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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I'll never say I love you(视频预告篇先行~!)_非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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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I'll never say I love you(视频预告篇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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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日期:2008-11-3007:29
第二十章 家族
一护赶上了井上,但是经历了刚才的场面,两人都只是默然的往前走,彼此间再没有交谈一句话。直到到了井上的公寓下面,井上转过来勉强笑道:“谢谢你,黑崎同学,我到家了。”
一护伸出手,那个便当赫然出现在井上面前,由于刚才井上走的太快,她并没有听到一护与她母亲的谈话,此时颇为惊讶这个突然出现的包裹。
“你妈妈为你做的晚饭。”一护说着,将便当轻轻的放在井上手上。
井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表情复杂的盯着手里的东西。
一护正色道:“井上,我知道你父母很对不起你,我也没有想去替他们辩解什么——你是我重要的同伴,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你真正的心情,不要伤害到自己。”
井上茫然的抬头,看着一护,眼里慢慢涌上泪水:“我不知道啊,黑崎同学,我真的不知道啊…”
一护最见不得女生哭了,当下就慌了手脚,手足无措的道:“啊,那个,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哭啊——”心里哀号,完了完了,答应龙贵要多关心井上的,居然惹她哭了,这下龙贵知道了非冲过来痛扁自己不可!
井上紧紧的抓住眼前唯一可以依凭的少年衣襟,抽泣着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们明明曾经那样对我和哥哥——可是我竟然还在心底想要再次相信他们,我,我是不是很傻?”
一护看着眼前快要崩溃的井上,想要给她支持般的轻拍她的肩膀,尽量柔声道:“井上,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包容爱护自己的家族啊,这并没有错!如果你想要相信他们,就去按自己心里所想的做吧!”
井上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欲言又止:“可是…”
一护鼓励的道:“没关系,如果你害怕他们伤害你的话,我会保护你的!你可以试着和他们相处看看,如果他们敢再次伤害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井上凝眸看着一护,一护宽阔的肩膀仿佛能为她挡去所有风雨一般,这个看起来不甚温柔的少年,却总是让她感觉强大又可靠,让她的眼和心不能自已的只能追随他,一直一直。她压抑着自己悸动的心情,握紧双拳为自己做了个鼓劲的姿势道:“真的谢谢你,黑崎君!我,我会努力的!”
一护对井上的举动不由失笑:“不用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就好!”,然后指指那个大包裹道,“别忘了把晚饭吃了,这么大,想必你妈妈一定很用心做了很多菜给你!你可别再自己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井上点点头,看看硕大的一个包裹,忽然鼓起勇气道:“那个,这么大一个便当我根本吃不完,今天麻烦黑崎同学帮了我很大的忙,黑,黑崎同学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呢?”
一护一怔,下意识想要拒绝,不意间看到井上眼中的恳求神色,想到龙贵拜托自己的事,井上现在心里一定格外脆弱,丢下她一个人吃饭似乎也不妥,犹豫了一秒便掏出手机道:“好吧,我打个***回家告诉他们。”
井上忍不住喜悦的心情,看着一护联络家人,就觉得自己如果放开心胸,就能像一护一样拥有可以牵挂和嘱托的家人等着自己,想象一下这样的感觉,似乎幸福就在不远的地方了。
黑崎诊所
露琪亚和游子夏梨还有一心大叔吃完晚饭,帮忙收拾了碗筷。她回到自己屋子里,正不自觉的想一护在做什么时,忽然传令神机叫了起来。她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屏幕,登时惊的变了脸色,连忙匆匆跑到一护屋里按下接听键。
“露琪亚。”白哉毫无起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明明是询问句却念成了陈述句。
“是的,白哉大——啊不,朽,朽木队长!”露琪亚紧张之下差点脱口而出了以前的称呼,发觉不妥匆忙改口。
白哉倒是充耳不闻般,继续平静的道:“总队长已经下令,你的处刑时间确定为你回尸魂界来那日的晚上酉时。”
“.……”露琪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后,她在心里自嘲,难道你还奢求大哥来电是说原谅你吗?缓缓按礼节回道:“非常感谢朽木队长通知我,十三番代理副队露琪亚遵命,会按期返回。”
因为知道大哥一定会为了对绯真的誓言保护自己到底,所以露琪亚一早就决定用坚决的行动表明自己的意愿。
她趁大哥外出时主动找到朽木家德高望重的长老们,那些长老们本来就对这个庶民出身的大***颇有微词,再加上这次露琪亚的罪行十分严重,长老们简直像驱赶瘟神一样把她赶出朽木家。她知道长老们的一致决定,即使是朽木当家也无权否定——当年大哥能够迎绯真姐入门,就是完成了长老们提出的近乎不可能的苛刻条件——打败全家族的死神,成为当家;通过队长考核,成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长老们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大哥的婚事。
她也清楚,如果白哉执意要保护她,也可以不必借助朽木家的力量。她只是用这样一种方式,任性的对自己的大哥宣布: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会用自己的生命赎清自己的罪过,我也会坚持保护黑崎一护,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改变这份决心。
果然,大哥从那以后对自己果真不闻不问,连审判的会议上都未曾和她谈过只言片语。
她明白这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她被家族抛弃的感觉,又一次失去亲人的遗憾,也不可否认的在她心上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痛。
所以今天看到响个不停的传令神机上,显示的联络人是“大哥”时,她完全控制不住那种无望的期待。
但是等了很久,对方却再没有动静,正当露琪亚怀疑传令神机掉线时,白哉的声音传了过来:“为什么?露琪亚。”
这个问题令的露琪亚脑中有一瞬的空白,她只知道她必须这么做,倒是没考虑过原因。现在仔细想了想,原因似乎还真是不少呢。
顿了顿,她开口一字一句道:“是因为,害死众多同伴的负罪感;是因为,身为死神不可推卸的责任感;是因为,必须保护一护他们的使命感; 还有——也是因为曾身为朽木家族一分子的荣耀感!”
白哉那边又是一阵沉默,他的声音许久才响起:“如果你只是为了黑崎一护那家伙,我无论如何都会实现我的诺言——现在,我尊重你的决定。”
露琪亚微笑,虽然白哉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相信这份感激欣慰的情绪,一定已经透过她的语言传达了:“谢谢大哥保护了我的尊严。”
不再顾及称谓,此刻她只想发自内心的称呼他大哥,这个只有作为家人专属的称呼。
白哉那边平静的语调,似乎听起来也比往日柔和:“处刑后,会有充分的时间让你休养,流放时间未确定。下面有些你负责区域的任务会传到你那里,不想做就推给后面的恋次。”
露琪亚笑道:“好的,大哥。”
然后她听到白哉很快的收线,她想,其实,也许,她的大哥面对温情是很害羞的。
作者:
 回复日期:2008-11-3007:37
第二十一章 危机
当早上露琪亚起来时,在早餐饭桌上却不见一护的影子,一问游子才知道一护已经吃完饭出门了。
她匆匆忙忙也扒完碗里的饭,急急忙忙抓起书包冲出门去追一护,昨天到现在居然一直没看到他人影,亏她还有事想和他商量下。
飞快的跑在人行道上,露琪亚很快在校门口的路上发现了那个醒目的橘发身影。
“一,——”露琪亚的招呼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前面的状况好像有点奇怪,井上没有和龙贵结伴,反而和一护一路谈笑着走向校门;更奇怪的是校门口忽然出现一对夫妇,容貌有点眼熟,他们递给井上一个包裹,神情近乎于讨好;而井上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求援似的望向一护,后者鼓励似的点点头,井上就对那对夫妇现出一个有点僵硬的微笑;然后那对夫妇仿佛中了头奖般欣喜,井上又对他们小声说了什么,那夫妇二人欢天喜地的走了,她才开心地和一护走进学校。
露琪亚看着这一切,忽然感觉一切仿佛一场哑剧,而她被置身其外。
但是,她仅仅是看看表,然后倚在一个偏僻的墙角。直到指针指向她平常到校的时间,她才不紧不慢的踱出来,跟随人潮走进学校。 露琪亚踏入教室,像往常一样坐到座位上,打开课本。
一护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记挂着井上的事情,他没有等露琪亚而是早起去陪井上上学。
但是露琪亚似乎一点也没反应,这不禁让他有点生气,难道她都不在乎自己的行动吗?不过似乎也没有理由她一定得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么一想他又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打不起精神来了。
不过即使强打精神也好,他看向井上拜托他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
井上好像终于准备直面她的父母,在校门口对父母说不用晚上来送便当了。她决定去父母住的小公寓去吃晚饭,当然自己也免不了要陪着井上一起。
按理说井上在他的鼓励下,勇敢的向前迈出一大步,作为她的同伴,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他只觉得提不起劲来,对晚上的晚饭也是兴趣缺缺。
不过他说过要保护井上,他就一定会做到。
振作些吧,黑崎一护!一护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也翻开了课本。
午休 天台
露琪亚坐在梯子边,叼着果汁,一手翻开传令神机,浏览着屏幕的信息。
“喂!做什么呢?”一护推开天台的门,走到她前面。
“工作。”露琪亚又一次扫了一眼屏幕,皱了皱眉,合上传令神机。
“又有虚了?”一护紧张问道。
“不是,”露琪亚喝完最后一口道,“大哥交待些任务而已,我想在恋次来交班前做好。”
她伸手将果汁的包装盒压扁叠好,放入带来的垃圾袋。现在她已经很熟悉怎么对付现世的快捷午餐了,也包括垃圾的环保处理。
一护看她准备离开天台,急忙叫道:“很多任务吗?要我帮你吗?”
露琪亚回头看他,道:“不是很多,现在就差一件比较麻烦。”
一护道:“我是代理死神,什么时候也….”
露琪亚打断他道:“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一护顿时傻眼。
露琪亚看看他的神情,挥挥手只是道:“没关系,我一个人也能处理,我先去教室了。”
一护怔怔的看着露琪亚的身影消失在天台门后,不自觉地把手里的面包捏成了饼状。
作者:
 回复日期:2008-11-3007:43
第二十一章后半段又要审核~~等着吧~~
作者:
 回复日期:2008-11-3018:48
晚上居然还是发不上去,算了, 如安叶亲所说,我发图片好了~~
作者:
 回复日期:2008-11-3018:48
第二十一章后半段part1
作者:
 回复日期:2008-11-3018:49
第二十一章后半段part2
作者:
 回复日期:2008-11-3018:50
第二十一章后半段part3
作者:
 回复日期:2008-11-3018:50
第二十一章后半段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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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日期:2008-11-3018:52
第二十二章 突变
一护睁开眼时,正是天光大亮,他眯着眼睛想要去拉上窗帘。
忽然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看自己还是昨晚回来时的衣着,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回来躺在床上等露琪亚,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今天是周六,不需上学,露琪亚此刻还在呼呼大睡吧。
他连忙轻手轻脚的下楼,想推开她房间的门,冷不防背后响起夏梨的声音:“露琪亚姐姐晚上没回来~”
一护有些尴尬的转过身来,看见夏梨环着手倚在客厅墙上,游子则是还在厨房忙碌早餐,夏梨继续道:“露琪亚姐姐今天也不会回来的~”
一护一听也顾不得不好意思,皱眉道:“什么意思?”
夏梨一摊手:“露琪亚姐姐昨天放学回来说,她周末要和同学去郊游,大概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哈?郊游?”一护挑眉,这么冷的天气有病才去郊游,忽然他想起露琪亚昨天说的任务,难道是很棘手的任务,要花这么长时间?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夏梨拉开椅子坐下来,游子刚好把早餐端上桌来。
一护也坐下来,接下来一心飞奔着跑出来,又开始了一天中第一次的恶搞剧目,在吃饭中屡遭夏梨的飞勺攻击,仍旧能一边吃饭一边喧闹。一护则是心不在焉的皱眉看着这种例行的周末表演,直到发觉游子担忧的目光,道:“怎么了?”
游子道:“一护哥,今天的早餐游子很努力了,不好吃么?”
一护这才发现自己虽然拿着筷子,但是一直在饭碗里无意识的扒来扒去,别提挟菜了,连饭也没吃几口。
夏梨明察秋毫道:“游子,不是你的问题,一护哥恐怕是在担心某人而走神了~~”
一心立刻热切的转向一护道:“呀~儿子你是不是在担心露琪亚MM啊~啊!我的三女儿这么让你着迷吗?——啊!不好!你身为大哥,怎么可以打自己妹妹主意——”大叔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向真咲的海报:“对不起啊妈妈,我养出了一个禽兽啊~”
一护一脚把他踹飞,然后向游子道:“抱歉,我今天胃口有点不好。”然后迅速转身上楼,他不愿承认他的神经老爸正中红心,连夏梨都看出端倪了,露琪亚这家伙究竟上哪里去了?
露琪亚此时正坐在一座大楼的楼顶天台上,捧着一大本厚厚的记录日志拼命翻着,她身旁还有五六本这样的日志,寒风中她不断搓着快要冻僵的手,努力一页页的翻一行行的看。
“到底在哪里啊?”她咕哝着,咬牙忍受着高空的冷气流,必须要快,如果真是她想得那样就再糟糕不过了。
一护在枯坐了一上午后,终于忍不住穿上厚衣服,上街去了。
虽然明知道碰到露琪亚的几率很小,一护还是漫无目的逛着,从商店街,信步走到学校附近。
周末的学校附近几乎没有什么人,而且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大家都宁可缩在家里。
忽然一阵香味飘到一护的鼻子里,反正闲来无事,他就随着这香气走,走来走去,发现香气的源头居然就是昨天他刚刚去过的井上父母家。
隔着矮矮的围墙,一护看见,井上的父母和井上居然在院子里三人围着成一堆,烟和香气从三人中间冒出来。
“啊,黑崎同学!”井上看到了外面的一护,兴奋的挥着手。
“你们一家人大冷天在外面做什么啊?”一护双手插在兜里,大步走过去,等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三人居然围着一堆破叶子生火,叶子上还架着几个红薯,香气就是红薯发出来的。
“黑崎也来一个吧。”井上母亲递给一护一个烤好的红薯,一护只好把手伸出来接过道谢。
温暖的红薯把热量源源不断地散发到空气中,诱人的甜香味道让一护也开始加入他们吃起来,边吃他边问:“你们家的暖气停了吗?还是付不出采暖费?”
井上父亲连忙声明道:“屋里的暖气热着呢,我们可是不会让织姬挨冻受罪的!”
一护指着那堆叶子道:“那你们干吗跑到外面来生火?”
井上嘻嘻笑道:“因为我想尝试一下冬天里烤红薯吃的滋味啊~”
一护顿时满头黑线,这家伙在吃的方面总是能异想天开,他转向那对似乎也很高兴的父母道:“那你们就陪她来烤红薯?”
井上父母也均是笑呵呵道:“很有趣啊,织姬想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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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 楼主: 2009-05-09 15:51 宝珠鬼话
作者: 类别:
--------完结 影蜃--------完结 阴亲--------完结 野蔷薇--------完结 丧鬼--------完结 术士--------完结 镇魂钉--------完结 灰姑娘--------完结 还魂香--------完结 宝珠鬼话现在已经是看第三遍了,宝珠,一个很可爱的小白。生活一直由他人安排着,或许这是被称作“饱猪”的原因吧。狐狸与麒麟的最终目的我认为是一样的,让宝珠恢复记忆。因为爱,狐狸想得到宝珠;而麒麟则是在深深地爱中寻回自己的主人。个人见解,不见得正确。
个人见解,不见得正确。 ,本文是好多独立的故事。不多说了上文了!
(该帖作者修改过9次,最后修改于2009-07-11 11:41:55)
自:Club.ChinaR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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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沙发 楼主: 2009-05-09 15:52 作品相关 第一章
章节字数:2874 更新时间:08-12-26 16:51
八月中,天热得让人觉着地都给烤脆了,虽然连着下了几场暴雨,总觉得有越下越热的趋势。所以店里生意这个月始终都不温不火的,而且糟的是,狐狸还中暑了。
不听我的劝,非要跑去离店半个城距离的调料店买他的极品调料,结果回来就晕了,吐了一晚上,第二天趴在床上直哼哼。看他悲惨,我照着书上交的方法给他调绿豆汤,喂西瓜,可是没啥用,没吃前他光是吐,吃了那些之后没多久开始拉稀,最后拉得脱毛了,恢复了原形躺在床上再也变不***,所以也就没办法再给他试试我的保留项目——姥姥的秘方刮痧。
所以我又开始了比较艰苦的一人看店的日子。
林绢最近常来我店里坐坐,其实她来我挺头大的,不是挑剔这个味道,就是鄙视那个品位,说来说去离不开两个字——老土。所以我恳求她在我有生意的时候不如去那些比较不老土的咖啡店里坐坐,可她倒振振有辞:说你这里老土就对了,本帮特色点心嘛,不老土不就没特点了。
瞧,我还真是错怪她了。
说起来,最近之所以她比较闲,好象是因为和她的‘老公’发生了点摩擦,摩擦是从她和她的宝贝小情人国外渡假回来后开始的。似乎她‘老公’觉察到了什么,想想,这样的生意人,本就是算计别人的,对自己自然是小心翼翼了,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开始警觉起来,何况她的事,的确也不是什么杯弓蛇影。
所以这几天林绢是比较郁闷的。一边要摆平那边的小情人,一边要在老情人这里装得堂堂正正,另一边,还得煞费苦心把她和小情人之间的蛛丝马迹仔细擦掉。有次陪她泡吧,喝醉了她靠在我肩膀上哭了,说不想再这样下去,她要和小情人远走高飞。可第二天开着车逛街时又啥都忘了,张口老公闭口老公,跟她提起那晚她说的话,她嗤之以鼻:宝珠,怪不得狐狸老叫你小白,你还真白,这话都信?我傻才会想着和那种花钱包来的男人远走高飞。
对此我无语,以后她再喝醉了对我胡说些什么,我也就当成一堆垃圾,前耳朵进,后耳朵丢进垃圾桶里。不过有时候看她对着窗发呆的样子,又忍不住要去提醒下她。我跟她说,有一句话听说过没,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她听完笑笑,然后懒懒地说,走一天看一天吧。
走一天看一天。可不是么,这年头,谁不在走一天看一天呢。
“哎对了,你听说没,方琴回国了。”
“方琴?真的假的?”
“你不看报纸啊?”
“最近《迷失》看得昏天黑地的,谁还有时间看报纸呀。她来干吗,预言?”
“她是来签名售书的。”
回过神开始清理帐目的时候,听见边上一桌两个小女孩在窃窃私语,而他们提到的那个名字,让我本来有点昏昏欲睡的脑子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因为方琴这个人,我很感兴趣。
方琴是个预言家,确切的说,她是个美国预言家。因为几年前她就入了美国国籍,之后一直在那里出书,给人作预言。
她很红,尤其是近几年,新闻里经常会出现她的名字,而她所攥写的那些关于她个人经历的书,全球销量过亿。当然,这并不是我唯一对她感兴趣的地方。方琴最让人感兴趣的东西是她的预知能力,她的预知能力是很准的,曾经极准地预知了金门大桥那次连环车祸事故,以及洛杉矶8。12劫机事件,可当时没人信她。也就是那两次语言,使她后来迅速被美国当局所接纳,并升级为重要人物。由此新闻、传闻不断升温。
听说在一些国家和地区,她被传得比达赖喇嘛都神。
我也觉得她很神。毕竟和那些算命测字的不一样,很多算命的是以猜测你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来博得你的信任,但这是可以蒙的,预测却不同,有几个人能准确地预知未来呢,据我所知,除了以前住在隔壁的那个老瞎子以外,还包括为数不多的几个,而那几个,所预测的东西总归是没有她那么神,也没有那么精准。所以,听说在国内时她就比较有名了,只是因为预言这种东西总难免和迷信挂钩,所以始终也没张扬开来。而一到了美国,迅速知名起来,这一点不让人感到意外。
“签名售书吗,我好象前阵子听说过,”正琢磨着,两个女孩的嘀咕声还在继续起来:“不过听说都卖了好几亿了,还需要搞这种活动嘛?”
“不搞怎么能卖掉几亿本,这么弱智的问题都问得出来的。”
“嘁。对了,在哪里办啊,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书城吧,好象是后天。不过我不高兴去,那里铁定人山人海的。”
“干吗不去,说不定能请她预言些什么的……”
“你可以少做点梦了,你当你是谁啊笨蛋,人家理你才怪。”
“嘁!我……”
后面那小姑娘还说了些啥,我一个字都没听见,因为正伸长了脖子听着,后脑勺突然被一卷东西啪地抽了一下。
回头就看到狐狸捏着团报纸看着我,脸上还病恹恹的,不过经过两天隔壁大妈送来的鸭汤一补,总算勉强恢复了人样。
“你打我干吗!死狐狸!”
“还死狐狸死狐狸的叫,就是天天被你这么叫我才差点真成了只死狐狸,”说到一半想起了什么,看看我,又看看店里头:“在干吗呢,都两桌人走了还不去收拾。”
“你包工头啊?”摸着脑袋,我瞪着他。
“还好我出来看一看,否则再过会儿客人来大该都没得坐了。我说你没事做听人家聊天听那么起劲干吗?”声音有点高,边上那两个女孩回头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我忙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身把手边的音响声音调高:“鬼叫个头啊,死狐狸。不就听个热闹嘛。”
狐狸斜了我一眼,挑挑眉:“怎么,你也对那什么女预言家感兴趣。”
“要你管。”
他嘬着牙一笑:“后天想去看吗。”
“想啊。”
“那就去看吧。”
本是应付着回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真的?那你一个人看店行……”
结果他嘴一咂,眼睛眯眯一弯:“我说着玩的。”
“死狐狸……”
没理会我的白眼,狐狸用力伸了个懒腰:“其实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什么帅哥。”
“没准能请到她帮我预言一下啊。”
“预言?”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他咧咧嘴:“预言啥。”
“预言我啥时候可以发财。”
“哦呀,真是个伟大的梦想。发了财想干啥啊宝珠。”
“买房子买车包帅哥。”
“和林绢一样?”
我点头。
然后脑袋上又被抽了一下:“就你那小样儿?小白。”
胸闷……
其实很多时候,狐狸那些看上去很不经大脑思考随便从嘴里蹦出来的话,不晓得为啥对我来说杀伤力还挺大的,特别是他说完了以后那种弯着眼睛笑的得意样,真的是很欠揍的一种表情。
拳头发痒。
不过眼角瞥见那两个女孩子又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我忍住了。半天把那股火头给压了下去,伸手朝里屋指了指:“你可以死回去了,狐狸。”
“那我死回去了,好好干活小白。”
“走好,祝你今晚好吐好拉。”
“……小白,你可以改行当女诅咒家了。”
“你丫咋还没死呢??”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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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板凳 楼主: 2009-05-09 15:53 锁麒麟 第一章 世纪末最后一只会说话的狐狸
章节字数:2783 更新时间:08-12-12 12:29
我不知道今天还要倒几次霉。虽然从出生开始就不怎么走运,但像今天这样连着倒霉的,还是头一回碰到。
天上下着暴雨,全身淋得透湿,身上还得背着只足有身体两倍大的布包,这包是那个西藏商贩送给我的,算是我买下他所有货品的赠送品。是啊,当然是慷慨奉送了,东西都卖光了,这只又臭又脏的破包还留着干吗呢。
雨不停冲刷着我的身体,包在背上一阵阵发着恶臭。
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
说起来,这都怪那头死狐狸,如果不是他一大清早摇着尾巴满脸堆笑把我推出门帮他买所谓的极品调料,我怎么都不至于这么惨。到门口还看到一只黑猫,神气活现打面前经过,那时候就该想到不应该出门。
狐狸是我店里大当家的,里里外外一把手,从清洁工作到点心烘培。我常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出现在我家店门口,这家传了两三代的小糕饼店眼看着在我手里就要倒闭了吧。到现在我还记得饿脱了形的狐狸在吃了我给他的糕点后说的第一句话:“我靠,这玩意儿也只能给人吃,大姐,你想杀了世纪末最后一只会说话的狐狸吗??”
狐狸对点心制作的要求很高,非北城区那家百年老杂货店的酱味调料不可,但狐狸又很懒,一个月里有大半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出现了今天早上这一幕。平常都是我回家时顺便给他带回去的,我的学校就在北城区。
雨小了点,我从屋檐下走了出来,房梁上那只猫已经盯着我看了老半天了,再不走我担心它过来就给我一爪子。狐狸说我对于那些有爪子的物种来讲,有种想一爪子拍上来的冲动。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背后那只包发出来的味道更浓了,被水泡过后的味道,像背了一大包馊了的饭菜。
说起这包东西,除了叹气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合该我倒霉,买完了材料和平时一样穿过那个古玩市场去车站,那个市场门口经常会有些没证的摊贩在那里摆摊子卖些不值钱的假古董或者小饰品,有些东西做工还不错的,我常会过去淘个一两件。今天也去了,因为刚好看见一只灯罩做得挺精致。可能走过去的时候走得急了一点,眼睛又净盯着灯罩上漂亮的花纹瞧了,一不留神绊在了一块砖头上,然后把边上那个坐着发呆的西藏小贩面前一堆货压得四分五裂。
到现在我还没想通为什么自己在走过去的时候会没看到这个商贩,面前这个摊子鲜艳得就像个巨大的红灯,怎么着都不太容易让人忽视掉。
然后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赔了人,这里头还包括狐狸清点出来的一个月的材料费,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说赔就赔了,路上看热闹的人那么多,那老头满脸皱纹的样子又让人没来由的理亏,所以只能把他那包被她压烂了的东西全部卷包买走。
直到上了公交车才发现自己连一块钱的车费都拿不出来了,皮夹子从里到外翻了个底,一个钢蹦儿都没留下来。本想拿包里的东西做个抵押,可人家说什么都不肯,最后勉强让待了两站路,然后给撵下了车。
下车就赶上这场入夏以来特大的暴雨,连缓冲都没有,黄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了,劈啪砸了一头一脸,等回过神想到要找个地方躲,身上早就给浇透了……
“宝珠~~~~~~~~~~回来啦~~~~~~~~”门一开,两只雪白雪白的爪子朝我的方向飞扑了过来。我往边上偏了偏,狐狸的鼻子撞到门背上,咚的一下,清脆得让人暗爽。
然后捂着鼻子哀号:“好臭啊!!宝珠!!你掉到粪坑里去了吗?!”
我解下包丢到他脑袋上:“什么东西那么香。”
“人家新买的Dior甜心***。”翘着手指捏着毛巾擦脏包上的水,狐狸没忘记妩媚地甩甩它屁股后面一大蓬尾巴。
“甜心***?你越来越恶心了,狐狸。”
狐狸是只妖狐,据它所说修炼了有五百年了,总算修了个人形出来,是属于大师级的狐狸。我对此将信将疑,一只修行了五百年的妖狐会饿昏在人家家门口,西瓜都会笑了。
外表看狐狸是个漂亮得偏女性向的少年,事实上这也是他所遗憾的,他说只差一点点他就修炼成女人了,真正的狐狸精,谁知道老天不开眼,修炼最关键的时候让雷给劈了,结果等他脱胎换骨,很失落地发现自己修成了个男人。
成为男人的狐狸精,对于狐狸来说很失败,相当的失败。
常人眼里的狐狸和普通少年没什么两样,就是漂亮了点,也……变态了点,只有我可以看见他身后那根怎么藏都藏不掉的尾巴。所以人说狐狸尾巴藏不住,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修成了精又咋样,变得再像人又咋样,除非他下决心把这根尾巴给剁了,否则一辈子都得跟着他。当然狐狸也无所谓,毕竟像我这样能看到他尾巴的人不多,而且他觉得他的尾巴很好看。大凡狐狸精都是决计不肯把自己身上最美的部分切掉的,哪怕是他们的缺点。
说起我这双能看到狐狸尾巴的眼睛,那得从很早之前讲起。
出生的时候姥姥找人给我算过命,算完后那人摇了摇头就走了,没收一分钱。后来家人左求右求他才透露了一些,他说我八字硬,又偏巧撞上天孤星,所以我的命是硬上加硬,这是很少见的命格,不是大凶至极,就是大难不死,鸿福齐天。而不管是哪种命,凡是跟我有关系的人都会被我克,所以注定孤老终身。
但因此而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能力,比如看见某些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甚至能够触碰到它们。狐狸就是因此而被我发现并收留的,那时候他还是只狐狸,一只介于人形和狐狸形之间转换的狐狸,常人是看不见他的,正如他们现在看不见他的尾巴。也就是说,如果当时连我都看不到他,他也许真的就饿死了。
“宝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你买的?”从包里抓出一把红红黑黑的项链,狐狸问我。然后低头又在包里一阵乱抓。
宝珠是我的名字,很俗吧,简直又俗又呆,是我姥姥给起的,因为她信佛,给我算过命后她去庙里求了串珠子给我挂在脖子上,然后为我起了这么个名字,说是宝珠的圆润可以化解掉一些我命里的煞气。不知道这十八年来它到底有没有给我化解掉过什么煞气,在学校被同学嘲笑后想过要换的,他们老把我名字写成饱猪。但姥姥死活不肯,说换了她跟我拼命。
那时候胆子小,被她一说就怕了,也就不敢再提换名字的事。而现在人大了,胆子大了,但却不想再换了,因为那个说换名字就跟我拼命的老太太已经不在了,这串珠子和这个名字,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是啊……”支吾了一声,我顺便偷偷溜进洗手间,把门锁上。
果然,不出一分钟,外面传来狐狸一声尖叫:“啊——!!!宝珠!!!你买了一大包什么东西!!能吃吗!!能穿吗!!!能用吗!!!!我的调料呢!!!宝珠!!!”
我把水龙头开得很大声,以此掩盖狐狸的尖叫,狐狸叫起来声音很吓人,比卡车的刹车声还吓人。
我忘了告诉他,那包调料早在雨里都化成泥了。而他还在等着这包调料去做再过几小时就要过来取的松糕……别怨我,狐狸,做人不能太挑剔……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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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地板 楼主: 2009-05-09 15:55 锁麒麟 第二章 这几块东西……好象是骨头
章节字数:1272 更新时间:08-12-12 12:29
洗完了澡坐在客厅上开始整理那堆被狐狸倒出来的东西,狐狸在外面的厨房里忙碌着,没有了他想要的调料,他只好用一般的代替。狐狸在那里一边做一边尝着味道一边抖着眉毛,换锅子的时候弄得很大声,惟恐我听不见。
我没理他,因为作为犬科动物来讲,他的耳朵必然比我的耳朵耐不住噪声。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不到两分钟他就没声音了,一股一股很香的味道从厨房直飘进客厅,很显然,和往常一样,在面对现实的时候狐狸通常都比人更容易选择妥协。
不过虽然这样,我知道这次狐狸真的在生气。艺术家对于一切他们创造的艺术都有种无可形容的近乎偏执的在意和挑剔,对于狐狸来说,精致的美食和无可挑剔的调料就是他的艺术,当艺术被一个不懂艺术的人因为一些低级的错误而搞砸,艺术家会崩溃,狐狸会绝望。虽然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艺术细胞的人来讲,我是完全体会不了他这种变态心情的。
不过至少我还看得出来,那些没能带回来的极品调料,真的让他很沮丧。
一只沮丧到连头都不知不觉恢复了狐狸本色的狐狸,我开始暗暗祈祷这会儿不要有客人突然上门,因为那会让他们看到一些比较让人崩溃的东西……比如一个守在煤气灶边一动不动的无头人。
想到这儿寒了一下,因为刚好一眼瞥见客厅窗玻璃上一个没头的身体。
脖子贴着窗玻璃移来移去象是在找什么东西的蚯蚓,不管白天还是夜晚,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一千次看见,总让人冷不丁要打个寒战的。
随手抓起拖鞋朝窗玻璃上丢了过去,砰的一声,身体消失了,被吓了一跳的狐狸朝我这边瞪了一眼:“又在欺负阿丁了吗,女人,尊重一下帅哥好不好。”
“等他找到他脑袋再说。”
狐狸说得没错,阿丁的确是个帅哥,当然,是指他活着的时候。因为太帅,惹了一屁股的风流债,终于有一天被人发现横尸在自家的床上,死的时候什么都没缺没少,惟独少了他的头。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在我很不幸地搬来成为他的邻居之前,直到现在他还在找他的头,而且时不时会找到我家里来。
就象现在,短短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慢悠悠从窗玻璃外头晃了进来。对,就象传统那种鬼片一样,穿窗而入,然后慢条斯理坐在沙发上,很有型地翘起腿,用他那只挺漂亮的脖子盯着我看。
有没有人试过被帅哥盯着看,感觉怎样,据说会脸红。
那有没有人试过被帅哥的脖子盯着看?
那感觉么,总之我……
“狐狸我饿了。”抓着手里一把刚从包里抓出来的东西朝厨房门口挪,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一千次,被帅哥的脖子盯着看的感觉,对我来说始终如一的是一种没办法改良的毛骨悚然。
突然手上疼了一下,我猛跳了起来,沙发上的无头帅哥一晃消失了,不过我手掌心的痛感还在。
低头抬起手,张开,手心因为刚才的用力破皮了,被一些比较尖锐的东西戳的。那些东西看上去有点眼熟,白不象白,黄不像黄。
“发什么呆,吃啦。”狐狸捧着一笼热气腾腾的蒸糕嘀嘀咕咕从我身边走过,撞了我一下,我这才突然醒悟过来。
这几块东西……好象是骨头。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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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4楼 楼主: 2009-05-09 15:56 锁麒麟 第三章 鬼打墙
章节字数:2262 更新时间:08-12-12 12:30
搬开阁楼正西方的桌子,底下有一只坛。坛子是姥姥以前用来腌酱菜的,很有些年头,那种五六十年代传统的纺锤形式样,原本油光甑亮的釉面上一层老灰。
把坛的盖子打开,里头还有一股淡淡的酱油味,不过坛子里是空的,除了坛底一层薄薄的朱砂,还有一张被朱砂压在下头的黄裱纸。
这是狐狸的印,作为收留它的报偿。
据他说这种印叫地网,是明末清初时道家常用的一种驱鬼术,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术法,但驱散一般的孤魂野鬼,那是绰绰有余。我对此始终将信将疑,虽然确实从他住进这里之后,至少在这屋子的一定范围内,那些东西再不像以往那样频繁地出入我的视线,甚至靠近我。但也并不绝对,比如那只经常会闯到别人家找自己头的无头鬼阿丁。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但难免还是有点失望,手链确实不在这里,而这是我在狐狸房间翻箱倒柜一无所获后所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可能。
连这地方都没有,那么手链到底被狐狸藏哪儿去了,还是真如他所说的,扔了?
可是为什么……
“铛!铛!铛!”墙上的挂钟敲了三下,突然想起来差不多是狐狸该回来的时候了。
每周四是狐狸的采购日,天不亮他就会出门,到下午三四点的样子回来,同住那么些日子都是如此,像是一种生活规律。
我迅速朝楼下跑,因为得赶在狐狸到家前把他房间被我弄乱的地方收拾干净。可是没跑几步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犹豫着回头看看上面的阁楼,再看看底下那些台阶,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又往下走了几步,猛一停,因为突然觉出这不对到底是不对在哪里来了。
我家这房子是有着将近七十年历史的老房子。七十年前,这地方是属于当时那些比较有钱的新人类,拿现在的话就是白领们的公寓楼。独门独户,临着街,典雅气派。文化大革命时期,这片房子一度成为‘72家房客’的典型,一栋楼往往住能住上好几户,于是原来那些典雅的雕花墙壁慢慢被油烟侵蚀了,楼梯间成了杂物间,镂花窗上的镂花钢拆了被换成了统一的玻璃窗,考究的木制的扶手上伤痕累累,东少一块西补一块……有比较投机的,比如我们家,住在底楼,又对着街,于是延伸出许多店面,最高峰的时候,走到这里,一整排人行道都被这些店面所占据,热闹非凡,哪还有当年小资们的清雅和高贵。
也就是当年靠这些赚了点钱,后来住阁楼上的邻居搬家后爸妈把楼上的产权买了下来,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房子便宜,很多人也不愿意继续鸽子似的一窝挤在这片被熏得乌七麻黑的方寸之地,所以买下来的价钱若换成现在来看,简直是便宜得笑得死人。
后来随着市政建设的扩展,原先一些老住户陆续搬走了,很多类似的房子被规划,这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而因为我们家这一批房子临街而且式样有标志性,所以被保留了下来,只在表面做了适当的翻新。于是从家门口扩建出去的点心店也被保留了下来,一来因为时间早把店面和建筑融成了一体,二来自狐狸来了后,这里生意好得出奇,有些导游还会大老远带老外上这里来品尝“正宗”传统手艺,所以,也算是种文化保留吧。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他们保留的其实是狐狸文化,会有啥感想。
说实在的这倒还真得感谢狐狸,否则,万一店被拆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靠什么谋生,对于我这样除了两只眼睛能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学历、能力都一无是处的人来说……
我的家在周围这一排建筑里算是规模最小的了。上下共两层,说是两层,其实而楼也就个阁楼,也不知道当初住在我们楼上的邻居四季里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我觉得,那地方一到夏天就热得待不住人,一到冬天就冷得等把人冻成棍子,简直是个连鬼都不愿意多待的地方。
一道狭窄的楼梯连接着阁楼和底下的门厅。楼梯两旁是墙,墙壁被利用空间的邻居凿了两口壁橱,现在存放着从我太姥姥起无数条棉被,包括给我备着陪嫁的。两处墙壁中间不多的地方有道弯口,经过时,视线会被墙壁挡住,而现在我就处在这个位置,楼梯的当中段。跨一步就能绕过墙壁看到下面的厅,退一步就能看到阁楼里那口柜子露出的角。可就是这么一步的距离,我跨了无数个步子,硬是没有跨过这个视觉死角。
一时有些懵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不像是在做梦啊。
又朝下跑了一步,墙壁依旧暗暗地挡着我的视线,脚下的台阶一路绕着它而过,沉默着,我看不到它们更下面一点的样子。
心脏没来由地紧了一下,因为我想到一个词——鬼打墙。
但怎么可能……那种东西的形成通常需要更大的空间,小小的楼梯道是根本出不来的。
可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处境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脑勺突然觉得有点凉,一种被人无声窥望着的感觉,但四周静寂无声,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除了楼上挂钟滴答滴答机械的响动。
我下意识回头朝阁楼处看了一眼。
大概是光线的作用,阁楼门口这个位置看上去很暗。原来柜子突出的部位都被昏暗的光线给模糊了,可以看得清它的形状,但这几乎天天可见的形状这会儿在我眼里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突然有什么声音从那扇半掩着的门背后传了出来,低低的,像什么小动物从某些空洞的东西上头一跑而过。
我愣了愣。
转过身想上去看个究竟,刚一抬步,视线所及处门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倏的直窜了出来!
我一惊。
想也没想就朝后退,等意识到不对,脚下一空,人一头朝着楼梯下直栽了过去。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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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5楼 楼主: 2009-05-09 15:56 锁麒麟 第四章 那东西一边吹气一边盯着我瞧
章节字数:1273 更新时间:08-12-12 12:30
肘同坚硬的地面直接撞击,生疼,我一时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因为眼前除了混乱就是星星。
缓过气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坐在厅里的地板上,那道原本困扰着我的弯口在楼梯上黑沉沉地对着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又觉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看着我,在那个转弯不见的视角盲点处。
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手一撑,突然尖锐地一疼。害我几乎从直跳起来,收回手,就看到原先手撑的地方一串链子静静躺着,十多颗大小不等的骨坠依次含在链子银色的扣子下,月牙似的白,在窗子透进来的光里折着冷冷柔柔的光。
是被狐狸号称已经扔掉了的手链。
我翻箱倒柜了半天都没找到的东西,它怎么会在这里,那么明显一位置,我居然一直都没看见?见鬼了……
正对着它琢磨着,门上钥匙孔咔啷一声轻响,我一把将它抓起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抬起头的同时门开,狐狸的身影从外头慢悠悠晃了进来,脚还没进门鼻子已在空气里东嗅嗅西嗅嗅,闻到它自个儿房间的方向,眼梢微微弯起:“宝珠,忙哪?”
我忍不住拍拍地:“喂!狐狸!没看到我摔倒了?”
“好累啊……”自顾自伸了个懒腰,狐狸看都没看我一眼,一头倒进沙发。
我胸闷。
所以说,狐狸就是狐狸,即使他的外表再像人,还是一只狐狸。别指望一只长得像个帅哥一样的狐狸真能对你做些帅哥常会做的那种风度翩翩的事情,那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不过心里藏着事,也就懒得跟这只一点绅士风度都没的狐狸计较了,我一骨碌爬起身,拍拍屁股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反手关门的时候,身后响起狐狸的声音。
我用力拉上门:“玩!”
打手机把林绢约出来的时候,我坐在前往西街的公车上。手链被我缠在了右手,和原来那串珠子混在一起,颜色还挺配的。不过仔细看,日光下的那些骨坠带着点淡粉的色泽,很怪的颜色,和骨头本质不配,看上去倒有点像石头记里出品的东西。
不会真的是石头吧……
举起来对着太阳仔细瞅了瞅,突然觉得头有点发晕。天热车开着空调,门窗都紧合着,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我坐了坐直,把窗拉开了一点。
一阵热风从窗外灌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气,窗门啪地被重重合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坐着个中年妇女,见我看向她,朝我白了一眼。
我没言语,也没再朝她的方向多看。目光转向窗外的时候听见她对边上人说:“喂,把空调朝边上转过去点,吹得我脖子疼。”
“本来就在对着我吹啊。”边上人道。
女人不再说话。
我看着窗玻璃,车子一个转弯,玻璃上映出一双眼睛。
一双是人都不太愿意看到的眼睛。
其实,女人的脖子当然会被吹得疼,因为有个东西正趴在她脖子上一鼓一鼓地吹着气,只不过她看不见而已。那东西一边吹气一边盯着我瞧,而我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像以往碰上这种东西时一样。
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种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错觉吗……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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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6楼 楼主: 2009-05-09 15:58 锁麒麟 第五章 一颗颗血滴子似的鲜艳
章节字数:1586 更新时间:08-12-12 12:31
西街是本市最有名的服装一条街,专卖各种品牌的水货,基本上高档商厦里有的,这里有,国外有而商厦里还没引进的,这里也有。所以即便是林绢这样讲究‘档次’的有钱人,也时不时要到这里来淘点最新款的衣服好穿出去显摆。
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等了挺久了,抱着肩膀靠在自己那辆小巧鲜艳的红色POLO上,享受着人来人往间投到她身上的目光。看到我走近,她朝我招了招手,突然眉头皱了皱,直起身有点仔细地在我脸上看了看:“宝珠,怎么了,今天脸色那么差。”
“有吗?”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眼角突然瞥见自己手腕上什么东西红艳艳一闪。
“这是什么。”没等仔细去看,手腕被林绢一把抓住,送到她的面前:“很别致的嘛,新买的?”
我突然觉得后脑勺凉了一下,在看到手上那道鲜红色东西的时候。
是新缠上去的手链,可是原本粉得几乎呈白色的坠子,这会儿不知道起了什么化学反应,通体显出一层鲜红的色泽,由内而外,一颗颗血滴子似的鲜艳。
一下子有点呆了,也没听到林绢继续在我边上说着些什么。只是一味盯着我手上这条链子看,绕在两排珍珠之间,它就像一条爬行在我手腕上的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见我半天没理她,林绢在我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我回过神。手腕还被她抓着,她拍拍我的手背:“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什么?”
“这根手链啊,像不像我昨天给你看的照片上的骨镯?”
“好象有点。”
“哈,简直太像了,你看这样子,”抬起来对着阳光照了照:“哦,上面居然还有纹理,要不是颜色太出挑,我还真以为你得到了宝贝呢。”
“呵呵……”干笑,我收回手:“得到宝贝还会大摇大摆带来给你看吗。”
“很难说的,你个小白,就算‘非洲之星’估计都能被你当成玻璃带出来。”
“有道理。”
“哎?今天怎么那么低调。”
“走吧,请你吃饭。”
“啊呀!变天啦!铁母鸡居然舍得请客了……”
一顿饭吃了五六个小时,如果林绢不是接到***急着走人,估计还能吃下去。这个变态变态的女人……大概为了补偿以前请我的那么多顿,今天吃得像头猪,就这么吃还不见长肉,真怀疑她的胃带漏斗的。
出门时夜已经很深,不过街上倒比白天热闹许多,大约白天被太阳晒得缩回去的人这会儿都出动了。对于过夜生活的人来说,九十点钟正是一天的开始。
一路逛到车站,又在下车后一路沿着那些满是店铺的街道逛回自个儿住的街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想这么走着散散心。大概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吧,之前可能多喝了杯红酒,头晕得比下午坐车时更厉害了点,人轻飘飘的,似乎有点集中不了精神。
靠着墙站了会儿,等着眼前那阵眩晕过去。忽然想起那根手链,低头又朝它看了一眼。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N次看了,从吃饭开始,每隔一阵子就忍不住要去看看它,不过它始终还是保持着那种鲜红的色泽,没有加深,也没有变淡。完完全全和最初时两种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温度,还是别的什么?真是稀罕。
琢磨着,眼前的建筑不再摇来晃去了,我直起身继续朝前走。还没走几步边上马路上突然吱的一声巨响,冷不丁间把我吓得一个惊跳。
条件反射地往边上退了退,耳边随即又是砰地一声闷响。这才抬眼朝那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辆车车速太快,没冲过黄灯所以猛踩了刹车,结果和后面的车撞上了。前头的车撞歪了保险杠,后面的车撞瞎了一只车头灯。大概就那么几秒钟的工夫,周围人已经忽啦啦一大圈围好了,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个驾驶的从车里钻出来开始针锋相对。
真是一种恶趣味啊……
头又开始发晕了,转身正要走,一眼扫过马路中央,脑子一空,我突然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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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8楼 楼主: 2009-05-09 16:00 锁麒麟 第七章 一只头颅依旧跟着锁链继续前进
章节字数:935 更新时间:08-12-12 12:32
风起,起得很突然。
冷飕飕从我皮肤上一掠而过,我看见他的身影在风里轻轻晃了晃,轮廓起伏,像一袭曳地的长袍。
边上肇事车辆和车主被交警拉走了,人群渐散,阻塞的车辆开始缓缓朝前推进。一辆接一辆,地上那人的脖子一次又一次被它们的轮子无声碾过,闪烁不定的车身一再阻挡在我和那道黑色身影之间,又一次次将他安静不动的身影暴露在我眼前。
红灯亮,车停,黑色身影将手慢慢扬起。
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等琢磨出他要干什么,就看到一道暗色的光从他手掌心飒地弹出,刀子似一截长长的朝天射起,暴长,又随着他手一个干净利落的挥落一声尖啸,朝着地上扭动不停的声音直切了下去!
暗光落地,地上那人的头颅倏地随着链条弹进他的手里。余下部位随着身体一瞬间静止了,又在我眨眼的瞬息烟似地一蓬在地上散开,不到片刻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想动,可是脚底下灌了铅似的沉。刺入地面的暗光消失,我看到那道身影抬起头,对着我的方向。
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我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投射我在脸上的目光,很熟悉,就像那年冬天,当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时,无意中所撞见的一样的那种目光。
无形,无相,可是让人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冷得连心脏都痉挛了……
正寻思着怎样在这样的情形下混进人流不动声色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开,在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的时候。没等迈步,他忽然一抬手,轻轻丢开手里的头颅,拖着锁链朝我这里笔直走了过来。
“咔啷……咔啷……”一步一阵脆响。
路上来往的人从他身影上一穿而过,而他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不出片刻,就又恢复到原来混沌而修长的模样。眼见着就离我不到十多米远的距离了,就那么短短片刻我发愣的工夫。
一个激灵猛回过神,我掉头就跑,速度从没有那么快过。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按姥姥所说的——憋着气,避开那个冲撞会冲撞到他的方向。我是看着路就往前奔,逮着道就窜,只要前面没有任何会阻挡住我的障碍。
废话,人家都直冲着我过来了,我还管那么多岂不是傻?!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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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9楼 楼主: 2009-05-09 16:01 锁麒麟 第八章 冥王勾魂夜
章节字数:1759 更新时间:08-12-12 12:32
长大以后逐渐明白,所谓勾魂使,说白了,那就是人们口中的黑白无常。
据说它们总在人死亡前的一刹出现在死者的面前,然后带着死者的灵魂离开,用他们手里的锁链。但通常情形下,是见不到他们的,即使是有着阴阳眼的我。因为他们不是亡魂。或者换句话来说,他们是神。
只有在一些极特殊的情况下会见到他们。有时候见到的形态是白色,有时候是黑色,于是有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见到无常者只有一个死字,因为这是他们的义务,他们不会管你到底是快死的人,还是很不幸地凑巧看到了他们,他们只知道见者勾魂。
小时候我曾见过一次无常勾魂,后来一场大病,对它所有的印象,只剩下姥姥的那番话,还有一点黑色的、模糊的影子。而刚才那道正拖着锁链逐渐从我面前走过身影,再次让那个记忆亮了出来。
但他是不是的确就是姥姥所说的勾魂使,我不能肯定。却也不能因此就否认了他的危险性,毕竟,我亲眼看着他是怎样处理掉他手头上那只魂魄的,那和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关于黑白无常勾魂的故事根本不一样。
转了个弯,我跑进另一条马路。
这条马路是原来那条马路的分叉,比那条窄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它直通我家的方向,是我熟得不能再熟的必经之路。
可是一丝冷汗却从我头上渗了出来,连带心跳的节奏也是冷冷的。
第三次,这是第三次了。无论怎么跑,我都会看到一个路口,从路口转弯,会看到这条小马路,沿着这条熟悉的小马路继续跑,本应该出现那条横在我家前面的另一条马路,可是在我眼前的,依旧是个只能转弯的路口。
第一次见到这个状况,我以为自己心急慌忙看错了路口。
第二次面对状况,我开始觉得迷惑。
直到第三次这个路口出现在我面前,我突然意识到这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问题,而那问题必然同自始至终不紧不慢跟随在我身后的那阵脚步声有关。
脚步声……
忽然发觉那一声声如影随形般的脚步声消失了。空荡荡的马路,除了几道被路灯拉扯下来的建筑的影子,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一张被风吹着乱飞的碎纸片都没有,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周围房子里都亮着灯,可我感觉不到一点活动的气息。
太静,不太正常的安静。
用力喘了口气,我抬头看着那些窗户。窗户里灯光明亮,但始终见不到一道人影,有一楼窗户内折射着电视机屏幕荧光闪烁,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整个地方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在空气里回荡,孤独得有点兀然。
“咔啷……”轻轻一声脆响,我的心脏猛地一阵急跳。
又一串锁链拖动的声音在背后紧跟着响起,不敢回头,我几乎是直跳起来朝着前面唯一的路口处奋力跑去。
冲过路口,果不其然,又是刚才那条马路。
宽阔空荡地躺在我眼前,再往前跑一点就是那个弯口,我要回家必须要经过的那个弯口。
头一阵晕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俯下身大口喘气的时候目光扫过我的手腕,突然发现,之前还鲜红得血一样的那串链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颜色变成了墨一样的黑色。
再仔细看了看。不是因为视觉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光线问题。
身后就是店,店的门牌打着通亮的光,光照在手链上,那确实是浓郁的黑色,除了那些坠子头部那么一点点的地方,还保留着原先一圈血红。
怎么回事……
头很晕,脑子很乱,心跳得随时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我想吐……
“咔啷……”脚下人影晃动。修长,清晰,无声无息重叠在我的影子上头。
我倒抽一口冷气。
一味盯着脚下那两道影子,我的低着头一动不敢动,看上去像是在下跪。而他就那样笔直站在我身后。身周轮廓随风微微摇曳,手下的锁链随身形晃动着,似乎栓在我的脚上。
片刻,他扬起手。
“咔啷……”锁链又一声脆响,蛇一样在我身旁勾勒出一道扭曲的弧度。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因为感觉到脖子后头随即一道急速逼近的冰冷气流。
躲不掉的。
然后耳边突然间锵然一声尖锐的撞击声响。
“冥王勾魂夜,不勾无罪生魂。大人,手下留情。”
很熟悉的声音,虽然没有带着往日贯有的戏谑,听在耳朵里,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狐狸……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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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10楼 楼主: 2009-05-09 16:02 锁麒麟 第九章 手链通体已经变成了漆黑色
章节字数:2712 更新时间:08-12-12 12:33
眼睛睁开,那条连着出现了三次的马路不见了。眼前一排熟悉的建筑,正对着我的那幢,二层楼高,是我跑了半天都没找到的家。
狐狸就坐在我家阁楼的窗台上。
一件宽大得能当裙子穿的白色T恤,一条满是洞的牛仔裤,斜靠着窗框眯着双细眼睛,眼波流过,瞳孔里两点蓝不蓝绿不绿的光微微闪烁。在他将视线从我身后移到我脸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陌生。
“愣着干什么,”他道。一条腿搁着窗台,一条腿垂窗台下晃晃悠悠:“还不快给冥王让道。”
我想都没想就依着他的话从身后人投射在我脚下的影子中跳开,快跑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忽然留意到,狐狸今晚的头发好长。
漆黑乌亮一大把,从他背后一直延伸到我原先站立的位置,同夜色混在一起,以至刚才我并没有留意到。
挡住了身后人锁链的,正是狐狸的头发。一根根那么软,那么细,偏偏这会儿看上去钢丝似的,一道道缠在了那根锁链上,环连环,扣对扣。将锁链的头生生扭了个方向,直对准那道黑色的人影。
“嚓啷啷……”链条轻颤,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而我的右手手腕突然触电般一阵抖动。
来不及低头去看看手腕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个被狐狸称作‘冥王’的身影原本对着狐狸方向的脸微微一侧,一道暗光从脸部模糊的轮廓直射而出,蓦地刺进我毫无防备的瞳孔。
很强烈的一种感觉,就像一只手指在我眼睛上用力划过,闷闷然一沉。然后便见他那只空垂在身侧的右手无声抬起,随之一束黑光从掌心内直窜而起,在半空倏地暴张!
“宝珠!”一时间似乎见着了之前那个亡魂头颅被瞬间割断的样子,耳听得狐狸一声惊叫,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朝着旁边猛地扑倒。
“丝……”黑光直刺入地,片刻消失得干干净净。而离它消失的地方不到两步远,我就扑倒在边上的垃圾桶里,垃圾桶倒地,我被一堆塑料袋盖了个严严实实。
痛……感觉肩膀和腰都要断掉了,可是头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晕眩了起来,晕得我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不行,因为耳朵里那条锁链在地上轻轻拖曳的声音再次响起。
“咔啷啷……咔啷啷啷啷……”由远至近,瞬息间的速度。周围风突然大了起来,风中无数细丝纷飞,那是狐狸的头发。
转眼间那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已近在咫尺,我急忙抬手抓住垃圾桶旁那根铜栅栏,刚挣扎着站起身,身后一道尖锐的呼啸。背后的头发陡然间都腾了起来,因着一股强烈的气流,我忍不住回了下头,人却在一瞬间僵住。
只看到一道黑亮色的光团闪电似的朝着我的方向直刺过来,血一下子似乎都凝固了,想逃,人哪里还动得了。
眼睁睁看着它直逼向我的眉心,突然眼前白光一闪。
还没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晃过,整个人突然间被一只手猛地卷起,朝着我家窗户方向直飞了过去!及至扑进窗口,一缕幽香伴着几缕发丝钻进我的鼻子尖,很熟悉的味道,还带着点没有洗干净的‘甜心***’的香气。抬起头,我看清了狐狸月光下一长笑得有点邪乎的脸。
一手抓着我,一手扯着冥王那根锁链,他靠着窗望着楼下那道漆黑色的身影:“得罪了,大人,”说着话,抬头又望了望从云层里露出整个身躯的月亮,月光照进他的眼里,没了之前那种蓝不蓝绿不绿的光:“时间快到了吧。”
话音未落,楼下身影一晃,倏地散成一团漆黑色的浓雾。
浓雾蒸腾而起,冉冉一腾间猛窜至二楼的高度,却并不靠近。我看到雾气中一双闪烁着暗蓝色光泽的眼睛,只是稍纵即逝的一个瞬间。
然后它散了。风里轻轻一个旋转,朝四周迅速扩散开来。
目送那道黑雾消失殆尽,手一松,狐狸把我丢在地板上,也不管我浑身上下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狐狸!轻一点行不行?!”
“臭啊……我快憋死了。”长出一口气,狐狸在我面前蹲下身,翘着手指一脸恶心地抓起我那只爬满菜汤的手腕看了看。半晌,忽然笑,笑得让我莫名其妙:“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呢。”
“什么?”一时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手腕上那两串缠在一起的手链,搔了搔自己的下巴:“藏在那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我也没办法了。是吧,宝珠。”
“什么地方?”狐疑着,我瞪着他。
“没什么,”站起身,他朝我甩甩尾巴:“既然来了,那就这样吧。”
“狐狸,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该洗澡了宝珠。”
“喂,刚才那个真是冥王吗?”眼见着他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爬起身,我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谁知道呢。”
“不知道你就乱招呼?”
回头,他一指头戳到我的鼻尖:“记住了,碰上强人拣好听的叫,总没错的。”
“……”我无语。
“对了,”走到楼梯口,他忽然再次回过头,朝我手腕点了点:“它,以后好好保存着。”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手腕看了看。
同原来那串白色的珠子缠在一起,那根手链通体已经变成了漆黑色,灯光下黑得锃亮,如果不是上面细微的纹理和凹凸的关节,就像一颗颗滑不留手的玻璃颗粒。
突然想起了这个困惑了我半天的问题,边走,我边将手链从手腕上扯下:“狐狸,它……”
“别拿下来!”猛提高嗓音,突兀得让我吃了一惊。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狐狸?”
头顶的灯光突然忽闪了一下,熄灭的时候我听到狐狸的话音,他说:“以后都不要取下来,宝珠,”
灯亮,那一瞬他的头显出了原形:“谁叫你对它那么好奇。”
我沉默,看着他。
这似乎是第一次我看到他的原形,而笑不出来的。那只雪白色的狐狸头,狭长的眸子一如既往似笑非笑看着我,带着点妩媚,也似乎带着点陌生。
“麻烦来了。”他又道。
灯再次熄灭,黑暗里衣服从狐狸身上褪落,一蓬细软白毛从他身体每个部位钻出,前爪落地,他化身为狐。
与此同时门突然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剥啄声:“咔,咔咔,咔……”
狐狸朝我身旁一跳,没有开口,两眼望着门,一双眼睛里光点闪烁。
“咔,咔咔,咔……”又是一阵剥啄。狐狸和我一动不动。
“砰!”剥啄突变成了撞击,急促而剧烈:“砰砰!砰砰砰!”黑暗里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扇门被撞得微微抖动的样子,狐狸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眯着眼朝大门看着,若有所思。
“砰!”又是一声撞击,狐狸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朝后退。”
“什么?”低下头,却发现狐狸在说完那句话后消失不见了,惶惶然一阵张望,门却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朝里径自打了开来!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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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11楼 楼主: 2009-05-09 16:16 锁麒麟 第十章 锁麒麟
章节字数:2747 更新时间:08-12-12 12:33
一股巨大的气浪掀得我朝后一个踉跄。的
  没等站稳脚步,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低着头,垂着手,无声无息,像个衣带翻飞在夜色里的幽灵。  
“狐狸!”我一声尖叫。
  他猛抬头,被夜色笼罩着的脸上突然闪出两点暗紫色的光。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慌乱中脱下脚上的凉鞋没头没脑朝他身上丢过去,鞋子从他脸侧飞过,撞在门框上咚地落地。而他的身影却不见了。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微微一晃,再次捕捉到他的身影,已离我不到一步之遥。侧头看向我的时候那把冗长的发丝随身形扬起,闪闪烁烁,在身后斜射而入的月光里白得耀眼。
  耳朵里全是我急促的呼吸声,我发觉自己的手脚不能动了,在他那双晶紫色瞳孔的注视下。
    “狐狸……”下意识又叫了一声,却像梦魇般无力。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响,随之,舌头突然不听使唤地从嘴里伸了出来。
  可他始终没有过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看着我,而我的眼睛里慢慢的开始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铘!”就在感觉到自己眼珠也随着那股压力朝外挤的当口,身后突兀一声低吼,让我许久不得氧气的肺冷不丁灌进一口冰冷的空气。
  眼前那双晶紫色的瞳孔蓦地一凝。
 瞳孔里清晰映着一道身影,紧贴着我的背站着,狭长的眸子里似蓝非蓝似绿非绿两点光悄然闪烁。  
是恢复了人形的狐狸。
  一把将我拽到他的身后,狐狸闪身靠近那个黑影,看着他,嘴角微扬:“鬼叫什么,宝珠,自己惹来的麻烦,怕了?”  
我用力地咳嗽。 
 突然见到那男人手里什么东西暗光一闪直指向狐狸,我惊叫:“狐狸!”
  却被狐狸猛一把拉住了我的右手,对着那人方向一拍。
  我条件反射地收手,手却已经碰着了他的衣服,手腕上那根发黑了的链子忽然间由里头朝外鲜红色光蓦地一闪。极短,短得几乎让我以为是自己眼花。
  而狐狸面前那个男人身子一斜,在这同时突兀倒在了狐狸的肩膀上。    阳光照在眼皮上,很痒。
  揉揉眼睛翻个身,太阳穴一阵剧烈的闷疼,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眼前一道模糊的轮廓,漆黑色,在我边上横着,正对着阳光的方向一时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我凑近了一点,一把抓在那东西上,软软的,带着点暖意。
  那东西微微一动。
  突然间彻底清醒了,我一声尖叫:“啊——!!”
  手抓的地方是人的胸脯,而我睡眼模糊的脸正对着的是一张陌生却也并不绝对陌生的脸。
  很美的一张脸。
  狐狸很美,他的美叫妖媚,一个男人的妖媚。这张脸也很美,和狐狸完全不同的美,安静时像神,凶煞时如魔般的美,刀剑出鞘那一刹那光影流动而过时的那种美,他的美叫妖魅,一个男人的妖魅。  
而这会儿,这个妖魅的男人就那么平躺在我的边上,用他昨晚上把我吓个半死的暗紫色眸子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脸上也是,像是一具尸体。而事实上有那么一会儿我真的以为他就是具尸体,因为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我拿手在他鼻尖上扇了扇。
  他眼睛一动,睫毛轻轻一颤。
  “啊——!!”我又是一声尖叫:“狐狸!!!!”   东汉年间,有麒麟名铘(YE),私自坠世,横行无忌,险酿天下大乱。
  后被一把天火将其焚毁,只留其身上最坚硬的部分,因为龙王过境一场大雨,冷热交替,相融而成骨舍利。然骨舍利虽失其肉身,麒麟戾性不失,流落民间蜃伏一阵后逐渐神力恢复,于是开始以另样的方式行凶人间。
  直到有高人将之收去,以纯银淬以纯阴之水用地火烧灼九九八十一天,打造出一副链子将舍利以套锁的方式全部封印,以防止它吸食日月精华恢复肉身,此后再没有滋生事端。
  由此人称这条困着麒麟骨的锁链为锁麒麟。
  传说得锁麒麟者,上观阴阳,下测鬼神,凡人得之能开天眼,修道者得之可谓通天。只是究竟它在哪里,它是否真的存在,除了那段绘声绘色的传说,至今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得清楚,亦没有任何人见到过它的真容。  狐狸说我右手上这根会变色的手链,就是传说中的锁麒麟。
  我听完刚开始得意,他又道,其实关于锁麒麟的后半段,也就是什么凡人得之能开天眼,修道者得之可谓通天的话,那统统都是狗屁。
  我郁闷。
  然后他又道,麒麟太凶,控制得当可为人所用,控制不当,反而会被它吞噬,这也就是这么多年,那么多人寻找它,却最终下落不明的原因。
  听到这里,我莫名其妙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又一次想把手链从手腕上摘下,却又一次被狐狸制止。他说已经来不及了宝珠,从你戴上它的那刻起,它就已经和你的命脉连在了一起,知道它为什么会变成这种颜色么,宝珠,里头满满流动着的都是你的血呢。  知道什么叫从头冷到底吗,就是当时我听完狐狸说的这些话之后的感觉。
  狐狸还说,宝珠,我不清楚那个小贩为什么要把它给你,能找到这根手链的人,本身不会是什么普通人,而他为什么要给你。但也许,真正的事实其实是麒麟它自己找到了你,因为一直有人在尝试找着它的同时,它一直都在找着能够释放它的人,两种欲望,彼此间是相辅相成的。谁在找谁,谁说得清呢。  
为什么我是能够释放它的人?拣着最主要的,我问。
  狐狸没有回答我。
  后来,大概感觉到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狐狸的话开始朝安慰和忽悠的方向发展。
  他说,宝珠,别这样,想想好的,你有阴阳眼,平时有事没事就被吓得跟个神经病似的,你烦我也烦,有了它,一年四季,没准你能耍着鬼玩。
  我说怎么耍。  他看看我,然后摸摸鼻子。
  狐狸撒了慌或者词穷的时候,通常都爱摸自己鼻子。所以我继续沮丧。
  他又说,那就当白拣了个帅哥回家,你看,他多帅。说这话时,他眼睛漂着我身后那个黑色的人影,一脸的不屑。不过嘴上还是一个劲地说,他真帅,是不是,宝珠。
  通常来说,狐狸在相貌上的气量实在不比一个骄傲的小女生好上多少。的f457c545a9
  可他总是跟着我。我回答。
  那不是很好,换了别的女孩子还求之不得呢。说这话时,狐狸眯着眼笑,眼睛对着电视里播放的韩国连续剧。
  上厕所时也是。我再回答。
  狐狸沉默。  
  不管怎样,从那天开始,家里好象又多了个“人”,而我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再一次起了个变化,那种很难让我接受的变化。
  第一次是狐狸,第二次是麒麟。
  未来不知道会怎样,但我相信我会慢慢适应,自然……先从适应这只麒麟的到来为前提。
    (宝珠第一话 锁麒麟 完结)
(该帖作者修改过1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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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12楼 楼主: 2009-05-09 16:17 第一个故事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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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13楼 楼主: 2009-05-09 16:20 影蜃
第一章 我的A罩杯,我女性的尊严
章节字数:2842 更新时间:08-12-12 12:38
“哥哥,今天也过得很好。”
“嗯,和别人说话了。”
“是的哥哥,我去做饭了。”
“多吃点,哥哥。”
魏青是我夜校里的一个同学,人很漂亮,但是不大爱搭理人。
每次上课总是选择最后排靠近角落的位置坐,所以从第一堂课到现在,能准确叫出她名字的人还寥寥无几。最初时也有几个好交际的课余找话同她搭讪,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了她就对着书发呆,一来二去,也渐渐就没人再有那兴致了。夜校本不同于日校,人情更淡漠些,你不理睬人,别人还真犯不着非得把你当回事。
不过时间一久,风言风语还是难免,谁让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嘛。
有人说她精神上有问题,因为没考上大学,大凡越是骄傲的人在受到挫折时遭到的打击越大,就像越硬的东西越是容易被折断。魏青不爱理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她骄傲。也有人说她有恋兄情节,因为她长在单亲家庭,父亲过世后是被哥哥一手拉扯大的,依赖性极强,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时不时会看到她哥哥晚上骑了车过来接她回家。
我从没见过魏青那个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哥哥,等我关注到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因为一场车祸。而我也差不多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注意起这个和我同班将近一年,但直到最近我才把她的名字写准确的同学的。
“发什么呆。”撞撞我的胳膊肘,林绢歪头看着我:“想你那帅哥呐?”
“哪有。”
“啥时候介绍介绍?”
“干吗。”
“紧张啥,又不是要跟你抢。”
“那就别多问。”
“嘁,小器……”
帅哥指的是铘。
狐狸说铘是上古麒麟,因为私下凡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所以遭到天谴,不但被天火烧得只剩下几块骨头,最终连骨头都被高人收了去,用一根锁链封印了起来。直到碰巧落到我手里解了封,差不多应该已被关了有两千多年之久。
如果不是因为最初出现在我家时那一瞬短暂却极具爆发力的所作所为,我可能以为铘是个单纯的痴呆病患者。
或许是被困的时间太久,铘看上去痴痴呆呆的。原谅我用痴呆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帅哥,可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还应该怎样形容他才好。从来到我家,直到一周后的现在,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成天不是站着就是坐着,唯一有意识的举动就是跟着我,从白天到夜晚,从家里到外头,再从外头到家里。如影子随形。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场灾难。
也许有人会说我做作,是啊,每天有个比电影明星还要帅的男人寸步不离陪着,这是天底下多少女孩子的梦呐,宝珠小朋友,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知足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内中滋味,谁能体会。
一开始说实在的,我也得意过,女人么,虚荣心难免的。麒麟和狐狸一样,一种东西成了精,往往会具备些极端的东西,他们有着一种比较极端的美貌,骨子里渗出来的那种美,美得精怪。所以刚开始走在大街上,而他在我身后或者身边跟着,护花使者似的,那真是没说的,回头率百分百,感觉好得不得了。
但时间久了,种种后遗症就出来了。想想,铘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护花使者,拿狐狸的话来说,因为我手链上封印的作用,我和铘之间似乎出现了一种无形的场,也就是很多漫画小说里提到的结界。因而,这只上古麒麟无法离开我身周一定的范围,就跟人脱离地球引力无法正常生存一个道理,而又因为他似乎没有完全从封印状态解脱出来,所以就好象是一只被我手里无形的线操控着的木偶,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想挡也挡不住。也因此,如果不巧碰上一些非常事件,很多事情就变得让人相当困扰起来。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次去公厕。
当时比较内急,以至完全忘记了我和他之间的联系,结果他就那么大模大样直接跟我进了女厕所,而当时怎么也就那么巧,进去第一个隔间,一位女士正没有一点顾忌地敞开着门方便……
后来……
铘被纠察带到办公室盘问了整整一个小时,因为态度问题(没办法,他不会说话,人跟他说话,他也一个字都不可能听进去。),所以被迫罚款两百。而那位女士,从此之后大概凡是公共厕所,虽然身边都是女性,她也不敢再这么随意地掉以轻心了吧……我猜。
也在最初的时候,天热,回到家就换睡衣。很粗暴地脱掉衣服蹬掉裤子在空调凉飕飕的风里吹个痛快,然后慢慢把睡衣套到身上,舒舒服服一转头,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站在身后。
我腰上一个冬天养出来的肥肉,我的A罩杯,我女性的尊严……
不止一次我问过狐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狐狸也说不上来。他说照理看麒麟的封印确实解了,但恐怕还受着封印场的影响,不会开口,不能自主运动,这都表示麒麟的力量仍被封锁着,没有随着身体一并得到释放。
我问那怎么办,我们这种样子还得保持多久。
他翻眼看看天,琢磨半晌摸了摸下巴,然后说了句让我非常鄙视他的话:不知道。
不过狐狸又说,铘没有完全脱离手链的控制,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不方便,宝珠你应该要感到庆幸才对。想想,一只受到天罚的麒麟,一只被足足封印了两千年的麒麟,他的破坏力有多大?留意到最近那些东西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你能撞上勾魂者?宝珠,那可都不是一时的巧合。知不知道麒麟在东汉时都做了些什么?如果当时他的状态是完全解了封印的,别说你控制不了他,就算赔上我的命,我们两个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说到这里,不知道我脸上的哪种表情让狐狸觉着满意了,因为他眉毛挑了挑,然后颇为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头:所以,就先牺牲一下你的自由和你的A罩杯好了。
我当时一冲动就把狐狸的头给打回原形了。
后来回到房里一个人面对铘时,不知怎的,脚很不争气地软了一下。也就从那天开始,无论铘站着或者坐着的样子有多帅,无论他的外表看上去有多么的无害,每次不小心走得离他近了点,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象一下,被他塞进牙缝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正对着书胡思乱想着,下课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
边上林绢早早收拾好了包,斜挎在肩膀上有点不耐地嚼着口香糖等着我,我忙起身收拾桌子。刚把包抽出来,胳膊肘被猛撞了一下,包落地,东西掉了一地。
“对不起……”顿下身把包捡起来的时候,身边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那个撞了我的人蹲了下来,有点手忙脚乱地把我地上那一堆东西团到一起。
送到我手里,手指和手指间的接触,凉飕飕地一冰。
我下意识抬起头,有点意外地见到魏青那张漂亮但带着点无所适从的脸。
果然……不是因为光线的关系呢。
“对不起。”大概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魏青又轻轻丢了句话过来,随即转身离开,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匆忙的事要赶,走得挺急。
我看着她的背影。
有点像……但不十分确定。
“看啥呢。”一只手在我眼前摆了摆,是林绢。
“嗯,没啥,走吧。”我回答。
(该帖作者修改过2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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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14楼 楼主: 2009-05-09 16:22 影蜃 第二章 窗里有双眼睛
章节字数:2953 更新时间:08-12-12 12:39
回家,林绢是跟着我一起回来的,说是要视察她的创意。
这是有原因的。
最近天气一下子暴热,所以点心店生意不太好。某次林绢没事到我店里晃了一圈,突发奇想说店面很多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安个空调,装几个小桌子小椅子,冷饮点心一起供应起来,据说最近这样的小作坊挺多的。
本来是个听过笑笑的建议,因为林绢有钱,有钱就有闲,有闲就闲主意特别多,大多时候都不能太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可没想到狐狸听过后居然就认真考虑了,考虑没多久,居然还采纳了。所以这段时间,他做完了点心就转悠装修店,买回来一些便宜的水泥木料,开始煞有其事地搞起店面改修来了。
转过路口,还没看到家里的房子,远处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声已经引起了我足够的警觉。这会儿都快十点了,街上早就很安静,这种时候传出这样的声音,除了这几天疯狂热衷于装修的狐狸,还会是谁。
紧走几步,果然看到那只狐狸扎着头发套着饭兜坐在梯子上,很起劲地钉着块广告牌。
“狐狸!!”我一声大吼。他抖了一下,手里的榔头差点砸到自己手指上。
要命的狐狸。这一带因为拆迁改建了的关系,所以地段变得很安静。周围都是老住户,大多早起早睡的类,几十年下来的习惯,喜静。记得当初这周围改建房子时弄出声响来,多少人跑去闹啊,闹得报纸电视见光,后来硬性规定成七点以后严禁开工。
这只死狐狸,这种时候发出这么夸张的声音,要是把周围邻居给惹毛了,点心店还想不想开了。
咬着一把钉子,狐狸低头很莫名地看着我。显然他的粗神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这种时候给人造成了多大的骚扰。
我指指地:“你下来!”
“干吗。”开口,从嘴里掉下来的钉子子弹似的朝我飞过来,还好我闪得快。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什么?”没听清楚我的话,他敲了几榔头,俯下身。
我刚要把话再重复一遍,边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手里端着只脸盆,颤颤巍巍走到楼梯下:“小弟啊,下来吃口西瓜吧。”
“谢谢美女!”朝我身旁这位端西瓜的老太太扬了扬手里的榔头,狐狸咧着嘴笑得很甜。
及至看清老太太是谁,我一时有点傻眼。
这不是居委会刘大妈吗……当年就是她把噪音事件弄到电视台去的……怎么这会儿……
老太太眼睛一眯,笑得居然比狐狸还甜:“臭小子,还美女呢,你家小美女回来啦,快下来一块儿吃瓜哈。”
说完掩嘴开开心心地走了,完全漠视我的存在。
狐狸踢了踢梯子:“宝珠,你刚才说啥。”
“我说……”
没来得及开口,边上的窗一开,探出只光光的脑门:“狐狸啊,还没干完哪?”
“就快啦,老爷子。”
“慢慢干啊,小心别摔着了。”
“放心啦老爷子。”
“回头上我家来洗个澡吹个空调吧,大热天的,宝珠也不肯装个空调。”
“宝珠要持家呢。”
“多好的孩子啊……哎,我家小勇要有你一半乖就好了……”
后面还说了些啥,我听不下去了……我默然。
天哪,连一点动静都能一晚上睡不着的张家大伯都给收服了,这只不分男女,老少通吃的死狐狸……
看样子没有什么警告他的意义了。正准备带林绢进屋,眼见着狐狸眼睛里某种熟悉的光一闪,对着我身后一个电力十足的笑:
“呦,美女!”
“狐狸!!!!”
我一阵恶寒。
很眼熟的情景吧,那个什么什么胜利会师的感觉……真可怕,这两个人。
也是,对于林绢这样一个色女来说,现成一个帅哥就在身后跟着,可是我从没正式给她介绍过(其实是根本没办法介绍),而他一路又始终沉默是金,总是相当失落的,失落到容易怀疑自己的魅力。总算看到满眼桃花废话连篇的狐狸,那种热情的眼神和动作,还不把她给乐得屁颠屁颠的。
“哎呀,才几天啊,狐狸你手脚怎么那么快呢。”嘴里啧啧惊叹着,林绢一双眼睛就没从狐狸身上移开来过。那也难怪,天这么热,狐狸除了一条饭兜一条牛仔裤,啥都没穿。饭兜下汗水游走的坚硬线条随着动作不停起伏,这样的身体,对于某些对狐狸本质一无所知的无知色女来说,实话讲诱惑力是够大的。
我都听见了林绢咽唾沫的声音。
狐狸大概没听见她的话,因为钉广告牌的声音在这当口把啥都能掩盖了。
“宝珠,”等了半晌,看狐狸还在忙着,林绢一边看着他的身体,一边把我的肩膀搭住:“听说你很缺钱。”
我看了看她:“是啊。”
“缺多少。”
“大姐,你是不是最近做什么亏心事了要靠***来让心里平衡一下。”
“嘁!说啥呢!”用力推了我一把。随即又把我拉回来,目光转向我,笑得一脸暧昧:“胡小弟给我,城南那套别墅给你。”
我看了看她:“真的?”
“当然。”
“成。”
“啊!”她一声尖叫。
我在她最兴奋的动作还没表现出来之前点住她的额头把她推开:“等你成功说服你老公把产权改你的名字。”
尖叫被她从喉咙口吞了回去,手从我肩膀上拿开她悻悻然:“真没趣,宝珠,你怎么跟只狐狸一样死精死精的。”
我笑,没理她。那叫什么,物以类聚呗。
正要叫她跟我进屋,冷不防她的手机响了,是她“老公”的御用召唤。当下也不再继续逗留,同狐狸左一声帅哥右一声美女了半天,林绢匆匆离开。直到狐狸钉完了广告牌从梯子上爬下来,我瞥了他一眼:“你怎么逢女人就叫美女,狐狸。”
“对我来说女人的名字只有一个——美女。”狐狸回答,两只眼睛笑咪咪。
“那你怎么从来不叫我美女!”
“哦呀,因为我不想过分地欺骗自己。”
“狐狸你想死啊!!”
“啊——啊——!!杀人啦!!!”
追着狐狸冲到客厅楼梯口,身子一闪,狐狸没影了,用他屡试不爽的招数。我只能站在原地捏着扫把吐气。
站了会儿,也不见狐狸继续出现,没意思了,转身走到门边去关门。刚关了一半,眼前一闪而过什么东西,我用力把门推开。
没有,什么都没有。
正对着门的那条马路上空荡荡的,对面一排打了烊的店面,零星保留着几盏广告灯,时不时发出些细微的交流电声响。有野猫从人行道上晃晃悠悠经过,意识到我的视线,回头若无其事冲我喵了一声。
没有任何异样的东西。
那么我刚才关门时一眼瞥见的黑影是什么……左右看了看,一辆车从路上开过,卷起一蓬灰尘,我后退一步,继续把门合上。
正要关拢,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我依着对面建筑抬头朝上瞥了一眼。
随即呆了呆。
对面那幢是同我家类似的两层楼房子,住户几个月前全家去了澳大利亚,房子被空置了很久,因为老旧昂贵而一直没找到买家。而这会儿,正对着我目光的方向,房子阁楼正中一扇紧合着的窗里有双眼睛在对着我瞧。
闪烁的目光,隐在窗后一片模糊的黑暗里,隔着条马路的距离。
我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再想仔细看时,那眼睛没了,窗户里依旧黑洞洞的,因着光线的作用和窗玻璃上积累已久的灰,氤氲一团。
(该帖作者修改过2次,最后修改于2009-05-09 16: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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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怕毛毛虫。。。 17楼 楼主: 2009-05-09 16:28 影蜃 第五章 红药水也有保鲜期
章节字数:2635 更新时间:08-12-12 12:40
树上的身影倒也没有继续开口,一动不动端坐在对着我的方向,良久,听见他一声叹息:“别怕,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声音很平静,听上去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我稍微定了定心。恐惧这东西,来得快也去得快,只要有合适的理由。身后有人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三三两两,我转身跟着他们朝校门口走去。
不再像之前那样怕得走投无路,但不代表我就会愿意去听一个暴死的鬼所说的话,我向来现实。
“我知道你可以看见我,”没走几步,我听见他再次开口,声音飘忽,但进了耳朵后就变得很清楚:“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谈谈,好在这里有它,槐树能让我和你交流,但我不能留太多时间,”又一阵风吹过,树叶一波轻响,他的身影出现在我前面那棵槐树下:“所以,你只管听着就好。”
我站定脚步。扑面而来腥风浓烈,我低下头,因为不想看见他显在路灯下的样子。
“我一直都走不了,因为我妹妹的执念把我留在了这里,”停了片刻,他道。也许意识到我的抗拒,他的身影朝树后隐了隐:“这是没办法的,我知道她很难接受……”
我抬起头。
“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尽我所能去守着她,可是力不从心。”
“大约从两周前,我开始觉得她有点不太对劲。”
“我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
“想看得清楚一点,可是我没有办法接近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身边,能够感觉,但看不出来,”
“所以我只能来找你,”
“希望你可以替我去看看她。”
“你妹妹?谁?”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问完又立刻后悔。
“魏青……”他回答。话音未落,身影忽然一阵飘忽:“请你……”后面又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身影随风晃了晃,他瞬间雾似的散得无影无踪。
身后轻轻一阵脚步声。
径自来到我的边上,站定。是铘。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电视开着,狐狸抱着半罐米花斜靠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已经睡着了。
我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有感觉了,几公分长一道口子,血还没凝固,刺痒里带着点疼。我低头搔了搔,手指不小心刮过伤口,一些暗红色液体从里头渗了出来,缓缓爬过伤口边缘,于是刺痒更甚。手指不自觉用了点力,伤口边缘不痒了,疼痛却突然加剧。
“怎么了,和人打架了?”突兀一句话,我抬起头,撞上狐狸一双黑锃锃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电视里不断变化着的光投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在光里是漆黑色的。
“摔了一跤。”重新低下头,我吹了吹伤口。
“哦,红药水在厕所里。”说完这句话,狐狸的目光再次对向屏幕,抓了把米花塞进嘴里,咧着嘴对着屏幕里那个连鸡和鸭都分不清的弱智女主角傻笑。
血从伤口慢慢爬到了手背,我往衣服上擦了擦,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今天碰到什么了,”从塞满瓶瓶罐罐的柜子里把红药水拎出来的时候,狐狸的话音从客厅里响起,有点突兀,害我打翻了边上的几只瓶子:“你身上很重的味道。”
“一只出了车祸的鬼。”嗅了嗅胳膊,没闻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我回答。
“哦。和他说话了没。”他再问。
“没。”
一阵沉默。
“今天好象有点深沉。”
“我累了。”关上柜子门,我走出卫生间。
“哦呀,宝珠累的时候很深沉。”自言自语,狐狸的目光倒一刻没有错过电视里的剧情。
我没理他。就着电视的光拧开盖子的时候留意了下标签,反手拧紧:“狐狸,药水是81年的。”
狐狸回头瞥了我一眼:“红药水也有保鲜期?”
‘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电视里那个小白女主角因为某个小小的困惑而呜呜地哭了,狐狸迅速把视线转回到屏幕上。
我看着他,点点头:“恩,过了保鲜期它会发酵成酱油。”
“是吗?”耳朵抖了抖,狐狸再次看向我,一双眼闪闪的,微微透出丝绿光:“味道怎么样?”
我把瓶子丢给他:“你可以拿去尝尝。”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已经关了,狐狸呆呆坐在沙发上,嘴角像刚吸过血的吸血鬼。
我被他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狐狸?!”
狐狸眨巴了下眼。
“喂,”举起手里的红药水,他朝我晃了晃:“明天我用它给你做酱牛肉好不。”
“你……还真吃啦。”
“恩,因为我相信你。”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正经。正经得像刚才那部弱智电视剧里的弱智女主角。
“你小白。”把毛巾丢到他脸上,我自顾着走向自己房间。
刚打开门,他出声把我叫住:“喂,”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拍拍沙发:“过来。”
“干吗。”
“我看看你的手。”
“有什么好看的。”
“看一下。”
“我要睡了。”
“是吗。”
“是。”
“那么晚安。”
“晚安。”
“你手上有附魂蛆。”
我回过头。
简简单单这几个字,听在我耳朵里,雷似的炸了一下。
附魂蛆是一种同魂魄常时间接触的话容易沾染到的东西,对一些天生通灵体质,但控制能力弱的人来说,它的威胁性不亚于一只厉鬼的纠缠。它是一种变异的魂体,通过依附的方式不知不觉缠在人的身体上,一点点吸收人的精气,时间久了,人会在阴阳两界中失衡,最终迷失,成为活体魂魄,也就是活死人。
当下几步走到狐狸跟前,我把手伸给他:“在哪里?!”
狐狸抓着我的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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