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挂机不掉线,不接不就行了吗,对谁都…

那一季,彼岸花开
总是被一些学生时代富于青春气息的图片感动着,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莫名情感,一直期望着有枝笔可以把这种抽象的情感具体成文字,也期望着能有一种特别的记录方式可以将我们逝去的青春装订成册,等到老去的时候可以翻翻。
我们还年轻,也许不该怨叹时间的流逝,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着我们去浪费。年轻真好,一分一秒也是好的,那时候我们不懂珍惜,华丽衣装下的亢奋,等到筵席散场,留下的只有一路风尘。
毕业的时候我一直坚持到离校的最后一天,送走了所有可以送走的同学,并没有太多的感伤,各自憧憬着新的生活。本以为离别可以很短暂,然而现在很多名字都淹没在人海中。我们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失去了聚会的时间,失去了闲聊的时间。没有人会提起上学时候的趣事,因为连你似乎也已经忘记。
青春和爱情有关,和阳光有关,和书本有关,和电影有关,还有脚下长长延伸到不知何处的小路。恍然间,还没有开始,似乎已经接近尾声,等到我们将过往一点一滴重新拾起的时候青春已经落幕,仅剩下一点可怜的尾巴。
城市灯火通明的夜晚模糊了青春的影子,宛如爱情一般迷茫,数不尽的路灯沿着公路蜿蜒曲折连成两条华丽的曲线,迷失在夜雾中,看不清结果。轻舞飞扬的发稍似乎也有遗憾,衣袂飘飘的你渐行渐远,连带蒙住了星星的眼睛。
阳光是青春的气息,心灵也是透明的,一起哭,一起笑,相互拥抱,我们肆意张扬的青春有我们自己的定义。足球场、小湖边、走廊里、小路旁,视线相遇之前就已经有了默契。暖暖的阳光的惬意,燃尽的香烟灼伤了手指,惊醒了午后的梦,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
清凉的气息中少不了淡淡的纸墨香,深藏着厚重的文化底蕴,注入成为轻狂的资本。湖边垂柳下是谁遗失的折角的漫画,图书馆书架上某本小说的空白处又是谁烦躁时的涂鸦。一个和文字有关的年龄,排列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文字,以前我们在文字间徘徊,现在我们在文字间失落。
不管是傻傻的言情剧,还是怀旧电影,在溽热操场上都显得精彩,动情之处难免唏嘘,我们乐于放大自己的情感,两倍的快乐,无尽的哀伤,快乐和悲伤却都是短暂的,转眼间又有了新的课题。年少轻狂时代的电影般一部接着一部,各有各的精彩。岁月沉积后精彩片断的回放都是怀旧的题材,宛如黑白画片中昨日重现一般。
漫步在耀眼阳光下的林荫道,从起点走到另一端,仿佛在一点点剥落自己年轻的心情,桌子一点一点的磨损了,等我们走后还有一群学生在继续将它破坏。我们的青春散落在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很快却又被淹没,找不到什么痕迹。对于我们挥霍过青春的校园来说我们只是过客,他们只是默默地矗立,伴随着时光的流逝送走一批又一批学生,同时也留下了我们的青春,一生中最美的年纪。
如果有来生,我就找一处亲近自然而又不失人烟的地方隐居下来。
那里远望是皑皑的山,山顶上的冰雪一年四季不化;雪线下是莽莽的森林,里面住着狡猾的狐狸和可爱的灰兔,还淌着一条源自雪山的小溪,溪水清凉而甘甜;森林的边缘就是我的木头房子:开一扇向阳的窗户,连尘土都是阳光的味道;窗前种一丛淡蓝色的勿忘我,一年四季开着不败的小花;白色的房子四周围上栅栏,不让黄绒绒的小鸭到处乱跑;还要养一只松鼠,有个可人的名字叫“叽叽”,晚上就让它睡在自己床头;房子旁边种一棵苹果树,等它长大了,架上秋千,每当夕阳晚照时就坐在上面啃着苹果摇啊摇。
房前小溪旁垦一块荒地,种上粮食和蔬菜,每天浇水、施肥、除草,赶走偷嘴的麻雀。闲暇了,骑上马,自由地在山谷中驰骋;给每座山都取一个温暖名字,告诉它们我的幸福。
每天早晨睡到阳光抚到脸上也不用担心老板的训斥,任凭小叽叽坐在床头叫个不停,依旧美美地继续昨夜的梦,梦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直睡到窗前摇晃的紫风铃把我从梦中唤醒。很轻快地爬起来,关心一下自己的庄稼,然后就在四周散步,顺手捎上篮子,采一些蘑菇、松果带回家。
晚上躺在草地上数星星、看月亮,回想着外婆一肚子的故事;或者让小叽叽坐在身边,听着《高山流水》去体会俞伯牙何以摔琴谢知音;或者吹一首爱听的曲子给自己,欢快的笛音连群山都在回响。
等到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就躲在温暖的小窝里上网,和长久不见的朋友聊聊天:看看前世今生的朋友是不是过得还好,是不是还会为一点小事认认真真地吵架,直到面红脖子粗为止。
我在这不会寂寞,也不会孤单,继续着前世漫无止境的等待,日升日落中守候着你走来。我相信你的身影终究会在某天黄昏的地平线上出现。那时我的世界才会因你而完全改变:栅栏旁多了一排野花,小桌上多了一副碗筷;夏天里你手里捧着山上的白雪,冬天火塘边的木凳上加了厚厚的棉垫;群山也换了名字,小溪里还有了螃蟹……每天傍晚还会传来你甜甜地呼唤:“哎,开饭了!阿一、阿二、阿三……”
只是这一切还需要有来生!
PS:这是很久以前写的了,可惜原来的底稿丢掉了,凭着印象写的,大体上应该差不多,只是篇幅短了一些。
难得少有的好天气,外面阳光暖暖的照着,半盏清茗,热气轻腾缠绕,袅袅地散在空气里,满室茶香。我是一个可以制造品味却不懂享受生活的人,不敢让自己闲下来,除去睡觉。在于我,忙碌才是充实,我害怕时光的流逝,为此我竟然浪费了很多时间,做了太多的无用功。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期待自己尽快走入梦想,也同时总结自己今天又作了什么,结果往往让我害怕,一种落寞的恐惧,出于对未来不可预知的困顿。
城市里面对于秋季的诠释并没有农村那么明显,没有任何过去,一夜之间满地落叶,你不知道短短的夜晚它们经历了什么,一场风还是一场雨?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你看到的只是光秃秃的树枝,还有扑面而来的寒气。这时你才意识到冬天的到来,下面该期待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窗外文竹的枝叶已经干枯了大半,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本应该枯萎的季节,半黄的文竹又生出几枝嫩芽,不知是故意与萧瑟的秋风对抗,还是室内的温度适合它成长的季节。花泥里冒出了我撒下的金橘的幼苗,紧紧地簇成一团,开出了两片叶子。几抹新绿填补了阳台的简陋,也是室内多了几分生气,这才是一个家原本该有的温馨。
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通过求学之路从农村走进城市,背后是父母不遗余力地支持。如今妹妹已经参加工作,小弟也即将毕业,劳累半生的父母终于可以安稳地歇歇脚了。身在他乡,往往为工作所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在家的时间越来越短。这却又平添了父母的孤独感,母亲常说还不如你们上学的时候呢。那时候尽管家里紧张,我们却是有长长的假期可以呆在家里。以前出差我是不愿意做汽车的,现在反而喜欢了,仿佛回家般惬意,少了旅途中的焦急、落寞。
记得在外读书的时候,回家的景象记忆最深的便是秋天穿梭在黄叶间的旅途。高大的杨树下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树叶,新下的雨打湿了一切,清凉,带着沁人心脾的寒意。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家家户户的庭院了堆砌了新收获的玉米,满眼的金黄。我每每踏入家门总是如此适时,家里的一切我还来不及参与就已经结束。香甜的饭菜是家庭应有的温馨,而母亲从未理会过自己身体的疲惫,一心想的只是我们,一味地付出,没有想过回报。我也曾可笑人生的虚无,昨天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今天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课堂上,中间的过程是一个多小时颠簸的车程。这样的过程让我意识到独立的重要性,而那时的我却没有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持着我一次又一次经历同样的过程。
我在旅途中常常想到怀孕的妻子、久别的朋友,很少想到过父母,似乎父母总是在一成不变的劳作,生活,惦念着我们。我忽略了时间可以让我们成长的同时也苍老了他们。他们不再年轻,没有年轻人的精力,需要好好的休息,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
我长大了,肩负着更多的责任,已经走过了可以哭泣的年纪。
诚实与迷失的世界
一起走过的岁月
定格成一个个回忆的瞬间
那些凌晨三点的记忆
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
所有的美丽与尖锐
刺痛着迷茫的灵魂
笑容倒影着年华
我们讲着现实成长
快乐又无奈的
把生命当成一次旅行
牵手不需要理由
分手不需要借口
如同这个世界
同时上演着悲剧喜剧
角色我们
哪个是真的YouandMe
这是此文的楔子,不知道从哪里转来的,一首非常切题的婉转诗歌,符合我们的年龄,更加符合我们的感受,80后的青春转眼间如花已逝。借此虚构一篇文章,表示纪念,同样也是埋藏。下面所写的一切,不是为了取悦众人,是写给我的同学的,是他们陪我走过了生命中最奢华的年代,别人也许看不懂,但是他们一定能。
不知道这篇文章会有多久、多长,直至不愿意再絮叨下去,宛如记忆中蜿蜒流淌的小溪在严冬中的某一天嘎然而止,停止了呜咽。
题目定下来的很艰难,不知道怎样的字眼才能囊括连梦想都不着边际的轻狂时代。后来我记起来一件事,在初中毕业之前我就有打算写一部小说的梦想,事实上我也写了,直到高中还在写,后来终于对此不屑或者厌烦了,丢掉了,也许送给一个叫解艳龙的同学。那部未完的所谓小说题目就是“伤逝”,崇拜鲁迅,涓生与子君。那个厚厚的笔记本里的我们很年轻,对生活充满着梦想,几乎没有失败、落寞的概念,我们盲目地乐观着,还有诸如“珍惜青春梦一场”之类的话……
那是青春飞舞的年纪,我们是一群孩子,男生、女生,父母、老师,以及与此有关的一切话题。关于生活,关于梦想,关于爱情,我们有着自己独特的定义。读琼瑶,看花季-雨季,听陈升低沉的情歌,开始相信王子与公主的美丽邂逅。在懵懵懂懂的年纪最初的情感萌芽,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似乎又不容置疑。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感情,还不惜一切地将它盲目地扩大,两倍的快乐,无尽的痛苦。
这是属于我们的青春,没有人能够掠走,我们肆无忌惮地张扬着,时而又小心翼翼的掩藏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淳朴的无奈多数是自以为的。我们的青春是一个时代的标记,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和转载。这段与青春有关的日子,值得我们用尽一生的时间去描述那些细致入微的情感空间;或许很短,仅仅留下无尽的怀念,转瞬即逝的仓促,还有数不清的遗憾。
这篇文章里没有特定的男女主角,是众人的集合,也是升华,只是随心地写,按照我的逻辑将情节发展,尽量让他们的结局变得完美,而实际上现实多数是残酷的,悲剧也是较吸引人的一种结尾方式。我信任所有真实自然的语言,没有矫饰,没有虚浮,有的只是在生活和情感中的逐渐沉定。没有什么比一个人对自己自然真实地说话,更为令人觉得安全。语言,此刻提供的是一种感情的凭证,代表着延展,代表着继续,没有完结。
就像我,很多的段落都是在自说自话,没有任何章法可循。实际上我们的青春也同样是不循常理的,我所描述的只是一个过程,也仅仅只能是一个过程,因为结果并不存在于一个绝对的时间。它是连续的,积累的,变化的,不会因为我的结束而结束。或许他们应该有新的将来。
谨以此文纪念80后如花易逝的青春。
2003年初春,久违的寒冷。
雾气蒙蒙的天色,太阳半隐半现,垂柳上的冰挂还没有完全消释,落在马路上潮湿的心情。
一辆黑色奥迪A3径直停在靠近湖边的便道上,驾驶座上的凌翼怔怔的看着车窗外,眼睛一阵发酸。不过她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抽了一下鼻子,骂道:“该死的感冒。”说着便下了车。
凌翼没有作声,默默地走向湖边,一直等候凌翼归来的林峰在湖边的锁链围栏上摇了好久,背包斜斜地丢在一边,露在外面的语文课本也变得湿漉漉的。
“这么久,驾驶技术越来越退步了。”林峰头也不回,凌翼没有答话,也不觉得林峰的话好笑,接着一阵沉默。
“走了?”林峰还是开了口。
“走了。”
“走了好,是吧!?”说不清是问还是答。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凌翼小心翼翼地坐在林峰旁边,锁链很凉,但是凌翼却显得轻松,脚踮着地轻轻地摇起来。湖面上的冰还很厚,角落里躲着未融的积雪,掩着下面脏乱的内容,真相在阳光下逐日显现,光鲜背后是一片凌乱不堪。
凌翼吸了一下鼻子,犹豫间抿了抿嘴,还是开了口:“她托我带给你一件东西。”
“哦。”
“在车上,一会儿给你。”
“哦。”
“你是回学校还是回家?”凌翼马上又自己给出了***,“还是回学校吧,还有一节自习课呢。”
“好吧,随你。”林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故作轻松的一笑。
凌翼扭过头,钻进车里,装作没有看见某人脸上未干的泪痕,她吸了下鼻子,按下车窗,对着林峰叫道:“上来,我们回学校。”
林峰拎起书包丢在后排的座位上,自己则坐在了前面,他拍了拍真皮坐椅,说:“做有钱人的女儿真好,是吧?至少可以买得起飞机票。”
凌翼明白林峰的意思,继续装着糊涂:“我情愿爸爸不挣那么多钱,我情愿还住在巷子里,这样我们几个还能像以前一样一起上学。”
林峰笑笑,不再答话,他的脑子里紧紧绷着一根弦,连着心,任何思想都会触动他敏感的神经,撕扯着他几乎已经窒息的心脏。林峰期待此刻能有一场风暴来冰冻他的思想,或者安静的睡去,隔离开与他有关的一切。
林峰恍惚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突然间空空的,随着景色优美的滑动,自己的思想也仿佛被抽去了一般,他希望自己就这样毫无知觉持续到心里不再忧伤。这仅仅只是一次别离,只是时间久了一点而已,况且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适合没有冬天的国度。
林峰刚刚进了校门就下了车,丢下凌翼拎着背包向教学楼走去,凌翼则独自把车停到楼下的停车位。她看到林峰将要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想把他叫住,张了张嘴却忍住了,不禁又痛恨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讲。
暮色中的建筑愈发显得深沉,学生们都在自习,日光灯下厚重的书本层层叠叠已经遮住了高高的马尾,静得没有声响,只是偶尔传来某些人恶作剧后的尖叫,显得那么刺耳。二楼教室的窗户恰恰被合欢树的枝丫掩映着,教室里透出的灯光被大片大片地分割开来,直至落在地上形成炫目的光斑,似乎破碎的镜片。
一个人静默的倚在窗前,仿佛电影中忧伤的桥段,只有轮廓,没有表情。悲伤一直在持续,一个世纪般长短的镜头,此刻才刚刚开始。
初春的夜更容易让人感到寒冷,路灯下晚归的单车,避开了放学后喧泻而出的人流,两个人的沉默,持续到有些尴尬。
“她走了?”林杉问。
“嗯。”
“那你去送她了?”林杉接着问。
林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没。”
“为什么?”
林峰觉得这问题有些可笑,为什么我逃课就一定要去送她。接着心里一阵悲伤,眨眨眼说道:“凌翼代我去了。”
“哦。”林杉应了一声,接着又喊起来,“喂,小心,快停下。”
林峰在迅速消失的谩骂声中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自行车退了回去。
林杉慌忙凑上去,问道:“你没事吧,没看见红灯吗?”
林峰平静地应了一句:“没注意,没事。”
远远地就可以看见那片将要拆迁的城中村,映着周围华丽的灯光,那片低矮的住宅显得那么凌乱、昏暗,但在雾霭和炊烟的笼罩下却显出少有安详和静谧,他和林杉两个都住在那里,仿佛迷宫里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因为别人不了解他们的世界。这却是林峰第一次感到家的重要性,不仅仅是一个寻求安慰和物质的场所,也许还有期待吧。
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口右侧停着一辆车,奥迪A3。凌翼喜欢厚重的黑色,这是她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曾经她和林峰、林杉一样每天早出晚归经过巷口,三个人急匆匆地穿过巷子,每个人嘴里都塞着面包,分喝巷口老大爷烫嘴的大包豆浆。七年前凌翼的父亲在母亲的讥讽声中拖着破旧的皮箱走出了巷子,凌翼在后面哭着大喊要父亲留下;两年前凌翼也走出了这个巷子,住进了父亲的跃层。豪华的装修让凌翼有些不适应,更不适应佣人备好的早餐,她怀念起长长的小巷,三人分喝的豆浆,甚至母亲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冷眼与责骂。
如今历史还在重演,仿佛空间的折叠,同样的故事,不同的主角。第二个男人如同七年前凌翼的父亲一样从阴暗的四合院中落荒而逃,背后是那个女人刻薄的讥讽。凌翼没有同意父母复婚,因为那个女人不配,既配不上凌翼的父亲,更不配有凌翼这样的女儿。
凌翼觉得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甚至没有任何弥补的机会,就像她走出小巷之后再也无法回头,仿佛她与林峰之间永远隔着林杉的距离,那是两年的距离。
林杉最先认出了凌翼停在巷口的车,从阴影里走出的凌翼却先和林杉打了声招呼:“林杉,好久不见……”
“就知道是你。是呀,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林杉显然很高兴凌翼的出现。
林杉接着试探性的问:“不会是来看……”说着便朝巷子里指了指。
凌翼撇撇嘴,说道:“才不是,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是来找林峰的。”
林峰在一旁点了点头,算做是对凌翼的回应。
凌翼转身从车里掏出一个鱼缸,递给林峰,里面有动物爬过碎石后沙沙的声响。
“周末一起吃饭吧,好久没有一起聚聚了。”凌翼也不等林峰答话,和林杉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呼啸而去,留下巷口两个长长的投影。
巷子幽深而狭长,各家向外拓展的空间逐渐吞噬着巷子,使它变得更加狭窄、曲折。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热气、灯光、灰尘笼在巷子里,人影也显得模糊,林峰抱着鱼缸在前面慢慢走,林杉跟在后面。
“她怎么又还回来了?”林杉问。
“谁知道。”林峰很淡定的语气,似乎事不关己。
林杉最终还是吐出了那句话:“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难受。我们还要考大学,我们还有那么多好朋友……我们……”
林峰打断了她的话:“谢谢,你到家了,快回去吧。其实,我没事。”最后一句话却是很轻快的语气,平时都是林峰开到林杉,虽然这次换了位置,但是林峰的语气一如从前哄林杉开心般明朗。
林峰说完,背对着林杉摆了摆手,径自回家了。林杉站在原地呆立了几秒钟,揉揉眼睛,转身拉开了自己家的木门。
林峰和林杉的家斜对着,一个在巷子左,一个在巷子右。林峰家后面就是原来凌翼的家,而如今只剩下一个独居的刻薄女人。还有,林杉家前面是颜昭家,只是现在空荡荡的,屋顶满是枯黄的杂草,他们一家人早就搬进了小区,高楼林立的中间。
四个人一起长大,巷子也从宽阔变得拥挤而凌乱,满地的垃圾。窄小的巷子已经容不下孩子们的游戏,于是一个个离开:首先是颜昭,接着是凌翼,而今天是林峰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的告别,下一个会是谁突然从这巷子中消失呢。
林峰掩饰着自己的失落,装作轻松的样子。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略带责怪的声音:“小峰,今天怎么这么晚?做什么去了,今天这么冷。”
“哎,哪里来的?”那个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林峰还没有开口,另一个声音开始表示不满:“行了,孩子喜欢玩就玩呗,又不耽误学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大惊小怪?!林峰学习要和林杉一样好,我干嘛还大惊小怪。”
“学成书呆子有什么好?凌文生中学没毕业照样搞房地产挣大钱。”
“嗬,你还跟我提他们,你们几个也算是一起玩大的,怎么差别就那么大。我还不和你说凌文生,就说颜继东你也比不过,五年人家从干事到副局。你呢,你看看你,一辈子跑腿的命。就是现在住在胡同里的林祥也比你强,逢年过节的什么不是大把大把往家拿,你看看你,不但拿不来,还要往外送……”
几年来林峰已经习惯了父母这样的争吵,他把的令人头痛的噪音关到门外,把书包甩在床上,然后坐到了写字桌旁。
台灯下的巴西龟似乎受了惊,全身缩在壳里,过了好久才慢慢探出脑袋。一阵敲门声惊扰了巴西龟的动作。
“吃不吃饭了?”女人的声音温柔了很多。
林峰依旧注视着巴西龟,头也不抬,说:“我和林杉在外面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吧。”
林峰以前叫它“豆豆”,现在它是不是有了新名字,不知道它现在是否还熟悉这个曾经称呼?这次豆豆算是回了家吧,是不是?虽然一个人、一只乌龟彼此无法交流,但是乌龟怯怯的样子,林峰失落的眼神都在证明他们不适应同一个人的离开。
两个人的轨迹,没有交点,仿佛两条平行线。如果他们以同样的速度向着同样的方向一并前行,两人之间虽然有段距离,但是还能在人海中交换目光;遗憾的是他们有着同样的速度,却没有同样的方向,于是两个人越来越近,近到最短的垂直线段的距离,浅笑后转身,直至消失在彼此的世界。即使两个人靠的最近的时候依旧若即若离,因为那条线段大于两个人手臂的长度,所以无法感知对方的温度。
林峰就这样想着,坐累了,躺在床上接着想,他希望自己的思绪一刻也不要停,渐渐地脑子里只剩下空转,没有任何内容。
上天不会因为城中村的低矮额外给予恩惠,趴在平房窗边的孩子和住在有露台的房子里的孩子一样看不清天上的星星,但是月亮却显得白而大,没有真正农村的清亮。月光下的巴西龟显示出前所未有的安静,或许它还需要适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龟背上已经显出了白色的印记,皱皱的皮肤似乎很久没有得到水的滋润,悉悉索索的小心动作着,仿佛害怕惊扰了新主人的美梦。其实,它的样子有些可怜,也许它并不记得这个曾经的主人……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窗户上已经填满了热气凝结成的冰屑,整条巷子已经陷入了夜的沉静。一个母亲悄悄地推开另一间卧室的门,儿子还没有脱衣服就在单人床上沉沉睡去,轻柔的展开被子,给儿子盖好,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就这样巷子里最后一扇透着昏黄灯光的窗户也失去光亮,融进了夜的朦胧中。
还有人在熟睡中呓语,听不清楚是嘟嘟,还是豆豆……
麻雀在巷子里蹦蹦跳跳,远处偶尔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惊得它们飞上了墙头。屋檐的瓦片由青逐渐转成灰,又被累年的苔藓侵成斑驳的黑色。昔日的大宅门被凌乱的分割成独立的院子,而后又不停的扩建、改造,于是造就了今天的小巷。青衣巷是原来的名字,听起来京剧般得一板一眼,巷子里的人家更习惯称它为石板胡同。
浅薄的雾气从江边一直延伸到黎明前的青衣巷,墙上瓦松般大小的榆树枝丫先是被浸湿,然后变成一层白色的铠甲。各家的窗户上也结出了形状各异的窗花,银白色的奇异世界仿佛不属于这个物质的星球,洁白的让人不敢有一丝杂念。
水蒸气液态水、冰之间按部就班的转化,这是正常的过程;而水蒸气一下子变成冰就需要一个名词来代替:凝华。如同林峰的心情,突如其来的降温,仅一秒,就到了零度以下。林峰早就醒了,这次似乎醒的更早一些,睁着眼,看着窗上的冰凌花。
高中最后半年的时光,高考已经倒计时,想不到竟然以忧伤开始,一个比落榜更让难以人接受的现实。消失的已经消失,残存的还要继续……
手机发出了蓝色的荧光,林峰摁下阅读键:巷口等你,今天喝豆汁吧。
细长的手不由分说地把牛奶、面包按进林峰的车筐,林峰很奇怪母亲今天的热情,或者只是疏忽了母亲最平常的关心。林峰眼睛一热,愧疚地和母亲道别转身走了。
林杉已经在巷口等候了,朝霞的色彩朦胧了她的身影,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救赎,这是林峰的天使。自小青梅竹马的玩伴,林峰又一次感受到纯朴清淡的友谊,仿佛世界一下子变得美好,忧郁的心情一扫而光,林峰亲昵地揽着林杉的肩膀,接过杯子将剩下的豆汁一饮而尽。
这是有史以来他们最为亲近的一次,似乎儿时般的默契又重新回来了,以前是四个人,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爱情是一场赌博,尤其是初恋,明知道胜算很小却又义无反顾的痴迷于此,而最终得到的往往是永远的伤痛。时间无法治愈,它不能使人忘记曾经的伤痛,仅仅只是习惯痛的存在;或许另一种温情能抚平创伤,而林杉就是一剂良药。
那么,凌翼呢?林杉想,或许只是和颜昭一样吧。
这是一个只有林峰才有***的猜测。
两辆并排的单车在晨曦中缓缓西行,宽阔的大街上零星散落着早出或者晚归的人。一路上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沉默而显得尴尬,似乎在进行着另一种沟通,一个眼神足以表达:冬天已经过去了,虽然寒冷依旧;他们已经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林峰的心情并未显得忧郁,相反却踏实了很多,第一、二节课安静的出奇,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虽然他没有听进什么新东西,也没有记住老师在讲什么。
高三的课程和老师的苦口婆心一样无味,老生常谈的论调在班主任嘴里每天都有新意,好似一种命题的多种解法。很多人都在不断的变换方式、变换思维去解决同一个命题,他们的生活似乎多彩多姿,不像林峰走进了误区,致命的是他选择了一个死循环,一个无法停止的运算的命题。没有人知道要多久才能终止运算,如果持续的话还有希望,但是一旦停止就意味着终结,意味着前功尽弃……
大课间林峰碰到了颜昭,因为两个人都没有上操。颜昭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愿意称呼他“小聪”而不去在乎他的名字。林峰曾经认为校园是远离社会的一方净土,直到后来才意识到自己幼稚的可笑。林峰无法和这个小社会有机融合,而颜昭却做得很成功,“小聪”就是他给自己起得名字。
颜昭说:“周六一起吧,好久没有聚聚了。”
林峰拍了拍颜昭的肩膀,笑道:“好啊,聪哥!”
颜昭永远是颜昭,小聪是别人叫的,对你、对林杉、对凌翼,我还是以前的我。其他的会变,但是我不会变。颜昭临走时丢给林峰这样一段话。
友情是不会变的,那么我们呢,在我们这样的人生里谁能保证我们自己不会改变。林峰这样想。时间是永恒的,而我们在流逝。
“听说你们班的陈晨出国了,妈的,真是有钱。”一个声音传来。课间操结束了,许多自以为很酷的小混混们开始在食堂后面聚集,嘴里叼着烟,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那小妮子嫩得出水,真想把她……”另一个讨厌的声音。
林峰忍受不了这样的声音,更何况是这样的论调,怒道:“嘴巴放干净点!”
“你说谁呢?”一个人已经站到了林峰身后。
林峰连头也没有回,缓缓地说到:“最好不要这样说我的朋友……”
“浩哥,抽他,叫他那么狂。”一个听似愤怒的声音。
接着,林峰的头上被重重的来了一下,当林峰转过头看到了张浩霸道的脸。张浩先是一愣,眼神又变得凶狠起来,“我就是真的上了那妞儿又关你什么事,哈哈……”边笑着还摸了摸林峰的脸。
“啊——”林峰出其不意地一拳打在张浩脸上,紧接着好几只脚落在林峰身上,刹时间喧闹起来,这样的群殴在学校很常见,很多人侧目而过,祈祷众人脚下可怜的人受伤轻一些。
当颜昭赶来地时候人群还没有散,颜昭扯开其中一个人抬手一耳光,骂道:“住手,都不想混了。”
“聪哥!”这个名字令现场顿时安静了。
张浩赶紧扶起林峰,笑着对颜昭说:“原来是你朋友呀,误会!”
林峰没有作声,只是看了看颜昭,拂了拂脸上的土,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嘴巴不干净,敢说陈晨!”
颜昭很友好的凑到张浩身边,一把搂住张浩的肩膀,说:“兄弟做得好……”一只脚伸在张浩前边,猛地一摔,张浩扑在地上。颜昭狠狠地踏了几脚,骂道:“连我兄弟你也敢动,没长眼么?”
最终张浩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林峰脚下,林峰撇撇嘴,拉着颜昭走了。
在以后的某一天,张浩曾经在林峰耳边说,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除非小聪一直在你身边。林峰笑笑,他知道这件事终会有一个了结,只是他没有猜到却是那样一个结局。
林峰在静静等待周末的到来,课下倚在窗前看来来往往的人,课上依然很认真,只不过还是不记得老师都在讲什么重点,顺手一翻笔记竟然详细地让人不敢相信。慢慢的课堂笔记变成了对大洋彼岸思念的堆积和沉淀,很快语文课上老师发现了这个眼神忧郁的学生,发现了厚厚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祝福和回忆。老师暂时没收了那个黑皮笔记本,虽然没有对林峰说什么,却在笔记本的末页写了一段话:虽然我不满意你现在的状况,但是我理解你的心情。人生如果缺少了这份懵懂的感情确实是一种缺憾,但是结束了就让它告一段落吧,毕竟你不能留住她或者永远停留在昨天。
同样的劝告还来自程景,凌翼的同桌,和林峰自然也相熟。毕竟像林峰这样阳光且有才气的男孩子在学校很是能吸引女生的目光。凌翼曾经对林峰说过,程景喜欢他文人似的懒散,傲然而亲切。
其实林峰也清楚程景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于是有了虚荣心般的窃喜。但是林峰对程景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毕竟心里已经有了陈晨就不想再招惹其他的女孩子了。从这一点看林峰算是比较守规矩的人,但是凌翼并不这样认为,并曾断言:林峰的生活离不开女孩子,他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有一个女孩陪着他,仿佛过客般,相遇、相识,直到下一个女孩出现,然后离开。
如此推算的话,陈晨的离开意味着另一个开始。可是林峰从心底里抵触程景,虽然程景很漂亮,细心而体贴。因为林峰始终对陈晨抱有希望,尽管是那么渺茫。人就是这样,一旦有感情渗透进来往往宁愿抱着虚幻的期望也不愿意接纳身旁守候的人。
在距离高考101天的周六,凌翼开着车去巷口接林峰、林杉,然后去仙踪林会和颜昭,位子早早已经订好了。80后普遍的营养过剩,所以菜大部分清淡而且绿色,尤其是女孩子现在都是素食主义者。这顿饭持续了大概三个小时,四个人言谈甚欢,将儿时的趣事一件件铺陈开来,青石巷、灰瓦房随着童年的逝去也剥落着自己的容颜,变得破败,但却依旧承载着这一代人的成长。
午后的星巴克,四个人随意地聊着天,商量着各自的曲目。林峰悠然地搅着咖啡,虽然一点热气也没有。林峰这个时候却安静的坐着,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静静地倾听别人的讨论,偶尔提点意见,他告诉林杉并不适合王菲的歌。凌翼便给林杉安排了孙燕姿的《遇见》,给颜昭定的是《明年冬天樱花开会回来》,林峰的必唱曲目是《把悲伤留给自己》。
凌翼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拥有绝对主动权的人,家长般的安排好了一切,就是颜昭这样在学校呼风唤雨惯了的主儿也乐于听从她的安排。或许这是一种习惯吧,以前四个人一起玩的时候全部是凌翼拿主意,林峰提意见,颜昭、林杉无条件服从。四个人并没有因为分开久了而显得生分,反倒是显得更加亲密。
KTV的豪华中包里,凌翼踏着节拍,开始了第一首歌:
那一抹斜阳还未落山
你偷偷触摸我的脸
几许青涩像窗外静默的合欢
有爱时节的期待那个认真的夏天
路灯下的我轻轻吻了你的眼
十七岁花季停留在绚烂开放的某一天
窗外流动的风景下一个站台谁在等候
凌乱记忆中我的心停留在你的指尖
夏至未至之前花已开过彼岸
琐碎的桥段走不出遗忘的海岸线
宛如一叶纸鸢手中长长的思念
仍停留在夏至未至之前
悄声半掩早已安排的相遇
换作回忆中的黑白照片
时间将我带走却忘记了你
半弯新月的笑意留在空气
回想拥抱时才发现
我们已错过可以哭泣的年纪
花已开过彼岸在夏至未至之前
宛如一叶纸鸢手中长长的思念
走不出遗忘的海岸线
虽然凌翼清脆的嗓音并不适合这首伤感的情歌,却依旧富有感染力。相反颜昭把任贤齐那首《明年冬天樱花开会回来》唱得乱七八糟,最后还是林杉轻声合着才勉强找到调。不得不承认林杉的音乐天赋,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歌都能唱出一番韵味,这是林峰望尘莫及的,因为他和颜昭一样五音不全,甚至更逊一筹,《把悲伤留给自己》不知道唱了多少遍才勉强得了70分,也是历史上的最高分。
直到薄薄的一封信被林峰愤恨地丢进池塘,才算破碎了他旷日持久的单相思。林峰并不知道这是凌翼一个多小时国际长途沟通的结果,最终陈晨被说服了才写了那封绝交信。凌翼对着***那头沉默的陈晨说:“你若是怕他失望,就不要给他希望。你既然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的未来,那么你没有权利让他为你继续落寞下去。我们都有明天,那么,你退出吧!”
凌翼处处为林峰着想,更胜似兄妹的感情,她以追求林峰为由逼陈晨写了那封绝交信,在凌翼看来长痛不如短痛。林峰在把那封信丢弃之后似乎开朗了很多,凌翼很开心林峰的变化,却又顾忌他和程景越走越近。
林杉知道事情的始末,毕竟她和凌翼间没有秘密。她想告诉林峰不要对陈晨那么记恨,其实陈晨也是迫不得已。可是一见到林峰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林杉一直没有把陈晨临走前让她转交的信给林峰。人都是有私心的,林杉希望林峰能忘记陈晨,然后重新开始,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林峰在一起,却也不希望有人填补陈晨空缺。林杉认为林峰对陈晨似断非断的真空状态最好,可是却被凌翼破坏了。所以她又想起陈晨临走前交给她的信,那是写给林峰的,信的内容简单得只有一个电子邮箱。
陈晨的信一直静静地躺在林杉的挎包里,林杉始终无法决定给还是不给,于是问道:“你有E-mail么?”
“没有,”林峰眨眨眼,又问道,“怎么了?现在用E-mail的人很少。”
“哦,只是随便问问,还是QQ比较方便。”
在林峰做出否定回答的时候,林杉也做出了决定,在那封信毁掉的同时林杉也牢牢记住了那个电子邮箱。
林杉知道这样做辜负了陈晨的嘱托,对林峰似乎也不负责,但是既然林峰决定忘记,她就愿意背负这个秘密。
“哦,对了,”林杉又说,“今天程景来班里找你,看你不在就走了,说回头给你信息。”
林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说道:“她找我会有什么事?”
“我怎么会知道,她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林杉酸酸的问。
“呵呵……喜欢我?别开玩笑了!”林峰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林杉,咱们班你喜欢谁?你对颜昭有没有意思?”
林杉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脸烫烫的,仿佛被别人窥破了什么秘密般,“切~~我才不早恋呢!哪里像你?”说着脚下用力,把林峰甩到了后面。
十字路口跳动的数字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林杉在前,赶上了绿色的末尾;林峰在后却遇到了红色的开始。这次林杉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林峰追上来,自己一个人回家了。直到听到妈妈熟悉的唠叨才将慌乱的心平稳下来,仿佛犯了什么错般,勤快地帮着淘米、洗菜。
晚饭后林杉坐在书桌前,翻开试卷,也许是精神有些恍惚,很常规的基础题竟然一点思路也没有,半个小时了试卷还是一片空白。于是林杉干脆推开试卷,静静地发呆。
林峰的短信吓了林杉一跳:“今晚怎么骑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
林杉呆呆的看着短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敷衍道:“没事,着急回家。”
“其实你蛮可爱的,可惜在班里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怎么会招人喜欢?”彩色的屏幕又亮起来,这是林峰眼里的林杉。
林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回复了一条信息:你知道我妈妈不让我谈恋爱的。要是被我妈妈知道了会死得很难看的。
很快林杉收到了林峰发来的一个笑脸:呵呵……今天程景发信息约我周末去吃肯德基,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林杉看到信息,瞬间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随你便吧,还是去得好。不说了,我赶紧写作业了。
今天的效率很低,直到十一点多林杉才把作业做完,虽然很累林杉却没有睡意,手机屏幕还在闪着,1条未读信息,林峰发来的:怎么不说话?
林杉手指在手机上跳动:其实我不喜欢她们和你在一起。打完这几个字,林杉愣了很久,拇指却按下关机键。
林峰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林杉的回复,试卷也没有心情去做,反反复复读着程景的信息,心里思量着:去还是不去呢?
前天程景送给林峰一张卡片,其实只是一张很好看的笔记本封皮做成的,程景在上面写着“永不放弃,共同努力”几个字,另一面就顺手抄了一首歌,吕方的《朋友别哭》。虽然廉价,几乎可以算废物利用,但是却很精致,在于林峰也很受用。
其实程景也不错的,林峰这样想,接着又自嘲般的挠挠头,摊开试卷开始填补那一片片空白。
林母的敲门声打断了林峰的思路:“该睡了,时间不早了。”
“哦,”林峰应了一声,抬头一看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当林峰站起身准备洗漱的时候眼角瞥见了桌角的巴西龟,似乎很久没有理会它了。林峰忽然间觉得豆豆很可怜,身陷囹圄,被人遗忘在孤单的角落。
“竟然和我一样可怜……”林峰自言自语道。
林峰对龟笼里的豆豆不由地感到愧疚,不管欢乐、痛苦,毕竟还有人和自己分担,可是豆豆呢,除了在小小的龟笼里张望、移动之外就是静静地等待。它没有权利,也没有力量抗争,它只是人们眼里一个小小的玩物,直到被厌倦。它甚至无法决定自己生命的长短,还要担心命运突如其来的转折,被送来送去,或者哪一天干脆死在车轮下。
于是林峰决定把它放掉,让豆豆解脱,也让自己解脱。
终于知道该如何回复程景了:时间地点你订,周末见!
马上就收到了程景的信息:好啊,到时给你信息!
………………
凌翼太了解林峰了,虽然她已经搬出那条巷子两年了,但凌翼依旧自负的认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林峰心里想什么。凌翼在害怕林峰会迷失在另一片森林,而程景就是让林峰失去方向的雾障。即使林峰喜欢程景,林峰对程景也仅能停留在喜欢的阶段,因为陈晨已经占据了他心里最隐秘的角落,恰恰是林峰多情的性格和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会让两个人受伤。林峰有可能从一个泥潭跳入另一个泥潭,而且不能自拔。如果他对陈晨还有一丝希望的话结局也许会比现在好一些。
这仅仅只是凌翼的担心,也许他们会很快乐,但也不排除程景只是陈晨的替代品,一牵扯到感情,凌翼就只能叹气了,是她没有看透林峰,还是林峰变了。
于是凌翼发短信给林杉求证,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待凌翼打过去才知道林杉已经关机了。
程景的短信却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周日我和林峰约好了,不能陪你逛街了。
凌翼的心一下子紧起来:你们,在一起了?
待得到了程景否定的回答后凌翼才松了一口气,忽然间凌翼想起了陈晨,其实陈晨是喜欢林峰的,只不过陈晨太过于矜持,而林峰又过于自负才会导致两个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假如陈晨如程景般的性格,今天也许会是另一个结局。为了凌翼,更准确地说是为了林峰,陈晨退出了。她希望林峰忘记自己,也希望自己的退出能成全林峰、凌翼两个人,而她不知道这只是凌翼的借口,凌翼的初衷只是希望陈晨的决绝能让林峰清醒过来,不要再萎靡不振。陈晨的付出得到了应有的效果,只不过现实并没有按照凌翼预想的结果进行,因为多了一个程景。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还是林峰太多情,陈晨所受的委屈到底值不值……一连串的问号搅在凌翼的脑子里。想到陈晨的痛苦,心里不由得气愤,于是给林峰发了一条信息,简短的七个字:
你真是个大花痴!!
早晨的河道雾气蒙蒙,水汽由江面向两面扩散,白色的石围栏被蒙上了一层水汽,聚少成多,滴滴答答地淋湿了马路。沿江的小公园不乏早起晨练的人们,毕竟已是三月,天气不再像以前那么寒冷。蛰伏了一冬的老人终于迎来了下一年的春暖花开,熬过了冬天,就有了一年的盼头。
林峰刚刚从江边上来,浓重的雾气让他的脸上挂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他抹了一下脸,正准备走,却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林峰转头看到了正在晨练的颜昭,穿着一身运动衣,正在原地跑步,见到林峰便跑开几步凑上前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做体育特长生,我就不能过来跑步?”林峰打趣道。
颜昭挥挥手,笑道:“走吧,我请你吃早点去。好好练,我带你进体育部。”
以前破败不堪的羊肠小路,杂草丛生的河岸现在已经被厚重的水泥层覆盖了,显得整洁而干净。这是小时候林峰和颜昭常来的地方,就在这片曾经的荒地里他们钓鱼、捕鸟、套兔子。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他们去过更远的荒地,但是乐趣远远低于小时候,也许只是想寻回儿时的味道吧,也是记忆的味道。也许是人变了,也许是环境变了,寻回的只有伤感和无趣,还有满身的疲惫。
城市的发展正在吞噬着儿时的乐园,直到儿时的领土消失,记忆也跟着殆尽,脱身而成一个个青年,背负着家长和老师的希望,低着头,拎着书包匆匆地行走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无情的社会把他们操练成标准的城市动物,求学、工作、结婚、生子。日子按照长辈的意愿随着日升日落轮转往返,丢弃了儿时一切的梦想以及欢乐,如果还有什么不在于料范围之内,那么就是懵懂的感情,一支可以冲破一切牢篱的利箭,而现在的林峰只不过是强***之末。
“你来这里不会没有事的。”颜昭一边啃着油条一边说。
林峰放下豆浆,笑笑说:“我来放生,就是我的那只乌龟。”
颜昭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再继续追问,转了个话题,问道:“我听凌翼说你和程景走得很近,是不是在一起了?”
林峰一愣,忙道:“没有,哪里的事!不要听凌翼瞎说,只不过谈得来而已,你们想的可真复杂。”
“呵呵,那就好,我和凌翼就害怕刚从一个泥潭脱身,结果又陷进了另一个泥潭。这样可不好。我学习不好,但是我希望你能考一个好大学。再说程景也不是……”
林峰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也没有追问颜昭省略的内容,只是静静地吃完早点和颜昭挎着单车去学校了。
颜昭没有向林峰说得那么透彻,有一次他看见程景和张浩在一起,两个人似乎还很亲密。颜昭虽然名声在外,但自信人品还是好的,但是张浩就不一样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程景和张浩在一起也不见到能好到哪里去,况且张浩还记着林峰的仇呢。但是颜昭有自信只要他在,张浩就不敢对林峰怎么样,可是颜昭害怕他利用程景打击林峰,这才是最致命的,眼看着离高考还有三个月,颜昭可不希望林峰出什么岔子。
“林杉,昨晚怎么不回我短信,害得我等了半天。”林峰在二楼楼道里遇到了林杉。
林杉见是林峰,便反问道:“今天早晨你提前来了也该给我信息呀,害得我在家里等你了半天,差一点迟到。”
林峰这才想起来今天早晨起得太早,也没有和林杉打招呼就跑去河边了,以往都是林峰叫上林杉一起走得。林峰挠挠头,笑道:“啊,我忘记了,算我们扯平了。”
林杉追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以前你学习也没有这么积极呀?”
林峰正想如何敷衍过去,却看到语文老师正向林峰招手,于是忙对林杉说道:“陈老师找我呢,先去教室吧。”
林峰以为陈老师会和他说什么,谁知道陈老师却告诉他叫他下午自习课后去办公室找她,也没有透露什么事情。
办公室墙上的挂钟分针马上就要指着12了,随着秒针的跳动,时间也在倒计时……8、7、6、5、4、3、2、1、0,校园里的路灯准时亮了。虽然太阳的光辉还没有散尽,红光透过窗子和着白色的灯光,静谧而祥和。林峰在办公室里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老师的人影,但是林峰却乐意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光,看着空荡的办公室,堆满桌子的课本、教案,偶尔有风进来,滚落了桌上的铅笔。林峰没有去捡,一动不动,他不愿意破坏这里的宁静,在这里任何声响都是多余的,他的头脑也从未有过的清醒,空灵般没有任何思考。这样的平衡被推门而进的陈老师破坏了,林峰不由地有些丧气,但是又马上兴奋起来。
“你随便写一篇作文吧,可以是任何题材,也可以写任何事,我觉得新概念你会有兴趣的。”
林峰有些不信:“真的?怎么不让学委或课代表写呢?”
陈老师解释道:“学习好不见到作文好,一个只懂得学习的人写出来的东西肯定没有灵性。作文需要的是悟性,并不是单纯的基础知识。他们只会走俗套,这不符合新概念。我还是比较看好你。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的。当然我也不会勉强你,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下午第四节课可以来听我的辅导,一共七个人。”
林峰痛快地答应了,又和陈老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教学楼里的灯光已经全部亮了起来,合欢树已经发出了新芽,带着细碎的鹅黄,灯光下的倒影便不显得那么突兀,微风也有了春天的味道,暖暖的,似乎是刹那间改变的,春天真的来了,只是我们没有在意。
林杉知道老师要找林峰所以晚饭没有等他,路灯把林峰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投到食堂门口。林峰走了一段却看见两个很熟悉的身影,还没有想好怎么打招呼,却见程景发现了他,并且先开了口:“哎,林峰,怎么是你,还没有吃饭么?”
林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嗯,老师找我有事,晚了点。”林峰回答了程景,又对着凌翼点点头。
凌翼吸了下鼻子,问道:“林杉没有等你?呵呵,走吧,今天我请客,一起去吃。”
林峰对凌翼从来不客气,便道:“好啊,不过我要先问问你,你昨晚上说我花痴,我怎么招惹你了?”
凌翼撇撇嘴,上前挎住林峰的胳膊,仰头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你很花痴么?对谁都好,对谁都暧昧,把同样的话说给不同的人。你呀,还就真是一个多情种子。”
林峰尴尬地瞥了一眼程景,却见程景正捂着嘴吃吃地笑,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捏着凌翼的脸扭来扭去,唬得凌翼赶忙放开,嗔骂道:“好你个林峰,越来越不象话了。”说着自己都笑了。
其实那些话是凌翼说给程景听的,毕竟凌翼好不容易逼迫陈晨退出,竟然又冒出一个程景,虽然自己和程景交情不错,可是凌翼真不希望林峰再出什么乱子,高考在即,她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但是那种想法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会不会是我在吃醋?
凌翼在背后默默地为林峰做了很多事,只可惜林峰大大咧咧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去认真思考事情的缘由,其实即使是林峰认真分析也不见到能推断出凌翼为他摆平过多少事。四个人一起长大,打架的事情由颜昭去做,脑力劳动就要靠凌翼了,毕竟生活在一个恶毒母亲和一个陌生继父组成的家庭中没有点小头脑是不行的。但是凌翼现在不需要了,她享受到了丰厚物质生活带给她的快乐和尊严,于是这些脑力劳动就都花费在其他三个人身上,而林峰是最让她浪费脑细胞的一个。
凌翼坐在林峰身边,程景坐在凌翼对面,这似乎就分出了远近,程景心里隐隐有了这样的想法,或许自己能和林峰走得很近,甚至成为男女朋友,但是她有可能一辈子也溶不到他们四个人的方阵,不仅仅是时间的问题,还有非同一般的情谊和了解。
桌子上摆满了林峰爱吃的菜,即使是程景也似乎觉得自己只是客人,而且是一个多余的客人,只不过林峰、凌翼并没有发现她这点微妙的变化而已。
凌翼不断地夹菜给林峰,弄得林峰很不好意思,虽然以前凌翼一直这样,但是今天的场合让他有些不习惯,接着凌翼又给林峰出了一道很尴尬的选择题:
“如果我和林杉都很喜欢你,你说你会选择谁?当然,我是说假如。”凌翼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说完笑着看看程景,又看看林峰。
林峰笑道:“怎么每次都把颜昭忽略了,颜昭不是也挺不错嘛!一人一个多好……”
程景接道:“颜昭其实挺不错,可就是太冷,根本不把女孩子看在眼里。”
凌翼待程景说完,一字一顿地说:“没有和你开玩笑,是认真的。”
林峰看着凌翼,抿抿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选择一个注定要伤害一个,那么我都不选,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一个人孤单。”
程景默默地扒着饭,不知道该说什么。凌翼点着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说你是多情种子还真是多情种子,看来算命的说的没错,说你命犯桃花。真不知道你是命好还是命坏。你就踏踏实实的吧,一切等过了高考再说,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岔子,有一次就怕了。”然后又转头对程景说,“你说是不是?”
程景拢了拢头发,笑道:“嗯,说得对,还是先度过高考这一关吧!”接着仿佛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啊,对了,小敏找我还有事,我得赶紧过去,时间都快过了。”
程景接过林峰递给她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说了句慢用就急匆匆地走了。
凌翼没有挽留,嘱咐她小心些,继续给林峰夹菜,问道:“是不是这一段时间林婶虐待你,今天怎么吃这么多?”
林峰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是和你吃饭心情好么,所以就多吃点。”
凌翼又问:“是和我吃饭心情好,还是因为程景?”
林峰有些困惑的看着凌翼,反问道:“怎么又会扯上她,人家不是走了么。再说也和她没关系。”
凌翼顿了顿,认真地对林峰说:“我现在不希望你再谈恋爱,你还是一心一意的准备高考吧,我们时间不多了,还有两个多月,我们一起努力,将来考一个好学校。你明白吗?”
林峰对凌翼一直言听计从,直到凌翼说出这番话才明白她的苦心。林峰给凌翼添了一匙汤,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还记得我们四个人小时候一起说过么,我们要一起上大学,一起开一个大银行,有花不完的钱。这些我都记得,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凌翼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那么,程景呢?”
林峰笑笑:“今早颜昭还问我来着,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朋友,很普通的朋友。这回满意了吧?”
凌翼高兴地说道:“嗯,可别忘记你说的话。啊,老师找你有什么事,不会是犯错误了吧,用不用我帮你搞定?”
“哪里的事,陈老师要我参加新概念。”
偌大的食堂里只剩下几对情侣在边吃饭边聊天,这天林峰和凌翼也是这样边吃边聊一直到晚自习预备铃响之后才离开。
林峰开始为新概念作准备了,虽然陆续写了几个短篇却不甚理想,但是林杉却认为不错。像林杉这种文静的女孩子比较感性,可是对文字却不甚敏感,反而擅长需要逻辑思维较强的数学、物理、化学,也正是这种缺陷让她很崇拜林峰。
林峰在文科方面也颇为自得,尽管他的成绩不是最好的,但是理解能力、综合能力要高于他人。当林峰把一篇几千字的小说递到老师手里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期待,陈老师细细看了一遍认真地说:
“你以这种暖伤式的基调描述感情,特别又是以这种隐晦的叙事方式,潜台词丰富,延伸内容分散,怕是很多人不容易理解。这不符合一个高中生的格调,这样的文章肯定不符合应试教育,但是说到新概念也许不一样,你再拿回去润色一下,然后再给我。”
因为林峰要去陈老师那里听作文辅导,所以下午放学后依旧是林峰一个人吃饭,当他刚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程景。
“你还没有吃饭吧?”程景问。
林峰点点头,程景却从手提袋里掏出汉堡和可乐向林峰晃了晃:“吃这个吧,专程给你带来的,就知道你还没有吃饭?”
“走吧,顺便去操场坐坐。”程景也不等林峰答话,就把整个手提袋一股脑塞给林峰,拉起他的手臂就走。
林峰仿佛很享受这样的安排,腾出一只手来拿起汉堡啃起来,味道还不错……
还没有走到看台林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不知道谁又该倒霉了,林峰想。以前就说过这样的冲突在学校里很常见,所以林峰见怪不怪,更何况林峰自己就曾经经历过,但是自从那次开始,没有人敢故意找林峰的茬儿,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惹得起颜昭。
“哎,等等,小宇!”程景显然也看到了那一群人,而且认出了受到攻击的是晓宇,一个她认识的人。
“小宇?”
这时程景急切起来:“对,我表弟,我表弟叫董宇。他们是不是要打他?”
林峰赶忙走过去,拨开人群,把董宇拉起来。如果没有颜昭撑腰临风是不敢贸然过去的,即使如此还有很多人不买帐。
“你丫谁呀!敢管老子的事!”其中一个大个子走上前来推搡林峰。林峰知道这个人,高二年级的老大,市委组织部长的儿子。
这时旁边有人告诉大个子:“他和小聪认识,好像关系不错。”
大个子先是一愣,尔后又说:“我不管你和谁认识,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走。”
程景按捺不住了,怒道:“这是我弟弟,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程景的话引来一阵哄笑,没有人会把她的话当真,反而却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去,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对程景品头论足。林峰知道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一手拉着愣在那里的董宇,一手拉着气的满脸通红的程景转身要走。谁知这群人围了上来,林峰知道走不脱,怒道:“怎么,想打架?”
那群人也许是顾忌小聪,并没有人上前动手,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程景突然叫道:“张浩——”
林峰顺着程景的目光看到张浩正带着几个人在不远处踢球,听到程景的喊声便立刻跑了过来。张浩在学校里也是混出来的,一眼就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只是他没有想到林峰也在这里,先是一愣,然后笑笑:“这不是林峰么,没有和小聪在一起?”然后转身拦着董宇对大个子说“这是我弟弟,以后照顾着点。”
大个子尴尬地一笑:“不好意思,搞错了,误会,”又走上前来亲昵的拍着董宇的肩膀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是浩哥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
人群就这样散了,董宇正待要向张浩道谢,张浩却制止道:“不用了,程景的事就是我的事。程景,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又向林峰打了声招呼,也不等程景答话便转身跑去踢球。
高中这样一个舞台,能混出来的有三类人:能打的,有钱的,和黑社会相关的。颜昭属于那种领袖级人物,身手好,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且为人仗义,另外还有体育部这棵大树做依靠,这就是他为什么能有如此威望的原因。颜昭曾经说过,打人的人必然要被别人打过,这几乎是一个定理。后面他又做了备注:我例外。
在学校里就是这样,很多人想要混出名堂就必须不断地打架,不断地认识更多的混混来提高知名度,直到和所有的前辈混熟之后才算出徒。于是他们不断的挑衅,不断地找茬,也就有人不断的遭殃。董宇只是在下楼的时候无意间碰了大个子一下,大个子以此为借口不依不饶,若不是遇到程景,今天肯定要灰头土脸的回去。
“你怎么认识张浩,他那个人实在不怎么样。”
程景有些支吾:“我…我们以前就认识,只不过最近才熟络起来。”
林峰应了一句,也没有深究,过了一会仿佛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吧。”
“哦,对了,这周末我有事不能陪你去吃肯德基了。”
其实这是敷衍,毕竟林峰已经答应过凌翼在高考之前不会出任何状况,而凌翼认为程景就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希望林峰和程景保持距离。林峰自然也答应了,所以他推掉了和程景周末的约会。好在程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林峰答应下次请她去星巴克喝咖啡。
林峰希望事情就此会告一段落,陈晨的离开,林峰一直认为自己不对,尽管此事和他毫无关系,对于所爱的人他愿意承担一切莫须有的罪名。时至今日林峰并没有恨过陈晨,相反心里除了酸楚之外就只剩下对她的担心和祝福了。虽然他对程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或许也只是出于男孩子的虚荣,毕竟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尽管自己对她只是浅浅的喜欢。但是林峰的心里一直还为陈晨留着位置,隐藏在最隐蔽的一角,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位置。
晚上放学的时候林峰把整件事和林杉说了,并征求林杉的意见。林杉和凌翼自然站到同一战线,并且林杉很是不屑林峰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尽管还没有成为事实。林杉知道陈晨为什么退出,也知道陈晨对林峰一往情深,所以对林峰和异***往的行为很是抵触。当然林峰也并不是林杉想象当中那么薄情的人,只不过林杉一直念着陈晨的好,念着陈晨的付出,所以不觉间便对林峰的正常行为打上问号。
林杉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把那个E-mail号码告诉林峰,或许邮箱里面的东西对林峰非常重要,或许也能让林峰踏踏实实的学习。人往往就是这样,每当走到绝路的时候,不由得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作为可以赢得出路的赌注,而结果往往不如人所愿。
“我有一个邮箱,但是我把密码忘记了,你帮我看看。”林杉没有对林峰所说的话作出任何评论,只是突兀的讲了这么一句。
林峰笑道:“好啊,我帮你看看。”
当林峰看到手机上一串熟悉的英文组合时,竟然流下了眼泪,他原以为自己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可以看淡一切,慢慢地也会忘记那些过往的曾经,但是林杉的短信触动了他心底的某根弦。压抑已久的思念倾泻而出,泪水打湿了屏幕,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
林峰知道这并不是林杉的邮箱,真正的主人是陈晨。林峰原本以为陈晨的离开就意味着幸福的结束,以后两个人不会再有关联,正当他将要忘记的时候偏偏记忆又刺痛了他的心。
两个人坐在看台上,沉默良久,陈晨终于开口了:“下周二的飞机,去澳大利亚。”
林峰尽管早已经知道陈晨要离开的消息,但他一直不敢相信,即使是陈晨亲口告诉他。为什么就这样突然间离开,这里有这么多朋友,有我们熟悉的校园,有我们敬爱的老师,还有磨损的课桌,还有我……这里有太多太多林峰认为值得留恋的东西,可是陈晨只是摇摇头,一个不可更改且无奈的决定。
“我可以给你写信的,我告诉你一个电子邮箱,我写好了信就把它存在网盘里,这样你上网就能看到了。”
“也许以后我还会回来的……”
林峰知道挽留也无济于事,况且他应该以什么身份挽留她呢?朋友,还是同学?我应该祝福她的,出国是好事。林峰不会阻挡陈晨,他只是想不通为何陈晨如此决绝,曾经的过往难道真的如白开水般无味么?一段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的感情就这样夭折了,林峰还没有来得及牵住她的手,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陈晨带走,只剩下他孤零零的擎着手臂变成了告别的姿势。
“记得以后给我发照片,我喜欢那里的考拉和袋鼠。”
“我会的…其实我……”
林峰继续自顾自地说:“也许那里比这里更加适合你,你说呢?我觉得是,有时间去悉尼歌剧院看看,那也是我一直梦想的地方。哎,也许你以后会成为农场主,有着大片的土地和奶牛,建一座木头房子,每天看着日升日落,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啊,对了,我还有事情去找凌翼,先走了。”
林峰离开得更加迅速,丢下看台上的陈晨。陈晨没有看到林峰流泪,林峰也没有回头看埋头痛哭的陈晨,两个倔强的人并没有给彼此安慰,反而让这段感情更加刻骨铭心,尽管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林峰连续敲打了几下键盘,林杉发来的邮箱名,却没有密码,密码是什么呢,所有与陈晨有关的一切,林峰一一都试过了,全部显示密码或用户名错误。林峰知道邮箱的密码肯定和陈晨有关,但是却始终猜不对。也许是忽略了什么,林峰这样想。
正当林峰对着电脑发呆的时候,林杉又发来了短信:你的生日,19841007。
林峰一试,果然顺利登陆了。
打开网盘里的记事本,整整齐齐的46篇日记,正是他们分别的时间,打开3月18日的日记,那天是星期二,陈晨离开的日子:
你知道吗?今天,我想你了。虽然到最后我终于还是要离开,离开了你,离开了我所熟悉的一切,但是你知道吗,如果那天你拉住我的手,也许我会留下……
到最后终于还是要离开,即使我挽留。
林峰这样想,他没有再看下去,尽管现在的他是多么想了解陈晨内心的想法,看着整整齐齐的46篇日记,却也索然无味,仿佛那是一根根针刺,每打开一篇就要承受锥心之痛。林峰静静地把窗口关掉,翻开手机里的照片,看着以前的合影似乎有些陌生。
很久不见,林峰这样对自己说,是呀,短短的50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几乎已经快要忘记她的脸了,想要记住的偏偏容易忘记。也许她注定只是陪我走过一段路程,后面的路虽然未知,但不一定孤独。
人的一生中可以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可以给你激情,有的人可以给你柔情,有的人注定只是陪你走过一段路程,而最值得珍惜的就是那个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默默关心你,能够和你相濡以沫的人。很显然这个人不是陈晨,那么林峰唯一能做的就是忘记和怀念,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只是在背后祝福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林杉将解开的密码发给林峰,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密码,一个很熟悉的人的生日,还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么。以此看来林杉和陈晨在某些方面是共通的,或许两个人心里都有林峰,或许林杉更能从一个女孩子的角度去体会陈晨的感受和想法。不管怎么说,林杉碰对了邮箱密码,为林峰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林杉一直在等林峰的短信,可是直到很晚依旧没有,转念一想林峰现在的心情,心里随即释然,林峰即使有千般疑问,但是一牵扯到陈晨,再多的疑问也会放下的,林杉有时候了解陈峰胜过自己,一直以兄妹相称的两个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林杉虽然打开了邮箱,但是她没有看网盘里的文档,不是不想看,只是不想知道林峰在陈晨心里有多重要。林杉不知道自己把邮箱告诉林峰是对还是错,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或者是两个人的完结。林杉希望是后者,但是林杉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她知道陈晨的无奈和林峰的多情,无奈分开的两个人总希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重新连接起来。分开得愈久,相隔愈远,反而爱得更深,直到最后爱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像,失去了最初坚持的意义。毕竟另个人相隔太远,不能触摸,只能幻想,越是幻想越是美化,直到偏离本体很远很远才发现自己爱的竟然是一团虚拟的空气,而不是曾经魂牵梦绕的真实的人。
林杉打心底不愿意林峰固执下去,并不是这份感情不值得,只是不切实际的爱情更加耗人心神。林杉不希望面临高考的林峰再次沉沦下去,也许她真的是选择了一个最不恰当的时机向林峰透露这个信息。
陈晨还不是很适应澳洲的环境,时差也没有倒过来,晚睡晚醒,没有人约束她,直到入学手续办好之前。偌大的房间只是空荡荡的摆了一张床,墙角处有一排书架,却是乱乱的,陈晨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笔记本电脑也没有关,屏保上的画面一张接一张的替换,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现在却相隔千里。
她原本以为除了那消瘦的身影之外没有什么可以留恋,可是现在却觉得错了,不是她抛开了一切,而是一切抛开了她,把她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继续生存,她还记得他托凌翼转告给她的话:祝你幸福!
简单的四个字就把两个人的过去湮灭了。
是的,我们都会幸福的。陈晨这样想,只不过我们的幸福毫无关联。
华灯初上,陈晨走在街上。夜色很美,伴着淅沥的雨,荡尽了污浊的空气,一切都是那么清新、自然。天地间似乎一下子开阔起来,人也无端的有了勇气,步伐坚定,无畏地向前走。迷离的路灯,昏黄的光让陈晨记起了丁玲的曼哈顿夜景,只是这里少了那位主人公。现在的乞丐也不会再像丁玲笔下所描述的那样伛偻着腰,半闭着眼睛,木然地坐在街角。
来往的车辆流水般的从陈晨身边掠过,带起柏油路上的水点,瞬间又消失。穿梭在慌乱的世界,夜雨掩了陈晨的身影,没有人注意她,她也不在意任何人,只是一个人毫无目的地游走,撑着伞。雨依旧是不知疲倦的落着、落着,敲打着陈晨手中的伞,慢慢的伞布浸湿了,雨点顺着伞骨滴下来,滑过她的眼睛,落在她心里。也许就这样结束了,这本不是她要的结局。昏暗的天空让陈晨感到清冷而孤独,似乎失去了原有的依靠,失去了阳光,留给她的只是一片浅灰的色彩,空旷而无望。
凌翼的越洋***让她更加心痛,她没有想到凌翼会对她提出那样的请求,但是她答应了,毕竟远隔千里的相爱是那么的虚幻。是的,既然爱他,那就放手吧。于是她放弃了那封埋藏着深深爱意的邮箱,改了密码,却是一个同样牵扯着思念密码。陈晨决定去忘记,直到有一天她不能再登陆那个邮箱为止……
树上叶子被雨冲刷地格外鲜亮,折射着灯光,映着陈晨的脸。竟然也有人像陈晨一样独自行走着。迎面而来的人,同样撑着伞,匆匆地,擦肩而过,很快地消失在背后,留给陈晨的只是落寞。世界真的很大,却找不到一个和陈晨相似的人来分享夜雨里的这份凄苦和无奈。没有人能体会陈晨的心情,也没有人能欣赏这样的雨。彳亍着,一步一步,身后却没有留下任何印迹。
陈晨就这样撑着伞一直走着,走着,不知道疲倦,也没有负担,没有空间的概念,也没有时间的约束,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说,只是一味的走,直到路尽头。陈晨突然想很认真地审视这座灯火阑珊的陌生城市,却发现夜雨里薄薄的雾模糊了世界的轮廓,远处的灯光穿透淡淡的烟雾刺伤了陈晨的眼。于是想起郭沫若的那首诗,不知道天上的街市是否也在下雨,是否也会有像她这样游荡的人,是否他也会像她一样撑着伞却淋湿了衣服。
程景对林峰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热情,然而她并不知道在林峰身上发生了什么,林峰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程景一直想从凌翼口中探出点端倪,可是一直未能如愿,只要提到林峰,凌翼就闭口不谈,要么就转移话题。其实程景似乎从凌翼的态度中得到了点什么,但是又不能肯定那是不是林峰的意思,因为程景觉得凌翼很抵触她和林峰在一起,也正是因为如此程景对林峰愈加执着。
程景看着手机上写好的信息,读了一遍又一遍,改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觉得不够完美,毕竟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矜持地表达自己的爱意确实有些难度。当她终于觉得可以婉转又不失深情的表达自己心迹的时候却又拿不定主意,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预想着最坏的后果,如果是拒绝,我今后又该如何面对他。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最后却不情愿的按下了删除键,一晚上的心思就这样被抹去了。
第二天林峰和林杉都带着黑眼圈来上学,很显然两个人都没有睡好。林杉乱蓬蓬的头发很随意的束在后面,完全不像林杉的作风。
“今天头发怎么乱蓬蓬的?”
“昨晚洗完头发忘记吹干了,睡了一晚就成这个样子了。”
“呵呵,有件事想问你。”
林杉转过头,道:“什么,说。”
“嗯—”林峰迟疑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那个邮箱密码的?”
“哦,我……她告诉我的。”林杉说了谎,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告诉他一下子就把密码猜出来了,况且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是自己猜出来的。
“不过我发誓,我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那你看了么?”
林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看了,不过只看了一篇……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毕竟她已经离开了,我看与不看都是这个结果,与其看了徒增伤感不如不看。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到现在我反倒不那么想她了……”
林杉道:“是吧……”一句看似肯定的回答。
两个人放下自行车,并肩走进教学楼,恰巧碰到凌翼急匆匆地走出来。凌翼和林杉打了招呼,又转头对着林峰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记得那天你在食堂答应我的话。”就匆匆朝校门外跑去。
林杉喊了一句:“你去干吗?”
凌翼头也没有回,答道:“去买早点——”
林杉笑了笑,捅了捅林峰,说:“怎么?你们还有什么小秘密,说你答应她什么了。”
林峰挠挠头,疑惑道:“是呀,我没有答应过她什么呀,不知道有犯什么神经。”
林峰和林杉相差一岁,双方父母又都是至交,两个人自小玩到大感情自然很好。一直以来林峰对林杉照顾有加,林杉也把林峰当成哥哥看待,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以为两个人是兄妹呢。只不过林峰发觉这个以前事事不问的妹妹越来越多事了,尤其是他的事。
林杉问不出结果自然不肯罢休,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嬉闹着上楼,想不到却被班主任逮个正着,班主任柴老师板着脸,训斥道:“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林峰和林杉站在楼梯口等着班主任走过去才松了一口气,林峰知道这几句话是针对自己的,毕竟向林杉这样的乖学生老师们喜欢还来不及。于是向林杉吐了吐舌头,林杉脸却有挂不住,毕竟没有听过老师训斥,嗔怒道:“都怪你——”
林峰耸耸肩,摊着手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林杉装作没看见,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嘴里嘟囔道:“走啦,快上课了……”
第一节课是陈老师的语文课,当然林峰很喜欢,而同桌的林杉似乎有些吃力。林峰也不止一次地指导林杉,不知道是林峰教的不得法还是林杉不入脑总是不得要领,就象林杉教林峰数理化一样。两个人算是各有所长,遗憾的是却不能互补,也许偏重理性和偏重感性的两个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才会如此吧。
当第一节课可见开始的时候,林峰和林杉还在继续感性和理性的讨论,就听到靠近教室门口的同学喊:“林峰,有人找。”紧接着后面又加了句,“还是美女——”
林峰伴随着善意的口哨声匆忙走到门口,却见到了程景正站在走廊里。林峰走上前去,挠挠头,说:“你找我?”
程景笑着说:“你说呢,你看看走廊里还有谁。”
林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间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很傻。
“给……”程景边说着便递过一本新概念合集,“那天在书店里看见了就顺便买了回来,你看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林峰接过书,刚要翻却被程景制止了:“回家再看吧。对了,不要借给别人,只能你自己看。”
林峰不明就里,但看见她郑重的表情却也答应了,和程景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教室。林峰把书塞进书包,却又被林杉抽出一个角来,说要看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待到看见是一本新概念就没有任何兴趣了,任凭林峰装进书包,在林杉眼里新概念远远不如英语阅读理解有吸引力。
第二堂课是数学课,林峰很头疼的一门基础课,但是教数学的张老师不像其他老师一样把学生分个三六九等,对待大家一视同仁,无论是谁都悉心教导,在他眼里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用不到的办法。所以全班对张老师比较认可,还记得有一次林峰逃课还是找张老师补的假条呢,因为他不敢去找班主任。
尽管林峰怀着对张老师的十二分歉意,还是偷偷翻开了书包里的新概念,一个爱读书的人不会对一本厚厚的新书无动于衷。林峰不敢摆在桌面,埋头在下面翻开来,这才发现书里面夹着东西,已经超过了书签的厚度。竟然是一个淡紫色的信封,夹信的书页折着角,仿佛在提示它的存在。林峰的心跳了一下,想要打开信封却又害怕林杉发现,于是将信塞进书包,继续看起书来。
厚厚的一本书伴着林峰度过了一天的时光,虽然上课其间林杉提醒过他几次要认真听课,林峰坚持不到五分钟便又低下了头,新概念里灵动的跳跃远远有趣于黑板上洋洋洒洒的呆板的说教。
半天多的时间林峰草草看完了全本新概念,脑子里却完全没有印象,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的水平和人家差距太远,同样一个事物原来可以有如此婉约的阐述方式。林峰有些沮丧,新概念看来也成为南柯一梦了。待手尖触到那封紫色信笺心又不由得跳起来,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光,里面会是什么呢,一切等到晚上来揭晓吧。
想不到放学后竟然出了状况,林峰所在的12班在教学楼的二楼,下午放学人自然很多,随着人群的拥挤林峰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一个人。那人转身对着林峰就是一脚,林峰踉跄了两步,很快楼梯拐角处腾出了一块空地。形色匆匆的学生自动让开一条路,紧贴着楼梯扶手走下去,没有人驻足,毕竟这样的事在他们看来并不是有多热闹,反而害怕伤到自己。林峰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来了这么一下子,反倒是林杉上前质问为什么打人。
林峰拍了拍身上的土,拉开林杉,对着那人说:“你是几班的。”
“高二9班的,怎么样?不服气……”
林峰一听心里便有了计较,上前抽了那人一耳光,笑眯眯的说道:“我叫林峰,高三12的,不服明天过来找我。”也不等那人答话,便拉着林杉走了。
林杉路上还在为那事担心,害怕出什么乱子,林峰倒是显得很坦然,即使没有颜昭林峰照样能应付高二年级的小混混。这件事并没有破坏林峰的心情,他惦记着书包里的那封信,一路上哼着歌,也不顾林杉的唠叨与担心,一溜烟回了家。
程景一直在等林峰的回复,作业也一直没有心思做,一个人坐在书桌前静静地发呆。手边还有张浩送给她的手链,尽管程景是拒绝的,但是张浩却霸道的塞到她手里就走了。其实程景对张浩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他帮过程景不少忙。程景又过于在乎林峰的看法,林峰不喜欢程景和他交往,程景心里对张浩自然有了芥蒂。漂亮女生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可是偏偏遇到林峰这样不开窍的人。
林峰打开那封带着淡淡香味的浅紫色信封,里面只是有单薄的一页纸,淡蓝色的信纸,娟秀的字体:
很多人都将不会再见,很多事也无法重来,路过的已经路过,继续的还将继续。如果我们无法选择保留,那么我们可以怀念。既然有的人已经离开,而有的人依然在你身边,那么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别人一点空间,青春是一抹蓝色的阳光,今后的温暖从这里转弯。
对你的心意全在折角处!!
林峰看完程景这简短的几句话,前面的还能理解,最后一句却不明白,折角处是哪里。林峰突然间想到了新概念夹信封处有一页折角,于是又赶忙翻开新概念,那一页只是一篇文章的结尾处,并且全文也没有写过与爱情有关的任何句子。
林峰拍拍脑袋,自嘲起自己的多情来,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有感情,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林峰又将信封重新叠好放到那一页,看了看页码:521页。
521页?林峰心里一动。
我爱你的谐音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折角处的心意么?
忽然间又联想到今天早晨凌翼的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凌翼说的是这个意思。林峰那天对凌翼说过程景只是单纯的朋友。看来凌翼对程景的一举一动清楚得很,这才会在早晨遇到林峰的时候提醒林峰。
凌翼虽然不情愿程景和林峰走得太近,可又无法直接让程景打消念头,于是只能对林峰旁敲侧击。早晨凌翼无意间发现一本新概念躺在程景书桌里,便顺手拿出来翻翻,想不到却窥破了其中的秘密,于是才想到需要提醒一下林峰。
“你还记得和我说过的话么,不要和程景走得太近,你们不合适的。”
林峰收到凌翼劝阻的短信后心中竟然莫名产生了一阵温暖,在感情方面除去凌翼怕是没有人再能说得动林峰了,包括林杉和颜昭。凌翼在林峰心中有着不同一般的地位,他已经习惯了凌翼的训斥和安排。若是这样的话出自林杉之口怕是会起到反作用,毕竟凌翼一直像姐姐般呵护着林峰等三个人。所以凌翼的任何举动都会让林峰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着想,也乐于听从她的安排,尽管有时候很不情愿,但事实证明凌翼大多数的时候是对的。
林峰只是简单地回复了凌翼三个字:知道了。
林峰不是不明白程景的心思,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不知不觉间又打开电脑,网页上保存着那个电子邮箱的用户名,林峰输入密码,再一次打开网盘,里面多了两个文档。
林峰一个个打开,里面除了满溢的思念还是思念,记录了两个人以前的趣事,写了很多她继续留在国内的假设,也写了很多对林峰的期望和渴求,幻想着两个人最终会走到一起。女生就是这样渴求自己的爱情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就像童话里写的美丽的公主和英俊的王子住在漂亮的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往往现实并非设想般的顺利,因为凌翼的***。
“今天我收到了凌翼的***,她竟告诉我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亲如姐弟般的感情,想不到凌翼对你竟是那么在乎。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是凌翼的急切和坚定让我无言以对。我一遍遍问自己这是真的么,我哭了。我流着泪答应了凌翼,离开你。她说得对,既然我已经离开,又何必让两个人孤单。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从今天开始这里便不是我们能共同拥有的了,我把密码换掉了,以后这里只是我一个人的了。我哭着告诉自己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今后我们不会再有联系,也不会再见。我感谢上天让你曾经来过我的世界,那是我的幸福,尽管是短暂的。你知道吗,唯一遗憾的是我没有亲口对你说出我的爱。现在我一遍遍默念,可惜你却听不到。也许上天注定我们有缘无份吧。好吧,那就到此为止。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我也会幸福的,只不过我们的幸福不在有关联……”
林峰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拨通了凌翼的***,却气愤地沉默……
凌翼很诧异林峰这么晚的***,接通之后却听不到说话,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林峰,怎么不说话?平常连个短信都舍不得发,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
“说话呀……”
“我想问陈晨是怎么回事?”林峰的口气很硬。
凌翼心里一惊,难道林杉告诉他了,还是陈晨和他联系了,支吾道:“陈晨怎么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有。”
林峰继续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看过陈晨的记事本了。”
凌翼知道已经无法再隐瞒了,便叹了口气,说:“没错,是我给她打的***让她离开你,但是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
“好了,不要说了。”林峰打断了凌翼的话,用力地摁了下挂机键。
凌翼的短信随后而至,林峰看也没有看便直接删除了。
林峰原本对陈晨的误解烟消云散了,对于身在异国的陈晨除了愧疚之外已经别无其它了。林峰打开好久不上的QQ,看着好友群里熟悉的灰色的头像,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它,看着对话框,林峰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蓝颜知己,不知道什么时间改了名字,签名也改掉了:生活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但是个人介绍里面还是原来的火星文:我的世界不允许你离开一天……
“你现在还好吗?”
林峰找不到合适的词汇继续写下去,短短的几十天,两个人竟然隔阂到如此地步。是呀,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有的人你以为是明天可以再见的,有的事你以为是明天可以再做的,然而在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之前,有的人已经远走,有的事已经无法挽回。陈晨的绝交信已经让两个人失去了原有的感应。
林峰呆了很久,竟然写不出任何文字,终于把这简单的一句话发了过去。假如两个人之间还有那份默契的话,陈晨会读懂这一句话里面包含的千言万语。
你还好吗,林峰问。
凌翼的喋喋不休终于让林峰投降了,他原谅了凌翼所做的一切,毕竟她也是为了林峰好。林杉倒是希望林峰和陈晨能和好如初,她本身就是如此,性格善良,林峰想要的便是她所祈祷的。
“好了,我理解,我明白,现在我去解决另一件事。”林峰赶在凌翼开口之前告诉她自己很忙,没有时间听她啰嗦。
“你不去食堂吃午饭去外面干嘛?”凌翼知道林峰心里还在气自己,看到林峰向外走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凌翼见林峰不答话,便追上去问:“你去干什么,解决什么问题?”
林峰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道:“程景,明白吗,完全按照你的意思,这下满意了吧?”
凌翼怔了怔,看着林峰走出了很远才自言自语道:“这还差不多……”
校门外有一个冷饮吧,林峰很喜欢那里的高脚凳,以前他和陈晨也时常去那里,只不过陈晨不喜欢喝冷饮,只是喜欢那里的环境,每次都抱着一袋喜之郎看着林峰吃冰激凌。
程景却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等候林峰很久了,今天早上程景收到了林峰的短信,约了中午放学在这里见面,所以便早早地来了。程景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此刻却激动起来,那是一个甜蜜的期待。她相信林峰能明白那封信的意思,521,对,没错,我爱你。
远远的程景看着林峰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便站起来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位置。林峰看到程景笑了笑,快速地做到了她对面,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程景笑笑:“没事,我也是刚刚到。”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峰却支吾着不肯开口,程景越等心越急,心里暗暗骂林峰大笨蛋,一句话有那么难么。
终于程景忍不住了,开口说:“嗯,我给你的书你看了么?”
林峰心里也正琢磨该如何回绝程景而又不让她伤心,见到程景开口,便说:“我看到了,谢谢。不过……我……”
程景问道:“不过什么?”
林峰挠挠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笑笑。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张浩在追我,你说我该怎么办?”程景见林峰不说话,只好这样说,而且是实情。
林峰一惊,虽然他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孩,但是他也不希望程景和张浩那种人搞在一起,于是很干脆的说:“他那人实在不好,你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而这对程景来说无疑是一个暗号,尽管她会意错了林峰的一片好心。程景暗自高兴,试探性地问:“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回绝他,你是知道他那人的,你说怎么办?”
林峰随口一说:“就说你有男朋友了……”
程景一笑,玩笑般说道:“谁呀?在哪?不会是你吧?”
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来,林峰看了看程景,顿了顿说:“其实我们……”
“就是他!”一个声音打断了林峰的话,一帮人迅速的围住了林峰和程景。林峰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前天晚自习放学和他发生冲突的人。
“周凯,是这小子么?”为首的一个人指着林峰。
原来那个小个子叫周凯,周凯说道:“没错,雷子,就是他!”
雷子也不搭话,上前揪住林峰的衬衫把他拉起来,一旁的程景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慌忙喊:“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林峰反倒是很镇静,说道:“没错,就是我。”说着一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雷子抬起胳膊作势要打林峰,手腕却被冷饮吧的老板攥住,老板冷冷地说:“要打架去外边,别碰坏我的东西。”说完一甩雷子的胳膊,扭头走了。
雷子知道惹不起这里的老板,四五个人推搡着林峰出了冷饮吧。程景慌了神,跟了出来,突然间想到了报警,便掏出手机拨打110。
周凯一见程景正拨打110,便伸手打掉了程景的手机,林峰冷冷一笑:“打我可以,别碰我同学。”
其他几个人迅速包围了林峰,在外围的周凯挑衅般的推搡了一下程景,笑嘻嘻的问林峰:“你能把我怎么样?”
周凯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林峰,一向理智的林峰不顾对方人多,抬腿一脚踢倒了他前面的人,便闪到周凯面前揪住他一拳一拳的抡下去,完全不顾后面扑上来的几个人,很快周凯被打倒在地,林峰也很快蜷缩在地上。按照常理来说单对多时能跑则跑,实在跑不掉的话就认准一个人打,要打的这个人必须是主力。但林峰却没有对为首的雷子下狠手,他眼里就是要打掉周凯。
这一场战争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便被路过的老师制止了,毕竟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外面打架不是什么好事。林峰满身都是脚印,身上有几处还流了血,最要命的是脸上肿了一块。周凯伤得更重些,门牙被打掉一颗,林峰的拳脚一点也没有浪费,全部招呼到周凯头上。
赶来的凌翼、颜昭、林杉看到校卫生室躺着的林峰,问了问伤情,见没有什么大碍便也放心了,林杉、凌翼自然和守在一旁的程景打听起打架的缘由来。
颜昭拍了拍林峰的肩膀,问道:“谁干的?”
“二年级的,叫什么雷子、周凯的。”林峰答道。
“嗯——”颜昭略一沉吟,便说:“我去帮你摆平他们……”
林峰摆摆手,说:“没事,还是我自己的吧。”
…………
仿若又回到了深秋的早晨,柏油路两旁高大的白杨隐在灰蒙蒙的雾气中。空气清新又带了一丝凉爽,街上没有其他人,一个人拉着另一个人的手,一直走。宽大的校服罩在陈晨身上始终不合身,穿着蓝白相间上衣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很显眼,只是深秋给了他们安静的氛围。满地金黄的落叶落了林间小道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地声响,白色的长椅带了一层雾水,红黄相间的世界里沉醉着……
那应该是两个人相识的季节吧,校园间不经意的偶遇,远走后的回眸一笑,图书馆里的爱情随着窗外的竹子在慢慢长大。一个令人怀念的季节就这样深深刻在林峰的心里。一声声的呼唤是那么的温暖,是否也有另一个人在同样的继续等待。
“小峰——”
林峰终于从迷离状态中清醒过来,这倒不是因为受伤有多么严重。林峰下午的课没有上,在街上流浪了半天便回到家里。父母对于林峰的状况见怪不怪,但也不免责怪几句。于是林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了一下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挤得满满当当。忽然间陈晨两个字跳出来才算有了目标,一直延想到晚饭时间。头自然很痛,却是因为迷糊了一下午的缘故。林峰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清净过了,学习任务繁重的高三生活,生性好动的林峰找不到一个玩伴,没有志同道合的人在班里自然少言寡语,倒是很多女生认为林峰是在耍酷。在黑色六月即将来临的压抑气氛下,林峰也许算得上市是班里唯一能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的人。
林父来叫林峰吃饭,林峰一看表,已经将近七点了,确实也有些饿了。林峰抬头看看床头的世界地图,用红色油笔圈住的地方:悉尼。林杉曾经听林峰说过,一个他将来要去的地方。
林峰出去吃饭的时候天气预报已经过了,也不知道悉尼现在是什么天气,应该已经是夏花烂漫了吧。
自从林峰受伤后程景对林峰的态度大有改观,完全以林峰的女友形象出现。林峰自然也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面对程景的热情和凌翼的不屑自是要浪费一番头脑。哪知林峰欲远,程景愈近,林峰面对她只能无言地摇头。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变成零,照此看来程景已经到了负数。虽然林峰不愿意伤害她,但是自己内心的排斥瞒不住自己。林峰的信已经托凌翼转交给她了。
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林峰一直在担心程景看到信后会想不开,而眼前高考在即又何苦来这么一出,也许应该高考完再告诉她。林峰的担心一直持续到晚自习下课,程景没有来找他,连一个信息也没有。原本林峰想好的说辞到现在成了一团浆糊,毫无逻辑可言。经历过的痛苦是短暂的,而未知的痛苦才是永远的;对于程景,对于林峰,也许这将是最好的结局。
林峰心事重重,晚饭的时候也错过了国际天气预报,饭桌上林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唠叨,林父便不耐烦的喝止,于是新的一轮争吵开始了。林峰没有心情吃饭,放下筷子便要回自己的屋子。
“明天林杉生日,你们早点回来,我们过去她家吃饭。”林母说完这一句,便在后面继续唠叨。
林杉的生日?是啊,自己怎么这么健忘?林峰暗暗责怪自己。每每林峰的生日林杉总是提前准备好生日礼物送给林峰,多是一些她自己做的小饰品,手链、戒指之类,精致而小巧。而他却没有在林杉生日的时候送过什么东西,只记得很久以前拿着爸爸的钱买过一个生日蛋糕。
林峰再一次打开QQ,这次却收到了陈晨的留言,朋友一般淡淡的口气。林峰提心已久的问题终于有了***,尽管这个过程太漫长: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也适应了这里新的环境,有了新的同学和朋友。我想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以后可能也会有不错的结局吧。现在我已经放下了,毕竟这个世界不会容忍如此遥远的相爱,所以请你把我忘记吧。从前的一切我会深埋心底,那将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回忆。一份并不现实的爱情,与其苦苦追寻毫无结果,不如挥剑舍弃尘封心底。也许你并不理解,也许你会记恨,但请允许我说出我的爱,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不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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