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挂箱子 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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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平小猪的故事书——每天一本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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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2-19 21:04:02
彼得兔系列
最单纯的爱,最幼嫩的依恋,最原始的好奇——一组充满人间烟火味的动物形象:彼得兔、汤姆小猫、平小猪……,所有这些动物,都住在英国一个美丽的山村,永远不老。
堪称绘本鼻祖的彼得兔系列,在西方被称为经典中的经典,百年来长销不衰,作者毕翠克丝·波特也因此让全世界的读者为她着迷。自1902年发表第一个故事到今天,她的故事几乎被翻译成每一个主要语种,年年印刷,版本无数。在英语国家,几乎每一个孩子都有过一两本她的书。人们不仅仅喜欢她的精妙幽默的文字,还同样热爱她手绘的精彩、绚丽、生动的图画。也正是从"彼得兔系列"开始,孩子和***开始因为同样的理由而喜欢同一种图书。
淘气又胆小怕事的彼得兔、冒失的本杰明兔子、尖酸贪婪的老鼠塞缪尔·胡子、不谙世事而又颇有主张的杰米玛鸭子,还有我个人最爱的——大智若愚却又心胸开阔的——平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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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2-19 21: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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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普鲁士勒
  奥得弗雷德·普鲁士勒,1923年10月20日生于苏台德地区的伊塞尔山区。1953年大学毕业以后在慕尼黑担任教师,后在罗森海姆任中学校长。1970年离开教育界从事专业写作。曾先后四次获德意志青少年图书奖,一次获欧洲青少年图书奖,一次获国际安徒生文学大奖提名奖。1973年被授予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勋章。其主要作品有《小水人》、《大盗贼》、《万亚历险记》、《山妖传》、《出埃及新记》等,以《鬼磨坊》一书最为著名。
  我有一个儿子是名气很响很响的大盗贼,这是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应该为此感到难为情吗?我想没这个必要。这是因为我的儿子大盗霍琛布鲁茨先生本质上是一个随和的小子。他从未动用过真***实弹,顶多用胡椒手***射击一气。
               大盗贼的父亲——奥得弗雷德·普鲁士勒
  卡斯佩尔和赛伯尔的故事是介于现实和魔幻之间的侦探故事。
  大盗贼霍琛布鲁茨本质上不属于大奸大恶之人。之所以干了强盗这个行当,是因为他觉得每个行当总得有人来做,他还很“敬业”,起早贪黑地干抢劫的活儿。他对于自己入了现在这个行道没有任何的愧疚心理,所以,每次打劫都是那么自如、那么得心应手,而且还乐此不疲。小小的卡斯佩尔是一个不甘示弱的男孩,他和伙伴赛伯尔聪明地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来捕捉大盗霍琛布鲁茨,可是每一次大盗霍琛布鲁茨总是从容化解,反将卡斯佩尔他们引入圈套。
  当然,世上的事情不总是那么简单,正义之剑终究会露出锋芒。当大盗霍琛布鲁茨开始准备洗心革面、金盆洗手时,却没法被人们所理解,大有痛打落水狗之势。此时此刻的卡斯佩尔和赛伯尔,及时帮助大盗霍琛布鲁茨解脱了困境。最后,他们成为了莫逆之交,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这个故事不仅文字读起来让人忍俊不禁,而且每一幅图画也都是趣味盎然。可以先浏览一遍书中的插图,然后再带着轻松的心情,和卡斯佩尔一起进入他的安逸恬静的小镇子中漫游。
请读片断:
  卡斯佩尔、赛伯尔、施萝特贝克夫人以及狄姆莫瑟尔先生对大盗贼的行动已经观察得够多的了。这会儿他们坚信无疑,那霍琛布鲁茨就是在梦中也未曾想过告别强盗生涯。
"和平的市民根本用不着***械火药,"狄姆莫瑟尔先生说道,"再说他拥有那么多刀刀******,想干什么,扳扳两根手指头就能算出来了!眼下的局面十分危险!明天上午,我要把所有情况书面记录在案,下午我就作出决定对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这个家伙定会碰个头破血流!"
他戴上头盔,然后对施萝特贝克夫人发话道:
"能否劳您大驾,明天天一亮继续监视大盗贼?这件事很重要,这样他就无法从我们手中漏网!"
"您的话我坚决照办。"施萝特贝克夫人保证道,"我会把闹钟拨到清晨四点。"
狄姆莫瑟尔先生对霍琛布鲁茨的进一步行动最早也得明天下午才会开始,这让卡斯佩尔和赛伯尔不能称心如意。那大盗贼武装到牙齿,这段时间内,谁知道他又会干出什么罪恶勾当!
回家的路上,两个小家伙边走边商量,制定出了一个捕获霍琛布鲁茨的计划。
"咱们两次亲手逮住过他,"卡斯佩尔说道,"这回咱们再来第三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们就从家里溜了出来。卡斯佩尔背着一口袋的沙子,赛伯尔腋窝里挟着奶奶晾衣服的绳子。
晨曦初露时,他们已在林子里匆匆行进。他们渡过沼溪,从老石十字架附近一闪而过。直到强盗洞近旁他们才停下脚步。那里的小道两旁,一左一右长着两棵粗大的老山毛榉树。这里就是设置圈套捕捉强盗最合适的地方。
"开始行动!"卡斯佩尔说道。
在赛伯尔的协助下,他爬上了左面的一棵山毛榉树。一根树枝正好横过下面的小道。卡斯佩尔沿着这根树枝小心翼翼爬到小道上空。这时赛伯尔把奶奶的晾衣绳的一端向卡斯佩尔抛去。
"接住了没有?"
"谢谢,接住了!"卡斯佩尔答道,"我把绳子从树枝的另一面垂下来,你把沙袋绑上,明白吗?"
"糊涂着呢。"
卡斯佩尔又从树枝上往回滑,然后从榉树干上爬下来。
"干完了吗?"
"再等一下,"赛伯尔说道,"为保险起见我多打了一个结……要是这样还吊不住沙袋,我就是小叭儿狗!"
他俩齐心协力把沙袋拉到高枝上。晾衣绳的另一头就绕在小路右面的榉树树干上,多余出的绳子就绷在地上,做成一根"绊索"。
"你认为这样准成?"赛伯尔问道,"谁告诉过我们,大盗霍琛布鲁茨准从这条路走?"
卡斯佩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通往强盗洞的小道仅此一条,别无他路!"
"还有这沙袋,准能从上面落下来?"
"可以试一试嘛!"
"好吧,"赛伯尔说道,"比如说吧,霍琛布鲁茨从这条路过来了,他没有发现绊索。他的脚碰上去了,很轻很轻的,就像我现在的这个动作,喏,会怎么样?"
赛伯尔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他的脚尖刚刚触到"绊索",沙袋就猛地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他的帽子上。赛伯尔两眼翻白:
"啊哟!"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好半天一声不吭。"赛伯尔!"卡斯佩尔喊道,"你怎么了?我的天哪,你倒站起来呀!赛伯尔!"
赛伯尔就像遭了雷击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赛伯尔!"卡斯佩尔简直在哀求了,"醒醒吧,赛伯尔!"
他扯他的头发,揪他的耳朵,夹他的鼻子,不见任何效果。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个粗鲁的男人大嗓门:
"生擒活捉,干得漂亮!呵呵,呵呵呵呵!"
卡斯佩尔大吃一惊,抬头一看,霍琛布鲁茨出现在面前。
2004-6-6 13: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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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校车
(美)乔安娜·柯尔
  这是一套美国著名的科普图画书,由乔安娜撰文,布鲁斯绘图。这套书目前引进了10册,包括《在人体中游览》《地球内部探秘》《探访感觉***》《奇妙的蜂巢》等等。
非虚构类的图画书要想做到特别好玩不容易,《神奇的校车》居然能做到。作为科普读物,《神奇的校车》公认是一套内容相当严谨的书,但并不妨碍它同时也是好玩甚至搞笑的图画书。
  它并不是看上去特别精致美观的图画书,如果不仔细看,甚至感到画面有点儿乱糟糟。它强在内容和风格上。这套书的图画故事采用美国漫画的风格,以一位古怪的科学老师弗瑞丝***和她的几位性格鲜明的学生为主角,用故事的形式来讲科学,而且到处是用于调笑、制造气氛的插科打诨。
   科普书的图画一般力求准确,但《校车》中的画看上去并不是原物,而是经过了变形。变形能达到故事性的效果。
  在20世纪20年代,当房龙推出《人类的故事》时,不少学术界的人士就对书中的插画提出质疑,因为房龙自己画地图、画人物、画时间序列表,而不是用学术上已经认可的那些专门的图和表。房龙的画法有点漫画的味道,注重趣味。时间证明,房龙的插图也成为经典的一部分。
  作为科普书的《神奇的校车》也在追求类似的效果,比如它也画恐龙,有时也很像那么回事儿,但有时却又夸张得出奇,甚至还给恐龙画个大牙刷。这么做是需要胆量的,比直接去用精美的示意图和照片要难得多。
  抛开科学性这部分,《校车》的故事是特别怪诞可笑的,而且有童话效果。比如《在人体中游览》一书,校车钻到阿诺德的体内漫游,图画故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校车在人体中的历险,一部分是阿诺德的反应。两条线索同步进行,最后一个喷嚏把两条线索又合二为一。就图画的故事而言,这本书就已经非常精彩,难怪很小的孩子都会喜爱。再加上图画古怪而夸张的风格,在细节处,特别是与弗瑞丝***的衣着相关的细节处,那种随意变化、漫无边际的幽默趣味,使这套书成为对孩子极具魅力的读物。
  被美国孩子和老师共同评比“最受欢迎的100 种图书”之一 。
读者须知
别用你们自己的校车来进行这样的旅行!
不能这样做的三个原因:
  1、如果把火箭装到汽车上,那会吓坏你们的老师、校长和你们的父母,它也绝对不可能把你带入轨道。一辆普通的汽车是不可能在太空行使的,你如果不经过多年的训练也不会成为宇航员。
  2、如果在某个行星上着陆会有损你的健康,即使宇航员也不能去金星(太热)、水星(离太阳太近)或木星(它的引力会把人压扁);人也不能飞到太阳去,太阳引力太强,温度也太高。
  3、太空旅行会使你错过家里的晚餐..也使你失去童年的好时光。即使一辆校车能够到太空去,它也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里穿过整个太阳系。就是“旅行者号”探测器也得花上许多年的时间才行。
  另外,如果发现有一个长着满头红发、穿着古怪衣服的老师在你们学校露面,请赶快收拾行装!
内容摘引:
           
《神奇的校车》神奇体验
            ——《神奇的校车》译后
文/谢徽
  悬念、紧张、刺激、幽默、恐龙、太阳系、人体……当你看到这些字眼时,你会想到什么?侦探小说?科幻小说?宇宙探险?《侏罗纪公园》?其实都不是,这只是一套科普丛书——《神奇的校车》。
  《神奇的校车》由美国著名的学子出版公司推出以来,在美国大受少年儿童及家长教师的欢迎,发行量已超过4200万册,每一本都取得了非常好的销售业绩,目前已被译为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印度语等,热销全球。在我们大多数人的眼里,科学著作总是高深莫测的,即使写给少年儿童读的科普图书,作者也常常板着脸孔讲话,让人肃然起敬甚至望而生畏。可是,翻译乔安娜女士的《神奇的校车》丛书,却让我体验到欢乐与愉悦,丛书兴味无穷的讲述与美国式的幽默使我忍俊不禁。
  《神奇的校车》是一套美国式的科普读物。它反映了美国人的科学观:科学研究需要丰富的想象与创新的思维。
  作者以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安排了一系列神奇的体验:学生可以在血液里冲浪,神奇的较车会在太空翱翔,你将与鲨鱼擦肩而过,你也能钻进地球中心去看看,在史前期,你甚至能和恐龙赛跑,而人竟然能从水龙头里钻出来,一辆庞大的校车居然被一个喷嚏冲出老远老远……《神奇的校车》就是以这样妙趣横生、想象丰富的方式向孩子们讲述科学知识,让阅读成为一种乐趣。
  书中那部神奇的较车无往不胜,无处不在。它小得可以钻进毛细血管,又可以大到进入无垠的太空;它柔软时能在鼻子里翻腾,坚硬时可以抵御火山的威力;它能在蜂巢里任意飞翔,也能在海洋里冲浪……这些令人惊叹的大胆想象,正是美国人科学态度的直观体现,难怪美国人对科幻影片那么着迷,正是因为他们坚信只有丰富的想象才会产生丰硕的科学成果。
  《神奇的校车》独特的描述,让我深感美国人在科学上的思维创新。和我们的科普丛书不同,《神奇的校车》并不严格按照科学体系进行讲述,而是通过一次次神奇的旅行把我们引入科学王国。地球、太阳系、血细胞、运动、知觉这些抽象的概念孩子一般难以理解,《神奇的校车》的作者独辟蹊径,将抽象的概念与艰深的理论化为一次次趣味无穷的体验,让孩子们自己亲身去感受这一切:地球探险、太空翱翔、海底世界、血液循环、丛林历险……科学知识就在一次次惊险刺激而又趣味无穷的旅行中被我们体验与了解。最后,孩子们根据自己的理解绘出了科学图表,用自己的语言解释了科学名词。科学变得易于理解和富有人情味,科学就在我们身边,每一个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走近科学。这使我们想起砸了牛顿脑袋的苹果和让瓦特开窍的水壶,科学发现与发明往往就藏在这些平常事物的背后。
  《神奇的校车》让我领略了科学的神奇,我希望和所有的人一起分享《神奇的校车》带来的神奇体验。
封面欣赏:
2004-5-26 2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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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曹文轩
  曹文轩的最新力作,一部美丽浪漫如同神话、充满情调的少年小说,故事讲述的是少年根鸟的成长史,也是每个人的心灵成长史。
  虽然一部作品要经过多年的考验才足以称得上经典,但我们坚持认为这部代表中国当代儿童文学最高水平的小说“堪称经典”。这部充满诗意的“象征小说”可与世界级的同类小说一比高下,至少与下面推荐的《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相比,在许多方面还有略胜一筹。
 这是一本很特别的书。前面介绍的那些成长故事,都有时代的标记,即使在《从罐头盒里出来的孩子》这样带有科幻色彩的故事里,我们大体上也能看出,那是奥地利当代的孩子。可是曹文轩的《根鸟》却没有这样的标志。它讲述少年根鸟的成长故事,但只能说故事发生的时代不是我们这个时代,而是“那个时代”。
  有位巴西作家保罗·科埃略曾写过一本《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又译作《炼金术士》),表面上看也是讲一个少年人在探险奇遇中成长的故事,而骨子里却是有关心灵成长的寓言。从这个角度看,《根鸟》的故事与它有着惊人的相似,它们都是少年小说,又都是带有浓重传说色彩的寓言故事。
  曹文轩在讲述根鸟的故事时,更像是一位诗人,那种专门在部落中讲述英雄故事的盲人诗人。他用叙事诗似的美丽词句,带着潜藏不露的激情,讲着一个看来流传已久的故事,故事里的少年英雄不知生活在哪个时代,但他与我们是那么相似,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他就是我们自己。
  根鸟,生活在菊坡,一个美丽而宁静的村庄。他与父亲相依为命,母亲在很久以前神秘地出走了。
  十四岁的那一天,他独自一人到树林里打猎,这是他的第一回,他必须证明自己已经是一名猎人了。可是整个上午过去,他一只麻雀也没打着。黄昏渐近,蓝如湖水的天上,飞来了一只鹰——白色的鹰。
  少年从未见过,甚至也从未听说过鹰是白色的。那鹰不但样子特别,而且有一种令人震慑的高贵气质,少年的心完全被它牵引了。可是鹰不是他的猎物,他必须继续打猎,哪怕打到一只小兔子也行。
  天色渐暗,几乎完全失望的少年,终于发现了一只在岩石上蹲着的兔子。少年像一个真正的猎人那样瞄准了它。可白鹰再一次如幽灵一般从天而降,把兔子吓跑,挑衅般地站在少年猎人的***口前。气急败坏的少年扣动了***。
  垂死的白鹰用目光把少年召唤,他来到了白鹰的身边。在鹰的腿上有一个布条,布条上竟然写着字:
  我叫紫烟。我到悬崖上采花,掉在了峡谷里。也许只有这只白色的鹰,能够把这消息告诉人们。它一直就在我身边呆着。现在我让它飞上天空。我十三岁,我要回家!救救我,救救我,救救紫烟!
  拿着这个布条,少年寻遍了菊坡周边所有的村庄、城镇和山谷,没有人听说有一个名叫紫烟的女孩,也没有一个见过、哪怕听说过白色的鹰。可倔犟的少年绝不放弃。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少年的痴傻,父亲也摇头叹息:“这孩子,死心眼!”
  一天夜里,一个大峡谷出现在少年的梦里:
  一个长满了百合花的峡谷。百合花静静地开放着,它们不疯不闹,也无鲜艳的颜色,仿佛它们开放着,也就是开放着,全无一点别的心思。几只白色的鹰在峡谷里盘旋着。一个女孩出现在一棵银杏树下,她说她叫紫烟。女孩双眼里流出哀惋的声音:救救我!
秋天在菊坡走完最后一步时,大峡谷的梦再次出现在少年的梦里。
  被梦唤醒的少年根鸟离开了菊坡。父亲说:这是天意。
  少年根鸟就这样以梦为马踏上了征程。你或许会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力量把这个少年“唤醒”而使他踏上漫漫征程的呢?曹文轩用根鸟父亲的嘴说:“天意”。这个词在整个故事中出现了多次。这是一种传说式的解释。还有人用别的方式解释过,比如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用词来比喻人生经历的三种境界时,第一境用的是晏殊的词:“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这是被使命感唤醒之后的气概,酬躇满志,也有一丝悲壮。
  征途上磨难重重。初涉人世的少年,遇到的第一重磨难,是没有人相信和理解。根鸟满怀热诚地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几乎所有人都把他看作痴傻,只能引来嘲讽和哄笑。别有用心的人还会利用这个故事欺骗他。这个少年渐渐学会把故事深藏在自己的心底。不过少年人并不完全孤独,他在路上遇见了为家族寻梦的中年人板金,也知道了没有梦才是最可怕的噩梦。
  还有一重磨难是生存本身。寻梦,首先必须能够生存。板金教会他,在必要时甚至要用乞讨来生存,为了梦想,其他的一切,只能不在意。不过少年根鸟更愿意靠自己的双手来生存。可是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专门靠占有别人的生命而获得生存。根鸟因为善良和太容易相信别人,被拐骗到一个鬼谷中。那是一场真正的生存磨难。经历此劫后的根鸟渐渐成熟。
  也有一重磨难其实很迷人,那是安逸的现实,美丽的温柔乡。路经鱼米之乡的米溪时,根鸟被富庶的米店老板一家相中,他与美丽的秋蔓两情相悦,只要他愿意留下来,甜蜜的生活触手可及。可是梦境仍在继续,父亲在梦中再次将他掌醒。在一个恬静的清晨,告别了米溪,他再次毅然前行。
  在所有的磨难中,最为可怕的,是你自己的心。少年根鸟可以克服苦难,拒绝安逸,却不能轻易摆脱心魔的纠缠。在进入一个名叫莺店的小城时,少年的心中变得空空荡荡。他开始闲逛、看戏、酗酒、赌博,痴迷于唱戏的女孩金枝。他开始恨白鹰,恨大峡谷,恨那个名叫紫烟的姑娘。他恨自己的梦,恨自己为追寻梦所做的一切。然而逝去的一切已不复存在。少年人自甘沉沦。
金枝和板金挽救了他。金枝对根鸟说:你快离开吧。我觉得那个大峡谷也许真是有的。板金在临终前告诉根鸟,虽然自己没能找到梦,但自己的儿子还会继续去寻找的。
终于有一天,一群白鹰将骑着白马的少年引进了一个开满百合花的大峡谷:
  当无数只白鹰在长空下优美无比地盘旋时,久久地仰望着它们的根鸟,突然两眼一阵发黑,从马上滚落到百合花的花丛里。
  当山风将根鸟吹醒时,他看到那些白色的鹰仍在空中飞翔着。他让整个身体伏在地上,将脸埋在百合花丛中,号啕大哭……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有饱经磨难后,才能体会这一刹那的百感交集。
  《根鸟》的故事,是讲给少年人听的成长故事,也是讲给每一个大人听的。真正好的成长故事,并不特别属于某一个时代,它属于所有的时代。
                          
——选自《红泥巴》
2004-5-24 1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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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利特医生系列童话
(三)、(四)
(美)休·洛夫廷(Hugh Lofting)
杜利特医生的邮局
出版于1923年。按出版顺序是第三本。
约翰·杜利特医生开办邮局的故事,几乎都发生在他从非洲西部回来的 路上。因此,我就从医生在非洲西部把船头掉过来,又朝他沼泽地泥潭镇的老家 驶来的地方讲起吧。
不久以前,他那只有名的双头奇兽“你推我拉”在英国住久了,有点儿思念它 非洲的家乡。虽然它极其喜欢医生,从来没想和他分开,可在冬天的一个天气冷 得特别难受的日子里,它问医生是不是可以到非洲度个假——只去那么一两个 礼拜。
医生一听就答应了,因为他已经好久没出门旅行了,同时也想换换环境,离 开英国这寒冷刺骨的12月。
于是,他就动身了。除了“你推我拉”之外,他还带上了鸭子呷呷、小狗汪汪、 小猪嘎布嘎布、猫头鹰吐吐和那只小白鼠——这是他从猴子国历险归来的原班 人马。为了这次旅行,医生买了一艘小帆船——虽然破旧了些,不过在恶劣天气 中航行,还是能应付的。
这一本童话可热闹了:杜立特医生在非洲海岸航行,靠他那些鸟兽朋友的帮助,在大海上追逐过奴隶贩子的船,救出被贩卖的黑人;灯塔看守人出了事,灯塔不亮了,杜立特医生让海鸥去阻止船只撞上礁石,还去抢救灯塔看守人。最有趣的是,医生在交通不便的地方办了个邮局,请往来于世界的燕子等鸟类帮忙送信。那时候,世界上还没有航空邮递,那么,他的邮递就是最快的了。他还利用邮局邮递之便,给各地的鸟兽编报刊,报刊上登载动物们自己写的故事,动物讲的童话跟人讲的童话真是不同,值得大家一看。
请读片断:
最不寻常的邮局
在世界的整个历史中,自然还从来没有一个邮局像医生的这个样的,就说一点吧,这是一个在船上办的邮局;另外,每天下午4点,准时供每个人吃茶点——从职员到顾客——吃黄瓜三明治。划船到国外邮递总局来吃下午茶点,已经成为时髦的范蒂波人的时髦事。一个大凉棚搭在船后面的进出口处,成为一个很宜人的地方。在这里,人们可以观赏大洋和海湾的美景。如果4点左右你偶尔进来买张邮票,你很可能会遇到在这里喝茶的国王以及范蒂波所有的达官贵人。
医生的邮局还有一点不同于其他邮局,那就是邮票上用的胶水。原先,国王在他的邮票上用的那种胶水没有了,需要医生再做一种新的。经过许多实验以后,他发明了一种用置
草糖做的胶水。它干得快,粘得牢。不过我说过了,范蒂波人
非常喜欢吃糖。新胶水一投入使用,邮局里马上挤满了买邮票的人,而目一买就是上百张。
医生起先还不明白,生意怎么会一下子这么好——这让会计吐吐为了计算当天的收入,每天晚上都得加班工作。邮局的保险箱简直装不下收进的钱了,只好把装不下的钱放在厨房壁炉台上的那个花瓶里。
可是医生很快就发现,顾客们把邮票背面的糖胶舔掉以后,又把邮票拿回来要求退钱。于是医生明白了,如果他要想让邮票能够完整地粘在信上,他得再换一种胶水。
有一天,国王的弟弟到邮局来,他咳嗽得很厉害,喘着气要求医生给他五张半便土的邮票和一瓶咳嗽药水。这给了医生一个启发。后来,他为他的邮票发明的又一种胶水取名为“咳嗽胶水”。这种胶水是用特别的甜而黏的咳嗽混合药剂做成的。接着他又发明了“支气管炎胶水”、“腮腺炎胶水”和其他几种胶水。城里只要发生了什么流行性疾病,医生就发行一种背面有治这种病的胶水的邮票。这省掉了他许多麻烦,因为人们总要来请他治感冒和嗓子痛什么的。他是第一个采用这种方法治病的邮政局长——在邮票背面为人们提供受欢迎的药。他把这种方法叫做用邮票扑灭流行病法。
一天晚上6点钟,汪汪像往常一样关上邮局的门,挂上“停止营业”的牌子。医生一听见闩门闩的响声,就停止了数明信片的工作,拿出烟斗抽起了烟。
从让邮局启动到让它正常起来等一系歹U5目苦工作现在已经过去。那天晚上,当约翰·杜利特听到关门的声音时,他觉得他终于有了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了,用不着一天到晚地工作了。汪汪回到里面的挂号信柜台后,看到医生靠在椅背上,双脚搁在写字台上,正心满意足地朝四下里看。
“好了,汪汪,”他叹了口气说,“我们现在有一个能正常工作的邮局了。”
“是的,”汪汪放下它的看守灯说道,“而且是个很好的邮局。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一个邮局比得上它。”
“你知道,”约翰·杜利特说,“我们的邮局虽然已经开了
一个多礼拜了,可我自己一封信还没有写过。试想想,在一个邮局里住了一个礼拜,却没写过一封信!看看那边那个抽屉,如果在平时看到这么多邮票,我肯定会写上它几十封信。在以前,当我真要写一封信的时候,我总是没有邮票。然而……真是滑稽!——现在我在一个邮局里生活和睡觉,却想不出一个人我要给他写信了。”
“真可惜,”汪汪说,“而且你的字写得是那么好,又有一抽屉邮票!不过这没什么。你就想想所有在等着听到你消意的动物吧。”
“当然,有我的姐姐萨拉,”医生做梦似的吐了一口烟说,“可怜的亲爱的萨拉!我真想知道她嫁给了谁。可你知道,我没有她的住址,因此我不能给萨拉写信。我想给我的老病人写信,可他们谁也不想听到我的消息。”
“我知道你该写给谁了!”汪汪叫道,“写给卖猫食的那个人吧。”
“他不会读。”医生沉着脸说。
“可他太太会读。”汪汪说。
“这倒是真的,”医生嘟囔说,“可我给他写什么呢?”
就在这时候飞箭进来说:“医生,我们得想办法解决在范蒂波城里送信的问题了。我那些邮递鸟找起一家一产来有些困难。你知道,我们燕子虽然把巢筑在房子里,可都不是正规的城市鸟。我们照例得像在乡下一样找孤零零的房子。城市的街道对于燕子来说,找起来有点儿难。有些邮递乌常常把早晨拿走的信晚上又带回来,说它们设法找到信封上写的房子。”
“唔!”医生说,“那可太糟了。让我想一想。唤,我有了!我要把‘市场街’叫来。”
“'市场街’是谁?”飞箭问道。
“'市场街’是一只生活在伦敦的麻雀,”医生说,“它每年夏天都到泥潭镇来看我,其他时间住在圣保罗大教堂附近。它把巢筑在了圣埃德蒙的左耳朵里。”
“在哪里?”汪汪问道。
“在教堂外面圣埃德蒙塑像的左耳朵里,你知道,”医生解释说,“在城市里送信,‘市场街’是最合适的。对住宅和街
道它无所不知。我这就去写信把它叫来。”
“不过我很害怕,”飞箭说,“一只邮递鸟——除非它自己是只城市的鸟——会很难在伦敦找到那么一只小麻雀。伦敦是个很大很大的城市,对吗?”
“对,是很大很大。”约翰·杜利特说。
“听我说,医生,”汪汪说,“你刚才不是正在考虑给卖猫食的人写些什么吗?让飞箭用鸟的语言给‘市场街’写封信,你把它附在给卖猫食的人的信里。那么,夏天这麻雀到了泥潭镇后,卖猫食的人就能把信给它了。”
“是个了不起的主意!”医生喊道。他立即从写字台里拿出一张纸就写起来。
“你还可以求求那卖猫食的,”呷呷插进来,“请他去看看我们那房子的后窗,看它们是不是完好无损。我们可不愿意让雨落进去淋湿我们的床。”
“好的,”医生说,“我会提到这件事的。”
医生写好了信,在信封上写上地址:英国,斯洛普郡,沼泽地泥潭镇,卖猫食商人马修·马格先生。这封信由“送信的奎普”送去。
医生这时候并不指望会有回音,因为卖猫食的人的太太识字不多,读起来会很慢。而旦也不能指望“市场街”这个礼拜就去了泥潭镇“,因为它一盲待在伦敦,要等到过了复活节银行假期才离开。它的妻子是不会让它离开自己到乡下去的,除非它们的孩子已经由它们的爸爸抚养,教会孩子怎样寻找人们扔到房子外面的面包屑,怎样从马车的马鼻子底下的袋子里啄到燕麦而不会被马蹄踩着,怎样在伦敦交通繁忙的街道上走路,以及城市的小鸟必须知道的一切。
奎普走了以后,医生的邮局依然忙碌热闹。所有的动物——吐吐、呷呷、嘎布嘎布、“你推我拉”、小白鼠和汪汪——全都认为在船上邮局的生活非常好玩儿。什么时候它们在漂浮着的这个家里待腻了,就到无人岛上去野餐。现在它经常用约翰·杜利特给它起的名字“动物天堂”来称呼了。
医生有时候陪它们去,他自己也很高兴去,因为这样他就有机会了解那里各种不同的动物常用的符号了。根据他在笔记本上仔细记录下来的各种符号,他为动物们创造出一种书写语供它们使用——或者如他所说的:动物书写符号——就像他普经给鸟类创造的那样。
他经常一到下午就在大盆地里给动物们上写字课。动物们出席非常踊跃。他自然觉得猴子最好教,因为它们太聪明了,就选了几只给他当助教。不过斑马也很聪明,医生发现这些聪明野兽能想出办法用青草做书写符号,表示它们已经闻出了附近有狮子——不过很幸运,它们在这“动物天堂”用不着使用这一招儿,这种本领是它们从非洲大陆带来的。
医生那几只宠物每天都觉得非常刺激,它们可以查看寄到的邮件,看有没有给自己的信。起先当然没有。可有一天,奎普从泥潭镇回来,带来了卖猫食的人给医生的回信。马修·马格先生通过他的太太在信中写道,他已经把给“市场街”的信挂在花园里一棵苹果树上,那麻雀来了一定会看到。他又写道,房子的窗子全都关得好好的,不过后门最好上一层油漆。
当奎普在等这封回信的时候,它在泥潭镇跟花园里所有的椋鸟和黑鸟讲了一通医生在无人岛设立了了不起的动物
邮局的事。一时间,泥潭镇里和它周围的每一只动物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自然,给医生和他那些宠物的信件开始陆续寄到这船上来了。一天早晨它们拣信的时候,看见有一封信是呷呷的姐姐写给它的;有一封信是在医生写字台抽屉里的一只小白鼠的堂姐姐写给它的;一封是汪汪泥潭镇邻居家的牧羊犬写给它的;一封是给吐吐的,告诉它在马厩的椽木上有了六只小猫头鹰。可是没有给嘎布嘎布的,这可传的小猪被伙伴们忘记了,它难过得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那天下午医生要回城,嘎布嘎布问它能不能一起去。
第二天邮递鸟抱怨说今天的邮件特别重。一拣信,里面有十封沉甸甸的信都是给嘎布嘎布的,给其他人的一封也没有。汪汪觉得有些蹊跷,当嘎布嘎布拆信的时候在它背后偷着一看,啊!原来每封信里都有一块香蕉皮。
“这些东西是谁寄给你的?”
“是我昨天在范蒂波把它们寄给我自己的,”嘎布嘎布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能收到信,既然没有人寄信给我,我就寄信给自己。”
杜利特医生的马戏团
  这也是杜利特医生系列童话之一,按出版顺序是第四本,出版于1924年。
  这一本童话讲杜利特医生从非洲带回来一只双头奇兽。为了养活一家子,他只好把它送到马戏团去展出,他本人也进了马戏团。
  杜利特医生实在看不惯马戏团里动物的痛苦生活。他冒险把一只阿拉斯加海豹救出来,亲自送到边放掉。接下来,老板的“能言马”生病,上不了场,全靠杜利特医生会动物语言的本领,让一匹普通老马顶替它,渡过了难关,并大获成功。马戏团老板靠杜利特医生发了大财,竟卷走钱财扔下负债的马戏团逃跑。大家公推杜利特医生接管马戏团这个烂摊子,办起了世界上从未有过的新型马戏团——动物全都自由自在的杜利特马戏团。
请读片断:
马戏团里的“动物之夜”
在医生那些宠物中,小白鼠是惟一的目击者,看到海豹帐篷里马格太太存心出的事故,把两个大男人挤到了水里。好几个星期以后,它经常绘声绘色地讲述海豹管理员希金斯先生潜下去摸鱼,露出头来透气的情景,逗得医生一家子哈哈大笑。
这是马戏团有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夜晚——这是从动物的观点来说的;两个人落水呼救是这盛大宏伟的热闹场面的开始,它持续了整整半小时,最后把阿什比每一个人都从睡梦中吵醒了。
首先,布洛塞姆听到惊叫声,从他的大篷车里奔出来。在台阶脚下忽然钻出来一只猪,冲到他的两腿间,让他摔了个嘴啃泥。在整个过程中,嘎布嘎布一直不让布洛塞姆走远,他走上两步就有一样东西从后面冲过来,把他绊倒在地。
接下来是玩蛇的法蒂玛,她一只手拿支蜡烛,一只手拿个槌子,从她的闺房跑出来。她同样还没走上两步,一只神秘的鸭子就在她头上飞过,用翅膀扇灭了她的蜡烛。法蒂玛只好回去重新点好蜡烛,再去救助。可是同样的事又发生,呷呷一直让法蒂玛进进出出,忙来忙去,就像嘎布嘎布拖住布洛塞姆一样。
然后是布洛塞姆太太急急忙忙穿上一件梳妆袍出来。她遇到了老马贝波,它有一个习惯要向人讨糖吃。布洛塞姆太太想躲开它,可贝波拦住她的去路。在这样一来一去的时候,贝波狠狠地踩了她脚上的鸡眼一下,她哇哇大叫着重新回到床上去,再也不出来了。
不过这些动物虽然用各种办法留住了一些人,可还是拦不住马戏团里所有的人。不久,看守人和希金斯在水槽里大叫救命的声音把所有搭帐篷的工人和马戏团的其他人吸引到索菲的帐篷里来了。
这时候,马修·马格已经把围墙上的门重新打开。可是他四下里看,却看不见索菲。事实上,索菲在哪里,只有汪汪和吐吐知道。可是这门靠近索菲的帐篷,帐篷周围有那么多人跑来跑去,汪汪不敢把索菲从它藏身的地方叫出来。布洛塞姆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点亮的灯笼拿来了。所有的人都在大叫大嚷,有一半人间出了什么事,有一半人回答他们。布洛塞姆让嘎布嘎布在烂泥里撞倒了六次,他见人就打,咆哮得像一头疯牛,真是吵翻了天。
最后希金斯和看守人总算从他们的“浴缸”里给拉上来,满身汽油味儿和鱼味儿,他们也挤到人群当中去捕捉海豹。
看守人和大家断定,索菲一定在附近——这是真的,它躲藏在那个帐篷边下,离它自己的帐篷只有三十英尺,不过离它要出去的门也很近。
当汪汪正考虑那些人什么时候会离开,它好把索菲放走的时候,希金斯叫道,他已经在松土上发现了踪迹。这时候十几个灯笼拿来了,人们开始沿着索菲躲藏时一路留下的痕迹
幸亏有那么多只脚在这同一地点走过来又走过去,那些蹭足的痕迹也就很不容易分辨出来了。不过就算马修尽力把水搅浑,要把大家带到错误的方向去,追踪者还是沿着正确的方向,不断走向可怜的索菲——这位忠心的妻子——心惊肉跳地躲藏着的那只帐篷。
心急火燎地等在小通道上的约翰·杜利特终于听到了马戏团里吵吵闹闹的叫喊声,他知道索菲已经逃出了它的帐篷。可过了一分钟又一分钟,它依然没有来到会面的地点,医生的担心也就增加了一百倍。
可是他的坦心还比不上汪汪,追踪的人离它藏海豹的地点越来越近,可怜的狗简直绝望了。
可它忘掉了数学家吐吐。这小猫头鹰在场地另一头动物棚顶上的瞭望台上,一直用它大将军的眼睛监视着整个战场。它只等着马戏团所有的人十拿九稳地都离开了他们的床参加到追捕中去,没有一个人会再来了,不会有意想不到的干扰,于是它玩起了它战略上的绝招。
它一下子飞下来,到动物棚墙上的通风口轻轻地呜呜叫。在马戏团里马上开始了从未听到过的最可怕的喧闹声。狮子咆哮,负鼠尖叫,牦牛怒号,鬣狗大吼,大象又是喊又是跺地板,地板都快踏破了。动物们的合谋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场地另一边追踪的人不由得站住了,竖起了耳朵听。
“这打雷似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布洛塞姆问道。
“从动物棚那边传过来的,不是吗?”一个人说,“像是大象挣脱出来了。”
“我知道了,”另一个人说,“是索菲。是它溜进了动物棚,吓着了那头大象。”
“准是这么回事,”布洛塞姆说,“天啊,我们却在这里找它!快上动物棚去!”他抓过一盏灯笼,撒腿就跑。
“上动物棚去!”大家跟着大叫。转眼间,所有的人全朝场地另一头跑去了,真让汪汪大喜过望。
所有的人中只除了一个,马修·马格假装系鞋带,留了下来,看见汪汪闪电似的跑向一个小帐篷,在篷边底下不见了。
“好了,”汪汪说,“跑吧,索菲!游吧!飞吧!随便你怎么样?快逃出那扇门!”
索菲又跳又扭,尽快在地上爬走,同时汪汪叫着催它,而马修让门敞开着。最后海豹到外面路上去了,卖猫食的只看到它过了大路,溜到旧屋旁边的通道里不见了。他马上把门重新关好,用脚踏掉门下它留下的痕迹。接着他靠在门上擦他的脑门儿。
“哎呀,我的天啊!”他叹气说,“我跟医生说我做过比救一只海豹逃走更糟的事!要是我早……”
他背后响起了敲门声。他用发抖的手再次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他的一盏小牛眼灯在他的腰间皮带上亮着。马修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他对***没有好感。
“我没做什么!”他开口说,“我……”
“里面吵吵闹闹怎么回事?”***问道,“你们把全镇的人都吵醒了,是狮子逃出来了还是怎么的?”
马修松了口气。
“没有,”他说,“只是大象出了点儿小麻烦。它一条腿被绳索绊住,把一个帐篷拉倒了。我们现在已经把它弄好了,没什么可坦心的了。”
“哦,就这么回事?”***说,。周围的人在问是不是世界
末日到了。晚安!”
“晚安,***先生,”马修第三次关上门,“代我问候所有的小***吧。”他朝动物棚走的时候轻轻加上一句。
最后,心急又紧张地等在空屋旁边那通道里的约翰‘杜利特终于听到了一种特别的脚步声,真是大喜过望。准确点儿说,这是鳍足的脚步声;因为索菲走过砖头地面的响声近似于人们用湿布拍打地面和一袋土豆被用力拖过地板时的古怪声音。
“是你吗,索菲?”他悄悄地问道。
“是我,”海豹一面摇摇摆摆地朝医生站着的地方走去,一面回答说。
“谢天谢地!是什么事让你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啊?”
“噢,那扇门出了事,”索菲说,“不过我们是不是最好快点儿出城?在这里我觉得不安全。”
“暂时还不行,”医生说,“马戏团的吵闹声把所有人都吵醒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冒险穿过街道。我刚才看到一个***在这通道头上走过——幸亏是在你进了通道以后。”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们暂时只好待在这里,现在就走简直是发疯。”
“可万一他们找到这里来呢?我们不能……”
这时候有两个拿着灯笼的人停在通道头上,交谈了几句,又走掉了。
“一点儿不错,”医生悄悄说,“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找个更好的地方。”
“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找个更好的地方。”
这通道一边是道高石墙,另一边是道高砖墙。砖墙围着那座旧屋的后花园。
“我们能进入那座空的旧屋就好了,”医生咕哝道,“我们在那里可以安全地要待多久就待多久——直到城里人的这种骚动平息。你能想出什么办法,你可以过那道墙吗?”
那海豹用眼睛打量了一下墙的高度。
“八英尺,”它喃喃地说,“有梯子我能过去。我受过爬梯训练。你知道,我在马戏团里干过,也许……”
“嘘!”医生悄悄说,“又是那***的牛眼灯。啊,谢天谢地,他过去了!听我说,也许我能在花园里找到一个果园用的梯子。现在你在这里等着,躺平了,等到我回来。”
约翰·杜利特尽管身体圆滚滚,可是很利索,他向后退,然后朝前跑着向墙顶上跳。他的手指抓住了墙头,把身体向上一挺,把一条腿跨过去,轻轻地跳到里面一个花坛上。在月
光中,他看到一个地方,他想那是工具棚。他溜到门那儿,开门进去。
在那里面,他伸手摸到了一些空花盆,把它们弄响了,可是他找不到梯子。他找到了一个割草机、一个草地碾压机、一些钉齿耙和各种工具,就是找不到梯子。在黑暗中要找到梯子看来没有希望。于是他小心地关上门,把他的衣服挂在满是蜘蛛网的肮脏小窗子上,蒙住它不让人看见,擦亮了一根火柴。
一点儿不假,墙边,就在他的头顶,真是有一架果园用的梯子,高度也正合适。他马上吹灭火柴,打开门,用肩头扛起梯子,走过花园。
他把梯子支在地上,爬上去坐在墙头上接着又把梯子拉上来,放到墙的另一边,让梯子脚落在通道上。
接着约翰·杜利特坐在墙头上(看上去真是跟那蛋形矮胖子汉普蒂·邓普蒂一模一样),他悄悄地对着下面黑暗的通道说:“现在爬上来吧,索菲,我抓稳这一头。你爬到墙头就
到我身边,让我把梯子放到花园那一边。现在不要慌,放心爬好了。”
索菲本来受过训练,能平衡得很好,这真是一件大好事。在马戏团里,它还从来没有表演得像今晚这样出色过。这种绝技连人做到了也会感到自豪的。不过它知道,它的自由、它丈夫的幸福全靠它这时候稳当的举动。虽然它一直坦心随时会有人到通道来,发现他们,可是用捉住它的人教会它的本领,在这最后一次大逃亡表演中反过来回敬他们,这使它真正激动万分。
它稳稳地一级一级把它笨重的身体向上挪。也幸亏梯子比墙高,这样医生就能不把梯子放得陡直,而是放得斜一点儿,让它好爬一点儿。由于海豹重,梯子危险地晃动,医生在墙头上暗暗祈祷,希望梯子足够结实。作为在果园里上树修剪枝叶的梯子,它头上很窄。正是这地方太窄,放不下海豹的两只前鳍足,于是碰到了最棘手的事。索菲在这种尴尬情况下,只好把它笨拙的庞大的身子往墙头上挺,而墙头不到十二英寸宽,医生还要把梯子挪到另一边去。
可是索菲在马戏团里到底受过训练,不但能够爬梯子,而且能够在狭小的地方平衡住它的身体。因此,在医生弯腰拉它松垮的海豹皮,帮它爬上了墙头以后,它在墙头上扭动着身体,在他身边居然轻而易举地保持住了平衡。
就这样,索菲在月光中像座塑像似的,医生连忙把梯子拉上来,翻到墙的另一边——这样做的时候,他把自己的高帽子碰得掉下去了——只得再一次把梯子靠放到花园的墙上。
索菲下去的时候,表演了它的另一绝技,从梯子顶上一直滑到梯子脚,这比刚才向上爬快多了。幸亏它淆了下来,因为医生刚把梯子放倒在草地上,就听到他们刚离开的通道上传来了人声。他们到花园里来得太及时了。
“谢天谢地!”脚步声消失以后,医生说,“真是九死一生。索菲!好了,我们暂时总算安全了。没有人会想到上这儿来找你。噢,听我说,你躺在康乃馨上面了。到这儿小石子地上来吧。对!现在,我们是坐在工具棚里还是屋子里呢?”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索菲扭到草地的高草丛里,“让我们睡在露天里吧:”
“不行,这绝对不可以,”医生说,“你看,周围都是房子。我们唾在花园里,天亮以后,人们从顶上的窗子会看到我们。让我们睡到工吕棚去吧,我喜欢工具棚的气味——而且我们不用撞开任何门。”
“也不用爬楼梯,”索菲说着,一蹦一蹦向工具棚扭去,“我讨厌楼梯,梯子我还能对付,可楼梯真要员。”
在工具棚里,他们趁着阴暗的月光找到几个旧袋子和许多干草。有了这些东西,他们给自己做了两张舒舒服服的床铺。
“唉,自由到底是美好的:”索菲伸直了它丝绸一样光滑的胖大的身躯,“你想睡了吗,医生?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那你睡吧,”医生说,“我到花园里去走走再回来睡觉。”
2004-5-9 19: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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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利特医生系列童话
(一)、(二)
(美)休·洛夫廷(Hugh Lofting)
作者简介:
休·洛夫廷
( 1886——1947)
  也译为罗夫汀。美国童话作家、画家。
  休·洛夫廷生在英国伯克郡的梅登黑德,少年时代加入美国国籍。从小喜爱动物,对狗的兴趣尤浓。曾就读于美国马萨诸塞大学、英国伦敦工艺学校。1904年到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攻读土木工程,后回英国伦敦工业大学完成学业,获得学位。毕业后他当上建筑工程师和铁路工程师,到加拿大、非洲和西印度工作过。1912年他和一位美国女子结婚。婚后定居美国纽约。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曾服兵役。在战场上他看到人受伤会得到救治,而马则被***杀。罗夫汀认为人应该理解马的痛苦,它们也应该进医院有医生为它们救治。于是他想象出塑造一个住在英国乡村的、能听懂动物语言、能给动物治疗疾病的心肠慈善的医生形象,这就是“杜利特医生”。
  1919年洛夫廷负伤回家,孩子们说喜爱他信中写的杜利特医生。在妻子的鼓励下,他决定把那些信改写成书。1920年,他的第一部以杜利特医生为主角的童话《杜利特医生非洲历险记》出版了。这本童话一炮打响,大受小读者双迎。人们认为它是“天才之作”,
“既富于幻想,又很幽默”,“是真正的儿童典范读物”。
  两年后,即1922年,休·洛夫廷又出版了第二本童话《杜利特医生航海记》,这一本还获得了1923年美国著名的纽伯瑞儿童文学奖。
  自此休·洛夫廷一年写出一本杜利特医生的童话,一口气写成了八本,正好写到杜利特医生上月亮,那是1928年。他本来想就此收笔,可是小读者不答应,问医生几时回来,于是隔了五年他又出版了《杜利特医生的归来》(1933年)。杜利特医生童话系列一共有《杜利特医生的邮电局》(1924)、《杜利特医生的马戏班》(1925)、《杜利特医生的花园》、《杜利特医生的动物园》、《杜利特医生的月球之行》等计十二部。最后两本是在他去世后出版的。
  杜利特医生童话的插图,全部是洛夫廷自己画的。其实在童话创作之前,他就已经把人物画出来了。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从前线给孩子们写信画画,这些全部插图还合起来出版过一本画册。
 1947年,休·洛夫廷在美国加州的圣莫尼卡去世。
  母鸭呷呷是管家、猫头鹰吐吐是数学家,还有贪吃的小猪嘎布嘎布、183岁的老鹦鹉波利尼西亚——在沼泽地泥潭镇里有个乐趣无穷的奇异家庭:一位因爱动物而改做兽医的医生,懂得鸟言兽语,与这些伙伴们共渡了一次又一次冒险的经历……他,就是可爱的杜利特——童话世界中动物保护的先行者!
 这位杜利特医生是个大名鼎鼎的童话人物。自从1920年出现以来,他受到一代代小读者的欢迎。1967年他上了银幕,后来被拍成好莱坞大片。
  杜利特医生的整个旅程,经历种种惊险,读来跌宕有致,又富于诗意和幽默感。书中语言和插图都是那么滑稽可爱。因此,本书不仅受到儿童的欢迎,而且也受到许多成年人的喜爱,被认为是《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之后最杰出的儿童文学经典之作。杜利特医生充满爱心的所作所为,深深感动了动物,整个动物世界都能为杜利特医生赴汤蹈火;同时也深深地感染了读过这些故事的所有的人。
 杜利特医生童话系列虽然写在七八十年前,但我们会天读来还是感到那么新鲜,那么别开生面,充满奇异的想像。我们看杜利特医生和他那些动物的故事,像是读探案记和读探险记,让我们更爱动物,更爱大自然,更长知识。但主要是好看。这些童话为什么写得那么好看呢,这是和作者的创作思想分不开的。他自己说过:
  “首先,作品必须有趣,引人入胜。没有任何理由使之成为说教…给孩子的书和故事应该多种多样,就像给***的书那样……实在很可惜,有不少儿童读物作者以为儿童只对猫猫狗狗感兴趣。其实广大世界里的东西,儿童没有不感兴趣的。”
   洛夫廷是一位作家,又是一位画家,因此,他的文学作品自己创作,
自己插图,得以图文并茂。 他描绘的插图,无论是笔触、线条,布局、结构,都有风格特色,不同凡品。它不仅能恰当地体现出作品的思想内容也还能充分地表达出人、物的内心活动。世界上写童话的作家不多,为童话插图的画家更少,
洛夫廷既创作了这样优秀的童话,又画出了这样传神的插图,真正是所谓“四美俱,二难并”了。虽然他还不能和童话大师安徒生相提并论,但是他在文学史里,特别在童话创作上,毕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作家。
  作家休沃波尔评论这本书是“天才之作。《爱丽丝漫 游仙境记》以后第一真正的儿童文学经典作品。”
  动物学家简古·多尔说:“任何孩子,要是得不到机会认识这位圆滚滚、善良、热情的医生和博物学家及其动物朋友,他就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旁观者报》说:“一代又一代人向往月亮,可最新一代人在这本书里将要找到的不光是向往,它完全满足他们闪现的幻想。”
 《泰晤士报文学副刊》则称:“孩子们会喜欢这本书的。杜利特医生赢得所有人的心。”
  目前,这部童话的版本很多,天津新蕾出版社的杜立特童话系列(全集)为著名翻译家任溶溶先生所译。
  《杜利特医生航海记》一书曾获得了1923年美国著名的纽伯瑞儿童文学奖。后根据该系列故事改编的好莱坞巨片曾获奥斯卡奖。
杜利特医生非洲历险记
  这部童话是洛夫廷的成名之作,是十二本杜利特医生系列童话的第一本,出版于1920年。这本书原名为《杜利特医生的故事》。写杜立特医生在家乡的古怪生活和在海外的惊人历险。此后,它成了世界儿童文学的经典,那位胖墩墩的好好先生杜立特医生也成了各国儿童最喜爱和熟悉的童话人物之一。
  杜立特医生本是英国泥潭镇的一位医生。他太喜爱动物了,满屋都是各种动物,把病人全给吓走了,他的姐姐也受不了,离开他去嫁人。老鹦鹉教会他鸟言兽语,于是他干脆专门给动物们看病。一传十,十传百,动物们都来找他,连非洲猴子国发生传染病,也从老远地方来请他出诊。于是,好心的杜利特医生就去出诊,开始了他的非洲之旅。这本童话就讲他在非洲经历的种种奇遇。
  这部童话三年中重版了十二次,这个盛况是罕见的。
它之所以受到读者欢迎,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文艺性强:作品富有神奇而又合乎情理的幻想,在人物描写上表现得尤为突出。一位医学博士,通晓动物语言,辛辛苦苦地为禽兽医病;
一只老鹦鹉,聪明机灵,
善用计谋,智胜敌人;一只两头马,十分罕见,是旅途中最吸引人的展览品;
一个怕老婆的狮王,被狮后揪着头发到非洲去向杜利特医生道歉……所有这些奇异而有趣的事物,
恐怕只有在童话作品中才能见到,
而且只有熔铸在曲折生动的艺术构思中,才能写得如此出色。
 其次是富有知识性:全书二十一章,在动人的描叙里,在紧张的故事情节里,处处渗透着知识性:猫头鹰的听觉,狗的嗅觉,老鹰的视觉,海豚的侦察本领,还有船里的老鼠,它从尾端麻辣的感觉中预知船要沉没,及时搬家上陆……如此等等,
写得神乎其神,
又是自然而然,
它们融化在故事情节里,一丁点儿不显出牵强的痕迹。
 再次是趣味性:就是使人产生阅读的兴趣。
它不是外加的,
而是存在于故事情节之中的。
它是由作家天才地提炼素材,巧妙地构思细节,
并且以生动的语言表现出来,如同爆竹的导火线给点燃了,轰然爆发地引起了哄堂大笑。这才是真正的兴趣。儿童文学比***文学更加需要这种趣味性。
  此外,这部童话还有可贵的思想内涵。一位医学博士,在医学方面什么都知道,无疑是个好大夫,但由于他对人类现实社会的不满,便自觉地改业为兽医,这是一个巨大的讽刺,作家借杜利特医生的嘴巴,说了“金钱是一种坏东西!
如果世界上没有它,我们一定会过得更好一点儿。要金钱做什么?只要我们都快乐!”杜利特医生货车里的两头马,要收参观门票六分钱,而孩子们不出一分钱,都可以进去看。从这一事件上,作家的确是有他的理想的,并且是爱儿童的。
请读片断:
               泥潭镇
从前,那是许多许多年以前——我们的爷爷都还只是些小孩子——当时有这么一位医生,他的名字叫做杜利特——医学博士约翰·杜利特。叫做医学博士,可见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医生,学问大着呢。
他住在一个小镇上,这小镇叫沼泽地的泥潭镇。在那里,不管老少,没有不认识他的。只要他戴着那顶高帽子在街上一走,任何人都会说:“那就是医生啊!他是个聪明人。”狗和孩子会跑上去跟在他后面走;连教堂塔楼上那些乌鸦也会呱呱地叫,直点头。
他的家在小镇头上,房子很小,花园却很大,花园里有一大片草地,有石买和垂柳。他的姐姐叫萨拉·杜利特,给他管家,可花园由他自己管。
他非常喜欢动物,养了许多各种各样的宠物。除了花园尽头那池塘里的金鱼,他还有食品室里的兔子,钢琴里的小白鼠,橱里的一只松鼠,地下室里的一只刺猬。而且他还有一头母牛带一头小牛犊,一匹瘸腿的老马——它二十五岁了——以及一些小鸡、一些鸽子、两只小羊,等等等等。不过他最爱的是鸭子呷呷、小狗汪汪、小猪嘎布嘎布、鹦鹉波利尼西亚、猫头鹰吐吐。
他姐姐一直为他养这些动物而埋怨他,说它们把屋子弄得脏兮兮的,乱七八糟。有一天,一位害风湿病的老太太来看医生,一屁股坐在正安睡在沙发上的刺猬身上,从此她就没再上过门。她只好每星期六坐上车,走远路到牛镇——离此地十英里的另一个镇——去看另外一位医生。
他的姐姐萨拉·杜利特于是对他说:“约翰,你在家里养了这么些动物,怎么能指望有病人上门呢?一个好医生,会让他的客厅满是刺猬和老鼠吗!这已经是这些动物所赶走的第四个病人了。詹金斯先生和牧师说,他们再也不会走近你的房子了——也不管他们病得有多重。我们在一天比一天穷。你再这样下去,再不会有上等人请你看病了。”
“可我爱动物胜过那些‘上等人’啊!”医生说。
“你真是个怪人!”他姐姐说着就走出房间。
就这样,医生的动物越来越多,来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少。到头来,谁也不来了,只除了那个卖猫食的,他不讨厌任何动物。不过这卖猫食的不很有钱,一年也只生一次病——在圣诞节,到这时候,他总是给医生六便士,付一瓶药水的钱。
一年只收入六便士,那是不能生活下去的——哪怕是在很久以前的那些旧时代;要不是医生那钱箱里还存了点儿钱,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他还是一个劲儿地弄来越来越多的宠物,不用说,为了喂它们也要花上一大笔钱。于是他存下来的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了。
到头来他卖掉了钢琴,让小白鼠搬到一个写字台抽屉里去住。可是卖钢琴的钱也快花光了,于是他卖掉礼拜日穿的棕色西装,日子过得越来越穷了。
现在,他戴着高帽子一走在街上,人们就会交头接耳地说:“那就是医学博土约翰·杜利特!他曾经是西部地区最有名的医生。可现在看看他吧,他一点儿钱都没有了,袜子上全是窟窿!”
可小狗、小猫和孩子们还是跑上去跟着他走过全镇——就和他有钱的时候一样。
杜利特医生航海记
  杜利特医生又想去旅行了,这回是“盲目旅行”,也就是说让铅笔乱点到地图上随便一个什么地方。于是,命运把他们带到南大西洋上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岛——蛛猴岛去。
  一开始,他们就麻烦不断,先是在船上发现有偷渡者,后来,一个偷渡者还吃光了他们贮藏品中最重要的咸牛肉和其它食物。他们只好到白角群岛去弄食物。可是他们没有钱。在困境中,他们正好遇上岛上盛大的斗牛比赛。杜利特医生参加了斗牛比赛,击败了所有的斗牛士,为他们赢得了一划艇的食品,以及一口袋的珠宝和许多金钱。
  途中,狂风巨浪把鹬鸟号击成两半,幸运的是,有海豚帮忙,他们终于来到了蛛猴岛。
  他们借助于一封树叶图画信,来到老鹰头山,解救了被巨石封住泂口的印第安首领——金箭,金箭的儿子。
  杜利特医生帮印第安人击败了敌人的进攻。他被推选为蛛猴岛国王,但杜利特医生还是希望继续当科学家,最后乘坐海螺回到了英国。
请读片断:
            盛大的斗牛
  第二天,对于绿山镇来说是个重大曰子,所有的街道都悬挂着旗子,到处能看到一群群衣着鲜艳的人向斗牛场走去。
医生提出挑战的消息已经传遍全镇,使岛民们更加起劲了。光是一个外国人胆敢向伟大的佩皮托·德·马拉加挑战这个念头就够刺激的……顶死他也是活该!
医生从恩里克先生那里借来了一套斗牛士服装,他穿上后看上去十分华丽和了不起,虽然蹦波和我好容易才让那件背心前面合在一起,即使这样,纽扣还是迸得飞向四面八方。
当我们从港口步行到达斗牛场时,一群群孩子跟在我们后面嘲笑医生的胖,叫道:“胡安·哈格波克,胖斗牛士!”这句西班牙文的意思就是:“约翰·杜利特,胖斗牛士!”
医生说在斗牛开始之前,他想看看那些牛,于是有人马上把我们带到牛栏。在高高的栏杆后面,有六头大黑公牛在狂野地瞪瞪地绕圈子。
医生匆匆忙忙地说了几个字井打手势,告诉这些牛他要做什么,并对它们在表演中要做的事仔细清楚地做了指点。当这些可怜的牛听说这里有可能停止斗牛时,它们简直太高兴了,答应完全照医生吩咐它们的去做。
当然,带我们进去的那个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他看到医生打手势和用牛的声音说话,以为这个英国胖子发疯了。
医生从牛栏来到斗牛士更衣室,蹦波和我带着波利尼西亚去斗牛场,并在露天剧场里找位子坐下。
这真是个非常壮观的场面。这里坐着几千位女土和先生,全都穿着最漂亮的服装,每一个人看上去都非常快活。
开始时,恩里克先生站起来向大家解释,说第一个节目是英国医生和佩皮托·德·马拉加两人比试。他告诉人们,如果医生赢了他答应了做什么。不过人们似乎并不认为医生会赢,只是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哄笑声。
当佩皮托进场后,人们欢呼着,女士们抛吻,男人们拍
手,挥舞他们的帽子。
很快,斗牛场另一边的大门被打开,一头公牛冲出来,接着门重新被关上。斗牛土马上变得非常警惕起来。他挥动手中的红斗篷,牛向他直奔而来。佩皮托利索地向旁边一闪,人们欢声雷动。
这样的把戏重复了好几次。可是我注意到,每次佩皮托一陷入困境,似乎真有被牛顶着的危险,他那一直在他附近的助手就挥动另一条红色斗篷,把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这一来牛就去追那助手,佩皮托就安全脱险了。这位助手一把牛引开,自己就跑到一堵大围墙后面躲起来,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些斗牛士显然把这些事全都先安排好了,我觉得他们只要不绊倒不摔跤,他们就不会从那愚蠢可怜的牛那里遇到大的危险。
这种把戏玩了大概十分钟,我看见斗牛士更衣室的小门开了,医生信步走到斗牛场里来。他那穿天蓝色丝绒背心的胖身子一出现,观众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人笑得前仰后台。
约翰·杜利特,就是他们叫的胡安·哈格波克,走到斗牛场中央,隆重地先向包厢中的女土们鞠躬,后向那牛鞠躬,接着他又向佩皮托鞠躬。在他向佩皮托的助手鞠躬的时候,牛从后面向他冲过来。
“小心!小心!牛来了!你会被它顶死的!”观众狂叫着。
可是医生仍然很平静地把躬鞠完。然后他转过身去,双臂交叉在胸前,气势汹汹地皱起眉头用眼睛紧紧盯着那头冲过来的牛。
奇怪的事情突然发生了:那头牛奔跑的速度开始慢起来,好像害怕医生那板着的脸和皱着的眉头。那牛很快就停止了跑动,医生举起一个指头向它摆了摆,它就开始发抖,后来,那牛夹起尾巴转身跑开了。
观众们倒吸了一口气。医生开始跟着牛跑,他们两个绕着斗牛场跑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累得气喘吁吁。观众中开始响起嗡嗡的说话声,都在议论斗牛场上从未见过的新鲜事,不是人从牛那里逃开,而是牛从人那里逃开。当他们跑到第十圈时,“胡安·哈格波克”——那位英国斗牛士用他最快的速度,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牛的尾巴。
接着医生把这头现在已胆小如鼠的牛牵到斗牛场中央,让它做各种把戏:用后腿直立,用前腿倒立,跳舞,蹦蹦跳,打滚儿。最后他让牛跪下,他爬上它的背,在牛角上玩前手翻腾越和其他杂技表演。
佩皮托和他的助手一败涂地,此时观众已经把他们都给忘记了。他们站在离我不远的围墙旁边,在嘀咕着什么,妒忌得脸都发青了。
最后医生转向恩里克先生的座位,鞠着躬大声说:“这头牛不行了,它被吓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请把它牵走吧。”
“请问先生你希望再要一头新的牛吗?”恩里克先生问道。
“不,”医生说,“我要五头新的牛,我希望它们同时出场,谢谢。”
医生的回答让全场再次惊呼起来,他们看惯了斗牛土一次躲避一头牛,可五头牛!……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佩皮托跳上前,叫恩里克先生千万不要答应,说这是违反斗牛规则的。(“哈!”波利尼西亚对着我的耳朵格格直笑,“这多么像医生的航海术:他打破所有的航海规则,可他照样能到达目的地。只要他们让他这样做,他会让观众们看到他们无论出多少钱也看不到的精彩表演。”)为此斗牛场里开始了大辩论。半数人似乎站在佩皮托一边,半数人站在医生一边。最后医生转向佩皮托,再次庄重地向他鞠了一个躬,弄得背心上最后的一颗纽扣也掉了。
“好吧,如果这位先生害怕了……”医生带着温和的微笑说。
“害怕!”佩皮托尖叫着说,“我天不怕地不怕,我是西班牙最伟大的斗牛士,我这只右手曾经杀死了九百五十七头公牛。”
“那么好吧,”医生说,“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能再杀死五头。请把那些牛放进来!”他喊道:“佩皮托·德·马拉加天不怕地不怕。”
当牛栏沉重的门被打开后,整个宽大的斗牛场出现了一阵可怕的寂静。接着五头大公牛咆哮着冲进场内来。
“装出凶恶的样子,”我听见医生用牛的话叫它们。“不要散开,合在一起,准备好一起猛冲。先冲佩皮托,那个穿紫色衣服的。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顶死他,只要把他赶出场就行了。现在开始,一起来,去冲他!”
五头牛纷纷低下它们的头,排成一行,像一队骑兵,对准可怜的佩皮托直冲而去。
那西班牙汉子起初还拼了命地想充勇敢的硬汉,可一看那对准他直奔而来的五双尖角,他真害怕了,连嘴唇都吓得发白了。他急忙朝围墙那边跑去,很快便不见了。
“现在你们去冲另一个,”医生大声说。转眼间那威武的助手也跑设影了。斗牛场上只剩下“胡安·哈格波克”——那胖斗牛士和五头横冲直撞的公牛。
斗牛场接下来的内容更为好看。首先,五头牛全都愤怒地绕着场地走着,用它们的犄角顶那围墙,用蹄子跺那沙地,似乎要找什么东西来顶。接着是每一头牛轮流装做第一次看见医生时的样子,怒吼一声,低下它们那叫人看了就心惊胆战的尖角,像箭一样飞奔过斗牛场,像是要把医生挑上天。
真是又恐怖又刺激,连我这个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人,看到它们横冲直撞的样子,也为医生的生命安全捏着把汗。我屏住了气。在最后关头,当那些牛的尖角离医生穿的那件天蓝色背心只有两英寸的地方时,只见医生利落地跳到一旁,大公牛丝毫没有伤到他,就冲了过去,仅仅相差一点点的距离。
接着五头公牛开始一起对付医生,它们把他团团包围起来,向他挥动它们的尖角,向他如雷般地怒吼。我不知道医生还能不能逃生。有好几分钟,他那圆滚滚的身体在不时抬起的牛头、跺着的牛蹄和摆动着的牛尾中看不见了。这正如波利尼西亚所预言的,这是一场空前的盛大的斗牛表演。
突然观众中有一位女士歇斯底里地向恩里克先生尖叫:“停止这场斗牛!停止这场斗牛!他太勇敢了,他不应该被杀死,他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斗牛土,让他活着!停止这场斗牛!”
我们很快就看见医生了,他已经把那群集结在一起的牛们分开。接着他开始抓它们的角,他一头接一头地抓,把它们的头猛一扭,让它们都平躺在沙地上。五头大公牛的表演真是棒极了,比马戏团的那些经过训练的动物强多了。大公牛们躺在医生把它们摔倒的地方直喘粗气,个个筋疲力尽,它们被彻底打败了。
最后约翰·杜利特向女士们鞠了一躬,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雪茄烟点着,信步走出斗牛场。
2004-4-29 1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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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高帽的猫
(美)苏斯博士
作者简介:
苏斯博士(Dr.Seu )
(1904-1991)
  苏斯博士(Dr. Seu ),本名叫西奥多尔·苏斯·盖泽尔(Theodor Seu Geisel)。也译为“索士博士”。他是二十世纪最受欢迎的儿童文学作家和插图画家之一。
  有趣的是,苏斯博士并没有真正获得过博士学位。他开始写儿童文学作品时,要用个笔名,就好玩地用上了“苏斯博士”。后来,他说:“我爸爸一直希望看到我的名字前能冠上‘博士’,我就加上去了。我这样做,我想至少省了他上万块钱”。
  这位儿童文学领域中的“博士”,1904年3月2日生于美国麻省斯普林菲尔德市。他的父亲是动物园园长。
  苏斯博士1925年自达特茅斯大学(Dartmouth College)毕业,又去牛津大学(Oxford University)念书,毕业于牛津大学林肯学院。1927年从欧洲返回美国后,一直从事广告漫画工作。他为美国几家杂志作漫画插图以及广告设计,同时还为好莱坞撰写电影脚本。
  1936年,苏斯博士去欧洲度假,听到船上引擎的运转声而引发灵感,写出他的第一本童书《我看见了什么》。可当他把书送给出版商时,出版商却说这本书不会有任何读者。面对打击,苏斯博士并不灰心,他认为他的书一定能取得成功。他又去见另一位出版商,一位接着一位,人家都说不行。他一共遭到二十七位出版商的拒绝。但是他的第二十八次成功了。1937年他的一位朋友出版了此书,结果一举成功。苏斯博士也由此而书写了儿童读物历史上的新篇章。
  1938年,他又出版了幽默童话《库宾斯的五十只帽子》。
  二次大战爆发后,苏斯博士加入陆军并派驻在好莱坞,期间因制作动画片《Gerald McBoing-Boing》而获得奥斯卡奖。
  1954年5月,《生活》杂志报导美国小学生的语文程度低,可能是因为教科书太无趣,无法引起阅读的兴趣。于是,在兰登书屋(Random House)的邀请下,苏斯博士与他的妻子一起策划了“小孩学读书”(Begi er Books)系列,用最少、最简单的语汇写成十分有趣的故事。
  苏斯博士在1957年出版的《戴高帽的猫》一书中只用了223个字汇,并得到极大的回响,也因此对儿童教材读本造成革命性的影响,直到现在仍受到美国学生的欢迎。迄今,发行量已达722万册。美国邮务署为庆祝百年邮票和教育计划,曾经选用了“戴高帽的猫”图案作为纪念邮票。
1957年,他开始为兰登书社撰写一套大型丛书《给孩子的书》,其中第一本是《戴高帽的猫》。
1960年,苏斯博士和友人打赌50块美金,必须用50个字汇写成一本书,结果他赢得了赌注,这本因打赌而创作的杰作《绿鸡蛋和火腿》,可能是苏斯博士所有作品中最畅销的。迄今为止已经销售814万册。
在苏斯博士逾半个世纪超过五十本的童书创作中,他创造了好几位与米老鼠同样有名的明星。它们的造型特异,不是身躯比例夸张,就是行为举止前所未闻,但苏斯博士赋予它们鲜明的个性,让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在图像方面,饱和、明亮的色块,外加以黑线勾边,则是苏斯博士式画面的典型表现。此外,苏斯风格也表现在故事构架上。许多故事情节均包含次第累加的夸张、狂想,形成一种典型的苏斯式情节模式。有人曾经以“吹气球”来形容苏斯博士说故事的方式:他不断替故事吹进空气,使得情节不断膨胀,张力增加,几近爆破,等到读者快受不了,期待气球“砰”的应声而破时,苏斯博士却又出乎众人预期——只将气球放了气!另外,节拍明确有规律、易记易诵的韵文,更是苏斯式故事的正文标记。
由于苏斯博士早年对漫画的爱好和实践,他后来的作品大多图文并茂,有着浓厚的滑稽幽默情调。这也是他的作品倍受儿童欢迎的重要原因之一。
苏斯博士的作品蕴涵着先进的人文精神和教育理念,不但能够极大地丰富儿童的想象,启迪儿童的智慧,提高儿童的阅读和作文品位,而且也能给教师和家长找到一把特别能理解儿童的钥匙。由此,苏斯博士的作品不但和米老鼠一样受到广泛的欢迎,而且还成为全美国儿童提高语文和作品水平的教辅读物。
苏斯博士一共创作了四十八本图画书,被翻译成二十几种文字,全世界的销售量高达两亿本。现在,上海译文出版社高价买进了其中五部作品的版权:它们是:《戴高帽的猫》、《1+26只戴高帽的猫》、《鬼灵精》、《我看见了什么》、《绒毛树》。这五本书本本有趣。上海译文出版社特邀我国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和翻译家任溶溶先生来翻译苏斯博士的作品,更是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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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书说的是一个下雨天,妈妈出去了,“我”和妹妹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这时来了一只戴着高帽的猫,猫进来后不由分说,耍起了各种把戏,又是用脚,又是用手,甚至用上了尾巴和头,把家里各种各样的东西都玩得满天飞。后来,更是从箱子里变出两个小不点,在房屋里放起了风筝。正在一片狼藉的时候,远远的,妈妈也回来了。这可急坏了“我”和妹妹,可戴高帽的猫沉着镇静地开来一辆有好多手脚的车子,片刻就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溜走。妈妈回来竟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
  苏斯博士画的这个故事很夸张,有点儿怪异,“戴高帽的猫”这个主要的形象,在书里无处不在。这个形象变形很严重,所以很有特征,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猫的言行疯疯癫癫,语言一个劲儿地重复,却又变化多端,颠来倒去。所以,他画的图不是追求被“欣赏”的,而是讲故事的,图画里有许多的细节,几乎每样东西都是变形的,因此无论是整体还是细节都让人感到很古怪。用“古灵精怪”来形容他的图画书很合适。
  从图画上来说,我认为苏斯博士并没有追求图画本身的完美,如果离开整本书,图画很难作为作品被欣赏。他的图画书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他的风格。随便拿一本他的书,即使我们事先并没有被告知作者是谁,也可以很容易猜到是他的书。我想,这就是风格的含义所在。
  戴高帽的猫是美国家喻户晓的童话人物。作品通过滚雪球的方式,将闹剧故事推向高潮,不但有趣,而且刺激,书中只用了223个字汇,却得到极大的回响,也因此对儿童教材读本造成革命性的影响,直到现在仍受到美国学生的欢迎。迄今,这本书的发行量已达722万册。美国邮务署为庆祝百年邮票和教育计划,曾经选用了“戴高帽的猫”图案作为纪念邮票。
经典书评:
  睡前给孩子读苏斯博士?要当心!
  通常认为,孩子临睡前是最佳的读书时机。孩子这时相对比较安静,他们多少有些疲倦了,希望从大人平和的声音中寻找安全感,也准备进入甜蜜的梦乡。有精美的图画,讲小动物、小精灵、小孩子、公主和王子等等的故事的书,是他们的至爱。清晰、和缓、富有表现力的朗读,能给孩子一个梦幻般的想象世界。他们得到愉悦和慰藉,然后甜甜地入睡。多么美好!
  可是并不是所有讲小动物、小精灵和小孩子的图画书都适合在孩子临睡前朗读,这个道理是我在遭遇了苏斯博士之后深刻体会到的。
  第一眼见到苏斯博士经典童话感觉很好。曾经听从美国回来的朋友提到过“苏斯博士”的名字,据说美国的孩子没有不读苏斯的。翻开一看,图画多少有点古怪,特别的夸张;读上几段文字,是韵文却不是诗歌。一看译者,任溶溶——信心的保证!这位老翻译家也是位儿童诗人,这部译作的文字与他的诗集《我是个可大可小的人》多少有些相似。好的,再不犹豫,五本书全部拿下,送给三岁的女儿做生日礼物。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在女儿午睡前给她读苏斯博士。我们选中了《戴高帽的猫》,因为这个故事里有小动物、小孩子,还有小精灵。不过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
 “太阳不出来,/ 下雨出不去。/ 只好待在家,/ 天又冷,又下雨。/ 我和妹妹两个,/ 只好这样闷坐。/ 我对妹妹说:/ 真要有点事情做做!”
  坦白说,虽然是韵文,但读起来很有点费力,韵律和节奏有些生硬。于是我选择了相对夸张的读法,不再去寻找韵脚,只是用跳跃感较强的语调读故事本身,不知不觉带上了一点顽皮的味道。
  这也的确是个非常顽皮的故事:在一个阴冷的下雨天,妈妈把一对小兄妹留在了家里,他们百无聊赖,真想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于是一只戴高帽的猫出现了。他给小兄妹变戏法,把书、蛋糕、金鱼缸、雨伞等等,反正是家里能找到的东西都用上,叠放在十个手指头上,再踩着皮球,跳上跳下。当然这些东西最后都摔了一地。这还没完,他从一个红色大木箱里放出一对小精灵,这对小精灵在家里放起了风筝,风筝上挂着妈妈新买的连衣裙……
  故事有61页,但文字不多,很快就读完了。照惯例女儿应该进入睡眠程序,可她却说:“我还要讲一个”。我很温和也很坚决地拒绝了。于是她开始大嚷,一声比一声高,那阵势让我想起了《淘气包埃米尔》里睡觉要戴帽子的埃米尔。这种情形以前从未有过。
  为了整个小区的安宁,我只好拿起另一本《1+26只戴高帽的猫》,继续讲这疯狂的猫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戴高帽的猫更是“无法无天”了:他在一个下雪天又跑到小兄妹的家,从帽子里变出25只戴高帽的猫来,一伙猫先后弄脏了浴缸、妈妈的白裙、墙壁、爸爸的皮鞋、床单、电视机,接着把整个院子的雪都染成了红色。就在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又变出最后一只看不见的猫,“轰”的一声,一切回归原样!
  这个故事可让女儿开心了。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床上床下,蹦蹦跳跳。我终于明白:午觉是泡汤了!
  这个“可怕”的苏斯博士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于是我开始到处搜寻,试图了解他和他的作品。
  苏斯博士是美国人最引以为傲的几位儿童文学作家之一,在白宫发布的美国文化“梦之队”中,他的名字与《夏洛的网》的作者E.B.怀特并列,但他同时还是一位画家。他的图画书美国人自己也评论为“疯疯癫癫的韵文和古里古怪的画”,大家对他的喜爱也同样疯狂,有人甚至模仿他的风格编撰怪异的电脑使用说明书!
  在给孩子写写画画的大家里,苏斯博士肯定该归入一种另类。他很彻底地把孩子当作大人一样对待,最大限度地“放纵”他们:让他们痛痛快快地“胡说八道”,让他们痛痛快快地“大闹天宫”。他甚至敢于激发他们潜意识中被压抑的自我,不惜以躁动和不安作为代价。
  作为成年人,我们该如何看待孩子们从苏斯博士那里品味到的淋漓的痛快?
  这不是这里能解决的话题。我只想说,别让孩子错过苏斯博士!但如果你想在临睡前给他们读,千万要当心!
  顺便说一句,苏斯博士的作品最适合的阅读年龄是3~8岁。
               原文发表于《中国图书商报·书评周刊》
2004-4-27 18: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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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师的帽子
(芬兰)托芙·杨松
作者简介:
杨松为芬兰儿童文学女作家和女画家。1966年获国际儿童图书协会颁发的国际安徒生儿童文学作家奖。
  她生于芬兰赫尔辛基一个雕塑家之家,母亲是美术设计师。杨松曾在赫尔辛基、斯德歌尔摩、佛罗伦萨和巴黎学习绘画,擅长人物写生。她自幼好幻想。
  她从1938年开始写图画故事。曾出版《雕塑家的女儿》(1969)。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开始写“姆敏特洛尔”系列童话。计有11部。其序卷是《姆敏特洛尔和大洪水》(1946)。第一部是《姆敏特洛尔追踪彗星》(1946)。接着出版了《魔法师的帽子》(1948)、《姆敏特洛尔爸爸回忆录》(1950)、《危险的夏天》(1954)、《神奇的冬天》(1957)、《爸爸和海洋》(1965)、《姆敏谷的11月》((1971)等。杨松还出版了一部短篇童话名作《看不见的孩子》(1962)。
  波兰曾将“姆敏”童话系列拍成木偶电视片,计39集。
  《魔法师的帽子》是杨松十一本木民童话系列中的一本,它出版于1948年。正是这部童话,使杨松成为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童话作家之一。她先后获得斯德哥尔摩最佳儿童读物奖 (1952),约尔玛·拉格洛芙(世界上第一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女性)奖章(1953),安徒生国际儿童文学作家奖(1966),芬兰最高勋章 (1976)。1978年荣获欧波学院颁授的荣誉文学博士学位。1994年,全世界祝贺她诞生80周年时,用她童话中的一句话“
让我们把尾巴交缠在一起
”来号召大家团结起来,为向儿童提供更精美更多的儿童文学读物而共同努力。
  这部童话的主人公木民小人,是托芙·杨松根据北欧民间童话传说中一种林中精怪、小矮人创造出来的。活跃在这本童话里的木民实际上是一群小孩子,故事围绕着一顶魔法师的帽子展开。这是一顶木民在木民谷找到的高筒黑礼帽,他们捡回来的时候没想到帽子是魔法师的,不知其中有魔气,能产生魔力。但是帽子的奇迹使他们不能不相信,这是一顶神通广大的帽子:当他们把它倒过来当字纸篓时,扔进去的蛋壳竟膨胀成五朵小云彩,小伙伴们就驾着云彩四处飞翔,八方飘游;小木民钻进帽子“躲猫猫”,出来就成了谁也认不出的怪物;魔帽能把一只被小木民诱捕来的小蚁狮变成一只小小的刺猬;流进帽子里的水会变成木莓汁;木民妈妈无意中把几株植物标本扔进了魔帽,枝条就以神奇的速度在妈妈睡觉时生长起来,最后像厚厚的绿毯子把木民家的房子裹了个严实。于是,木民家没门没窗,只是密密一大片野草野花。这些绿色的藤条还会开玩笑,把木民头上的帽子给卷起来,举到高处……
  这些奇特的童话想象所构成的生机蓬勃的世界,给爱热闹、爱冒险的木民们以一个表现乐天性格和历险精神的天地。
请读片断:
  魔法师的帽子放在桌子和厨房门之间的地板上,里面有了一个蛋壳。这时候,一件真正的怪事发生了。蛋壳开始变形。
 瞧,出的就是这种事。随便什么东西在帽子里一放久,它就要变成完全不同的东西——变得叫你事先怎么也想不到。
  现在蛋壳变软了,变得象羊毛一样,不过还是白的,过了一会儿它涨满了整顶帽子。接着五朵小云彩从帽边飘出来,飘到阳台那儿,轻轻地落到台阶上,停在那里,只离开地面一点儿。帽子空了。
“我的天,”小木民矮子精叫道。
“房子着火了吗?”斯诺尔克小妞焦急地问他。
  五朵云彩悬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也不再改变形状了,象在等着什么。斯诺尔克小妞小心地伸出手,拍拍最近的一朵云彩。“象是棉花,”她用吃惊的声音说。其他人走近来,也摸摸它。
“就象个小枕头,”小吸吸说。
 小嗅嗅把一朵云彩轻轻一推。它飘开一点,又停下了。
“它们是谁的?”小吸吸问道。“它们怎么到这儿阳台上了?”
 小木民矮子精摇摇头。“在我碰到过的怪事当中,数这件事最怪了,”他说。“也许咱们该进去叫妈妈出来。”
“不不,”斯诺尔克小妞说。“让咱们自己来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把一朵云彩拉到地面上来,用手抚摸它。“这么软!”她说。一转眼,她已经在云彩上嘻嘻哈哈地颠来颠去了。
“我也可以有一朵吗?”小吸吸叫着跳上另一朵云彩。“真妙!”可他刚说出“真”字,云彩已经升起来,在地面上空很好看地绕了个弯。
“好啊!”小吸吸叫起来。“它动了!”
 接着他们全都向那些云朵扑过去,坐在上面,大叫:“走!走吧走吧走!”云朵也真的全部发疯似地颠来倒去,直到斯诺尔克小子发现了驾驶它们的办法。用一只脚踩一下,云朵就会拐弯。用两只脚踩它,它就前进。轻轻地摇摇身体,云彩走得就慢下来。
 他们玩得真带劲,甚至飘到了树顶和木民家的屋顶上面。
 小木民矮子精在他爸爸的窗外绕圈子,大嚷大叫说:“喔喔喔喔!”(他太激动了,想不出什么更聪明的话。)
 木民爸爸放下他写回忆录的笔,向窗口冲过去。
“保佑我的尾巴:”他大叫起来。“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荒唐!”
“可以给你的故事好好地加上一章,”小木民矮子精说着驾驶云朵到厨房窗口,对他妈妈大叫。可木民妈妈正忙得不亦乐乎,只顾炸她的肉卷。
“这回你又找到什么了,小宝贝?”她说。“小心别掉下来!”
 可在下面花园里,斯诺尔克小妞和小嗅嗅已经发明了一种新游戏。他们驾驶着云朵,用最大的速度向对方撞去,可相撞时只是轻轻地碰一碰。谁先掉下来算输。
“这回看看谁掉下来!”小嗅嗅叫着,驾驶他的云朵直冲过来。可斯诺尔克小妞机灵地在旁边一闪,然后从底下进攻他。
 小嗅嗅坐的云朵翻了个身,他倒栽葱落到了花床上,帽子遮住了眼睛。
2004-4-26 19: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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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鹿的脚印
(加)厄尼斯特·汤·西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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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文学之父——厄尼斯特·汤·西顿
举世闻合的大作家厄尼斯特·汤·西顿在公元一八八○年出生于英国海边的一个小镇,他的曾祖父是苏格兰的伯爵,父亲却只是个平凡的小南民,生了十个儿子,西顿排行老末。
西顿又名伊班。伊班是他祖先的名字,这位祖先是苏格兰的猎狼英雄,西顿的母亲希望小儿子能和他一样英勇、一样名扬后世,所以给西顿取名伊班。西顿果然没有辜员母亲的期望,成为了举世闻苦的大作家。.....
年幼的西顿对于他那猎狼英雄的祖先非常崇拜,的的铭记在心。成年后,在加拿大、美国的各种野生动物中,他特别喜欢狼,也曾经花一大段时间工研究狼群的生态。他的作品中有很当狼的故事,就是受此偏好所影响。
西顿五岁时,全家离开英国,迁到当时英国的殖民地加拿大,定居于加事大南部的五大湖区,买了一大片工地,从事农牧生涯。
当时,这地方一片荒原,有很多野生动物生干斯、长干斯,而生长在这里的西顿,也深深地爱上了这里的各种动物。
从事拓荒的西顿一家并不富裕,他们必须亲自开垦工地、盖房子、饲养家畜、上山砍柴,过着艰苦辛劳的生活。西顿家的孩子,也就在不断的磨练中,逐渐茁壮成长。
过了四年的开拓生活后,他们全家人又迁到多伦多市居住。西顿从小就喜欢绘画,所以一搬到多伦多,就进入一所美术学校读书,十八岁的,以优良的成绩获得金牌奖。
不久,西顿得到父亲的允许,而往伦敦学画。父亲给西顿每月二十五美元的生活费。在物价昆贵的化教,以这一点费用采维持生活已经够困难了,还要缴费求学,实在很不容易,但西顿还是节省开支,努力学画。
当时的英国皇家美术学院,是每一个美术爱好看的理想学府,虽然入学考试很难,但西顿考了两次就被录取了,顺利地进入这所学院深造。
在美术学院里,西顿一方面不断地埋头研究绘画,另一方面又认真研究野生动物的生态。当他得知大英博物馆的图书馆内珍藏了假多动物学的书籍时,便想去借阅。那时候他只有十八岁,还没有借书的资格,然而他并不灰心。他写信结王子和大主教,向他们请求准予借阅书籍。没事久,终干获得图书馆的终身会员卡。
从此,西顿就有机会看到英、美两国动物学家的论文,他对于研究大自然的兴趣出一天比一天浓厚。
从皇家美术学院毕业后,西顿回到加拿大,仔细观察自然养的各种景观。
公元一八八三年,西顿二十三岁,口袋里带着三美元前往纽约闯天下。他想靠自己的绘画技巧和野生动物知识到美国轰轰烈烈地干一番。
果然,西顿的对华很受世纪杂志社总编辑的赏识,聘他为世界百科全书插图的专栏作家。
从此,西顿就踏入社会,独立谋生。他也常前往加拿大。美国各处的大平原旅行,观察各种野生动物的生态,或作素描,或作观察纪录,再依攫集来的百种资料,写了很多动物故事,发表干各杂志上。
西顿发表的动物故事,深刻地描写出生活在大自然界的各种动物的动态。由干地描绘入微,栩栩如生,使读者深感兴趣,因此,他的著作一篇又一篇地发表,井且佳评如潮。不久就成了文坛上很活跃的作家。
四十岁那年,西顿在纽约附近买了一块有森林、山丘、河流的工地,打算在里面饲养野生动物,但是他的建设被附近的小孩子破坏了。西顿决定与他们好好相处,于是邀请那些小孩子到他的林子里烤肉、游泳,给他们讲印第安人的故事。他依照印第安人的制度,从孩子中选出酋长和副首长,将他们组织起采,并用四根柱子表示强健、仁慈、勇敢和荣誉,要来大家遵守。一九一○年,他以这个组织为基础,建立了美国童子军。
公元一九三○年,西顿在美国西部的新墨西哥州买了一大片土地,建立一个西顿村,和妻子定居于此。他希望把这地方的自然景物原原本本地保留下来,成为一所自然博物馆。于是,他又在这个西顿村的中央盖了一所房子,里面布置了许当有关动物的图画、书籍和一些印第安族的文物,供观光客自由参观。
西顿一直住在这所“自然博物馆”里,公元一九四六年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享年八十八乡。
西顿一生爱护野生动物,和它们一起生活在自然环境里。他经常说:“人类常以开发文明为借口,破坏美丽的大自然,甚至肆意杀害野生动物;而我始终想赋予它们安宁、平静的生活。使人类停止虐待野生动物,是我最大的愿望。”
西顿死后五十多年,人类的文明越来越进步,大自然的原始状态却因而逐渐遭到破坏,使野生动物的生活圈起来越小。现在正是全世弄爱好自然的人们奋起努力的时候,西顿的愿望尤其值得我们重视。
  动物,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它们和我们一起构成了这个世界,它们也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它们有着它们自己的故事,它们和人类也有着扯不断的丝结,说不完的故事,我们之中有深爱着它们的人,它们之间也有对人类衷诚的动物,人和动物,不可分割的每天都共同生活在这个地球,它们的生命,它们的故事,它们的世界,总是不断的在吸引着我们,我们应该了解它们,走进它们的世界,它们的内心!
  这本书讲述的是动物与人的故事,有动物与人之间的竞争,有动物与人的友谊,有动物与人的仇恨,有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少年白板江湖老
作者:jianghu 大小:146K 类型:都市 时间:2009-11-7 14:57:02
少年白板江湖老 作者:jianghu
少年白板江湖老(1)
少年白板江湖老(一)
  作者:白板的江湖
  其实我知道我的生命就是一只蹦跳与杂草和瓦砾间的蚂蚱,如此的廉价,如此的低贱。每次站在场子门口看穿梭的人群在我身边掠过,我的心底就会盈满了泪水,我知道自己没有过多的奢望,只要可以做一块山溪中的鹅卵石,虽然也是被别人睬在脚下的命,但是它终究是有希望的,或许可以被人捡来带回他的家中,那怕他的家是清贫而寒酸的,然而那毕竟是可以称做家的地方。或许这仅仅只是希望,永远 没有实现的可能,做为蚂蚱却是连希望也没有的。
  我一直不承认自己是混江湖的,每年回家我都会坐中哥的车回家,换上自己专门买的灰西装,白袜子,黑皮鞋,扎一条小花格的领带。我在老家只有一个远房的大伯,我告诉他自己上了大学,毕业后分到了县府做秘书,其实鬼才知道县府秘书是干什么的。然后把我会给他留下五百块钱,叮嘱他别忘了在清明的时候给我奶奶添添坟,多烧点纸。远房的大伯每到这时就会喊他家的儿子,让他陪我去给奶奶上坟。其实他的儿子平日里根本就不理他,把他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三间低矮的土房子里,然而这三间房子真正的主人是奶奶。他的儿子会马上凑过来,讪笑着说“兄弟我们走吧“。我不会去看奶奶,虽然我会骗人,但是我不敢骗奶奶,我怕自己见了奶奶告诉她自己现在是一只随时会被人踩死的蚂蚱,她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睡不好觉,夜夜为我担心,从梦的惊噩中醒来。我不忍心让她在另一个世界里都过不上安稳的日子。我通常会装做很忙说就不去了,然后也塞给他儿子五百块钱。他儿子就会不做推辞的接过来留我吃饭,喝酒。这时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回来后发财就会在早已定好的酒店等我,发财和我是喝了血酒,拜了把子的兄弟。男人忌讳用漂亮来形容,发财却是一个漂亮的让男人、女人都会为之驻目的男孩,而且完全没有一丝脂粉气。比我还长一岁的他在外人眼里却更象是我的弟弟。我从来不在别人面前留眼泪,惟独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在发财面前大哭一场,一边哭一边和发财一杯杯的往肚子里倒啤酒,我说发财我们是两只低贱的蚂蚱。发财照例会骂我傻X,喊着X孩子喝酒呀。我不理他依旧一边哭一边说我们就是两只蚂蚱。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在这家夫妻酒店里喝酒,北方初春的夜晚清冽的冷,啤酒刚开始倒进肚子里的时候会连头发都刺激的直立起来,起初的时候我们是越喝越冷,一边喝一边可以听到两排牙齿打架撞击的声音,等我哭够了,发财骂累了,一股暖意会从心底顺着我满是伤疤的肢体慢慢爬升上来,残留着太阳味道的棉被包围起我,枕着散发出淡淡黍香的粗布枕头,我听到了熟悉的乡间老树的树叶在风中摇摆不动发出的唦唦声,隔壁庄乡大哥早起外出打工吱扭作响的开门声,以及奶奶挑起布帘走进里屋的脚步声,我想张嘴叫奶奶,但是嘴巴张开做足了发音的准备,却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来,奶奶也仿佛没有见到我径自抓起我身上的被子,一床绣了花的被子,大朵大朵的花绚烂的开放着,躲在花瓣之下我才会真切的感受到一种安全,才会让自己倦倦的心潮找一个可以停靠的支持。我眼睁睁的看着奶奶冷冷回头转身就走,我绝望的喊到“奶奶,你不要我了吗?”
  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布满了发黄水渍的旧屋顶,身旁的发财头蒙在被子依旧睡着,屋子外面传来轻轻的流水声。酒醉之后的清晨我更强烈的感到空虚,看淡生命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更固执的占据了我整个人。
  老大爷象以前一样推门喊我们吃早饭,我踹了发财一脚,发财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翻了个身头朝了墙壁。初春时节的自来水一直冷到人的骨头里,我把头探到水龙头下面,让水肆虐的冲刷着自己的头部。
  “哎“浓重的叹息中一双粗糙的手把水龙头拧紧,一块干净的毛巾保围住了我的整个头部。
  草草的把头擦过,我仔细的把毛巾洗干净,抖开来挂在脸盆上方的绳子上。
  五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和发财都会在这里喝酒喝到没有知觉,然后睡在他们楼上用来看店的房子里,五年了我们竟然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因了我们是别人眼中的匪类,是别人眼中的非典病毒。很多事情不明白反而少了很多的不快乐。于是我们选择了做熟悉的陌生人。
  一年当中我能在早饭时间吃的早饭,只有这一顿。香香的豆子稀饭我可以连续喝三大碗。在我喝稀饭喝的淋漓尽致的时间中发财才会吊儿郎当的从楼上下来。他吃饭的时间里我去到楼上把房间打扫干净,这也是我一年当中唯一的在清晨的阳光中把被子叠成它应该存在的样子。忽然我感觉这间小小的有些破落的房子是我心往的乐土。
  走在楼梯上我接到中哥的***。“你和发财马上赶到我这里。”然后中哥就把***挂断了,中哥就是中哥,他只是告诉你应该做什么,你只有执行的责任,其他的一切免谈。
  我跳下楼,说了声“发财,中哥找。”
  飞奔出酒店,一脚把摩托车踹响,发财噌的一下蹿到后座,油门在我的手中迅速转到底部,飞弛中我听到发财回头极赋挑逗的说“拜拜“。发财就象是一只始终处在发情期的小公牛,青春被他不觉疲倦的全部耕耘在了各色各样的女人身上,发财的每个夜晚都是在***之后的倦怠中关闭,清晨在纵欲之后的颓蘼中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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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板江湖老(2)
一般的帮派没有固定的聚会场所,或是***联系或是去各自的场子碰面,遇到重要的事情会去老大的家里集合。中哥的家不在县城,他的家在市里,我们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就连他的司机东风也从来没有进过他家的门。“不能让帮派中任何的人到家里来,不能告诉儿子他是江湖老大,不能到她父母家里去。”这是中嫂与中哥的约法三章。于是中嫂对于我们来说是不论谁结婚都会接到她的祝福***,不论谁家生了小孩都会收到她亲手做的鞋子,不论谁过生日都会收到她通过EMS送来的蛋糕和一双运动鞋的女人,中嫂对于我们来说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名份。身陷江湖的女人对于自己的保护方式通常不外乎打打杀杀,只有中嫂选择了远离,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但这也许是最女人的方式。
  其实在我的感觉里中嫂是理解我们的人,否则她不会送我们运动鞋,她知道我们的生命是在不停的跑路中度过,她怕我们会因为停止了脚步而被横尸街头。中嫂是一个选择了江湖的女人,同时她又是一个矛盾的女人,她明明知道江湖的游戏规则,但她却试图想改变它,江湖的游戏规则是制定给所有的江湖中人的,试图改变它的结局只有两个出局或是灭亡,幸好中嫂不是江湖中人,只是她选择了江湖,江湖并没有接纳她,或许中哥从来就没有想到要让自己的女人踏入江湖。江湖中的男人可以承担再多再大的惊险与磨难,但却可能承担不起一份女人最简单的爱情。
  中哥在县城的住宅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作为我们平时碰头的地方,我和发财进去的时候东风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碟子,见发财没脱鞋就踩了上来,立刻嚷嚷道“脱鞋,脱鞋。”发财骂了句“###毛病。”
  “老老实实的把鞋脱了,小心我干你。”
  “妈的,信不信我抽你。”
  “中哥。”这时我看见中哥从里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赶紧喊了一句,发财乖乖的把鞋脱了下来。
  “昨天回家看了看怎么样?”中哥问我。
  “挺好的。”
  “今天下午东营来两个朋友,你选个档次高的地方开个局。”
  “得月楼行吗?###还欠我们很多钱那,正好可以兑一下帐。“
  “行,晚饭也定在那里吧,我要请他们吃饭。”说完中哥就径直走进了里屋,我冲发财挤挤眼睛,转身往外走。“白板,中午留下来吃饭吧。“中哥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奥。”我回身坐到东风的旁边一起看碟,发财闷着头不说话,猛劲的抽烟。我们的规矩是中哥交待完了事情就离开,但是从一进门中哥就没有理发财,只有在做错事情的时候中哥才会这样对待我们,但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发财最近做错了什么事,看到发财低头丧气的样子,我也很替他着急。便凑到东风的旁边坐下来,悄悄捅捅东风的胳膊指了一下发财,东风鄙夷地看看发财没答理我,我赶紧冲东风抱抱拳,东风这才懒懒的指了一下手机,拿过发财的手机一看原来是关着的。我拍了发财的头一下骂道“痴呆。“发财站起身欲往中哥的屋里走,我急忙抓住他的胳膊又狠狠的拍了他一下,中哥写毛笔字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的,这个时候去等于越弄越糟。据说每天写毛笔字也是中哥给中嫂的承诺,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在江湖的人很多时候只能随了规则走下去。
  梁朝伟站在高楼的平台上等着与黄秋生接头,风吹乱了梁朝伟的头发,“作完这一次我就收手了。”梁朝伟的一袭黑衣上写满了孤独。
  说不清为什么东风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无间道》,一有时间就看这三盘碟子,连我们都被强迫着陪他看了N遍。发财和东风素来不合,骂他是玻璃,因为喜欢梁朝伟才痴迷于《无间道》。
  梁朝伟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铁窗棂借此把情报传递给他的上司黄秋生。窗外的雨下的更猛。
  东风僵持的手指握着早已燃尽的烟,我一直感觉东风是一个有心事的男人,我曾经不止一次在他的脸上读到了他和梁朝伟一样的表情,在寂寞中挣扎。
  中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们身后,我赶紧把发财拉了起来,“中哥,我的手机两块电池都没电了。”
  “如果我昨天晚上被人砍,你们的手机都关了,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啪”我煽了发财一大巴掌,“还不给中哥认错。”
  “中哥,我错了。”发财低着头说。
  中哥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电视。
  梁朝伟倒在电梯中,不断开合的电梯门门一次次撞击着他的身躯。
  “啪”我这次真的是狠狠的打了下去,打过的手掌火辣辣的疼,发财白皙的脸庞上留着五个清晰的手印。
  “中哥,我错了。”发财的声音有点颤,我知道这一下是真的煽过了劲,可是我更知道我不这样发财受到的惩罚会更狠。
  中哥转过身说“吃饭去吧。”
  吃饭的时候发财端了满满的一杯酒站到中哥跟前,请中哥喝了这杯酒,在我们这座北方小城里,给别人双手端酒喝是最高的礼仪,一般只是会给自己的父母或者至亲长辈端酒。给非血缘关系的人端酒就是表示最大的尊敬了。
  中哥接过酒杯并没有而是对着发财说:“你自己先吹一箱吧。”发财打开一箱啤酒“砰砰”把十二瓶酒全部打开了,随后抓起满满的一瓶啤酒一仰脖淡***的啤酒液硬生生的闯进发财喉咙,残留在嘴角的啤酒滴象极了昨天晚上我的眼泪。
  等到发财吹到第五瓶的时候,中哥也把手中杯子里的啤酒喝干了,对发财摆摆手说坐吧。我的心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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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板江湖老(3)
饭桌上的气氛开始有点活跃,我也乘机说东风我们喝个兄弟酒吧,东风说算了,喝了酒下午不能出车了,中哥在一旁说没事,你喝吧我下午不准备出县城了。东风一听便没再坚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身在江湖的男人或许不抽烟,但是酒是绝对不能不喝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清醒的时候大抵都不怎么说话,只有在买醉之后我们才会说一晚上的酒话,其实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那时的我们个个成了江湖英雄。当然很多出格的事也都是在我们喝醉了酒之后做的,兄弟之间喝了酒之后说了什么话没人在意。做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
  我们这帮兄弟里只有我和东风喝多了酒反而不喜欢说话,我不喜欢说话是因为那时的我心在淌泪,东风是一种沉默,爆发前的沉默。有一次喝酒东风曾经对我说喝酒的过程是在雕刻自己的生命。我说酒醉的感觉更象是故人来访。从此以后我知道东风一定是一个把自己用包装袋包装过的男人。
  我们喝的正开心中哥的***响了,我们赶紧住声,中哥拿起***只说三个字“办好了。”就把***挂了。
  “白板,你现在就去得月楼,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就赶到。”
  “好。”我答应一声起身就走。
  “发财你那边最近没有事,和白板一起去吧。”
  “得令。”发财美滋滋地站了起来跟着我走。
  在我们这个帮里,我负责赌场这边的生意,发财专门负责收帐。发财是个透明度极高的人,说话口无遮掩,但是做事却是出奇的狠,有一次中哥派他去替人收帐没想到对方和***有关系,发财他们被围在了那人的家里,发财情急中一把抓住那人的孙子,脱下他的裤子,把刀就架在了那人孙子的小鸡鸡上。逼的那人不仅把钱还清,还把发财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带。所以中哥很欣赏他这一点,说发财很象年轻时的自己。
  到了得月楼,一万已经把手下的小弟全部召集来了,我知道今天中哥安排的场子一定不是一个一般的场子,虽然他没有说我能感觉的到,我和中哥之间很多的时候是一种默契。我对一万说让小弟盯紧点,今天绝对不能出事,而且不要让他们在酒店门口逛游,每个人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盯着。
  安排完这些我就走进事先安排好的房间里转了一圈,觉得都妥当了,就给中哥打***“中哥,定在了915。”
  “嗯。“中哥答应了一声就把***挂了。
  安排场子其实就是给赌博的人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一般只有两种情况才会要求我们单独在外面安排场子,一种是有钱的人,一种是当官的。安排当官的这种场子最具危险性,因为很多砸场子恰恰要砸这样的场子,和当官的有过节的摸到信息后就会把情况捅给***。当官的最怕什么,他们最怕身败名裂,所以让***现场抓住他们是最聪明的办法。直觉告诉我今天的这个场子就是给当官的安排的。只所以把`场子定在最高层,是因为***赶到那里需要一段时间,那么我们就会有时间做清场的准备。
  不一会儿,中哥的车领着两辆黑色牌照的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中哥恭恭敬敬的引领着四个人走了进来。前面两个政府官员模样的人应该是来装钱的,后面两个老板派头的人应该是来掏钱的。装与掏是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要按照江湖规则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和发财把中哥他们领进915房间,把扑克牌放好。我凑到中哥一边说“我在隔壁房间。”中哥点了一下头。我和发财就退出了房间,走到隔壁房间等待中哥的吩咐。
  每次来到得月楼我都会想起十七岁的我,那一年奶奶去地里锄草,然后就静静的躺在那里睡着了,奶奶曾经说最喜欢闻田地里新翻出来泥土的气息,这一次真的在泥土的气息中沉睡了。把奶奶葬完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能卖的东西都让我卖了,连一床睡觉的被子都没有了。于是我决定流浪。十七岁那年我就明白了我的人生就是在不停的行走中度过的,等到走不动了,我的终点也就到了。
  我是在劳务市场被###领来得月楼做服务生,从踏进得月楼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了梦想,我在繁琐而沉重的体力劳动中一点点的麻木着自己的思维。那时的简单也是一种幸福。
  中哥是得月楼的常客,他经常来这里请客吃饭。每次他都会点我服务的包间,那时的中哥话就很少,就是实实在在的喝酒,不象有些客人暗地里让我们给他偷偷换成白水,不过他的酒量挺大的,从来没见他喝醉过。中哥给我的印象不怎么象是一个混江湖的,有一段时间我老以为他是刚刚暴富的私企小老板。
  我从来没有猜想过中哥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也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和中哥一起行走江湖。我一直信命,所以当中哥问我“跟着我干吗?”我毫不犹豫地说“好。”“跟着我干随时会被人砍。”“贱命一条,死在街上别妨碍别人走路就行。“
  那天是仲秋节,下午老板给我们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回家去看看,但是要在晚饭前赶回来,不能耽误了晚上做生意。他们很多人的家离着县城不远,就都回家了,毕竟是团圆节,家里人都盼着自己的孩子回家看看。店里只剩下了几个家比较远的,他们闲着无聊就在宿舍里打扑克,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家,伤心的时候我就会看书,只有看书的时候我才会忘记,忘记了现实中的自己。那天我一个人坐在酒店后面的院子里看一本从对面书店借来的一本三毛的书,三毛也是一个喜欢流浪的人,三毛流浪的是爱情,而我流浪的是生命。
少年白板江湖老(4)
后院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了,从门外闯进来一个穿了一身土的人,我被吓了一跳,望着这个顶着满头杂草,黄土披了一身的人我有些发愣。“兄弟,有人要砍我。”来人一说话我才知道是中哥。
  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的想法,我拉着中哥说“跟我来。”我把中哥拉进厨房,厨房里有一台大冰柜刚坏掉,我让中哥斜躺到里面,把插头插到了电源上,反正插了电源也不通电。
  做完这些我镇定自若重新走到院子里,刚把书拿起门就又被人猛地推了开来,忽忽拉拉闯进来三四十个人,手里拿着不是刀就是木棒,有一个人还有点夸张的拿着一把大号的砍斧,我的心不禁一沉。这些人进来以后围着整个院子里搜了一个遍,就连墙角的厕所也没有放过,当然也没有放过厨房,有人过来凶巴巴地说“刚才跑进来的人你藏到那里了?”我装做很害怕的样子,抖抖的手指了指通向酒店前厅的出口。那帮人便又忽忽拉拉地跑向了酒店前厅。
  第二天中哥来找我,上来就问我“跟着我干吗?”我毫不犹豫的说“好。” “跟着我干随时会被人砍。”“贱命一条,死在街上别妨碍别人走路就行。”
  中哥的帮派是麻将帮,在帮内每个人都有一个麻将牌的名字,中哥的名字是红中,中哥说你自己选一个名字,于是我被人叫做白板,我也开始了白板的生命。原来我的生命
  开始与结束如此简单,改了一个名字我就开始了新的生命,
  我的所作所为从现在开始都将打上白板的痕迹。
  少年白板江湖老(二)
  作者:江湖
  从进了酒店的房间发财就拿着手机一脸坏笑的不知和谁在调情,我看了一下时间整整过去了二十分钟,这家伙玩起来就把正事忘了,我走过去把他的手机一把抢了过来扣上。发财说“抢我手机干吗我正******那。”“做你的头,等会儿中哥打***打不进来,你就等着扒层皮吧。”
  发财见状不吱声了,悻悻的拿起自己的手机放进手机套里。
  “白板,你觉着那老两口的女儿长的怎么样?”
  “那老两口?”
  “就是我们昨天喝酒的那个夫妻店呀。”
  “他们有女儿吗?”
  “有,我今天早上见到了。长的还行就是太瘦了,不过那可是个雏。”
  “你脑子进水了,谁的主意也打。我警告你发财和***玩玩就算了,别勾引小姑娘。小心到时候我收拾你。”
  “你急什么呀又不是你妹妹”
  “说什么那你”我上去扒拉了发财的头一下子“我最恨欺负小姑娘的人。“一个人可以自己作贱自己,但是不能作贱别人,特别对方是一个心无杂念单纯的人,一个人把生命扔在路上已经够了,何必再拉进来一个无辜的人。
  发财见我有点急便不理我,自顾自的调着电视频道。无聊的肥皂剧充斥着电视机25英寸的屏幕。两个人看了一会儿就都觉着有点没意思,懒懒的躺在床上发呆。
  ***忽然响了,接起来原来是中哥叫我去买烟,我答应一声正想挂***,中哥在***那头说要中华烟。我更加确定今天来的人不一般,一般情况下中哥买招待烟最好的也就是金将军或者黄盒一枝笔,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一盒售价20元,30元的烟就很上档次了。中哥请公安局长吃饭也无非是偶尔喝一次汾酒而已,烟还真没有买过中华的。
  我给一万打***让他马上去买两条中华烟,我对外面的情况也有点放心不下,便叫上发财说我们到大厅里去等一万吧。
  坐在大厅的皮沙发上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六万和七万正坐在马路对面金三角超市门前和一个摆地摊的下棋。我的手机响了一下然后就挂断,我一看是六万的号,六万很显然看见了窗户后面的我,给我打个***提醒我。我拉着发财坐到了一个稍微靠里的位置。这样不容易被外面的人看到。
  一万从外面向我们走过来“真牛x,宝马”发财在我身边说道。
  “什么宝马?”我接过一万递过来的烟。
  “我靠,宝马车呀。”
  我一向对车不感冒,起身向电梯走去“比中哥的奥迪还牛吗?”
  “且,不是一个档次。”发财很不屑的说到。
  酒店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我最怕的事情来了,有人来砸场子。“发财,赶紧叫兄弟准备。”我一边说一边离开电梯朝门外走,手里掏出手机准备给中哥打***让他赶紧请场子。“等等”发财摁住了我的手“我们先出去看看。”说着发财拉着我走出了酒店,走出酒店们三碗就过来告诉我们说一个小弟刚刚抢了别人的一部手机。“鸟粪。“我一巴掌扇在了三万的脸上,“什么时候还在这里玩鹰,你告诉他让他在前面的路口等着我。”说完我问谁是失主,三万捂了嘴指着站在一个车前的女人说是她。女人正快步走向酒店的大厅,我怕女人回到酒店里来打报警***,等***来了,今天的事情就海大了。想到这里我快步走向女人。“是不是你的***被人抢了,你在这里等着,五分钟之内我给你追回来。”我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掉头在一阵尘埃弥漫中风行而去。
  抢手机的小屁孩战战兢兢的看着我在他面前停下摩托车,张开的手掌中躺着那部红色的手机。我把手机拿到手里,坐在我身后的发财抬腿把小屁孩踹到了地上“干你妈的,等着投胎也得等老大我有功夫了再收拾你。”
  小屁孩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脸色蜡黄,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我一把揪住从摩托车上下来欲准备再次把暴打的发财。“滚,自己兄弟再不对,你也不能灭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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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板江湖老(5)
“这群小鸟蛋,不给点厉害不知道还有我们这些老大。”发财骂个不停。
  “你刚才踹他心口了,你准备给他收尸呀,别添乱了。”我把摩托车重新启动“速速的,回得月楼把事情处理完。”
  我把手机递到女人手里,女人轻声说“谢谢”。这时我才仔细的看了女人。
  午后暖暖的阳光停留在她脸的侧面,清澈而没有瑕疵。精心修饰过的眼睛在阳光下光华流转,我怔怔的望了去,那一刻我有一种被尖锐的历器刺痛在心的感觉
  我知道生活中的爱情是奢侈的,风情万千的甜言蜜语抑或珠光璀璨的活色生香,否则即使你艰苦卓绝的爱了,到头来也只是心历憔悴而已。
  过去的童话故事说一个人可以变成另一个人的天使,很可惜我和眼前的这个女人都过了听童话故事的年龄。
  那辆宝马就是这个女人的。”
  发财在我身边说着什么,我弄不明白他是不是和我说话。“车子挂的是外地牌”。
  “嗨,到了”发财拽了我的胳膊一下,我才发现已经到了顶楼。“真搞不懂你,怎么偏偏喜欢大嫂型的。”长长的酒店走廊里发财的声音显的有些突兀,我没有说什么拿了烟走进中哥的房间。果然两个装钱的没有空枉此行,他们面前的牌桌上已经堆满了厚厚的一摞钱,放下烟我站到其中一个高个子的身后高声说“老板精神。”高个子微笑了扬手递给站在他身后的我二百块钱。我又走到矮个子的跟前递上一枝烟点燃了打火机高声说“老板点颗烟。”矮个子微笑了把烟点着,也扬手递给我二百块钱。我把钱装好走出了房间。
  在赌场上对着赢钱的人喊一声老板精神既是夸耀对方的牌技好,也是预示着给对方带来好运气。嗜赌的人都有些痴迷不悟的固执于相信手气的好与坏,尽管每个人都知道“十赌九诈。”我们通常会在场子里安排几个小弟专门对着赢钱的人高声喊话,既是告诉大家有人赢钱了,也是说两句虚伪的赞扬使得赢钱的人更有了继续玩下去的膨胀心情。今天这个场合只有我来做这个小弟的角色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和中哥是两个相临的房间,今天的开的局很好,一切正常。于是我想买醉,酒醉后的我变的开始学会记忆停滞,这种感觉很象小时候看露天电影,因为了长期的磨损胶片会在中间断片,等到重新放映出来以后,原来的情节已经结束,不管故事有没有讲完,新的故事已经开始讲述,我们别无选择。
  等到中哥打过***来说他们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微醉,把中哥他们送到大门口,看他们的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我拉着发财说我们今天再喝个通宵好不好,发财骂我说“真熊。”我抓住他的脖领子说“谁熊?”
  “说你,喜欢就说出来吧,跟自己瞎较什么劲呀。”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说,我不说是因为她走了,她不是我们这个破县城的你知道吗?”
  “熊蛋,如果我今天给你找到她你敢不敢说?”
  “你找的到我就敢说,就怕你找不到。”
  如果不是那天我和发财都喝的有点过,他不会跑到总台去查那个女人的房间号,也不会拉着我去敲她的房门。我也不会真的对着那女人说“我喜欢你。”所以我信命,直到现在一直信。
  对于那天晚上的记忆我又断片了,但是我清晰地记的敲开房门的时候她穿了一件白色的丝质睡衣,长长的头发有点零乱的散落在她的胸前,有些吃惊的望着站在门口的我和发财。
  “我喜欢你。”我就那么直愣愣地冲着她说了,连我自己都能嗅到我的每一个字上都带着厚重的酒精味道。说完以后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轻松之后的我有些痞痞地望着门里的女人。
  “酒喝大了。”女人说完把门轻轻合了起来,立刻我们重又回到了彼此的世界里来,四周寂静的彻底,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走,喝酒去。”我对发财说。
  我的清晨是在中午开始,去赌场的路上我的摩托车与宝马擦肩而过,车箱内的她微微轻蹙眉头。摩托车青洌的烟气中我们越离越远。
  我的快乐从夜晚开始,深夜的马路上我时常会和人飙车,车轮与柏油路面强烈的摩擦迸发起点点火花,这些许的火花就足以把我的青春燃烧,我宁愿在快乐中燃尽自己。酒店的标准房间里容易滋生庸懒的舒适,快乐更象是被景德镇的瓷器师用笔精心雕刻出来的。厚重的窗帘把两个不同的世界分隔开来,一样的夜晚中呼吸着不一样的空气。
  发财去了青岛要帐,他平常用的手机放在了我这里。做他这一行的,因为行走在危险的最边缘,所以每次外出都会临时办一个手机号,等这趟活完了,这个号也就停了,别说被要帐的,就连雇主也找不到发财了,每次发财外出他的新手机号连我也不知道,兄弟是兄弟,但是破坏游戏规则的事我们谁都不会做。
  发财的手机放在我这里,但是他不许我关机,并且让我随时带在身上,结果我成了他的私人秘书,对着手机不停地重复“发财有事出了远门,等他回来我让他打***给你。“,我自己的***反到成了陪衬。害的我一听到女人的声音就条件反射的想说“发财有事出了远门,等他回来我让他打***给你。“。
  那天下午发财的***又响了起来,是一个固定***的号码,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声音听起来有点怯怯的。
  “发财有事出了远门,等他回来我让他打***给你。”我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了,正想挂***听筒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别,你别让他给我打这个***,我会再打给他的。”说完***就挂断了。
少年白板江湖老(6)
鬼知道发财会不会给这些女人打***,发财自己说过和一个女人做N次不如和N个女人做一次。女人对于他来说就象私密部位的毛发,多一根显的很男人,少一根也不会让他变的无能。
  发财这一趟出去了有五天了,可是还没有回来。去青岛的路也不是很远,按道理他完全能把事情办完赶回来了,我有种不祥的预兆,一整天我都有点心神不宁。
  正发呆的时候发财的***忽然响了起来,我干紧抓起来是一个外地的固定***,“坏了”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发财出事了,“喂”我的声音停起来有点恶,***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我是潍坊市xx医院,你的朋友昨天晚上出了车祸,我们通知一下他的家属。”
  ***挂断以后我的心稍微有点平静,还好不是我原先担心的是对方把发财给黑了,听医院的口气发财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我先给中哥打了一个***把发财的事情跟他讲了一下,中哥正在北京办事,他让我先赶去潍坊,他自己随后就到。“要不要告诉发财的家里人?”我有些迟疑的问中哥。***那头的中哥沉默了一会儿说“先赶过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发财其实有一个很不错的家庭,他的父亲是本地很有名的园艺师,山农大都请他去讲课。母亲是本地很有名的外科医生,人生就是如此,合乎情理的事情未必会发生,不合乎逻辑的未必不存在,也许正因为有了诸多的不确定才使的一个人可以成就一个江湖。不管你的这个江湖是不是设置了绝命谷你都要一直走下去。
  车子还没有来我站在路口等车,发财的***又响了起来。
  “喂”一个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在***的这头可以清晰听到她激烈的心跳。
  “我是发财的朋友,他现在还在外地。”直觉告诉我***的那头应该是个女孩。
  “哦,那,那,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好,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吧。”
  “他回来的时候让他给我打这个***吧。”女孩的声音里充满了淡淡的失落。
  “好的”
  “那,谢谢你了。”女孩柔柔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甜甜的象极了小时候吃的糖果。我猜想***那头应该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女孩,一个刚刚在字典里翻找到喜欢,爱情还静静地躺在字典深处的女孩。
  赶到医院一看发财的一条腿摔错了位,他的小弟九筒还好,只有几处擦伤。九筒一看到我就哭了起来,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哭什么哭,混江湖的那能哭?“
  九筒抽泣着告诉我发财是因为救他才摔到腿的。
  发财他们这趟去青岛本来很顺利,在一家夜总会里把欠帐的人抓到了手,他们准备把他弄回家,找个偏僻的地方关起来等着他家里拿钱赎人。谁知道这家伙在高速路上竟要抱着身边的九筒朝车下跳,发财情急中恨命的抱住了那家伙,结果发财和那家伙一起滚下了高速路,还好没有发生大的事故,只是一条腿被摔错了位。
  “当大哥的看到小弟有危险就应该出手相助,别哭了好好的守着你大哥就行了。”说完我又问发财“怎么样?“
  “还好,***没摔断”
  “操。”我笑了起来。
  “真的,大站三个回合,绝对***不到地。” 发财一脸坏笑着说。
  说笑间中哥也赶到了医院,看到发财没事他把我叫到门外让我给发财的父母打***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
  和发财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给他的家里打***,***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想应该是发财的父亲。“伯伯你好,我是发财的朋友。”
  “哦”***那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彩。我忽然没有了说话的勇气,沉默,一种压抑人的沉默,***两端的人似乎都陷入一种尴尬。“伯伯,发财出了车祸”。寂静,***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忽然我似乎听见听筒的另一段传来一阵很响的声音“不过发财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腿摔错了位。”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促,连我自己听起来都有点异样。
  ***那头又是沉默。
  “哦。”***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没有任何色彩。
  “他现在住在潍坊市xx医院。”我觉着自己有义务把发财的事情告诉给他的父亲。
  “谢谢你把他的事情告诉我们。”***那头的声音缓慢而悠长“但是他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
  又是沉默,***两端的人又重新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我固执的拿着话筒不肯挂断它,仿佛挂断了***就是背着发财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很久以后我听到***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中哥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留给出我一笔钱,叮嘱我这段时间要看护好发财,家里的事他会要别人去做。
  “场子先交给一万吧。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应该不会有问题。”
  “好,只要你看好他就可以。”中哥犹豫了一下说:‘发财那里应该知道怎么应付吧。“
  “放心吧,中哥。”
  “我知道你小子重感情。。。。。”
  “那头沉,那头轻我还是知道的。”我对着中哥笑了笑,但是天知道我的笑更象是恐怖电影里的笑,发财父母的态度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完全不理解一个父亲会对自己儿子的生命漠然到无视的地步。原来我以为只有我自己把生命扔在了流浪的路上,没想到踏进这个江湖的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生命扔到了路上。不管是不是你自愿,因为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中哥因为还有别的事情接着就赶了回去。
  我转身朝病房走去。
  我的手机发出了类似门铃按响的声音,有短信。打开一看是一个笑话:一个老汉求子心切,八年中却生八女,一日,老汉面对满炕母女感慨到“前半辈子忙操逼,后半辈子逼满堂,大逼小逼躺一炕,中间躺着逼大王。”不用看我就知道这条短信是发财发给我的,发财这家伙都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床上那点事。
少年白板江湖老(7)
看我进了屋,发财有些自得说“怎么样,我马子刚刚发给我的笑话。”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轻柔而甜蜜的声音。
  我把女孩的***从发财的手机上翻了出来,告诉他这个女孩给他打过***,并让他给她回这个***。
  发财一脸茫然的说这个***他一点都不熟悉,记不得自己把***怎么会留给这个女孩。我笑他是不是女人多的记不住了。发财说管他那,打过去不就知道是谁了,反正他正闲的难受。
  发财的***打过去,先是跟对方道歉,然后说他出差的途中车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那,从手术台上下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这个***。九筒在一边一边听一边夸张的大笑,还冲发财做鬼脸,发财正对着***说没什么事,身上的伤再痛也没有对你的思念痛的厉害。九筒笑的更加夸张。
  发财的***终于打完了,我问他到底是谁?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小酒店老板的女儿。”
  “你没事别着惹小姑娘。我看小姑娘对你可是动了真情。”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我娶她。”
  我不再说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发财说“娶”这个字,混江湖的轻易不会想到这件事情,我们在江湖可以撑起一片自己的天空,但是有时真的无法给一个女孩一份最最平实的爱情,更准确的说是一份平实的生活。也许这一次发财是真的动了感情。但是我的直觉却在告诉我发财或许只是在打发寂寞的时光而已。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产生了错误。
  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刚刚走了,忽然又返了回来,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重又来到发财的床前。
  “病人只是膝关节错位,小腿有两处轻微的骨折。目前采取的是保守疗法。”
  老医生一边听医生介绍情况,一边对着阳光看发财拍的x光片。
  “病人的内脏有没有受伤?”老医生问。
  “没有,这是昨天做的检查结果。”
  老医生接过主治医生手里的病历。看过以后对着发财仔细的端详了片刻,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我们弄的一头雾水。
  “多大了?”老医生问发财。
  “21”
  “哦。”
  “好好养着吧,你的伤并不严重。”说完老医生又定定的看了发财一会儿,转身向门外走去,老医生转身的刹那我听见了轻轻的叹息声。
  我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护士进来告诉我们说我们要转到特护病房去,所谓的特护病房就是单间,里面只放有一张病床。相对来说要安静,不象普通房间人声嘈杂。而我们昨天要求特护病房,护士的答复是没有。不过奇怪归奇怪我们还是高高兴兴的搬到了特护病房。
  我们刚刚转进特护,东西还没有放好,门被推开了,一个清秀的长发女孩站在门口。我们都一下子愣住了,女孩望着一条腿缠着厚厚的绷带,胳膊上打着吊瓶,脸上还贴了一块创可贴的发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这一哭弄的躺在床上的发财有点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平日惯用的手段也许在这一刻真的会显的很做作,所以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用了。
  我对九筒使了个眼色,然后我们两个人经过女孩的身边走出房门,房门被我轻轻的关在身后。
  看来女孩字典里的爱情已经被她翻找出来,晾晒在了太阳下面。
  那女孩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话很少。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发财的病床前看白色的液体通过输液器缓缓地流进发财的血管中。并且不时的替发财盖一下被子,病床上的发财也似乎变了另一个人,平日里的飞扬跋扈消失殆尽,用一种腻腻的声音对着女孩的耳朵不停的说着什么,其实这个时候说的是什么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
  女孩只得到了两天的假期,第二天下午她不得不走,是我把她送她到车站。离车子开走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坐在车站有些脏乱的侯车大厅里看时间不紧不慢的跺着步子向前走。我们的周围充斥了嘈杂的人声,身边的女孩还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仿佛是一朵刚刚被晨露滋润过的花蕊,那么晶莹滴透。
  我在心里想这样的女孩是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可惜爱上了我们这样蚂蚱一样低贱的生命,所以我信命,一直都信命,如果不是命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女孩走后发财真的象变了一个人,他重新把手机交给我,告诉我除了小雨的***,(这时我才知道女孩的名字叫小雨,是一名幼儿教师)其他的***一概告诉对方发财已经不用这个***了。九筒闹着说等发财病好了以后一定要新嫂子请他喝酒,发财幸福的说没问题,我说你现在让你大哥请你去香港喝酒他也会答应。
  晚上医院里只允许一个人陪床,九点钟的时候我会离开病房回宾馆,此时的发财正抱着***和小雨煲***粥。
  一个走夜路会很寂寞,寂寞的时候我去宾馆旁的一家洗头房寻找解脱,粉色的光晕里我有些恍惚,来这种地方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洗头房的生意并不算好看到终于有一个客人进来,***都围了上来,袒露的皮肤很白,象极了菜市场被屠夫扔在案板上待价沽售的猪肉。只有一个女人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显然她是这里面年龄最大的,尽管抹了厚厚的脂粉,屋内的灯光也很暗淡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角岁月的痕迹。我点了她。
  我跟着她穿过蜂窝煤炉子,破旧不堪的自行车,以及白天晾晒在外面忘记收起的孩子的尿布,来到她的出租屋。她的屋子潮湿且清涩,刚一进来不免打了一个冷颤,她不好意思的说电暖器不巧坏了,还没来的及修,不过上了床就不冷了。她暧昧的话让我一下子有了冲动,我迫不及待的把她一把推到了床上,等到我被她脱光衣服钻到被子里的时候才明白她说的床上不冷是因为被子下面插了电褥子。当我从峰顶坠落到谷底的时候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母亲轻声哄孩子的声音也透过薄薄的墙壁清晰地传进耳朵里,我这时才发现这间屋子是用木板隔开来的。我能想象的到年轻的父母一定是在有了孩子后感到生活的日渐艰难才会把本来不大的房子隔开来出租以换取微薄的租金来填补家用。而年老色衰的她似乎也只有能力租用这样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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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板江湖老(8)
我默默的起身穿衣服,她也起身把衣服穿了起来。
  我把一百块钱放到她手上,她打开自己的钱包拿出五十块钱找我,我说不用找了,她说谢谢,有时间再来玩。说这话的时候她对着墙上一面十分肮脏的镜子细心地画自己有点残缺的妆。我打开门走进夜色中,空荡荡的夜空又传来孩子的啼哭声,母亲在呵斥孩子的父亲冲奶的动作太慢。再贫苦的夫妻也有一个家可以经营,而我也许只是一个人生的过客,连一份最简单的爱情都没有人会和我经营。
  寂寞的夜晚我变的更加寂寞。寂寞的我忽然记起宝马车中微蹙的眉头。“傻瓜”我在心里骂自己。一滴泪不知什么时候滑过我的眼角,我竟没有敢去擦拭它。其实男人有时候更脆弱。
  发财的伤势很快的好转起来,那个老医生又来看过他几次,我才知道原来老医生是这里有名的外科专家,享受国务院的特殊津贴。我隐隐的感到老医生的到来应该和发财的家庭有关,发财到也看不出怎么样,整天只顾和小雨打***,发短信。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发财已经可以下床自己走了尽管有点跛,发财在床上早就待够了,每天例行的查房他都对医生要求出院,他的主治医生说要等老医生做决定,他不敢擅自做主让发财出院。老医生又来了,发财嚷着要出院,老医生仔细给他检查过后说可以出院,但是出了院以后要回家静养一段时间。我听到老医生把家的声音说的很重,然而发财正在忙着给小雨打***告诉她自己可以出院了。
  把发财接回来后我曾经试着说发财你还是回家养伤吧,发财把手一挥说我没有家。执意要回到自己和我一起租住的房子。
  发财养伤的日子小雨每天下了班就会赶过来给发财做饭,洗衣服。本来零乱不堪的房子在小雨的手中变的干净整洁起来,竟也有了一些家的味道。
  场子里的事一万已经可以自己处理了,我也乐的清闲。场子对面新开了一家网吧,没事我会去那里玩玩,去的长了便和老板熟起来,他推荐我打传奇,我一看原来是在虚拟的江湖中做秀,我已经把自己的生命都交给了一个残酷的江湖,一个缥缈的江湖只会带给我更多的落寞,我说我太太累了,有没有其他的不怎么用脑子的。老板说那你就去网上聊天吧,没准能聊到一个漂亮美眉,老板还热心的给我起了一个网名钓鱼郎,看到这个名字我大笑,我说我干脆叫色狼吧。
  两个人的世界里最忌讳有别人的介入,小雨整天借了照顾发财的名义和发财腻在房子里,我的存在象是不和风景的垃圾箱,自己都感到自己在那个空间里的别扭。还好小雨从来不会留宿在我们那里,于是我选择了深夜回家,一半是为了避免尴尬,一半是因为我有些迷上了网络。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发现了那个***话题聊天室,在那个世界里我是“色狼,”她是“被强暴的羔羊。”
  “名字很拽呀”这是她发给我的第一句话,望着屏幕上的这行字我竟一时愣住了。
  “硬了吗?”她根本不容我回答接着打过来第二句话。
  我自问自己也算是肉弹雨林中真刀实***征战过来的,望着这行字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的交往从赤裸裸的身体***与身体***的交流中开始了,肉体与肉体碰撞的结果是激情消失过后更深的失落。文字与文字摩擦的结果是亢奋得不到完全的释放而形成新的欲望,于是会期待下一次的摩擦以求得释放,在某种意义上更能让身体上保持持久的快感。我和她都很清楚我们是因为寂寞而相识,为了消除寂寞而走到一起,现实中的办法只会让寂寞更寂寞,于是我们一起选择让寂寞在网络中消沉。
  她说她是一个九岁女孩的母亲,于是我们从深夜十点开始,那时她已经给女儿辅导完作业,已经让她在床上安然熟睡。那时的我也刚刚好从酒桌旁离开,可以让人迷乱的酒精正在从身体底部升起。
  午夜两点我们准时告别,我骑了摩托车在街道上飞驰而过,那一刻我有一种想飞的感觉,于是我把双手张开,身体在摩托车上直立起来,我大声唱“喜欢你,喜欢你,你就带我去飞。”回家的路并不需要经过得月楼,但是我故意绕到得月楼前的马路上,我骗自己说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在深夜的风中大声歌唱。可是我的眼睛却一直在搜寻那辆宝马车。那辆在车窗前挂了一个小兔子的宝马车。
  初春的北方很少有雨,那天却下了一整天的雨,午夜两点我从网吧出来的时候,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软软的,柔柔的,象极了情人的手掌在身上轻轻掠过。
  我站在摩托车上从得月楼前飞过,一辆车缓缓的在酒店门前停住。她从车上撑了一把***的雨伞下来,我张开手臂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飞驰而过,我看到了她,酒店的霓虹灯映衬下的她,幽雅而傲慢。她也看到了我,一个在雨雾中自己和自己飙车的飞仔。
  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我看到了,她也一直撑了伞站在那里。我把车把掉转回来一直冲她开过去。摩托车在她面前嘎然停住。“嗨”我扬起的手臂带出一片美丽水弧线在空中滑过,象极了烟花滑过的痕迹。
  她定定地看着我,我有些发毛。头不自然的低了下来。
  “下雨了,早回家吧。”她的声音在清冷的雨中夹杂了热气慢慢的在我身上荡漾。说完她撑着那把***的雨伞向酒店走去。我把摩托车扔在雨中跟随她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喜欢你。”我能感觉到水珠不断的在我的脸上滴落到脚下的地毯上,“我喜欢你”我能感觉自己呼出的空气中满是冰雨的味道,清澈而寒冷。
少年白板江湖老(9)
“天太晚了,该休息了。”她收起伞,走下电梯,她的装饰了很多蕾丝的黑色长裙在长长的酒店走廊里摇曳不停。
  我湿漉漉的心随着电梯一起从六楼坠落到地面。
  摸一把脸上的水珠,竟然是咸的。
  我是被***吵醒的,拿起来一听原来是中哥,他告诉我我们最近新接了一笔生意,准备让我管这片,让我准备一下晚上和合作的老板一起吃饭。我说知道了,挂了中哥的***我跳下床去卫生间,刚走出房门,隔壁发财的房间门也打开了,小雨穿了件宽大的男式体恤衫,看到我呀的一声逃了回去,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内裤。以前的时候这里只有我和发财,偶尔带回来的女人非鸡就荡,夏天的时候发财都会敞开自己的房门和女人在床上***。小雨原先从来没有在这里留宿过,所以我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尴尬的事情。
  我立刻把房门关上,拿起手机给发财打***“发财你到我的屋里来。”
  发财只穿了一条内裤就跑到了我的屋子里来。“你怎么让小雨在这里留宿了”
  “没有呀。”
  “还说没有。我刚才都看到了。”
  “你看看现在是几点,都下午三点了,小雨是今天上午来的。我们还以为你今天把白天和晚上连到一起那。”
  我一看床头的表果然是三点了。“那我,她。。。刚才。。你也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你他妈的,我们***还得事先跟你汇报呀。”发财有些得意的说“小雨还真是雏那,刚才我都看见了。。。”
  “你他妈的,这一次要认真了,”
  “且,大不了娶她,那有什么。”
  匆匆的洗刷过之后我开始为晚上的见面做准备。中哥一直把黑道上的事情称为“干活。”把可以拿到桌面上的称为生意,尽管有时这种也是因为了黑才得到的。但是中哥一直坚持把它们区分开,而且要求我们做“生意”的时候完全按照生意上的规则来办,不能用黑手。今天中哥既然告诉我是去生意上的生意上的合作老板吃饭那就一定是可以拿到桌面上来的事情。合作的老板也应该是正统的生意人。
  我把自己一件小方格的西装,白衬衣,一条花格的领带找了出来。又从床底下把皮鞋翻了出来。我平常基本就是牛仔裤,蹬一双运动鞋。所以中哥在***里才会让我准备准备。
  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对着那条花格领费了不少劲,但是结果仍然是一条红领巾,还是发财看到了过来帮我把领带打好,虽然也不怎么样但好歹打的是一个领带结。这时小雨也帮我把皮鞋擦亮了,我赶紧说谢谢嫂子,我的一句话竟把小雨说的脸上立刻飞起了红晕。
  走到门口,发财把我又叫了回来,他说小雨说穿西装不能穿牛仔裤,说着把他自己的一条黑裤子扔给我,发财比我高一些,裤子有点长我就把裤腿稍微挽起了一点以免走路的时候踩在裤子上。
  5:00PM,我走出家门。我给中哥打***问晚饭安排在那里?
  中哥说富豪海鲜楼。
  5:20PM,我站在富豪海鲜楼的大厅里等中哥和客人。
  5:21PM,一万打来***说有人来砸场子。
  5:22PM,我打***告诉中哥场子里出了点事我先过去看一下。中哥说快去快回一定赶回来和客人吃饭。我说好。
  5:32PM,我赶到场子一看是斧头帮的人。斧头帮是最近刚刚成立的帮派他们急于想闯出点名气,便想出点子来砸我们的场子,妄想通过这样来建立自己的威望。按说这件事放到以前拉出一帮人和他们混战一场把他们赶走就得了,但是今天中哥还在那里等着我。必须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和我对峙的是斧头帮的老大“地瓜”。因为他以前是个卖烤地瓜的小贩,曾经学过两年武术,会两下拳脚,开始学别人霸占了县城里的烤地瓜市场,所有卖烤地瓜的都要向他交保护费。
  “地瓜,不好好的卖你烤地瓜。来这里干吗?”
  地瓜最忌讳别人提他卖烤地瓜的历史,我一句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立刻闹羞成怒。“他妈的,敢说你大爷。”说着就向我扑过来。嫩瓜蛋子还敢来砸场子,我正愁没有机会擒住他,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活该。
  我一闪身让过地瓜扑来的手臂,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手下的人本来还想跟着扑过来,一看这样都吓的站住了。
  “跟我玩,你还嫩点。”我狠很的掐住地瓜的脖子。
  5:40PM,我把捆好的地瓜交给一万。他的手下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5:42PM,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被地瓜的斧子滑了一道小口子。
  5:52PM,我赶到富豪海鲜楼。
  5:53PM,我推开包间门,屋里的人一起向我看过来。她坐在主宾的位置上。我有些发傻,站在门口竟不知道向里走,象是自己无意中闯入了别人的聚会一样。
  中哥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鲁天集团的李总。这位是白板,我们今后合作的项目就由他来全权负责。”
  “你好。”当我们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她看到了我手背上的创可帖,我清晰的看到她的眉微微蹙起,但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短的你会忽略它的存在。她的手心温热而潮湿,当两只手松开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这种温热潮湿的感觉存留在我的手心里。她的手心很容易让我想起电视屏幕上南方小巷中静静生长的绿苔鲜。
  这时我才知道她的鲁天集团承建了本地一个价值两个亿的厂房建设任务。我们则承包下了鲁天集团建设任务中所有的砂石料进货业务。
  大概是看到建筑行业的利润高,最近几年大家都想在这里面分的一杯羹。承包具体的工程建设对我们来说困难太大,高楼大厦毕竟不能靠一帮小混混用棍棒和刀***来建成。不知道谁发现给建筑工地送砂石料可以挣钱。因为我们这里当地并不出建筑用的砂石料,所有的砂石料都需要从外地运进,大家就从运输户手里低价现钱买进砂石料,然后再转手倒给建筑队伍,当然这里面是有不小的利润空间。于是各帮派就开始互相争夺这块市场。我们一直没有真正介入过到这里面,不过中哥早就说过要介入这一块。没想到我们的第一个合作伙伴竟会是她。那天我一边喝酒一边对自己说这就是命。
少年白板江湖老(10)
吃过饭以后,中哥和我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她和我们握手告别,她的手心里没有了刚才的温热与潮湿,滑出她的手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掌心里深深的掌纹。
  中哥叫我坐到他的车上,告诉我说这次的生意很大其他的帮派抢的也很激烈,他是利用官场上的关系才搞到手的。不过别的帮派一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有人来抢生意。我说你放心吧中哥。中哥说这次不比以前还是给你加个帮手吧。我说那就让发财过来吧,反正他的伤也好了,平时他那边活也不多。中哥说好。然后我下车。中哥的车刚刚驶出去却又开了回来
  “发财是不是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中哥的头探出车窗来。
  “是,那女孩是幼儿教师,发财这一次看来是来真的。”
  “女孩的家里知道吗?”
  “看样子是不知道。”
  “哦。”中哥想了一回儿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和那女孩吃顿饭吧。”说完中哥的车就开向了市里的方向。
  22:00,我准时在聊天室里等“被强暴的羔羊。”
  24:00,“被强暴的羔羊”没有来。
  24:20我的摩托车飞掠过得月楼。
  少年白板江湖老(三)
  作者:江湖
  ***响起的时候我的清晨还没有开始,尽管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钟,接起来原来是中哥打来的,他说他的车在楼下,让我和发财马上起床下楼,他领我们去工地。我这才想起昨天在酒桌上定好了今天一起去工地现场的。
  发财被我叫醒了以后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什么事,我这才记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回来根本没有告诉他和我一起接了这趟生意的事情。
  工地在县城的郊外,离县城大约有七,八公里的样子。因为刚刚开始建设,只有几台挖掘机在轰隆声中工作着,有一群民工正在砌筑着围墙,我们坐的这几辆车在疯长的杂草与萎祟的瓦砾中显的如此突兀,几只曾经栖息在此的麻雀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充满了敌意,在我们的周围转了圈的飞来飞去,天真的以为会把我们赶出它们的地盘。
  她从宝马车旁走向我们,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这个让我的情感变的真实而热烈,却又有些无从表达的女人的名字是叫做李想——一个中性色彩的名字,一个跟风花雪月没有任何关系的名字,一个和她整个人的气质不搭边的名字,一个让我在唇边咀嚼时会淡淡地生起一丝压抑感。事实上这种压抑感从我们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在这场剧幕中应该饰演的角色,尽管没有A,B角,但是人生的戏剧其是没有主次之分的剧幕。-
  再次握住她的手依旧感觉到温热潮湿,依旧象极了南方小巷中青石板上布满的苔藓。
  她把她的项目经理介绍给我们,一个标准版的建筑工程项目部项目经理。因为有钱穿了一件欧版的国产西装,还扎了一条花色很夸张的丝绸领带,因为没有品味,把羊毛衫也扎进了裤子里,因为工作很忙,皮鞋上的土大概可以与破败寺庙中泥塑像身上的土有的一拼。他的名字象他的人一样大众化——张丰收。
  她告诉我以后和我直接打交道的就是张丰收。她充满了职业色彩的语言在夹杂了土壤废弃物降解所发出的味道的空气中直直逼迫我而来。我在想或许我的情感就是一部台湾爱情电影,关注细节中让你感受到无限的可能,这种可能更多的是深陷在了让人心碎的忧郁中。
  她重新坐回她的宝马车,她说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她说她希望我能跟张丰收合作愉快。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平视,准确的把我的眼睛成影在她的瞳仁上。她走了,在一阵车轮扬起的风沙中离我越来越远。
  和发财做朋友做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他也可以重视细节的存在。他居然跑去酒店替我打听来李想把得月楼的608房间包了一年。替我向张丰收打听到她有一个九岁的儿子,丈夫是省直某机关的x长。
  “这一次你认了吧。”发财坐在我的摩托车上眼睛躲闪着我的目光。仿佛那一刹那是他背叛了我。
  “给我支烟吧。”
  发财默默的把烟递给我,火花熄灭后是烟丝在青烟中袅袅的燃烧自己,我不去抽它,只是看烟灰在香烟的端部慢慢堆积成山状,然后坠落,四散开来坠落,如果心情可以如烟一般点燃,我宁愿让它象烟花极尽绚烂之后再化为灰烬,花开必谢,落红有爱。
  “再给我一支。”发财默默的又把一支烟递给我,把烟点燃猛吸了两口,浓烈的烟味呛的我忍不住大声咳嗽。剧烈的咳嗽中我感到身体似乎也在抖动,烟在顶部燃烧的正high。火花与皮肤接触时发出一种“滋拉”声,肉体烤炙所特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当鲜红的疤痕在我胳膊上清晰在现的时候,发财看了看说“傻x,自己玩自己呢。”
  混江湖的谁身上都有疤痕,有刀伤,棍伤,甚至***伤,但是或许没有几个人会有情伤;混江湖的身体都会受到伤害,断指,掉眼,甚至瘫痪,但是或许没有几个人会伤心到绝望。
  为情所伤的感觉是什么?是站在青藏高原上缺氧的感觉。伤心到绝望会怎么样?会自己虐待自己而感觉到兴奋。
  “我爱上了一个人。”我在屏幕上把这行字打出来,然后等着她给我回话。就在这时滚屏发出一个提示“龟头入洞进入了聊天室。”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在被一个人轻蔑的侮辱。“他妈的”我挥拳朝“龟头入洞”打去。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我面前的电脑在满是烟头和果皮的地板上四分五裂。“地震了。”女孩的尖叫声在网吧的二楼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人体的碰撞声在二楼随即响起,人群开始从楼上往下冲。一楼正在上网的人本来是呆滞在原地的,听到二楼的声音,仿佛溺水的人听到了救援的呼喊,兴奋点也被这声音撩拨到了极点,开始争抢着朝门口奔。整个网吧乱成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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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板江湖老(11)
我顺手抄起身旁的椅子“啪”的一下扔到地上,随着这声巨响,骚动的人群立刻停止了动作,全部都又呆在了原地。“乱什么乱,都给我回去。该干吗干吗。”我冲着人群吼到。
  网吧老板这时也回过神了,对着人群说“没事,就是这位大哥碰翻了一台机子。”人群依旧僵硬着不动,这时我才看到鲜血从手沿着裤子的缝线一直流淌下来。
  “都回去吧,今天晚上我送大家每人一个小时的上网时间。”听到我的话网吧里的人们才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等一会儿,我兄弟会给你送钱来。”
  “白板哥,不用了,不就是一台机子吗。我还是陪你去包一下手吧。”
  “不用。”说完我就走出网吧给一万打***,让他来网吧给这里的老板送钱。
  深夜的风吹的正紧,掠过伤口时会让我的神经随之一颤。我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痴迷与这种感觉了,就象是一个吸食毒品的人明明知道它的危险性,但是因了那种颓废,那种幻灭,却又一意孤行,尽管心里很清楚它的尽头是自毁。
  因为手的受伤,发动机轰鸣中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难把摩托车骑回家了。
  一种优雅飘逸的香气飘入我的鼻翼,我抬起头,是李想。我从来没有嗅到过一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可以如此玄妙,丝毫没有花露水的肤浅与香粉的粘腻。后来我才知道那种味道是资生堂的禅香水。
  “喝醉了吧,我送你回家。”她的声音在这黑色的夜空中听起来充满了粉色的温暖。
  “你的手受伤了?”李想的眉头在车顶灯闪烁的光照下显的越发暗淡,我几乎看不到她眉头的变化,但是我想还是轻蹙着的吧。
  车子在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我说不用包,我这人命贱轻易死不了。李想不说话,径自走下车来站在门口等我出来。黑色的夜空中她的身影是绿色的坚持。
  她问你的家在那里,我说把生命都扔在路上的人没有家。她不再说话,把车停在路边,车厢里响起低缓而厚重的钢琴声,紧接着一个精致的男声在车厢里响起,在这个极度自我的音乐声中男人唱道“你敲开我的门,让我如何隐身,这个杀手冷不冷,你的伤口疼不疼。”歌者和歌名我都不知道,这样的歌曲只是唱给没有江湖的人来听的,他们眼里的我们就象这首歌,这首怎么听怎么都应该是欧州的旧贵族,戴了象征身份的旧戒指坐在老式唱片机旁来听的。
  我的思维在歌声中游离,其实这样的夜晚我更想听到另外一首歌,《似水年华》,歌手是一个有着诗人一样忧郁气质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黄磊。
  音乐停止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你的床在那里?”李想的话让我发觉自己在歌声中走神了。李想的问话是一块包装了巧克力糖纸的咸带鱼,你无法确定它是一种诱惑,一种幽默,还是一种聪明。
  车停在了我住的楼下,我下车连声再见也没有和她说,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我转身看到她在放下的车窗后面平静的望着我。
  当我的嘴唇碰到她涂了粉色唇膏的嘴唇时我明显感到她的颤抖,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挣扎。她的嘴唇有些凉,吻上去的感觉象是水晶材质的产品。我嗅到了她嘴里若隐若无的酒精味道,一个和我一样寂寞的人,只是我不敢确定她寂寞的原因。
  纠缠中不知道谁的手碰到了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在暧昧的夜色中让我大声的骂娘,她把我探进车里的上半身推开,启动了引擎,车窗在我和她之间冷酷的升起。我有点急跑到她的车前对着车子里的她大声吼道“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黑色的夜幕中我看不到李想的脸,我冲到车门旁企图拉她的车门,但是车门锁的紧紧的,我抬脚去踹,只有闷声闷气的声响响起,我发了疯似的喊。冷冷的宝马车发射出逼迫人的冷酷。我象一只注射了狂犬菌苗的疯狗在车旁狂吠不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喊了多久,李想和她的车子始终没有反映,我回身发现了一块不只被谁丢在楼旁的废砖头,我拿起来照着李想的车扔了过去,砖头象是酒喝大了,跌跌撞撞的坠落到了对面楼房下的散水上。2004年的一个夏日我坐在宿舍里看奥运射击比赛,当裁判员报出美国运动员脱靶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这个夜晚。一个绝对不可思议的脱靶,一下子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一个让我心乱的一塌糊涂的夜晚同样改变了我的人生。2004年的某个夏日夜晚我想如果我的那块砖头击中了李想的车,或许我不会坐在这里看奥运比赛了,我会仍旧奔跑在路上。
  第二早上起来我就跑去得月楼找李想。服务员告诉我李想一早就回济南了。“什么时候回来?”大概是我的样子吓着她了,她有些傻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半天才说出一句“她是包房客,什么时候回来楼层服务员会知道。”
  我给张丰收打***问他要李想的***,他说公司有规定不能说,有什么事他可以转达。我又给中哥打***问他要李想的***,中哥在***中沉吟了片刻说“白板我告诉你,首先李总是我们的生意伙伴,我们先要把生意做好。”中哥的声音低沉而镇静“李总明天下午会从济南回来”说完中哥就把***挂断了。
  阳光下我的身影长长的落在一旁的人行路上,不断走过的人群不停的在上面践踏而过,如果肉体上的疼痛可以让我变的理智与清醒,我宁愿让自己做一块人行道上的地面砖,被各色各样人的皮鞋踩在脚下。
  我忽然想喝酒,便给发财打***,发财说他正在市里陪小雨考自考。他问我什么事,我说没什么。我买了一箱啤酒回到住的地方,啤酒的牌子是蓝带,只所以买它是因为我以前没有注意过啤酒居然有这么个牌子,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啤酒的牌子如此众多,比如嘉士伯,一个听起来充满了欧洲风情的名字,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丹麦的啤酒牌子。我喝着美国牌子的啤酒,看着血从我的伤口一滴滴落进卫生间的浴池中,那些伤口是我用美国牌子的刀片—吉列在昨天的伤口上划出的。我知道自己在***,在玩弄一场一但燃起很有可能是我无法扑灭的火,但是我愿意去做,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去做,因为我迷恋她冰凉的水晶质地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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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板江湖老(12)
傍晚发财和小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伤口包扎好了,我手上依旧包着昨天晚上的白色纱布。被我弄的有点脏的纱布上还可以闻到资生堂的香水味道。
  发财看到我的伤骂了一句“傻x”。我冲他们两个笑笑,就准备出门。“白板,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小雨忽然说话了,我们之间几乎很少说话,大家见了面也只是相互点点头笑一下。“我给你和发财包饺子吃。”听到小雨的话我竟有些鼻子发酸,一个人独自品尝伤痛是杀手的***抵在太阳穴,直视别人的伤痛是杀手窗台不会法语的兰花。
  如果一只野兽受了伤,它可以找一个山洞躲起来,一边舔舐自己的伤口一边咬牙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了。
  我是野兽吗?我想我不是,我只是一只蚂蚱。
  小雨在厨房里给我们包饺子,我和发财坐在外面的客厅里喝酒。我们都不说话,只是闷着头喝酒。我说“发财现在你不是蚂蚱了,只有我自己还是蚂蚱”
  “操,说什么那。”发财丢给我一只烟。“以后我和小雨的家就是你的家。”
  “中哥说抽个时间和你们吃饭。”我有些迟疑的说“小雨的父母知道你们的事了吗?”
  “操,别说这个,说这个就烦。来喝酒。”说着发财端起酒杯一张口倒进了肚子里。
  我也把酒一口倒进肚子里,“找个时间和中哥谈谈,我看中哥的意思是想帮你和小雨。”
  “妈的,小雨是我的女人,我就是要娶她。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她爹娘算老几。”发财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很多,小雨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你们两个酒别喝了,饺子这就出锅了。”
  “发财好好对小雨,你他妈的对不起她,连我都扁你。”
  “我说白板别光说我,我看你就是贱命,抱着老娘门干吗”
  我不说话,拿着烟头去烧纱布上有点脱落的线头。
  “听我的兄弟,咱们和她不是一路人,你别再傻了。”
  白色的线头一经火花点燃,迅速畏缩成黑色的粉末。
  “你爱她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雨端着饺子站到了我们身旁,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女孩,她的目光很清澈,同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象极了清晨正在升起的太阳。我点点头。
  “她爱你吗?”
  “不知道。”
  “那就干紧把酒喝了,吃饺子。”说完小雨把盘子放到桌子上重新回到厨房里。望着小雨的背影,我忽然想哭。
  我很想找人聊聊,但是发财是不懂法语的兰花,小雨是温和的法国邻居,熟识而陌生。只有她是生活在巴黎的花匠。
  她果然在网上等我。
  “昨天怎么忽然下了。”我刚一进去她的话就传了过来。
  “昨天心情不好,看到这里的人忽然很烦,就把网吧的电脑摔烂了。”
  “个性。”
  “我们可以到别的聊天室聊天吗,我忽然觉的这里乌烟瘴气。”
  “是的,这里的人都很龌龊,包括你和我。”
  “我想和你做真正的朋友。”
  “???”她忽然打出来一连串的问号。
  “别误会,我是说在网络中做真正的朋友。”
  “哈,明白。”“握手”
  “握手”
  “你有QQ吗?”她问我。
  “没有,我上网的时间不长。”
  “真是个土。。。。”
  “????”我打出一连串的问号。
  “豆,哈哈。”“等我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她传过来一行数字“123456789”
  “这是什么?”
  “我送你的QQ号。”
  “谢谢。”
  “000000,你的密码。你现在上吧,我在上面等你。”
  “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于是我们开始在晃动的小企鹅上聊天。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你爱她吗?”
  “恩”
  “她爱你吗?”两个不同的女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不知道。”面对两个不同的女人我做了同样的回答。
  沉默,只有电脑屏幕在网吧有些昏暗的光线中不断的闪烁,屏幕前的我象是一个酒吧的脱衣舞男,上衣脱去了,正想脱衬衣音乐却忽然停止了,于是我的手只有僵硬在第三颗纽扣上。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许久以后她问我。
  “吸毒的感觉。”
  “在爱情面前男人傻还是女人傻?”她的问题让我有些发怔。
  “我现在的智商是零。”她又是沉默。
  “女人的心是保存在电脑中的一份加密文件,密码正确会自动打开,密码错误你永远打不开。而且超过了输入次数它会自动的永久删除。”
  我开始沉默,人或许都有这样的时候,你会在某一个瞬间自愿失去语言功能,所以人会发明文字;当一个人连文字功能都自愿失去的时候他一定是矛盾的,被卷入飓风旋涡中的白纸大抵如此,忽然之间没有了方向,似乎既在前方也在后方,甚至感觉它在身体的右方。
  “沉默是面对爱情最无力的表现。”
  “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愿意我会是最好的聆听者。”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木心。”一个确实是名字但又确实不是名字的名字,其实问之前我就明白,但最起码让我感到自己是在和一个朋友说话,而不是和人类的本能说话。
  在网吧混杂而污浊的气流中我听不到自己敲击键盘的声音,屏幕上也看不到她打过来的字,但是我确实在讲话放弃了语言的讲话。
  “你的故事应该讲完了。”我刚停下打字她就打出了这行字。
  “对。”我忽然感觉屏幕后面的女人是一个复杂的女人,如果一个女人如此复杂应该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聪明的女人,一种是经历了诸多事情的女人。木心应该算做是第二种女人。
  “可以再重复一下你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觉吗?”
少年白板江湖老(13)
我闭上眼开始想我们的相遇,暖暖的阳光停留在她脸的侧面,清澈而没有瑕疵。那一刻我有一种被尖锐的历器刺痛在心的感觉。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心痛的感觉。”
  她忽然再次沉默,我的耳边响着黄磊的声音“我希望自己得到的少一些再少一些,我的生命短一些再短一些。”
  “爱情不要拷备在盒带上,它会磨损,会缠带。最好的选择是下载到MD,可以重复听不用倒带。避免了磨损的可能。”
  “我懂了。”
  “懂不是明白,明白不代表懂。”
  “???”
  “就象瞎子不仅仅是盲人,盲人也不专指瞎子。”
  “一头雾水。”
  “很晚了,我们都该休息了。”
  “那好吧”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问我自己我是谁?我居然连自己都些找不到了。“蚂蚱。”
  “哦,晚安。”
  “晚安。”
  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个想法,等我洗完脸点了一支烟坐在阳台上的时候我依旧没有这个想法,站在阳台的栏杆后面我的眼睛所能触及到的地方非常有限,只能看到住宅小区的一大片楼立面造型,大大小小的窗户或开或关,窗户后面的人不会成为风景,站在阳台上的人同样不会成为风景。我忽然有一种要成为风景的念头。
  发财坐上我摩托车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去那里,去做什么,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就不仅仅是朋友,应该是兄弟,没有血源的兄弟。县城离济南180公里的路程我只用了二个半小时就跑到了,我把摩托车停在黄河大桥的收费站旁边,那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我和发财从起床开始还没有吃饭。发财从摩托车上下来,一边晃着身子一边骂“白板,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我来接李想。”
  “疯了,你真是疯了。”发财用一种几乎是撕裂了喉咙的声音喊到。
  我不理他,丢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黄河大桥上的车辆很多,我们站在桥栏杆旁能感觉到大型货车经过时产生的巨大气浪要把我们从桥上抛到桥下去。一个人如果真的想做一件事情或许连上帝都会可怜他,下午两点十分我看见李想的车缓缓的开过了收费站的窗口,我走到马路中间拦住李想的车。
  李想戴了一副红色的眼镜,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涂抹了粉色唇膏的嘴微微张开着,全然没有理会身旁汽车经过带来的烟尘和尾气趁机窜入了她的口腔。
  “把车钥匙给我。”我手伸向她。
  一把用黑色橡胶包装了端部,环在卡皮丘屁股上的白色钥匙放进了我的手心,我把钥匙丢给发财“你把车开回去。”
  我把李想的手抓在手掌中,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我几乎感觉不到她手指上的骨节,她的手就那么软软的靠在我的手心里,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鸟放心的停靠在它认为安全的巢穴中。
  我牵着李想的手走到摩托车旁,低下头在她的耳旁轻声说“和我一起飞吧。”
  李想的眼镜没有摘,我仍旧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嘴唇轻轻的抿住了,一颗泪从她的眼镜后面悄然落下,行走的路线曲折而蜿蜒,我轻轻捧起她的脸,在那颗泪滚落之前用舌头接住了它。她的脸温热但有些苍凉,我的舌尖舒缓的蔓延在那颗泪行走过的路线上,李想的身体有些发颤,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不均匀的呼吸。
  我让李想坐到摩托车的前方,这样我就可以从她的身后环抱住她来抓住摩托车车把。我们身边的空气因为摩托车的高速行使而变的脾气暴燥,我们能清楚的感觉到它在我们身边咆哮如雷,气息闷重。我贴在李想的耳边说“连空气都嫉妒我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抓住我的手。”我在李想的耳边大声说道,李想很听话的抓紧我的手,我先把摩托车的方位调整好,然后带领着李想的整个身子从摩托车上站立了起来,李想大声尖叫,手下意识抱胸。
  “别乱动,跟我享受飞翔的感觉。”李想乖乖的不再乱动,我抓住她的手一起在胸前打开,气流急促的从我们的指缝间穿过,我看到李想紧张的闭上了眼睛。“我喜欢你。”我的声音在强大的气体流动中显的很孱弱,我不敢肯定李想是不是听到了,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李想的整个身体完全贴在了我的身体上,通过她的肢体我能感觉她传达出一种讯息“信赖”。
  马路上车辆穿梭如圈养在池塘中的淡水鱼,听到岸上有响动急速且无顾及,但是我们经过的地方所有的车辆却变成了被电晕的呆鱼,怔怔的悬挂在马路上,任由我们从他们的眼前自如的飞过,只留下一缕轻烟在他们的瞳仁中弥漫。
  后来我看过一部据说是当年轰动全球的美国大片《泰坦尼可号》才发现我们的飞翔竟与国际名导下的情节惊人的雷同。后来李想告诉我说我们一起飞的那一刹那她爱上了我。
  距离县城越来越近的时候,李想告诉我停车,我说“不”
  “我现在告诉你必须停车。”李想的声音听起来很严厉,象是在她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对自己的员工发号施令。我把车停到马路边上。
  “让发财把我的车开到这里来。”李想的声音依旧是很严厉。一把利器毫不留情的从我的心底滑过,我有些懂了。
  发财把车开过来以后,我没想到李想没有接车钥匙,而是径自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见我还愣在那里,她放下车窗说“怎么不开车?”
  李想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化妆盒。从摩托车上刚下来的时候她象是一件许久没有打理的玉器,因为少有人来问津而布满了灰尘,一会儿功夫她就变成了一件刚刚从玉器房里加工而成的玉器,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少年白板江湖老(14)
淡淡的夜色中我把车子停在了得月楼的门厅前,“我想请你吃饭?”
  “为什么?”李想的声音听起来是一种无法定义的感觉,象是一道考题,明明只有A,B两个***,却被回答说为什么要考我?提问的变成了被提问,被提问的变成了提问的。
  “和我一起去吃晚饭。”我的话直愣愣的就随着车内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道扑到了李想的耳旁。
  “我要先上楼去换衣服。”李想的话一定是被红酒浸泡过了,甜腻中带着让人可以兴奋的乙醇味道。
  “你也先回家换身衣服,二十分钟后你在这里等我。”李想丢下一句撒落了低度白酒的话,自故自的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回到我住的地方发现发财和小雨都不在,本来想穿西装打领带的,可怎么看怎么觉的自己打的领带象是腊笔小新打的领带。平时我不怎么注意自己的穿着,唯一的原则就是干净不拉遢。
  李想从敞开的电梯门后面走出来,看到站在大堂里的我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李想的眉毛微微有些竖起,整个眼睛有点打开的样子,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悬挂在她的唇角。
  “这件衣服挺不错的,不会是在你们这座县城里买的。”女人或许天生就对衣服有一种执着的喜好和超乎想象的洞察力。
  我身上这件衣服还真是发财去济南的时候给我买的,是一件土***的休闲装,面料是细条的麻,所有的线路是明线缝制。发财的那件都洗的掉了颜色,我的还一直放在衣橱里。不是刚才翻衣橱找衣服我都忘记了它的存在。想想它毕竟是一件新衣服就拎出来穿上了它,原来有时候错误也会是一种美丽。
  “你的头发应该再来点赭锂水。”说着李想真的拿出一瓶赭锂水对着我的头发就喷了起来。喷完了她又凑过来用一把梳子在我的头上弄来弄去。随着她身体向我的靠近我又闻到了那股优雅飘逸的香水味道。
  “我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道。”李想似乎一愣,她或许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直接。
  “我们去吃肥牛吧。”李想装做没有听到我的话,重新坐正了身子。
  走进肥牛王的大厅里,我偷偷瞟了一眼镜子中的我,白色的衬衣外面罩着土***的上衣,黑裤子下面蹬了一双黑色的皮鞋,不长的头发都根根竖立起来,连我自己都觉着自己帅气十足。
  肥牛王在我们这座县城的酒店里面应该算做是排在前三甲的酒店,它的老板是东北人,所有的原料都是他从东北运过来的,就连服务员也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显然大堂经理认识李想,看到李想就赶紧迎了上来“李总你好,你几位?”
  “两位。”
  “还是301可以吗?”
  “可以。”
  进入房间后要走过一个小小的过道,过道的左侧是一扇门,推开一看是卫生间,右側的墙壁装修成了一个小小的挂衣橱。
  “你常来这里吃饭吧。”
  “怎么了?”
  “上次我和发财来吃饭,我们五个人还被他们安排在了楼下的大厅里。”
  “进包间和人数有必然的联系吗?”
  “废话,人多了花的钱就多,她们老板就挣的多呗。你说是不是***?”正在给我们倒水的女服务员抬头看了我一眼,没答理我就出去了。
  “你怎么说话这么不注意。”李想责怪我说。
  “怎么了,我怎么了?”不由的我的声音有些高。
  李想看看我,没理我低头喝茶。我感到了自己刚才的冒失。也低了头喝茶,茶水喝到嘴里是烤箱中的食物烤焦的味道,余味又有些象是咖啡的味道,苦涩充满了味蕾。
  “不要随便称呼别人***,特别是东北人开的酒店里更要注意。”
  听了李想的话我才忽然明白自己刚才在无意中让那个服务的女孩受到了伤害。有时侯错误就是一种伤害。
  “我们喝的是咖啡吧。”避免尴尬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话题,但是我这次的转移是一次更深的尴尬。
  “这叫大麦茶。是用炒过的大麦沏成的茶。”李想的话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没有感***彩。但是我却在心里大骂自己痴呆。
  吃过饭以后李想让服务员把帐单拿上来她签一下单。
  “干吗,摆谱吗?”我的话听起来痞痞的,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斜斜的往上翘。
  李想一怔,既而微微一笑。看着我把钱交给服务员。
  走到门口,李想站着不动我有些发懵,不知道怎么了。
  “把我的包和披肩递给我。”
  “嗨!我以为什么事那?”我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她的手提包和那个大方格的披肩拿到手里。
  我把车开到门口,门口的门童替李想把车门打开。
  “是不是我应该给你打开车门。”
  李想不看我,只是盯着车窗外面“你说的很对,以后你都要做到LIDY FIRST.”
  “好的。”
  “我说的什么你就好的。”李想的口气中传达着一种怀疑的味道。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侧过头把嘴附在她的耳旁“我上学的时候英语是全年纪第一。UANDERSTAND?”
  李想身上的香气混杂在酒精的味道中充满了诱惑力,象极了正在盛开的罂粟花。我把车停在路边。
  “你干吗?”李想的声音传过来更加加重了汽车里暧昧的气息。
  “别说话,好好享受”我捧起她的脸,缓缓吻她的整个脸部,额头,睫毛,眼睛包括鼻子,舌尖一直移动到她的嘴角。她好象有些恐惧,呼吸很微弱,眼睛紧紧的闭着,手臂软软地搭在我的后背上。我用舌尖轻轻的舔她紧闭的嘴唇,慢慢的她的嘴唇张开了,象是一条缺氧的金鱼正浮上水面贪婪的准备呼吸新鲜的空气。我把舌尖搁到她的两片嘴唇之间,象一条晚归的蛇迫不及待的在夕阳落山之间游回洞穴。当我的嘴唇和她的嘴唇相碰撞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睁开了,我看到了她象泼过墨的瞳仁。《圣经》上说“最黑的瞳仁是一泓最毒的药。”我宁愿把自己丢弃在这毒药中,那怕最后自己伤的遍体磷伤。
少年白板江湖老(15)
顾城说他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黑色的夜幕中他做不到。我说我想拥抱你的身体,黑色的夜幕中我做到了。
  狭小的空间里把欲望无限膨胀,身体上的接触给感官带来极致的高度,当身体***攀升至能量极限的时候,精神系统却刚刚打开控制阀门。手指接触到丝质的内衣花边可以清楚的感觉`李想细腻的肌肤如鲜奶般顺畅圆润,光滑如一匹抖开来在阳光下晾晒的丝绸,如果此时在她的身体上搁上一枚直径最小的绣花针,它也会无所拘绊的一路欢呼着滚落到地上。
  忽然间李想似乎是被尖锐的利器刺中了身体,强烈的条件反射让她猛地推开了我的身体,重新坐正了身子。后来我一直惊诧与李想当时的表现,即便是身处在那种有点迷乱,温湿的环境下她的举手投足依然是会在空气中划出华美的肢体弧线。
  着过雨水的花即便是不甚被风吹落到了地上,虽说遗憾然而抖开来的花瓣依旧妖艳,反到平增了几分蛊惑力。那一晚的情景大抵就是如此。
  少年白板江湖老(四)
  作者:江湖
  我们和李想公司的合作一直很顺利,事情进展很有些旧家族中老爷的婚姻史,原配娶进门来之后是循了数字的排列,12345起来,排后的永远没有机会把自己的座位摆到大奶的前面。每天我和发财都要和张丰收说话,喝水,或者一起喝花酒。县城里的花酒自有县城独有的特色。一般是两间房子大的包间,外面的房间摆了圆桌和低档的木椅用来喝酒,里面的房间放置了可以用来唱歌的音箱,电视和VCD机。当然最重要的是每个包间里都会有一个服务的***。***可以陪你喝酒,唱歌,跳舞。尽管这舞更象是赵姨娘生的贾环,举指间满是萎亵淫秽。
  曾经看过陈燕妮的《告诉你一个真美国》,书中说在酒吧里跳舞的舞男会保留最后的那条白色内裤,县城的花酒大抵如此,酒客和***之间会在包间中保留最后的天堑,当然如果***跟了酒客走出酒店的大门自然就预示着离开了花酒的范围。
  张丰收吃花酒吃的很刻苦,虽然这花酒吃的有些象穿着毛衣睡觉,仅仅是形式上的花,而非内容上的花,但是张丰收依旧痴迷的一往情深。后来我看到安妮宝贝说过一句话“柏拉图是一场华丽的自慰。”我想张丰收的花酒应该算做是下贬到干校的柏拉图了。
  发财每每出来吃饭都是半途而终。***响起他就会躲到外面去接***,接完***又会在不经意间离开。其实我很羡慕发财接小雨***的神情,把幸福隐藏起来独自享受,整个人象是葛郎台守着金子时的翻版。有一次我把发财的***抢了过来,我很想听一下恋爱中的女人会用什么样的声调来打给自己心爱着的男人,尽管***那头的女人是别人的爱人。
  “嫂子吗,我是白板呀。”***却在那头挂掉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头的女人不是小雨。手机在我的手中依旧打开着,我望着发财等着他给我解释。
  “妈的,一个以前的马子喝醉了缠着我。”
  我不说话继续等着发财说。发财却没有再说话把手机从我的手里拿过来合好盖。然后拉着我进去继续喝酒。
  那天喝了很多酒,我依然相信发财和小雨的爱情是打开了酒坛,两个人搬了石凳坐在坛边先闻酒香,慢慢品酒的味道。而我的爱情是促不及防的被酒坛绊到,先是被酒香强硬的呛到,而后端了摔缺了口的碗递给或许会一巴掌打翻碗的人来喝。如果喝了会不会千转百结那?
  我依旧是不知道。每天深夜的时候我依然去付木心的约会,我说一个寂寞的女人和一个寂寞的男人一起聊他们各自的爱情是源于什么?
  因为一个寂寞的男人和一个寂寞的女人遇上是一个传奇,一个寂寞男人的爱情故事加上一个寂寞的女人的爱情故事是一句话,一句粉刷在巴黎大学墙上的话“生活在别处。”她说。
  我说聪明碰上智慧的结果是什么?
  两败俱伤,她说。
  我感觉自己在木心的话中开始流浪。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李想了,自从那个着雨的花朵凋零的夜晚我再没有见过她。
  张丰收说她去上海考察项目了。我想给她打***在她登机之前对她说“一路顺风,我在踏实的土地上等待你的归来。”但是我没有办法打给她。于是我只有在每个黄昏到得月楼前等她的宝马车。
  这个黄昏已经是我等她的第八个黄昏了,每次等她我都会站在得月楼马路对过金三角超市门前的冰柜旁,一边吃雪糕一边等。因为我忽然发现初春的季节里吃雪糕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我想当一个人在做简单的事情的同时他的心也一定是简单的,而且我喜欢自己离开后冰柜旁边一地五颜六色的雪糕纸在春风中游荡,那些纸上画满了我的心事,很简单的心事。
  那天我一直在吃雪糕,不一会儿我的身边就飘摇了许多的彩色纸,可是我忽然发现那天我的心事有一百件,于是我对自己说那就吃一百只雪糕吧。
  我的意识是在自己吃到第六十只雪糕的时候丧失的,眼前的天空一下子就黑了,耳畔没来由的响起蔡琴的歌“谁开始就能预言 /最后结果是什么 /莫非是命运留下的线索/ 你转动旋涡/ 要我掉落”。
  和李想认识的日子一直不再敢听蔡琴的歌,因为我知道她低沉的声音会一直熨贴我的心,把我的心变成冬天的玻璃窗,在每个寒冷的清晨氤氲着直到模糊了所有,包括曾经的过往。
  睁开眼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花篮,三支红玫瑰点缀几枝绿草插在了透明的花瓶中,奇怪的是它的旁边还放了一只小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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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板江湖老(16)
原来花蓝也是有名字,后来一个落雨的傍晚,仓惶中的躲雨我才知道那个花蓝是被称为“有我陪你。”
  见我醒来发财第一句话就是“李想给你送了花来。”
  这个世界上有个地方叫江湖,江湖里有个天空是黑色的,黑色的天空下面都是被耶和华抛弃的孩子,被抛弃的孩子的视线里没有青草,更没有花,只有长满寂寞的白云。
  “她哭了”发财的语速很快,似乎是怕自己稍一停顿就会成为失忆“她说她会打***过来。”
  很多人都会感觉太阳没有眼泪,其实冬天里那挂满窗格的冰凌是它在黑夜哭泣的眼泪,是它为自己终于可以和深爱着的雪执手相看留出的眼泪。所以冬天的阳光我们会感到格外的温暖,冬天的白雪我们会感到是最纯粹的洁白,这一切都源自与太阳和白雪的爱情。
  亭亭出现的冬季正是太阳和白雪的年华。
  光线落在依旧带了露水的花瓣上反射到发财修长的身体上,冰晶样光晕中的发财让我恍惚忆起一首很老的歌“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总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 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 朋友
  李想打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发财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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