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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继《异闻录》后首发 东方恐怖奇谈第二弹】你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故事都在这里独家收藏分享光荣≡不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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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鬼妻事件 (一) 一个机灵,我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将右手向枕边儿的妻摸了过去&helli helli 床上空空的。微睁双目,身体的右侧,是光滑的麻将似的竹席面儿。哦!她去卫生间了!我这样想。我翻手摸来床头柜儿上的空调遥控,随手把整夜嘶嘶响着的空调关了。这时,就听咣当!一声,在屋里响起,却有点儿森森的那种味道!我当时推论,是空调骤停时发出的声音,可又分明听得声音是发自床下。我想应该是我听错了,也许是发自卫生间,妻的动作声。&helli helli 我没有太在意,更没有细究&helli helli 。却有点儿睡不着了,想着妻嫁给我这两年来,同处的幸福和甜蜜&helli helli 加之有这夜半微风的畅翔,却有了一种惬意及宜人的感觉!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舒服&helli helli 妻子,名叫紫嫣,是公司的会计,是典型的乖乖女!说话从不大声,昨天刚拿到了涉外会计***、海关报关员的***。人,却黑了瘦了一圈儿。却在我眼里,显得更动人楚楚地了&helli helli 。如果是天气不是太热,她平时也总会躺在我的怀里入睡。我的右臂常常地被她压得麻木,却也总不舍得动一下!怕把她惊醒,影响她休息&helli helli 前天,妻却做了一件十分让我气愤的事儿!我这个办事处里,前天,一笔帐顶多8000元,要付给装潢公司、铝合金门儿的钱。她却说要压缩资金,这两个月集中进福州那两批紧俏的货。她跟人家说,推迟到三个月以后付,这两个月公司就要光进不出了&helli helli 。为了信任之见,她还给对方押了一张空白支票,已作保证,章都盖齐了,三个月之后对方填上数字,交银行就行了&helli helli 。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张支票上。她一时疏忽,却没有填上金额截止符和日期,恰好对方又有争议在里面。说这批业务干赔了,光成本儿就八千多&helli helli 想要一万八,可合同上订的是八千!他们就是真的赔了!可商场无情,是要以合同为证的啊?&helli helli 关系有些僵持&helli helli 。 昨天,一问银行?她立马儿就蔫儿了,对方不等到期,竟私自提走了三万元!我倒不是在乎这三万元?而是状况,已由我们的主动权变成了人家的主动权!打官司告状,倒是小事儿!关键是,这口恶气!实在是憋得慌!&helli helli 妻那白嘟嘟的小脸儿变成了紫色!我的脸色也是有点儿不对劲儿!我当时,是想要好好训她一顿,可却找不到了她的人儿?&helli helli 公司上上下下的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她,于是我又来到二楼,属于他自己的那间办公室,屋里空空的没有她&helli helli 转身刚要出来,却见财务桌下一团紫色的东西一闪&helli helli ,定睛看时,却是穿了一身紫连衣裙的紫嫣,蹲在那里,就像是一只自知做错事了的小乖猫,忽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我&helli helli 。 我的身子、脑子,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僵在了那里,心疼、爱怜之心油然而生&helli helli 。她已早知错了,且是不经意的疏忽,我怎还可以去怪她呢?我温柔地伸进手去,想把她拉出来。\\00ks.com\\但由于她在下面蹲得太久了,双腿早已麻木,十分难受的样子&helli helli ,于是我过去,把它抱了出来&helli helli ! 可就当我把她抱出来之后,却惊奇地发现,她呆过的地方!那桌下,却有一团紫光紫晕,在那里晃动,大白天儿的!我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后背上,浸出了丝丝冷汗&helli helli ! helli helli 那是我和她,第一次的怪遇。 (二) helli helli 窗外吹来的风,有一些凉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床前。我随手拽来了床边儿的毯子。铛!铛!楼下大厅里的落地钟,发出沉重且森森的报时声。啊!已两点了?她已在卫生间呆了近一个小时了吗?我有点儿不信?可不信也信!那里边儿马桶的水箱上,放着几本儿女性杂志,也许看得入迷了呢? 这时,就听咣当!一声,在屋里响起,却有点儿森森的那种味道!分明听得声音是发自床下。我当时就想,应该是我听错了,也许是发自卫生间,妻的动作声,她就要出来了。我这样想着&helli helli 哈哈!吓她一下!让她昨天躲在桌子下,下了我一跳。今晚,我躲在床下,更吓她一跳!我幻想着:事毕,他扑到我怀里的那份感觉!&helli helli 我一骨碌的,就爬到了床下!&helli helli 卫生间,就设在卧室,跟酒店里的设计一样。我爬在床下,透过床单儿下边的空间,正好看到卫生间的门儿的底部&helli helli 门子关得很严。但它下边有一条缝,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昏暗的月光。突然,我的后脊背,一阵冷汗浸了出来,我看到了&helli helli !不可想象的事实!卫生间的门缝竟是黑的!也就是说,里边没有开灯!也就是说,我刚才的设想,都不复存在&helli helli ! 我又要一骨碌地爬起来,就听咚!的一声,脑袋重重的碰在了床帮上,耳晕目眩,&helli helli 眼前一片漆黑!缓过劲儿来,用手一摸,乒乓球一样大的一个包已起在了后脑勺上&helli helli 疼痛难忍!我哪里还顾得了眼前的痛疼,只想着去找我那可爱的妻子&helli helli !但还是哎哟!的喊了一声!可没想到,身旁的床下,也哎哟!的回了一声!&helli helli 我这次可听清楚了,且确认,声音就发出在床下,我的旁边儿!&helli helli 我浑身都在发抖!但思维还是没有乱,我想莫非是妻子睡觉不小心掉在了床下?我向外挪了挪身子,用手撩高了一些床单儿,床下的情景稍微地就能看清楚了一点:一个黑影,跃现在了我的面前&helli helli ,那果然是我妻子紫嫣,她侧躺在那里,身子一动都没动是不是昨天支票的事儿,她还很内疚?想不开&helli helli ?我在心里这么想着。我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儿,想先把她拉出来抱到床上&helli helli 。 我的手所触及到的,却好像是一块冰,很凉!我又去抱她的身体,更凉!&helli helli 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啊!她死了吗&rdquo helli helli (三) 她,真的死过!&helli helli 那还是前两年,我还和她谈恋爱的时候。记得那天,她的手指上,刺进了一个木刺,很疼的样子?我就去取来了针,帮她挑刺!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死盯盯地盯着那刺入她肉中的针头。也许是精神太过于集中、紧张的缘故,她昏死在了地上&helli helli 。 我不知所措,急忙喊人!很快,奶奶来了。她似有经验地说:快!我来掐她人中!千万别乱动她的身体,你快去叫医生来!&rdquo helli helli 半个小时后,医生给她打了一个强心针,她才醒了过来&helli helli 。 医生说:确是这样!这叫突击性休克!乱动身体,或医生来的不及时。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helli helli 想到这些,我急忙掐住她的人中,心里想着怎样打***去叫医生来!我一边掐着她的人中,一边慢慢地向外挪动着她,离床头柜上的***,越来越近了&helli helli 终于够到了床头柜,我首先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闪电由台灯里闪现在了屋子里面,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亮了一样!但要比照相机的闪光时间长了约几倍。这就有机会,让我看到了更恐怖的一面儿:怀里哪里是什么我的爱妻紫嫣,竟是一个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女人。只见她脸面异常的难看和恐怖,嘴唇和两个眼角充满着淤血,像是出车祸而亡的那类遇难者&helli helli 异常的恐怖!女鬼!!我惊呼道!急忙把还用手按着人中的她,狠狠地摔了出去&helli helli 。 我急忙,站立起来奔跑着,打开了位于门口墙上的室灯开关。 屋里顿时,灯火辉煌起来! 更不可相信的是,大大的双人床上,妻子紫嫣静静地还躺在那里,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helli helli !刚才那恐怖女鬼,已不见了踪迹&helli helli 。 我上前,迅速地把她摇醒,问他刚才在做什么? 妻子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用双手揉了揉眼睛,随即又扑在了我的怀里,松了一口气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骗我们钱的那个人,全家,出了车祸!我正好刚从北京乘飞机回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打的回家的路上,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就吩咐司机停车,下来看个究竟。 helli helli 边说,她又挣脱我的拥抱,去到电视机旁的饮水机里面,倒了一杯矿泉水,坐回到床前,继续说:那时来了许多***,处理此事。遗憾的是,***,忘了带照相机,非要用一下我带着的数码相机,拍照现场&helli helli 我同意了。***在忙碌着。现场&helli helli 车翻了,人却飞出了车外,高速公路上,到处是他们车里、包里飞散出来的钱,一万元一捆儿的,散落着十几捆儿!还有无数张单张的&helli helli 。许多路过,堵车下来的人们,都在偷偷地捡。我也就顺便儿拿了一捆,放在了包里,反正我也是问心无愧! 说罢,她就去到墙上挂着的包里去翻,果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万元钱! 我怎么会相信呢?简直是天方夜谭&helli helli ,我心里却想,都是编的。肯定是她内疚得厉害,就拿出了私房钱,充公,弥补罪过&helli helli 我怎么都不信!告诉她:还是早点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讲好吗? 就这样,我就先搂着她睡了&helli helli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就当是做梦或梦游&helli helli 。 (四) 凌晨的这一阵折腾,直到中午,才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helli helli ! 来者是公司的副经理李彦国,一进门儿,就风风火火地说:给你报信儿来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搞走咱办事处钱的那个叫任志强的家伙,真是烧坏了。带了许多从各地骗来的钱,带了老婆孩子,要去马新泰旅游,今凌晨一点多的飞机,嫌他司机开车不过瘾,非要自己开,高速路上愣开到了两百五十迈!怎么样?车祸,一车人全死了,死相据说都很惨呢?尤其是他的老婆 听到这里,紫嫣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惊叫着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哦!忘了!忘了!当时,我要走了,去找***要照相机,***说要去附近的网吧,把事故现场照片儿,发回局里!我就跟着去了。事毕,我还怕你不相信,就把其中一张他老婆的照片,用EMAIL发到了你电脑的邮箱里! 真是越说越玄&helli helli !不过,我还是,心有余悸地坐到了电脑前,把它打开&helli helli 。 哦!真的有一封很奇怪的邮件儿, 那是一封来自:pmn@263.net的邮件儿! 我正准备打开!突然, 屏幕一片漆黑,伴随着一声吱喳声,一个恐怖女鬼(黑白)血淋淋的出现了!&helli helli 我脊背浸出了冷汗&helli helli 吓死了!和今早凌晨两点多,台灯闪电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躺在我怀里、床下的那个,一模一样!竟是一个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女人。只见她脸面异常的难看和恐怖,嘴唇和两个眼角充满着淤血。 后来,无论电脑处于什么状态,她都会时不时地出来搞一下! 我完蛋了!电脑也被她搞的出现了异常恐怖的病毒! 随后,她又顺着我的电脑网路,蔓延到了全国许多的电脑上。真的,如果你也收到了这样一个邮件儿,请你们&helli helli 请你们千万别打开! 于是,我又于2001年7月27日15点52分,给榕树下客户服务的MC和丁丁发了一个求助杀毒的帖子,他们告诉了我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 我采取了,先删除文件,再邮件,再清空回收站! mdash mdash;可?不知她还会来吗?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23。尸裂怪物 以前有人问我怕不怕鬼,我说不怕。他问为什么,我回答如果有人说出来了一件事,大家都不信,都没见过,那这到底是那个人想象力丰富,还是根本就有这样的事呢。如果有,为什么我们见不到,是他与众不同?我喜欢见到人们说事实上不存在的东西,如果能见到,我不胜荣幸。 这是我一直以来对鬼,对神的感受,像人们所说,心中无鬼,何必怕鬼,或许鬼很可爱呢! 可我真正见到我所谓的鬼时,我希望这种事以后在也不要发生。 我上初中一直不是什么很出色的学生,我的成绩在前十名,但我属于小混混那种,努力就上,不努力就下。不知为什么这也让我考上了重点高中。 重点就是重点,除了学习,其他都无关紧要。规定每个高一新生都要军训,可看来看去,都是我们学校的最没劲。时间短,温度高,内容少,汗水多。我最中意的,还是最后的擒敌拳。 军训完之后,我们有个四天假期。我和三个朋友就商定找个地方玩玩。他们比我还有童心,强烈要求去游乐园玩。说实话,北京游乐园可真实浪费时间的好地方。在节假日去,几乎每个设施都要排好长时间的队。 要刺激我们还是要坐过山车。我坐过山车时,总会想起名侦探柯南里的第一个案子过山车杀人事件。这也是他们抱怨和我出去的原因: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其实,何必在乎呢,又没人会害自己。 我的两个朋友坐我后面,我前面是一个穿***衣服的男子,他旁边是短袖的女子,大概是一对吧,俩人看起来很亲热。 可那男的就好象是个病猫,上车后总是咳嗽。有病就不要玩这个呀!我朋友抱怨。那女子排排男子关心的询问着,好象男的只是上车后才咳嗽的。过隧道前他咳嗽的更厉害了,我耳边除了尖叫声,呼呼风声,又多了不停的咳嗽声。 在隧道中,我正享受那黑暗里刺激的感受,前面突然噗的一声。然后一种黏乎乎的液体溅到我身上手上脸上。可恶我心想:这家伙搞什么鬼,不是&helli helli 吐了吧!过了会,尖叫声中传来不同一般的尖叫,是我前面那女的叫的。我心中感到不妙。火车很快出了隧道。我看清了,我眼前不是白亮的,而是血红的。 眼前的景象不能再恐怖了,那男子,不,他不能再叫人了。他神情狰狞,像是受了极度痛苦和恐吓。脑袋和身子只有半个脖子相连。他的手搭在车外面,以被车周围的东西划的不像样了。后背有个窟窿,穿过胸腔。倒在座位上。血溅到他身边那女子,我和我旁边的朋友身上。我愣住了,说不出话,我脑中想着要报警,可我发不出声,我希望有人报警,可更令我吃惊的是其他人竟然好象没看见一样走出过山车。我朋友琪也坐着说不出话,那女子抱着头。 他&helli helli 他&helli helli 他吐出来的&helli helli 他怎么这样?&helli helli 真的,是真的&helli helli 该死的我想对她说点什么,她尖叫着跑了出去,传过人群。人们好象还是没注意,新的一批人又上来了。 突然,那尸体从肩部裂开,一个黑色的东西冒出来。我眼前一黑,我睁开眼,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黑衣人,比我略高一点。有个披风,像个蝙蝠一样,低着头,一动不动。我朋友看起来很害怕,总是要呕吐的样子。突然,那人抬起头,他睁开眼,第一眼看的竟然是我!用他那不应该说是瞳孔的眼睛看着我,毫无一点感情。我吓坏了闭上眼,可睁开眼,他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我向过山车看去,上面已经坐满了人,车已发动了。我的那两个朋友来催我们。我正要说什么,一个人端着饮料撞到我身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他急忙擦我的衣服。我马上想起身上有血,低头一看,原来有血的地方全都是饮料,被那人擦掉了!我那两个朋友擦了一下琪的脸,吃番茄酱了么,真是的。 我终于明白,这件事除了我和琪还有那女的,别人都不知道。害怕之余,还笑自己终于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但事情不会结束,我的梦就在那黑衣人的一瞥开始。 那两位朋友在一起走,我和琪一起,琪的脸色一直不好,不说一句话。他们偶尔问几句,我连忙应付了事。 后来去玩安全点的游戏,但我脑中总是刚才那些景象,可我必须保持冷静,还要和琪说话,我真怕他会突然疯掉。 在一个电线杆周围围了好多人,还有警车、救护车。我们跑过去,医生在抬一个人上车。人群里有人对***说:这个女的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最后撞在这东西上。我赶紧跑到那女的身边,果然是她!她笑着说:他的脸好白,好亮。很漂亮,那时侯真的很漂亮。呜呜呜&helli helli 那个老巫婆说对了。医生以为我认识她,示意我要不要上车。那女的突然抓住我,他没死,不会死。我又看到他了,在电线杆旁边。他的脸好白,好亮。很漂亮,那时侯真的很漂亮。为什么会是他?来世见吧!她说完倒在床上,医生忙把她抬上车,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她笑了,飘向空中,和一个等了好久的黄衣男子飞走了。不是那个可怕的尸体,也不是那个冒出来的黑衣怪物。 我们四个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走出来。那两个朋友议论着,而琪的脸色越来越坏了。我也不知要说什么,默默地走着。他们回头问,你们说对不对?恩。零 点看书我赶忙回答,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他们一定没看见我们看见的东西。 晚上,坐车上,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可以说话,但只是和我说,说着那些我也一直想的疑问。 那两个朋友一道回家,我和琪一起回家。上楼时,琪突然大笑,把楼道的灯震亮了好几盏。我回头看他,他的脸色那么青。 ldquo;什么事都被咱们遇到了,还在一天!怎么了?11。11?11级台阶。我也想起来以前看到如果有人数台阶数出11,那么&helli helli 他会代替那第12级。别开玩笑了,这很正常。不,不应该有单数。谁说的,一楼不就只有3级么?他不说话,走下楼,又数了一遍,坐在最上层,还不如让我死掉。我快崩溃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安慰他。后来他终于好了,我家在楼上,他要我先上楼,我不肯,过了好久,什么事都没有,他也舒了口气,放松了许多,好象忘了自己刚才说要死的话了。 我便回家了,因为看他也回家了。 第二天,我跑了很多家书店、图书馆,可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少。中午时,我终于在一本老书里找到:农历七月十五日,鬼节。传说这时候阴间的大门会打开&helli helli helli helli 但是,有种特殊情况:当死者生前度过的天数与大门打开前的秒数相同时,在死前相同秒数的那个地点,如果有个同类外貌特征与当时死者特征相同,那么,死者可以提前离开。那个人就是所谓的旁门,那个人会死,死者会出来,那个人会消失,他在人间所有人的记忆将被消除。但是,被死者复活时溅到血的会看到事情经过,他们会被...... 我使劲的想看清,看后面的内容被什么东西抹过,看不清。我试图找另一本同样的书,可是没有了。 我问那里工作的一个老头,老头训我这么小信那玩意干什么。 ldquo;不过,你这么说,以前有人也来查这本书,和我谈起过这件事。并拿走了另外一本书。他说。 ldquo;啊,可这本书被抹了,看不清呀。 ldquo;那段内容呀。是 ldquo;是什么? ldquo;没什么。 ldquo;请您快说好么?我遇到很大困难。我编了一套谎话,什么我朋友中邪,什么事关重大的。 他终于说出:他们&helli helli 他们会死。不过,不过复活的人一开始只是小孩的力气,如果及早杀了他,其他人就没事了。我瘫坐在椅子上,那,那第一人会怎样?不记得了,那人没说起。或许是第一个被杀,或许最后一个被杀,或许只有他不会被杀。谁知道。 我走离那个书店,心里一直觉得这就是昨天事情的***,而我就是那个第一人。第一个杀我是不可能了,他现在不能杀人,如果找到他,我就不会死了。也或许他不会杀我。 我想找琪商量一下,他竟跑到学校上自习去了。我找到他,你没事。太好。昨天怎么样?怎么样?睡的很香。那就好,我想说说那黑衣人的事。黑衣人?是呀,那是尸裂。失恋?不,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你不记得游乐园的事了?哦,游乐园呀,那天玩的很高兴对吧?我愣在那儿。 琪都忘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特别?没有吧,没有打架,高一放假,高二补课。一切都还好。你,没事吧?我确信他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世上只有我们俩知道这事了,他没必要唬我,那他一定失去那段记忆了。 我离开学校,一种从加入人人网,找回老朋友,结交新朋友。
每夜一个鬼故事..(留着以后半夜看~本人觉得超级好看。。手机党留着以后可以看) 。;第十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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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夜 羊吃人
这并非是个鬼怪力神的故事,但却说明其实人比鬼怪更可怕,更残忍,即便是羊这样温顺的动物,在人的作用下也可能变成狼。
就如同托马斯.莫尔在一本叫作《乌托邦》的书中写道:绵羊本来是很驯服的,所欲无多,现在它们却变得很贪婪和凶狠,甚至要把人吃掉,它们要踏平我们的田野、住宅和城市。
事情的起源来自于我得到了个久违的一星期假期,收拾好行李和必备物品,和同事做了简短的告别便离开了所在的城市一直向往如同纪颜一样无拘无束四处旅行的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短暂的改变自己生活的机会,自然十分高兴,当然,可惜的是落蕾并无法同我随行,作为专栏的负责人,她是无法离开的。不过她依旧叮嘱我,七月十五将近,出门还是小心点为妙。
不过当我犹豫改如何挥霍这本来是最普通却对城市人最为珍贵的时间财富的时候,一个大学时期的同学忽然邀请我去他所在的农村。他是一个从村子里出来的普通学生,并不如普通爱情小说里那样十分的优秀,也没有认识一个欣赏他才华的富家女,更不会有事没事搂着人家的肩膀大吼你爱不爱我,我一无所有。当然,他更不可能上演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总之可能令大家失望了,他只是一位普通的乡村老师。
其实他可以不用回去,而且他也不十分愿意,可是这是一个承诺全村人凑份子供他上了大学,可能你会说不是有助学贷款么?但是生长在城市里的我们有怎能明白不肯要嗟来之食的自尊和在前途与尊严之间的无奈,一旦接受了钱,无疑在自己身上打上了烙印,联系次数多了说贪财,生疏了则说忘义,更何况那些微薄的钱财还只是为了家境最贫寒或者考入名牌大学的学子们准备的,我的同学既没到家徒四壁也没有考的非常优秀,所以相比之下,他宁愿接受了乡亲们的捐助,或者说是一笔交易更恰当。最后他答应一定回来好好教育那帮睁着大眼睛拖着鼻涕的孩子们,虽然大学生活多少改变了他,可是找工作的时候他依旧做出了回去的决定。
男人的承诺不能乱给,既然给了,就要履行到底,除非我死了。当我询问他原因的时候,同学微笑着如此回答。
一晃过了三年,既然他主动邀请我,看来他起码过的不坏了,我向来厌倦了去那些所谓的人为景观的游览,但凡是经过加工的东西,都丧失了灵魂,按照一些人的说法,物非活物,景非活景,如同那制作精良几可乱真的标本,它始终是标本。
他的村子里这里并不十分遥远,这也是我愿意去的原因之一,毕竟一星期的假期有限,我要好好分配统筹优化一下。在经过六个小时的高速列车和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的客车旅途,我带着疲惫在夜色中看到了那个村子。
与其说是村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绿色草原,我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广阔无垠的内蒙,四处搭建的羊圈和片片的草场让我觉得十分诧异,难道这里也可以适应养羊么?
当我困惑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穿着朴素的汉子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如同一根黑色的剑,插进了村子。
直到走到跟前,我才认出他来,绝非因为天色的黯淡,因为实在他的相貌改变过甚了。
大学的时候他非常瘦弱,虽然个字很高,却经常佝偻着身体,犹如一只大虾一样,深陷的眼窝总是带着难以名状的悲伤和苦闷,仿佛一团无法化开的浓墨,而现在他则充满了自信和骄傲,或者说句不好听的,颇有些暴发户的感觉,我忽然很好奇,三年里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我在村口等你很久了。他大跨步走过来,一手接过我的行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拒绝了,一来东西不是很重,二来我向来没有让别人提包的习惯。他也不介意,依旧非常高兴的拉着我往前面走去。
他的手用力很大,几乎掐着我长期打字而导致肌肉几乎萎缩的臂膀生疼。走进去,我只闻到了草场清香和羊的膻味混合的犹如肥皂般的味道。这里的人似乎很少,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们看上去远比其他村民要富裕的多,我不经意的几下望去,家家都住着如同城市里楼房别墅的住宅,而院落里停靠的不再是自行车或者拖拉机,取而代之的则是摩托和轿车。
我忽然想起这个村子不是个相对贫困的地方么,三年内可以改变这么多?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些可爱的羊。朋友拉着我,来到一处建筑比其他村民住房要正规而且宏伟的多的地方,我抬头一看,原来居然是当地的村委会,惊诧之余,疑问更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边随着他走进去,一边问道。
我先带你去件村长。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高兴的拉我进去。
里面更加宽敞,甚至装修的奢华超过了我所在的报社,大可以与城市机关攀比下了。在楼层的拐角处,我看到了同学介绍的当地村长,一位长着园胖脑袋,却短矮身材的中年男人,光秃的脑门上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嘴角叼着一根香烟,双手背在身后。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聊天,村长穿着一套西服,却并不十分得体,拖长的衣角和堆叠的裤筒让人觉得他犹如一个滑稽演员。敞开的西服里面并非是得体衬衣和领带,让我啼笑皆非的是,那居然是一件无袖的白小夹袄。那情景不亚于看见一个人在用刀叉吃米饭一般。
和村长交谈的人带着一副金边眼睛,白多黑少的眼球鼓鼓的,狭长的脸和尖尖光滑的没有一根胡须的下巴不停的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着,他的腋下夹着一个深黑色的公文包,两人似乎在商量或者说在达成什么协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价钱可不能再退让了,吴总我们也是穷村子,大家伙都指望着这些畜生吃饭过日子呢。村长的话虽然非常带着谦恭,但音调反到是上级训斥下级一样,那个被称呼吴总的也只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见我们来了,他知趣的立即告辞,出去的时候他看了看我,迟疑了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忽然高昂起头,从牙签般细长的鼻梁里哼了一声,擦肩出去了。我正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同学把我拉到村长面前。
这是我大学最要好的同学,他就是我经常提到的在城里做记者的那个。同学高兴的介绍到,我处于礼节的伸出手,村长也伸出手,不过他只是去弹烟灰。
哦,原来是大记者啊,小梁经常向我提起你,这次你来一定要好好报道下我们村子,作作宣传嘛。接着,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同学则领我出去了。
你们村子靠养羊致富的?我想起同学在大学的时候虽然学的是计算机,却偏爱去图书馆看生物农作物养殖业的书籍,而且颇有研究。
是,又不全是,我马上就带你去看看。他的脸上带着神秘,我也猜不透是什么。
来到楼下,看见一辆轿车开出了村子,看来这是那个什么吴总的车子了。
同学带着我来到一个巨大的羊舍旁边,上面是斜拉式样的三角屋顶,利于散热,地面也很光滑,没有什么裂缝或者坑洼,而且多有平斜,想必是为了羊群排泄粪便聚集之用,羊舍呈倒三角形,两边各有容纳一人半宽的舍道,羊舍围栏有10到15厘米粗细,我摸了下,是混凝土和砖石砌成,砖石是灰砖,远胜与现在城市的红砖,冬暖夏凉,看来羊倒是比我们生活的更舒适。
羊圈建筑是否合理,对羊生长发育关系很大.长期以来,我们这一带农产养羊均是放养,地圈垫草积肥,有的羊牛同圈,圈舍潮湿,阳光不足,羊经常发病,出现春夏发展,秋肥冬死的情况,所以羊圈的设计合理是非常重要的,羊舍的基本要求是通风干燥,卫生清洁,夏凉冬暖,而且多选在草场的中心,这样放养利便,羊群不容易感染疾病。他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虽然不懂养殖,但恐怕这些也只是养羊最基本的规则吧,这如何说明你们这里偏偏羊卖的如此之好?我想起刚才的那个吴总,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城里的商人,转么批发肥羊肉,量大的很,不只他,全国很多人都来我们这里,三年里,这个村子的一下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很多人都把耕地变成了草场,祖上世世代代背朝黄土脸靠地的农民都扔掉了锄头养起了羊,周围的人也纷纷效仿,可惜,他们的羊却无法养的和我的一样好。他不屑的摊开双手这是他在大学的一个习惯动作,每当十分高兴或者胜利的时候他都爱这样。
你的羊?我奇怪地问道。
是的,我的羊。他的脸换了副表情,紧紧咬着牙齿,仿佛怀揣着仇恨,似乎我们提及的不是羊,而是他的儿子,或者干脆是身体的一部分。
我的羊不仅仅肉质鲜美,吃过这里羊肉的人都赞不绝口,而且与其他羊肉相比简直优差立见。甚至繁殖和生长能力都比普通的羊要优秀的多。一般成年羊六十天就可以育肥出栏,而我养的只需要四十天就可以了。同学继续缓缓说着,可是夜晚的风让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凉,自从进村子开始,我似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而且,眼睛的主人似乎并非是人。
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么?如同村长说的,我还需要更多的人知道这里,你就是活的广告牌,我调查过,你们报纸的影响不错,只要你多帮我下,在报纸做一篇关于这里养殖业的报道,我和村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甚至可以让你在这里拥有一片草地和羊群。他听起来是央求,实际却口气强硬,毋庸推诺。
我心算了下,这样一群羊少说有百八十只,甚至还有一片上好的草地,听上去倒是十分诱人。
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样养羊的?而且你不是要做一名老师么?那些本该围绕着你如同精灵般的孩子呢?那些求知若渴的学生去哪里了?我大声问道,小梁愣了下,忽然高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羊舍和草地里回荡开来。
问得好,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他们真的和你所说的一样,我和他们,包括我的祖辈父辈,甚至我的子孙都和着羊圈里待宰的羔羊没有区别了。我对他话十分不解,而梁似乎也看出来了,他一屁股做在羊圈旁边,靠在羊舍的围墙上,我也坐了下来。
最开始的那年,我的确回来想好好教书,希望他们可以和我一样,读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可以飞出国门,去国外留洋。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即便是我这样所谓的跨越龙门的天之骄子,其实在村子的作用还比不过一头种羊。
我的一名学生家里就是养羊的,那时候村子里养羊和养鸡鸭一样,单纯是为了温饱而已,而且这里穷山恶水,草食枯黄,加上养殖技术缺乏科学管理,所以这里的羊一只只都长的瘦弱干柴,毛质低劣,学生被他父亲叫回去放养,没有在读书,我忿忿不平地跑到他家,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孩子继续学习,结果反到被他臭骂一顿。他忽然苦笑道,转头问我,你知道他说什么么?我自然是摇头。
你算什么东西?我让我儿子放羊,好歹学一门营生,就算再不济,他也可以去做羊倌,你呢?花了村子这么多钱,读个破大学,还不是混成这样?村子又沾你什么光么?我听完后自然和他理论,他说不过,就把孩子从房间拉了出来,让他自己选择。
那孩子低垂着脑袋,将手别在身后,我几乎将自己前半身所有的抱负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自己所坚持的原则和牺牲都希望有所回报,而结果是,孩子亲口说了句读书无望,老师您还是放我回来吧。
我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在那孩子父亲的谩骂和嘲笑声中走出那间房子,又是如何如幽灵样飘回自己的房间,那晚上我想了很多,几乎觉得自己活着还不如一头羊,不过,后来我想通了,与其慢慢地等着那些孩子成长,再回来建设这里,倒不如靠自己使这个村子富裕起来。梁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你要知道养人和养孩子不一样,要很多年以后才看得到。我驳斥他道。
我自然晓得,可是与其把希望寄托人家身上,倒不如靠自己。梁继续说着,接着点燃了一根烟,在烟雾的环绕下,我忽然发现身后的羊居然走到我们旁边,闭着眼睛嗅着烟气,仿佛十分享受的叫了几声,而且其他的羊虽然啃着草料,却吃的非常慢,仿佛难以下咽一般。
于是我开始养羊,可是我发现即便按照我从书本学来的知识,也无法在改变村子积弱已久的穷困弊病,而且真正动手和书本的平面文字相差甚远,再我苦恼的时候,我想起自己在大学无意想起的一个故事,不,与其说故事,倒不如说是传说更恰当。他忽然裂开嘴巴笑了下,长长的下巴上的那尖尖的胡须,在月色下他的确张的如羊一般的脸庞,而且我这才发现,他的脖子处有一道浅浅的紫色肉芽伤口,伤口不是十分锋利狭长,看来并非刀伤,可是为什么会在脖子那里。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他忽然叉开话题,转头问我。
我看了月亮,非常圆。
不是初一就是十五吧。我随口答道,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
你知道畜神么?畜神的生日就是七月十五。他神秘地说到,关于羊神我倒是略有耳闻,据说世间所有的牲畜都有同一个祖先,那就是畜神,所以七月十五就是畜神的生日。
得到畜神的人,无论养殖什么动物,都会一帆风顺,远胜与其他人。梁再次说着。
你得到了畜神?我惊讶地喊道。梁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我继续问道。
与其说我得到了畜神,倒不如说是它让我知道如何去养好羊。梁得意的笑道。
我按照传说里的指引,在三年前的七月十五在野外独坐,据说只有那天,是不可以杀畜的,而且必须好生对待,而且在那天晚上,据说畜神会来到农户家里看看他们养的牲畜长的如何,农户又没有虐杀它们,如若畜神高兴,那这户人家自然兴旺发达,反之,则发生瘟疫,灾祸不断。
我则希望能在那天见到畜神,因为我要知道如何才能把羊养的比一般人要好。
可是快三更的时候,我忽然莫名其妙的睡过去了,因为是靠着羊圈等畜神,所以自然脑袋歪到里面去了。开始怕睡着,还特意拿了本书看,结果书盖在脸上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半夜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见了畜神,我问他如何才能让羊养的与众不同,它却回答说梦醒了自然知道。
结果我被脖子处的一阵疼痛弄醒了。
醒过来摸了摸,发现脖子上全是血,原来一只羊看见了纸张,便立即吃了过来,结果无意咬伤了我脖子。
我当然觉得十分晦气,只好回去养伤,至于畜神的事情也就淡忘了。
可是不久,我发现那只咬伤我的羊忽然长的远要比其他羊肥壮的多,而且毛色纯亮,相当有精神。
终于,我意识到了,或许以肉喂养,可以使羊长的更好。梁继续说着。
你疯了。我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人。
对,我是疯了,如果你和我一样的遭遇,在歧视和贫困中成长,你可能也会发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在我的推广下,这里的人很快全部从事了养羊,没人再去辛苦劳作而到了来年还巴望着没有天灾人祸却只能得到可怜的千八百块钱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大家都富裕了,所有的农田都被征集做了草场,不愿意养羊的人就让他们走好了,草场需要大量土地,我和村长一起向村民摊牌,很多人不愿意养羊,我就只好靠村长的权利逼走他们,低价买进他们的土地。梁的脸上是我未曾看过的冷酷。
你们和十六世纪的圈地运动有什么分别?我站了起来,梁也站了起来。
当然不一样,他们是为了贵族的利益,而我是为了整个村民的生计。他也不服的反击。
算了,我不想谈了,你还是找张床让我躺一晚,天亮我就走。
那关于报道的事情?梁还不死心的问我,我看着他,摇摇头。他也叹了口气,忽然轻松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那也好,起码我了解到至少还有一个人遵循着他做人的原则没有改变,明天早上吃过饭再走吧,这里的羊肉还是很鲜美的,接的大学的时候你经常请我吃涮羊肉。他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我不忍再回绝,只好答应了。
躺在床上,梁已经走出了房间,可是即便是这里,我仿佛也能嗅到羊特有的膻味听到咩咩的羊叫唤,无法入睡的我只好又再次爬了起来,结果在门口忽然发现了梁的身影。他的匆匆的走过去,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闪闪发亮。
我紧跟了我过去,他却飞快地走到一个远离村口的地方,一处和村里高楼不相称的低矮平方,破旧非常,仿佛一阵狂风都能吹走它。
梁走进了房间,我也跟了过去隔着窗户的缝隙看过去。
我看见梁走向一只什么东西的旁边,那似乎是一只羊,却有仿佛不是,因为趴在地面的那东西远比羊要大得多,而且那双眼睛透着无生气的亮光,直直地望着小梁。
梁走过去,双手合十,深深的鞠了一躬,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接着他居然举起手,原来那是把尖刀。
他朝着那东西缓缓地割了下去,那东西似乎没有痛觉一般,动都不动一下。
梁的动作就如同那些从北京烤鸭上慢慢割下一片薄薄鸭肉的服务生一眼,不多久,他手里提着一片像皮似的肉片,接着继续双手合十,退了出来,消失在夜色里。
等他走远,我进入了房子。
原来,那是一头黑色的羊,而且体型很大,只是羊的后退已经被割的只剩下骨头了,但没流一点血,而且这羊动都不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问道。
它是畜神。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猛回过头,发现他左手提着刀,右手拿着那片肉。
我其实知道你在外面,只是割肉的时候需要非常虔诚,所以我也就当不知道。
你说这是畜神?神怎么会这个样子?我吃惊的问。
那你觉得神什么样子?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罢了,它其实只能算畜神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我和畜神达成的***,换句话,它是商品。
我告诉过你,三年前我知道要用血肉来喂养羊,可是光是那样羊也仅仅比普通人养的稍好一点,可是我不满足,于是我又继续追查畜神的事,终于我明白,想要将羊养成现在这样,必须喂畜神的肉给它们吃,混合在草料里面。
可能心诚则灵,我遇见了一位瞎眼的高人,他指点我如何与畜神沟通,终于,我得到了这只黑羊,你也看到了,它不知道疼痛,也不会流血,每次只要割下一小片肉就可以喂养几千只羊,而结果你也看到了,这里一下就富的流油,就如同羊身上取之不尽的羊毛一样。梁继续说着。
既然是***,那你付出什么?我问他。
付出?不知道,畜神只是说事无过尽,不可做的太绝。管他呢,或许本身天下间养殖畜牧的人越多,对他就越有好处啊。梁回答。
瞎眼的高人?是不是高高瘦瘦,身上带着一股子死气?我忍不住问他,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哦?你认识?虽然是盲人,但他行动自如,根本就不像,要不是我看了他眼睛,真的很怀疑。梁微笑着说,可是提刀的手却靠近了我。
那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我?难道也要如这黑羊一样,切碎了拌进草料喂羊么?我问道,梁停止了动作,迟疑了起来,嘴角开始不停的抽动。当我们僵持的时候,忽然远处想起了高声的喊叫。
着火了!草场着火了!
梁和我都不假思索冲出房子,果然,不远处火光冲天。
羊!我的羊!梁仿佛疯了一样冲过去,完全不理会我。我则跟在他后面赶去救火,可是当我跑到村子的时候,草场几乎烧尽了,羊舍里的羊也全被烧死了,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肉被烧焦的炭味。
所有人犹如丢了魂魄一般,顾不得治疗自己的烧伤和脸上的烟灰,沮丧地坐在地上。他们仿佛丧失了一切感官功能,什么也听不到了。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还能分辨出来,倒是梁和那些村民,都没有反应。
一辆红色的轿车,向那间关着黑羊的房子开过去。
那车好生熟悉,我终于想起,就是那个吴总的车。
我立即叫起梁,朝房子赶过去,果然,黑羊不见了。
没了,全没了。梁靠着房子瘫倒在地上,我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
天亮后,我告别了梁,他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还会去求畜神再给你们一只黑羊么?我问他。
不了,所有的草场都烧掉了,不过那土地好像肥沃了很多,也许更适合种粮食,我会去好好学习,慢慢来。梁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羊吃人不可怕,别让人心也给吃掉了。我笑着拍拍他肩膀,他也笑了笑,回敬了我一拳。
出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一年前我写了篇关于无量肉贩子倒卖变质羊肉的报道,而那个幕后的肉贩子就是叫吴德的家伙。
再后来,听说这个人再一个荒村一个人养了好大一批羊,可惜不久后发生了事故,传说所有人都不见了,羊群也不翼而飞,只有好事者说草场被啃食过尽,还找到了几具粘连肉末的白骨。(羊吃人完) 第八十一夜 面具
当我终于来到一个可以上网的小城市,已经花去了为数不多的假期一半的时间,原本是为了逃离都市的现代化的电脑生活,结果却发现只是几天不接触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般,看来想要如那个男人一样放野四方,我还要多磨练下。
邮箱里居然有一封他的邮件,非常兴奋的打开,居然是个关于面具的故事。
面具是什么,说穿了就像衣服,都是用来遮掩的,不同的是有人喜欢给脸带上面具,有的人喜欢给心带上面具。
我不经意居然走进了自古以来中国最为古老而又带着原始气息的地方,这里的空气都是那样的野性,即便在这个时代,我却依旧觉得身处在上古,看不见钢筋水泥,也看不到笔直的公路,什么事情都要身体力行,虽然辛苦,却有一种释放感。
当然,在这个地方自然也有着许多在当地人看来都觉得非产稀奇古怪的传闻,比如,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面具的人。
那是怎样一种生活啊,厚实的面具遮盖了脸部与空气的接触,而且在这常年潮热阴湿的地方,最主要的,带上着面具,你就如同路易国王的兄弟一样,一辈子都将自己打入了和别人不一样的空间,没有一个人会把你当作正常人。
可是,我的朋友,你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是正常的人和事,我到反而懒的去管了,于是我收拾好东西,带着虽然喊累却依旧紧跟着我的小丫头,去寻找那个戴面具的人。
当地人听说我要寻找那个带面具的男人,都流露出一种非常怪异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笑,可是眉头却又紧紧皱了起来,他们纷纷劝阻我不要去,因为起先就有一伙人,也是听闻了面具人的传说,进山寻找,却一个也没有出来。
我听了自然哈哈大笑,因为我自认为是一个可以应付任何情况的人,对于他们善意的忠告,我只好点头答应,不过转身还是朝山里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穿过了厚实如同墙壁一样的巨大的原始森林,并来到了先前我寻找的村落。
这里的人们非常的友善,嘴角总是挂着不变的笑容,人人如此,我想可能是远离的城市喧嚣,虽然过得清苦,却也是件乐事,大家的好客让我和李多有些颇为不适应,不过寒暄后,还是提起了关于面具人的事。
不过原本笑容满面的他们对这个常年带着面具的人总是一种嫌弃和唾骂的感觉,虽然对我他们非常好客,可是对于这个面具人,总是不屑与谈论,好不容易我找到一位面貌和善,笑起来如同弥勒佛一样胖实的中年男人,在他的肥厚的嘴巴右下角还有一颗米粒大的红痣,也许他执拗不过我,加上我给他一些便宜却好看的小玩意,他拿起来眯起眼睛看着,终于答应了 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和大家伙做的不一样,有什么好处呢?村子里任何活动都不允许参加,大家只是给他仅仅维持生计的吃食,村里的老人劝了他老几回了,可他倒有理,像野象一样蛮横,哼,要不是你求我带你们去,我几乎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即便是友善如他这样的男人,提起面具也是一肚子怨言。
这是个怎样的人啊,我不禁起了兴趣,一个人要做到被周遭环境孤立在外,却也不是件容易忍耐的事情。
这个村子本就是十分荒败,杂草已然长到大腿左右,每走一步都要忍受着带着异味的野草气息,尤其是越接近那人的住处环境就越糟糕。
瞧,他就蹲在哪里劈柴,我就不过去了,省的心烦,过段时间我来接你们,村子里为你们准备饭食。胖男人对我和李多晦涩地笑了笑,忽然带着一种异样,尤其是他看着李多的眼神。 我顺着胖男人细细的手指头望去,果然,一个拘偻着的人影似乎正在努力地举着斧子劈柴。他背对着我们,自然看不到那个传说的面具是如何样子。我让李多在原地呆着,自己小心地靠了过去。
他看起来没有察觉。
不过当我离那人几米远的时候,提着锈迹斑斑的铁斧子的他猛的转身,朝我跨前一步。
那是怎样一张面具啊。
我们是个拥有悠久戏剧历史的国家,多种多样的脸谱比西方的莎翁戏剧早上数百年,可是你遍寻所有,恐怕也没看过这样的面具。
椭圆形,上面略宽,整个面具在拥挤进层层叠嶂厚实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射下泛着奇妙青色的光泽,犹如一个巨大没有成熟的橄榄,又像是油漆刷过一般,在宽阔额头下稍微凸起的两条小指头粗细类似眉骨的东西下有两个扁平的窟窿,我看不清除他的眼球,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眼睛中间隆起了高高的一截,下面则如刀割开般的一条裂缝。
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叫,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也难怪她会惊呼,的确,猛地一看这个面具,的确会吓一跳。 您好。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并且伸出手,可是这个看上去身材瘦弱的人丝毫不理会,只是对望着,当然,我时刻关注着他手里的斧子。
他忽然摇头,接着指了指面具上相当与嘴的位置,接着沮丧的摇头。
难怪,原来他无法说话。
能听的到我说话么?我只好收回手,再次问道,这次他反应很快,努力地点着头,再我看来,这人并不十分讨厌,起码没有那些村民描述的。
李多也适应了过来,朝他挤出些笑容,我则拿出张纸,希望他能写下些字,不过很失望,他好像练笔都没见过。我只好通过他点头摇头来判断他的回答。
不过面具人很热情的拉扯着我走进他的住处一间低矮潮湿由圆木搭造地木屋,这一带一人腰粗,几米长的上好乔木随处可见,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靠它来做房子,反正处于亚热带,没有台风之类的东西,坚固的木屋足够抗风遮雨了。
房子里面很简单,但也更加难闻,李多忍受不了只好站了出去,而我也盘腿坐在一张几乎脏成黑色的竹席上,面前则摆放了张低矮木卓,上面的红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他给我一个木杯,还算干净,我用袖口擦拭了下,接过他倒来的茶水。这种茶水略带红色,是由当地的一种根茎植物晒干再经过大火煸炒而成,喝的时候则拿出放在长长的空心竹筒里当然,他们也用这个装饭。茶水开始喝着非常苦涩,可是下肚后却觉得豁然开朗,开始的闷热烦躁一扫而空,接着自然是口腔内壁一种滑腻甜香的感觉。据说森林里瘴热之气非产伤人,加上气候炎热,大家都是赤裸身体,所以时间长了容易中毒,自然要喝能够适应这里气候的植物泡制地茶水来抵御了,所以喝茶并非只是为了茶道,更不仅仅用来装高雅用的。
一杯茶下肚,面前的男人似乎有些高兴,摇晃起脑袋,看得出,他很久没和人接触了。
为什么,你要带着面具呢?拿到面具不好么,和大家一样生活,他们也会接受你的。我看他高兴,也就顺口说道。
面具人忽然猛的站了起来
,双手抱着头,非常痛苦的摇晃着,接着拉起我,走出房子,然后指着远方,不停的蹦跳着。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那根本是和村落相反的方向。
接着,面具男人又做了个跑的动作。
你叫我赶快离开这里?我奇怪地问,可是我还想多住几天,了解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面具人拼命地点头,接着他看着我背后,忽然惊恐地退后着,我从他裸露在外的眼球能看到一种本能的畏惧。
忽然听到一阵叽里呱啦的话语,语速非常快,不过我听不懂,朝后望去,果然,先前的那个胖子过来了,他换了套传统的服装,背着手头上带着高高的海蓝色布帽走过来。
面具人赶快逃进房子,还没等我反应,他就把门关上了。 我和李多没有办法,只好跟随着胖男人回村子去了,走远后,我还回了回头,面具人依旧没出来,只有那件木屋孤零零矗立在那里。
晚上的饭菜相当丰富,都是写好吃却从来没看过也没听过的东西,什么猪拱菌啊,碎末山螃蟹啊,水菇菜烤鱼,鸡肉稀饭,总之都是些好吃的佳肴,李多吃的满脸通红,却还是一个劲往嘴巴里塞,我提醒她注意身材,她却只当没听到了。从那胖子的嘴里得知,这些食物都是促进消化的,非常有营养。
现场还有传统的歌舞,,中间点燃着篝火,大家身穿着传统民俗服装,非常艳丽多彩,那些女孩们摇晃着蓬松的长发,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们非产开心,如同过节一般,我自然也跟着一起高声歌唱,快乐果然是会传染,只是一些当地的女孩在一边对着我李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又低声笑着,那笑容不像高兴的笑,反到有几分嘲笑的味道,弄的我有些奇怪,却又不便多问。
宴会结束后晚上我们睡在竹子编制的竹床上,下面则是用一种特殊的香料烘烤着,村民反到都集合在在外面,一个都不进来。我们两个颇为不好意思,这里只有那个胖男人的汉语稍微好些。
它是名贵的香料,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或者村子里的举行祭祀的祭司才有资格使用,这种香料可以使人的毛孔打开,去除污垢,让皮肤变得光滑,而且还带有奇香。胖子友好而带着些许殷勤地说。
这里的人大都能听懂汉语,不过说却不十分流利,所以我只好和胖子多交流下。
你们在这里好好住着,过几天再带你多看看。胖子又望了望我和李多,最后目光停留在李多裸露在外的白皙胳膊上,李多被看的有点发毛,躲到我身后去了,胖子似乎也发觉自己的失态,只好赔笑着退出去了。晚上李多说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而我则觉得始终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而长期带着疑问,是我最无法忍受的。
于是我又想到那个面具人,我决定再去见见他。
第二天照例是丰盛的饭菜,而且大多数都是我和李多吃了,丫头虽然说着要赶快离开,不过美食送上来,昨天晚上的担忧又抛之脑后了,而我则只吃了一点,饥饿感可以使脑袋反应更快,也更清醒。
吃完饭,我变说要上厕所,这里没有公测,大家方便都是随意随地,所以胖子没有太注意,只是朝我指了指外面,我便溜了出来。
还好我的记忆不错,很快,变找到了那个木屋。
那个面具人照例在外面劈柴,他发现我过来的时候,不安的四处望了望。
接着又指了了指我旁边的空位,并双手做了个长条的动作。
你说昨天那个女孩?我问他,面具人点点头。
还在村子里,吃饭。我回答,面具人飞快地摇摇头,接着低头在思考什么,忽然他拉起我的手,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次光线黯淡,加上他一直把手笼在袖子里,所以没有仔细去看。
这时,我看到那手居然也是如面具一样的青色,并且粗糙不堪。
莫非我忽略了一些事情,或者是人的一贯的思考错误?不及我细想,面具人拉着我朝房子后面走去。
在房后有一颗树,一人多高,面具人使劲在树下挖掘者,忽然挖出一个铁盒子。
一个深黑色的铁盒,还上着锁。
面具人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绸缎包裹的东西。
在这一带,如此精细的绸缎是很罕见的,而且我看上去更觉得像是只有中原一代才有的衣饰。
他忽然把绸缎打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的将里面的东西往面具上一扣。
我仿佛看到什么东西一闪,接着,眼前站着另外一个人。
端正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要不是和面具人完全相同的衣服和头发,我绝对以为忽然间被人使了魔法,一个大变活人的魔法。
接着,面前的这个人毫无表情,抬起青色的左手在脸上一抹,虽然只是一瞬,但我发现先前的脸犹如蛇蜕皮一样软塌塌的褶皱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马上又一张脸变换出来,这次是个皮肤松垮,皱纹横沟般的老者形象,透着树木在炎热阳光下烘烤出来的木香,然后又是一张年轻女孩的脸,就这样我傻子般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张的变换着不同的脸。
而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是最初那张面具。
不,或许我该说那才是最真实的脸,而我却愚蠢地以为那是面具。
这么说,戴面具的,是那些人?我颤抖着声音问,男人艰难而缓慢地点头。
当周围的人都带着面具的时候,不带面具的人反而会被认为带着面具,这就是我们的逻辑,虽然荒唐,却往往十分准确。
我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依旧跳不出这个圈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悲伤的将人皮面具从脑后取出来,原来所有的面具通过一跟细如发丝的铁丝控制着,通过手头的操纵,从额头上拉过去拉过来,而面具本身也非常的细致,充满弹性,摸上去很滑,半透明的。,我拿起来嗅了嗅,闻到阵熟悉的香味。
这种香料可以使人的毛孔打开,去除污垢,让皮肤变得光滑,而且还带有奇香。耳朵边回荡起那胖男人的话,以及想起他一直看这里李多的眼神,还有篝火会上众人那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欢迎远道客人喜悦,反而像是收获猎物的庆祝。
糟糕。我大喊一声,顾不得手里的面具,朝村子跑去,而青色脸孔的男人却一把拉住我,并把盒子交到我手中。他指了指盒子,又指了向远方。我接过盒子,来不及去看,而是直接跑回村子。
宴会已经结束,我却没有找到李多,胖子有些奇怪我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则强作笑容,说食物太丰盛,吃撑了,他也别有用心的笑了笑。
吃的多才好,这样肤质才紧绷起来。胖子劝慰到,我看着他,忽然想到那张面具下究竟应该是怎样一张脸。
还好,我在一堆女孩中间找到了她。
那些身着着黑色布衣,面容姣好,却非常黯淡的姑娘,贪婪地用双手抚摸着李多的手和脸,并拿着很多头饰给她戴上,女孩们的眼睛里射出攫取的光,我赔笑着将李多从她们中间拉出来。
干什么啊,她们在帮我试首饰和衣服呢?她到不十分情愿了。我来不及多解释,只是说要赶紧离开。
不过现在不行,因为外面全是人,而且如那胖子一样,所有男人的腰间都挎着明晃晃的弯刀。
天色已经渐晚,我耐着性子,等待刚刚入夜的瞬间,因为那时候人的视野最狭窄,无法完全适应从光亮到黑暗。
果然,那些人开始有些揉眼睛了,我从房间里找到了两套衣服,那是昨天晚上胖子叫我们换上的,我不太想穿,就打算留起来带走,不过现在有用处了。
我和李多换好衣服,并拿出盒子里的面具,各选了张戴起来。李多虽然愿意,但还是戴上了。
看来,那个男人早就知道盒子里的面具我用得着了。
果然,我们穿着衣服,带着面具从外面小心走了出去,守卫们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
只是戴着面具的感觉难以名状,仿佛涂了层厚厚的蜡油一样,整张脸都觉得很重,很奇怪明明是非常轻薄的面具一戴上就觉得很艰难,呼吸也有些不舒服。
从住的地方到村口完全脱离村民的视野,有好长一段路,我们尽量低着头走在路边,偶尔过去的几个村妇没有在意我们,只当是一对年轻人,正当我以为即将逃离这里的时候,忽然那个胖子从前面闪了出来。
他依旧带着古怪的笑容,上下打量着我们,不过手里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尊贵的客人,为什么要走啊,莫非山寨的饮食不合您的胃口?他笑着说。
为什么。我低声问。胖子愣了下,接着收起笑容。
没什么为什么,这是我们的生活生存方式,即便你们不送上门,我们也需要出外猎食,你无法理解我们的痛苦,在没有面具前,所有人都把我们当作怪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称呼我们为贱民,我们的生死甚至抵不过一头猪!而这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村子里世世代代的都无法改变的肤色和容貌而已!胖子声嘶力竭地喊着,手中的刀也抖动起来,反射的月光如同白色的鱼,在我脚边游弋。
可我没这么想,而且那个男人也没有带啊。我继续说着,但却紧握着口袋里的匕首,随时做好搏斗的准备。
那是他的事情,我们没有杀他,但又怕他乱说话,只是稍微动了点刑法,因为族里除非犯下大罪,否则我们没权利处死任何一个族人,这点,我们可不像您们汉人,专喜欢窝里斗,自相残杀。胖子带着讥讽语气说道。
不过我倒要感谢你们,要不是我们无意知道了变脸的诀窍和人皮面具的制作办法,恐怕还要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包括我们的子孙,而我的汉语,也是向那个人学的。胖子继续说着。
谁?我问道,居然还有一个懂得制作这种古老面具的人。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诉你吧,他也是个面貌恐怖古怪的男人,正是知道他也带着面具,所以我才像他讨教,因为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为了我的小女儿,当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容貌就精神失常了。当我告诉他原因后,他很乐意的教会了我,不过当我问起他的来历,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只是一只逃出蜂房的工蜂罢了,接着便不说话了。胖子说道自己的女儿时候,忽然流露出一丝悲伤。
所以,你们安心吧,我会剥下你们的皮,做成最好的面具,尤其是那个女孩,我会把你的脸留给我女儿,经过药物的处理,你的脸永远都不会变化,能够永远保持容貌不正是你们女人最期待的事情么?胖子冷笑着,操着刀逼近。
正当我准备一搏时,一个人从后面窜出来,举起了根棍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胖子,一下把他砸晕了。铁棒砸在胖子的左脸,粗糙的木杆刮花了他的脸,借着不多的昏黄光线,我看见胖男人一半的脸露出了青褐色的面容,那只眼睛圆圆的鼓胀出来,我真的无法分辨,到底那边是他的脸,那边才是面具。
抬起头,原来来者就是是住在木屋的男人,他又一次救了我们。
月光下他的脸愈发骇人,但眼神却非常柔和,他努力笑了笑,两变的颧骨缩紧了下,但嘴唇却没有变化。
原来,他的嘴巴早就被人用铁丝缝紧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走过去伸出手,他则奇怪地望了望我,也不安地伸出手来。
我们紧紧地握了下。
在他的带领下,我和李多终于走出了那村子,接着仍然不放心,连赶一夜路,等认为完全走出了那山脉,我们才找了件小旅馆住下。虽然我很担心他回去后的处境,我也邀请他离开那个制造人皮面具的村子,但他坚定地摇头,我怕村子里的人追来,只好作罢,或许真如那个胖子所说,他们是从来不会杀自己的族人。
躺了整整一天,我才爬了起来,李多似乎非常疲倦,我没有叫醒他,自己打开那个盒子看起来。
原来盒子里还有几张发黄的稿纸,里面记载着一些文字,不过更像是从日记本上撕扯下来的几页。
通过那几页纸,我知道原来几年前就有一直探险队伍来到过那村子,在被村民当牲口一样养了一阵子后,全部被活活剥皮了,这几张纸是一个侥幸逃走的人记录的,他颤抖潦草的笔迹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恐惧,不过很可惜,看来日记并没有写完,最后一张纸上已经黯淡如黑的血迹标明他应该也遇害了。日记可能是那个唯一不肯带面具的男人收集起来的。
最后,盒子里是张残破被血迹模糊的证件,证件上的照片,是一个笑嘻嘻的胖男人,嘴巴右下有颗红痣,米粒大小。
李多吓的不轻,我们只好在小镇上多住几天,找到机会,我才把故事写给你,现在我只是想查查那个会制作人皮面具的男人的下落,因为我隐约觉得那人似乎和父亲生前追查的使用魇术一族有些关系。纪颜的信到此为止,看看日期,已经是一天前的。
我无法帮助他,只能默默为他祈祷祝福了,只是走出网吧,我看着周围的陌生人,真的有些迷糊了,到底是我看着他们像带着面具,还是他们看我像带着面具。
或者,我们都带着。(面具完) 剧场版之XX(记不清应该是第几个了)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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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被人杀和杀别人都不是一件好事。这次我们遇到的事就是围绕生存展开的。致使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晚秋,淫雨霏霏。一个星期以来天地间就笼罩在混混沌沌的雨雾中,致使连天边的尽头也俱是灰蒙蒙的一片。街头的行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一下子少了许多。即使出现的也都神色木然地撑着伞匆匆忙忙地赶路,不会向身遭多瞅上一眼,每个人都变得更加冷漠。
没想到我今年的年假会遇到这种天气,连出去游玩的计划都不得不搁浅。取而代之的是猫在纪颜家里听他讲讲故事或翻看他父亲的笔记。
你知道吗?我总有种想外出的冲动。纪颜背对着我,似乎很无聊地玩弄着打火机。看着他消瘦的身影,就好像柯南道尔笔下那个靠大麻来打发时间的神探就站在在我的面前。
哦,那你想去什么地方呢?我问道。
纪颜转过身,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说:不知道,四海为家吧。我还是更习惯于漂泊的日子。寻找我父亲留给我的那些东西抑或是人
他有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不解的样子补充道:一个老朋友,我总感觉他还活着,躲在某个解落偷偷地窃笑。
你指谁?
黎正!
我正想问他详细一些,忽然,门猛然被推开了,冷风将一个人迅速地裹到了我的面前。速度快得连惊讶的机会都没有给我。
来人大约有三十七八岁,一米六左右,椭圆的小脑袋上长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和大蒜头一样的鼻子;嘴唇有点地包天,像极了《阿甘正传》中那个热衷于捕虾的布巴。不过他似乎混得不错,最起码那双昂贵的老人头皮鞋和BOSS风衣不是普通人可以消费起的。
不好意思,请问那位是纪先生?矮个男人的声音很高,略带本地口音。寒暄自我介绍到:我姓奚,全名叫奚迪。就是咱们本市全万县人,今天是慕名而来请求纪先生帮助的。
谁让你来这里找我的?纪颜对他能找到这里感到非常不解。
奚迪笑了一下,道:他说是你一个朋友。不过他看样子只是个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地址也是他给我的。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和纪颜相互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深深的疑惑。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后来呢?我起身给奚迪倒水。
奚迪接过我倒的热水,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就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百米冲刺一般。连着喝了两口水,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道:是他来我家找我的。对于他怎么知道我的事我也不清楚,说完话他就走了。临走时说纪先生一定可以帮我。
那你说说情况吧。纪颜苦笑着对我摇了摇头,看来黎正暂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行踪。
那说我就不客气了,说正经事吧。我是个个体户,这几年一直在养鸡,多少挣了点钱。只不过我可能一直专注于事业了,所以年近四十还打着光棍。说到这儿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且不自然,好像有什么秘密让我窥穿了一般。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看我没有反映,才接着说道:人得到一些东西后总会失去另一些东西的。所以我的爱情极不顺利。
他顿了一下,直到今年夏天,我的事业些起色。才考虑起个人问题,你知道到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小了
对不起奚先生,您找我到底是为什么事情?我对他的罗曼史并不感兴趣,加可能略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哦,我需要您的帮助。不过这件事得从头说起。他并没有生气,措了措手道:我本人对那些年轻的少女并不感兴趣,她们大都喜欢我的钱而不是人。所以我希望找一个能和我度过一生的照顾我的人。当然,我已经找到她了。
哦?那你应该很幸福才对。我说。
是的,本来我们是很幸福的。我瞒着她在离我们养鸡场很远的县城远郊外买了别墅,想给她一个惊喜。
后来呢?
她当然一定很高兴,我们在那里结了婚。虽然对她来说这不是第一次,但我并不在忽。她比我小一点,不过仅有三岁。所以我们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纪颜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自从搬进新居以后,我们遇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那是什么?我的身体从椅子靠背上离开,把头向前探了探。看来已经进入正题了。
噩梦!他的声音坚决而凄厉。我们俩个人每晚都做着相同的梦,一个非常可怕的恶梦。
具体一点。纪颜插言道。
我记不清楚是那天了,反正是搬进去不久吧。我们夫妻开始双双做恶梦。那是一个很可怕的梦。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总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冲我不停地吼叫着。但我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后来他干脆伸出双手向我冲过来,好像要掐死我一样。每到这时,我的梦就醒了,每次都是如此。
有多长时间了?你媳妇的梦也是一样的?我问他。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完全一样。她第一天就已经吓病了,我也吓得不轻。所以才听朋友介绍找来找您,您可一定要帮我。奚迪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水,然后使劲地攥住我的手,好像我会突然消失。
那个出现在你梦里的男人你看得清楚吗?你认识他不?纪颜沉吟着问道。
非常清楚,我可以看到他狰狞的面孔;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道:我们去看一下吧,省得夜长梦多。
现在?我看了看窗外缠绵的秋雨,有些犹豫。
奚迪向怀里摸去,拿出厚厚的一叠钱道:我有车,坐我的车去。这是二万块钱,你们先收下。我下辈子的幸福全指望您了呀。
说实话对他这种人这种做法我非常的反感,整个一个没有素质爆发户。不过我不能不承认,这种糖衣炮弹有时也会奏效,最起码对我来说面前这些人民币非常有吸引力。
看来,我算是个俗人。
那我们走吧。纪颜先替我点了头。这次他没有拒绝坐车,我感觉他是不想拒绝黎正的请求吧,而不是为了那些钱。
汽车的灯光刺过遮罩苍穹的雨雾,突破弥蒙的灰暗,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终于来到了一所黑色的房子前。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我强烈地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阴气。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可以透过衣饰肌肉的、渗入骨髓的阴冷。别墅的两扇窗户没有丝毫灯光,像是一对沉浸在雨色中的巨大双目,幽幽地注视着我们二个人。
就是这里,这就是我买的别墅。现在没有人住,我把媳妇送去鸡场了。奚迪的声音在空旷的雨地里显得不如在屋里那样铿锵洪亮。好像只是无力地飘进我的耳朵。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拿钥匙打开了雕花的木门。
屋里没有开灯,在这样的天气中仅能勉力看到一个漂亮的客厅,正中间的一排大沙发显得很是气派。空气中带着不知那里吹来的森森阴风,像是一只巨大冰冷的双手抚过每个人的面颊。从屋的角落中传来嗒嗒嗒的声音,仿佛有只吸血鬼在为自己晚餐的到来而兴奋地叩着牙齿。
我顺着声音望去,那里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摆钟。由于光线很暗,依旧是仅能略见其形。
来,进屋啊。奚迪拉着我们就要往里走。
别动,往前看!纪颜突然吼道。声音之大震得我耳鼓嗡嗡直响。
我猛地转过脑袋,只见钟旁多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个人的影子。
你不是说家里没人吗?我低声问奚迪。
我没有得到回答。
因为我发现除了我和纪颜及对面那个影子,屋里已经没有其它人。
奚迪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暂时无暇再顾及奚迪了,因为那个黑色的影子正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个人的形像逐渐清晰起来,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正在我走进。他的脸色苍白无比,那不是人能拥有的白色。
离我三五步的地方,他停住了。我们谁都没有动,默默地注视地对方。
只几秒钟,他的嘴就一张一合地动了起来,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忽然,他双手并拢合抱在胸前,上下摇着手对我们拜了起来。
就在我还没有明白他的意图时,他消失了。就像一幕闭了光的影像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长出了一口气,环顾四周才发现脚下躺着一个人。
原来是奚迪,刚才被吓晕过去的奚迪。他倒下时竟然没有一点声音,想必是慢慢地躺下吧。
不好意思,吓死我了。醒来后的奚迪满面愧疚,悻悻地道。
没关系,只是一个冤魂而已。纪颜安慰他说。
那他不会害我们吧?怎么夜夜能梦到他?
不太清楚,一般来说冤魂是不会给常人托梦的。除非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他。纪颜说道。
我好倒霉,房子刚盖好我第一个入住。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他的声音开始带哭腔。
纪颜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
奚迪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好像是荒山野地。我买这个房子就是为了这里环境好,背靠树林。虽然离县城远点不过有车也就无谓了。
其实如果要给他化解冤气的话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强行化解过后效果不会很好。只有那些无主的远古野魂才那么办。这个冤魂找你一定是有理由的,只有找到他的身份才能彻底消除冤气。纪颜小心地说道。
那,那怎么找呀?奚迪颤抖着双手抓住了他的上衣。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他死后葬这儿,那生前一定住得不远。附近有几个村子?纪颜问。
奚迪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好像有四五个吧,我媳妇他们赵家口村就离这儿就不远;好像还有西豁子村、大轱辘村和杜村。其余的村离得就远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奚迪的手机响了。就听他接起来说道:没事没事,你别担心了。我找了法师,过几天咱们就能回来能住了。
挂了***,他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媳妇,担心我呢。
你放心吧,过几天保证能你回来住。纪颜拍了拍奚迪的肩头,站了起来。
根据纪颜的推测,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始了排查工作。
这块地方属于三不管的界面,听说百余年前还做过刑场。白天人都很少,到底是密密的小树林。所以周围除了四个相邻的村子并没有其它的人长住。也许也证是如此,这些别墅开发商才选中这里。不过说实话,这儿的空气还真不错。他们只用了二年就在四个村子边上的小树丛中建好了别墅群。
全万县是本市最有钱的县,因为矿产丰富,所以有钱人比比皆是。在这里开发别墅也是不失为明智之选。
整个上午,我们都一无所获,村民们一听说我们打听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都拼命摇头,好像生恐遇到瘟疫一样。我隐隐感觉到他们似乎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他们怕是知道什么,不过为什么不说呢?我郁闷地说道。
这里面肯定有事,快中午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一会儿我们再想办法。纪颜谈谈地道。
村口有一间小小的包子铺,地方很小,只有两张桌子。这会儿还没有吃饭的。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胖子在里面忙碌着。
要了两笼包子,我们一边吃一边和白胖子聊天。
老板,生意怎么样呀?
唉,一般吧。白胖子的口音很重,我要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
包子挺好吃的嘛。
嘿,咱的包子不是吹的,本市都找不到第二家。听我夸他的包子,白胖子脸上泛出笑容。两个眼睛变成了一条线。
对了,我和你打听个人。纪颜道。
谁呀?你算问对人了,这几个村子我没有不认识的。白胖子一边抽烟一边笑着回答。
你见过一个男的吗,挺壮的,留着络腮大胡子。他一边问一边偷看白胖子的表情。
果然,白胖子一听纪颜的话身子微微一颤。扔掉烟头,头晃得像个拨浪鼓:没,我没见过。
纪颜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二百块钱放到桌上,说道:我们真的有要紧事找他,你放心,不会有其它人知道的。
白胖子四下看了看,又盯着桌子上的钱诚惶诚恐地问道:你保证?
当然了,你放心?他肯定地说道。
白胖子沉默了良久,才道:你们说的那个人我认识。
他是谁?我按捺住心中的窃喜,问道。
他叫孙有福,是个二流子。我们这几个村就他留大胡子。
纪颜让他坐下说详细一些,白胖子接过我递给他的烟点着,说:孙有福原来就是邻村赵家口村人。这家伙是我们这里的一害。整天不干正经事,带着一帮人出东村窜西村。谁家有***都要去搅和一下,说什么收保护费你不给就打你。听说这家伙还吸毒、玩女人,在家打老婆。挺漂亮的老婆听说让他打得连孩子都不能生了。我就纳闷了,怎么跟了他呢?三天两头有也有债主带人找他,他就东躲西藏地一消失就是大半年,完了回来还祸害人。白胖子的声音恐惧中带着愤怒。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不知道,这又消失了有好几年了吧?谁知道去那害人了。他老婆也跑了。
我点头无语,纪颜忽然开口道:有他的照片就好了。
照片?赵家口村委会就有,前几年弄模范夫妻评选,家家的夫妻照都送到村委会。那里兴许有。
问明了赵家口村村委会的方向,我们匆匆吃了包子就赶了过去&helli helli 奚迪可能是刚哭过,苦着脸带我们来到了他养鸡场的房子。屋里干净整齐,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挺漂亮,风韵犹存,笑得很甜。
我媳妇不见了,不知道去了那里。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想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们没有说话,纪颜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扔给了他。
这是一张双人人照,照片里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搂着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她笑得很甜。
这&helli helli 这&helli helli 是怎么回事?奚迪的眼睛瞪得像要突出眼眶,声音充满了惊恐。
你死了心吧,她不会回来了。你没听说过吗?从前你媳妇她爸是杀猪的。纪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悠长深韵。
这有什么关系?我&helli helli 我他终于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生存完) 同人剧场版之XX+1鼾虫
人生就像一条长长的死胡同,拐了几个弯又深不可测。不同的是人生中断了后不能接着走。但,也有例外。可能有人真的有这个本事,虽然它不是想像中的那样完美。比如我这次遇到的&helli helli 深秋,夜色阑珊。最近纪颜好像很忙,我们一直也没有见面。
此时从温暖的咖啡厅出来,不由得往紧裹了裹了单薄的外衣。傍晚在街和一个初中时的老同学偶遇,吃过饭便一直谈到现在。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回家的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已经开走,于是我决定先走一段再打车回家。这样可以省点钱。
此刻的街上已经比较清冷了,宣化路路边的人行道上有几个摆滩的小贩。他们的面前放着不同的商品,大都是鞋垫袜子廉价内衣之类的小东西。每个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用乞求的目光望着为数不多的行人。可能希望大家都可以在他们跟前驻足,那怕仅仅是能够蹲下来看看。
寒风的抚摸让我没有做在这里多停留的打算,我决定加快回家的步伐。就在我走到几个小贩面前的时候,他们呼啦一下全都慌张地站了起来。
我面前的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惊慌地不停往后看,一边慌乱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她把铺在地上的包袱皮四角提起就跑,甚至掉了一双黑色的袜子也没注意到。
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去,只见远处一辆白蓝相间的面包车徐徐驶至,停了下来。借着街头霓虹灯微薄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到车上的四个大字城管执法!
几个身着酷似纳粹军装的***管从车上跃然而出,径直向一个没来得及收拾好的老妇走去。几道强烈的手电光汇聚在一起,照在老妇人脸上。把她吓得体如筛糠,哆嗦成了一团。诺诺地看着扑过来的城管。
地上的东西已经收拾了一多半,可能由于她卖的是台灯钟表一类较零散的物件收拾起来更不方便吧。一个瘦高个城管走到这堆东西跟前,一脚将一盏亮着作为样品的小台灯踢翻,小台灯闪了亮下,灭了。
三个人都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老妇,而是继续不停地将地上的东西踢倒打碎,直到所有的东西几乎全部散碎凌乱地滚满了整个人行横道。
老妇人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她慢慢地下身子,用剧烈颤抖的双手捧起铺在地上的钟、表零件,愤愤地盯着木然伫立的城管。
这里不许摆摊。一个下颚长着颗豆大黑痣的胖子冷冷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等等!我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过身去才发现更远一些的地方走来一人。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强大的阴郁气息将我周身紧紧包围。那似乎是地狱里特有的气息。
来人是个老头,一个背后还着个人的老头。他个子不高,穿着一身黑布袍子,略佝偻着身子,脸上布满了如刀割般的皱纹。他的身后紧紧地爬着一个瘦瘦的身子,这个人的脑袋从他的肩头探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头,我吓了一跳。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呀,准确地说更像是玩具店里的麦当劳叔叔玩偶,只不过他的戴着白色的帽子,宛如葬礼上的孝帽;灰白色的面皮,两个嘴角向下耷拉着,双目发出渗人的、像鲜血一样的红光,冷冷地注视着我。
你们不应该这样做。老头没有看我,直接走到三个城管面前说道。他的声音沙哑而缓慢。
你是谁?长黑痣的胖子问道。
我也是卖东西的。他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此时老妇人也停止了收拾东西,呆呆地看着他们。
这不许卖东西,你再废话连你也不过。胖子恶狠狠地说。
你们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缓。
你是不是找麻烦?那个瘦高个往前跨了一步,一把向老头推去。
老头没有躲闪,被他推了得倒退了几步,要不是我伸手拉往他险些摔倒。他回头望了我一眼,又转过去对三个城管说道:不知悔改是要付出代价的,明天是你,后天是他。他指的是瘦子和胖子。
他们没有再理会老头,踏着地上的钟表碎片上车扬场而去。
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弓着身子慢慢地向往前走去。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背后那个大玩具人偶迅速地回过头,冲我笑了一下。
阴郁的气息渐渐远去。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的面前都不时出现老头布满刀割般皱纹的沧桑面孔;那平缓沙哑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魂不守舍,不过有一定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老头一定不是一般人。因为那阴郁的气息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晚上再去那里看看。也许还能遇到那个神秘的老头。人的好奇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
还是晚上十点,我来到了宣化路。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路灯下的街边上只有一个孤独的摊位。寒风中一个披着黑衣的老头默默地蹲着,他的面前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玩具人偶。另一个酷似麦当劳叔叔的玩具人偶头从他背后伸出,冲我阴森森地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陪伴着他的笑。
要买个人偶吗?老头用平缓而沙哑声音问我。
哦,好啊。我笑了笑。
老头从面前拿起一个半米高的白色小骷髅人偶说道:拿这个吧。
我抻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人偶,只见那是一具仿真的人形骷髅,后面披着黑色的袍子。而骷髅的头上仿佛带了个头套,像是黑色的麦当劳叔叔的脑袋。竟然和他身后那个人偶一模一样,像是被缩小了数倍。
我再向他的摊上望去,只有这一个人形骷髅人偶。其它的无非是些木人猫狗之类。
多少钱?我问。
不要钱,送给你的。老头轻轻地摇着头,微笑地说。
为什么?我差异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谈谈地笑着,说道:他们来了!
谁来了?我转过头,发现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车身上城管执法几个大字在车灯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几个身着城管制服的人已经从车上下来,将我和老头包围。
就是他!一个带头的胖子说道。于是,几道手电光汇聚在老头的脸上。
他慢慢地抬起头,一一扫视着身边站立着的城管。开口道:怎么啦?
胖子一把将老头抓起,狞声问道:说,你昨天给小刘下什么药了?
小刘?小刘是谁?老头的声音平缓而沙哑。
废什么话,不是你下药他怎么死了?胖子有些激动,脸上的肉微微地抖动着,下颚的黑痣随着上下起伏。
他死了关我什么事。老头慢慢站直身子,眯着眼睛盯着胖城管。
是啊,你们怎么找他的事。我忍不住开口说道。
胖城管转过身,凝视着我大声问:你是谁?
我是过路的,只是觉得好奇。我应声答道。
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另外一个矮个子城管恶狠狠地瞪着我说。
我不是管闲事,只是觉得有好笑。你们死人怎么找一个老头的麻烦?请问你们的人怎么死的?我冷笑着问胖子。
胖子没有回答,转过身问老头:你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想走。
其它的几个城管可能怕事态严重,过去将激动的胖子拉开。然后一个像干部模样的中年城管走到老头跟前,柔声道:大爷,您别害怕。小李可能有点激动。我们只是想问您一点情况。
老头没说话。
看老头无语,中年城管对着我说道:这位同志可能不了解情况,我们昨天的确有人死了,而且死得很奇怪。
您的意思是?我也轻声问道。
中年城管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中华香烟,抽出一根自己点燃了说道:是这样。昨天我们队小李说着他指了指胖子小刘和另外一个同志巡查这条街,可能和这位大爷发生了点冲突。说着他大大地吸了口烟,皱着眉道:后来听说这位老头咒他们俩人来着。而且今天早上小刘就死了
你们的意思是他弄的?我指着老头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老人家是否知道什么线索。所以请你让一让。中年城管的措词客气,态度确强硬起来。
你们没有这个权力。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哼,你有吗?他对我终于不客气起来。
我从口袋里取出我的记者证,抛给他:你说呢?
他拿起来扫了一眼,也冷笑道:小报记者?他故意将小报两个字加重念。
我没有理会他人揶揄,笑道:我想此时我更有发言权吧?你们没有证据,而且小刘是怎么死的你也没说清楚。
中年城管吸了口气,和我对视了足足三十秒,才缓声道:小刘是死于心肌梗塞,不过他从来没有心脏病史。
我想你们需要证据,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们报案。咒人不犯法。
他没有再说话,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道:走。
可是&helli helli 他说&helli helli 我今天也&helli helli !胖子的声音低沉悲伤,一边说一边跟着众人上了车。临走时中年城管探出头大声道:这里不允许摆摊设点,快走吧。
望着汽车渐渐远去,老头忽然开口道:谢谢。
我冲着他笑了笑:不客气。
你眼睛里有只镜妖吧?老头的声音还是平缓而沙哑。
这次轮到我吃惊了,我们默默地站着相互望着对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弯下腰收拾着东西,慢慢说道。你的镜妖正常人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我不是正常人。他抬起头,身后的玩偶又冲我阴森森地笑着。
就听他接着说道:我儿子是被他们打死的。
他们?你指城管?我问道。
是呀,是城管。这次,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诉说:我儿子去年刚结婚,带着媳妇来城里谋生。他摆了个小摊,刚摆了几天就被他们踢了。我儿子气不过,当场和他们理论,就被城管给打死了。
我震惊了,仿佛看到了那惊心的一目:数十个城管将小贩按倒在地,拳脚悉数落到对方的身上,直到他咽气。难道没有个说法吗?
有什么用呢?给我赔了钱,打人的有判了刑的有革了职了。可是我的儿子没了!老人脸上浮现着难以抑制的悲伤。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要让儿子活下去,更要让他们得到惩罚!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那股阴郁的气息更重了。
那个人是你杀的?
不错!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知道吗?鼾虫是一种生存在魔界中的昆虫,只要你可以找到它。它就可以让我儿子复活。我用给儿子的赔偿金和自己毕生的积蓄在川西找到了得到鼾虫和签约的方法。对了,鼾虫也可以杀掉任何人!
杀掉任何人?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对!只要你和鼾虫签署好世代的寄居契约。然后把母鼾虫放到想杀人的体内,母鼾虫就在那里安了家,那个人就会打一辈子呼噜。
仅仅是打呼噜?
当你把母鼾虫从他体内取出的话,他就会死了。也许是打鼾至死,也许是心肌梗塞&helli helli 因为母鼾虫具有魔界的力量,会成为他身体的一部份。他慢慢地说着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那你怎么找到那个人的呢?他会带着母鼾虫走的呀?
用公鼾虫啊!无论在世界的那个角落,公鼾虫都会找到母鼾虫的。老头吃吃地笑着,我确感觉到无比的寒冷。
你知道什么是和鼾虫的寄居契约吗?老头神秘地笑着问我。
我无知地摇了摇头。
他把一直背着的那个人形玩偶从背后取出放到自己身边,慢慢地打开了自己和玩偶身上披着的袍子。他的脖子下面没有身体,仅仅是一具骷髅,只保留了两条胳膊和一直到膝盖下才有的完整的半条腿;他身边的那个麦当劳叔叔也是一样。两具骷髅身上黑压压地爬满了拇指盖大小的虫子,圆圆地,密密地成千上万;它们攒动着,像是爬满了蜂窝的蜜蜂一样。
就是让鼾虫把自己肉体吃掉,保留灵魂。这样我和儿子都会得到永生了!他嘿嘿地笑着,指着身边麦当劳叔叔形的骷髅道:我给儿子化了妆,省得被人认出来。好看吧?
好看吧?一个尖厉的声音从他儿子口里发出,他冲我阴森森地笑着。
今天很感谢你。说着老头领着他儿子就要走。
你能饶过他吗?他们也要养家,他们也有苦衷!我大声喊着。
老头缓缓地过头,问道:晚上你打呼噜吗?
望着他远的身影,我兀自呆呆地站着。
今天晚上你会打呼噜吗?也许他会去收你身上的鼾虫!
(鼾虫完) 第八十二夜 怀梦草
在古代,很多成功人士总喜欢标榜自己的不同,形容最多的就是自己出身前就已经被上天安排好了要去做什么,这些传说表现的直接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再怀自己前总能做些千奇百怪的梦,例如舜的母亲梦见吃下土巨人的泥土而怀舜,汉武帝刘彘未曾降生,他母亲王夫人也说自己梦见拥日入怀。孙坚的妻子怀上孙策孙权兄弟的时候,也分别梦见月日入怀,当然,我小时候自然也会去好奇得问母亲怀我的时候梦见了什么,可是***非常失望,母亲思考良久,只是回答经常梦见吃红烧猪脚。
也难怪,那个年代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连鸡蛋都吃不到几个。
可是梦的确是非常神奇的东西,最出名的当然是要属周公解梦了,周代还有专门的占梦官。《周礼&am #8226;春官&am #8226;占梦》云:占梦掌其岁时,观天地之会,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关于梦的形成,民间多认为是灵魂离开了躯体的游荡,是灵魂的经历,而死亡,则是灵魂永久的离开身体。
何谓六梦?《周礼》中将梦分为正梦、噩梦、思梦、寤梦、喜梦、惧梦等。
做梦颇有禁忌,据说古人睡觉很有讲究,如枕头要高点,是为高枕无忧。最好侧身而睡,忌讳开口仰面尸卧睡觉地点忌寒,忌风,忌近烟。春卧南首、秋卧西首、冬卧北首。睡前最好清心寡欲,少思少想,自然不会做梦,而且佛教认为梦代表着人的欲望,梦多则意心杂,对于修行者不利,他们往往采用咏颂多遍经文来禁梦,或者干脆不让自己熟睡,彻夜阅读经书。
而我所要说的,则是关于一个占梦官的故事。
占梦官属礼部,最高为太卜,下面则是占梦官员,多为解决皇室的梦境或者星相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项古老的工作已经几近消亡,就如同伴随着紫禁城的炮声,宫廷的御膳房流落到民间一般,养尊处优的占梦官也要为自己的生计着想了,而我居然探究到,这个城市就有一位靠占梦为生的人。
这种人往往和市井骗子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事实正是如此,真理与谎言,荒谬和现实总是一线之隔,如果都那么好区分,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事了,所谓大智若愚大奸若忠,大师和骗子自然我等凡人肉眼是分辨不出来的。
当然,在我去见他的路上,仍然对这种事抱着怀疑态度。
这个奇异的男人居住在一片贫民窟内,我们对算命先生最喜欢讽刺的一句话就是:既然你这么准,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命算好点呢?而我自然也萌生出这种想法,但既然来了,见一见也不会损失什么。
四处追打着的脏着小脸的少年,看见陌生人就害羞的躲藏在墙角,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探着脑袋睁着大眼睛望着我,收破烂的老人,和靠着一辆拖车的移动早餐店,一切仿佛都很熟悉,我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儿时居住的地方,只是二十年后,这些地方仿佛从未曾变化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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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玩命赌局
 进行得怎么样了?一切就绪,局已设好。
第一章 入彀
 呵。越青笑吟吟地转动着右手中指上的转运珠。小虹落在傍晚被父亲接走前才把忍了一天的秘密揭露出来,献宝似的把这个红线穿成的转运珠指环送给了越青,祝她时来运
转,早点找到个大帅哥。
  想到这里,越青脸上的笑意更深。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纯真无暇,又那么聪明懂事。
  越青?!突如其来的叫声令越青下意识地转头寻找对方。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站在前方三四步远的地方,一脸惊喜地望向越青。
  越青微微皱眉,本就不擅记人,那男人的脸庞又半隐藏在警帽下,只能说有些面熟罢了。
  ***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利落的中分短发,眼眸里流露出莫大的兴奋,于是唇角好看地向上扬起,适中的身材在英挺的制服衬托下,很是帅气。
  越青一下子跌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眼前浮现出一个脸上长着零星粉刺,争强好胜,经常打架的半大男孩,无论时光怎样洗刷一个人,那双琥珀般浓郁的眼眸却是没有改
  成涯啊。越青对初中时代的同桌同学投以微笑。
  成涯大步迈了过来,目光复杂地望向越青。眼前的女孩不事修饰地扎着简单的马尾,素净的瓜子脸上一双眸子灵动清澈,看起来仍然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纯真可爱的女孩。
  他感慨地说:八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越青大笑,模仿着他的口气回答:八年不见,你变得更会说话了。
  成涯有些激动,也有些感慨,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帽檐,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说什么,越青却偏了偏头,有些夸张地打量他。
  你当***了,真不错啊。上初中时那么好斗,现在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她为自己的幽默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样孩子气似的玩笑一下子拉近了八年的距离,成涯也放松了许
多,平和地问道:你呢?在哪工作?
  我在金苹果幼儿园当幼儿教师。越青亮了亮右手上的转运珠,这是小朋友今天送我的呢,每天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孩子真是开心。
  成涯刚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上面的号码,懊恼地按了一下拒听键,然后对越青说:真抱歉,多年不见,本来应该我作东请你吃饭一叙,可我今天还有
工作,只能改天了。
  给我你的手机号,有空我找你。
  越青依言把手机号给了成涯,成涯又追问了一句:你结婚了吗?
  没有,我和孙敏佳一起合租公寓呢。越青看了看手表,哎呀,我还要回去做饭呢,否则敏佳又要抱怨一晚上了。成涯,你去忙你的,我们有空再说。说完匆匆告别,
快步走开,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成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离去。
  当越青进屋换上拖鞋时,居然没有听到好友催饭的抱怨声,一时甚为稀奇,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跑进了书房。
  电脑前趴着一个身着卡通睡衣的短发女孩,此时才抬起了头,珠圆玉润的脸庞显得有些憔悴,眼睛里也布了几条血丝。
  怎么了这是?想学黛玉楚楚可怜吗?宝姐姐。越青打趣着相识十多年的同学兼好友。
  孙敏佳疲倦一笑:要是有个宝哥哥,我二话不说跟他走,这活不是人干的,今晚还得熬通宵呢。
  越青和孙敏佳从小学时就是同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甚至上大学时为了不分开,考上了同一所师范学校,关系真是好到唯有死党才能形容。
  毕业后,越青选择当幼儿教师,孙敏佳却当了坐家一族,靠给一些杂志写写小说赚点稿费混日子,虽不富,日子过得却也潇洒。
  听孙敏佳这么一说,越青放心了,知道只是工作上的麻烦,所以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进厨房准备做饭。
  越青洗净了手,在菜板上切番茄,一转身,被幽灵般出现在厨房并倚着门框望着她的孙敏佳吓了一跳。
  你干嘛?幽灵公主,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越青长吸了一口气,瞅了孙敏佳一眼。
  瞧你这小胆。孙敏佳幽幽地回瞅越青。
  怎么口气这么哀怨?越青从没见活泼的孙敏佳有过现在这样的表情,不禁奇怪起来。
  我要输掉去年的最勤奋作者奖了,能不哀怨吗?孙敏佳叹了一口气,青青啊,你什么时候能变得胆大起来?
  打住!打住!越青越来越糊涂了,你的奖金没了与我胆小有什么关系?敏佳你赶稿赶糊涂了?
  孙敏佳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都市胆小鬼》这杂志吧。
  越青点点头,知道那是孙敏佳经常供稿的一家杂志,主要是发表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
  你也知道鬼工厂吧?
  越青又点了点头,知道那是一家位于市区西端海角的废弃面粉厂,面粉厂十年前离奇爆炸,此后传闻那里闹鬼。
  孙敏佳脸色有些发青:《都市胆小鬼》打算组织热心读者和编辑夜探鬼工厂,然后在杂志上发表探险记录。我今天上午跟杂志编辑聊天时,一时头脑发热,嘲笑他们兴
师动众去探险,分明是胆小怕事。被我一激,编辑马上反击我,如果我敢夜探鬼工厂,探险记录让我独家发表,稿费翻倍。如果我不敢去,去年在他们杂志那里获得的最勤奋
作者奖就要扣掉,给探险队作为额外补贴。我当时头脑一热,就跟她打了这个赌。
  越青有点明白了:哦,是不是你跟编辑打完赌后,又后悔不敢去了。
  孙敏佳摇了摇头,我不怕。但赌约有个后缀,必须要带你去,我的华生。
  啊!越青一声尖叫,立刻明白了孙敏佳为什么现在一脸悲苦的表情。孙敏佳在写小说时,喜欢把自己当主角,但主角总要有个小跟班,就像是福尔摩斯的华生,洛罗的黑
斯廷斯,而女侠孙敏佳的跟班就是青青越青。
  孙敏佳打了一个赌,赌金上千元,还把越青也绕了进去。虽然在小说中,孙敏佳可以把青青写成智勇双全时而有点小迷糊需要主角救难的小跟班,可现实中的越青却是胆
小如鼠,怕黑,还怕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妖魔鬼怪。
  指望越青摸黑去鬼工厂,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
  没门!想都不要想!越青挥舞着菜刀,把一只完整的番茄剁成了番茄酱。看着菜板上那宛若鲜血飞溅的样子,越青倒了胃口,扔下菜刀,绕过倚着门框泪水盈盈无语凝噎
的孙敏佳,气呼呼地跑到客厅里,抱着泰迪熊缩坐在沙发上。
  孙敏佳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楚楚可怜地看着越青。
  这招的杀伤力太强了。尽管越青非常生气,但她不得不把泰迪熊挡在眼前,避开孙敏佳的眼泪攻势。
  房间里尴尬地沉寂了下来。越青看不到孙敏佳此时的样子,心中本就不是强盛的火气在这种蕴含着歉意的沉寂下更是片刻就烟消云散。
  她想到了孙敏佳的难处,记起孙敏佳几天前兴奋地大喊大叫,说是获得了杂志最勤奋作者奖,奖金有两千元。接下来的几天里,孙敏佳一直喋喋不休说要给远在老家的父
母买这个买那个,全指望这两千元的奖金了。
  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啊。越青的心软了下来,但一想到自己如果心软,下场就是在那黑灯瞎火的深夜去一个占地庞大而且死过人的废墟里寻找鬼魂,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就像是一张沉重的大网,每个网格里都隐藏了无数凶险,乌鸦鸦地罩了下来,似乎有什么在那里蠕动着&helli helli   我重申: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而且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否则我们断交、断租越青激动得差点顺口说出了断背。
  此时是晚上九点半,地点是尚海市西端鹰嘴崖,人物是感激涕零的孙敏佳和心惊胆战的越青。
  混合着松散沙砾和碎贝壳的小径直通废弃的面粉厂,那传闻中的鬼工厂就在两个女孩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仿佛巨大无匹的怪兽蹲踞在海角的悬崖上。
  越青似乎已经看到那怨死的亡灵张开了漆黑的双翼,在阴暗无光的天空中徘徊着,睨视着大胆的闯入者。
  呃越青打了个寒战,恐惧如电流般瞬间流遍全身,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她拉了拉孙敏佳的衣袖,艰难羞赧地开口,敏佳,能不能
  孙敏佳知道越青在打退堂鼓,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既来之,则安之,有我在,没事的!
  强势的语气令越青安心了一些,她战战兢兢跟在孙敏佳身后,一步一挪向鬼工厂走去,心中却抱怨自己总是心太软,所以才抵抗不住孙敏佳这种胡闹无聊的要求。
  工厂的正门残缺了一半,有人用铁丝胡乱缠了几道权当拦网。孙敏佳扯掉两根铁丝后,铁门间露出约一米高的空隙。孙敏佳弯腰钻了进去,立刻从越青的视线中消失了。
  敏佳?越青晃了晃手电,光柱中没有孙敏佳,却出现了两对黄绿色的兽眼。
  狼?
  越青一惊,仔细看去,却是两只粗壮的黑色狼狗,悄无声息地,阴险地瞪着她,似乎在考虑是把她当成点心撕成碎品还是作为玩具先嬉耍一会。
  废弃的面粉厂里怎么会出现这种训练有素的狼狗?越青手一颤,光柱在狼狗的眼前晃了一晃。她本能的先采取柔和手段。
  狗狗乖,你们的主人哪里去了?乖,别咬我。越青有些紧张,虽然平素爱狗,但绝对不是这种看起来凶狠的大狗,她语无伦次,声音却尽量柔和,希望这两只狼狗会像街
上那种宠物狗,柔声哄哄就能跟你和平共处。
  越青的努力失败了。
  两只狼狗开始低声呜咽,向越青步步紧逼。
  越青顾不得寻找孙敏佳了,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转身就跑,一边还凄厉地喊着救命!
  一般慌不择路的结果,总是悲惨居多。越青很不幸验证了这个说法。她逃走的右侧小径没几步就消失在野草丛中,顾不得草丛中可能存在的蛇蝎虫豸,也顾不得黑暗笼罩中的
前方会有什么可怕。
  跑,拼命跑而已。
  逐渐上升的地势到了尽头,猛然下跌,一抹阴云散开,在惨淡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嶙峋参差的坚石一路笔直而下,探入吐着白沫的松散水浪中,散发着腥气的深渊张大了嘴巴
等待着新祭品的到来。
  越青无路可走,只得转身面对吐着红舌面貌狰狞的狼狗。
  是壮烈点,跳下悬崖在利石上摔个粉身碎骨;还是仁慈点,舍身喂狗落个名垂千古?
  越青心如死灰,心道好个赌约,把命都赌了进去。
  狼狗步步紧逼,越青一脸悲壮,下了决心要冲过去,与狼狗拼死肉搏。
  一声口哨,狼狗如奉了圣旨,立刻换了嘴脸,摇头摆尾退了下去,没入黑暗中。
  一个人影从狼狗没入的地方缓缓出来。不知者以为狼狗化人,入世普度众生。
  越青吓得四肢无力,勉强举起手电照了过来。
  是个男人,比越青大不了几岁,一头板寸,薄唇紧抿,在手电光的照耀下眉头微皱,目光寒凉,有着杀伐决断和冷酷无情的魄力。
  男人站在越青面前,丝毫没有拉她起来的意思,只是居高临下地宣布:你合格了。
  什么?越青惊讶莫名,勉强站了起来,却比男人矮了一个头,更显得气势微弱。
  身体没有残疾,头脑还算正常,他仿佛机器人一样无情地回答,身高目测在168公分左右,体重合适,无口音,容貌端庄,所以你合格了。
  你在说什么?越青更惊讶了,此情,此景,简直是一场噩梦,不可理喻。
  对不起,青青。孙敏佳怯怯地出场,站在男人身边,迅速从楚楚可怜变成了痛哭流涕。
  对不起,我骗了你。今天我带你来这里,是一个约定,但却没那么简单。
  从孙敏佳断断续续的诉说中,越青才知道了真相:孙敏佳在***输了五万元,根本无力偿还赌债。这个叫许巍的男人找上了门讨要赌债,在知道孙敏佳的情况后,给了她
一个建议。
  许巍所在的平成文化公司正在举办一个大型活动,需要年轻的参与者参加活动,但对参与者有严格的要求:男身高175公分以上,体重在6580公斤之间,年龄在2030岁之间,女
身高165公分以上,体重在5065公斤之间,年龄在2025之间。参考者无论男女,都要求容貌姣好,形体美,大学以上***,普通话标准,时间安排可以适应活动需要。根据活动进程
,参与者获胜可得奖励,可以抵消孙敏佳的债务。
  由于孙敏佳身高才155公分,无法参与,所以孙敏佳想出让完全适合条件的越青代自己参加。晚上的这场闹剧,目的就是让平成公司的职员许巍考核越青是否有资格参加活动。
  越青怒极反笑:全天下,也只有我这个傻瓜,会相信你的话,为了一个打赌,为了成全你的孝心,三更半夜跑到这鬼地方陪你。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再相信你的眼泪,你的
债是你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再拖上我了!
  她缓缓向坡下走去,与孙敏佳擦身而过。
  孙敏佳猛地从背后抱住了越青,号啕大哭:原谅我,青青,原谅我,我不想失去我们十多年的友情。请你原谅我,我砸锅卖铁自己还钱,你不要不理我!
  温热的眼泪透过薄薄的衣料洇到了越青的肩膀上,她身子一颤,仿佛被泪水的炽热烫到。
  十多年的往事,走马灯般在脑中闪过。越青身子僵硬,过了一会慢慢松驰下来。她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孙敏佳。
  敏佳,你本来生活过得很自在,为什么要在***?你说要砸锅卖铁,可那是五万块钱,你有多少锅可砸?你手头有点积蓄就全寄给父母,现在突然要还五万块,难道你
忍心伸手向生活不宽裕的父母要吗?
  越青盘算着,转头对许巍说:我还有银行存款一万元,明天找同事借借,先给你一万五,剩下的钱,我们一定还,请宽容几天好吗?
  许巍冷冷看着她,半响才回答:两万块就够你们倾家荡产了,五万你们什么时候能还清?为什么不参加我们公司的活动?只要参与就有不薄的奖金,参与时间越长,拿的奖
励就越多。又不是要你签卖身契,又不是要逼良为娼。你们哭哭啼啼的,这是在上演哪出戏?
  越青瞪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许先生,我会错意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这个活动的详细规则和要求,如果可以,我就参加。
  简单来说,我们公司的活动是个大型真人游戏:游戏共分七关,八个参与者,每闯一关淘汰一人,淘汰者可得奖金离开,剩下的人继续闯关。越坚持到后面,奖金就越高。
详细规则要等你与我们签订合同正式参与才能告诉你。
  越青考虑了一下,问道:游戏不违法?
  许巍冷酷的表情松动,唇角似乎有了笑意:你放心,游戏完全合法,只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有许多竞技活动。
  你们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办活动?有什么目的?越青再次询问。
  我们公司是新上市的文化公司,想借这一大型活动选拔出形象代言人。活动如果做得好,可以考虑长期举办并制作电视节目,做成类似真人秀节目。
  许巍回答得有根有据,看起来没什么太大问题了。越青很单纯地这样考虑着,看了看花容失色的多年好友,敏佳,这事完后,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友谊了。
  孙敏佳顾不得越青话中决裂的口气,欣喜地叫道:青青,你同意了吗?
  越青没有再看她,向着很笃定的许巍,慢慢伸出了手,对许巍说:成交。
第二章 废墟
 轻柔的音乐唤醒了越青,墙上的钟显示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房间里的灯柔和地亮了起来,彻底驱散了越青最后一丝迷糊。这里是基地。越青答应参加平成公司的活动后,就
被许巍开车带到这里。被戴上眼罩遮掩视线的越青并不知道基地位于何方。当眼罩摘下时,她已经身处自己的房间了。
  又累又困的越青倒头就睡,或许是房间里轻轻浮动的暗香有着安神的作用,一觉竟然睡了十多小时。
  有些惘然的越青环顾四周,睡前脱下的衣服都不见了,身上的一切私人物品也都不见了手表、转运珠、发卡。床前的椅子上叠放着黑色的T恤和休闲款的黑裤,上面放了一
套干净的内衣,一款军绿色的多功能手表和简单的发夹放在内衣上,地上放了一双柔软舒服的运动鞋。
  她随手拨弄了一下崭新的衣物,走进卧室附带的浴室里冲凉。待出来时,桌子上多了一盘食物,来时戴的眼罩放在一边,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签署合同,8点,出门。
  床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列了许多条款。越青看了一下,认为重要的不过有三条:一是参与后必须坚持到被淘汰或最终获胜,配合好工作人员的工作,不得中途自行退出;二是
活动期间参与者不得与外界联系,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与活动有关的内容;三是活动有危险性,举办方会尽量保证参与者的安全,但参与者死伤自负。违反禁止条例中的任何一条
,参与者都必须赔偿违约金一百万元。
  既然已经打算全心全意地参与,那么这些意在约束的条款就没什么意义了,越青并没有在意,很随意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换上新衣服,戴上眼罩准时打开门,门外有人像来时一样扶越青出去,上车。
  车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越青只能听到轻重不一的喘息声。
  车开得很安稳,约摸半小时后停了下来,有人把越青带下了车。海边特有的腥气扑鼻而来,越青知道到达目的地了。
  她撞下了眼罩。
  月明星稀,荒草凄凄,虫鸣啾啾。此地正是鬼工厂的正门前。
  除了许巍,越青身边还有七个人,四男三女。
  许巍开口:大家好。我已经收到了你们签署的合同。从此刻起,你们八人正式成为平成公司举办的危险游戏的参与者。
  接下来要介绍的是游戏的详细规则,乃是重中之重,所以越青和另七个人一样,都认真倾听许巍的讲解。
  危险游戏是一个大型真人活动,共分为黑、红、绿、橙、蓝、黄、青七关。参与者为八人,每关淘汰一人。平成公司的目的在于推出一位或是一对形象代言人,所以游戏
规则就比较特别。
  七关中,冷色系的关卡是竞技类及运动类,主要考验参与者的智力、体力与综合能力;暖色系的关卡是社交类,主要考验参与者的社交能力,以及平衡参与者的性别。例如第
一关淘汰掉一男,那么第二关必须淘汰掉一女,反之亦然,以保证参与者可以配对并进行下一关活动。
  每一关根据参与者的成绩与实际情况淘汰一人。第一关淘汰者可以得一万元奖励离开,第二关淘汰者可得五万,以此类推,第三关可得十万,第四关可得二十五万,第五关可
得五十万。第六关结束时,应该只剩下一男一女两名参与者。如果在活动中他们产生感情并宣布取消第七关,两人各得到一百万元奖励并成为平成公司情侣形象代言人。如果他们
坚持要继续第七关,那么最终的获胜者可得二百万元奖励,并成为独立形象代言人。
  需要注意的是:参与者在活动中不可以退出,但在进入关卡挑战后如果坚持不下去可以要求本关弃权,弃权者自然被淘汰,而且无法得到任何奖励。
  这样看来,越青只要能坚持到第二关结束,就能还清孙敏佳的赌债了。只是听许巍介绍,这个活动似乎很有趣。生性爱玩的越青产生了兴趣,跃跃欲试。
  另七个俊男靓女似乎与越青心思一样,有钱拿,有游戏玩,何乐不为?
  许巍很满意自己的话极大鼓舞了参与者的士气,他扫视了八名参与者一圈,然后说: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们,你们戴的多功能手表在活动中用途非常多,你们一定要好好保管
。手表功能包括夜光、24小时刻度、计时、指南针,手表中还嵌入GPS定位器,方便我们随时查找你们的方位,此外,手表也可以充当与我联系的通讯器,将按钮拉出后即可通话。
但通话只限于紧急情况。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许巍拍手:好,本关主题为废墟探险,你们面前的这家三羊面粉厂在十年前离奇爆炸,并炸死一人,之后盛传工厂内闹鬼。你们的任务就是寻找出这废墟闹鬼的真相。
时间不限,根据你们的发现及所用时间淘汰一人。工厂占地面积五万平方米,里面情况不详。开放有正门及南侧门两个出入口。你们八人可以分为两组分别从两处进入。进入后可
以自行组队,也可以单独行动。好了,每人来我这里领取手电及备用电池。行动!行动!
  越青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其他人去许巍那里领取了手电。
  一个充满自信,脸上总是挂着得体笑容的男人先打开了手电,向南侧门而去。原来站在他身边身材魁梧,微黑壮实的男人和一个长得如芭比娃娃般娇小可爱的女孩跟他而去,
一个长发披肩文静秀气的女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剩下的人,也跟着那三人离开。
  越青低头拧了拧手电,心中极其不安。
  剩下的三个人进入正门后,仿佛被黑暗吞噬,立刻不见了身影。越青快走两步,有些后悔。哪怕跟着任何一个人总比现在要孤身探索这占地庞大而且充满恐怖的鬼工厂好多了
  进入工厂后,越青才发现工厂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漆黑一团。星星点点的桔***灯光疏散昏暗,但聊胜于无。
  靠近正门的这一带区域,多的是一排排平房,参差不齐,但较为完整。越青并没有指望荒废了十年之久的这些老房子里会钻出个人为她指路,但先进来的三个同伴也不见踪影
,可见这里地形之复杂,大家可能全部分散开了。
  越青四处张望着,不敢轻易前进。
  一个人影突然在两栋平房之间跑过,眨眼间消失掉。
  越青大喜,急忙跑过去。
  左右两排平房无声关注着她,视线中没有任何人,只有夜风水般柔滑地掠过这百来米距离的空旷。
  有人在吗?越青的呼喊引起了跌宕的回声,风顽皮地穿越过老房中某处的缝隙,发出怪怪的声音嘲笑着胆小的女孩。
  身后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有人在黑暗中盯着自己的那种感觉。
  越青猛地回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她呆立在道路的中央,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又有什么从右侧一闪而过,那速度,似乎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了。
  越青僵立住,颈后传来微风,有什么在轻轻拂弄着她的颈部,柔柔的,痒痒的,还有冷冷的湿润,一滑到底。
  鸡皮疙瘩,头脑空白,迅速转身。越青一气呵成,准备面对恐惧,却发现身后只不过是棵垂柳,柳茸嫩滑,还带着露水,妩媚地在风中摇曳。
  哦呵呵呵!一阵男人的大笑划破了黑暗的禁锢,也解除了加诸在越青身上的魔咒。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居然有心情在这里大笑。傻里傻气,不过也很温暖,让越青不再感到孤独。她定了定神,向前走了几步。
  前面有一排比较新的平房,最前面的一间房上挂着档案室的牌子,里面或许会有什么残存的线索吧。
  一推门,十年的蛛网和浮尘扑面而来,越青没有防备,闹了个土头灰脸。忙着拍打了一气,才顾得查看屋里情况。
  档案室分了里外两间。外面就是一张桌子,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里屋才密密麻麻摆了八个生满铁锈的大落地档案柜。
  许多档案柜是敞开的,地上散落许多破烂暗黄的文件夹和纸张,看起来没有什么搜索价值。越青嫌恶地噘了噘嘴,走过去随意拨弄那些旧档案。
  在转向另一个档案柜时,越青的手臂碰到了什么细细凉凉的东西。一个庞大的黑影夹带着呼啸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天而降,猛地扑进了越青怀里,那冰冷滑腻的感觉,就
仿佛死人&helli helli   被扑倒在地的越青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拼命挥舞着手臂,想推开那令人恶心的东西。
  耳边传来怪异的嗡嗡声,血液仿佛都倒流到了头上,越青头昏脑涨,根本没有听到推门声。
  你没事吧?朗朗的声音,仿佛朝阳初升的温暖,仿佛山泉流淌的清爽,轻轻地安抚越青饱受恐惧的心。
  越青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望着眼前宛若天神降临的救星。
  打算在地上躺多久?男人痞痞地笑,丝毫不掩讽意地打量越青的狼狈,俊朗的五官由于笑容而显得生动起来,只是眼眸黝黑深沉,令笑意无从渲染。
  一个假人而已。男人挑了挑英气的眉,饱满的唇更是颇有个性地撇了撇。他伸手稳住了尤在空中摇晃的塑料假人。由于看到越青的目瞪口呆,声音中也禁不住含了浓浓的
笑音。
  那横空出世的假人跟真人一般大小,极像是商场里那种普通的塑料模特,但分量上却重了不少。被绑在天花板上,由一根细线做为机关。越青误碰到细线后,绳索受力解开,
假人扑了下来,在黑暗中猛然一看,真像是人。
  哦&helli helli 啊!太变态了吧,这肯定是游戏中附加的恶作剧,青天白日的都能吓到人,何况这黑灯瞎火的鬼地方。越青松了口气,脸色红红地站了起来,拍上拍下掸着灰尘,
就怕对方再次嘲笑自己。
  我是尹向东。男人好笑地看着忙碌不休的越青,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打算握手。
  哦&helli helli 我是越青。越青总算停止了拍灰这项转移视线的工程,傻兮兮地对尹向东笑。
  都是这破假人,害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出丑。越青突然想起这罪魁祸首,脸一板,上前就打了假人胸前一巴掌,真可恶!
  越青老羞成怒的一掌力道不小,假人胸前受力,嘭一声,塑料炸开,爆出了五彩纸花,仿佛婚礼进行中,沸沸扬扬,五彩缤纷,洒得越青和尹向东满头满脸。
  纸花爆完,假人胸前露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仿佛在嘲笑此刻的越青有多么狼狈。
  在尹向东的暴笑声中,脸上金碧辉煌仿佛印度舞娘的越青脸更红了。
  胡雁明有种回到大学时代的感觉,即使身为学生会会长,也有过半夜探险这种所谓考验勇气的活动,那时身边也是有三两好友相伴,有着哪怕刀山火海也不畏惧的胆量。
  在得知游戏规则后,胡雁明立刻想到了结识同盟的好处,所有人都是潜在的敌人,但也可以随时转化为同盟,这其实跟竞选学生会会长是一个道理。所以他挑选了南侧门,第
一个行动起来。
  一个行动,总要有领导者和跟随者。胡雁明想在最短时间内掌握所有参与者的资料,这其实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上可以猜测一二。
  果然,身材健美壮实的张掖泉和娇美可爱的芭比娃娃韩萌萌被划进了跟随者的行列。他们下意识地跟随别人的行动,是很好指挥的人群。
  犹豫了一下才加入队伍的孟菲是个很谨慎的女孩,在权衡两边利弊后才加入这边,很懂得审时度势。
  在转过砖墙角前,胡雁明回身看了一眼正门前的那四个人。怪不得孟菲会选择加入这边队伍。那四个人分明是一盘散沙。
  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那个削瘦男人一路歪歪斜斜像喝了酒一样先进了正门,之后高挑妖媚像个模特的女孩也进去了。
  胡雁明一直最在意的是那个有些像混血儿的男人,看起来脸上总是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但气质却很冷冽,让胡雁明暗生警惕,有种直觉上的不可忽视。至于发了会呆最后才进
去的那个女孩,一看就是涉世未深,性格单纯,所以胡雁明根本不予考虑。
  在最初相互自报家门后,四人一直在阴暗的砖墙下沉默地行走,直到找到南侧门。
  胡雁明在脑中画着地图,己方从这里进去,差不多探入工厂中心了。
  韩萌萌像只猫一样蹭了过来,带来一缕甜甜的橙香。她声音软软地问:胡大哥,我们往哪走?
  胡雁明用手电缓缓扫了一圈,发现北面不远处就是废墟。当年的爆炸必定相当猛烈,那堆瓦砾堆了有一人高,在灯光下,可以看到一些漆黑的金属被扭成了麻花,仿佛被巨人
丢弃的玩具,凄楚地任凭风吹雨打,时光磨蚀。
  去废墟那里看看吧。胡雁明话声刚落,四人人同时看到一个漆黑的影,非人非兽,从废墟顶一滑到底。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手电移向那里,那影子已经消失在废墟的后面。
  鬼!韩萌萌惊喘,吓得紧抓胡雁明的手。
  过去看看。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张掖泉倒是蛮不在乎,提着手电先跑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废墟背后。
  胡雁明绅士地抽出被抓痛的手臂,因此慢了片刻,还没绕过足有上百平方米面积的废墟堆,就听到了张掖泉啊的叫了一声。
  废墟后的地面上露出一个大洞,张掖泉显然是掉了进去,还在里面挥舞着手电向他们示意。
  三把手电一起照进洞里。
  下面是黝黑的洞穴,看来历史悠久,有可能是四五十年代根据此地山势所挖的防空洞。这里是其中一个临时出口,洞口上只盖了一层铁板和一层木板,经海边潮湿空气的腐蚀
,年久蚀化,经不住张掖泉这彪悍一压,碎得稀里哗啦,人也跌了进去,好在洞只深两米,倒没跌伤。
  看到三张吃惊的面孔,张掖泉得意地哈哈大笑。声音之大,令得文静的孟菲也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骷髅!韩萌萌的手电光一偏转,发现张掖泉身边有一具骷髅,倚着长满青苔的岩壁,颓然无力地仰视着她。
  张掖泉冷不提防,倒被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又瞅了瞅那骷髅,才慢慢上前观察。
  胡雁明沿陡峭的石阶走了下去,抢在张掖泉之前,用两根手指拈起了骷髅手里握的一串钥匙。
  钥匙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用根铁丝串在一起,很像旧时管家的物什。但在潮湿的防空洞里久了,也是斑驳破碎,被胡雁明一提,叮叮当当落了一地零碎。
  韩萌萌好奇心大过畏惧心,小声问:这就是当年那个被炸死的人?
  孟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会。能将这么大的厂房炸成废墟,人在里面必是尸骨无存。你看这骷髅形体多完整。
  胡雁明和张掖泉陆续走了上来。
  这骷髅怎么回事?张掖泉不知在问谁。
  先放这里吧,等活动结束了告诉许巍,让他们报警解决好了。胡雁明轻描淡写,又接过了刚才孟菲的话说:这人虽然不是被炸死的,但根据钥匙的腐蚀程度,应该也是
那时候的东西。
  韩萌萌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骷髅,小声地问:废墟闹鬼,会不会就是它干的?
  胡雁明朗笑:这世上所谓的鬼,99%都是人为。与其在这胡乱猜测,不如把那个隐藏在废墟里的装神弄鬼者揪出来!
  勤奋勇敢的探险者们,你们还在废墟里苦苦寻找真相吧。来我这里,来来,让我告诉你们真相!
  突如其来的高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成功惊吓到了每一个现在身处废墟中的探险者。
  是工厂里的广播喇叭在响。胡雁明第一个反应过来。
  胡雁明立刻向声音来源之处飞奔过去,另三个人愣了一下,也跟在他身后奔跑起来。
  工厂的正中央树了一根水泥杆,喇叭正悬挂于其上。
  胡雁明本没指望在喇叭这里见到人,沿着电线可以摸到广播室,那里才是他的目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水泥杆前的平地上放了一张普通的木桌,木桌上放了一个录音机,音频输出处用短电线接驳在喇叭的电线上,录音机里面的录音带兀自空转,却不再发声。
  木桌旁放了一把椅子,上面端坐了一个塑料假人,丑陋不堪,却咧着一张大嘴笑咪咪地看向迷惑不解的四人。
  胡雁明倒放录音带,果然刚才那段话再次出现。看来刚才有人在这里播放录音带,然后赶在他们之前离开了这里。胡雁明有种被人暗中戏耍的感觉,他为自己不能掌握到主动
权而感到有些烦躁。
  韩萌萌对椅子上的假人非常好奇,她伸出手想摸一下假人,确定那不是真人伪装的。
  别碰它!一声急喝,从东边跑来一男一女,正是结伴而行的越青与尹向东。
  越青和尹向东在离开入口处的平房后,在尹向东的建议下,二人边走边记地形,希望能把工厂地形大概摸透。没想走了不久就听到了同样的广播声。
  由于他们从正门进入,在档案室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反而不如从南侧门进入的胡雁明四人离工厂中心更近。以至于在追声音来源时迷了路,在听到由于胡雁明的的操作播
放的第二遍广播时,才赶到这里。
  远远看到那假人时,尹向东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当韩萌萌要触摸假人时,那动作幅度虽轻,但却与越青在档案室里的行为如出一辙。
  尹向东下意识地阻止韩萌萌触摸假人,但他边跑边喊,声音未免力弱。韩萌萌没有听清,手指尖已碰到假人胸口,在转头看向尹向东时,手臂向前探了一探,姿势已从碰改为
了推。
  假人弱不经风,一推便倒,背后的椅背竟在这一倒之下散架。一根一端系在椅背上本隐藏在阴暗中的银丝露了出来,在灯光下皎亮一闪,迅速拉动了系在它另一端的桌腿。
  桌子轻轻一晃,中央呈长方形的一块木板突然塌陷,录音机笔直摔到了地上。地面微软的土接住了录音机,录音机非但没有摔坏,而且与原来桌上的位置垂直上下。
  一根细木棒从桌下弹出,直直刺向录音机的反面Play键。录音机再次启动,但录音带空转,却没有发出声音。
  所有动作都在刹那间进行,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在录音机落下的同时,短短的音频输出线立刻绷直,迅速拉紧至喇叭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水泥杆后还紧紧贴附着一条黑色电线,被录音机下坠拉紧后,黑色电线也嗖地一声拉直,绷紧的力量仿佛电流般延伸向了远远的黑暗处。
  走正门的那个高挑妩媚的女孩和头发凌乱的削瘦男人也先后跑了过来。妩媚女孩有些不耐地质问:这广播是怎么回事?闹什么鬼呢?
  先到的六个人被那假人附带的精密机关惊得说不出话,妩媚女孩才察觉出异常,被他们的表情惊吓住,不知所措地闭上了艳泽的红唇。
  这才不过几秒的时间,四方都响起了沉闷的声音,地面仿佛轻微地震般抖动了几秒才停了下来。
  危险,就像是微弱的电流在空气中游走,尹向东目光一凛。这假人身上的机关布置十分巧妙,而且要经过多次演习才可能达到这样精准的程度。那么设计这么奇巧机关的目的
,绝对不会是简单的。
  录音机里一直空转的带子此时突然通过喇叭传出声音,辨别不出性别的声音里充满了诡异的快乐。
  现在,孩子们,游戏开始了!
第三章 拼图
 做作诡异的声音,如盘丝洞内的游丝,纠缠于每个人的耳畔。你们喜欢玩拼图吗?我们来玩一个24小时拼图游戏吧。游戏规则很简单,工厂的废墟内分散放置了一百个拼
图碎片,你们要在24小时内找到它们,并将它们拼好。拼板就是桌子中央陷落的那块长方形木板。在桌子下用胶带粘有八枝不同颜色的彩色水笔。你们一人取一枝,将自己找到的
碎片上凹陷处涂上属于自己的颜色。最后根据你们取得碎片的多少来确定你们的输赢。如果在24小时的期限里你们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工厂将会再次爆炸。当然,这么大面积的工
厂不会全部都爆炸,但我可不能保证爆炸时你们正好站在安全区哦。
  哦,对了,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们。录音满怀恶意地欢快,刚才的那一阵震动是埋伏在工厂内的机关发动了。现在外围的墙上全部布满了通有高压电的铁丝网。希望你们
不要误碰到,否则变成焦尸可就难看了。祝大家夜里玩得快乐,明天白天我们再见。
  录音结束,录音机上本来显示时间是10:37,此时数字一跳,立刻变成了24:00,开始倒计时了。
  当数字跳到23:58时,泥胎木塑般的众人才回过神来。胡雁明俯身从桌子下把彩笔取下来,分给各人。
  这是什么游戏?许巍什么时候提到过有倒计时和爆炸?你们难道真要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陪他玩这个无聊的游戏吗?妩媚高挑的女孩尖叫起来,用力跺脚,发泄心中的
不安。
  张掖泉二话不说,转身向南方跑去。
  孟菲呵地笑了一声,胡雁明也明白张掖泉是去南侧门查看是否退路已断。
  十多分钟后,张掖泉气喘吁吁跑回来,惊慌报告:是真的,门和墙上全绕上了许多道铁丝,通了电,扔个破铁皮上去,直冒花火。
  尹向东想通过手表上的通讯器与许巍联系,但通讯器毫无反应。
  哈,现在让人弄个了瓮中捉鳖,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削瘦苍白的男人酸溜溜地来了一句。
  你是越青皱眉望向这个勉强算是自己这边队伍的同伴。
  雷健。那男人讽刺完了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越青碰了个软钉子,仍不死心。
  当然是去找碎片,难道坐等被炸死吗?雷健依然是别人说一句他就顶一句的口气,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剩下的七个人面面相觑,相互介绍了一下,南侧门队伍这边四人,胡雁明,张掖泉,韩萌萌和孟菲。正门这边三人,越青,尹向乐,那个高挑妩媚像个模特的女孩是杜雨臻。
  我们怎么办?越青看了看雷健离开的方向,拿不定主意是想法离开这里,还是认真玩这个要命的游戏中的游戏。
  玩下去!尹向东和胡雁明同时回答,对视一笑。
  尹向东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有23小时41分钟。这或许只是本关中的一个小小诡计,让我们产生危机感。如果平成公司还想继续他们的活动,就不会一股脑把我们都一关炸死
,所以玩下去,找齐碎片并拼好图。我们仍然有很大机会。
  胡雁明点头。他更是行动派,立刻向西南方向而去,同时喊道:大家一人一个方位,分散开找吧。
  既然这两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家伙都说要玩下去,那就玩吧。越青立刻转身,随便挑了个方向,像寻找丢失物品的夜路者一样,手电筒四处晃动,目光下垂,一百八十度巡回扫
  天知道这碎片是什么颜色什么质地,这黑乎乎的怎么寻找,碎片如果埋在什么地方,那岂不是更惨?越青越想越头疼,脚步不禁缓了下来。
  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把越青吓了一跳。心漏跳了一拍,侧目一看,原来是尹向东。
  你干嘛也找这个方向?越青口气中带了点警惕。如果尹向东也找这里,如果找到了碎片,那么两个人要怎么分呢?尹向东那么机灵,让他先找到碎片,自己什么也得不到
,因此而被淘汰,那么孙敏佳的赌债怎么办?
  一瞬间的功夫,越青居然想到了这么多,脸上表情也瞬息万变。
  尹向东好笑地瞪她: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刚才在档案室被假人扑倒时怎么没说不欢迎我过去呢?
  说到假人,越青脸色变了变:那个假人上带的机关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愿意制作这么麻烦的机关就为了玩一个游戏?要是韩萌萌没有碰那个假人该有多好。
  尹向东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在这自寻烦恼了。档案室里的假人很明显是对我们的警告。所以在看到机关假人时我才要韩萌萌别碰它。但这游戏的策划人既然制作如此巧妙的
机关,设下重重陷阱来玩这个游戏,可能就算我们不去碰假人,假人也总会有机会自己触动机关。我们无论如何都得玩这个游戏。
  越青听得郁闷无比,一时无聊,看到地上树了个约有十公分高画着一个三角的小石桩,就用脚轻轻踢它。
  许多人都有在说话或是做什么事情时,无意识地去踢路基、去摸身边小物件的经历。只是越青这样做了,后果却很严重。
  石桩被踢后,立刻缩进了土中。
  尹向东一惊,一把拉过越青,不要乱踢乱动这里的东西,刚才录音中不是说了废墟里的机关全部启动了吗?
  正说着,四周传来机械传动的声音,两道长长的灰色屏障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二人身边。尹向东不敢乱动,只是拉着越青待在原地不动。
  吱吱嘎嘎的声音响了近一分钟才安静了下来,在手电的照耀下,周围环境全变了样。
  这两道坚硬光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屏障像两堵墙,将二人左右与周围封住,屏障有两人高,之间的距离仅容二人并肩。看前后,屏障似乎无穷无尽,曲曲折折,幽暗深邃
  这是什么?这些东西从哪里出来的?越青简直好奇极了。这些屏障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还是从天上降下来的?难道是鬼打墙?又或者是什么游戏道具?
  尹向东弹了弹屏障,沉闷无声,用力踹其一脚,稳丝不动。真是怪异的东西。
  我们往哪走?越青询问。
  后退!尹向东暗中警惕,但没有流露出惊慌的表情,转身向来处走去。
  这里原来是正常平坦的厂区大道,越青踢中机关后,二人并没有移动,正常来说,要退出去应该很容易。
  但二人往回走了几步,尹向东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了。屏障隔出的路并不是笔直的,在两步后就转向东南,没几步又转向南,然后又向北。
  走了十分钟后,尹向东也记不住到底现在在哪个方位,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此时的方位离踢中机关之处并不遥远,但被屏障所隔,走过的路却很长,就像一条被折了无数道
的曲线。
  尹向东抬头看向月亮,打算认准一个方位,但此前一路顺通的小路分成了两条路。尹向东挑了一条路,走了约四五百米,前方灰墙拦路。
  退回去吧。越青按照正常思维做出判断。
  尹向东有些不耐烦,这样走下去只会白白消耗他们的体力,有可能一个月都走不出这复杂繁琐的迷宫。
  那材料应该足够结实了。尹向东把自己的手电扔给越青,然后后背倚墙,同时双腿用力蹬对面的墙,以背脊为主力,顶住墙壁,双腿和背部同时用力,一点点向上蹭。
  尽管这是很标准的攀爬夹道的动作,但屏障很光滑,之间的距离也很宽,如果脚下不是穿着柔韧适中而且带有波纹底的运动鞋,尹向东怕是要付出数倍的力气才能不让自己滑
下去,但饶是如此,只以背脊的力量支持身体的重量,也让他立刻感到了吃力。
  越青瞪大眼睛,一声也不敢吭,看尹向东艰难地一寸寸挪了上去。
  到了屏障顶端,尹向东一把抓住横向的屏障,借屏障形成的夹角稳住身体,小心地将双臂卡住宽度约半公分的屏障。
  把手电扔上来。尹向东一声令下,立刻得到了抛上来的手电,向左右前方扫视。
  这果然是一个被机关触发形成的人工迷宫。灰色的屏障如羊肠般迂回曲折。迷宫占地竟非尹向东想象之小,在手电照射的范围内,屏障四边都没有尽头,而且屏障的岔路非常
多,又不按常规编排,许多岔路以自然的方式又融合进主路,主路生岔路,岔路入岔路,复杂得要命。要是依常理在里面走迷宫,没有食物和水,想要活着出来,怕是凶多吉少。
  但现在就好办多了,尹向东已经有了对策。在视线力所能及的范围中,找出正确的道路。隔一段时间,如法炮制,上墙目视,在不走岔路的前提下,这迷宫的范围总不会广过
这废墟总面积,所以总会走出去的。
  为什么不能横向直线前进,不断爬过这些屏障,不就可以直接出去了吗?越青认为自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尹向东苦笑:你看到我爬上去费了多大的劲吗?如果横向直线翻越这些屏障,我或许可以一试,可你,就连一个也爬不过去。
  每行走半小时,尹向东都会爬到屏障顶观察道路;每行走一小时,为了照顾越青,都要休息十分钟。
  好在白天越青睡了个饱,否则这时候早就昏昏欲睡,大大拖后腿了。但又累又渴是免不了的。只是她看到尹向东那么努力地寻找出路,所付出的体力和脑力消耗远甚于她,又
怎能抱怨。只得强打精神,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以及脸上能维持多久是多久的微笑来鼓励尹向东。
  这样走走停停了四个多小时,到凌晨3点34分,尹向东第十次爬上去时,终于看到了出口。
  在那个地方的边缘,屏障以完美的弧度曲折迂回入一条岔路,然后岔路与另一条岔路融合成主路,又通向来时方向。很可怕地让人转回来时道路却一无所知,只有在弧岔路没
有与别路融合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出口通向外面,自由的空间。
  那出口如果不是在半空中观察到,在平地经过很容易被忽略到。制作迷宫者非常狡猾,横向多扇相互折成角度的屏障组成出口两侧,夜晚的背景下,多角度的屏障相互巧妙遮
掩住入口处的黑暗,那被熟视无睹的灰色很容易被视为是岔路两侧的屏障。
  最后一步迈出屏障的势力范围,眼前重现带有隐约灯光的黑暗,这让越青和尹向东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们同时回身再看一眼这折磨了他们五个小时的迷宫,也同时发现了与最外面屏障成四十五度折角的内里屏障一角上,粘了十几块形状不一的小碎片。
  是拼图碎片!当越青看到碎片上有着凹点时,惊喜地叫了起来。
  嗯,没错。尹向东轻轻把碎片拨了下来。碎片的质地与屏障一样,非常坚硬而且光滑,还带有微弱的磁性,将它们放到一起,会很自然地就贴到了一起。凹点直径约有二
三毫米,正是可以用彩笔涂抹标志的地方。
  一共是十六片,你我各得八片,公平吧?尹向东将摊开的手掌伸到越青面前。
  呃,公平,就算一片不给我,也很公平,毕竟迷宫的机关是我踢开的,我又一点忙都没有帮上。越青很惭愧,也很老实地回答。
  尹向东哈哈大笑,数出了八片放进了越青手中。
  有美女一路同行,我在穿越迷宫时才不会打瞌睡,所以这些就当谢礼。尹向东笑得十分迷人,越青也笑了起来,终于从困境中得以解脱,所以笑得十分开心。
  好了,我也不能一直总当跟屁虫惹美女讨厌,我去那边搜索,尹向东随手指向一边,那么,越***,一会见了。
  他说走就走,非常爽快。
  越青很喜欢他这种丝毫不拖泥带水又幽默的性格,于是笑了笑,继续向前走。
  尹向东走出几步停住,回首凝视着东张西望寻找新碎片的越青,眸中的冷冽蔓延到了脸庞上。
  从废墟中心向正北而行不远,杜雨臻眼前就出现了一条水泥小径。两排无人打理而长得奇形怪状的冬青笔直向前延伸,仿佛魔鬼的迎宾大道,缠绕在冬青枝叶之间的不知名藤
蔓上开着零星的粉色五瓣花,在夜风吹拂下,犹如美杜莎的蛇发,在低处蜿蜒轻舞。
  杜雨臻并不怕这些,坦然走进了小径。
  柔软的运动鞋在坚硬的水泥小径上悄无声息,令人厌烦,这无法如走在平坦地面上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那样给她以自己的存在感。
  一条花残叶败的青藤飞了起来,温柔地纠缠杜雨臻优美的小腿。她不耐地一脚辗了上去,任凭青藤的汁液染绿运动鞋的边缘。
  杜雨臻的确不耐烦了,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生活,她对这次活动充满了希望,以为会得到一次惊险刺激的游戏之旅。但对于游戏同伴她却很失望,三个女孩,一个名字像小孩
的,分明在装嫩,娇滴滴的神态是能惹得男人怜爱,但却只会在游戏中拖人后腿。一个叫什么青的,纯粹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傻兮兮的。另一个叫孟菲的,看起来文静秀气,可那
眼神里透着阴毒,绝对不是善货。
  至于四个男人,那边的胡雁明怎么看怎么像个学生会会长,涉世不深却要硬充十分能力,他的壮汉跟班更不值一提。自己这边的雷健尖酸刻薄,气量狭窄,倒是那个尹向东,
为人颇为神秘,让人完全琢磨不透,非常有趣啊。
  当了四年的模特,杜雨臻阅人无数,眼睛非常毒,所以在与同伴很短的接触中就自认为把他们性格摸透,虽然蔑视心大起,但另一方面也有些安心,想打败他们中的大部分还
是很容易的。
  冬青小径在杜雨臻的盘算中很快到了尽头,圆形的水池挡住了前方的路。
  杜雨臻绕着直径差不多有十米的水池转了一圈。这里看来是面粉厂的花园。水池为中心,以乔木、灌木、草本花卉和草坪组成的层次分明的圆形植物带包裹其外。四条冬青小
径呈十字形将绿色的圆用灰色的直线划分为四部分,形成一个很正规很传统的工厂型花园。
  水池中心的假山或许曾经布满青苔,荒废后,没有水流自山顶涌出,所以山体表面布满灰尘,呈现出死亡般的无奈与颓丧。
  池里的水仍然很多,尽管已是一池死水,但仍很澄澈,水面上莲叶片片,时而划过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杜雨臻坐在水池边,手指轻轻拨弄一片莲叶,目光无焦地投向水面,考虑着拼图碎片会在哪里。
  没有任何症兆的,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水下快速浮了上来。
  莲叶由于水的波动东倒西歪,露出了水下一张惨白的脸,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漆黑空洞地瞪着杜雨臻。
  杜雨臻来不及抽回手,水下突然伸出一条漆黑滑腻的手臂,五指如钳,狠狠锢住杜雨臻,以她无法抵抗的力量一把将她拉进了水中。
  冰冷的水瞬间灌进了杜雨臻张大的嘴里,她惊慌失措,用力摆动手臂,想挣脱那水鬼的纠缠。
  水鬼抓着杜雨臻,恶毒地把她用力向更深之处拉去。杜雨臻呛了几口水,憋得脑袋仿佛要炸开。
  再不挣脱开就要变成水鬼了!人在生死存亡之际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潜力。杜雨臻猛地向下一沉,身子尽量贴近水鬼,然后用尽全身残力,右腿向水鬼胸膛狠蹬。
  水池并不是很深,大约只有三米左右。在这一沉一蹬之际,已经到了池底。
  水鬼的背狠狠地撞在池底,搅起更多淤泥,水中能见度几乎为零。但也因此,水鬼松开了手,
  水下睡莲的浮根在剧烈的晃动中随波逐流,纠缠于杜雨臻的腿臂之间,甚至抽打在她的脸上,令她气闷不已。
  摆脱开了水鬼,杜雨臻一蹬池底,想迅速升到水面。混浊的黑暗中有什么发亮的东西闪了一下,又撞到了杜雨臻的脸上,她随手一把捞住那东西。
  下一刻,她的头、颈和肩骤然露出了水面。由于上升之势甚猛,半个身子都冲了出来,又落回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杜雨臻口鼻并用,贪婪地想把整个世间的氧气都吸进肺中。再次接触到新鲜空气就像是吸食了毒品,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得仿佛要爆炸开来,齐声高唱哈里路亚。
  又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力量恢复了一些,杜雨臻手脚酸软地攀上了池沿。
  右手中的硬物硌了手心一下,杜雨臻才想起这不请自来之物。摊开手,一枚不知质地的灰色片片躺在泥水和碎叶之间,片片边缘光滑,有着人工加工的弧度与折角,上面还有
看不出是什么的图形和彩笔笔尖可以探进去的凹陷。
  是拼图碎片!
  杜雨臻惊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颇费真功夫。
  她记起碎片是被动荡的水流卷着撞到了自己的脸上,那么碎片有可能沉在池底。
  池底&helli helli   水鬼还在池底&helli helli   杜雨臻迟疑起来,对刚才遭遇的惊惧抵消了不少发现碎片的喜悦。再下水极有可能仍被水鬼纠缠,它想要拉替身?又或者只是游戏中的一个恶作剧?
  有广播假人精密机关的前车之鉴,杜雨臻实在不敢对水池中的水鬼掉以轻心,但要她放弃明明就在眼前的碎片,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
  杜雨臻捡起掉在水池外的手电,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几分钟后返回,手中多了一根刺槐的树枝。她用大片树叶裹住了去掉硬刺的树枝根部,将长满了硬刺的树枝削成近一米长
的刺剑。
  这个武器用不着准确度,在水下遇到水鬼只需要用力挥舞就可以了。
  杜雨臻深呼吸,直到心跳逐渐平稳下来。一手握着刺剑,叼着手电,缓缓滑入了池水中。
  防水手电的光芒在水中范围很小,但看翻腾的淤泥在水中张牙舞爪,手电似乎变成了神话中的法宝,令光芒范围内妖气退散。
  水鬼不见了,只有混浊的池水还在提醒着杜雨臻几分钟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下潜,眯起的眼睛由于池水的混浊而有些隐隐疼痛。
  可爱的小碎片果然躺在池底,由于池底淤泥的搅动,或许还有更多的碎片被埋在淤泥中。
  杜雨臻捡起了另一个碎片,但也不得不重新浮起,体内的氧气快没了。
  碎片有一定重量,只要池水翻腾不是太过剧烈,碎片就会沉底。杜雨臻在寻找过程中小心翼翼,在等池水澄清后,一切杂物都沉入水底才开始一寸寸摸遍池底。
  为了更方便行事,她丢掉了刺剑,轻装上阵。一遍又一遍在潜水与上升的循环中寻找碎片。
  池底只有四个碎片,杜雨臻有些失望。
  实际上,由于池中有睡莲起到很好的过滤作用,所以十年下来,淤泥也并不是很多。再加上池子中心有占地颇大的假山底基,实际需要搜索的面积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三个多
小时的细细摸索下来,足以让杜雨臻把整个池底摸上两遍。
  最后一次摸索后,确定再无遗漏,杜雨臻下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趴在池沿上调整呼吸。
  这绝对是减肥的不二法则,虽然累到极点,却一滴汗也不出,全身都得到极强运动,杜雨臻苦笑。
  一个人影从正北方向就是杜雨臻来处的冬青小径晃了过来。待走近了,才看到是雷健。
  雷健的脸庞有种病色的苍白,而且看起来比在中央广播喇叭下所见时还要苍白憔悴。但他人长得无疑还是很清秀,适合某些人喜欢病态美的口味。
  实际上,此次的八名参与者论长相来说,不能说万里挑一,但千里挑一倒真有些委屈了。杜雨臻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只对他们的性格做出评价,对于他们的容貌却没有任何挑
  啊&helli helli 爆炸&helli helli 哪里雷健失魂落魄,在小径上踌躇而行,小声嘟囔着什么。
  杜雨臻由于乍见到他表情的愕然,所以没有听清他到底在说了些什么。
  雷健!杜雨臻叫了他一声,想让他帮忙把自己拉出水。
  雷健目光呆滞,对杜雨臻的叫声不予理睬,自顾自转到了正东方向的冬青小径上,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嘿!这混蛋!由于雷健的表情实在怪异,杜雨臻倒没有生气,随口骂了一句,自己勉强爬了出去,抖了抖身上的水,信心十足地寻找新的碎片。
第四章 陷阱
 韩萌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她坐在地上,用力拔出了鞋底的碎玻璃。一阵剧痛,玻璃的末端上带有血迹。韩萌萌痛得惊呼一声,脱下了鞋,左脚的脚掌心被
紧硬的碎玻璃刺破,伤口的面积虽然不大,但其极深。血不事声张却坚定不移地涌出,迅速染红了半个脚掌。
  有没有人啊?韩萌萌痛得泪水直流,哽咽着寻求帮助。
  有没有人啊?我受伤了!得不到回应的韩萌萌再次大叫起来。
  谁在哪里?远处传来一个男人模糊的回答。
  我是韩萌萌,我在这两栋二层小楼之间,我受伤了!
  在韩萌萌的喊叫声中,那个男人听声辨位,很快就跑了过来,是胡雁明。
  胡雁明不等韩萌萌哭诉,眼前的一切已经告诉他经过。
  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工厂西南角,这里有四栋二层小楼。前后两排东西平行排列,在楼东端用一道墙将楼体连接起来,形成一条死胡同。他们现在就在死胡同的入口处,地
面上遍布了长十五米多宽两米多的碎玻璃片地带。
  手电又向死胡同里晃了一晃,胡雁明终于明白这娇滴滴的韩萌萌怎么肯冒受伤危险非要踩着玻璃片进去。
  在死胡同的尽头,地上躺着几块灰色的碎片,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发出奇异的反射光,上面还有抽象的图形和凹点,应该就是他们在寻找的拼图碎片。
  韩萌萌没有经验,不代表胡雁明跟她一样糊涂。
  这么多大小形状不一的碎玻璃太过危险,很容易扎到脚底,就算有运动鞋保护也不行。
  胡雁明捡起一块碎玻璃,在T恤下摆上一划,一扯,扯下很长一条布,然后蹲了下来。
  他抬起韩萌萌的脚看了看,突然握住脚两侧,用力挤压伤口。
  韩萌萌一声惨叫,用力推胡雁明的肩膀,你干什么?痛死了!
  现在痛一下总好过有玻璃渣留在伤口里或是有细菌钻进血液里发炎。胡雁明打开韩萌萌的手,又在惨叫声中挤了挤她的伤口。然后将布条松紧有度地在脚上缠了几道,系
  胡雁明起身看了看附近,工厂里遍布的柳树这里也不缺乏。他用力折下三大根柳枝,将它们编成一根柳枝扫帚。
  只要用点力气,稍嫌柔软的柳枝扫帚要扫开玻璃渣带也不是很困难。
  碎片一共八个,被一一倒进韩萌萌的手心后轻轻贴到了一起,显然带有轻微磁性。
  这可真是沾了血的胜利果实啊。韩萌萌眼里含着泪水,将其中的四片递给了胡雁明,谢谢你。
  不,这些碎片都是你发现,你自己留着吧。胡雁明很客气地将韩萌萌的手推了回去。
  韩萌萌很坚持,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胡雁明:胡大哥,我们一起寻找碎片行吗?我会尽最大努力不拖你的后腿,你足智多谋,有你在,起码能让我过了这一关。
  胡雁明很爽快地向她伸出手:好,我们一起走吧。
  韩萌萌快乐地笑了起来,露出了双颊上深深的酒窝。
  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孟菲也想不出什么对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在离开中央广播喇叭后,向正门方向走去。
  孟菲也遇到了越青和尹向东曾遇到过的那种平房,孤零零地杵在那里,很引人注意。
  在推门之前,孟菲听到身后的微响,猛然回头,厉声喝道:谁?
  张掖泉一脸尴尬,抹了抹小平头,是我,这黑咕咙咚的,我怕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行动不安全,所以远远跟着你,你如果不喜欢,我就走开。
  孟菲轻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径直推开了门。
  屋里似乎没什么异常,孟菲一脚迈了进去。
  张掖泉见她没有反对,马上也走了进去,与她并肩而立。
  看似平常的举动,变故骤生。平实的地面突然陷下,二人猝不提防,身子猛然向下坠去。
  陷阱高约三四米,两个人虽然没有伤得很严重,但一些皮外擦伤和一时由于震动而产生的负作用头晕眼花、心跳加速、四肢疼痛等等却是免不了的。
  你没事吧?十多秒钟后,张掖泉声音嘶哑地询问。
  嗯。孟菲刚说了一个字,突然侧耳倾听,然后声音略显尖锐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继金属摩擦声、齿轮运转声、风的呼啸声之后,黑暗中突然传来几声不算整齐的啪声,有液体哗地同时灌了进来,带来了海水特有的腥气。
  手电在落入陷阱时掉到了底端,此时可以看到较为清澈的水迅速漫过了手电,令其照射出的光芒扭曲怪异,并迅速爬过二人的脚背向上蔓延。
  他们不约而同捡起了手电,照向四周。长宽各约三米左右的陷阱是完全水泥制成,像一口直上直下的井。只是现在井水泛滥,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要将他们淹没了。
  陷阱的翻板在将人陷进来后又弹了回去,凭一个人的高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下面打开的。
  冰凉的海水已经蔓延到了膝盖。孟菲一咬牙,对张掖泉说:你靠墙蹲下,让我踩你的肩膀,把我顶上去把翻板打开,否则我们都会淹死在这里。
  张掖泉惊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等水涨高,浮力将我们浮起,升到顶把翻板拉下来不就行了?
  笨蛋!孟菲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翻板是水泥做的,非常沉重,只能将它拉下来才能出去。我们浮在水里,上哪借力将它拉下来?等水升到那里再做,如果拉不下来,也
没有了氧气,我们就等死吧!
  张掖泉想想也是,于是老实蹲了下来,半身泡在水里,照孟菲说的办。
  合二人的高度,堪堪够到翻板。陷阱的设计人并不想让掉进陷阱的人有真正的危险,所以在盖子下设计了一个小小的把手,只容孟菲将右手的食、中、无名三指伸进去。
  你快点&helli helli 唔水已经漫到了张掖泉的下巴处,在他说话间,倒灌进他的嘴里,阻止了张掖泉的催促。
  孟菲低头看了一眼张掖泉,知道自己在一分钟之内如果拉不下翻板,张掖泉必死无疑。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甚至于将自己的身体挂在了翻板上,以三指为媒介,向下猛地
一沉。
  翻板拉了下来,孟菲一把抓住薄薄的水泥板边缘,稳住了身体,然后用力一蹬张掖泉的肩膀,大声叫道:快浮上来!
  张掖泉任务完成,立刻浮到了水面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孟菲力弱,无法凭着翻板边缘的固定做引体向上,于是只好悬在空中,任凭手指被勒得生痛,等待海水上涨的浮力将她送出去。
  急于脱困时嫌海水涨得太快,现在二人又嫌海水涨得太慢。在焦急中不知等待了多久,全凭着海水在不停上涨的信念支撑着孟菲,才没有松手让翻板弹回去。
  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了,时间在海水迅速上涨与手指似乎已被勒得开始失去知觉之间拉锯着。孟菲咬牙,回忆着童年时的痛苦以抵消此刻与时俱增的沮丧感与绝望。
  水终于涨到足够高,令张掖泉凭浮力能碰到翻板下端,他接过了孟菲的重任,稳住了生还的出口。
  孟菲松了一口气,身子一沉,终于摆脱了悬在半空的难受。
  浸泡在水中,孟菲踢着水,眼看着水涨人高,逐渐接近了出口,心中因疼痛而引起的旧时痛苦不甘地低吼,退回到了心中黑暗的深处。
  终于脚踏实地,孟菲和张掖泉疲惫不堪,瘫倒在地上用力喘息。
  这陷阱太过分了,如果只有一个人掉进去怎么办?张掖泉忿忿不平。
  孟菲冷笑:二百万的奖金就那么容易得?死伤自负难道是说着玩的?别天真了!
  那是什么?张掖泉无意中用手电照了照陷阱,海水与井口持平后就不再上涨,水面上飘浮着许多灰色的塑料片,在手电光下反射出奇异的光芒。
  那并不是塑料片,孟菲将它们都捞了起来,片片们轻轻地贴到了一起,好象磁铁一样。一共有十二片,每片上都有不同的图形,甚至还有残缺的文字,而且都带有一个小小的
凹陷。
  是拼图碎片!孟菲惊喜地叫了起来。
  废墟的每个角落里都上演着生与死的戏码。泪水与鲜血,谎言与虚伪,在生存与金钱欲望的刺激下,精彩纷呈,如果那假人有知,也必定会笑歪了嘴,静观这红男绿女的尔虞
我诈与勾心斗角了。
  天亮得很早,约莫在五点半左右,但谁也没有看到今天升起的第一缕阳光。经过一夜的折腾,八个人都在凌晨三四点左右找到自己认为较为安全的隐匿处小睡片刻,但在整六
点时却不约而同地醒了。
  他们是被欢快高昂的广播声叫醒的。
  那做作的声音与昨晚的声音如出一辙:年轻人们,醒醒吧!太阳晒到屁股上啦!经过一晚上的奋斗,我很惊喜地看到你们各自都有收获,游戏是不是很好玩呢?你们现在已
经得到了不少碎片,或许会觉得游戏很简单吧?夜晚的游戏已经结束了,让我们开始白天的新一轮竞赛吧。在白天寻找碎片会容易许多,所以请允许我为这游戏小小地增加一些难
度。从现在开始,废墟里新的陷阱启动了。你们要小心哦,虽然夜晚的鬼魂开始休眠了,但白天的妖魔却开始行动了。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阻止你们找到碎片。如果被他们袭击或
是陷入陷阱中,你们会失去知觉,时间不等。在失去知觉的时间里,如果让别人抢先找到更多的碎片,后果你们自然是知道的了。那么,祝大家游戏愉快!
  在声音初响时,独自行动的尹向东就已经拔脚向中央喇叭那里跑去。
  这次的广播果然又是录音,昨晚的设备里,唯一变更的,恐怕就是录音机里的录音带了。
  尹向东再次尝试与外面的许巍联系,但通讯器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耸了耸肩,离开了那里。
  胡雁明如果没有脚受伤的韩萌萌在身边,或许会第一个跑到中央喇叭那里。但楚楚可怜的韩萌萌一望向他,他的心不免就软了一些。
  韩萌萌就是那种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孩,恰到好处的独立与适当的依赖,再用那么天真无辜的眼睛看着你,哪怕是英雄盖世,也能变成儿女情长,气胆心软。
  等我们过去,那人早就跑掉了吧。韩萌萌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声音大小却正好能让身边的胡雁明听到。
  胡雁明还没说什么,韩萌萌突然一声低叫,前面三四米远的地方在路边草坪上居然放了五个碎片。她急忙跑过去捡了起来,自己留下了两片,然后把另三片送给了胡雁明。
  胡雁明正想推辞掉这完全是韩萌萌的功劳,我还在这里!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似乎在接半分钟前韩萌萌的话岔。
  毫无警惕的胡雁明立刻倒了下去,韩萌萌刚张嘴准备尖叫,那个袭击者一把捏住了她肩颈之间的某处穴位,韩萌萌眼白一翻,软软倒了下去。
  袭击者在他们身上扔了一张打印的字条,上面写着:Test!如果你们没有在三个半小时后醒来,请及时通知我,以便我调整力度,下次会做得更好。谢谢!
  身边的危险已经成倍增加了,不但有隐藏的陷阱,还多了活动的危险。尹向东双眸如鹰,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看到前面地上躺着两个人。
  是不是陷阱?尹向东立刻发现他们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服饰,靠近才认出是胡雁明和韩萌萌。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呼吸也很正常,就像睡着一样。
  尹向东冷冷一瞥,转身向反方向走开,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虽然已经是五月天,但湿漉漉的衣服到天亮仍然没有干掉,令生性爱洁的杜雨臻很难受。才睡了四个小时就被广播叫醒,她从精神到肉体都极为疲惫,但却绝对不敢松怠,立
刻起身。
  她边抖动衣服让其速干,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心中咒骂游戏的暗中主使者。
  杜雨臻平时极为注意形象,穿着时尚高雅,哪曾像现在这样,为活动方便盘起的长卷发真可谓拖泥带水,凌乱散开,身上湿衣虽已半干,但也沾满了淤泥与水藻,鞋子里饱吸
了水,再怎么倾倒,仍然一踩一卟哧地发出怪异的声音。杜雨臻懊丧极了。
  迎面走来的居然是尹向东。这让杜雨臻眸光一亮。她立刻顺了顺头发,拉了拉衣襟,然后迎了上去,摆出自己最拿手的也是人称最雨臻的妩媚姿态,凸现自己的优美身材,向
尹向东打招呼。
  尹先生,早!
  尹向东脸上挂着贵公子般的笑容,回应道:杜***,早!
  这是个良好的开头!杜雨臻风情一笑,再度轻启朱唇,尹先生,白天的游戏好象很危险,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行动?也好得个庇护。
  尹向东笑得比她还要灿烂,却回答说:不好意思,杜***,我喜欢自己行动,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可以到处探探,不想让杜***也跟着我遭受危险。
  没关系的!杜雨臻急急回答,却猝然噎住。
  尹向东脸上的笑容仍然那么温柔,那么世故,但他的眼神却寒如万载玄冰,任你百般热情也被急冻成冰。
  杜雨臻又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如她这般七窍玲珑的女子,自然明白尹向东的意思:他不给她难堪,不代表可以任她如愿。
  尹向东向她礼节性地点头,然后扬长而去。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难缠!杜雨臻冷冷瞪着尹向东的背影,此时才发现这个自己唯一看对眼的游戏同伴并不好解决。
  杜雨臻哼了一声,向尹向东刚才来的方向缓缓走去。
  真搞笑!当她看到躺在地上的胡、韩二人以及胡雁明身上的纸条时,掩唇一笑。但随即面容一板,这样的危险也随时可能降临到她的身上,现在幸灾乐祸为时为早。
  站着想了一会,杜雨臻蹲下身,翻了翻韩萌萌的裤兜,从里面掏出了六个碎片,而且果然如她所料,韩萌萌并没有用自己的彩笔将碎片上的凹点涂色,她把碎片放进了自己的
裤兜里,但没有动胡雁明手中和身上的碎片。
  这个小妖精很讨厌,第一关淘汰掉她最好!杜雨臻受不了有自己存在的地方,男人还会瞩目她人。这三个女同伴里,韩萌萌是最让杜雨臻有这种威胁感的人,所以能除掉她,
杜雨臻绝对乐意。
  只是杜雨臻兴奋之下大意了一些,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黑衣人闪过,重重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第五章 遇险
 雷健从昨晚到现在,已经把整个工厂全部转了一圈,他对此处的地形非常熟悉,只是旧地重游令他非常难受,看着这儿时经常玩耍的地方变成一堆废墟,恐怕换成是谁都会悲伤
难过,只是雷健的悲伤却额外强烈。转了一整圈,雷健又回到了当年爆炸的中心,所谓废墟里真正的废墟,就是当年的面粉加工车间与一半的面粉临时存储仓库。
  高高堆起的砖瓦废墟被盘缠的爬山虎之类藤蔓占据,当年这些人见人除的害草现在高傲地占领了人类曾经的堡垒,成为这堆死物的活着的领主。
  一个红色的人影突然从废墟边闪过,迅速消失在北侧另一半尚完好保存的面粉仓库中。
  红色是面粉厂当年的厂服颜色。
  雷健眼眸一亮,看似颓废的身躯一挺,立刻变得精神了许多。他追了过去,削瘦的身影在阳光下看去,似乎充满了力量。
  尚存的面粉临时仓库都是铁皮所围,共有三道铁门,两侧门紧锁,正中的门却打开了,吱嘎、吱嘎地晃动着,仿佛刚推开的人已经走了进去。
  雷健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在阳光下待久了,被娇惯了的眼睛完全无法适应丝毫没有光线的仓库内景。雷健立刻打开了手电,四处探照。
  铁门吱嘎一声,猛地被从外面推上。随即咣啷一声,铁锁被再度锁上。
  仓库深处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粗砺的声音:雷健,你知错了吗?
  谁在哪里?雷健吃了一惊,手电向声音来源处照去,在空荡的仓库里,地面上放了一个录音机,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
  录音不待雷健回答,自己又说了下去: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你最清楚。还要执迷不悟吗?
  雷健白皙的脸庞因突然涌上大量的血液而显得彤红,他额上青筋绷起,显得有些狰狞,他疯狂地跑了过来,抬腿就往录音机上踹去。
  录音机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想砸&helli helli 碎我吗?录音&helli helli 一停,通往外面的&helli helli 电流断掉&helli helli 吸住的小铁球&helli helli 落下,强酸溢出&helli helli 五小时后&helli helli 才能腐蚀没有&helli helli 钥匙
的铁锁
  又是一个精密的奇巧的小陷阱,但暴怒的雷健根本不理睬这些,捧起录音机向地上狠狠砸去,又踢又踹,直到录音机变成了一堆零件,他才气急败坏,脱力倒坐在地。
  十年前的事情&helli helli 雷健抱着头,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遗忘过那些记忆,只是努力隐藏它们的结果是,再度被翻出来时,只会加倍
令他痛苦。他把头埋在曲起的膝盖间,无助地痛哭起来。
  五块拼图碎片混合在录音机的零件里,在手电筒无意的照射下,无辜地反射着灰暗的光芒。
  越青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当她看到不远处那高耸的废墟时才知道自己走到了南边。
  空气中似乎有些什么声音,越青边走边倾听,那似乎是低低的哭泣声,从那完好的建筑物里发出的。
  当她走到中间的铁门时,人呜咽的声音更加清楚了,她用力敲了敲铁门,喂,里面有人吗?
  滚开!里面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
  越青听出是那个雷健,看来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被人打扰。越青自感无趣,她轻轻推了一下铁门,发现铁锁上方有什么东西在滴下来,令铁锁不断冒着白烟,一点点磨蚀。
  什么东西这是?越青好奇地拔出插在裤兜的手电用力推了推铁锁。
  呼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
  被吓了一跳的越青急忙后退一步,却因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方猛然落下来一根两端被绳索系着的巨大木柱,长约五米,上面布满了粗如蜡烛的木刺,尖利无比。
  刺柱在垂直落下后,因下降速度过快,绳索一绷,柱体还向外荡了几下。如果越青不是因为摔倒,半身高度矮于刺柱外荡的高度,那么此时早已当胸被刺,血肉模糊,当场毙
命了。
  越青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可怕的杀人陷阱,待那木刺柱停止荡动后才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
  十个碎片从刺柱落下的地方落了下来,洒了越青满身,与此同时也换来了仓库里的一声厉喝:让你快滚!没听到吗!
  捡起了碎片,越青颤抖不止。她腿脚发软,摇摇晃晃着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刚才如果没有推那铁锁&helli helli 如果没有摔倒,那么&helli helli   越青踉跄而行,被吓得着实不轻,还在魂不守舍,根本没有注意到附近,如果此时有人袭击她,保证越青不会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影从前面闪过。
  越青吞了一口唾沫,呆滞的眼神因为前面人影的晃动总算恢复了一些正常。
  那个&helli helli 呃&helli helli 孟菲!本就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刚才又受了莫大的惊吓,越青脑子停滞了几秒才记起那长发披肩的文静女孩叫孟菲。
  孟菲没有听到受惊声弱的越青的声音。广播后快一小时了,她一无所获,不免有些着急,所以看到前面一排平房就立刻跑了过去。
  有前车之鉴,孟菲很小心,在推开一间招着厂办标牌的房间门后,先用一脚踩踩里面的地面,确定是实心的,才放心踏了进去。
  一条灰色的尼龙线横系在门口外,恰恰隐藏在光明与黑暗交界之处。
  孟菲一步迈过去,碰到了尼龙线,大惊,立刻后退,但为时已晚,三道铁板闪电般降了下来,封住了门和两扇窗。
  孟菲立刻打开手电,照向四周。
  哧从房间的四角探出了四根小小的管子,向房间里排放粉红色的气体。
  孟菲又惊又怒。上一次当还情有可原,上两次当就说不过去了,尤其还是这种封闭房间里的小机关,竟然让她遇到两次,老天简直欺人太甚了!
  无论孟菲在那如何愤怒,那粉红色的气体都迅速布满了房间。孟菲甚至没有嗅闻出那究竟是什么气味,人已经软软倒了下去。
  气体仍在排放。门口的铁板与门之间的空隙里,落下十个碎片,一个定时的小型炸弹也垂下了,定时器开始从4:00开始倒计时&helli helli   追过来的越青虽然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门窗被铁板封闭却是能看出的。这次她可不敢再去好心地敲门或是想帮助别人什么了,刚才仓库前那一幕给她留下的印象太
深了。所以她悲伤地看了一眼房子,只能转身离开了。
  曾经与孟菲同甘共苦的张掖泉在天亮被广播叫醒后,发现孟菲自己走了。他很搞不懂这个看起来秀秀气气的女孩怎么行为与她的形象差异那么大,于是无奈地抹抹脸,走向了
实际与孟菲相反的方向。
  在昨晚韩萌萌和胡雁明发现碎片的那四栋二层小楼还要向西几百米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地方,离封闭的后门还有几百米远,却奇怪地空着,没有做任何用处,只是在一角隆
起一丘土,有一点坡度,但要铲平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不知道这土丘到底派什么用场。
  张掖泉巡视了一圈,发现后门那通着高压电的铁丝网上挂了一些白色的东西。走近一看,居然是因磁性粘到一起的一迭碎片,有十片之多。
  张掖泉狂喜,但不知道碎片是否导电,不敢冒然伸手去拿,在附近找了根塑料管子,用力将碎片拨了下来。
  他弯腰将碎片捡了起来,右手食指在接触到碎片底端时刺痛了一下。
  张掖泉抽手,食指上沁出一颗血珠。他把碎片反过来,发现一截针尖。
  十个碎片迭起来的长度正好有一根针的长度,而碎片上特有的凹点重叠起来正是针的隐身之处,针身中空,储存了些什么东西。
  张掖泉感觉到眼前的门一眨眼变成了两个、四个、八个&helli helli 众多的门在眼前疯狂飞舞,下一刻,他晕倒了。
  由于张掖泉在晕倒前手指的用力,最下端的碎片与上面的碎片脱离开来,中间夹的一张小纸条飘落在地,上面打印着一行小字希望这些麻醉剂能让你好睡三个小时。
  越青精神高度紧张,但在接下来的搜索中,没有找到任何碎片,没有碰到任何人,无论是所谓的妖魔还是同伴,大家好象都躲了起来似的。
  到手表显示上午十点五分时,越青又累又饿又渴。迷迷糊糊中,转回了中央喇叭处。
  木桌已经换成了新的,完好无损,上面放了十来瓶矿泉水和几袋面包。一瓶矿泉水下压了张纸条:午餐,请慢用!
  这又是什么陷阱?
  越青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警惕性,最缺的就是人的生活需求:吃与喝。
  那些面包的包装完好,但越青不敢碰。矿泉水也是未拆封的,封口处完好无损,这个倒让越青放心。
  她从十多瓶里随便挑了一瓶,扭开了瓶盖,放心大胆地喝了起来。
  这可真是比观世音菩萨净瓶里的甘露水还要好喝啊!越青发誓自己从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水,虽然那只是一瓶普通的矿泉水。
  在将整整一瓶水都喝完后,越青才嘘了一口气,但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瓶盖内用透明胶粘了一个小纸条。她撕开胶带,展开还没被泡烂的纸条,上面写着:看桌子下面。
  放矿泉水和面包的桌子下面同样用透明胶带粘了十个碎片。
  越青钻进桌下,把十个碎片取了下来。但当她准备把碎片收进裤兜时,脸色又是一变,那人既然能在未开封的矿泉水瓶盖上粘纸条,天知道他能在水里做什么手脚。
  越青想站起来,但头昏脑涨,眼前的景物仿佛跳起了华尔兹,疯狂旋转不已。
  旋转越来越快,肉眼已经无法看清了,越青身子疲软,在最后的理智支撑下缓缓倒在了地上,看到了粘在桌子腿上先前没有注意到的小纸条,请安心睡到游戏结束吧。
  不知过了多久,被激得一机灵,越青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躺在桌子边的平地上,满头满脸都是凉水。尹向东一脸灿烂的笑容,但在越青看来,却未免掺杂了些嘲笑。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看手表,自己才昏睡了两个小时,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二十三分,如果不是尹向东向她脸上泼冷水,那她还要睡十个多小时一直到游戏结束。
  谢谢你!越青很真诚地道谢,尹向东已经是第三次及时救她于危难中了。
  尹向东笑得十分狡猾:不用谢我,你这么有趣的同伴,我可不想让你被早早淘汰。只是在说这话时,他的眸光深沉,没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
  在彻底清醒后,越青迫不急待想离开那些强烈诱惑人却无法享用的清水与食物。她想转去自己没有去过的北方,尹向东默默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找到多少碎片了?越青扭头问他。
  十七片。昨晚迷宫的八片,今天躲过一个兜网陷阱,又得了九片。尹向东轻描淡写。但越青联想到仓库外那木刺桩的凶险,也只得了十个碎片。尹向东要得这九个碎片怕
也是惊险万分。
  哈罗,亲爱的年轻人们!广播又响了。
  尹向东反应敏捷,一把拖住越青,拉她向回跑。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三十七分,离游戏结束还有十小时。你们搜索得怎么样了?碎片凑齐了吗?开始拼图了吗?大家何不集中到一起聚会一下,把酒言欢,共商大事呢?来我
这里吧,热切欢迎你们的到来!
  广播得意洋洋地结束。尹向东和越青是离中心最近的人,所以第一批赶到这里。
  几分钟前离开这里时,桌上还摆着矿泉水和面包,现在居然换成了表面沁满水珠冰镇得恰到好处的红酒和仍冒着热气的汉堡,足够八人狂欢。
  他们会过来的,我们坐下来等吧。尹向东好整以暇地席地而坐,越青吞了一口唾沫,不敢再看那些加了料的美食,把头扭向另一边,也坐了下来。
  两分钟后,杜雨臻先赶到了。她搜索了一上午,没有遇到任何陷阱,也没有再找到任何碎片。
  几分钟后,孟菲、张掖泉先后赶到。胡雁明因为要扶着脚伤有些发炎的韩萌萌,所以姗姗来迟。
  当大家又等了十分钟,以为雷健不会来时,他居然奇迹般走了过来,只是极为沮丧颓废。
  雷健对大家的注视无动于衷,走过去将桌上的酒食一把扫到地上。
  没有人责怪他,这个24小时拼图游戏虽然刚过了一半多点,但所有人都领教了无所不用其极的陷阱和设计者的疯狂变态。
  张掖泉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又晃了晃头:到底是哪个疯子设计的游戏?居然用麻醉针把我迷昏,到现在我的头还发昏呢!
  杜雨臻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只是昏了而已,昨晚还有人想把我拖进水池里淹死呢。
  韩萌萌带着哭音地喊道:你们别吵了!谁有我惨?好不容易找到的碎片被人袭击后拿走了,我现在一个碎片都没有!
  她并不知道是杜雨臻偷走了她的碎片,还以为是袭击她的人拿走了。
  越青同情地看了韩萌萌一眼,但这时候,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了。而说到碎片,越青哦地叫了一声,大家把碎片拿出来数数,看看是否把一百片都凑齐,我们尽快拼
好图,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抱怨与愤怒立刻被抛诸脑后了,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碎片,用彩笔补涂漏掉的碎点,然后集中放到了桌上。
  越青的青色碎片最多,有二十八个,接下来是尹向东的黑色碎片十七个,孟菲的绿色碎片十六个,张掖泉的红色碎片十六个,杜雨臻的蓝色碎片十个,胡雁明的橙色碎片七个
,雷健的***碎片五个,属于韩萌萌的紫色碎片为零。
  胜负已定了!杜雨臻很得意。如果不是当机立断从韩萌萌那里偷走属于她的六个碎片,现在垫底的就是本只有四个碎片的杜雨臻了。
  不,胜负未定!尹向东突然出声,这里只有九十九个碎片,还有一个没找到。在剩下的九个多小时时间里,如果没找到这个碎片,我们就全都输了!
  我不要再找了,就让我被淘汰好了!韩萌萌痛哭起来。她的脚从受伤后没有得到治疗,也没有得到休息,一直不停行动的后果就是伤口开始红肿,本来合脚的鞋子现在疯
狂挤压着伤口,每走一步都钻心痛,娇生惯养的韩萌萌哪曾受过这样的苦。
  这个游戏太危险了。孟菲忿忿。一次掉进翻板陷阱,如果不是有两个人,必定会被淹死。一次碰到麻醉气体攻击,如果那气体换成毒气,也必定会被毒死。这些陷阱险之
又险,令人防不胜防。
  对,许多陷阱满怀恶意!杜雨臻第一次认同孟菲的话。那水池里的水鬼很有至人于死地的狠毒。
  有谁死亡了吗?尹向东持不同意见,他环顾众人,除了韩萌萌不扫清障碍,自己非要往玻璃渣上踩之外,有谁受到严重的伤害?其实大家冷静下来想一想,除了惊吓我
们,陷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越青很想反驳尹向东,在仓库外那个从天而降的刺柱其实极度危险。但她也无法解释怎么正好在自己后退的地方垫高了一小块地方,正好绊倒她,让她避过刺柱。
  孟菲也很想反驳尹向东,那个海水陷阱有多么可怕,差点淹死她和张掖泉。但到此时她回想那段经历,突然醒悟,自己先进去时,翻板并没有变化。如果当时张掖泉没有一起
进去,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那翻板设计得就是在承受了两人的重量才会翻动,那么陷阱设计得只有两人才能脱离出去就没什么危险可言了。她脸色骤变,游戏的设计者心思真
是非常缜密,非常可怕。
  每个人都在回想自己遇到的陷阱,在遭遇后气愤恼怒,但仔细回忆,却真如尹向东所言,除了惊吓,没有别的。
  我们继续找最后一个碎片吧。越青没有复杂的心思,在自己的碎片数量最多的前提下,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个变态无聊的游戏。
  我不想再走动了,让我留下来拼图,你们去找碎片吧。韩萌萌知大局已定,不想徒增痛苦。
  这对韩萌萌或许是最好的,也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所以没有人持异议。
  只剩下最后一个碎片了,无论谁找到,对于增加自己碎片的数量都无甚意义,所以我建议大家结伴寻找,减少危险,彼此有个照应。胡雁明提议。
  尽管孟菲不太情愿,但权衡利弊,还是同意与张掖泉同行。尹向东自愿当越青的护花使者,令杜雨臻对越青更添恨意。雷健只愿意自己单独行动,所以杜雨臻只得不情不愿地
接受胡雁明的陪伴。
第六章 猜谜
 在行动之前,有必要了解工厂里的地形全貌。现在每个人都在工厂中探索过,所以胡雁明建议大家把自己掌握的地形说出来,拼成一个大概的地图。工厂建在海峡上,呈长方形
,东西长,南北宽,以中央喇叭为中心,向东是多排平房,是面粉厂的行政区域越青遇到假人的档案室那一带,一直到东侧的正门。
  中心向西偏南,是四栋二层小楼韩萌萌受伤的地方,再向正西,是一带空地,有一个小土丘张掖泉被迷针迷昏的地方,到后门,出去不远临海悬崖。
  中心向南,是爆炸后废墟加一半完好的面粉仓库雷健被关之处,再向南有几间零星分布的平房孟菲被迷烟迷昏的地方,再向南就是南侧门。
  中心向北,是花园水池杜雨臻被袭之处,再向北,是小型广场,可能是当年面粉厂里职工集体活动所用,现已荒废。
  工厂大致地图如此,再有零星个人发现,胡雁明根据各人所述,在地面上标出地形。
  这工厂里绝对有外人的存在,录音带的更换与启动,袭击我们的人,他们都隐藏在哪里呢?胡雁明自言自语,却被尹向东听见。
  他们绝非一人,而这工厂就这么大,要说隐藏,必定有密室,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尹向东用一根树枝指点着地面的东、西、南三面,我们尽量先搜索这三面的建筑物
,看看是否有可能隐藏的地方吧。如果存在一间密室,那么最后一个碎片就可能在那里。
  根据尹向东的推测,碎片的出现是极其有规律的。每出现一个陷阱,都会随之出现碎片。碎片的多少是按陷阱的危险程度而定。夜晚的碎片数是四的倍数,白天的碎片数是五
的倍数,唯有尹向东得到的碎片是九,不符合规律。而整个工厂已经被搜索得差不多了,那么这最后一个碎片可能是被隐藏起来,如果真存在密室,碎片必在那里。
  孟菲和张掖泉去了东侧,尹向东和越青去了西侧,胡雁明和杜雨臻去了南侧,雷健自己去北侧花园,各自搜索可能存在的密室。
  其实工厂内我们只搜索过表面,每一栋建筑物的内里我们基本都没有搜索过。尹向东站在西面的四栋二层小楼之间,对越青说,猜猜我们四组人谁先找到密室?
  越青骇笑:你有没有搞错,这生死攸关的最后一步,让你说得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轻松。要知道如果真找到密室,他们可能还在里面,与我们有可能正面冲突;也有可能碎
片并不在里面,我们不能按时拼好图,工厂再次爆炸。
  尹向东高深莫测地看向她:难道你认为我现在高度紧张,杯弓蛇影,就能解决你说的这些问题?他说完就率先走进了第一栋小楼里。
  越青好笑,立刻也跟了上去。
  小楼只有一个门可供进出,所以越青守着门,尹向东自下向上搜索。
  四栋楼的结构都一样,一楼是八个宿舍,每个宿舍里放有四个上下床,别无它物。宿舍的两端各有一个大卫生间。二楼是一楼的翻版,非常简单,也非常一目了然。
  四栋楼里没有任何机关,更没有人。
  尹向东却皱起了眉头:你看这四栋楼的分布,有没有一些古怪?
  越青努力看了一会,摇头:说不清,哪里有些不对劲。
  一号楼和二号楼是并联在一起的,从两楼之间延伸出一道水泥墙,笔直穿过并联的三号楼和***楼,将它们分隔开,也形成了曾经存放过八个碎片的死胡同。
  这楼与楼之间的宽度尹向东喃喃低语,拉着越青迅速跑向三号楼。
  在三号楼二楼北侧的卫生间,有一扇玻璃窗。推开窗子,尹向东爬了出去,踩着窗外仅容一人侧身而立的水泥牙子,抓着墙边的排水管,向前挪了几步,把到了楼的东北夹角
,攀上水泥墙沿,向上一探头,然后一声欢呼:果然在这里!
  他猛地向上一爬,消失在越青视线中。
  这家伙跑到另一边去了?越青吓得大叫:喂,尹向东,你去哪儿了?
  上面传来尹向东的声音:沿着我走的路上来!
  越青照着尹向东刚才的动作向楼的东北角上方看去,才发现四栋楼之间果然有蹊跷。
  三号、***楼的长度实际上各比一、二号楼短了几米,但四楼的南北两端对齐,三、***楼之间短缺的部分被一道中空的墙联起来,那实际是两道墙,但从平面看去,只是一
道墙而已。
  两墙之间的顶端大部分用水泥封住,形成一道长十五米,宽五米的平台。
  尹向东爬上了平台。而此时他正笑嘻嘻地指向身侧的一个凹陷之处,从这里下去。
  沿着水泥砌成的楼梯下到底端,阳光勉强挤了进来,照亮下面的空间。
  平台下果然有一间密室,没有窗,银灰色的门,没有把手,只有两个钥匙孔。
  银灰色的门上写了两行大字:山之巅,土之墟。爱离别,故生怖。
  越青推了推门,门稳丝不动。她忿忿地用力踢了一脚,门无动于衷,她的脚尖倒被撞痛了。
  尹向东好笑地看着她:别做无用功了。这门必须用两把钥匙打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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