以讨论的——是的,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以讨论的。想当初王明就指责中国的革命者“看过《资本论》”的次数不够多,但最后取得中国革命胜利的人,恰恰不是他。我很不主张把一本书翻来覆去地读,读到每个字句都被充分诠释过了(譬如《红楼梦》),那样很容易痴迷进去,然后走火入魔(当然,我承认偶尔也有把一本书反复读的情况,譬如汉语词典,主要是想多认几个字)。
我以前对技术分析有过一些批评,也反对“西方技术分析不适用于中国股市”的说法(意思是说技术分析一旦发生偏差,本身是没错的,仅仅是不适用于中国股市——我认为这是掩盖技术分析自身缺陷的一种托词)。但是这一次,我相信巴菲特的投资理论是正确的,错的只是中国的上市公司和市场环境。
回复日期:2011-05-25 12:40:38
买股票与买企业
《沃伦·巴菲特之路》(罗伯特G·海格士多姆著,朱武祥,樊勇译,清华大学出版社)一书在封面上对于巴菲特的评价是恰当的:“世界最伟大的投资家”。这比“股神”之类的称呼要贴切得多。因为严格地讲,巴菲特是在买企业,而不是买股票。
股票对巴菲特而言,仅仅是购买企业的一个媒介、一个用来记录所投入资金数量的凭证。即使某一天取消股票而改用记帐本,对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因为股票的基本特征在他那里失去意义,譬如可流通性,他长期持有,可否流通没有意义;譬如价格的波动性,他根本不关心价格的波动,平时看都不看的。甚至于连股票交易所对他而言都可有可无(他不是说吗?那只是一个“让某些人出丑的地方”)。因此,他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股民”。
说他不是股民,倒不是因为他的钱比大家都多。他跟我们的一个重要的区别是,他有能力直接介入企业的经营管理。
无论是购买伯克希尔公司的股票,还是美国捷运公司、《华盛顿邮报》、国民赔偿公司以及可口可乐、吉列等公司,巴菲特都直接介入了这些公司的人事安排、重大经营决策等事务,他或直接任命总经理,或用他的经营思想来影响管理层的战略思路。换句话说,他对该企业的发展过程是可以把握、可以控制的。伯克希尔公司是最典型的例子。那原本只是一个小型的纺织企业,巴菲特介入之后,逐步把它改造并壮大成为一个涉及金融(并购伊利诺斯国民银行等)、保险(购买国民赔偿公司及火灾及海运保险公司)、报业(并购《奥巴哈太阳报》)等等多个领域的综合类“母舰”式企业,伯克希尔原来的纺织厂,在出现利润下滑的情况下,反倒被果断地关闭了。他曾经撤换了吉列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迈克尔·霍利,理由是“他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我想知道这样的方法,普通股民能够学习吗?哪个股民能够一不高兴了就把上市公司的老总换掉?恐怕连做做样子的股东大会上也未必有一条板凳可以坐一坐吧。
把巴菲特称为“伟大的投资家”比称他为“股神”更恰当,原因就在于此:作为投资家,他做的完全是符合我们前述定义的投资行为。
套用前面一个的例子,巴菲特做的事情是,先精心选择小牛犊,然后精心喂养,直到把它们养大——养大之后还未必卖掉,他还要盘算一下是卖牛合算呢、还是卖牛奶合算。
而我们做的又是什么事情呢?
回复日期:2011-05-25 12:42:54
中国股民的惨淡营生
你听说过美国人丹尼尔·德鲁发明的“掺水股票”吧?此人年轻的时候还发明过“掺水牛”。他以低价买了一些瘦牛,不给草料吃,牛饿了就喂盐巴。等那些牛渴得嘴里直冒烟,然后就赶到市场上去卖。快到市场的时候,开始大量地给牛喝水,那些快渴死的牛就整桶整桶地喝下去,喝得一下子“膘肥体壮”起来,接着就被赶到市场上过磅、卖掉。
中国股市有多少“掺水牛”,我们没有确切的统计数据,感觉上应该是不少,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咱广大股民到这个市场上来就是为了现买现卖“成年的牛”以便赚取差价。因为那些牛是公的,不会产奶,买回去放着没用。
然而,比较悲惨的是,我们连给牛“掺水”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等着象德鲁那样的家伙把据说是“膘肥体壮”的牛卖给我们,然后在那牛还没有开始撒尿或没有撒完尿的时候,又把它卖出去;一旦动作慢了点,等那些牛把尿撒完了,就只有眼睁睁被套的份儿,然后烧香磕头盼望下一个德鲁来,找出题材、编出故事,再给牛“掺水”,再找机会卖出去——看看吧,这就是咱股民干的营生!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去攀附巴菲特高尚的“养殖事业”?承认现实吧,我们就是***活牛的小商小贩,牲畜的养殖技术固然好,作为有关的背景知识了解一下是应该的,但在我们的那点营生当中,实在是不大用得上的。
回复日期:2011-05-25 12:43:31
马克
回复日期:2011-05-25 15:43:26
假如我们置身于郁金香狂潮的那个年代
我在前面谈到了荷兰“郁金香狂潮”的三个要点。第一个要点我们分析过了(作为炒作对象,在炒作过程中,那个洋葱头一样的东西本身没有任何变化),这里我要说说它的第二个要点:郁金香球茎的价格在短短时间里被炒到了高得离谱的天上,比如一个名贵品种的球茎可以卖到10000美元。
我们来假设一下,假如我们正置身于那个疯狂的年代,具体来讲,是在17世纪初叶,郁金香球茎的价格刚刚卖到100美元——此时此刻,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先来设想一下巴菲特会怎么样。
按照巴菲特的投资思想,他关心两个问题是:一家企业真正的内在价值有多少?能够以相对其价值较大的折扣买到这家公司股票吗?所谓“价值投资”,其出发点是如何投资,与投机无干。巴菲特本人对投机行为是不屑一顾的。
此时此刻,如果不出意外,巴菲特显然会不辞劳苦深入到田间地头去考察那洋葱头一样的玩意儿的“内在价值”到底是多少。其考察的结果让他一开始就决定放弃:那玩意儿的“内在价值”充其量也就几美分或者几十美分,怎么会卖到100美元呢?市场已经严重高估了,不能介入!
是的,巴菲特将拒绝参与。他一定会拒绝的,因为在20世纪90年代纳斯达克市场在“网络经济”的推动下,也曾经有过一段近乎疯狂的上涨行情,大量处于亏损状况的互联网企业的股票扶摇直上、一飞冲天,巴菲特当时置身于那样的市场上,他就是拒绝了的。
但是,我们可以拒绝吗?要知道,在那场游戏(哪怕都知道是疯狂的游戏)当中,从100美元到后来的10000美元之间还有那么巨大的利润空间、蕴涵了巨大的潜在财富——而且,那场游戏还持续了40多年!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所谓的“理智选择”就是袖手旁观、忍受40多年的心理煎熬、从青年时代就恶狠狠地盼望着“价值回归”、最后终于在老态龙钟的时候幸灾乐祸地看着那破玩意儿重新一文不值了?——想想看,这未必是一种健康的心态吧!
对巴菲特而言,很多事情是可以放弃的,譬如可以不参与“网络泡沫”,可以不眼红网络新贵们象火箭一样上升的财富,要知道,那是因为他已经有足够的钱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去买亏损巨大的网络公司的股票,他去嘲笑那些“光着屁股游泳”的人——从道理上讲他当然是对的,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看,这倒很象中国古代的一个皇帝,大臣向他反映说老百姓没饭吃了,那皇帝很奇怪:“没有饭吃,他们怎么不吃肉呢?”——没办法,每人所站的立场不同,彼此当然难以理解。
但是,普通人就不一样了,我可不可以问一句:假如咱本来就“光着屁股”却又想要去“游泳”,那又怎么办呢?
当然,普通人也可以不参与,完全远离投资或投机领域,选择一些平淡又安稳的事情,然后,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度过自己的一生——这当然是一种选择(而且,很可能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但这已经是另一个问题了——另一个关于人生观、幸福观的问题了。而现在的问题是,人们既然要追求财富,既然要参与到追求财富的游戏当中(“价值投资”也是为了追求财富),那么,试想一下,你曾经有机会在100美元买到郁金香球茎或在10美元买到亚马逊却又因为“价值投资”而放弃了,当后来那一切轰轰烈烈地发生的时候,你会不会感到痛惜?能不能一辈子忍住不对别人说:“当初啊!唉……”?据我看,把《大话西游》里的一段经典台词稍微修改一下,也许会成为众人的一个大致相同的感叹方式:
“曾经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买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朵郁金香说五个字:你真的很值。如果非要给这次买进加一个时限,我希望是……当时”。
回复日期:2011-05-25 15:46:12
选择什么企业?
也许你会问,巴菲特不是生下来就有那么多的钱,他的钱也是自己一点一点挣来的。当他还不能去撤换上市公司总经理、不能对公司经营管理施加影响的时候,他不也是采取“价值投资”吗?不也成功了吗?
问得好!没错,巴菲特早期购买了伯克希尔、可口可乐等等公司的股票,这些公司长年保持优异的业绩和稳定的增长。现在的问题是,中国股市里有没有那样的能够长期保持稳定增长的上市公司?
我当然知道人参、燕窝、冬虫夏草这类东西有利于身体健康,但是,很可惜我们手头上没有!这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一边吃着稀饭馒头、快餐盒饭,一边谈论那些东西有多好的营养吧?
中国股市有没有可以像巴菲特那样长期持有的上市公司?我不做一概而论的回答——显然,我不能说“一个都没有”,那就犯了绝对化的错误,任何事情,只要绝对化,总是错的,总会给那些喜欢在字眼上纠缠不清的人留下话柄。你看这样说好不好:
境外发达市场在“土壤”、“气候”、“环境”等方面适合生长像可口可乐这样的“参天大树”,而中国股市则不适合——尽管前者也难免长出“歪瓜劣枣”,后者也难免存在生命力顽强的“红柳”、“仙人掌”什么的。
来看看巴菲特选择企业的标准。姑且不说复杂的财务分析,巴菲特选择企业主要集中在三个要素上:企业的业务是否简明易懂、企业经营历史是否始终如一、企业是否具有长期令人满意的前景。
对照一下,国内上市公司还有多少家的业务是“简明易懂”、“历史始终如一”、或“具有长期令人满意的前景”?
我记得前几年熊市的时候,一些“爱护”股市的学者在不得不承认中国股市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之后,说应该在牛市(而不是在熊市)当中解决问题、要在发展中化解矛盾、要“风物长宜放眼量”。而当牛市来临之后(譬如2006年的“超级大牛市”)呢?以前说过的问题还有没有呢?以前被大家公认的中国上市公司“决策的独断专行和无制约”、“盲目的扩张和多元化”、“一夜暴富的投机心理”这几个通病,还存在不存在?“所有者缺位”、“监督者虚位”、“管理者激励”这些问题是不是已经不治而愈?当股市看上去欣欣向荣的时候,学者们忙着去憧憬股市的美好未来和光明前景去了,没有人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好像中国股市从不曾有过瑕疵、闹过疾患一样!谁会在股市“形势大好”的时候去说它的“坏话”?这不明摆着找骂吗?因此,那些主张“在牛市中解决问题”的观点看似稳健,其实是把问题推给将来、以至于越积累越严重的不负责任的态度。
我们回想一下,除了股权分置改革,中国股市自建立以来究竟有过哪些真正触及上市公司弊端的实质性的变革?(当然,这并不是说监管层“无所作为”,他们有基本的市场制度或交易规则要建立,有时要忙着“救市”,有时又忙着“救火”,而且,正如前面所分析的那样,上市公司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出在股市上,管理股市的人除了建立监管制度、履行监管责任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股市在这十几年间,也曾有过多次规模不等的牛市的,但那些问题却一直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又如何指望上市公司能够长期稳定地发展下去、具有“长期令人满意的前景”?从技术上讲,这些情况应该不符合巴菲特的选股标准吧?既然没有巴菲特要求的前提条件,又何必去照搬他的投资思想?
回复日期:2011-05-25 15:48:17
中国股市的那只“摸得着的手”
除了具体的上市公司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因素之外,中国股市的系统性风险也不可小觑。系统性风险固然什么市场都存在,特别之处在于,中国股市有一只“摸得着的手”。
我们经常听到经济学家们使用“看不见的手”、“看得见的手”的说法,前者象征着市场规律自发地调节供求关系,后者表示政府通过经济手段所做的宏观调控。考察一下十多年来政府干预股市的方式,我们发现它在市场上的那只翻云覆雨的手不仅“看得见”,而且还“摸得着”。“摸得着”是什么意思?表示肌肤之间的直接接触,仅仅是“看得见”,还有一个视觉上的距离,一旦“摸得着”,就有了一拳头“打得疼”、一耳光“抽得响”等等效果。
如果阅读一下中国股市十多年来的“大事记”,有一个事实摆在那里,即那只“手”在每一个牛市与每一个熊市中一直在重复做着一些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股市的大潮因为相似的原因而飚升,也因为相似的原因而跌落,一幕幕以简单的方式反复重演,而那只“手”所做的事情,其实就是两样:在熊市的时候动用各种手段强行把市场托起来,在牛市的时候动用各种手段强行把市场打下去(出发点似乎只是平抑市场的疯狂状态、使价格“回归理性”,而实际的效果却是,每一次都把市场打回起点)。
对于这个问题,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具体事例。我想说的是,由于这只“手”具有极大的威力,而且还变幻莫测、带有很大的随意性,这就增加了市场的不确定性,这样的市场在多大程度上符合“价值投资”的理念,就需要“巴迷”们仔细掂量了。
回复日期:2011-05-25 15:50:28
“短线赌钱”与“长线赌命”
长线持有是巴菲特投资思想中的一个重要理念。是的,他用几十年的的时间持有他所选择并参与(或影响)管理的企业,这些企业确实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奇迹一般的回报。所谓“长线是金”的股市谚语经常把他作为例证。巴菲特持有伯克希尔公司股票至今已达将近40年的时间;一个非常诱人的算法是,如果你在1956年巴菲特的事业开始时投资1万美元,一直坚持到1994年(没看到最新的数据),你的财富将高达8亿美元。
这个结果当然堪称奇迹,我们在望洋兴叹的同时,不得不考虑一下,假如一个市场上没有象伯克希尔、可口可乐、吉列这样在几十年时间里能够持续成长的“百年老店”,长线持有还可不可行呢?
中国的上市公司有可能在某个时期获得高额收益,但是,最为欠缺的,是公司成长的稳定性和持续性。由于管理者的个人利益与全体股东的集体利益之间存在矛盾(假设它存在吧),你不能确定上市公司下一个时刻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能根据正常的理性原则来推断上市公司管理者的经营行为。
譬如,企业有趋利避祸的原则,有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原则,这似乎是企业经营最基本的出发点,但事实上情况如何?我们在看过了上市公司(特别是国有企业)太多匪夷所思的案例之后,不能不怀疑这些最基本的原则在那些管理者那里是否管用。这方面还需要列举事例吗?那些杀死下金蛋的母鸡的事例?那些明知是陷阱也要往里跳的事例?或者饮鸩止渴的事例、悬梁自尽的事例?不需要了吧?稍有一点股龄的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还是不举例的好,这就好比人人都知道酒后驾车的危害,就不用再展示那些受害者的图片了——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的,与你我闲聊的氛围不符——哦,还有一点,就算上市公司的治理结构健全完善、管理者也有干一番正经事业的愿望,如果碰巧又遇到一个急功近利的地方政府官员,那又如之奈何?(不少实力强大的上市公司就是在地方政府的“拉郎配”中给牺牲掉的。这其实是前述根本矛盾的另一个表现形式)。
这些问题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中国企业存在着一个普遍的现象——生命周期过于短促,往往几年时间就完成了一个由盛到衰、甚至由生到死的周期循环,正可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上市公司的情况稍有不同,由于多年来严格执行退市制度的不多,很多公司虽然名字还在(当然,更多的是把名字给换了),但内部已经不知道经过了“掏空”、“重组”、再“掏空”、再“重组”多少个轮回了。一个上市公司的“壳”,第一次装进去一些优质资源,几年以后被掏空了,于是又放进去一些优质资源,几年以后又被掏空了,之后再放进去一些优质资源……这就是股市上永恒的“重组题材”!或许我们可以算一算,国有企业从股市上“圈”走的资金与反复注入“壳”中的资源相比,哪一样更多一些?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每一次重组成功,坏账被一笔勾销了,股价暴涨了,大家都笑逐颜开,有道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谁会记得那些“曾经的容颜”?!
我倒觉得学者们应该统计一下,在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股市当中有多少国有上市公司经历过亏损、重组、再亏损、再重组的反反复复的轮回,然后根据“物质不灭定律”,去研究一下在股市的这部机器当中有多少资源输入、输出而被重新配置以及重新配置的去向(据说股市的基本功能之一本来就是“优化资源配置”,这一点没错,我们也只是想知道那些资源已经被“优化”到了哪里去了)。
当然,对于普通股民来说,可以不关心这些相当宏观的问题,不过,既然买了股票,就不能不想想,如果该上市公司的未来发展充满了不确定性而我们自己又无法左右的话,长期持有它的股票所面临的潜在的不可控制的风险就不言而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长线”还是“金”吗?随便举个例子,很多人在2000年30块以上买了某家电企业的股票,“长线”持有到2007年的“超级大牛市”,结果怎么样?仍然只有几块钱、仍然没法解套!他得到“金子”了吗?当然,他把那些股票继续持有下去,譬如作为传家宝交给儿子、孙子,像愚公移山那样,“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根据我的看法,从交易时间长短而言,如果我们把短期的投机行为看作一种赌博的话,那我要说的是,做长线的人所押出的赌注比短线投机者的赌注更大——略微夸张一点讲,短线投机者是在赌钱,而做长线的人则在赌“命”。
为什么呢?做短线的人今天亏了,他可以争取明天再赚回来。而长线持有者少则五六年,多则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我想问一下,假如十年、二十年之后你蓦然发现拿在手里的不是金灿灿的黄金而是一堆垃圾,请问你将如之奈何?人生有几个十年、二十年?你这不是赌“命”又是什么?拿你人生中的大段大段的宝贵时间去赌你的“命”好不好?!回头再看短线,相比之下,赌钱与赌命,相比之下究竟哪一样赌得更大?
所以,所谓长线与短线,并不必然地对应着投资或投机的性质,我们不能根据交易时间的长短来划分投机与投资的“阶级成分”。后面我们还将谈到,它们其实仅仅是不同情况下不同的交易策略,没有高下之分。
实话说,我最初说“赌钱”、“赌命”的时候,还有一点戏谑、调侃的成分。我后来一琢磨,这个“赌”字实在是十分有趣,甚至涉及到我们将要建立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