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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感文学]最怕你跟别人睡……(绝口不提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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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发表日期:2009-9-4 10:23:00 开
那天,燕子发来短信,问我还爱不爱她。
霎那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回复了三个字“不晓得”。
  几天后,燕子又发来短信,问我是不是还在恨她。
  我担心她受了刺激,所以小心翼翼地回了一条:“应该是你恨我吧”。
  燕子回信:“要是当初那一刀真把你砍死了,我也死了陪你该有多好”。
  我一阵茫然。
  我知道,燕子不会砍下那一刀。就算砍下来,也伤不到半根毫毛——你以为我真的喝麻了吗?
  手机短信继续响起:“我常常逛那几条街,每次逛,都会想起那晚你在前面逃,我在后面追的情景”。
  看着这条短信,我伤心一笑,手机屏幕中仿佛看到那个凌晨,我在前面跑,燕子提把小菜刀在后面追。回头看到她没追上来,我就叉着腿等她,等她歇好了气又追上来,我转身继续开跑。最后在一家超市门口,燕子实在是跑不动了,就在后面气喘兮兮地骂。我叹口气回过头去扶她,她却连人带刀迎面扑来,深得李寻欢刀法的精髓:刀既是人、人既是刀。我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顺着她扑过来的力道,向后倒在地上。
  燕子就在我怀里呜呜地哭起来,不停地说,我砍死你,我砍死你。握刀的手一直挣扎,想挣脱我的大力金刚爪,然后朝我脖子上横向这么一切。
  她是学护士的,不晓得有没有外科医生那么准确的手法,先拉开气管,让我喊不出声,再划过颈动脉,让喷出来的血网迷茫她哭肿的双眼……
  那把小菜刀现在存挂在我家书房墙上。
  每个来我书房的朋友都会对挂满整幅墙的木仓流下一盆哈喇子,也总会问同一个话题,为什么挂一墙的AK、M4、MP5 、M16,中间偏偏嵌挂了一把菜刀?
  我就说,这是周星星拍国产凌凌漆那把菜刀,看上面还写着“民族英雄,小平赠”。
  我从不主动给燕子***,或是短信,因为我们分手已经九年。
  在重庆城里,我们一直没再见过面,也许是缘分真的尽了。不然为什么我身边的朋友,总会在饭店、商场、公园频频见到她?
  很多次我在街上打望,以为看到的是她,跟踪半天,结果发现全都是替身演员。有两次我发现不是燕子以后,停止了尾行,替身演员还蓦然回首,对我莞尔一笑,好像在示意我继续跟上她的节奏。
  爱情无法永恒,但是伤痕确能与世长存。纵然用了再多的祛疤灵,心底的那一抹伤痕,始终都消除不掉。虽然年月过去,早已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你总会在不经意的那一瞬间,低头看见心底的那一滴残泪。
  九年来,我从不去探听她的消息,但是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偶尔还是会不经意传到我耳里。但是关于我的行踪,哪怕是独自驴行几天,她都了解得透透彻彻。
  前几年的秋天,她打***问我:听说你又甩了一个女孩子?
  我问,谁说的?
  燕子冷冷地说,反正我知道,就想问问你。
  那时刚看完《无间道》。我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朋友,谁是潜伏在身边的内鬼?而我也肯定就是混在好人中的刘建明。
  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躲在角落匿藏,无聊地翻开手机查看短信,前几天有一条,我还没来得及删。没有名字,但是我知道,是燕子。
  “萧果,你还爱我吗?”
2009.6.28
 回复日期:2009-09-04 10:24:14
    一、
  燕子终于还是走了。
  满满几大箱子,将房间能带走的都带走,唯一没带走的,就是我这颗早已破碎的心。
  天上飘着雨,张学友的《分手总要在雨天》开始在耳畔盘旋。当初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在路边的卡拉OK厅,我深情地向她展示歌喉,唱的就是这首歌。没想到这首歌就像谶语,从一开始就预言了我们最后的命运。
  我像夜游神一样穿梭在大街小巷,走平时一起走过的路,以为燕子还在身边。
  都市的霓虹闪烁,把我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这已经是第N次闹分手了,但这次却是燕子将东西搬得最彻底的一次。我从未想象她放在我家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箱。
  以前闹分手,她就像出门旅游,带几件随身衣服,潇洒飘去。
  有一次我火大,等她走后,把梳妆台所有的化妆品清扫至垃圾堆,泄一时之忿。
  后来的代价是惨重的,重买那小小的一堆化妆品,用了七、八千。
  知道你和燕子为什么会分手吗?小军曾经兴灾落祸地说。高二那年,咱俩到松林坡去打雀鸟,在一田坎上,咱俩看见下面有只燕儿,离咱们多远?多远?5米有没有?有没有?
每次和燕子闹分手,这家伙都会陪我喝酒,而且每次都要重温这个典故来揶揄我。
  而我每次都会很纳闷,一次又一次陷入因果报应的劫数之中。
  为什么那只燕儿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几米远的树丫上立着,东张西望,就是不振翅高飞?
  小军的脸紧紧贴着气***,扣动***,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却未见燕子栽下来。
  我点燃一支烟,拉小军坐在田坎上,然后看着他一***、又一***……,第十***以后,燕儿还在前面矮矮的树丫上立着,没有飞走的意思,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早成了猎人的目标。
  我接过气***,低声骂了一句,笨蛋。
  小军满脸诧异,连呸几声,说邪门了。
  我举起***,看着准星里的燕儿,一动不动。“啪”的一声,燕儿就从树枝上掉下来。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老农,他看我们提了一串雀鸟,摇着头说,娃儿,燕子打不得,打了燕子要霉三年哟。
  我心中一紧,结了个疙瘩,从此郁结了几年。
  第二年果然没考上大学,只好读了个委培。
  难道燕子就是当初被我打下来那只燕儿?来到我身边反反复复折磨我,究竟是要我还债,还是还命?
 回复日期:2009-09-04 10:26:56
    已经在街上走了六、七个小时,从细雨的下午游荡到孤独的夜,却一直没感觉到饥饿。抬抬手腕一看,十点半了,我决定找个地方喝点酒。
  兜里的T28好像懂起了我的意思,马上传来兄弟伙邀请的信号。曾该死在***里说,我们在招哥的卡拉OK厅喝酒,快来哟!
  我问哪些人在,曾该死说有两个新认识的妹儿,别怪兄弟没通知你哈。
  2000年的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大型K歌房,遍地是街边卡拉OK厅,而且大多数属于农民音箱,破响破响的,扩出来的声音就像在杀猪。
  招哥绝对是个另类人物。九十年代初他就成了音乐发烧友,每个月的工资都积攒起来烧进去了。不晓得是不是因此没钱耍女朋友。快四十的人了,还没结婚,穿着前卫,还留个马尾辫。
  招哥开的卡拉OK厅叫蓝月亮,装修虽然很一般,俗里俗气,但是音响绝对是录音棚的档次。几年前,我就像蓝月亮的驻唱歌手,天天帮招哥扎场子,流行的情歌唱得MM们流连忘返,墙上到处涂画着粉丝们崇拜的表白,甚至留下***号码让我拷她们。
  招哥把我当财神一样供起,从不收我的酒水钱,作为代价,他娃不晓得杀了好多被我吸引而至、感情受困、酒醉歌厅的女人。
  当初认识燕子之时,也是在招哥的厅子里面,一曲《分手总要在雨天》和《忘记你我做不到》,把她彻底征服。
  走进蓝月亮,招哥陪曾该死在喝酒,旁边还有两桌客人。一个中年胖子站在厅子中间使出拉屎的劲,在憋一曲《青藏高原》。如果说声音能强奸人的耳朵,这就是铁证。
  曾该死是我从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的同学,北方人说发小,南方人叫最佳损友。
  因为从小就知根知底,所以我俩基本上没有秘密,在一起也没做过一件对社会主义有意以的事。
  比如说小学的时候,偷路边小百货摊摊的小杂货,曾该死假装问老板苍蝇拍多少钱,老鼠夹多少钱。我在手指缝里藏一小块磁铁,悬浮在摊摊上空指指点点,那些钓鱼钩、指甲刀就被吸到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还有一次,马路上堆放了很多甘蔗,曾该死伙同几个死党,假装和老板讲价钱,买了一根让老板刮甘蔗皮。另两个悄悄在后面把地上的甘蔗向公路下面的斜坡坡甩,我们在下面接应,扛了几根就开跑。
  曾该死原名曾勇敢,我一直怀疑他老汉是个葩耳朵,不然会取这种搞笑的名字?因为他老汉长得像竹竿,他老妈长得像现在重庆电视台生活麻辣烫那个胖妹,估计动起手来,他老汉下盘不稳,就像疯狂的赛车里面那个小偷,被骑在身上欺负。
  高中的时候,曾勇敢的行为越来越让同学们不齿:周末或晚上他会到农转非的单体楼兜转,把人家过道上喂养的鸡、鸽子抓进蛇皮口袋偷回家。更过分的是,到郊外的河沟涉水而行,看到没人注意,提起一只鸭脖子,双手一扭,可怜鸭子还来不及叫唤,就被他罪恶的九阴白骨爪分筋错骨。
  曾该死的外号,就这样慢慢被人喊开。
  燕子曾经说过一条规律,美女身边耍得好的闺密,往往都长相一般,这叫鲜花需要绿叶来陪衬;而帅哥耍得好的兄弟伙,却刚好相反,基本上一群都是帅哥,这叫物以类聚。
  为什么曾该死却偏偏例外?
 回复日期:2009-09-04 10:30:47
    我和曾该死打个招呼,便躲进沙发里,四处寻找针线,准备来缝补被燕子这一记终极分手的重拳击得四分五裂的心。
  其实啤酒比得上最好的针线,因为瞬间麻痹力强,让人短暂忘记疼痛。失恋的人都要喝酒,没看到过喝矿泉水的。
  曾该死坐在一个黑色休闲T恤妹妹身边,看他的坐相就晓得今晚想吃肉。另一个妹儿穿着有气质的米色小外套,顺滑得像广告里用手都抓不住那种黑黑的长发,轮廓比较标致。但是此刻在我眼里,也只有给燕子当丫鬟的命。
  曾该死对我做了个喝酒的手势,示意我自己喝。他对着黑T恤的耳朵继续小声在说什么,黑T恤一边听一边点头。
  不言不语,自饮两瓶,我喊招哥放一首《男朋友》,要插到另两桌前面唱。
  长发妹端起杯啤酒敬我,说曾哥的朋友,幸会幸会。
  我几乎没有正眼看她,她既然不报姓名,我也懒得问,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倒进去。
 回复日期:2009-09-04 10:31:52
    唱歌的走音团长在邻桌的掌声中满足地谢幕,《男朋友》悠悠的前奏响起,我斜斜地串上前,接过麦,坐到酒吧凳上。看着MTV画面,想着同甘共苦两年的燕子,从今后就变成陌路人,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第一句废话歌词,就被我唱得婉转低回,惆怅万千。身后几桌人掌声骤响,此时听来,犹如不间断的连环拳,全部击穿我早已破碎的心,化作亿万颗流星,消逝在茫茫的夜里。
 回复日期:2009-09-04 10:32:54
    “原唱,完全是原唱”。我刚回到座位,长发妹还在用欢快的掌声迎接我,
  “我一直以为没消原音呢”,她补充一句。
  “嗓音很像刘德华,但比刘德华的音质浑厚。唱刘德华的人多得很,唱得像你这样好的,没遇到几个。”黑T恤崇拜地望着我,就像评委很欣赏地点评快男,可惜那年头还没有这些愚乐节目,失去了露脸的机会。现在年纪一大把了,更不好去和那些80后、90后的快男超女些抢饭碗。
  招哥过来敬酒,说你娃唱得越来越好了哟,我说是你的音响好。
  对面那桌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几个人不时向我们望来望去。我回敬了几眼,没看到熟人。
  曾该死开始介绍,说两位美女,是我们医院新来的实习生。
  长发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把我望到,曾该死继续说,她叫郑艳。
  我一听,差点晕倒,又遇到一个燕。
  郑艳纠正说,不是小燕子的燕,是艳丽的艳。曾该死抓住机会就点我的黄:萧果以前几个女朋友都叫燕子,而且现在这个燕子和你一样是卫校毕业的。
  我狠狠地热了他一声。这种人,只能用酒杯和他说话。
  但是拼酒,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只能在喝酒这一项能强过我。
  曾经大大小小成百上千次酒精沙场的战役,我都是被曾该死从死人堆里扛回家的那个。虽然我有170高(算二级残废的人),但曾该死188的块头,扛我简直轻松加愉快,扛我回家也成了他每次喝酒后,乐此不疲的保留游戏。
  在喝酒的战役上,我和曾该死既是朋友,又是敌人,彼此的喝酒套路料若指掌。有一次过年聚会,小军作东,一半是他高中同学,一半是他大学同学。那天我心情暴躁,喝酒喝到最后就开始打南北,高中同学PK大学同学,各5人。我完全以悲壮的自杀方式向小军的大学同学亮剑,输了的酒全揽。曾该死一直保持谦逊,推说酒量不好。等我用黄继光的精神血拼尽最后一口气,一头栽倒地上,不省人事。
  敌人的弹药基本耗尽,曾该死低调出场,谈笑间,对手灰飞烟灭。
  据小军后来讲,其中三个大学同学当场就倒在酒桌子下,躺到第二天下午,另两个自认为清醒的要回家,小军和曾该死打个出租车,差点送了个通宵——一会说这里到家了,要下车上楼,一会说那里到家了,又下车上楼,折腾到天都要亮了,还是没找到家。
  最后被扛回小军家。
  小军恨得牙痒痒的,光是打车都遭了几百块,更不用说陪着、扶着、最后扛着的那份非人折磨。
  以后喝酒,先把他们住哪里,和家里***搞清楚了再说。小军痛苦地说。
  那次我醉了一个星期,喝白开水都要吐。
 回复日期:2009-09-04 10:33:59
    在家里那台老电脑(现在老汉在用,每天在网上下象棋,斗地主)上,还找到了几年前翻唱的录音,其中正好有首《男朋友》。天涯里面不晓得怎么贴音乐,就传到翻唱网上了。有兴趣的可以打开网址听听,可惜录音的效果不好,录得很沉闷。
      
      试听地址:http://www.yyfc.com/play.a x?reg_id=2235430&am ong_id=3285691
      
      《男朋友》歌词:
      
      你是我女朋友
      我是你男朋友
      为什么你现在与我无尤
      
      站在你家进口
      静静地在等候
      陪伴着我是你家门紧扣
      
      想一想你的时候 多温柔
      看一看门外的我 舍不得走
      
      我知道没有理由
      再做你的男朋友
      只希望你能接受
      这一个朋友
      
      让我为你解忧
      解开你内心沉着深深的愁
      恨慢慢收夜快快走
      不忍心看你再为谁停留
      
      让我为你解忧
      但愿我的真心对你有些用
      打开门在你需要的时候
 回复日期:2009-09-04 10:37:11
    郑艳很优雅地用手指把左边的长发别到耳后,一个小小的耳坠颤颤地露出来。“你们家燕子,肯定也是被你的歌声迷住的吧?”她望着我。
  “不是”。我向喉咙里倒了一杯酒说,“她被我打到住院,后来就爱上了我”。
  两个女娃儿呆呆地看着我,眼神告诉我,她们并不相信。
  曾该死故意长叹一声,说这事是真的,“这是重庆万万千千爱情故事中,最霸道的一个”。
  黑T恤摇摇头,明确表示出严重怀疑的笑容。
  “正因为传奇,所以无人相信”。曾该死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提议大家为第一次认识干杯。其实他娃肚子里想的,就是怎样快点把人家灌麻,灌麻了好干坏事。他泡妞这两把刷子,像程咬金的三斧头,用了快十年了,没一点新意。
  正好,此刻的我,最希望马上把自己灌醉。只有在醉后如死一般挺尸的时间里,我失去灵魂的脑海里,才能忘记燕子离去的背影。
  一首优美的老旋律在K厅响起,我微醉的心马上寻找这支歌曲的名字,稀里糊涂中,越是熟悉的歌曲,越是翻不到点唱的目录。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blanca,Back row of the drive in show in the flickering light”。
  沧桑中略带着沙哑的歌声,回荡在厅子。卡斯布兰卡!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我刚才唱歌的地方,用纯熟的E文在演唱。这次轮到我在怀疑是不是没有消原音。邻桌几个人尖叫起来,有人还吹了一声口哨。
  我承认,这人唱得很好,像黑T恤说的,在K厅唱歌的人多了,但是唱得这么厉害的,的确不多。我忍不住向那桌望去,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一对中年人夫妻,都望着大屏幕,沉浸在这首动人的歌声中。其中一个女学生也在看着我,幽暗的光影中,我差点把她认成了燕子。
  或者说,就像还在读书的燕子,尺码小了一号的燕子。在燕子家中的相册里,我看过这张照片。
  我想自己可能在开始醉了,因为再望过去,看到她脸庞的侧面,就再也不像我的燕子了。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最后这句歌词是传世经典!可是我想对燕子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是love越来越多,而是吵架越来越多。
  “果果,他唱得比你好哟!”郑艳小声对我说,我差点听成她喊我哥哥。其实不用她提醒,我也听得出来,英文歌甭说唱,就是我所认识的单词,加起来也没有百个。
  曾该死说了声今晚有高手,来为卡斯布兰卡干一杯。
  卡斯布兰卡唱得那么悸动心弦,如果我是女人,肯定会上前去送一束鲜花。而且那个男子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操在裤兜里,很随意地微微晃动,台风也很好。
  厅子里的人一齐鼓掌,招哥还喊了一句威尔股德!
  我带着酒意和孤独,提起一瓶老山城,端上满满一大杯啤酒,来到邻桌。
  “哥子,唱得好!敬你的卡斯布兰卡!”
  一桌人都端起酒杯站起来,卡斯布兰卡谦逊地说,哪里哪里,刚才我们还在说,兄弟你唱的歌,完全可以出唱片了。
  我也客气地谦虚了一回合,连喝几杯。
  喝酒的时候,我正视了第一眼像燕子那个女学生,“亭亭玉立”这个成语一下蹦了出来。身高一直是我自卑的死穴,重庆的美女最厉害的偏偏就是身高。俗话说男女的身高,女人是看得比不得,男人是比得看不得,根据我眼光对视女生眼睛平衡的水平线,再除却学生应该穿的运动鞋,她的净高≈166cm。而且我晓得每个学校都有校花,我面前这朵花是几中的呢?
  曾该死也端着酒杯过来凑热闹,他有句口头禅,吃的亏打得拢堆,所以不管在哪里,他和陌生人套话,不超过三分钟,就亲热得要烧黄纸拜把子。
  今晚蓝月亮,在我的带头下,喝酒喝得很和谐。原本三桌互不认识的人,都相互串台喝酒,喝得欢天喜地,勾肩搭背。
 回复日期:2009-09-04 10:38:54
    我回到沙发上,已经有吐的感觉。饿肚子喝酒本来就伤胃,燕子离家又让我伤心,酒喝多了伤肝,烟抽多了伤肺,还有哪几伤?难得去细想,反正今夜我完全有资格当谢逊的嫡传弟子,学他的成名之作七伤拳。
  郑艳小护士很体贴人,找招哥倒了杯热茶,劝我喝茶别喝酒。我说还没醉,我还想唱一首歌。
  郑艳说好呀,我还想听。
  我说我想唱的歌,蓝月亮基本上都没有。
  郑艳问什么歌呀。
  我说达明一派这里没有,崔健这里没有,唐朝也没有。
  郑艳问,崔健的歌是摇滚的吧?节奏很强烈那种?
  我说唱一首给你听,他们的歌比刘德华强一万年。
  我摇摇摆摆站到大厅中间,拿过麦克风大声说,下面,我为大家清唱一支歌,庆祝自己生日快乐!
  刚才一起喝过酒的人都朝我举起杯子,欢呼与掌声给我把场子扎起。
  我憋着嗓子,拼命学崔健那种沙哑粗放的唱腔:
  “我的泪水已不再是哭泣
  我的微笑已不再是演戏
  你的自由是属于天和地
  你的勇气是属于你自己”
  这一段与其说是摇滚,还不如说是抒情歌曲,反正我唱出来就没有摇滚的味。而且这一段清唱出来,自我情绪有种大无畏的看尽世间冷暖的感觉,所以后面我就开始干嚎:
  “我没有钱,也没有地方,我只有过去
  我说得多,也想得多,可越来越没主意
  我不可怜,也不可恨,因为我不是你
  我明白抛弃,也明白逃避,可就是无法分离”
  畅快淋漓的发泄,吼得我嗓子眼像火在烧,心里的痛顺着气管、咽喉、上腭,直达泪腺,犹如干枯多年的古井遇到了百年的汛期,泪水终于冉冉漫过眼睑。我很少落泪,小学因为和曾该死一起偷东西,被同学检举,学校给了小过的处分。晚上老爸居然把家法“篾块”折成几断,然后心灰意冷地说,以后爸爸再也不打你了,你要走哪条路你自己选择。那次是我最近的一次落泪,距今快二十年了。
“我的眼睛将不再看着你
我的怀念将永远是记忆
我的自由也属于天和地
我的勇气也属于我自己……”
  后面还有两段歌词,我没有唱完,我冲到里面的厕所搜肠刮肚地吐了,吐得一塌糊涂,日月星辰倒转。
 回复日期:2009-09-04 10:39:55
    我和每个失恋的人一样,准备借情买醉,然后在醉中死去。
  但是今晚我却怎么喝都喝不醉。
  哦,不对,我不应该叫失恋,因为,燕子是被我赶出家门的,失恋的人应该是她。今晚的她也像我这样痛苦吗?
  我以为我喝高了,会歇斯底里、会声嘶力竭、会失去理智,但是我没有。
  郑艳说,我躺在沙发上,睡得像个婴儿。
  当我被哐哐哐的声音震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发现自己躺在蓝月亮的沙发上,招哥嘀嘀咕咕打开卷帘门,郑艳披着门外的阳光飘进来,像天使一样来到我面前。
  “起来啦,酒醒没有?头痛不痛?”郑艳居然很开心,好像是我高价聘请来的高级护理。她继续说:“曾医生拜托我今天上班前来看你,看你需不需要到医院输水。”
  我感到头很重,还有点晕晕沉沉,口干舌燥。
  郑艳去倒了杯开水递给我,说醉酒的人要多喝水。
  我开玩笑说没力气,坐不起来。郑艳拉着我的手臂说,先别躺了。
  招哥在旁边一边挤眼屎,一边催我走,“果果,去嘛去嘛,去医院吊点水,稀释哈血液中的酒精,下午脑壳就不晕了。”
  我问郑艳,怎么大清早跑到这里来?
  小丫头有点脸红,说曾医生喊她来的,因为她家就在后面一条街,离这里近。
  “该死又不是你领导,凭啥子听他的。”我放下杯子问:“该死今天也在上班?”
  来到医院,没有挂号,直接就按到曾该死的科室。他娃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遭发配到理疗科,就是有点关节痛,颈椎痛的,到他科室的床上一躺,一盏所谓的神灯,抵到髁膝头或脖子,像烤面包一样。
  我以前来躺过几次,一躺就是整下午,基本上没有病人进来打搅,这里应该算医院最清闲的科室了。
  曾该死的妈是医院主任,他娃嘴巴又甜,所以在医院的人际关系还混得不错。我倒在床上还没两分钟,曾该死就拿了几瓶打点滴的水进来。
  “果果,郑艳马上来给你打点滴,上午就在这里睡哈觉,补充补充精力,晚上有节目。”
  我说算了,该死,没兴趣,吊完水我还要回网吧。
  曾该死凑到我跟前,悄悄问,你和燕子又吵架了呀?
  我盯着他眼睛,告诉他,这次我们是真的玩完了,我喊她走,昨天下午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搬回了娘家。
  曾该死嬉皮笑脸说,我得得相信嘛,你两个每次都来这招,小哥哥,换点有新意的嘛,拜托你有点创新精神好不好?
  “小哥哥我这回是铁了心的”,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郑艳小护士进来,看到她穿一身护士装,和昨晚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才仔细看清楚原来她的五官真的很标致,属于邻家女孩那类型,但还是只能给我家燕子当丫鬟,我在心里固执地点评。
  曾该死用橡皮带在我手臂上死死结一个疙瘩,郑艳按照她实习的步骤,给我手背消毒,让我拳头拽紧,然后找血管,一针插进去。
  我只觉得青痛,差点喊出来,咬咬牙忍了下来。
  曾该死刚把橡皮带解开,就听郑艳说,曾医生不忙,没居到血管。
  我说没关系,为了你早日当上护士长,我甘愿当你的白小鼠。郑艳扑哧一笑,纠正说:“小白鼠”。我说对,就是一只任人欺负的小白鼠。
  第二针居进去后,曾该死问,回血没有?郑艳说回了。然后两人七手八脚继续下面的步骤,曾该死去把门锁住,回来点一支烟塞到我嘴里,接着开始唠叨他在医院的事情。
  我躺着,看到滴管里面的水没有动静。“是不是开关没打开?”我问曾该死。
  郑艳马上检查管子上的夹子,又看吊瓶,再看我的手背。“咦,管管里面还有血?”曾该死奇怪地说,“师妹,你居到血管,还是居到肉了唷?水都没流。”
  郑艳慌手慌脚把手背上的不干胶撕开,把针头拔出来,手背上清晰凸起两颗花生米大小的包包。
  曾该死说,换一只手吧。
  我安慰郑艳说,妹儿莫慌,不要紧,我皮子厚,不怕痛。
  第三针下去,终于找到了血管,滴管里的水开始有节奏地下滴,我看到郑艳一圈发迹都沁出了薄薄的汗水,小丫头毕竟还在实习,紧张了。
  “郑艳,不要怕,以后你到哪个科室实习,我就跟到哪个科室来当你的小白鼠。”我安慰她。
  曾该死在旁边带着邪意的笑容说,下星期师妹到牙科实习,你来嘛,她可能会把你的好牙都拔光。
  我说没关系,“她把我的牙齿拔光了,就得负责喂我一辈子的饭”。
  曾该死点点头说,“你没了牙齿,只能吃郑艳一辈子的软饭”。
  “我靠!”
  我飞起一脚踢向该死的面门,他娃后退一步避开了这招必杀技。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0:02
    继续呀
   我在看呢~~~~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1:23
    
    上传了以前录的歌曲,刘德华的《左岸》:有兴趣的可以打开下面网址听。
    http://www.yyfc.com/play.a x?reg_id=2235430&am ong_id=3306687
    
    就在家里面的音响录的,效果一般,而且现在小区很少有人在家唱卡拉,怕吵了别人,呵呵。
    
    附歌词:
    月光流过整条河
    心有种温暖
    还在对岸痴心等候
    放思念穿越过河
    却无处停泊
    我眺望你的笑
    灯火都看穿泪闪烁
    离也没有用 忘也没有用
    我说爱你没人听得懂
    想搭座桥 让你知道
    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
    喊也没有用 慌也没有用
    陌生城市 陌生人是我一条界线 两边天空
    我在黑夜 你在白昼
  补充一句,录《左岸》这首,前奏的独白是老刘的原音,删不了,可惜。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2:47
    二、
  几年前,我在南坪搞了一家电脑游戏室,从笑傲江湖到大富翁,从仙剑奇侠传到沙丘,吸引了无数的年轻人。很多初中生从最初就泡在我的游戏室,直到大学毕业,忠心耿耿地陪我一路走来,其中一些学生和我变成了很好的朋友。
  99年,我紧随时代潮流,到电信开通了上网业务,领回一只小猫,54K的带宽,每小时4块钱的费用,时髦地上网冲浪。电脑游戏室成功升级为网吧,在南坪算是最早的一批。一时间,门庭若市,前来学习上网者日益增多,特别是女学生占的比例最大,我们网吧为重庆计算机的普及教育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很多电脑白吃在我这里第一次认识了鼠标键盘,第一次上网,第一次网恋……,我也在网吧里也看尽了离奇网事,体味了悲欢人生。
  我在创建电脑游戏室之初,认识了燕子。那时我刚刚经过了人生中的大学毕业、停薪留职、游手好闲三个阶段。在沙坪坝泡了两个月游戏厅之后,为了让自己免费打游戏,就游说老爸老妈出钱,租了一间小门市,用5台486电脑开始了我的创业之路。
  我所谓的创业,就是每天泡在电脑游戏室陪吃陪玩,指点后生们如何闯迷宫、过关,如何打隐藏剧情。燕子就负责每天给我送早饭,下班后坐在电脑旁看我打游戏。
  有一次和几个猖狂的小崽儿打毁灭公爵,追杀了一个多小时,其中一个在跳楼的空中,被我高呼一声:“跑得脱,马脑壳”,身首异处。那崽儿居然闷哼一声,一腔鼻血喷到显示屏上,唬得大伙胆战心惊,燕子在旁吓得目瞪口呆。又过了半小时,又一个崽儿哇了一声,跑到街边人行道上吐得个天翻地覆。从此,把别人打得吐血的典故被网吧的熟客奉为经典。
  几年风雨,打打闹闹,最初的5台电脑发展到千禧年的时候,已经成为40多台的大网吧,其中的酸甜苦辣,冷暖自知。
  如今网吧生意日盛一日,我和燕子的爱恨也从1.0升级到2.0,扩展的功能也越来越多,从最初单一的斗嘴,逐渐发展为酗酒、分居。最初只有我俩参与1.0的内测,但我俩等级提升以后,广发邀请码,朋友童鞋、老爸老妈、连N年都没见过面的远房亲戚都加入了内测。影响力和知名度超过了十个省、市、自治区,一次吵架的爆发,常常会引发两个家庭的***线堵塞。
  2.0的更新还增加了一个新功能:江湖追杀。
  多年之后看到越狱第二季,顿时拍案愤愤,准备找FOX打版权官司。
  伤心往事如风而逝,每个人的生活总要继续。
  且说我在家足不出户,反省面壁、痛苦闭关一周后,重出江湖,来到网吧。
  从老妈疲倦的脸上,我知道这一个星期,她担受了不知多少的担心和焦虑。刚退休的她,就荣升为我们网吧的CEO,并兼任收银员的重任,带领两个农村来的中学都没毕业的娃儿,坚守在新升级的网吧里面,给我充足时间在外面风花雪月。
  网吧的人几乎从早到晚都是满的,大部分还是在打星际,上网的速度太慢,只有几个在163,碧海聊天。
  我怀着极度内疚的心情,将萧燕解体的重大变故向老妈原原本本作了汇报,并保证今后化悲痛为力量,重新出任我们网吧的执行官。
  老妈沉默了很久,才说:“萧果啊,你属虎,燕子属龙,龙争虎斗,一开始妈就不赞成你们的事。分了就不要再留恋,好姑娘多得很,妈的朋友多得很,只要你点头,准给你找个更好的”。
  我苦笑说没事,单身不晓得多自在,暂时也不想耍朋友,您老就不要操这份心了,白天有空来网吧看看,让我有更多精力维护好电脑网络和硬件,打好客源关系,保证网吧的上座率。
  老妈看我的精神状况不错,也就宽了心。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3:59
    守在网吧,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陪年轻人联网打游戏,我也申请了一个7位数的QQ号码,但开始使用的人很少,基本上还是跑到163的聊天室去闹。
  那一群每天都泡在我们网吧的仔儿耍什么,我就陪他们耍什么。一般是白天联网打星际和帝国,晚上上网聊天。
  听说163聊天室的“重庆男崽儿VS重庆女娃儿”有很多女大学生,猪儿、邓喜和长毛就整晚整晚泡在里面,聊天聊得天花乱坠,黑白颠倒。
  我伪装成“无情”的网名,潜伏到“重庆男崽儿VS重庆女娃儿”,逮着充满诗情画意的ID就打招呼:美女,晚上好!
  和10个人聊,前一个小时的内容全都一样,都是你好,你住哪里,在做什么。
  猪儿他们不断在聊天中总结经验,平时张口闭口都是龟儿老子,在网上个个都变得文质彬彬,才如泉涌。成语和诗句用起来一套一套的,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打字说刚刚陪了客户喝多了红酒才回来。
  听说吸毒的人,第一次接触毒品的时候,都有强烈的恶心呕吐等不适反应。过了这一关,才能上瘾。
  我最初陪猪儿他们上网聊天,也是这种症状。
  在聊天室逛了几晚通宵,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共鸣的网友,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不然为什么猪儿、邓喜他们为什么每晚通宵,聊天聊得像傻子一样,冷不防就嘿嘿笑两声,像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坐在我旁边。
  163聊天室经常出现系统维护,暂时关闭的情况。有晚上,我闲得无聊,就开始在“重庆男崽儿VS重庆女娃儿”聊天室里刷屏:紧急通知,系统维护,本聊天室将在10分钟后关闭,请大家安全离开聊天室,30分钟后再登陆。
  刷了几遍,居然有些傻瓜蛋当真,和相互聊得火热的网友依依惜别,约定再见的时间,然后陆陆续续离开了聊天室。
  我一阵得意地笑,为这一点弱智的手法,感到特别的乐趣(现在上网的人,可能已经感受不到2000年初才接触上网聊天时的那种种乐趣了)。
  最后聊天室的人走了一半,还剩一半的人见怪不惊,若无其事地继续聊天。
  我不停地复制粘贴刷屏,一个叫锦毛鼠的人在聊天室里问,你是网管?我没有理他。
  然后他就帮我倒计时:本聊天室马上就要关闭了。10、9、8、7、6、……
  当屏幕出现了0,锦毛鼠就问我,网管,聊天室怎么还没关闭。
  我哈哈一笑,对他说,现在系统好了,不需要维护了。
  这时角落有个女生喊老板,我的耳机没得声音了。
  我闻声而去,来到一个穿白运动服的女生旁边。她晃着手中的耳麦说,刚才还有声音,突然就没有了。
  我们的电脑桌是特别定做的,主机在电脑桌顶部,所以我让她椅子让一让,我挤到电脑桌旁,把手探到主机后面,凭感觉找耳麦的插孔。
  女生问,怎么回事?
  我边找插孔边回答,可能是插孔松了。
  女生白痴地问,那要好久?
  我说莫慌,我正在找洞洞,找到洞洞拔出来,重新插进去就好了。
  邓喜在旁边座位上聊天,立刻扭过头来看着我。
  女生又问,你好不好插嘛,我退一点,你的手可以伸进去些。她边说边把椅子向旁边挪了挪。
  长毛在更旁边的座位上聊天,也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说,没关系,你不动我也摸得到。
  女生说,那你快点嘛,我等起的哟。
  猪儿把头使劲向后仰,扭过来看我。
  主机后面有三个孔,耳麦有两个插针。我拔下插针后,凭感觉将输出的插针重新插入进去。然后问女生好了没。
  女生用手按着耳麦两端,摇摇头说,你肯定没插进去,再插一次看。
  我的手伸在后面很费力,脸紧紧贴在电脑桌竖起的隔断上,自言自语地说,别个都是这样插的,朗个插了你没声音呢?
  邓喜在旁边“噗”地一声笑出来,“老板,你插错了洞洞,我来帮你插嘛”,这小子笑得极为夸张,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反应过来,切了他一声。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5:30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到聊天室里锦毛鼠还在问,无情在不在?
  我打了两个字:抓子?
  他执着地追问,聊天室怎么还没关?
  我哭笑不得,不再理他。
  一周后的晚上,我们又跑到163重庆聊天室去耍,猪儿在里面已经泡了一个老婆,总是天亮说晚安。
  邓喜碰到个女人,说是台湾的,他娃兴奋得很,只要不抽烟的时候,就哼雄赳赳、气昂昂的曲调。长毛问他,喜儿为何如此高兴?他说时刻准备着,准备解放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阿里山姑娘。长毛讥讽他,雄赳赳的歌,是去解放朝鲜人民的。
  我挂在“重庆男崽儿VS重庆女娃儿”里面,一直看男生泡女生,或是欣赏为了争夺女生而打架郭孽的聊天室版韩剧。不经意在聊天室人数中,看到锦毛鼠也和我一样,潜伏而不说话。
  我就向他打个招呼,问他在做什么。
  锦毛鼠说,我在发宝。
  我觉得他说话有点意思,就逗他,你在发啥子宝?
  他说老板刚才日决了他,心头鬼冒火。
  我问他是网吧的网管?他说对头,在重大后门,网吧是他远房哥哥开的。
  听到是同行,我来了兴趣,一直向他打听沙坪坝网吧的经营情况,有没有人气高的新游戏,电脑配置是怎样的等等,一来二去我俩就混得相当的熟。
  “如果你想跳槽,随时欢迎到我的网吧来。”我向他保证。锦毛鼠说谢了,暂时他还不想这些。
  可能是我的坦诚,让他有点感激,锦毛鼠告诉我,聊天室里有个叫小猫猫不乖,是重大的美女,很多人都在泡她。认准美女,远离恐龙,锦毛鼠告诫我。
  我接受锦毛鼠的意见,准备会会小猫猫不乖。可是聊天室里,有很多个猫猫,甚么不睡觉的猫猫、梦幻猫猫。
  小猫猫不乖经常现身在“重庆男崽儿VS重庆女娃儿”聊天室,而且人缘极好,和她说话的人很多。我问她十句话,可能才回一句,而且从不超过十个字。
  “毫无意义!”还没有开始,我就结束了这个聊天游戏。
  锦毛鼠听说我没有和小猫猫不乖深入聊天,颇感失望,他说“无情,你不泡妞,跑到聊天室来干啥子耶?”
  “没遇到聊得来的,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我如实回答。
  “无情,你放心,以后我们网吧有美女来上网的话,我去偷看她们的网名和号码,保证你不会失望。” 锦毛鼠的口气就像是在拉皮条,而且充满诱惑:“重大影视学院的美女晚上走出后门,就是我们的网吧,上通宵的也多,但是身边一般都有男朋友,不好下手。如果遇到有单身的美女,我就通知你。”
  锦毛鼠对我这样热情,舔我的肥,莫非是为他以后跳槽做准备?我一边敷衍他,一边暗暗奇怪。
  因为聊天室里有了锦毛鼠,还有身边的猪儿、邓喜和长毛,我们就像一群提着鸟笼的纨绔子弟,见到***妇女就上前调戏,遇到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几个人不消分说,刷屏就开骂,搞得聊天室乌烟瘴气,非常热闹,所以经常被室主踢。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6:37
    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激情来写下一些东西,但我是感性的,抑或在内心,我从未真正像男人那样坚强过。提得起,放得下,只是对追求不到的一种自嘲,我就是那样一个提得起却放不下的人。特别是感情。
  在高中、大学那段黄金般的岁月里,我把自己的青春交给了足球,交给了朋友。我一直坚信,我可以没有女人,没有工作,但不能没有足球。在我骨子里,流淌的是为足球而生的血。
  96年大学毕业回到重庆,很快就组织起一支郊狼足球队,经过陆续筛选,不到一年,球队的实力已经傲视全区。那时候区内的业余足球队有十多支,每周都有球赛,暑假的时候由某企业赞助,举办了多届足球联赛。
  毫无悬念,我们蝉联了前三年联赛冠军。
  进入千禧年,郊狼足球队实力开始下滑,有几个主力被别的球队挖走。铁打的营盘算流水的兵,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作为队长,我很理解这种情况。
  星期一的时候,战狮球队的就和我联系,周五到区中学打一场比赛,五千块的彩头。
  战狮球队是战狮网吧的老板言志组建的。言志不会踢足球,只会看足球。他的网吧就开在我旁边,几年来一直和我较劲。由于我人缘关系广,长期有一群固定朋友来照顾生意,还有十多支球队的球员、球迷,有他们的捧场,我们网吧业务一直比战狮网吧好。
  言志做梦都想摆脱千年老二的名声,足球给了他灵感。几个月前,他开始暗中拉拢知名度高的球员,予与小恩小惠。此招颇为有效,截至目前,郊狼已经有5个主力陆续出走。
  曾该死是一个假球迷,假得连世界级球星都数不出来10个。可是他又爱好踢足球,除了身高,大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优势。不过他属于我的裙带关系,死缠烂打之后,还是如愿以偿加入了郊狼球队,当了一个板凳球员。
  当我打***告诉他,周五下午有场球赛,作好上场准备的时候,这小子兴奋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也难怪,他加入球队两年,在正式比赛中很少打满全场,被戏称为板凳王。这次我们主力阵容缺人,而且规定不能请外援,曾该死千年等一回,终于等到了打全场的机会。
  几天来,关于郊狼和战狮的比赛,不但在踢球的圈子里迅速传遍,连周围几家网吧,几个学校都闹得沸沸扬扬。平时球队间比赛,一般输赢赌个三百、五百,晚上正好可以聚餐喝酒。现在新成立的战狮球队,一来就挑战老牌劲旅,而且赌五千,难怪外面的传言越来越多。炒作得最厉害的就是说两家网吧,要在球场上解决球场下的事情。
  我和言志应该说没有恩怨,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小学曾经同窗六年,关系一直不错。就算现在是同行,我也认为是公平竞争,良性循环。平时我们也常常在一起聊天,交换经营理念,回忆同学情深。
  言志挖走我的主力球员,我认为很正常。业余球队,不能只讲感情和奉献,既然有人愿意开工钱请球员,换作是我,也会选择离开没钱的球队。我们郊狼足球队队员,都是因踢球的爱好而聚在一起的,大家就是为了高兴踢球。
  言志开了区内球坛的先河,每人每场比赛发钱,赢一场发钱,连球衣球鞋饮料交通费都包了。这样的好处,踢球的年轻人谁不动心?何况那时候区内踢足球的,一半以上都是穷大学生,没毕业没工作的。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7:38
    外界风生水起,我和几个核心队员真的很平静,一场球赛,就是一场球赛而已,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虽然赌金由我当队长的出,几千块钱也不是什么大数,没有输不起的事。
  星期五下午,我召集队员提前一小时到区中学球场,活动热身,布置战术。中学校今天放归宿假,下午不上课,但是有一百多个学生没走,围在球场看我们。还有其他球队的,喜欢看球的,听到风吹草动来看热闹的,也陆陆续续向球场聚集。
  言志的队员统一乘车而来,白色的英格兰国家队服非常晃人眼球。其中有5个曾经是我们的主力后卫和中场,其余的都是从强队东挖西挖而来的球员。对这样一支仓促而立的杂牌队,我有信心战胜他们。个人能力虽然很重要,但球队的磨合、战术的配合、队员间的默契,才是一个强队最核心的本质。
  曾该死穿4号球衣,今天安排他当后卫,主要期望他以用身高,化解对方的高空球。我们此次有3个主力后卫被挖,后防是我最担心的。还好有太子和徐震,协助曾该死守住后防,问题应该不大。
  高峰和大炮领衔中场,是我最放心的,如果区内评选最佳阵容的话,绝对没人敢和他俩竞争。一个球技精湛,一个是跑不死的发动机,郊狼球队因他们而长胜。
  今天锋线上我安排刘畅和杨波,一高一快。
  本来百米速度,我最好纪录11.48,区内几次组织联队外出比赛,主力前锋都是我。但今天我想先看看言志的球队究竟怎样布阵,而且我们锋线三人组实力都很强,先保留一个主力,增强中后场才是王道。
  裁判是体育局一个朋友,据说是国家二级裁判。
  言志的队员我们全认识,都是几年来常在一起踢球的人。论实力,今天双方比较均衡,胜负也许就是一个球的差距。
  裁判鸣笛,双方队员上场、握手,一切都很正规,就差奏国歌了。
  我环视一周,球场基本上被人群包围,连每层教学楼的走廊上都趴满了学生。本场球赛的观众,是我十多年踢球生涯中,最多的一次,感觉自己就像在踢国内联赛,一种莫名的兴奋随着血液流淌在身体每个角落,小宇宙不断膨胀,此刻,我的激情需要爆发。
  不出所料,球赛开始,双方就拼得异常火爆,在观众的呐喊声中,球员被感染得个个都像发了情的公牛,在场上左闯右撞,什么战术、技术,一时间统统失效。大家仿佛不是踢足球,而是在打美式橄榄球。
  我站起来使劲喊高峰,要拿住球,稳住节奏!
  高峰没上过大学,但球技是公认的全区第一,每个踢球的人都认为他可以代表重庆隆鑫队参加联赛,没遇到球探是他最遗憾的事。
  高峰一接球,对方就有两个人围上来,显然他们的作战计划,就是不能让高峰控球。如此一来,大家很难看到高峰行云流水般的带球,每次触球不到三次,就被迫传出去。
  时间分分钟过去,胶着的场面始终打不开,双方也没有威胁的射门。
  言志戴着眼镜,西装革履,像个日本翻译官在场边指手画脚,也许他嘴里喊的是大田湾最流行的足球语言“弄死他”、“把脚杆铲断”等等。
  僵闷的场面在开场后一刻钟被打破。
  高峰快速带球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放倒,膝盖在炭花地面上划出很长几道血痕。
  欧洲国家从小就在草坪上踢球,我们从小却在炭花地的球场上踢球;欧洲国家出的是球星,我们出的是球霸。
  替补队员把高峰扶下来,只见膝盖模糊一片,鲜血和炭花交织在一起,黑糊糊让人揪心。
  曾该死长期客串队医,小袋子里装满了从医院偷出来的酒精纱布和白药,以及藿香正气液之类的药品。我翻出酒精,用棉花蘸上,给高峰搽伤口,痛得他咬得牙齿蹦蹦响,青筋冒出来拇指那么粗。
  “不行,要去医院看”,我明白一些简单的常识,伤口太多太长,许多细小的炭花粘在里面,很容易感染,得破伤风。
  校门外不远就是区中医院,两个替补队员自告奋勇扶高峰去处理伤口,我脱下外套,准备替补高峰上场比赛。
  我站在场边等待上场的时候,战狮进了一球。
  裁判示意我上场,我一边向中圈小跑而去,一边习惯性地看对方靠近球门的场边。以前每次球赛,燕子都会站在对方场边,因为那里最能看清楚我进球的瞬间。
  开球前,我小声吩咐大家不要慌,把节奏放慢,我来接替高峰的位置,踢突前前卫,其余的位置不变。杨波提出和我换位置,因为相比之下,我的速度比他更快,像我们这种非专业球队,下半场比的不是技术,而是体力和速度。谁有速度,打反击进球是很容易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身为队长,有责任在关键时刻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如果队员慌张,更容易失球。
  我的想法没有改变的球赛的态势。
  重赏之下的战狮,个个变得嗜血,动作越来越粗野。双方球员火气都上来了,碰撞后开始摩擦,裁判连续亮了几张黄牌。
  失去了中场灵魂高峰,我们控球时间慢慢少于对方,活动范围也渐渐向自己半场收缩。外号“翟彪”的高前锋刘畅,都跑到我身后去抢高空球了。
  大炮在后场来来回回和对手死死纠缠,抢断下皮球传给我。我背对皮球,脚后跟向旁边一磕,传给刘畅。刘畅心领神会,一脚直传,把皮球传向对方空虚的后场。
  我磕球的时候就开始发力向前方速度,等刘畅传出球的时候,我已经千里走单骑,突破了对方的后防线,朝着对方球门单刀赴会而去。
  从高中踢足球开始,我就背了一个名声,大家都说我这个前锋是靠速度吃饭。因为我的爆发力和短跑速度很快,大部分进球都和速度有关。其实我一直在用技术向大家表明,我不止是速度型前锋,我还是技术型的。但早早被认定了性,这辈子想翻身还真是很难。
  我轻松晃过出击的守门员,把球推进空门。
 回复日期:2009-09-04 10:48:51
    很多年前,每当我进球,总希望球场边有一个女孩为我欢呼。那时候有很多女孩来看球赛,但是没有我想看到的女孩出现。
  三年来,每当我进球,燕子总会在球场边为我欢呼。我会做出代表胜利的V字手势,贴近脸庞向她摇晃。我告诉她,这个手势代表燕子,因为燕儿的尾巴像剪刀呀,贴近脸庞表示我把进球献给你。
  当全场的欢呼声响起,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再次做出V字,贴近脸庞,在人群中寻找燕子的时候,才明白,那张张陌生的面孔中,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她美丽的笑容了。
  我接受大家的欢呼,慢慢跑回中圈,我的眼光仍然不甘心地向球场边眺望,没有了燕子的鼓励,我还有没有动力继续进球?
  在靠近对方球门的场边,燕子最爱站着看球的地方,却意外看到一个高挑的女生,那朵在蓝月亮听我唱歌的不知名的校花。既然她在这里看球赛,那多半是区中学的学生吧。
  比赛继续进行,场面依旧火爆。
  在短短三分钟里,曾该死就被对方突破了数次,名副其实是个大漏勺。幸好有太子和徐震他们协防,才保证没有失球。
  我们门将身体很单薄,只有175高,本不是守门的料。但他的反应非常快,弥补了他身高的缺点,加入球队仅一年,但丢球很少。逐渐得到大家的信任后,我们都亲切地喊他区楚良。
  上半场出现的第二个转折点,在结束前一分钟。如果我们把握住这个机会进球,以领先的分数结束上半场,那我们的心理优势将会对下半场起到决定性作用。
  当时我们全线压在战狮的后半场,在补时阶段赢得一个角球,我把几个高人全部召唤到对方球门前埋伏,争取制空权。
  大炮开出的角球划出优美的弧线,越过无数人的头顶,最后被对方头球破坏,顶出禁区,飞向中圈。我们的人迅速后撤,战狮的人全线反攻。
  好个太子,在对方前锋触球的那一霎那,把球扣在一边,然后大脚长传,皮球朝禁区线和角球点中间区域飞去。
  我非常舒服地打了个反越位,闪电般追到皮球落点。身边有两个后卫紧贴着就要逼近,对方门将居然也向禁区线扑来,头脑简单的他,以为能封住我切进去的单刀球。
  在我反越位的时候,就看见后撤缓慢的曾该死折过身,冲向球门。此刻不等皮球落地,我凌空将球挑向球门,一个弧线飞向曾该死。
  皮球越过守门员,朝球门线前沿飞去,曾该死站在那里面对的是无人防守的空门,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屁股挡住落下的皮球,也会轻松加愉快进一球。
  战狮的人放弃了救球,双方球员都停下了动作,等待该死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将球顶进球门,然后听裁判鸣中场休息的哨音。
  也许幸福降临得太突然,也许是曾该死很少在正规比赛中进球,直到今天,九年了,曾该死都不晓得那一秒钟他做了什么。
  全场的目光聚焦在该死的身上,空气仿佛为之凝聚,只见他大脚一抬,皮球应声而起,像神七运载火箭升空,像过年我们玩耍的冲天炮,像拉爆的恋人分道扬镳,足球笔直朝蓝蓝的天空绝尘而去。
  事后所有人分析,甚至将案例重演,得出一个结论,在球门线前一米的地方,在方圆十米无人防守的情况下,将皮球射向天空,比射进球门难百倍。也就是说,站在这个点上,射一百个球,可能只有一个球能射上天空。
  “该死!你是个天才儿童!”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忍不住黄河泛滥,长江滔滔的仰慕之情,狠狠地夸奖了他一句。
 回复日期:2009-09-04 10:51:34
    曾该死不相信他的眼睛,因为煮熟的鸭子,从他嘴边飞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球赛下半场,我们输得体无完肤。
  这本应是一场点球决胜的比赛,却让人大跌眼镜地以6:1比分结束。痛苦的失败,给我狠狠地上了一课,学费是90分钟五千块,授课的人叫言志。
  在我此后的生活工作中,经常遇到挫折,每次都让我想起这场球赛。如果不能保持平常心,很容易会出现失误;失误的时候没有调节好心态,就会产生连锁反应,然后兵败如山倒。商海战争中,我屡屡扭转厄境,都要感谢这场球赛给我的教训。
  曾该死担当后卫,是我们失败的原因之一。下半场开球五分钟内,因为他的漏人,被对方连下两城。
  战狮在赢钱的动力下,踢得很玩命,开场就领先两球,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此后他们祭起防守的大旗,连前锋都收缩回半场。任凭我们狂轰滥炸,人海中,很难有进球的机会。
  我在边线带球的时候,被对方铲倒在球场线外,围观的球迷向后退出一圈弧形,在球迷的感叹声中,有一个女生的声音特别激动。激动得就像燕子一样。
  是的,每次我在球场上跌倒,燕子都会这样紧张地啊一声。
  我抱着球爬起来,感激地向后望了一眼,居然又是那朵蓝月亮的校花。下半场交换了场地,她怎么也跟着我的位置来到战狮球门这边?
  我向她笑笑,然后又投入球赛中。
  区楚良这一年很少丢球,因为我们有强大的后防线为他罩起了保护层。现在我们3个主力后卫被挖,他的缺点充分暴露了出来。
  我们全线压上去的打法,让战狮抓住几次防守反击的机会。
  战狮很有经验,反击的时候,抓住机会就吊门。区楚良矮小的身高跃起的时候,往往指尖只能触到皮球,而不能将球托出横梁。
  后三个失球,都是被反击吊进的。
  看球的观众一次又一次发出叹息,战狮一次又一次庆祝他们的进球,我们一次又一次坐在地上,像曾该死一样,不相信会如此简单又丢了一球。
  言志笑得很开心,就像米卢带领国家队出线,能参加世界杯了一样。
  我为球队下半场的表现负主要责任,我没能让大家冷静下来,失球后压得太上,太想胜利,而忽略了防守。
  高峰包扎回来看到了结果,小伙子流泪了,他发誓说下次要战狮输我们6个球。我望着围坐一圈的队友,说下一场还是我们这队人马,一定会战胜战狮,我坚信。
 回复日期:2009-09-04 10:52:55
    三、
  香烟、速溶咖啡、上网,这是我在深夜里固定的生活模式。清晨的时间属于睡眠,下午的时间属于阅读或者足球,傍晚的时间属于朋友,只有深夜的时间属于自己。
  如果说在夜里十二点前的时间可以偶尔想想自己的感情,那么十二点之后就可以在一分钟里用六十秒的时间来想她。
  朋友笑我,至从燕子走了以后,我开始过的是美国人的生活。
  黑白颠倒,时差十小时。
  邓喜这两天在网上又泡到一个美女,据说是模特。
  我一直奇怪,初中没毕业,经常被社会上小混混欺负的邓喜,为什么在网上像变了一个人?就像孙悟空七十二变,一会化身大学生,一会化身私企老板,在网上聊天中,不断满足他自编自导自演的白日梦青春剧。
  中午起床后,正躺在床上翻看余华的小说,邓喜打***来,说下午去见模特,让我陪他去。
  “你泡女人,我干嘛去当电灯泡?”我一听他的***,就晓得他心里想的什么。
  “我的小哥哥,高档货,没用过,我怕见了面不晓得啷个办。”
  “切!那你和她在网上打得火热,那些语言哪来的?网上怎么说,见面就怎么说萨。”
  “网上好说话,但是见了面,有些说不出口呀。”
  “你还有说不出口的时候?肯定是你娃又没得钱。”
  邓喜哈哈一笑,说知我者,小哥哥也。“这个妹儿和以前的不一样,我看了照片,有气质惨了!我以前去最好的地方就是茶楼,太没得档次了。小哥哥,你推荐个高雅点的地方嘛。”
  我以前没见过网友,祖儿应该算我见的第一个网友吗?
  但是见面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见面之后,我们才成为网友。那么,我和祖儿第一次见面,是我第一次见网友吗?
  我陪邓喜在转盘的报亭等了半小时,一个身材完美,带着太阳镜的女子来到我们面前。二十米外的时候我就想,如果邓喜的网友是她,那真是苍天无眼。十米的时候我觉得,美女似乎是朝我而来。站在面前,美女笑着问我,你是沙漠雪狼?
  我用手指指邓喜。
  邓喜结结巴巴,你是独,独舞?
  美女的笑容有点僵硬,勉强点点头。我侧退一步,低下头假装翻报亭的杂志,把空间留给他们。
  邓喜问,我们找个地方去坐坐吧?
  美女问,他是你朋友呀?
  邓喜拉拉我,我转过身,坦坦然然把美女望到,可惜太阳镜遮住了她的眼光,但无法遮掩她飞扬的傲气。
  “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刚才在街上碰到的”,邓喜算是介绍我了。我笑笑,表示情况属实。
  如果不是邓喜暗中捏我的胳膊,也许他们见面寒暄之时,我就找借口溜走了。
  独舞提议到咖啡厅去,邓喜连声赞成,拽着我的胳膊,也没等独舞同意,就把我拉上一路。
  我要了杯黑咖啡不加糖。小时候讨厌吃苦瓜,因为不知道苦的滋味,念大学的时候,我才发现苦瓜原来有清香的余味。恋爱前喝不惯苦咖啡,因为怕影响甜蜜愉快的心情,恋人分手后,才品出不加伴侣的咖啡,涩涩的,像我思恋你的眼泪。
  独舞很漂亮,漂亮得有点俗,俗得很真实,真实得就像你多年的好朋友。
  你是平面模特?我很直接,首先找话题来融洽尴尬的气氛,其次是我有个疑虑,T型台的模特不至于才和我一样高吧?
  我不是模特,独舞说,我是跳舞的,在夜场跳。
  迪吧里面领舞?我继续追问。那时候我还一次没去过迪吧,只听朋友说新时代、彩虹等,不晓得名字记错没有。
  独舞点点头,然后反问我的情况。忽然间我觉得就像在相亲,而邓喜却像婚介所的工作人员。
  我坐了半小时,借上厕所的时候塞了三百块钱给邓喜,喊他看清楚价格消费。
  回到网吧,我让老妈回家休息。自从老妈退休以后,她每天都来守网吧,现在基本上守白天,我守通宵。其实请了两个网管,一个收银,通宵有人值班,自己不用这么辛苦守店。但是我习惯了通宵,燕子走后,我在夜里再也睡不着,每晚必须和网吧里的年轻人打游戏,上网聊天,熬到天亮让自己筋疲力尽之后,才能迷迷糊糊睡去。
  猪儿和长毛泡在我们网吧的时间,比我守网吧的时间还长。很多时候,他们还免费兼负半个网管的重任,义务帮我教菜鸟上网,处理电脑故障。
  猪儿笑嘻嘻问我,邓喜的网友如何?我说可以,你们带回来的网友,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个漂亮。两人睁大眼睛,连问几句是不是哟,然后带着嫉妒、羡慕,又怀疑的表情扑到电脑上,继续在万水千山的网友中寻寻觅觅,发誓要将网恋进行到底。
 回复日期:2009-09-04 10:55:26
    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因为是梦,不管你是否愿意,它总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醒来。当你在迷糊中伸手想抓住最后的梦尾,醒来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
  不能哭,因为没有原因;不能伤心,因为没有心。
  祖儿就是这样一个梦,更像在9号风球的时候,暂栖避风港的小船,放晴之后,虽然恋恋缱绻,但终究远渡重洋。
  独舞和邓喜在晚上8点来到我们网吧,然后坐在离我比较远的角落上网。猪儿趴到我电脑桌上,悄悄说,网友见面后再坐在一起上网,就像同床异梦的夫妻,关系不长了。
  我抬头望望独舞和邓喜,两人从进网吧到现在,的确没说几句话,就那样客客气气坐在一起,各上各的网。
  我继续在网上下围棋,和一个叫空山僧人的为了一条大龙,杀得难分难解。我猜想空山僧人此刻肯定汗流满面,只要擒杀大龙,他唯有弃子长叹矣。
  空山僧人为了做第二口眼,左冲右突,始终被我牢牢围住,紧逼之下他找了一个劫,缚手最后一搏。 我差点跳出来,空山僧人,此时不灭你,待等何时?
  我的布局非常严密,劫材很少。空山僧人破绽百出,打劫就意味着被折磨致死。撑到现在还不认输,难道在找佐为那招“神之一技”?
  独舞来到面前说,老板,两个通宵,两瓶可乐,一包云烟,好多钱?
  我说通宵20,现在可以算通宵,可乐云烟,一共72。
  独舞说,你们通宵收得好贵呀。我说是有点贵,电信的网费不降价,我也是高来高卖。
  独舞站到我旁边看了会屏幕,说你们五子棋下这么久呀?棋盘都摆满了。我说围棋。
  你没上OICQ?
  上得少,没几个人。
  你的号码是好多?
  1******。
  你今晚也通宵呀?
  嗯。
  那我加起你,等会你上网哟。
  我在上网,在下围棋。
  我说上OICQ。
  哦。
  小兄弟把烟和可乐递给独舞,独舞接过找零回到她的电脑。那时候还没兴叫网管,网管是后来的称呼。我一直把远房亲戚的亲戚的亲戚的不愿读书的娃儿当自己的兄弟,把他们从文盲一步带入信息化的计算机时代,就像解放初把西藏农奴一步变成社会主义的主人翁。
  现在两个小兄弟虽然ABC都认不完,但会处理计算机故障,还能装Win系统了。
  空山僧人投降以后,我回家洗了个澡,吃了点宵夜才回到网吧。我家离网吧很近,慢慢走,只需要五分钟。
  深夜11点多了,今晚上通宵的不多,都是熟面孔,打欠账的居多。
  我看到独舞还坐在网吧角落,就登上QQ,收到几条好友添加的信息,我统统通过,其中一个就是独舞。
  我以为你不来了,独舞发来一条信息。
  哦,我回家洗了个澡。我向她解释。
  独舞一直不回信息,我进入在线游戏,准备再找空山僧人杀一盘,结果发现他和别人在对弈,就搬了根凳子坐在旁边观战。
  唧唧唧唧,小企鹅的声音响起,独舞在问我,网吧开了多久?
  我说很久,前几年没上网,都是打电脑游戏。
  没看到你女朋友来网吧呢?
  分了两月。
  为什么呢?她哪点不好吗?
  她哪点都好,是我点都不好。
  为什么不去找她?
  不找了,我迷路了。
  你还爱她吗?
  嗯。
  真不明白你们男人,爱她还不去找她。
  我找了,但我迷路了。
  不懂。
  我也不懂。
  你说话就像在打哑谜。
  我红楼梦读多了。
  红楼梦关这什么事?
  红楼梦里面每句话都是哑谜。
  祖儿说,最初和我聊天,因为我很好玩,语气像小孩子。
  “是不是激活了你还处在潜伏期的母性基因?然后来呵护迷路的小孩?”我揉着她坚挺的乳房,真想一头撞死在上面。
  “少来!”,祖儿侧过身看着我的眼睛,抚摸我的胡茬,用喝醉了的口气问我,“是你以前燕子漂亮,还是我漂亮?”
  我打字最初用全拼,而且很慢,还常常打错。
  独舞明显比我快,常常我还没有回答她的第一句,她第二句又发了过来。
  你见过几个网友?
  还没准备好。
  不会没见过吧?
  你算不算?
  凌晨两点半,独舞说,我有点困了。
  我这里有咖啡要不要?免费。
  你收不收费?
  说了免费呀!
  我问你收不收费,我买你。你既然免费,那你以后就属于我了哟。
  还有这种???!!!
  什么这种?
  好心没好吧。
  呵呵,好心没好吧?
  打错了,抱。
  想抱?过我这边来。
  遭了,我一步步陷入色女的圈套,打字打不赢她,我站起来,冲了两杯咖啡,一杯少糖。我把有糖的一杯端到独舞面前,放在电脑前,说了句,小心别倒在键盘上。
  独舞头也没回,仿佛不认识我。
  我回到电脑前,看到独舞发来的两个字:谢谢!
  我想了一会,问她:晚上你和邓喜吃的什么?
  你说沙漠雪狼?
  哦,对。
  不想说他。你吃的什么?
  我在家吃。你两个吃的火锅吧?
  他说你们这里有很很很出名的肥肠饭。
  哦,我知道了。
  我没吃,吃不下,就喝了一点汤。
  想到邓喜带女网友去吃肥肠饭,我就想摇头。虽说吃饭,哪里都是吃,但让美女挤到那间环境恶劣的老字号肥肠馆,的确不恰当啊。邓喜你还以为是梦幻妖精、裙舞飞扬那几个网友吗?
  主要是我不想和他一起吃。独舞补充一句发过来。
  那你不回家?还和他一起来通宵?
  因为我不想回家,我没有家,我和别人住在一起的。
  哦。
  不是男朋友,是和女性朋友住在一起。和你一样,男朋友跑了。
  哦。
  你每晚都在这里守通宵吗?
  对。
  你没请人吗?
  请了。
  那你不去睡觉?
  我要面屏思过。
  哈哈,你想当和尚吗?
  我已经是一颗和尚的心。
  假和尚!
  “小和尚”,祖儿喊我,“我还要……”,要字拖得很长。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从早晨回家睡觉,就没有清清静静睡着。好不容易睡过去,黑暗中像UME影院,开始播放片头序幕,好梦正要登场。但是连演员表都没看清楚,就被祖儿吵醒。今天的主角是祖儿,我一直在NG,导演说,精神点好不好?ACTION!我将头埋在祖儿怀里,无力地说,小僧要还俗。
  祖儿咯咯笑起来,你还俗了就得娶我。一句话把我吓得瞌睡全无。作为惩罚,我把祖儿翻过去,狠狠地从后面挺进去,然后上演少林僧骑马去救唐王那一桥段,背景音乐由祖儿哼唱,比英格玛的音乐还慑人心魄。下次***的时候,一定要放英格玛,我一下找到了灵感。
 回复日期:2009-09-04 10:56:42
    你以前女朋友做什么的?
  护士。
  你们怎么认识的?
  朋友介绍。
  不会是你三姑六婆九婶介绍的吧?
  朋友介绍!
  你家里还有没有她的照片?给我看看。
  没有。
  哦,被她带走了吧?
  她烧了。
  祖儿花了十分钟,用双手浏览了一遍我的房间。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找相册。
  “是你藏起来了吧?”祖儿问我。
  “有一次晚上,我们吵架了。”我告诉祖儿,“我很生气,出门找朋友喝酒,喝得很多。朋友送我到楼下,他走了,我就醉倒在花坛里,睡到天亮。”
  祖儿靠在我身上,睁大眼睛问:“然后呢?”。
  “燕子在家一直等我回去,等得像祥林嫂一样发了神经。”
  “祥林嫂是谁?”
  “凌晨两点开始,燕子翻开我的通讯薄,很小的那一种。然后从第一页打到最后一页,不管男女老幼,亲戚朋友,或者远方同学。她打去就问,果果在你们家吗?”
  说着,我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打完了,没找到我,她并不知道我喝醉了酒。她可能觉得再没有意义,就翻看我们的相册,还有我从满月到大学的几本相册。她一边看,一边把相片抽出来。天快亮的时候,燕子点了一把火,把照片统统都烧掉。”
  祖儿身体抖了一下,右手抓住我的衣领,轻轻啊了一声。
  我继续说,“天亮以后,她收拾好衣服,走了。”
  祖儿望着我,柔柔地问:“这就是你们最后一次分手?”
  我苦笑摇摇头,“不。好象是倒数第二次分手”。
  你肯定是初恋吧?
  什么?
  我说你和现在的女朋友,是初恋吧。
  单恋算不算初恋?
  你还有单恋?好可爱的男生!
  毛闷!
  什么意思?
  我大学同学的口头禅,意思是毛躁、郁闷。
  她很漂亮吧?
  还行。
  有我高吗?
  比你高一点。
  那你最喜欢她身上哪个部位?
  我的手指在祖儿光滑的脊背上掠过,冲上饱满圆润的屁股,然后坠落在原始丛林的深涧。
  祖儿嘤了一声,“你喜欢我身体哪里?”
  我想也没想,抓住她双肩翻过来,然后右手慢慢从香肩抚摸到锁骨,然后漫步到锁骨中间那个窝窝。
  “这叫艾马殊海峡”,我用舌尖轻轻舔下去,祖儿身体通电似的瑟瑟战栗,双手绕过我的腰部,环在我背上,指甲深深嵌入我的肩胛。
  “你说叫什么海峡?”
  “有部很好看的电影,《英国病人》,里面的男主角叫艾马,他让我把这里命名为艾马殊海峡。”我怜惜地用手指游弋在祖儿微凉的脆弱的隆起的跌下的锁骨中间凹进去的小窝。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再一次亲吻下去。
  讲一讲你们的第一次。
  不讲。
  那我来猜,第一次是她主动。
  不说。
  你身上没有邪气,你们第一次肯定是在家里。
  不知道。
  三不Sir,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我早已经病了。
  是身体病了?还是心里?
  心里。
  心里有病,就是变态。
  心理和心里不一样。
  我猜她会主动献身,你们第一次。
  你瞎猜。
  因为你帅,她不会拒绝。
  没有。第一次我找了千个理由,折腾到天亮。
  得逞了吧?你们男人就是色!
  没有,她把小裤裤拽到天亮,我差点强奸她。
  “我们来玩强奸的游戏。你是色狼,我是下夜班回家的打工妹”。祖儿到我家,关上门的第一句话就这样勾引我。
  我和独舞聊天到天亮,她在QQ上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睡觉,到你家。
  我喊邓喜猪儿一起去吃早饭。平时通宵后的早餐,都是我请他们。邓喜好像从昨晚就放弃了对独舞的奢望,也许他们见面后那几个小时,已经由网友变成陌生人,就是后来网络上最流行说的,所谓的见光死。
  我把独舞带回家,心里想,睡姐姐嫁出去后,空出来的小屋。
  我不知道独舞的真实名字,我一直忘了问。我不相信自己会网恋,虽然这是2000年最时髦的行为艺术。
  “我们来玩强奸的游戏。你是色狼,我是下夜班回家的打工妹”。独舞到我家,关上门的第一句话就这样勾引我。
 回复日期:2009-09-04 11: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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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日期:2009-09-04 11:04:42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动叫做幸福,有一种幸福叫***……情。
  当我们在人生的途中迷路,正巧我们相遇了,相遇在黑夜没有风的山隘。我们各怀心事但又相互吸引,我们肩上都有不同的故事,就算我们相爱,那又怎样享受这份本不该有的幸福?于是时间从身边流走,当一切只剩下感动的时候,我们就只能整日整夜地沉浸在幸福中了。
  独舞绝对是一个另类女孩,另类得清澈,而且孤独,她用率真与执着来编织突如其来的邂逅。
  我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在房间里扑腾,独舞笑着左右躲避。有几次我抓住她的衣角,但是立刻松手,我害怕自己真变成色狼。
  最后一次抓住她的衣袖,我准备放手,然后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独舞优美地旋转一圈,像跳芭蕾舞,撞进我怀里。她的笑容很单纯,就像山村出来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在我放手前的瞬间,她蜻蜓点水亲了我的嘴。
  我倒在沙发上,疲倦地说,“不玩了,我要睡觉”,独舞想拉我起来,我没给她机会。
  独舞很聪明地借用我手臂的力量,一招俄罗斯大坐,骑到我身上,我痛苦地哦了一声。
  “色狼,饶了小女子吧,我身上没有钱”,她调戏我。
  “小哥哥只劫色,不劫财”。我们像电影正式开拍前,一字一句地练习对白。
  独舞抓住我的手,在空中挥舞,一边轻轻诉求:“小哥哥,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用勤劳的双手帮你消除烦恼”。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究竟是谁强奸谁?我甚至想,独舞是不是神经病?
  独舞扒开我的外衣,双手按在我的胸前,慢慢低下头,嘟着嘴朝我的额头呼气。我闭上眼侧过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也许是香水,也许只是我的幻觉。
  独舞保持这个姿势看着我,一动不动,就连我把双手贴在她腰间,她也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我感到空气的凝固,空间在扭曲。时间就像一张渔网,将我们罩住,然后愈收愈紧,紧得我们脸贴着脸的时候,我睁开眼,看到独舞的瞳孔里面,一张消瘦的脸和另一对瞳孔。
  记得自己曾经这样想:爱能脱离对方而单独存在。现在才明白,没有爱人在身边的爱,是很危险的。
  我有借口,我没有爱人。
  我把独舞抱上床,我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我把她的迷惘带走,轻轻扣上房门。
  我冲了一个凉水澡,四月的清晨,冰凉的感觉让我很刺激很舒服。我喜欢凉水从头顶划落,我贪婪地大口呼吸,寻找空气中并不存在的独舞的气息。
  我的眼睛疲倦了,就算凉水也再不能让我无眠。我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而且无梦。
 回复日期:2009-09-04 11:06:30
    《每次醒来》,
  我曾经很喜欢这首歌,其实是喜欢里面“每次醒来都怕你不在”这一句而已。
  当“不在”已成习惯,“我会在,原地徘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暖暖的阳光透过纱窗,柔软的光线像少女的纤纤细手,轻轻抚摸客厅沙发、茶几和电视柜。
  独舞坐在沙发中间,用一张干毛巾绞着湿湿的长发,看见我醒了,她就用毛巾“噌噌噌”地弹弄湿发,细细的水珠溅了我满脸。
  我伸手就触到独舞的小蛮腰,她嘻嘻一笑,向外面让了让,躲过我的反击。
  “我刚才洗了个澡”,独舞向我汇报,顿了一下接着补充:“我看了冰箱,没什么菜,给你弄个蛋炒饭如何?”
  我喜欢厨房,虽然我的手艺比不上酒店的大厨。我喜欢在大菜市买菜,而且不爱还价。我喜欢做满满一桌菜肴,但总是逃避洗碗。我问独舞,“你除了蛋炒饭和下面,还会做其他的吗?”独舞认真地想了想,说:“泡面”。
  我很想问她,什么时候走,如果她回去上班,回夜场领舞,我也可以顺便去看看。而且我有一个朋友,在解放碑某迪吧做DJ,正好去找他耍。
  独舞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翻到一些碟片,问我喜欢看什么片子,我说没特别喜好,打得热闹的,为了得奖故作深沉的,爱得死去活来的都看。独舞说,你们男人都喜欢看外国片,你也藏了不少吧。
  我说有一些,《生死时速》、《极度深寒》、《漫步云端》。她吃吃地笑,说不是这些啦。我问什么意思,她把几个抽屉翻了个遍,说真的没有也,我才领会到她说的是毛片。
  “我们去租一些碟子回来看通宵吧”,独舞提议。我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回家?见网友(我应该算她网友的网友吗?)难道要见几天?
  我终究没有问她,女人很敏感,也许会认为我是赶她走。而且,有漂亮女孩在身边,也不是坏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她可能放假出来散心,我可能无聊,不介意她的打扰。
  曾该死又打***,喊我晚上喝酒,初中几个同学小聚。我看了看独舞,说晚上有事。
  “你有啥子diao事?”该死不相信我的话。
  “我陪美女看电视”
  “P,我得得相信嘛,”该死顿了一下,问我:“是哪个?”
  晚上我没去聚会,我和独舞租了很多碟子,五花八门,估计几天也看不完。然后去打电动,打台球,什么无聊就玩什么,也没去看网吧,反正白天晚上都有人值守。
  回到家我们直接上二楼,打开电视就看碟子。我们家是顶跃,上下层,爸妈住楼下。
  先看了部西片,探险探得一蹋糊涂那种,独舞兴致不高。我翻了翻光盘,找到朋友推荐很久的连续剧《传说中的教师》,据说非常性格、搞笑,那就放这部吧。
  一个负债累累的流浪汉,为了偿还债务而接受黑道大哥的安排,莫名其妙成为一名教师。另一名每集换个女朋友,自负英俊风流的副班主任,两个教师合力执教一班问题学生,笑话连连。没有教师资格的流浪汉,靠他几十年感悟出来的人生歪理,和危险的教学方式,每集化解一个问题学生,搞笑中不乏对一些社会现象的讽刺和反省。
  看了第一集,就想看第二集。
  当副班主任做了恶梦,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被睡在旁边女人一巴掌打醒。“我不是美惠,我是桃子!”
  神戳戳的男人反问她:“桃子?你是几号桃子?”
  独舞用胳膊捅捅我,说世上男人都这样,我说不能一棍子打死。
  电视看通宵,比上网打游戏通宵要累。不晓得看到哪一集的时候,也许天就要亮了,我昏昏沉沉睡倒在独舞旁边。
配合情节,继续翻唱一首:每次醒来
    歌录得不好,见谅。
    试听地址:http://www.yyfc.com/play.a x?reg_id=2235430&am ong_id=3348581
    
    不小心打翻我的玻璃瓶 你从来没有这样多歉意 花静静躺在桌上 水静静流向四方
    抢着要 做什么 我们竟就这样割伤了对方 最喜欢散步了 OH 我的你
    也不是拖延也不是着急 从不说向那里去 从不曾向那里去 不经心 又惊心
    我们竟就这样避开了确定 OH~ 我每次醒来都怕你不在 我每次都想挣脱你醒来
    而终于明白生命里面总有个人 可以去爱 不能依赖 我每次醒来都怕你不在
    我每次都想挣脱你醒来 可是我知道当你终于将我放开 我会在 原地徘徊 每一次
    我醒来 都在旷野中 那么不知所措 等待
 回复日期:2009-09-04 11:08:01
    独舞不可能属于我,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走着彼此不同的路,就像两条异面直线,不管离得多么近,永远没有交汇点。我告诉自己,她只是网友的网友而已。
  独舞侧躺着,我们同盖一床被子,身体没有碰触,也许她睡觉的时候刻意和我保持了距离。
  我轻轻贴近她的后背,把脸枕进她散落一床的长发上,闻到迷人的淡淡香味。
  跟女人同床共枕,却没发生什么,我已经遇到很多次。高中时候单恋一个女生,就偶尔同睡一张床。大学回来后,她工作在我家附近,早晨5点起床,上一天班休息一天。集体宿舍就像大学寝室,了无生气。于是我终于把她追上了床,同床睡了大半年,上演了当代重庆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们不但同吃同睡,还经常出双入对地参加对方家族的各类宴会,获得家长高度评价,为双边贸易关系,噢,错了,通过麻将、长牌等形式多样的外交活动,为双方各族亲戚架起了友谊的桥梁。我妈还悄悄告诉我,你们要避好孕哟,饭后不要做那些事。
  我妈不知道,我们相敬如宾,形如夫妻,却发乎情,止于礼,像杨过小龙女一样地生活。
  燕子从别人口中知道这段故事,对我的解释很不屑,鄙夷地说,一间屋一张床睡了大半年,什么都没做过,谁相信?
  还好,她不知道我还和其他女生同过床,但又君子而眠的事迹,因为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故意把睡觉中间那几个小时的记忆格式化了?
  独舞好像早就醒了,我抬起头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颤动。我是一个不主动的男人,可能就是女人圈里形容的闷骚。每次都是女孩先发制人,我才后发而制于人,所以从懂事到现在,错过了成百上千次华山论剑的机会,拱手将漫山遍野含苞未放的花蕾相让于天涯的兄弟。
  看美女睡觉是一种享受,有的妩媚,有的慵懒,有的调皮,有的幽怨,你要学会阅读,如同在温暖的午后静静地欣赏康斯泰勃尔的画。
  我阅读完目录,但是还没准备好阅读全书。正打算悄悄起床,独舞细长的双臂伸展开来,环绕到我颈后,圈套起来。她仍然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愉悦的微笑。圈套慢慢收紧,我赶紧把手立在床上,架好俯卧撑姿势。独舞微笑的嘴角露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我在记忆中寻找,原来蛊惑仔里面小结巴黎姿也有这么一模一样的小酒窝哟。
  独舞微微仰起头,咬住我的嘴唇,生生的有一点疼,我让了她三秒,决定自为还击。
  我紧紧压在她身上,双手贴着她身体四处游弋、搜巡,像越南工兵开展扫雷行动。探雷针不需要指引,很快就在无名高地发现一枚小巧的,坚挺的目标。拆雷工作是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令自己非死即残,所以善良的独舞把我的手引开,引到远离危险的小腰。她的腰细得只能用水蛇来形容,灵活、善变,也许这是舞者独有的招牌。在战场上当逃兵是懦弱和可耻的,每个男人都是天生的勇敢者,我又匍匐前行来到无名高地,再次寻找到令拆弹专家着迷的C型地雷。
  善良的独舞不忍心看到拆弹专家受一点点伤,她再次把我劝离危险区域。这个游戏刺激好玩,我们又玩了一会。
  最后善良的独舞被拆弹专家无畏的牺牲精神所感动,放弃了劝阻,于是拆弹专家揭开了地雷上掩盖的伪装,一层层进入埋弹的深处,终于摸索到传说中的引爆线,你必须像电影里那样剪断它,完成拆弹任务。拆弹专家抱着必死的信念,剪断了不知是红色还是绿色的引爆线,在小家伙露出真面目的随瞬间,一把抓住,仓促之间按住了小家伙上面的一颗按钮,幸运的是,一切尽在把握。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会接吻。从小到大,电视屏幕每天都为我们从不同场景、不同角度、不同姿势展示接吻的课程,我以为自己就像张无忌,一个人在深山学习,纵然不涉江湖,但早就身怀绝世武功。
  独舞的吻,热且危险。她灵巧得像蛇,像精灵,像飘渺虚无的山谷中遇到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当仙子把我引入仙境般的洞天,她又摇身一变,化身印度舞娘,婀娜多姿,婆娑起舞。在很迷糊的幻境中,氤氲散尽,一个拿着皮鞭的女王出现在眼前,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鞭鞭抽来,我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我想下嘴唇肯定破了,因为独舞的银齿狠狠地咬着不放,把我从太虚幻境中一脚踢了出来。
  “救命!”我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
  独舞睁开眼,望着我,我盯着她,彼此对视。
  她的眼神开始让我迷惑,深不见底的瞳孔像小时候玩耍的万花筒,神秘轮回的变化中,我似乎看到了她的快乐、忧伤、忐忑、和渴望。
  我看到了她的爱。
  她的身体越来越软,好像中了化骨绵掌,全身骨头寸寸尽断。她在我怀中轻轻地急促地呼吸,好像蓉儿中了铁砂掌亟待我为她宽衣解带,拥抱她的身体,用九阴真经七天七夜为她疗伤。
  我找到了牛仔裤那颗该死的扣子,这是独舞最后的马奇诺防线。我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防线里的卫兵。
  我不知道德军是怎样绕过马奇诺防线的,我只知道自己和独舞在她的马奇诺防线进行了残酷的,旷久的拉锯战。在这条防线上,独舞寸土不让,我誓要寸土必争,二次世界大战也没有我这场战争艰苦。我左右迂回,忽前忽后,付出巨大代价在阵地上前进一寸,她翻云覆雨,易如反掌就把我逼退三寸。
  战场上我们死死对抗,三十六计翻来覆去用了三遍,外交上我们唇***舌战,把人类真诚虚伪暴躁坚强任性武断豪爽自私的手段展示了三遍。最后独舞放弃了战争,独自离开唇***舌战的外交会晤,轻轻咬住我的耳垂,悄悄问我,你喜欢香蕉还是苹果?我毫不犹豫地说香蕉。她就咬着我的耳垂喃喃自语:“香蕉香蕉香蕉香蕉香蕉”,香气若兰,痒痒的我很舒服。念了一会,她把火烫的脸贴在我脸上,幽幽地问,你喜欢菠萝还是桃子?我想了一想,说桃子。她又咬住我的耳垂,轻轻地念:“桃子桃子桃子桃子桃子”。她的声音和身体一样迷人,更让我惊喜的是,她把双手环绕上来,抚摸我的头发。
  我轻松突破马奇诺防线,五万大军占领了男人无不梦寐以求的世外桃源。
  枕边的手机猛地响起,吓了我一跳。我无比懊悔,昨晚看电视睡着的时候,为什么偏偏把手机遗落在枕头上?
  独舞抱着我的动作停了下来,笑盈盈看着我,就像特工等待我的招供。也许每个老婆都曾用这种眼神考验过男人,而男人都会像《手机》里面葛优的方法,打开手机回答:哦、恩,开会呢,好,再见。
  我打开手机,是亲家打来的,约我晚上一起吃饭。
  我合上手机看着独舞,她也笑着看我,过了好一会,她才说:“T28,这手机真好看”。
  我学刘德华广告的声音,深深地说:“回头便知,心只有你”!
  我知道,我是说给燕子听的。
 回复日期:2009-09-04 11:10:21
    呵呵中,继续呀
 回复日期:2009-09-04 11:10:23
    四、
  朋友分很多类型,就像领导也分科级处级厅级。以前我有一个同学,身上经常揣三包烟,遇到普通人散五块钱的红梅,遇到有身份的同学散十块的红塔山,遇到领导,就散二十多块的云烟。我们骂他是猴精,而他现在已经拉起了人马,搞起了建筑公司。
  高山流水,知音难求,杨松就是这样一个知己。虽然我们没有古人烧黄纸饮血酒结拜生死兄弟的雅致,但十年来手足情深,早已胜过兄弟关系。燕子说,你俩感情这么好,干脆打个亲家吧。杨松闻言大喜,连说对对对,学古代指腹为婚,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同性就结为兄弟或姐妹。我说现在包办婚姻是违法的吧,杨松很有把握地说,我们两家从小培养,青梅竹马,成功的概率肯定高。
  高一那年,我为了方便和同班的表妹讲话,把位置调到她背后,跟杨松同桌。
  杨松是学习委员,班级成绩排名前五;我是体育委员,班级成绩排名中游。
  每堂课我都乐此不疲地和表妹递纸条、悄悄话,影响到杨松的自习,因此他对我避而远之,远而敬之,除了同坐一根长凳,共用一张课桌,彼此很少交流。
  某天晚自习后,我照旧按时回家。杨松第一次提前合上书本,追出教室跟我一路,从此每晚如此,风雨无阻直到毕业。
  后来我知道,因为邻班有个神经质的女生写情书追他,晚自习后在校门堵他,吓得他改变了晚自习后继续复习半小时的习惯。跟我一路回家,就是为了躲避女生的追踪。
  我很感谢这个神经质的女生,因为她,我才认识了今生最好的一个朋友。
  我把独舞带进一家老火锅,杨松已经点好了菜在等待。
  杨松大我一岁,属牛,同学都说他长得像张智霖,又有人说他像赵文瑄。大学毕业后在建筑公司当经理,公司老板是他远房亲戚。
  大学毕业回到重庆,我们就保持了每周聚会吃饭的习惯,有些时候,还会约上其他的同学参与,聊聊各自的工作生活情况。我俩还保持了中学生的一份单纯到现在,就是喜欢吃喝,从不嫖赌。
  独舞坐下,我就犯了愁,该怎样向杨松介绍她呢?我们一起度过了两天两夜,却不知道彼此姓名,但我们又那么熟悉对方,像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今天又重聚而已。
  独舞却非常大方,主动但又很客套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祖儿,第一次认识,以后请多关照”。
  杨松很腼腆,我一直在想他是怎样做经理的?他的工作,有一半是陪人吃饭唱歌送礼,几乎每天都要出入风月场所。但是多年来,他一直穿无袖的T恤行走在酒池肉林,因为没有衣袖可挥,也就带不走一片树叶。我说杨松,你是世纪末重庆最后一个处男,你不想死之前仍是处男吧?99年流行诺斯特拉达姆斯地球毁灭的预言,当时很让一群粉丝惊恐了半年。杨松只是苦笑,他的原则依旧是为甲方买单,在外面等甲方的人沐浴添香。
  我盯住祖儿的眼睛看,想不到她的名字,我还是通过别人才知道。祖儿的眼睛很明亮,长长的睫毛向我微微眨了眨,有点调皮,有些可爱。
  “杨松,我生死交情的朋友”!掷地有声,我隆重向祖儿介绍自己的挚友。
  祖儿很开心陪我出来吃饭,虽然我曾一度犹豫,带不带她来见我的朋友,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借口,让她不参加。特别是她夺过我手里的T28手机,含笑自语,说你的亲家?什么亲家?眉宇间掠过一丝不相信的表情,逼得我下定决心,晚上带她一起出来。
  “你们以前是蛊惑仔?怎么看都不像哟,怎么生死过?”祖儿微笑着调侃我。
  我认真对她解释:“这事不是骗你。读书那一年,我和杨松下午放学路过公园,看见几个小孩正准备划独木船。我俩就跑到水边,看见还有空位,就挤上贼船,然后我们慢慢划向水中央。到了水中央,小船开始摇晃,左右不平衡,杨松那边船舷开始进水,大家慌了,几个会水的扑通一下就跳船跑路,小船翻了个底朝天。”
  祖儿很感兴趣,连忙问后来呢,后来呢。
  “我还抱着几本书,就这样落到水里,像秤砣一样向下沉。我的双脚不停地蹬,嘴里不停地吃水,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霍元甲。”
  杨松在旁边哈哈地笑,“你想到霍元甲?以前怎么没听你说?”
  我奇怪地说:“以前没说过吗?我应该给你说过的吧?我想到霍元甲被陈真撞到水里,他和我一样不会游泳,沉到水底就抱住一块大石头,减轻了浮力,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岸边。我双手一直抱着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我就不松手。可是我却怎么样也沉不到水底。”
  祖儿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追问后来呢。
  我沮丧地说,“那时候我无比清醒,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淹死在一个小公园的水塘里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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