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被调了档案的学生征集志愿是不是补录不能在补录的时候选择其他院...

( Fri, 15 Oct 2010 10:37:02 +0800 )
Description:
作词:吴晓波 作曲:莫凡 演唱:韩磊
花开在眼前
已经开了很多很多遍
每次我总是泪流满面
像一个不解风情的少年
花开在眼前
我们一起走过了从前
每次我总是写下诗篇
让大风唱出莫名的思念
不知道爱你在哪一点
不知道爱你从哪一年
不知道爱你是谁的诺言
不知道爱你有没有变
只知道花开在眼前
只知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我痴恋着你被岁月追逐的容颜
花开在眼前
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
生命中如果还有永远
就是你绽放的那一瞬间
花开在眼前
我们一起牵手向明天
每次我总是临风轻哼
更好的季节在下一个春天
不知道爱你在哪一点
不知道爱你从哪一年
不知道爱你是谁的诺言
不知道爱你有没有变
只知道花开在眼前
只知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我痴恋着你被岁月追逐的容颜
不知道爱你在哪一点
不知道爱你从哪一年
不知道爱你是谁的诺言
不知道爱你有没有变
只知道花开在眼前
只知道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我痴恋着你被岁月追逐的容颜
( Tue, 24 Aug 2010 11:50:47 +0800 )
Description: 车开根是杭州的一名知青,模样白净瘦高,文质彬彬,是典型的江南子弟。如果生在盛世好年头,一定是那种品学俱佳的吴越文士。但不幸他生在五十年代的中国大陆,被送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与我们这些***来的知青们相遇,荒谬地把年轻的生命留在了寒冷苍凉的北大荒。 在兵团里,四五十人住一铺大炕,所以车开根与我早已相识,但与他相熟,却是在我栽了一个小跟头,被送到他班上去劳动时才开始。 我们所在的独立二团基建连,负责团里的房屋修建,连里分有木工、火锯、泥瓦等工种。我因为会拉二胡,人缘不错,被分到很吃香的木工排。我信以为从此可以学一门真正的技术,一辈子养活自己,不再怕什麽出身不好的问题了。谁知过了不久,又要调我到宣传队,因我不愿意去,触怒了我们连的指导员。他指着我的鼻子威胁说:
不去绑也要把你绑去!你想学技术?没门儿,我就是不让你学技术!
并且立即不准我做木工,要送我到泥瓦工班去当小工,挑灰搬砖,做重劳力劳动,以为惩罚。当时泥瓦工班班长陈雄不在,主事的副班长就是车开根。 按当时的情况,得罪了指导员犹如得罪了皇上,等於宣判死刑。这名指导员又是***支部书记,比连长官儿还大,是顶头现管,手操全连生杀大权,说一句算一句,无人能够置喙。我到了那个地步,一定会先吃班长一顿排头,各种脏重粗活,都会派给我,惨状可想而知。 谁知我被调去的头一天晚上,车开根亲自到我的铺上找我,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议论,对我十分友好热忱。他虽没有说什麽宽心安慰的话,但叫我放心的意思十分明显。他帮助我整理衣物,并搬到他们班所住的那间小屋里。这一来,我心上压着的一块大石块放下大半,按当时的情况,吃苦做工我是不怕的,怕是怕有人给气受,把我整得要死不活的,或是说些阶级斗争、出身不好之类的话,让你每天都生怕天要塌下来。 车开根显然不是那种会整人的人。他虽然文弱些,普通话讲得不太好,也不见北方人那种豪爽,但是讲
上路头
,就是不搞歪门邪道,颇有点儿义气。我被放到他班上,指导员的意思就是要我吃点儿苦头,受些教训,以後乖乖地当驯服的工具。车开根这麽一来,显然与指导员意图不符。 我那时心里只有二胡与木工,不大去揣摩上面的意思,但我也晓得车开根这样做不会得到上面的欢心。他还说,求进步
***的话,即往上爬
是每个人都想的,但路数各有不同,比别人好,上得去是当然的;把别人当砖头,踩在上面爬上去,就不上路了。上路也好,不上路也好,我心里知道车开根是上不去的。就是因为他人好,讲路数,不去逢迎上级,这恐怕也注定了他的悲剧。 车开根死了!消息传来,我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车开根自杀了,而且还死得那麽惨烈。我们基建连又是武装连,每人都发了一杆***,说是用来对付苏联修正主义的。他把一杆
苏制五发步***放在棉被里,称病在炕。那间我曾住过的小屋,住了他一班人,别的人都上工去了,那炕上整齐地一排叠着各人的铺盖卷儿。他一扣***,同时对那个刚要出门、派来看管他的人大喝一声:
阿虎!你再看看我!
轰然一声,子弹穿透他的头颅,射过所有的铺盖卷儿,打在墙上,又蹦跳回来,击碎窗上的玻璃,飞了出去。车开根当时脑浆迸裂,鲜血染红了所有的被子、炕席,就这麽离开了他青春伊始的
岁年华,与世永别了。 据阿虎(那位车开根自戕的当场目睹者)後来讲:当时他呆住了。鲜血和破裂的脑袋没有使他震惊,巨大的***响也没有让他害怕,倒是那事发之後短短的寂静使他恐怖到了极点。 车开根年轻的躯体,大约还不能接受大脑中枢已完全受破坏的事实,拚命地尝试着重新连接折断了的神经,於是无望地扭曲着、抽搐着,在覆盖着热血和其他黏液的棉被中抽搐、抽搐,然後是颤动、颤动,最後才放弃了挣扎,突然地停顿下来。霎时四周一片寂静,时间好像也凝固了,久久才听到远远传来锯木厂凄厉的锯木声,吓得阿虎转身飞跑出去。 那一晚,没有人敢在那间小屋睡觉了。车开根班上八个人被带到团部招待所住下,也不知他们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那时我已调到团部宣传股工作,第二天早操後,我碰见班里的一位熟人,奇怪地问他为什麽这麽早出现在团部时,才得知这一噩耗。但他语调十分平静,像讲着发生在遥远地方的故事。只说车开根和指导员吵了架,被命令回班上反省思过,等候处理,并派阿虎看管地。看来是党指导员已经给他们开过会,嘱咐过统一
,不能多谈了。 我领教过指导员的专横暴戾,也知道车开根的秉性脾气。我明白了,车开根是一个有理想抱负、作风正派、血气方刚的青年,怎麽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不问青红皂白地横遭禁锢,像囚犯一样被派人看守,等候宰割,
士可杀不可辱
,宁折不弯,於是以死来抗拒和控诉了。
我满怀悲愤和惋惜的心情,急忙奔回我曾住过的那间小屋。屋里空空汤汤的,连炕上的稻草也没有留下一根,窗玻璃也新换上了,看不出任何出事的迹象,倒是墙上留下的弹坑,还没来得及补上。我轻轻地抚摸着那弹坑:粗糙、冰冷,没有任何知觉。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同龄人,火一样的青春就这样凋残、湮灭了。团里没有开追悼会,宣布车开根是
自绝於人民
,但是怎麽按压得住知青们的愤懑呢? 几天後的一个半夜里,车开根班隔壁的女生宿舍突然叽哩哇啦闹开锅了。先是有人尖叫说是听见***响,接着有人说听见了车开根在说话,与人争吵。所有的女生,三四十个一窝蜂似地都跑了出来,聚集在屋前空地上,不敢进屋。其中的杭州女知青们,不知是害怕还是悲恸,开始低声抽泣。一时几十个女生放声号啕痛哭起来,那压抑了好久的情绪,终於宣泄了出来,委屈、恐惧、无助、思乡、同情、求救,一古脑地哭了出来。只有哭,才能悼念不能回故乡的同伴;只有哭,才能不被人抓住把柄,真是哭得惊天地泣鬼神。至今想起,还让人激动不已,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那名党指导员终於被调走了。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受处分被降级,反而升了官,到团里当上党委。车开根的躯体,就成了他往上爬的踏脚石。
( Tue, 24 Aug 2010 11:48:29 +0800 )
Description: 作者:关山
http://news.ifeng.com/phoenixtv/76583201077723136/20050308/515245.shtml 何乃强是一位编辑,
岁,他向本文作者关山叙述嫁到农村的女知青。访问地点是呼和浩特市乌兰察布路。
不要忘了这些人!
他说。
他说的那些人是指流落在各处的知识青年,他去过他们的家,和他们谈过话。他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但都是他亲眼所见。
他把这些人的故事记在心里,并且告诉别人:不要忘了这些人!
有一些知识青年在北京和很多地方开了饭店,叫知青饭店、北大荒饭店什么的,都是把他们那一段当作带有传奇色彩的经历。我也看过很多文章,许多知青现在也成了全国著名作家、作协副主席什么的,也拿那些事写了小说了。但是我觉得,现在人们忘记了还有一些知青成了普通农民,他们没有当工人,也没有当干部,而且这里头最主要的是女性。我了解的就有两个人是这样的情况,我觉得不应该忘掉他们。
有一位是在
年第一批从北京插队的知青,到了内蒙古的临河。那时的知青有高中毕业生,有初中毕业生,他们响应***的号召,学习邢燕子、董加耕那些文化大革命之前就成为楷模的人物。
年的时候,我来到内蒙,第一次去看汇演,正好赶上晚会有他们演出的节目,充满了朝气,表现了他们当新一代农民的决心。作为我来说,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我就到他们农村访问去了,了解了解,准备积累一些素材,写一些东西。在他们知青点住了一晚上,他们集体跟我谈了谈,都是北京的,其中一个因为文化程度最高,也谈的最多,她叫李桂芳,这个名字我记得很清楚。她讲她的插队经历,他们晚上集体学习***著作,白天集体出工劳动,来内蒙的时候,县城里夹道欢迎。他们从北京带来了松树苗子,充满了革命朝气。
不久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我也去了建设兵团,在兵团呆了一年半,然后又去了五七干校。内蒙五七干校所在的地方正好在
年我去访问知识青年点二、三里以外的地方。有一天休息、歇工的时候,我就徒步到了那个村里,我想再看看。我记住那个女学生叫李桂芳,一打听,真有这么个人。当时人家就告诉我她在几队几队,领了我到她家里去。我见了她,这个人完全变了,就是农村妇女了,脸上也有了皱纹,炕上、地上起码有四个孩子了。我问她还认得我不认得,她说不认得,我就说起
年的事,她说:
这件事情我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不见了。
实际上也就是六、七年的事情。后来,我问她怎么样,她说,家里头在北京文化大革命
当中已经走投无路了,父母也挨斗,姐弟都四分五散,北京也回不去了。我在这儿插队落户了,我总得要生活嘛!因此她就准备找一个对象,先找到一个富农子弟,对她很好,生活也很关心,经济上每次回北京,他都给路费,有病有什么人家都关心,不管有感情没感情吧,反正跟他就接触了。她想,她今后的生活总得有一个依靠,有个靠山。这个时候公社找她谈话说:
那个人是富农子弟,你谈恋爱结婚跟他不行,你要找贫下中农子弟。我们本来要让你来当代课教员,到村里教小学,你要跟他结婚了,就等于说是富农子弟的家属了,就不能用
你了,你要权衡这个利弊。
她说:
我也考虑了,但我主要考虑要生活,因为当时这个情况,阶级路线嘛!
后来她结了婚,成了一个农村妇女,接着生儿育女。我去的时候,她说:
你看我们家就这样子!
她那个土炕上没有炕席,黄泥磨的光溜溜的,晚上一铺就睡觉,就这么个样子。当时我就说:
你和他之间感情怎么样?
她说:
谈不上什么感情,他认识几个字,我是高中毕业,你说从文化层次这个方面来说,能怎么样呢?但是我要生活呀!
跟我谈话的过程中,那几个孩子大大小小的挨着,我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她骂完这个骂那个的。孩子们浑身上下不穿衣服,光着屁股满院跑,她还在院里喂着猪喂着鸡,就是一个典型的村妇。
她男人回来了,她男人是赶大车的。进了家以后,一看我在家里坐着,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她说:
人家文化厅的领导看我来了。
这个男的诚惶诚恐,蹲在门口不动。这个女的对他说:
愣着干甚!还不切瓜去!
赶紧切了瓜给我吃,过了一会儿,我心情也不是特别好,就走了。又过了些日子,有人说:
旁边村子有个妇女来找你了,新华公社的,我告诉她你不在,人家也不等了,问她有什么事,她说让你到公社给她说说情,让她能够当个教员。
当时,我是五七干校待分配的干部,我自己的前途还说不定的,我还怎么能够帮助她呢?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我相信落实政策以后,北京知识青年返城回北京,她也不可能回去。四个孩子怎么办?她不能把孩子都扔了,她毕竟是母亲,命运决定她以后就在那儿了。也许能够落实政策,充其量当个教员,拿着代课教员微薄的工资,也不见比农民生活好。这就是一辈子。
知识青年有的回到城里头,继续学有所成,成了企业家、成了什么人物,哪怕当个普通售货员呢,她这一辈子当农民了。这就是个悲剧。她和她丈夫之间无所谓感情,但是为了生活,命运把她决定到这儿,我想,类似这样命运的恐怕不止她一个人,可谁还记得这些人呢?也许现在农村实行承包以后,她的生活会有什么改变?但我估计她不会有什么改变,四个子女将来都要结婚,每个人都是很大的负担,要娶媳妇或者要出嫁。我给人们讲到过一个情景,每年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你就看有人赶着小毛驴车从村里去临河火车站,回家过年,男的都穿着皮袄,那是当地农民,抱着孩子的女的,都是外地知识青年。
还有一个是乌拉特前旗的知青,
伤痕文学
那阵儿,我们到乌拉特前旗去,那是个产鱼的地方。我们在渔场招待所里办了一个巴盟地区的剧本创作学习班,在那儿生活条件比较好,天天能吃鱼,大家每天谈自己的剧本构思,讨论。这招待所里头,我们能看见有一个女的,大概三十多岁吧,每天在房檐底下晒太阳。巴盟当地的人跟她聊天,知道她是个北京知识青年,父亲是大学教授。有一天我就跟她聊天,她说她是北京哪个高中的应届毕业生,到了内蒙插队落户。她的经历跟我说的第一个女孩子差不多,家里头父母被斗,兄弟姐妹四分五散,有家难归,在这种情况下走投无路。也是有一个人对她很好,她生了病,人家给她烧水送吃的,她要回北京看一看,探亲路费人家给拿,在这种情况下,她惟一的依靠就是和这个男的结婚了,成立了一个家庭。这个男的基本上是文盲,但是对她很好,就结了婚。不久以后,国务院关于知识青年有政策,可以招工,她就被抽调上来到了农场,成为农村的农业工人了。她当时在农村学过赤脚医生,就又到这卫生院里当护士,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但是不久这个渔场领导自己的亲戚来了,就把她这个指标占了。她又成为普通工人。乌梁素海出产芦苇,他们的副业就是生产苇席,她每天就是领多少苇子,打多少苇子,编多少席子,然后就拿这个挣工分,拿工资。
我跟她聊,她也会一些英文,跟她谈莎土比亚,谈这些作家、作品,她都明白,也都看过,都懂。我问她:
你跟你的丈夫结合,有感情没有?你爱他吗?
她说:
怎么会有感情呢?这完全是感激。生活要有依靠,我作为一个女孩子,在农村里头,我得有一个男人,一个靠山。你看我的文化,他的文化,我们中间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但是生活嘛!就在一块了,我们有了孩子,这孩子是我惟一的乐趣,我要在她身上寄托我的理想,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念书,接受最高层次的教育,能够摆脱我的命运。我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女人来说的话,也就这样了。回北京有政策,可是我结婚了,怎么办?我周围有很多人都离了,跟农村决裂了,孩子也不要了。我回了一次北京,看到这些同学有的进了工厂当工人,有的当了售货员。但是我回到北京去,北京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所以我不愿意像他们那些人一样。另外,一个人总是要有良心的,我不能把我的孩子放在这儿,我肯定要带走,可我离婚的话,他怎么办?如果再倒退几年,他可以再结婚,现在他已经过三十了,就一个老母亲,就他这么一个劳动力,能挣够娶媳妇的钱吗?我一定,就等于毁了他们母子俩个,我做不到这一步。我宁可在这个地方维持这个死亡的婚姻,也得维持下去。你说感情,感情谈不上,举个例子来说,给孩子订了一本《小朋友》杂志,让她读书识字,小孩嘛,在城里来说这个是最微薄的、最起码的,但是为了这事,我跟他吵了一架,他说,订这干甚,花钱。可是你说,我给他讲什么道理?从这一点小事上,对孩子教育、培养子女这方面,就没有任何说的,我不想跟他吵架,没有什么互相沟通的。
后来,这男的来了,把孩子也带来了,赶一辆毛驴车。他们往车上铺着羊皮褥子。她男人在前头赶着,她坐在车后头,孩子跟着靠着。已经到晚上了,他们越走越远,我一直看着他们,太阳慢慢消失。
我们在开联欢会吃饭的时候,我跟当地的公社书记提出来,能不能让她当个代课教员什么的,或者到卫生院也行。他说,这当然可以。酒席之间说的话,谁知道算数不算数?我只希望她别再编席子了,发挥她的文化水平,教教孩子,对她对孩子都有利吧!这件事情在创作学习班里头引起很大的轰动,大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那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一种意见是认为是中国女性是最伟大的,牺牲自己、成全别人,这是中国传统女性美德的一个典范,太感人了。还有一种观点说这就是中国对女性的一种扼杀,是最不幸、最大的悲剧,谁造成的悲剧?怎么会造成悲剧?她本来高中毕业可以上大学,可以出国留学,可以当研究生,她的父亲就是教授,她可以受更好的教育,她可以找一个也受过这种教育的人,成立更好的家庭,如果命运的波涛把她扔进这个角落里来,这还不是悲剧吗?但是也有人说,那么天生就该农民永远找那没有文化的,跟他一个层次的人,结合家庭,然后再繁殖她们的后代?永远的落后愚昧?城里的人就永远不应该到农民中来吗?***号召知识青年与工农兵相结合,走这条道路是悲剧吗?她不会用的她的知识来改造什么?反正各种各样的观点都有。今天我也很难在这个问题上做什么价值趋向,该肯定什么,否定什么?但是他是个客观存在,所以在回顾文化大革命这段历史的时候,谈知识青年的时候,我就提出一个题目:不要忘记这些人。只有这些人才能够构成比较完整的知识青年的这段历史。
我也没有机会再去看她们了,她们已经留在农村里头,在农村跟农民结合,农村的面貌改变不改变,她们丝毫作用都没有起到,她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年她们
岁,高中毕业,现在三十四年过去了,该当奶奶了,还能干什么呢? 作者:关山 摘自《一路奔走
倾听当代中国底层最真实的声音》(华艺出版社
月出版)。 ( Fri, 6 Aug 2010 21:48:41 +0800 )
Description:
note:邓丽君演唱这首词的曲名为《万叶千声》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 Fri, 6 Aug 2010 16:39:00 +0800 )
Description:
來上海快六年了,都已經記不清辦過多少次家了。不過這次搬家卻讓我很欣喜,兩個方面的原因。其一:現在住的地方太難受了,怪我當初租房子的時候事情太多,租得太匆忙,不但貴而且非常難受。其二:新租的房子很合我的味口、
平米的一室一廳、臥室有
平米、正面朝南,住在一樓不用爬樓梯、搬家的費用能少很多、離地鐵站非常近、特意計時走了一次,包括等綠燈的時間在內只要
分鐘、離世紀大道和陸家嘴也很近。 這個臥室是我租過的房間中最大的,以後我可以舒舒服服地練琴了
。鋼琴和古箏這兩個大塊頭都有地方放了。由於房租便宜、房東也沒配置什麼傢俱,只有熱水器、天然氣灶和床。不禁讓我有了裝飾新家的衝動。要讓新居美麗溫馨,又不能太花錢(畢竟是租的房子,又不是我自己的),只能找淘寶網了。 第一步:鋪地板纸、以前租的房間裏有地板纸,感覺就非常不同。請教了一下現在的房東,九星裝飾城的地板革最便宜的也有六塊錢一平米。新居的淨空面積大概有
個平方,好歹也得買個
平米的地板纸。在淘寶上逛了半天,終於選中了一家賣藍色方塊地板革的店鋪,裁剪的
元一平米,還不錯。也省得我專門叫車去拖回來了。 第二部:購置衣櫥、書桌。更加要感謝淘寶網了。以前去過賣傢俱的地方,租房裏普遍的那種衣櫥都要兩百元一個。在網上搜索到了一件純白的衣櫥,長
的,樣式很好看,也很實用。隨後又看了一下書桌,組合的書桌,兩邊都有放書的大格子,完全就是一個書架。和桌面組合起來後取一些書籍也很方便。 第三步:隔客廳、除了臥室外,客廳也有
平米,正好加兩扇鋁合金的平移門隔成一個完整的臥室。兩個人女孩子住更安心點,還能分攤一部分房租。 第四步:搬家
好在我細心觀察別人搬家時請的搬家公司,記下了卡車上的號碼。從張江搬到漕河涇,再從漕河涇搬到浦東都用了這家搬家公司,服務很好,效率特別高。如果請其他的搬家公司的話價格可能要翻倍了。每天讓我陶醉的鋼琴在搬家時就成了一塊心病。如果當初買了數碼鋼琴就省事多了,不過論效果還是傳統鋼琴更好。
( Fri, 6 Aug 2010 16:36:57 +0800 )
Description: 来上海快六年了,都记不清搬过多少次家了。不过这次搬家却让我很欣喜,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现在住的地方太难受了,怪我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事情太多,租得太匆忙,不但贵而且非常难受。其二:新租的房子很合我的味口、一室一厅、卧室好大、正面朝南,住在一楼不用爬楼梯、搬家的费用能少很多、离地铁站非常近、特意计时走了一次,包括等绿灯的时间在内只要5分钟、离世纪大道和陆家嘴也很近。 这个卧室是我租过的房间中最大的,以后我可以舒舒服服地练琴了O(∩_∩)O哈哈~。钢琴和古筝这两个大块头都有地方放了。由于房租便宜、房东也没配置什么家具,只有热水器、天然气灶和床。不禁让我有了装饰新家的冲动。要让新居美丽温馨,又不能太花钱(毕竟是租的房子,又不是我自己的),只能找淘宝网了。 第一步:铺地板纸、以前租的房间里有地板革,感觉就非常不同。请教了一下现在的房东,九星装饰城的地板纸最便宜的也有六块钱一平米。新居的净空面积大概有45个平方,好歹也得买个40平米的地板纸。在淘宝上逛了半天,终于选中了一家卖蓝色方块地板革的店铺,裁剪的3.5元一平米,还不错。也省得我专门叫车去拖回来了。 第二部:购置衣橱、书桌。更加要感谢淘宝网了。以前去过卖家具的地方,租房里普遍的那种衣橱都要两百元一个。在网上搜索到了一件纯白的衣橱,长1.6米,高1.89米,深0.3米的,样式很好看,也很实用。随后又看了一下书桌,组合的书桌,两边都有放书的大格子,完全就是一个书架。和桌面组合起来后取一些书籍也很方便。 第三步:隔客厅、除了卧室外,客厅也有12平米,正好加两扇铝合金的平移门隔成一个完整的卧室。两个人女孩子住更安心点,还能分摊一部分房租。 第四步:搬家. 好在我细心观察别人搬家时请的搬家公司,记下了卡车上的号码。从张江搬到漕河泾,再从漕河泾搬到浦东都用了这家搬家公司,服务很好,效率特别高。如果请其他的搬家公司的话价格可能要翻倍了。每天让我陶醉的钢琴在搬家时就成了一块心病。如果当初买了数码钢琴就省事多了,不过论效果还是传统钢琴更好。
( Thu, 29 Jul 2010 10:27:40 +0800 )
Description: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岳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 Tue, 27 Jul 2010 16:03:56 +0800 )
Description:
在黑龙江省鹤岗市的
畜牧水产局
青山种畜场,生活一群下乡知青和他们的子女
他们先是下乡到五道岗和红卫农场,在
年来到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创建了青山种畜场,经营范围;种禽、种畜、良种繁育。 现在企业由于领导腐败无能,现在无种鸡种猪,良种牛马。大家只能靠开荒种地维持生活,企业靠收取土地的提留款并以挂名的畜牧单位向财政要拨款。
我们的父母虽是企业职工,但从承包以来也不开工资了,《除了领导之外》都只靠种地维持生活。
而我们这些知青子女,从我们成年至今,种畜场始终没有给我们解决工作问题,现在我们
都成立家庭,场里没有学校,我们的孩子只能到
以外的鹤岗市区去读书,为了生计,我们只好在一些废弃地,低洼地,闲置地种些农作物勉强生活,而这些地不是旱就是涝,收成低而且很不稳定,温饱都很困难。 2004
年化肥、种子、农药、柴油、机耕费用一涨再涨,而我们却遇到了严重的涝灾,一垧地就陪
多元,而新来的郑家坤厂长却不顾我们的死活,强行向我们收取每垧地
800--900
元的提留款,而且没有国家政策的
一免三补
而厂长上任之初就用公款一千多元的猪肉送礼,请客吃饭更是数目巨大,他所做的一辆吉普车《价值
元》每年的费用就需要
万多元。
他把场里人员分为五等;一等人领导、二等人劳保、三等人职工、四等人老农、五等人就是我们青年。 同我们一起长大的原场领导的子女,在原厂长退休之前,通过门路和关系已在享受职工医疗保险和社会保险待遇,而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做领导所说的自然人。
这些知青子女年纪大的已到中年,小的年满
岁,可在场里没有选举权、没有发言权。我们从
多年前就开始向厂里交纳承包地和开荒地的提留款。但自承包以来场里的账目始终没有公开过,向局领导反映这个问题,他们却以你们不是职工没有这个权利加以拒绝,而局领导却毫不客气的把青山种畜场当成自己的仓库随用随取。 我们响应国家号召结了婚都只要一个孩子,到了年老体弱有病有灾怎么办?有的大病我们就只能等死!!我们交了一辈子的钱到了最后没有生活保障,我们这些没有门路的人就是现在的杨白劳。
我们的父母下乡把我们生在这里,我们生长在这里到了最后成了自然人,我们到底错在那了。
我们这些特殊人群的历史遗留问题何时能有人过问?何时能够有人解决?
希望各界人士能够关注我们这些知青的下一代,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谢谢!!! ( Mon, 26 Jul 2010 16:38:49 +0800 )
Description:
浔阳江头夜送客。
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
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
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
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
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
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
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
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
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
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
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
铁骑突出刀***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
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
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
整顿衣裳起敛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
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
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常教善才服,
妆成每被秋娘炉。
五陵年少争缠头,
一曲红消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
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
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
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车马稀,
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
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
绕舱明月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
梦啼妆泪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叹息,
又闻此语重唧唧。
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
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
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
黄芦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
杜鹃啼血猿哀鸣。
春江花朝秋月夜,
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歌与姑笛,
呕哑嘲哳难为听。
今夜闻君琵琶语,
如听仙乐耳暂明。
莫辞更坐弹一曲,
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
却坐促弦弦转急。
凄凄不似向前声,
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
江州司马清衫湿。
( Mon, 26 Jul 2010 09:29:02 +0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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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上山下乡运动中根深蒂固的矛盾和长期积累的各种严重问题,并没有随着极左派退出历史舞台而消失。从当时情况看,主要问题包括:许多下乡知青生活上长期不能自给,很多经费和物资被基层的干部贪污、挪用。在住房、婚姻方面困难突出;走后门之风经久不衰,下乡知青的上调机会不平等;将大批知青安置到人口较多的农村社队,加剧了人多地少的矛盾,农民不满,排斥知青现象进一步发展;下乡知青受迫害,特别是女知青遭强暴、受摧残问题仍旧相当严重。 在这些问题中,最紧迫的还是下乡青年生活困难问题。具体说,又包括三个方面:
  第一,生活不能自给的比例大。据
个省、市、自治区的统计,有
个省、市、自治区下乡青年生活不能自给的比例在
%以上
自给标准
120-180
。其中云南、贵州、四川、福建、甘肃等省高达
%。跨省插队的老知青困难最大。如上海市在外省插队的
万知识青年,有
万名生活不能自给。【信息来源:省、市、自治区知青办负责人座谈会《简报》
日】 有个女知青因此自杀
经抢救未死
,她在遗书上写着:
二十几岁的人了,连粮草都做不出来,还要伸手靠家庭,只好离开人间。
家长普遍感到负担重,压力大。有的说:
下去一个孩子,等于降低一级工资。
子女结婚了还得抚养孙子、外孙。上海第十二毛纺厂职工子女下乡后共生
个小孩,有
个送回上海抚养。职工们说:
过去养儿防老,现在养儿到老
养了老插队,还要养
小插队
。四川广汉县对
名已婚青年进行调查,年收入在
元以下的有
人,倒挂的
  不能自给的原因:据辽宁对
多人的典型调查,一是由于生产发展缓慢,分配收入低,不能自给的占
%;二是以短养长暂时没有收益的占
%;三是本人有病或因家庭有特殊困难出工少的占
%;四是本人参加劳动少的占
%。   另外,在同等生产条件下,下乡青年同农民相比,有五笔收入基本拿不到:自留地收入没有,养猪、养鸡的收入没有,投肥工分没有,家庭小副业没有,技术活、高工分的收入没有。
  同工不同酬的现象仍然存在。有的地方流传
男十分,女八分,知识青年还要少两分
。江浙等一些人多地少的地方,还限制下乡青年出工。
  第二,住房困难的青年多。据
年底统计,在农村插队的青年中,没有建房的有
万。广东河源县
年以前下乡的
名青年中,尚有
人没有建房。已建的房屋因国家给予的补助标准低,质量差,相当一部分已经破旧,需要翻修。特别是已婚青年住房困难更大。据江苏、安徽、四川、吉林
省统计,已婚的
万知识青年,有
万人没有建房。国营农场系统大龄知青结婚无房现象也很严重。 1978
月,国务院派赴黑龙江农场工作组的报告中称:当地有
万对已婚知识青年没有住房,还有
岁以上的知识青年
万人,多数也要在一两年内结婚,需要解决住房。按每户
平方米,每平方米材料费
元计算,最近两年内共需建青年结婚住房
万平方米,需要投资
亿余元,以及相应的三材和玻璃、小五金。当年从开荒投资中划出
千万元盖青年结婚住房,只能解决
户。【信息来源:国务院派赴黑龙江农场工作组:《关于黑龙江国营农场情况的报告》,
日】 农场盖房实际能力与知青需求间的巨大缺口,据此可知。该省山河农场的建房计划,上级机关只批准每年建
平方米,照此速度,需
年才能解决结婚青年的住房问题。如此触目惊心的前景,并非无稽之谈。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则是一些基层干部超标准建房【信息来源:国务院知青办:《情况简报》增刊
   第三,大龄未婚现象突出。
结束后的
年,全国已婚知青的人数达到创纪录的
万人,占同期在乡知青总数的
%。但在这两个简单的数字背后,却掩藏着一个严峻的事实:成千上万进入晚婚年龄的男女知青未能完婚,才会导致如此低下的婚姻率。另外,考虑到大批未婚青年已陆续调入城市而已婚青年却基本滞留乡间的现实,下乡知青的实际已婚率应该还要低于
  文革初期全国城镇老三届初、高中毕业生共有
余万,其中半数以上被送往农村接受
再教育
年,他们的年龄介乎
岁之间,这意味着文革期间下乡的年龄最轻者也已步入晚婚年龄。尽管知青的已婚者主要出自这部分人,但不少事实却说明,
老三届
中的未婚者仍数量惊人。
年河北省保定地区知青办关于历年下乡知青婚姻情况的调查称:本地区尚有
年底以前下乡的老知青
人。在这个主要由
老三届
组成的群体中,北京知青
人,天津知青
人,外省市知青
人,本省知青
人;他们中已婚者
占总数的
,未婚者
;在未婚者中,女性
人,男性
人【信息来源:河北省保定地区知青办:《
年底以前至
年底下乡的在乡知青人数统计》
日】 从全国范围看,大龄知青,尤其是未能完婚的女知青,已经形成愈演愈烈的社会问题。
年国务院知青办对
个省的统计结果表明:
岁以上的未婚知青有
万人,年龄大的已过
岁。进入晚婚年龄而没有结婚的知识青年,仅黑龙江一省就达
万人;江苏省达到晚婚年龄而没有结婚的知识青年占全部人数的
;在第一大城市上海跨省安置的
多万知青中,多达
%以上的人属于上述情况【信息来源:省、市、自治区知青办负责人座谈会《简报》
( Mon, 26 Jul 2010 09:27:57 +0800 )
Description: 上个世纪已悄然从我们身边划过,可很多记忆依然刻骨铭心。看着21世纪众多大学生同样满怀理想踏上了志愿支援西部的旅途,他们的到来勾起了我们对60年代来疆的上海知青的回忆,想起了80年代他们的子女带着另番心情返回了父母的家乡
上海。 他们或许曾经是我们的邻居、同学、朋友,如今,在上海的他们过得又如何呢?
本报上海特派记者 王晨辉)
历史背景
万在疆知青子女返沪 从
年,有
万上海知青响应祖国号召来到新疆,在新疆度过了一生中最壮美的岁月。他们为新疆的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上世纪
年代初开始,根据上海市有关上海知青子女可以回沪一人的政策,大批上海籍新疆孩子陆续走进了那个繁华的大都市。今天,他们有的已有
多岁,最小的也近
岁。据估计,新疆返沪知青子女数量在
万左右。
生活状态透视 春节期间,记者在上海对当年一些返沪知青的子女进行了采访。他们虽身在繁华的大都市,但他们中的很多人却与这里的一切并不相容。
上海居,不太易 1月21日是大年三十,住在上海老西门的一户新疆返沪知青的家里却是那般沉寂,一家老小坐在一起,正为买房子而欠下的两万多元的债发愁。 整个房子不足
20平方米,可却住了6口人,金淼夫妻俩、两个儿子金波、金涛和金涛的妻子陈蓓以及他们刚满周岁的孩子。 金淼夫妻俩曾在阿克苏农场工作了三十多年,前几年回到了上海。金波和金涛比父母早几年回到了上海,一直住在姑姑家里。 金波和金涛在新疆读完了初中,回沪后,他们不再上学,除了偶尔帮人打零工、做点苦力外,一直处于失业状态,靠着救济金生活着。金涛的妻子陈蓓也是新疆返沪知青子女,她同样没有稳定的工作。一家6口人的月收入不到1500元。 金涛无奈地说,不是他不想找个工作,而是他一没技术二没学历,在竞争如此激烈的上海找工作实在太难。 这几年包括老西门在内的上海老城区要改造,老房子都要拆除,这就意味着,刚刚暂时解决住房问题的他们,又要陷入居无定所的困境。 金涛对记者无奈地说:
在没来上海的时候,总听人说上海多好多好,来了才知道,
上海居,不太易
” 寄人篱下 无奈之举 谁都不愿寄人篱下,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外来者尤其是这些返沪知青的子女又不得不如此。 曾经寄宿在姑姑家的金涛对记者说,他刚到姑姑家时,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但姑姑一家对他还是百般刁难。只因为他打碎了一只碗,就遭到姑姑的骂:
连个碗都拿不好,真是没用!
还有他表妹的嘲讽:
到底是乡下人!
当时的他只想逃回新疆父母的身边。 同样是返沪知青子女的郑君曾在舅舅、姨妈、叔叔家中住过,她总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他们相差太远,很少和他们说话,而那些亲戚也从来不把郑君当作家人。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使得郑君很难和同学和睦相处。
找份工作真的好难 在彭浦新村,新疆返沪知青子女黄伟见到记者说的第一句话是:
如果让我选择,我更希望自己是个新疆人!
” 黄伟是1992年回到上海的,谈起这十多年的生活,他概括为
飘泊、曲折
。 刚到上海那年,18岁的黄伟读不进去书,又不愿意呆在亲戚家吃闲饭。他先去了浙江湖州做搬运工。一年后,他觉得太枯燥,又回到了上海,当起了商店服务员。后来,他又做了酒店送货员、配菜师等工作。在这十多年里,他共干过近二十种工作。 黄伟说:
学历是我最大的问题,像我这种从新疆回来的,大多数学历不高,想找份好工作太难了。
” 春节前,才辞去工作的黄伟这几天又开始在上网找工作了。他将会飘向何方,黄伟自己也说不上。
最好的并非最适合 在上海复兴中路,记者遇到了回家过年的返沪知青子女陈洁。她两年前和父母一起从新疆回到上海,职高毕业的她找份理想的工作很难,又受着各方面的歧视。半年后,她和另外三名与她境况相似的新疆返沪知青子女一起去了北京。 她们三人在北京一家小餐馆做服务员,工作辛苦,收入不高。当记者问陈洁是否最终要回到上海时,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
家人都希望我能在上海有个稳定的工作,安定下来,但我想,最好的并不是最适合我的,如果哪个地方真的很适合我,我会试着留下来的。
” 过完年,陈洁又将回到北京继续打工的生活。在工作之余,她还在进行自学考试,希望能够尽快提升自己的学历层次。像陈洁这样回到上海又去别的地方闯荡的返沪知青子女,这两年越来越多,有一些还回到了新疆。
生活波动和爱的缺失 作为一个历史问题,知青和知青子女一直被社会各界广泛关注。一直从事有关知青题材写作,并发表过《蹉跎岁月》、《孽债》等著名知青题材小说的作家叶辛对这些问题有他深刻的看法。
日晚,记者采访了叶辛。 谈起这个问题,叶辛舒展的双眉紧皱,神情凝重。
别看我经常写这个题材的小说,但这个问题始终是沉重的。
” 谈起他们现在很多处境不好的原因时,叶辛认为,生活的巨大波动和爱的缺失,是主要原因。这些知青子女,很多小时候生活不太稳定,一会儿到这,一会儿到那,而每个地方的生活方式和教育水平都是不一样的。这就使他们很多失去了接受良好稳定教育的机会。在大学生找工作都显得有些困难的上海,他们的就业就更成问题。 对于很多知青子女来说,他们回到上海后父母还没有跟着回来,他们就住在亲戚家,这就很可能缺乏必要的父爱和母爱,让他们产生很大的孤独感。一些亲戚对他们的歧视和刻薄,也让他们的心灵很受打击。近年来发生的一些由知青子女犯下的案子,起源也正是因为他们从小爱的缺失。 但叶辛同时也认为,随着社会对知青子女关注面的加大,特别是社区对知青子女非常关心,他们的处境正越来越好。而相比起从小娇生惯养的上海孩子,这些知青子女有自己的优势,他们的个性比较独立,很有主见,交际能力也强,在一些行业,知青子女已经显示出优势。只要这些知青子女不自卑,调整好心态,他们完全可以在这儿找到属于自己的空间。
(本报上海特派记者 王晨辉)
迷失在灯红酒绿中 金涛、黄伟、陈洁现在的生活状态虽不是那么乐观,面对众多诱惑他们还能走自己的路,还在努力拼搏着。 可是有些人却在繁华的都市中迷失了自己。 曾经和黄伟一起玩的、同是新疆返沪知青子女陈刚看到周围一些人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他的心动了,不再好好工作,喝酒、赌钱成了他的生活。有一次他赌输了2000元钱,在债主的逼迫和唆使下,他开始了偷盗生涯。起初小偷小摸,后来开始与一些人合伙偷摩托车。不到半年,他就被***捉住了,被判了5年6个月的刑。 面对记者,陈刚说,新疆知青子女刚回到上海时都比较单纯,很容易迷失方向。
新疆给了他们坚强 因为种种原因,新疆返沪知青子女大多在上海过得并不如意,但也有一些幸运儿在自己的领域闯出了一片新天地。 32岁的郑涛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经成为一家外企公司的技术骨干。他在新疆上完初中后,在上海读的高中,后来又考上了华东理工大学。毕业后,他从企业最基层的技术员做起,五年后,他又通过自学获得了硕士学位,现在是公司最出色的工程师。 当记者来到位于浦东的郑涛家时,他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谈起成功的原因时,郑涛觉得,新疆是个锻炼人的地方,他在很简陋的教室里上过课,在烈日下拾过棉花,正是这种经历磨练了他的意志。 郑涛回忆起刚到上海时,他不适应这里飞快的节奏和激烈的竞争。高中第一学期,他有三门功课考试不及格,英语甚至不到30分,当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着
新疆来的到底不行
时,郑涛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他们看看在新疆长大的孩子的厉害。在他的拼搏下,在高三时他已进了班上的前十名。郑涛将这种顽强的精神一直保持着,直到读大学、工作。 如果说郑涛的成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学历高的话,那么,仅仅高中毕业的高天就更像一个
弄潮儿
。来到上海后,他先干起了汽车销售,后来又和几个朋友一起办了广告公司,前半年,他没挣到一分钱,家人骂他是
败家子
。但高天并没有放弃,他不断总结、学习。两年后,他的公司开始赢利,现在,他的公司在当地已小有名气。 而他们只是成功者的一部分,在茫茫人海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成功者和即将成功的勇士。
共同感受
心里还是新疆人 新疆返沪知青子女,如今都有了上海户口,还有的有了房子和不错的工作,也已能说上一口不很标准的上海话。但是,他们大多感觉自己还不是真正的上海人。 黄伟说,自己在上海闯荡了这么多年,但他总觉得自己和上海人不太一样,虽然在外人看来,自己已经俨然是个上海人了,但他还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看成新疆人。
每次在电视、报纸上看到有关新疆的情况,我总会很在意。有一次,我去篮球场看新疆队和上海队的比赛,我不自觉地就为新疆队加起了油。
黄伟由衷地说。 郑涛在上海虽小有成就,可在他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来上海闯荡的
新疆上海人
。 几乎所有的新疆返沪知青子女对小时候在新疆的生活非常留恋,他们希望能经常回新疆看看,能为新疆的发展作点事。 ( Fri, 23 Jul 2010 14:42:15 +0800 )
Description:
当年进了固原师范,我所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我们的班主任是学政治的,原名王天才,因当时正批判
天才论
,他便改名王天东。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便对
某些东西
恐惧和厌恶起来,以至于听到这个信息时竟然感到很不爽。我暗想,他该不是一个极左分子吧?如果是极左分子,像我这样出身有问题的学生在他手下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班主任其实是一位很正派的人。
开学几天后,我得知班里又要增添一个出身不好的女同学,她姓江,是文革前的高中生。一九六五年高考时,只因她的三叔是地主分子,学业优秀的她便成为当时的
不宜录取人员
。听知情人说,她能歌善舞,还能编能导。这些年来为她们县上的***思想宣传队做了不少贡献。所以这次县上破格将她推荐到大学去,但终因叔父戴着
地主分子帽子
,上级审批时还是将她刷了下来。好在刷下来后又将她补录到了固原师范学校,所以她比我们晚入学几天。
姓江的女生一来,班主任丝毫没有因她的出身不好而歧视她,并且立马任命她为文艺委员。以后我与这位姓江的女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有一次轮到我俩值班给学校看守菜地,在那漫长的一天中,我们坐在地头的小窝棚里闲聊,我曾对她说起我在乡下时的饥饿与寒冷,说起我那没有窗户并裂开了口子的破窑洞,说起我那前后露出脚趾头的鞋子,说起我那崩溃般的绝望,我认为在当今社会这就算是到
了。可她对我说,她有一个知青朋友的命运比我更悲惨十分。
说的是这女知青曾被一个农妇设计骗到自己家里,那农妇悄悄地将自己的儿子与这女知青反锁在屋里,最后农妇的儿子成功地强奸了这女知青。在传统观念的强大压力下,女知青最终嫁给了这个强奸自己的农民,这正是这家农民所想要的结局。那个年代提倡知青与贫下中农结合(结婚),这女知青的同学们还以为她也在赶这个政治时髦,谁也没有怀疑到她的生活中竟然发生过那样惨痛的事。
婚礼那天,这位新娘送那些前来贺喜的同学们返程,一直送到山上。待看到同学们走远时,她躺倒在山坡上大放悲声,那哭声颤动着回响在山峰之间,使那些还在山路上走着的同学们异常震惊,也异常困惑。大家都手足无措,只是回过头久久地谛听着新娘的恸哭声
后来这女知青生了孩子,再后来她离婚了,并且争得了孩子的抚养权。但她的几个闺中密友都不赞成她抚养这个孩子,只因为孩子长得酷似那强奸犯
…… ( Fri, 23 Jul 2010 14:39:54 +0800 )
Description:
那是一个晴朗的月夜,一个男知青躺在蚊帐里看书,夜深时,他起身到他住的茅草棚后面小便去,没有将放在蚊帐内的蜡烛吹灭。当他的房后胶林中小便后,转回身来时,不禁目瞪口呆。原来茅草棚内已经冒出明亮的火光。 这个连队的住房几乎全部是竹木结构,而房内的一切设施也都是易燃品,如蚊帐、衣物、竹椅、木桌等。
转自铁血社区
http:// .tiexue.net/ ]
当大火吞没了第一间茅草棚后,整排茅草房就没救了。人们跑出房子,有经验的人知道房子已经保不住了,就全力把家具等日用品从火海中抢救出来。 这时,一个老工人不安地告诉连长:你看那排房子中间冒蓝火,不大对头。 连长根本没在意,转身又去搬自己的咸菜缸。又过了几分钟,那里蓝火越来越明显,肯定有动物油脂在燃烧,老工人又一次警告了连长。 连长这才叫了一些人,集中全力扑灭了那里的火,拨开了横七竖八的废墟。 所有的人都愕然了! 十个女知青紧紧搂作一团,全身紧缩着,暴露的后背和肢体完全都烧黑了。当用强力分开她们时,只有胸口部份还有些完好的皮肤。
转自铁血社区
http:// .tiexue.net/ ]
她们为什么不跑出来? 现场分析,发现她们没跑出来的原因是晚上睡觉时用八号铅丝将门紧紧封住,而慌乱中无法顺利打开。那铅丝还绑在成炭状的门框上。 她们是怕有人进去!十个女孩子睡在一间房子里还怕有人进去,这个人是谁呢? 她们没有把自己的怕告诉慰问团的人,她们因此再没有机会告诉了。 ( Mon, 19 Jul 2010 14:10:35 +0800 )
Description: http://www.du8.com/readfree/09/09444/6.html
1968年9月9日,我登上了开往内蒙古的列车的。记得头一天晚上,妈妈在给我整理行装时,突然哭了:“你们这些女孩到了那儿,如果坏人把你们强奸了,怎么办呢?”“这怎么可能呢?”我安慰她。我当时把要去的边疆想象得非常可爱,对北京那可怕的无休止的政治斗争感到厌倦,觉得只要我好好劳动,或许会有一种新的生活等待着我。我的母亲十分明智,只送我到家门口。否则当她亲眼看到火车站上痛哭离别的场面也许会昏倒的。说实在的,我当时很想离开北京,父亲的被审查,给我带来了巨大压力,我的行动常常受到一些人的监视,在北京我感到窒息,所以当火车开动时,我只感到一阵轻松。当我坐下,回头一看,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男同学坐在位子上,一百多人还都挤在窗口不停地哭着喊着,这时我才突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凄凉—从此,我就不是北京人了,是内蒙的农民了。而那里到底怎么样呢?
当我们来到土默特左旗北什轴公社南什轴大队第一生产队的时候,受到了比我们想象中要热烈得多的欢迎。前来看热闹的社员把我们包围了。人们微笑着,叽叽喳喳地用我们一时还听不懂的方言议论着。年近六十的老队长给我们一个个地端来了红糖水(当地的水又涩又苦,当地的农民怕我们嫌水不好喝,特地往水里放了许多糖)。看着那一张张陌生但热情的脸,使我深受感动。所以,我很快给母亲写了一封信,把这感受告诉她,叫她放心。
不过,一年以后才从一位当地的媳妇那里得知,在我们未去之前,小队开全体社员大会,讨论要男知青还是女知青时,大家以队里光棍多为理由,一致决定全要女的。因此,当我们九个女知青一进村,马上就被人们评头品足了一番。据她说,社员们都称赞老队长有眼光,挑的闺女,个个都长得“拴正”(当地方言,即“五官端正”之意)。队里的光棍以及他们的父母们为我们的“入社”着实兴奋了好几天。
大概是由于这个原因,在一开始,生产队从干部到社员,都十分关心我们。队长亲自教我们用灶和风箱作饭。每人在经历了火的洗礼—烧掉眉毛和前额头发之后,终于逐步学会了当地农民的生活方式。我们家里,时常有人来串门,有成群的青年男子,也有已婚的男人,还有年龄与我们相仿的闺女们。总之,开始的一个月,我们是在十分新鲜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度过的。但是,不久,一件偶然的事件,极大地刺激了我们。
一天,我们走在出工的路上,突然看到几条狗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婴,正在吃那孩子的肠子。第一个发现的同学,尖叫起来,在场的知青全惊呆了。但当地的社员却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这是谁干的?是犯法的。”我们气愤地追问。“这有什么?俺们这儿自古来就有这样的习惯。女娃不想要,就扔了。要是娃多了,男娃也照扔。”听说,只有1964年四清工作队在的时候,才禁止当地农民弃婴。但工作队走后,又故态复萌了。这种风俗,实际上直接造成了当地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所以那里有不少成年男子结不了婚,只好打光棍。因而,在农民眼中,我们的到来,真是给他们带来了结婚的希望。慢慢地,大家混熟了。有人就开始问我们,有没有找婆家。大家觉得很可笑,回答说没有。但社员们并不完全相信,因为在当地农村十五、六岁定亲的非常普遍,而我们九个人当时都已超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在暗中自己作着调查。
“你们别瞒我们了,”一天,一位媳妇跑到我们住处,“你们当中的×××就已经有了男人。”她说的是我们之中的一位同学,她在北京就和一位男同学谈恋爱了。那个男生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公社插队,大概是他与那个村的农民说,他有女朋友,而农民则按照他们的推理认为一定订了亲。大家听了这话十分不高兴。那妇女的一席话,也使那个女同学十分的难堪。在那个极左的年代,在我们这些受过大革命洗礼的青年学生中,恋爱与婚姻是一个当时被视为不洁甚至是禁区,大多数人都以不谈不想为正确。即使那位正在恋爱的同学,也有一次对我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想想太可怕了。”
秋收过后,有些同学回了北京,但大部分同学留下来,与贫下中农一起“干革命”。当时内蒙古揪所谓“内人党”搞得较凶,知青们因为有些文化,所以大队小队指派我们记录或整理材料。为了调查核实情况,我常常往农民家中跑,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倾听并记录他们的意见,再向大队干部汇报。由于自己的父亲还在受审查,我从不对村中的大的分歧发表意见,主要是听,并且尽量比较客观地汇集他们的想法。通过调查,渐渐地也得到了队里不少人的信任。许多人除了向我表示对这种人整人的运动的厌倦外,也跟我谈了不少他们个人的经历,婚姻的痛苦与烦恼。这使我对当地农村妇女及其婚姻状况有了较深的认识。
那里的农民祖上大多是从山西和陕西逃荒来的。这里的土地肥沃,辽阔。最大的不足是缺水。遇到大旱之年,有时会颗粒无收。到这时,妇女首先被卖掉去换取粮食。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告诉我,她因家里穷,十三岁作为童养媳被卖到这个村的一个姓韩的人家。她的婆婆,是把她作为一个女仆来使唤。要她做许多家务,喂猪,农忙时还要下地劳动。她的丈夫当时是一个非常老实、勤劳、沉默寡言的青年。只知道劳动,对母亲百依百顺。而他的母亲,也就是这位妇女的婆婆不准许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晚上婆婆睡在他们俩当中,人为地把他们隔开。随着年龄的增长,情窦渐开,她有意识地接近她的丈夫,但只要一走近,那婆婆一定会咳嗽暗示禁止。而她的丈夫很怕自己的母亲,总是低着头从她面前走过。到晚上,她有时睡不着,等着婆婆睡着后,就瞪大了眼睛朝她的丈夫那边望,多么希望他能醒着……“他就像个活死人”,这位老婆婆一边回忆着,一边流下了眼泪。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当地遇上了大灾荒,韩家为了活命,把她卖到了河北的一个农民家。她与那人生了一个女孩。但很不幸,河北省闹瘟疫,她男人死了,为了生活,她被迫改嫁。后嫁的丈夫又死了,这时她想到了老韩,她带着孩子沿途要饭,千里迢迢又回到了她第一个婆家。那时婆婆已死,老韩虽人到中年,但因为穷,仍是独身。他什么也没说,收留了她们母女俩。老韩与这位妇女没有再生孩子。她的女儿已经出嫁,常回来看两位老人。她很爱自己的后父,说他非常善良,对她像亲生父亲一样。这位老婆婆的最后结局还是不错的,很多妇女被卖后,也未必逃得脱死亡的命运。
我本以为像老婆婆这样的遭遇都是解放前的事,解放后的妇女是彻底翻身了。但越和村里的妇女接触,越感到事实并非如此。
内蒙的冬天太冷,什么活也不能干,我当时每天用一两个小时教五六个闺女识字和算术。当地女孩子从小失学的人很多,一方面是因为穷,另一方面父母认为女孩子反正要出嫁,是人家的人,用不着花钱送她们去上学。不识字,闺女们深感不便。经队长同意,在生产队的一间屋子里,闺女们每晚学习两节课。(白天女孩子在家要作家务)。几天之后,一位中年妇女也主动跑来学习。她叫兰花,甘肃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严重的关节炎(关节已经变形),走起路来摇摇摆摆。自从进了识字班,她每天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非常认真。但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兰花的丈夫在我们上课时闯了进来,命令她回去看孩子。我知道兰花的孩子大的九岁,小的六岁,她离开一会儿是没什么问题的,就对她丈夫说:“你在家看一下不成吗?她在这学点文化有什么不好?”她的丈夫一听,大叫道:“我从来没看过孩子,我们家出了事,找你算账。”说完,愤愤地走了。我当时很奇怪,怎么会出事呢?在场的闺女们说:“他哪是为了孩子,他是怕把兰花给学跑了。”这一解释,更让我莫明其妙。
一天下午,兰花到我家,跟我讲了她的身世。她是甘肃人,家里很穷。十五岁那年,家乡闹饥荒,家里人饿得没法,就把她许配给离她家一百多里地的一个姓张的人家,换来了一百五十斤小麦。她到张家以后,那个男人对她非常凶狠,常常动不动就打她。两年后一天,她趁人不备,偷偷地跑了,跑了两天两夜,回到了娘家,没想到,她的哥哥大骂她,说既然到了张家,就不该偷跑回来,再苦也得呆在那儿。因为已经吃了人家的粮。但兰花表示,她死也不肯回去。她哥哥不由分说,用绳子把她捆起来,放在驴车上,给张家又送了回去。在离开娘家时,她大声地向妈妈哭喊着要求留下,母亲哭着对她说:“苦命的孩子,娘实在是没办法啊!”她被送到张家时,天已经黑了。她哥哥给张家赔了不是,当时就走了。她被关在一个柴房里,只听门外有人议论说,”等明天再收拾她,打死她也活该。”她想,与其在这儿等死,还不如再逃。她磨断了身上的绳子,趁着天黑,从村里逃了出去,她认准了北斗星没命地往北跑,因为她听村里人说,北边有一个火车站。在天刚亮的时候,她终于到了车站。在那个车站,一个穿得很体面的男人,给她买了吃的。并告诉她说,他是内蒙人,正在招女工,问她去不去?她一听,就乐了,马上说:“去!去!”那男人指了指身边年龄与她相仿佛的几个女孩子,告诉她,她们都是他招来的。那些女孩子像她一样面黄肌瘦,那年甘肃遇到大灾,灾民遍地,许多农民特别是女孩子都为饥饿所驱使,盲目地向外跑。不幸的兰花,也加入了她们的行列。那男人实际上是个人贩子。一到内蒙,马上以五百块钱一个,把她们分别卖到了几个村里。
她被卖给了本村姓孟的农民。她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磨难的人,面对着眼前这位长得十分端正,态度比较温和的男人,觉得也许他比前头的男人要好得多。因而她并没有反抗,就与他同居了。婚后,丈夫对她虽从来没打过,但因为有外遇,常常夜里不回家。她很苦闷。但这个村里,她举目无亲。她想跟这个村里的人谈话。一开口,大家都笑她的甘肃口音,她只能闭门不出。她本希望跟现在的丈夫好好过日子,但发现她的丈夫对她越来越冷淡。她的婆婆早死了,只有一个小姑子一直对她很关心,常常陪她说话。她的公公是个非常忠厚的农民,在生活上保证她有吃有穿。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只是得不到丈夫的体贴。最使她伤心的是她坐月子那一阶段,男人整天不回来,她生了孩子,头一天就下地自己洗脏物,照料孩子,没有婆婆,小姑子太小,一切都得自己来。这样,她生第一个孩子就在月子里得了病。浑身骨头痛。第一个生的是女孩,第二个又是女孩子。男人就更不高兴了。渐渐地,她得知丈夫在村里是有名的“浪男人”,有些已婚的妇女常与他打情骂俏。她们常在自己男人外出时招兰花的丈夫去过夜。兰花有时晚上出去找他,但她不知道哪个女人把他的男人夺走了。不但一无所获,还常会受到村民们的讥笑。
她已经对丈夫完全失去了信心,她只想识字,要自己写信给自己的亲人,让他们来找她,给她撑腰。兰花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给亲人发出了第一封信。在1970年6月的一天,兰花的哥哥突然来了。他向妹妹表示歉意。说是当时太糊涂,他事后听说那张家是如何残暴地待她,并准备把她往死里打时,非常地后悔。她的母亲临死时,还一再说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哥哥本以为她可能死了。一听说她还活着,就马上赶来看她。听她哥哥说,当地生活比以前好多了,早要是这样,也不会让妹子吃那么多苦。但他觉得内蒙的生活还是比甘肃好,让妹子好好在这过日子。“你男人说什么?”我问。“他怕我跑了,一个劲儿地在俺哥面前说俺的好话。”打那以后,村里的人们都发现,兰花的男人收敛多了。
当地的农民,能组成一个家是不易的。尽管有些人在外面“浪”,但也并不希望失去自己的老婆。兰花哥哥的出现,对她的丈夫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后来我才知道,困难时期,被卖到内蒙的甘肃和河北的妇女相当多。有些男子对外来的妻子很尊重,两口子日子过得很和睦。但也有兰花这样不幸的妇女,与并不爱她的男人在一起。更有甚者,有些女青年因为年龄太小,当关起来面对一个要与她同房的强壮的男人,竟有吓死的。在我们队,有人指给我们看一位老实巴交近三十的农民,说他曾花四百块买了一个十三岁的甘肃女孩,可能那孩子是害怕,或是长期的饥饿,身体病弱,到他家几天后就死了。听说她的母亲一同被卖到邻村,当那个母亲听说女儿暴死的消息,差点疯了。
当地土生土长的女孩子,命运比这些外来妇女要好些,但***婚姻的风气很甚。女孩子大多十五六岁由父母定亲,然后男家每年要送彩礼,我们在的时候,多的已达到一千多元才能娶得起媳妇。而这一千多元,对60年代的农民来说,是一个很吓人的数字。女家拿了人家的钱,就是人家的人了。不管你爱与不爱。当然,也有自由恋爱而结合的,这需要男女双方都有相当的勇气,双方的父母也比较地开明。在这样的背景下,许多男子因为穷,即使人到中年,也无结婚的财力。我终于明白在这样的地方,我们这些女知青要想独立地生活,实非易事。
半年后,我们就渐渐听到了有北京女知青嫁给当地农民的消息。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对此话题十分感兴趣。有时故意在我们面前大谈特谈。“青年们结婚不要钱”这个诱人的消息,在农民中迅速地传开了。渐渐地,从我们知青的内部也得到了证实。在这些女知青中,有属于出身不好,觉得前途无望的人,只想嫁给农民了此一生的。也有情投意合,相爱而结合的(为数甚少)。还有属年幼无知糊里糊涂与农民同居的。我就听一位有这样经历的别村的女知青对我说,她因为父母都被关起来审查,非常孤独,有家农民一直照顾她,后来把她“照顾”到了自己家去。他们的儿子就与她同居了。后来她的母亲从“牛棚”里放出来,一听说此事,就马上打电报让女儿回北京。直到跟母亲长谈之后,她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真奇怪当时怎么那么糊涂?”一回忆此事,她就非常后悔。回村后,她再也没到那家农民家去,因为并没有履行任何法律手续,(当时两人也都没到结婚年龄)所以,那家农民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
到了1969年下半年,不少地方出现了骗、逼、压女知青与当地农民结婚的现象。例如:凡是与当地农民订婚的女知青,工分就比一般知青高。有的村干部主动当红娘,如遭到拒绝,就降低那个女知青的工分,使她靠那点工分活不下去。我们因为九个人在一起,加上大队小队的干部没有这样出格的,所以当时在本队并没有感到有特别大的压力。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小组的组长,已悄悄地与当地的一个姓秦的农民儿子定了婚。当时,男方还在当兵,所以知青谁也不知道。但村里的农民早已察觉了。那年冬天,我们都回了北京,只有组长还留在村里。因为她当时被另一个小队借去当会计,要年终结账,不能走。但不久,我们在京的知青就听说她疯了。为了弄清到底是真是假,我就先回了村。进村后,直奔我们家,但家锁着。有人告诉我,她在秦家。我找到秦家,她果然躺在他家的炕上,脸色发青。但跟她交谈,并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我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家,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笑笑说,什么也没有,就是有两天,她想哭,想笑,就把农民吓坏了。不一会儿,曾在前一阵陪过她的两个当地的闺女来了。她们告诉我,组长是被吓疯的。
那天晚上大约已经十点多了,她们三个人正座在炕上说笑,突然一个闺女发现窗外的风片片上有一双眼睛,直钩钩地盯着她们。内蒙由于天冷,是两层窗。里面是玻璃,外面再加一层纸糊的活窗(当地叫风片片)。估计那人是先把窗纸舔破了,然后才凑上前来吓唬她们。三个人一见此状,都吓坏了。不一会儿,那人走了。两个闺女回头一看组长,只见她浑身不停地抖着,按也按不住,叫她,她也不答应。她们俩怕极了,只好开着灯睡觉。一开始,谁也睡不着,但后来实在太困,两个闺女朦朦胧胧地睡着了。等她们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看见组长瞪着大眼,望着天花板。她们摇摇她,她大笑起来,这可把两个闺女吓坏了。赶快往家跑。路上碰见一位大队干部,告诉他我们的组长疯了。“瞎说!我昨天看见她还好好的。”那干部头也不回地走了。到了快晌午时,有人从我们知青屋前走过,听见里面有人大声唱歌,那不是唱,简直是嚎。不一会儿,许多人好奇的人都聚在墙外,那位大队干部走过,一了解才知确实出事了。他和几个干部进屋一看,组长还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着,一见他们进去,一下子由唱变成了哭。当天,跟她定婚的秦家农民,就派人把她接去了。
为什么要吓她?两个闺女天亮时,曾听见有人从门前走过,说“昨晚可把××(组长的名字)吓坏了!”说完哈哈哈地笑着走了。听不出是谁,但肯定是青年。而与组长定亲的秦家人说,肯定是他们的仇家××人,他们听说她要和秦家结亲,想害她。据大队干部推测,可能是当夜值班的民兵开玩笑。于是找到那两个民兵,他们死活不承认。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又没有别的证据,谁会承认呢?等我回到村里时,组长谈吐都很正常,我劝她回了北京。当时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一时的错乱,过一段就会好的,谁知这一次恐吓竟造成了她终身的大害。
她的第二次发病是在第二年春天的知青大会上,大家都看到了她是怎样的失去了常态,又哭又笑。我们相信她是疯了。组长因此很快地调回了北京。她的病时常发,所以婚事自然告吹。这件事对我们其他八个人的刺激是太大了。
内蒙由于与苏联边境关系紧张,很快就军管了。军管会在进驻内蒙后不久,连续拘捕或处分了几批强奸女知青的流氓以及以权欺辱、奸污女知青的干部。情节恶劣者执以死刑。
从1969年开始,就有知青上调进城工作的了。这样,随着一个个知青的调离,农民们与知青结合的希望也就日渐淡薄了。到了1971年,我们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我当时是没有资格进城工作的)。我的母亲听说这一结果,跑到调回北京的同学家里大哭了一场。已经调到旗里或呼市的同学,也常回来看我,替我担心。一位1971年初已经调回北京的同学,特地又从北京回到内蒙,陪着我一直到秋收。直到她母亲一再打***催她回去分配工作。我知道她们担心什么,但我在她们面前仍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 Wed, 7 Jul 2010 09:59:25 +0800 )
Description: 一、大規模請願和罷工的導火線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日上午十一時,也就是北京那個莊嚴的會議(十一屆三中全會)進入意義重大的主題報告的時候,在雲南邊陲一個地圖上無法查到的叫做橄欖壩的偏僻地方,一個名叫徐玲先的上海女知青腆著無比沉重的大肚子,困難地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山間小路上。沒有人聲喧嘩,沒有塵土飛揚,只有一縷深秋的太陽寂寞地穿過樹林,將破碎的光斑灑落在這個即將成為母親的氣喘吁吁的年輕孕婦身上。女知青不時直起腰來,抹一抹額上的汗珠,或者扶住路邊的樹幹歇一歇。她當然不可能知道此刻正在遙遠的北京所發生的事情,以及這些事情與她和知青未來命運的關係,眼下她只有一個比任何時候更加強烈的願望,那就是快快趕完這段不算太短的路程,把孩子生到醫院去。 就這樣,當這個已經在上山下鄉道路上跋涉了整整十年的女知青正孕育著自身對於未來的巨大希望,步履維艱地走向分場醫院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她的人生之路即將走到盡頭。因為一個可怕的災難正在前面等著她,死亡的陰影已經張開翅膀。 從任何意義上說,七分場這間只能遮風擋雨條件簡陋的舊房子都不能被稱作"醫院",正如那個出身貧農,當過部隊炊事員,高小畢業,被選拔進"紅醫班"深造三個月的成醫生也很難可以被稱為"醫生"一樣。然而,成醫生和他的事們確確實實在這間從未認真消過毒的大房子裏一直工作了將近十個年頭。 成醫生並沒有對孕婦的到來感到緊張或者驚慌失措。他讓一位對生孩子富有經驗並且熱心的家屬大嫂做他的幫手,又從容不迫地將所有接生器械一一消毒,然後戴上橡皮手套,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嬰兒的降臨。不料整整一個下午過去了,胎兒並沒有馬上出世的意思。於是醫生在一連看了三次手錶之後,決定立即回家去吃晚飯。他吩咐家屬大嫂暫時替他照看產婦,有事到家裏找他,然後就離開衛生所急匆匆回家去了。 不幸的事發生了。產婦出現橫位難產的症狀。此時,成醫生已外出兩個多小時未回來,產房裏只有家屬大嫂一個人。不久,一個令所有產科醫生談虎色變的魔鬼--子宮大出血猝然出現。九時四十五分,女知青在送往農場醫院途中停止呼吸。母子雙亡。十點半鐘以後,終於有人在距場部不太遠的一間低矮的小伙房找到那個爛醉如泥的醫生。 農場醫院的西南角有一間簡陋的停屍房。連日來,這個一向被視為畏途的地方突然成為當地輿論注目的熱點中心。聞訊趕來的知青絡繹不絕,將停屍房圍得水泄不通。死者被換上一身草綠色軍裝,頭髮梳得像過節一樣整齊,面部淡淡化了妝,部分掩蓋了年輕生命被撕裂那一瞬間殘留的痛苦痕跡。那個未及出世便過早夭折的小生命被裹在繈褓中,與他的母親並排躺在一起。母子倆看上去都不像是遭到意外而是熟睡一般。 前來弔唁的知青大多是本農場的同學或戰友,他們有的趕了很遠的山路,個個挽著褲腿,臂戴黑紗或者小白花。有的女知青尚未進門就忍不住大放悲聲。人們與其說用眼淚痛悼亡友,不如說同時也為自身的知青命運而悲泣。醫院的人們長時間沉浸在這種悲痛和壓抑的氣氛之中。人們互相傳染和彼此激發著長期被壓抑的怒火和不滿。有人籌畫舉行追悼會,要求農場善後處理;更多的人提出必須追究肇事者責任,改善知青待遇和醫療衛生條件,等等。上述提議立即得到多數知青一致回應。於是這種由女知青瘁死引發的不滿情緒迅速演變為針對知青普遍命運的反抗行動。 知青中迅速擴散的敵對情緒使得農場領導深感不安。當天下午,醫院藉口天氣炎熱屍體不宜久留,試圖將屍體轉移掩埋,遭知青阻攔,未果。十六日,農場保衛部門奉命強行處理屍體。知青不允,雙方發生摩擦。消息傳開,知青譁然,於是越來越多群情激憤的男女知青從四面八方趕到現場。衝突一觸即發。 重慶女知青周俐敏是這樣回憶的:"當時並沒有人意識到這件事會鬧大。我們以為,既然徐玲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無辜的犧牲品,那麼我們要求改善生活待遇和醫療條件,懲治那些草菅人命的醫生,應當也不是無理取鬧。現在說來讓人不敢相信,當了整整十年知青,住的還是茅草屋,一年中有半年喝鹽水湯。……" 另一位老知青李孝林說:"其實,開始誰也沒有想到同農場領導對抗,因為知青的本意並不是鬧事,鬧事能解決什麼問題呢?……問題在於農場領導採取高壓手段,不是以理服人,而是準備使用武力強行驅散知青,壓制人們的不滿情緒。在這樣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知青才被迫發出最後的吼聲。"
二、出現在景洪街頭的請願隊伍 西元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出現在景洪街頭的請願隊伍終於打破了邊疆小城的安謐和寧靜。十八日上午九點剛過,數以千計的男女知青就從四面八方湧進城來。儘管當地政府事先早有準備,佈置了大批民兵和軍警嚴陣以待,但是大隊知青還是勢不可擋地湧進市區,並且沿著馬路浩浩蕩蕩朝著州委和政府駐地進發。 這是特定時期和特定歷史條件下發生在邊疆的一個起因相當偶然的特殊事件。遊行的知青並無激進的口號,慷慨的陳辭,或是失去理智的暴烈行為。這些來自偉大首都,黃浦江畔和天府之國的曾經意氣風發的紅衛兵小將,如今低垂著他們被亞熱帶烈日烤焦的曾經無比驕傲的頭顱,肩上抬著他們不幸死難的同學和姐妹,邁著沉重遲緩的步伐走向未可知的命運前方,去為生者和死者爭取一點做人的基本權利。 與此同時,雲南西雙版納以及臨滄、德宏、紅河、文山等墾區農場均受到橄欖壩事件的波及和影響。短短幾天,版納墾區所屬八大農場均面臨知青情緒失控的嚴重形勢。各農場知青紛紛行動起來,互相聯絡,秘密串聯,一呼百應,煽風點火。或者毋寧說,知青久已壓抑的情緒和願望原本就是一堆危險的乾柴,不用煽風點火也會因為種種原因自動燃起熊熊大火來。 於是有的農場知青發起"萬人簽名運動\",明確將回城要求上書黨中央華主席;有的知青集體通過《回城宣言》,宣稱不惜一切代價實現回城目標;還有的農場已經醞釀知青大罷工,推選出協調行動的領導機構,並起草了有關行動的章程草案,等等。 也許誰也不曾想到,一粒小小的火星,一個女知青不幸猝死的偶然事件就成為引發這場驚天動地的知青大返城風暴的導火索,成為導致十幾萬雲南農場知青乃至全國知青最終走向覺醒並且勇敢地反抗自身命運的第一聲驚雷。 十八日中午,請願知青代表向州委提出三點要求: ⒈懲辦肇事醫生,追究其法律責任。 ⒉改善農場的醫療衛生條件,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事故。 ⒊給死者開追悼會,追認烈士,優撫死者家屬。
然而知青的要求沒有未能得到及時答復。對領導者來說,任何以要脅方式提出的要求都是一種冒犯,因而也是非合理的和難以接受的。換一種角度講,權威本身是領導的一個組成部分,你可以蔑視責任乃至真理,但是你決不能蔑視權威。事態呈現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二十一日,州委經請示後表態如下:⒈肇事醫生嚴肅處理,追究責任。⒉女知青享受因公死亡待遇,同意開追悼會。⒊進一步落實知青政策,責成農場儘快改善醫衛條件,並統籌解決知青生活中存在的多方面問題。等等。請願大獲成功。
三、知青請願的大潮很快退去 州委大院和墾區指揮部的人們剛剛來得及喘出一口氣來,他們暗自慶倖事態沒有進一步擴大,慶倖這個小小的麻煩終於成為過去,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炸雷傳來,令人目瞪口呆。 一向在州府眼皮底下平靜無事的景洪農場知青宣佈總罷工。當如願以償的請願隊伍陸續離開景洪返回農場的時候,在景洪通往橄欖壩的塵土飛揚的公路上,罷工的人群出現了。他們的人數比橄欖壩知青總數多幾倍,他們擋在路上,兩幅鏽漬斑斑的橫標將兩行驚心動魄的大字深深映入每個知青眼底--"知青要做人!""知青要回城!" 十二月三日,省、州委有關領導在墾區指揮部會見知青代表。會議室鋪了地毯,茶几上擺了香煙和水果。領導們佔據了居中的一排大沙發,兩旁是秘書和部門頭頭,還有工作人員輕手輕腳地斟茶倒開水,這就使得會議室內事先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威懾和壓抑感。知青代表們魚貫進入的時候,都難免有些緊張,擠擠挨挨,縮頭縮腦。也有故意做出不在乎的樣子,點燃香煙來吸,吸得過猛卻大咳起來。 領導互相交換一個眼色。這些年輕人,畢竟沒有見過大場面,他們從一開始就在心理上處於被動和下風地位。如果好言勸撫,有什麼樣的難題不能一個一個解決呢?"今天有省裏和州委的領導同志,在百忙中抽出時間來同大家,嗯,見見面。你們有什麼想法,嗯,都說說,說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對不對?" 代表遞上一份書寫工整的請願書。一個皮膚白淨的男知青簡要把罷工理由和返城要求復述一遍。 "你們這些要求,是不是能夠代表農場,嗯,墾區廣大知青同志的願望?""我想今天各位領導請我們到這裏來,並不是為了審查我們的代表資格。我想提請領導注意,我們每個罷工知青都具有代表資格,因為我們的返城要求是共同和一致的。請看,這份有萬人簽名的《罷工宣言》就是證明。" "我來談點個人看法好不好?你們提出的要求,我看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作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大政策,我們還是要堅持的,'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嘛。但是我們在具體貫徹党的知識青年政策時,可能存在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對同志們思想、工作和生活上考慮得不那麼周到,甚至有許多失誤的地方。這些工作上的問題,我可以負責地告訴大家,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糾正……" "不要繞圈子!""不許回避實質性問題!" "知識青年同志們,希望大家保持冷靜。你們應該相信黨,服從黨中央華主席的正確領導……" "各位領導同志,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需要你們解答。請問你們家裏都有幾個子女在鄉下當知青呢?" "簡直是胡鬧!告訴你們,必須無條件復工!現在不是文化大革命,不是造反派為所欲為的時代!你們知道罷工的後果?你們是在對誰罷工?罷誰的工?……我們決不允許有人蓄意調動知青罷工,破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 知青代表全體退場,表示抗議。會議未獲進展。 十二月十日,全國知青工作會議在北京閉幕,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當晚播發會議決議。這個消息猶如一根導火索,把知青中長期壓抑的反抗情緒統統點燃了。從十日起,農場有線廣播就開始不間斷地從早到晚廣播全國知青會議決議(即《知青工作四十條》),從精神和心理上瓦解罷工知青的防線。大多數知青對此的反應,先是驚愕,詰問,懷疑,緊接著就爆發出火山一般不可遏止的憤怒和絕望。 因為《四十條》中針對農場的政策只有一條:"……今後邊疆農場(兵團)知識青年一律按照國營企業職工對待,不再列入國家政策的照顧範圍。"云云。中央定了政策,希望破滅了。知青就是知青,或者說今後他們連知青都不是,只是國營農場的"青年職工"。制訂政策的人們也許忘記了二百萬農場知青是怎樣從城市來到邊疆的。如果他們確曾是知青,那麼他們回城的正當願望為什麼遲遲得不到滿足?難道知識青年是一種永久性的職業嗎?如果檔能夠改變知青的真實地位和身分,那麼檔能夠改變知青用青春寫就的長長的歷史歲月嗎? "操他奶奶!別人四個面向,咱們為什麼偏偏不讓轉向?……" "下鄉知青一年招工,兩年轉幹,三年上大學,咱們兵團知青十年再教育幹嗎還不畢業?" "中央瞭解農場知青的情況嗎?!" "誰來關心知青的命運?……\" 一種被徹底遺棄,被欺騙和玩弄的複雜感情攫住人們的心。許多知青聽完廣播當場嚎啕大哭,頓足捶胸,仿佛被宣判無期徒刑。 要改變知青的命運,就必須以某種主動的方式參與知青政策的修改調整。消極被動沒有出路,原地固守只能自生自滅。罷工知青面前只有一個大膽的方案可供選擇,那就是到北京去請願,向黨中央和鄧副主席反映邊疆知識青年的真實情況。讓黨和國家最高當局傾聽來自廣大知青的呼聲和願望,關注和不再忽略普通人們的命運悲劇,讓社會輿論同情和支持知青的正當要求,以促使上山下鄉運動的錯誤早日得到糾正,這就是知青們決心大張旗鼓沸沸揚揚到北京去請願的真正用意和弦外之音。 罷工指揮部全體成員一致同意北上請願,通過《北上請願並致黨中央、華主席、鄧副主席的一封公開信》。 "……我們的目的是,代表雲南農墾十萬知青向黨中央、國務院負責同志當面呈交情願書,並作口頭彙報,反映十年上山下鄉路線中存在的錯誤和問題。我們的唯一宗旨和使命,是將全體農墾知青的最高心願--大返城的要求轉達給敬愛的華主席、鄧副主席。我們的要求是合理的,是順應党心民心和歷史潮流的。我們堅信黨中央在瞭解農墾知青真實情況之後是會同情和理解我們這一正當要求的、、、罷工已經沒有退路,我們的命運如今正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裏。碌碌無為不行,人心渙散不行,垂頭喪氣無所作為更不行!我們必須把罷工鬥爭堅持下去,堅持到北上請願團取得徹底勝利! "我們的目的一定要達到!我們的目的一定能夠達到!" 十二月十四日,州委拒絕知青北上請願的要求。 十五日,省委緊急電告滇南區片有關地、市、州委:"切實做好說服工作,不放一個請願知青到昆明。" 十二月十七日,西雙版納第一批赴京請願團知青代表共一百四十三人離開景洪,沿中、老公路步行北上。十八日,第二批知青代表一百六十人離開思茅徒步北上。省、州委派出工作組沿途勸阻,大批軍警亦出動配合。知青請願團破釜沉舟,誓死北上。十九、二十兩日,各農場先後共有十一批知青代表共計兩千多人出發北上,與工作組發生衝突,被攔在元江、景穀和哀牢山一線。 此後數日,其他墾區罷工知青亦紛紛組織請願團,強行北上。
四、一九七四年夏天的記憶 這是乍暖還寒的西元一九七八年,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春風尚未吹進冰封的中國大地,各項改革開放的措施還在醞釀胎動之中,因此由來已久的"以階級鬥爭為綱"和"兩個凡是"的陰影好像希臘神話中的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時高懸在罷工知青和一切敢於懷疑反抗極左路線的人們頭上。沒有人敢於忽略這樣一個事實:任何形式的集體反抗(罷工)都是對革命的犯罪,而不管你主觀動機如何。一九七四年八月二十八日發生在滇西門戶瑞麗縣的事件可作為前車之鑒。 那年夏天,洪水氾濫。然而更加使人惶惶不安的卻是現役軍人即將撤離團的消息。 "你們可以復員,轉業,調動工作,我們為什麼只能在邊疆當一輩子知青?"另外,近期內將發生裏氏六級地震的消息更使知青們人心浮動。短短幾天,數千名知青湧向縣城,在返城要求得不到答復的情況下,開始大批向瑞麗江橋和滇緬公路移動。 二十八日淩晨二時,守衛瑞麗江橋的邊防檢查站陳站長接到上級一道措辭嚴厲的命令。上級命令他二十四小時內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大橋,決不讓一個逃亡的知青過橋。但是唯一的限制條件是不許對人群開***。 七時五十分,晨霧漸漸散去,第一批黑壓壓的知青隊伍出現了。方陣沉默行進。碎石公路上沒有人聲,兩個彼此敵對的方陣迅速縮短距離。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突然橋頭的警報拉響了。方陣繼續前進。"砰砰砰",士兵對天鳴***。高音喇叭裏反復宣講政策,瓦解來犯者鬥志。知青們悲壯地挽起手臂,挽得緊緊的,有人帶頭唱起《國際歌》。 訓練有素的軍隊和民兵防線猶如黑色的岩石始終紋絲不動。堅強的決心和嚴明的紀律性使他們成功地阻擋了知青浪潮的輪番衝擊。就在這時,一隊人數更多來勢更加兇猛的知青方陣出現了。 形勢萬分緊急。對空鳴***示警無效,三道民兵防線相繼被衝垮。因為上級有命令死守,所以陳站長在混亂中只好將最後一批士兵和民兵撤退到大橋入口處,手挽手組***牆,並喊出"誓與江橋共存亡"的悲壯口號。 這是西元一九七四年夏天發生在中國西南邊陲的一個氣壯山河和驚心動魄的宏大場面。數百名全副武裝的軍人和民兵奉命堅守江橋,他們在不得開***的被動情況下,只好將自己身體當作障礙物堵住逃亡者的必經之路。數以千計歸心似箭的知識青年則冒著危險用身體去撞擊和搖撼這道防線。 戰鬥持續到中午。知青從附近農場趕來一群水牛,許多不怕死的男知青騎在牛背上亂踢亂砍,水牛負痛受驚,就翻開四蹄朝江橋狂奔而來。江橋防線終於抵擋不住氣勢洶洶的牛群的強大衝擊,一時間被沖得七零八落。有的士兵被踩傷,還有的竟被拖出十幾米遠。數以千計的知青在一片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浩浩蕩蕩通過江橋,踏上通往中國內地也通往家鄉的康莊大道--滇緬公路。洪水決堤了。 知識青年無法無天的舉動終於驚動昆明和北京。雲南省革委會和昆明軍區遵照上級指示,派出大批部隊沿途圍追堵截,說服、動員和強行遣送知識青年回邊疆。同時發動公路沿線數十萬貧下中農和公社民兵,許以雙倍工分補貼,在千里滇緬公路上布下一張圍捕逃亡者的天羅地網。省革委會領導指示非常明確:"不許放一人漏網。" 於是短短一周內,自作自受的逃亡知青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成千上萬的農民手持老式武器:銅炮***,獵***,鋤頭,扁擔,男女老少齊上陣,連放牛的孩子也目光炯炯,晝夜監視公路上一切可疑的行人。一旦公路或者山坡上出現逃亡知青的身影,隨著一聲梆子響,於是我們在《地道戰》《地雷戰》裏見過無數次的壯觀場面就生動地重複再現了:農民高舉大刀長矛,揮舞鋤頭扁擔,亢奮地呐喊著,個個奮不顧身以一當十地沖向知青而不是敵人。上級規定多捉拿一名知青可獎勵工分若干,因此貧下中農紛紛煥發出極大的積極性,又有許多人為爭奪俘虜互相動手打得頭破血流。 遣返知青的工作足足進行了半個多月,各地政府出動數百輛汽車才將捕獲的知青陸續送回邊疆。僅僅事隔四年之後,也就是西元一九七八年歲末,知青北上請願團會不會遭到與"八.二八"知青同樣難堪的失敗下場呢? 五、"我要慎重指出,你們的行為是錯誤的。" 罷工指揮部採取"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策略,一面大張旗鼓發動知青北上請願,一面悄悄把請願團成員埋伏下來,然後分散繞道往昆明進發。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第一批知青請願團十四人分乘汽車火車抵達昆明。此後數日,分別繞道臨滄、元江、曲靖的請願團成員陸續抵達昆明,並與二十五日正式進駐雲南農墾總局招待所(知青大廈)。此後一周,又有幾支短小精悍的知青小分隊出現在上海、北京、成都、重慶街頭。他們以當時許可的"四大自由"形式向家鄉的父老兄妹廣泛宣傳知青請願團綱領,呼籲大返城和給出路政策,意在喚起廣大市民和知青家長的感情共鳴,從而達到配合策應北上請願的目的。 知青開始取得罷工以來第二個回合的主動權。 "同志們,呃,到了昆明,很疲勞,也很辛苦。有什麼意見,或者想法,可以同我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呃,我也很樂意,聽一聽同志們的想法……省委的工作,有的方面,沒有做得,呃,令人十分滿意,比如知青工作,就存在一些,呃,問題……同志們的心情,我們是理解的。但是仗要一仗一仗地打,飯,也要一口一口地吃嘛。如果大家都往北京跑,北京豈不是亂了套?同志們,你們還是要相信各級組織,相信省委,有問題就地解決嘛……民主集中制是我們黨一貫宣導的原則,民主是手段,集中才是目的嘛。 青年同志們,希望你們從抓綱治國的大局出發,不要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省委認為,你們的行動,不能一錯再錯,你們要儘快返回農場,抓革命,促生產。省委將責成當地黨委研究解決你們提出的合理要求……"一個知青代表雙手呈上油印的《請願書》和《北上宣言》。 "同志們,不要糾纏細節,要相信党的知識青年政策嘛。" "請問領導同志,我們代表十萬農場知青北上請願的要求,省委是否已經轉告黨中央?" "你們能代表十萬農場知青嗎?或者說你們能代表廣大知識青年的根本願望和利益嗎?" "我不打算跟您討論代表權問題,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向黨中央領導當面反映。" "我要慎重指出,你們的行為是錯誤的。" "每一個中國公民都有權利向黨中央反映情況。你們壓制民主的行為才是錯誤。" "好吧,現在由我向同志們傳達一個電話通知。雲南省委辦公廳並轉知青代表請願團,中央原則上不同意你們來北京。希望你們立即返回農場抓革命促生產,並配合當地黨委做好落實知青政策的工作。***中央辦公廳。" "……"一片沉默。 "同志們,你們必須立即停止一切不利於安定團結的錯誤行為,無條件回農場去,抓革命促生產,否則你們就要犯更大的錯誤。" "請領導同志轉告中央,我們肩負雲南邊疆十萬農場知青的重任赴京請願。我們的決心是,不達目的,決不甘休。" "你去通知版納州委,讓他們查一查這些人的階級出身和他們的背景。"領導同志吩咐秘書。 六、“你們鬧得過政府嗎?……” 從請願團進駐知青大廈起,大廈內工作人員的身分就悄悄起了變化,各層樓道包括電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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