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胡桃林wow静水池在哪里里

手上青春还剩多少
思念还有多少煎熬
偶尔清洁用过的梳子
留下了时光的线条
@ 2006-08-04 12:32 寻找失猫 是一位老太太在寻找失猫吗?一定是。年轻人无论遇到快乐事或伤心事转瞬即忘,只有老年人才会耿耿于怀放在心中。 有些动物的特性是自知不久人世会得自行躲匿起来。
  小振一听,立刻低下头。
  子扬不忍,可是事实归事实,她得把真相告诉他帮他面对现实。 子扬看到角落放着一部电脑,咦,小振喜欢这个?
  他常说这是他世界之窗。
  一个七岁孩子会这样形容电脑,可见明敏过人。 想要一只小犬已经很久很久,只是因为独居,不方便饲养,狗也会寂寞,她看过新闻,许多主人去上班,家中的狗无聊得患上抑郁症,成日追尾巴来咬,或是对牢影子狂吠。 那么多人看到寻猫广告,可是巨熊毫无踪影。
  多数已遭不测。
  它们年岁大了,懂了灵性,不愿话别,会自动走入树林消失。
  有些老人也是这样,我想我到耄耋也会躲起来,不愿子孙看到老人混身皱纹疙瘩害怕。
  施志远诧异,子孙永远爱你,怎么会嫌你。
  子扬冲口而出,你真乐观。
  悲观有什么帮助?
  子扬很欣赏他这种人生观。 志远在一旁轻轻说,如果觉得辛苦,就得与马家疏远。
  这是他们没有朋友的原因吧。
  对,世上不是没有好人,可是精神实在难以负担,大家在工余都希望与朋友嘻嘻哈哈,开开心心,谁都不想陪人愁眉苦恼。 经过多方面查访,志远终于联络到马振生母,可是对方并不热衷。
  听明来意之后只是啊地一声,像是躲债的人终于被逮到,因为心中一直有数,亦无太大的惊异,也不挂线,冷静地敷衍应酬。
  也许她也吃了太多苦头,可能为着生存,应付不来的事必需淡忘,可是子扬还是尽责地报告小振近况。 家有贤妻 不算早了。周百就说:我最怕那种年过四十孩子才三岁的家庭,试问怎么退休?岂非要做到七老八十,那不成了献世。 越振球改变话题,光照,说说你家的事。
  我后悔早婚。
  杏仙算得是好妻子。
  实在太亲厚娘家了,巴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束西都搬回娘家。
  王治平说:对,仿佛被逼结婚似的,嫁了还似未嫁,天天回娘家吃版,每晚捧住***舆姐妹辩个不休,不知结婚作甚。
  周百就笑,找你付房租呀。
  唉,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
  对,不过是在情人眼中没有缺点罢了。
  可以维持下去的也就算是好婚姻。 新生命 小梅笑了,你听我说,男女之间,最好不要牵涉到恩典,一方欠另一方太多,是报答好呢,还是不报答?背着那样大的包袱。感情会不变质吗?很难。
  你倒是看得很透彻。 你不再愿托世为人?
  不,我只是想找一个理想家庭。
  女声恢复平和,世上没有理想家庭这回事。
  是,我也渐渐明白。
  一个人必需利用有限天赋,配合机缘,做到最好。
  是,知足常乐。 小梅问:爸妈会伤心吗?
  女声反间:你说呢?
  年轻生命无故终止,一定会引起伤感,像清晨绽放的水仙,未看到中午。 自此之后,她换了一个人。
  整个敖小梅都变了。
  她现在事事感恩、大方、不计较、体贴、忍让、愿意帮助人。
  随即她发觉,社会其实不需要天才或是奇才。最有用的,是刻苦又肯用功的人,处世做事,态度最重要,她把以前那种怀才不遇,愤世族俗的脾气全收起来,上司很快发觉她的优点,马上予以重用。
  生活日趋正常,她亦恢复约会,对象不是那么易找,可是至少她已重新展开社交活动。 今年年底,你会碰到未来伴侣。
  小梅欣喜,是个好人吗?
  不会叫你失望。
  富有吗、英俊吗、体贴吗?
  你并不是那么稀罕一个人的金钱与外貌。
  你很了解我。
  好好做敖小梅。
  知道。 团聚 她同丈夫马仲强说:就去三天即返,你好好看住弟弟。
  最不舍得三岁的儿子。
  半夜哭叫妈妈怎么办?
  着他坚强点,真男人不哭泣,还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我们那边也都有。
  别自卑好不好,我们又没说加拿大是穷乡僻壤,不用忙着自卫。
  文锐你真刁钻。
  只剩这几年青春,不放肆对不起自己。 文太太合上照片部,时光飞逝,岁月流金。 裸照 沈乃慈吁出一口气,原来重返校园是这样困难。
  因为你目前工作成绩与薪酬已经一流,放弃委实可惜。
  但升学是我毕生心愿。
  我的心愿是三妻四妾,你说如何实现。
  贝洛地,你的意思是,成年人追求理想不切实际。
  当然啦,牺牲那么多,一定会后悔。 婚礼歌手 为什么不去,连璧看得很开,江湖规矩她最清楚,有得做的时候,不欺场不失场,可一没有生意,悄然引退,享受悠闲,千万不可有客欺客,无客拉客,继而怨客骂客。
  赚回来的钱一定要节蓄,免得象若干前辈那样,晚景凄凉。 嫁得好不纯是虚荣,日后生活省却多少辛劳,世上每个女子,不论丑妍年纪,都盼望拥有一位具经济能力,强壮的男伴。 她轻轻地哼:当情人呢喃,他们仍然说我爱你,可是你必需记住,一个吻只是一个吻,一声叹息只是一声叹息,记忆无法挽留,当时光逝去 失宝 仙妃亚答:我不与华人深交,你们比较多疑,拘谨,虽然聪明,讲义气,但文化差距太大。
  说得好,但华洋通婚例子也很多。
  爱情不可思议。
  你可有爱过周康年?
  他不是一个可爱的人。 她很坦白:离了婚也就忘记此人,不想再提。
  黎家成相当冒昧地问,完全忘记了吗?
  陈女士笑吟吟答:完全百份百。
  她并不稀罕谁相信谁不相信她,交待过已尽人事。 已变的心 生女儿就是这点好,终身是你的女儿,不离不弃,婚前婚后,是同一个女儿。 故此,书珊同母亲说:大姐这样,也很痛苦吧。
  美总统克林顿夫人还是国内一百名收入最高律师之一,她对丈夫在外边的行为都可以不闻不问,你大姐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是
  一个人不可能百分百幸福,看你取舍如何,不必干涉你大姐的意愿,不过,如果她要返回娘家,我们永远欢迎她。
  书珊点头,将来我同邝克群闹翻,也必然返回娘家暂避。
  你看你这张乌鸦嘴,说些什么?
  书珊百无禁忌,笑道:夫妻分手的机会比中彩券的机会大,总得有某种心理准备,切莫遇事如晴天霹雳,好似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同自己说:针无两头利,此刻生活逍遥自在,也有可取之处,何必为争口气出来吃苦。 正是,牛奶早已泼翻,我却企图用手去兜盛,你想想,怎么会成功,不如努力开始新生活,吃点苦也值得。
  告诉孩子们没有?
  我会慢慢同他们讲。
  芷琳这时仿佛比心莲更加刚强,她好象从未动用过她的毅力,贮藏丰富,用起来,无穷无尽。 作家 这个世界呢,说势利也真够势利,没有钱,哪里行得通,可是不知怎地,对于文艺工作者,社会始终仍存敬意。 敖太太握住女儿的手,天天炖燕窝睡午觉又如何,会长生不老吗,上天是公平的,一个人不会拥有一切,也不会一无所有,我有你这样乖巧的孩子,已经心满意足。 悦时长大了,这次她微笑婉拒:他不是明星作家,他不喜露面。
  同学颔首,是,本市的作家的确分两批:一种默默耕耘,努力工作,出一分力,发一分光,另一种四处招摇,拍照签名,作风大不相同。 钻冠 出去走走,也许可以碰到理想的人。
  齐大非友,在那种场合,我看你家势,你看我身世,新发财想高攀世家,没钱的又觊觎人家财产,都有企图。
  老板娘嗤一声笑出来,我真服了你,依你说,人与人之间,应当怎么样?
  看对方的人品学问。
  悦时,你真有趣。 这次,吴太太做了蚀本生意。
  她很有生意人特色:大刀阔斧,够义气磊利,又懂见机行事,这些,都是值得学习的优点。 吴太太笑,世界上所有的事,盛极必衰,可是否极又泰来,是一个循环,眼看我们这都会已经兴旺了整整廿年,年年如火上烹油,眼看不能再高了,又拔高一点,险象百生。 很多人以为珠宝可以保值,这个说法十分有商榷余地,所有东西,包括一个人的才华,都不可急售,否则必定大打折扣。 我就是他 工作量几乎没顶,上司是位爱搭架子的女士,手下是数名不懂事的大学生,夹在他们当中坐着不动也是苦差,何况还要做出成绩来。
  穗玫有时也想叫救命,说也奇怪,每日又应付过来,岁月无情,三五年之后,已经有人叫她大姐。 现在这一帮少男少女家境比他们好得多,零用钱足够捧红一个歌星。 可别抱太大希望,随时改变主意是演艺界人士专利。 爱斯特他们呢?
  我也有自由的时候。
  背着盛名,是否劳累?
  周子明说只有你才会这样问。
  社会对名人的情意结很有趣:爱的爱死你,恨的又恨死你。
  子明笑,真爱与你说话。 面海的窗户同墙壁一样宽大,整个碧绿的南中国海就在眼前,这景致叫穗玫尽忘烦忧。
  怪不得人人都要说一句我爱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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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 @ 2006-08-01 15:48 我
蓝志鹃
从没有见过似徐培南这样的泼皮。
   后来我也练出来了,我读了一本有关心理学的书,专家说,是有这种人的,极端的自卑,引起无比的自大狂,别人看他一眼,他便以为是瞧他不起,别人一眼都不看他,他也认为人家瞧不起他,于是做许多古怪的事来证明他与众不同,高人一等,徐培南一定是这种人。 徐伯母诧异他说:为什么不结婚?嫁人好休息。
  我听得既好气又好笑。她这副何不食肉糜的口气实在太天真,结婚同休息有什么关系?我亲眼见多少蹒跚的孕妇挤在公共交通工具里浮肿着面孔支持着去赚一份月薪,肚皮涨得可以看见胎儿在其中抖动,她们的丈夫在什么地方?也许他们是相爱的,但他帮不到她,是以她还得靠自己力气来应付生活。 等男朋友回来?林***问。
  我坦白说:我也不是那么痴情的人,他回不回来我都自有打算,不过我一直没有遇到比他更好的。
  林***凝视我,这就不是恋爱。
  我抢着说,当然是恋爱。恋爱也有现智与不理智。不理智那种类型牺牲太多,彷佛还债似的,一点美感也没有。
  你们这一代真聪明。她慨叹。
  我用手搭住她的肩膀,还不是自你们惨痛的教训那里学的乖。
  林***拍拍我的手,你真爽快。
  你对我好才真,一点没有看不起我们年幼无知。 人到了三十多岁,益发难找对象,异性都已成婚,要来往也得偷偷摸摸,林***可能有类似苦衷。
  小朱并没有特别的节目,他邀我去游艇派对。
  我摇摇头,这么冷,海风飕飕、劲得很、半边脸都吹麻,还去坐船,况且又是借坐,主人是谁还摸不清楚,一上到甲板便听天由命,不知何日返家乡,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太可怕。
  一个人的前途要握在自己手中,绝不可能依赖任何人。
  小朱苦苦哀求,你要到什么地方?此刻买飞机票还来得及,要不要出去玩?
  不能同他去。
  同他去过旅行,回来就完蛋。
  我说:小朱,你去找别人吧。
  他悻悻的走开。可以想象,五年之后,倘若我还没有嫁出去,或是嫁的人不如他,或是他忽然抖起来,娶到漂亮的妻室,他会怎么样的蔑视我以求报复。
  就这样便种下仇敌,人生充满陷阱。
  小朱怨得我要死,那是一定的事。
  我本想跑到百货公司去选件名贵礼品,向他赔罪,后来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第一,生活中没有对头人,大失趣味。第二,他收到我的礼物,倘若误会,又是难过。第三,荷包不争气,省点算了。 父亲很有兴趣,是吗,志鹃,你希望有弟妹,你喜欢孩子?
  自然,现在回到家中多么冷清。
  母亲说,有你在我不觉得,你嫁怕会差些。
  父亲搭腔:现在都晚婚。
  我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人与我何尤哉。
  去你的。母亲说。
  真的,每天八点钟出门,赶去一个没窗户的写字间工作,中午多数吃饭盒子算数,要到下午六时正才可以落楼重见天日。
  你说,还有什么时间来讨好男性,遇见有缘人,三两次约会速战速决尚可,再拖下去,饭都不用吃了。 这与薪水无关,收入并不重要,即使坐在屋中,每日陪母亲插花养鱼,家中也不会嫌我,但那样就成为废人,女性存在价值回归五十年前,不值一文。
  任何工作都为社会服务,一个人,没有责任在身,便失去美感,财产再多,衣饰再名贵,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坚信劳动是美态的发动机。
  意外的是,一份工作可以忙得连上洗手间的工夫都没有,大瓶胃药搁在台前,一不舒服便吃一颗,如吃草豆般,人人如此,不以为奇。副作用?什么副作用,小朱说的,养尊处优、无所事事地活到一百岁,老友们都捱得魂归极乐了,单单剩下他一个老妖精,有什么意思。 潮流如此。凡人只得随波逐流,否则社会如何繁荣。
  每次看到懒洋洋的名士,如徐培南之类,心底便纳罕,他自以为无损于人,他有自由选择生活方式,却不知整个社会是拉上补下,人人吟诗作对,啥人去建地下铁路。 那个女孩子也不客气,不顾三七二十一,挤在徐培南的身边。
  我退至客厅,坐在一角怔怔的想:这就是代沟,差数年就是数年,人家十八廿二,可以不拘小节,胡乱装天真便在陌生人家中熟络起来、我可不行,我已经到达做淑女的年龄,断不能黄熟梅子卖青。
  再想下去,时光倒退,早在十五岁时我亦是个小大人。
  这是性格使然,与年龄无关,我找借口安慰自己。有多少女人到三十岁还是名老十三点,我一向老成持重。 终于我放弃,我说,回去吧。你不能说我不加以尝试去发掘新的异性朋友。
  他如释重负。
  我看得很清楚,我完全不明为什么他要追求我,我肯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有幸福。
  但是他不知道。
  回到家当然已经曲终人散,徐家诸色人等已经都去,女佣人正会收拾残局。 我开始明白为何女同事们纷纷搬离家中,去到比较简陋狭窄的公寓,为着自由。
  不自由,毋宁死。
  花枝招展的出去,他们问你同啥个人去白相,此人有无可能托付终身,别玩得身败名裂才好。
  坐在家中不动,他们又急得团团转,怎么搞的,人人都嫁得风光,单单咱们家女儿成为跳楼货。
  真得搬出去,千祈莫拖累家声。 每天早上,总是奇怪怎么才会捱过那八小时,不过时间总是会过的,每日照样的下班。 两个穿短衣的伙计正蹲在一角洗碗,那桶水叫人见之胃口立减。谁怕死呢,做人总是要死的,但吃苦就不必了,为了一碟炒蚬而中毒,在医院躺上十天八天,实在滑稽。
我的酒意已去,又找不到洗手间,坐立不安,又没兴趣用竹签桃出东风螺来吃,很得罪了这位蔡先牛。他一边空口嚼着指天椒,一边说:有种人一辈子住在***塔中,不知损失了什么。
  这种人当然是我。
  我微笑。
  他与徐培南区是一对,不羁是为潇洒,小心是为狷介,我们的价值观念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他说完之后,狠狠挟着生的鲩鱼皮塞进嘴里,满满一水杯加饭酒一下子喝个干净,抗议我这种没有生活情趣的女人的存在。
  奇怪,我嫌小朱,他们也嫌我。
  我是不该来的,身后开了火锅在炒面点,所有的油烟全为我的凯斯咪羊毛衫所吸收。
  真不值,一时不察,又上大当。 小朱一有机会便告诉我,他同红羽毛开始约会。
  他说她很寂寞很可怜,路途遥遥到东方来,人家不予受理,他见义勇为,救美女脱险境,也是很应该的。
  我错愕的说:我以为你是我裙下不贰之臣。
  他立刻理直气肚的说:但是你不爱我。
  我笑,打蛇随棍上,祝你幸福。
  他会的,不需旁人但心,千里姻缘一线牵,红羽毛认识徐培南,找到这里来,不外是为着成全小朱。而小朱之跟在我身边,是上天安排他藉此与红羽毛接触。我与徐培南在这件事上都是配角。
  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张元震在外国一概不理,什么都不想知道,那边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她说:志鹃,你知道徐家姆妈一直喜欢你。
  我知道,我说:我自小知道。
  现在象你这样斯文端庄的女孩子极少,外头那些近三十岁的女人,都还疯疯癫癫的满山跑,叫人吃不消。
  我莞尔。令郎也是呀,我心想,徐伯母,何必单挑别人眼中之剌呢,令郎也届而立之年,为何还似野孩子。
  我说:我是老派,妈把我教僵掉了。
  她有家教,我及她十分一就好了。
  徐伯母你不必担心。今日搓不搓牌?
  嗳,待我去找搭子。徐伯母的注意力边转移。
  从前我最讨厌麻将牌,现在觉得这个玩意儿有点意思,女人只要坐在牌桌面前,省却不少烦恼。 红羽毛真是属红色的:暖和、明艳、活泼、振奋,与她接近都会沾染到那份高兴。
  我。
  我算是什么颜色?
  白,太恭维自己,没有纯到那个地步。
  黑,道行又还没那么高深。
  我姓蓝。蓝这个颜色,不温不和、不文不鲜,很容易接受,但难以突出。
  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我于是吁出一口气。
  林***看见,嗤一声笑出来。
  我朝她摊摊手。
  她说,新的一年,何以唉声叹气。
  我搔搔头皮,真不知如何打发这三百六十五个日子。
  林***诧异,你都会这么想?惨得过我,一看见新的日历,叫出来,噢不,又是三百多个日子要我逐日来捱?老天不如接我回老家,我不知多想息劳归主。
  林***,不必这样想,我在她面前坐下来,日子会照顾自己,一日一日过去,不必费劲。
  林***呵呵的笑,你真相信?说得也是,闹钟一响,起床上班,是是是,对对对,又到下班,什么事都暂切丢在脑后,看了电视剧再说,熄灯睡觉,待明朝闹钟再响,是不是这样?哈哈哈,人就是这样老的。
  我觉得无限凄凉。
  真的,不是碰的一声,只有呜咽。 我们到熊与牛酒馆坐下,我继续喝不拔兰地。
  我没头没脑的说:三十年的夫妻,试想想:三十年,我有一只廿年旧的音乐盒子,谁碰它一碰我会同那人拚命,但是三十年夫妻,要扔就扔,什么意思。况且你有无发觉,总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扔老太婆,你几时见过老太太抛夫离子?
  徐培南说:伙计,替她添酒。
  开什么玩笑,忽然之间我要添一个新妈妈。
  他仍然没有任何评语,我们坐着对喝,我把送酒的花生米当点心吃,大把大把丢进嘴里。什么仪态,有个鬼用,老妈是那种笑不露齿,走不动裙的人物,到头来不过是这样,不用学她了。
  我想把张元震叫出来向他申诉,但如他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实在难以将世上猥琐、卑微的小事去麻烦他,我觉得空前的寂寞。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十二分尴尬。
  我们在一起不再开心,事情已经摆得很明显,人家都有心事,不肯坦白说出来。照说这么多年的深交,不应见外,但是我欲迎而他欲拒,再明显没有。
  懊恼了只一会儿,我便释然。我不是个激辣辣的人,什么都要黑白分明,有很多事,暧昧地暗示一下,我便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种性情遗传自我母亲,我们决没有本事死缠烂打,咬死对方不放,哭诉、解释、呼怨,数自己的损失及牺牲,对方的得益与卑鄙。
  基于一种骄傲,我们选择匆匆离开是非地,不要紧,贤的是你,错的是我好了,谁还关心水落不落,石出不出。再拖下去越发臭跟丑,况且那种精力&helli helli 我与母亲都怕累。
  是故父亲一提出条件,母亲立刻接纳,或者至死她怀着伤痕,但正如她上飞机时对我说:我不能痴心妄想有什么是一生一世的事,三十年的婚姻已经难能可贵。她想得穿。
  元震强笑着说:志鹃,你在想什么?遥远不可捉摸。 我放下帖子。去呢,显得无聊,不去,又仿佛妒忌,最好是偕男友同去。做人像打仗,处处讲策略。 元震对我这样冷淡,我也乱了阵脚,修养固然是逼出来的,斗志何尝不是,我都没有退路,只得勇往向前。 一到比较长的假期,所有单身的离婚的孤寡的人士全都往外扑,免得守在家中触景伤情,百般无聊,状若潇洒蒲俪,实际上有苦说不出,不需三五七年便都成为旅游专家,所以著书立论。 人的命运真稀奇,但凡不是自己的东西,总会失去,靠人即使是亲生父亲,也是不行的。 要不要去探访他?
  不要。
  我一向不是大方的人,我真的不能跟他谈笑自如。
  还有,如果与张元震分手,也不能再继续做朋友。一个女明星说得好:做朋友?能做朋友就不必分手。
  我突然觉得瑟缩,又多吃一点。 伊安史蔑夫很斯文,完全不似危险人物,当然、女人的第六感觉挺不可靠,否则雨夜杀手不会屡次得手。 关于张什么?我追问。
  你是张的未婚妻?
  我不知怎么回答,我还真的不高兴承认,又不甘向陌生人坦白,于是维持缄默。
  沉默是金。一点都没错。 每个开明的人都会振振有辞提到人各有志之论,那是因为事情发生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万一你发觉自己的男朋友出了这种事,反应也同我一样。 我撑起上半身,检查要做的工夫,没奈何,仍然得扑出扑入。我怕病,不愿单独躺在床上,林***说过,独身人不怕死,只怕病。我忽然珍惜自己,衣服拉得严密,叫伙计买牛奶及三文治上来进补,向同事借暖炉,放在足底下,俨如老姑婆一名,就差没养只玳瑁猫。
  到中午我心情好转,没大不了的事,我同自己说:出去开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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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 @ 2006-08-01 12:18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共消万古愁! 坏境造人,性格亦南辕北辙,绝不相同。 呵列位看官,这不是一个有失两个身世截然不同的女孩日后如何挣扎成才的故事。
  是否能够出人头地并不重要,做人最要紧的是快活。
  这个故事,有关宁波与正印两名女生如何追求男孩子,并且怎么样在其中找到不可思议的乐趣。
  甚至得与失都不是问题。
  过程够刺激愉快已经足够。
  因此,这是一个快乐的故事,这是一个喜剧,不是悲剧。 阿姨仍然抱怨:可是你看她那生活习惯!宁波,你也不教教她。
  这次宁波毕恭毕敬地说:阿姨,正印有她自己的个性,你看她多健康活泼天真。
  一言提醒了邵太太,不由得笑出未,这倒是真的,做人,三餐一宿之外,最要紧是开心。
  既然她高兴,父母应该心足。 阿姨问:宁波,我是应该与他平和分手的吧?
  宁波点点头,是明智之举,越拖越糟。
  可是,我的朋友都说我太便宜他们了。
  别去理那班好事之徒,你同姨丈二十年夫妻,应当好来好散,有条件尽管提出来,他一定会做足。 咄!原来一直把冯京当作马凉。 我一直约她,她一味推说没空。
  她出来一次也不容易,穿戴化妆整齐了搭公路车来回连喝茶总得四个多小时,实在吃不消。
  情况还好吗?
  身体还不错,环境是窘了一点,不过那份工作总算牢靠,只是非常寂寞。
  三言两语,把一位中年女士的状况描述得淋漓尽致。 奚宗岱叹口气,从头到尾十分迷茫,他是怎么跑了来这门口苦苦等候的?身不由主真是天下最可怕的事。
  宁波板着脸返回屋内。
  正印笑眯眯看着她,呼之即来,可是挥之不去?
  宁波给她白眼。
  正印笑,宁波,叫他来与请他走,都是艺术,否则,始终不是高手。
  你练成家了?宁波没好气。
  惭愧惭愧,已可设帐授徒。
  换了是你,你又怎么样?
  我?我会婉转地告诉他,妈妈不批准我和他出去。
  他会相信吗?
  我不是要他相信,我只是想让他下台。
  宁波问:叫他来容易还是请他走便当?
  正印像接受访问似地把问题好好地想了一想,以你的条件,他没有不来的道理,不过,请客容易送客难,你要记住。
  我不打算在这方面发展,多谢忠告。
  他们会逼上来的,宁波,你一定要设法应付。
  宁波完全相信。
  正印忽然说:这些男生尽管讨厌,可是十六岁的我与你如果没有他们作为生活上点缀,又岂非浪掷了青春。语气有点苍凉。
宁波抬起头来。
  正印正凄茫地微笑,一边抚摸着面孔,看到没有,这张脸不消多时就会憔悴,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宁波,趁这几年,尽情罚他们在门口站岗,人数多多益善,一队兵更加好。 正印说:你还有小胖子接送
  胡说,宁波郑重其事地辟谣,我从不差遣小胖子,我十分尊重他,他不是观音兵。 宁波摸一摸纱上钉的亮片,这纱有个美丽名字,叫依露申,英语幻觉的意思。
  正印十分吃惊,我怎么不知道,我多粗心! 你希望他在茫茫人海中自动浮现?
  是。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机会率就稍低,而缘分其实也就是碰机会。 正印知道了,对她说:到这种私人小地方做,记录在履历表上敲不响,蹉跎青春,我情愿挨老妈痛骂,也要到外头闯一闯。
  宁波不出声。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事实,可是这么些年来,她在邵家白吃白住,总得回馈邵家吧。
  正印看着她,你觉得欠邵氏是不是?不必,连我都没这种感觉。
  你是他们亲生,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活该对你好,供奉你。
  正印却道:这些年来,你也有付出时间精力,作为我母亲的好伴侣,给她多少安慰,互不拖欠。
  宁波微笑,我有我的打算,我一进邵氏,便是副总经理,你在美资银行,头一年不过是个学徒。
  正印鞠个躬,是是,江经理,守为鸡口莫为牛后。 阿姨也握住宁波的手,幸亏我还有一个女儿,想起来了,对,有朋友没有?
  事收未成,不谈婚姻,江宁波何患无伴。
  阿姨听出宁波心中豪情,非常钦佩,这一代是两样子,多读书真有用。 少说话,多做事,是江宁波的座右铭。 那天晚上,阿姨忽然说:宁波,正印家那位男生,不真是你的朋友吧?
  宁波一怔,面孔自电视荧光幕转过来,阿姨真是玻璃心肝,水晶肚肠。
  你怕我难堪,是不是?
  我多此一举。
  你是要保妒正印的名誉。
  宁波不出声。
  各人有各人造化缘法,许多滥交的女子此刻都被称是夫人了,守身如玉,却未必受人欣赏。
  宁波十分尴尬。
  我很看得开,不过宁波,真得多谢你,若不是你让我们母女下台,我少不免要说她几句,以正印的脾气,一定不服,可能大伤和气。 我知道,你喜欢茫无来历,不知首尾的神秘人,你喜欢刺激。
  说得好,生活已经够沉闷,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我说什么都不甘心坐到一张桌子上去相亲,待人介绍男生给我,我不怕危险,我有的是精力
  宁波幽默地给她接上去:与爱心。
  正印抱怨:这么多年来,你对我都没有真心。 何绰勉忽然说:查帐同验血一祥,马上可以知道病的根由。
  这是真的,他俩合作以来,已查出不少纰漏,悄悄堵塞,把该开除的人静静请走,把多余的开销省下,该关的水龙头立刻关上,该松的地方加倍慷慨,这一切,没有何绰勉的帮忙,实在做不到。
  宁波很佩服何绰勉,是,是有关他的能力,可是都会中精明的年轻人是很多的,她更欣赏的是他办事的恣度:低调、绝不喧哗、坚持息事宁人,并且遵从一句老话:吃亏就是便宜,能够化解就做出牺牲,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这样做需要很多的智慧与很大的度量,缺一不可,所以宁波欣赏他。 宁波抬起头想了想:我也不见得不快乐,可是很知道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于是在别人家中,事事不投入,十分隔膜,既不敢高兴得太早,又不想露出失望的样子来,长时期悲喜含糊不清,看在别人眼中,也就是老成持重。
  何绰勉冲口而出:在往后的日子里,你得好好补偿自己。
  宁波困惑地问:怎么样做才对呢?多跳几次舞,还是置多一箩衣裳?
  何绰勉怜惜地答:无论是什么,令你自己高兴就好。
  宁波笑答:让我们回厂去挑灯夜战,我爱我的工作。 初秋,正印淡妆梳马尾巴穿白衬衫与牛仔裤,配一双古姿鳄鱼皮平跟鞋,姿态潇洒。
  宁波赞叹:美极了!
  正印微笑,我知道。
  宁波气结,谦逊一点好不好?
  正印摊摊手,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花样年华,心态成熟,可是那人呢?他若再不出现,我很快就会憔悴。
  啐,算了吧,你也没闲着。
  总得找些消遣呀!
  在这种情况下,越玩越凄凉,越忙越无聊。
  你怎么知道?
  因为所有的人都不是那个他。
  你怎么明白?
  宁波懒洋洋答:因为我是你姐姐。
  正印拍手笑道:不不不,因为你和我在同一条船上,处境一模一样,同病相怜。
  宁波只得叹一口气。
  正印说:每次看到一个异性,心里都在等待,此君是否可令我灵魂震荡?没有,一个接着一个,叫我失望,我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你说,有什么意思?
  宁波笑得打跌。
  正印低下头,你记得那个球赛中那个不知名的主角吗?
  宁波点点头。
  也许今天道旁相逢,此君只是一个庸俗的小生意人,倒是一辈子不相见的好。
  不要紧,你的想法会改变,缘分由时间控制,也许十年后,你所需要的,就是一个平凡的小生意人,届时他出现了,岂非刚刚好?
  嘿!诅咒我,岂有此理。
  那么,应在我身上好了,宁波笑,好歹是自己的选择,说什么都是一个归宿,人老了心会静,带着私蓄归田园居,不知多好。
  正印用双手掩着胸口,你我万丈的雄心最终不过埋葬在这样一个小家庭里?
  咄,***,怕只怕死无葬身之地,过了中年还涂脂抹粉游魂似地在欢场流离浪荡。
  正印看着镜子,长得像我这般聪明美丽都好像没有什么出路。
  宁波嗤一声。 宁波轻轻回答:我对所有的比赛不感兴趣。
  为什么?
  比赛必分胜负,何谓胜,何谓负?知足常乐,干嘛要和人家比赛,我固然比人愚鲁,但这并不妨碍我成为一个快不的人。
  何绰勉笑说:可是我肯定你这生已经过无数比试,并且已经夺魁。
  宁波笑笑,没打过仗,有什么资格说讨厌战场。
  那么,去不去看回力球?
  去。许久没有看球赛了。 做人就该这样,既来之则安之,高高兴兴,享受手头上拥有的事物,因为就这么些了,如果坚持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分明是和自己过不去,有碍养生。
  聪明人不会那样做。 对,你那男伴值几分?
  零分,光蛋,我希望我的男伴强壮、勇敢、不羁,带我到天之涯、海之角,用眼光足以使我慢慢融化,跌成一团,不知身在何处,像何某,充其量不过做我的好兄弟而已。 结过婚?
  正印忽然收敛笑容,不是结过,还在结。
  那没用,条件多好也是徒然,他不是你的人。
  正印申辨,他爱我。
  我也爱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一定要结婚,要不就能赡养。
  必须如此现实?正印踌躇。
  废活!宁波恼怒,你我只得这十年八年青春,要不投资在男伴身上,要不靠自己双手,切莫到了老大还在欢场满场飞找户头,袒老胸露老臂,同妙龄女轧苗头,徒伤悲!
  我该怎么办?
  给他下哀的美敦,否则马上掉头走。
  我爱他。
  咄,能爱他,也能爱别人,有什么失系。
  正印笑得弯下腰,宁波,我佩服你。
  宁波也笑了。  袁康候啼笑皆非,我没有毛病,只是双方个性不合。
  当初为什么没发觉?
  到这个时候,袁康候忽然十分愿意回答宁波的问题,他答:那个时候,我们比较笨,谈恋爱的时候,老是想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结果变得自欺欺人。
  宁波点点头,是的,早些年的确流行把真性情隐藏起来,对方要看什么,就让他看什么,婚后松口气,大家除下假面具,渐渐露出狰狞真性情,终于因了解分手。
  袁康候说:现在不一样了,今天的作风是甫相识先摊牌,把个人所有的劣点缺点全数清楚,先小人后君子,慢慢才女掘对方的优点,往往有意外的惊奇。
  宁波微笑着点点头,社会风气的确不住在进步中。 宁波想说,她从不陪酒陪饭,或是咖啡与茶,可是随即想到,正印已经要做妈妈了,她这个姐姐,还坚持三原则有个鬼用。
  她转变主意,苍茫下海,好,慷慨就义的样子,你带路。差点眼眶都红了。
  这一切都叫拉脱摩迷惑。
  不过他也是老手,立刻把这心事重重的标致女郎领到酒店的咖啡室,以便先喝咖啡,再吃晚饭。
  宁波坐下来就说:巧克力冰淇淋苏打,龙虾汤,软芝士蛋糕,一杯白兰地。
  拉脱摩目定口呆,这几样东西可以合在一起吃吗?
  只见宁波先把白兰地一饮而尽,脸色渐渐红润,叹息一声,继续举案大嚼。
  拉脱摩轻轻说:我查过了,宁波是平静的波浪之意,你姓江,意含一生无风无浪舒服宁静,是好祝兆。
  宁波抬起头笑一笑,谢谢。 刚才如果没有说不,此刻已可私奔到系里岛或是类似的地方去,反正在今时今日,冲动的婚姻与周详的婚姻同样只能维持两三载。 方女士叹口气,对于女儿,我一直教一直引导,不住忠告,可是她从不加以理会,最终走她选择的道路,我当然失望,可是也不得不尊重她的意愿,默默支持她,女儿,过来。
  母女紧紧拥抱。
  宁波不由得鼓掌。 这是正确态度,不能等任何人任何事,自己一定要有工作、娱乐、消遣。 宁波讶异,这么快?由此可见如果真的要做,没有难成之事。
  经一事长一智,从此宁波相信这世上没有离不成的婚。
  之所以不离,大抵是当事人还不舍得离。 所以说,世上哪有和平分手这件事,正是:可以和平,何用分手。 孙经武双手插在口袋里,我了解你的心情:守着一颗心已经那么长久,实在不舍得交出来。
  宁波感慨地答:也许会遭受践踏的呢。
  别人好似没有你怕得那么厉害。
  宁波嗤一声笑出来,别人用的可能是复制的橡皮心,扔过去反弹回来,刀***不入,即使丢落坑渠,家里还有十颗八颗,不怕不怕。 孙经武忙不迭报上姓名,阿姨,我向宁波求婚呢。
  方景美女士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乐了,那,宁波有无答应?
  宁波抢着说:阿姨,我们认识没多久。
  方女士一心想把外甥女嫁出去,唉,结婚同认识多久不相干,不过这也是事实,多少人认识二十余年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宁波赔笑,我得想想清楚。
  阿姨说:听从你的心。
  宁波问:会不会错呢?
  阿姨笑了,像是听到天底下最愚蠢的问题,呵,结婚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何谓错,何谓对。
  宁波又说:日后我也许会变心。
  这次,连孙经武都笑,于是,你因噎废食了。
  宁波弄糊涂了,怎么会跑出阿姨这样的天兵天将来帮他说项? 正印,我同你真是老了,提起威尼斯,联想臭水渠,说到纽约,想起罪案率,讲到中国,想到要方便不方便,还有,东京代表次文化,伦敦天气叫人自杀&helli helli 世界千疮百孔,而你我最好往自己的床上一躲,睡它一整年。 孙经武问她:快乐吗?
  宁波点点头。
  可以形容一下吗?
  你使我快乐到以后无论有什么变化,我都会原谅你。
  宁波,谢谢你。
  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该对婚姻没有信心。
  孙经武看着她,这不过是蜜月,婚姻是斫柴打水煮饭洗衣,尚未开始。
  虽不中亦不远矣。 她为这间厂花了不少心血。如今身为董事,衔头受之无愧。
  你若真要走,推荐一个承继人给我。
  麦承欢很好。
  承欢太漂亮了。
  唏,这怎么好算缺点。
  客户目不转睛盯牢她,怎么开会谈生意。
  我让她脸上搽点黄粉,扮丑些。
  那就升承欢吧。
宁波握紧姨丈的手。
  没想到你比我还早退休。
  宁波轻轻答:因为我不贪钱。
  何必赚够一亿呢,起早落夜,生命全放在工作上有何意义,开头是没办法,一无所有,不想日后睡坑渠,就得发奋努力,一天做足十六小时,天未亮回厂,坐在一间没有窗口的房间里埋头苦干,下班时天早已黑透,长年累月不见天白。
  也好,早点贪钱,贪到一个时候,可以收手不贪,不知多清高逍遥。相反,少壮时卖弄潇洒,老大时就得呆在原地为米折腰。 宁波我真欣赏你的性格,你从来不与人争。
  宁波微微笑,是她的何必争,不是她的争不到,不如省下力气干正经事。 /
收藏: @ 2006-07-30 15:49
书名《
给蔡康永的题字钱是本书,书是本钱
16岁的女儿写给他的诗
Rich ma gt;富人
我爸爸是个富有的人
他没太多钱 但是他很富有
富有个性和可以教导给我的价值
他没有太多钞票 但是他很快乐
因为他拥有人生 和人生这堂课程
而且是我们一起渡过的
他真的没那么宽裕 但是他很满足
满足在于总在尝试 有得有失
他也不是永远成功的 但是他乐观
面对什么事都一样乐观
无论可能要面对着阻难
他没有有钱人的口气 但是他拥有一种态度
一种一直激励着他 追求高尚情操的态度
他真的没有太多钱 但是他好富有
富有勇气 富有幽默 富有能力
去奋斗 去赢取 应该属于他的胜利
我爸爸是个富有的人
/ 文件夹:
收藏: @ 2006-07-28 16:16 不寄的信 林玉贞与母亲说起,林太太讶异,真是风水轮流转,从前年轻人巴巴的都想出国挣金,现在却忙着回流。
  玉贞笑,东风压倒西风。
  林太太颔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玉贞说:我只担心我受不了高度竞争的压力。
  知女莫若母,你是不舍得尚强吧。
  玉贞吁出一口气。
  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玉贞在其他事上并不见得那么犹疑,可是这次是例外。 寒喧之后,他说:听着,玉贞,下星期公司派我到巴黎去,我恐怕不能依时依候给你***了。
  玉贞一怔,继而黯然,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恋人们就是这样逐渐疏远。
  出差云乎哉只是一个籍口,她若接受,大家好下台,否则徒然自讨没趣。
  表面上她若无其事,没问题。
  回来时我们再如常通话。
  可以。
  一大阵沉默死空气。
  长途***中都不知说些什么都好,就真十分昂贵了。
  还是玉贞先解围:改天再谈吧,妈妈叫我。
  尚强如释重负,你若来港,记得通知我。
  一定。
  她林玉贞还不致于要成为任何人的包袱。 玉贞的情况并没有母亲想像中那么乐观。
  她对异性的约会越发不投入。
  坐到一半已经想走,对方说什么,一句听不入耳。
  她又不是急于想找对象,如此勉强实在没有意思,又怕不出来一段日子,人们会以为她已到修院修行,故此很苦闷地敷衍着男伴。 白漆 真浪费,簇新的东西,用三两天就丢掉换新的,这不是一个人花不花得起的问题,世界上资源有限,终有一日会消耗怠尽。
  屋主大概不知世上有几千万人永远吃不饱,又有数亿人生活在贫穷线底下。 这个都会真奇怪,什么事都会发生,人家消遣她,她来消遣我们。 李***看着我,这是你的暑期工?
  我一楞,不,我不是学生,这是我的职业。
  李***诧异,看不出来,你那么斯文。
  我笑笑退出。
  心里想,你也看不出来,那么贪钱。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
  三两千万身家已经可以生活得很舒服,这样的数目凭劳力她也绝对可以在三五年间赚回来。
  何必要一亿两亿?
  钱超过一个数目,根本无用,且成负累。
  当然,这只是我这种小人物的想法。 三层远得住原先墙下的黑影吗。
  可以。
  李***忽然笑了,那倒好,墙壁比人好,人有过去,无论怎么样洗刷,始终洗不掉。
  这是真的。
  她是有感而发吧。
  我自知身份没有搭腔。 你又能吃多少?赚那么多干吗?
  方***答:我想扬眉吐气呀,好叫敌人佩服我。
  我摇摇头,做得那么辛苦原来是为着恨你的人。 我需别转面孔,才不致让任何人发现我的下巴已经掉下来。 我是幅白墙,一无所有,心平气和。 乖儿 似一只小动物,自一处被踢到另一处,还未能照顾自己,是真正的弱者,逢人都可以踩上一脚,不幸伤或亡,亦乏人受理。 喜欢孩子,大可自己亲力亲为。
  培生答:我与小丽明比较谈得来,亲生儿未必与父母特别投机,这种事,颇讲些缘份。
  这下子连关玉贞都承认,我见过不少像陌路人的母女。
  培生摊摊手,所以,你看。
  可是将来你的财产可是要传给别人了。
  培生十分豁达,将来我肉身都不在了,给谁不一样。
  好,关律师竖起大拇指,我替你去办。 丽明以后再也未曾提及母亲,也不再为这种事哭泣。
  可怜,关玉贞这样说:心已经死了。
  不要紧,这也是人生必经阶段。
  你是指生活中少不免有好几次、心死,感情死,希望死。 一年过去了,连家务助理都对丽明产生深切感情:这孩子乖,对人不挑剔,对自己要求高,故容易相处。
  这个道理,许多大学生都不明白,一味看低别人,一味抬高自己,惹人耻笑。 不过,你对她的爱惜也很足够。
  不一样的,培生笑笑,风平浪静之际,谁不爱谁,一有三长两短,我恐怕经不起考验。
  丽明生母考试亦不及格。
  培生抬起头,航空公司教飞机乘客,万一遇到空难,首先自己先套上救生衣,再去帮人,先自救,后救人,现实生活中状况也相似吧。
  丽明会原谅她吗?
  那并不重要,她只求存活,不求原谅。
  现实真悲惨。
  是,所有的悲剧均属常事,更加凄凉。 王医生?培生大感讶异,没想到小丽明会、心细如尘,留意到她男朋友去向,这种追求者,阿姨手下多得不胜数,来者自来,去者自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番话说得如此豪气,连小丽明都忍不住笑出来。 归宿写照  三十岁生日还没到,我已经吓死了。
  别人倒没有吓我,是我自己吓自己。
  我无法向自己交待,三十岁的女人!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在未来的三年中完全无可能结婚,周末与外甥混在一起,在廿六、七岁时还可以称之为独立、潇洒,这些日子来我快乐不知时日过,一刹间就女人三十,我惶惶然不知如何适从。
  三十岁!
  自古至今,社会对于三十岁的女人是残忍的,你总听过女人三十烂茶渣这句话吧?我九月廿五日便足三十岁,打夏天开始,天天洗脸的时候对牢浴间的镜子,便犹疑地问自己:烂茶渣?
  烂茶渣。你可总看过隔夜茶杯里的茶叶,哗!黄绿难分,可怖,女人一过三十岁,竟会变成那样?我开始做恶梦,梦见自己的牙齿一排排脱落,又梦见头发厚厚的变白,如果我经济充裕的话,我会毫不犹疑地去瞧心理医生。
  我跟姐姐说:我不明白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我又是没有历尽沧桑,怎么一下子就三十年了,这简直比粤语片中时间飞逝更糟嘛!
  姐姐叹口气,如果你象我这样,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你就会觉得,过去十年过得实在太慢了。
  嗳,别试图转变话题,我在诉我的苦,我就快成为三十岁的老姑婆了!
  姐姐白我一眼,你要咱们怎么跟庆祝?
  同情心,我需要的是同情心。我嚷。
  我怎么同情你呢?姐姐也提高声音,一个人除非廿九岁死了,否则总会到三十岁,是不是?
  你别看老姐结婚已十周年纪念,她的一张咀可没有退休,仍然牙尖咀利。
  我从她那里得不到共鸣,只好独自沉思。
  三十岁了,我过去那十年是怎么过的?
  十八岁以五优四良的成绩在中学毕业,连忙一鼓作气地念了两年预科,考入港大念经济,港大出来,已经廿三岁有多,深感不足,又往英国读了硕士,本来还想追念博士,但被母亲逼了回家,花了一年寻找理想的工作,怎么搅的,才刚上轨道而已,没舒服三两年,就三十岁了。
  我为自己不值。
  大学期间的六年过得如闪电,因为太舒适太自在,也结交过男朋友,收过玫瑰花,抓着金手袋穿着晚装到过大型跳舞会,但总不想到结婚,感觉上女人一成家就完了,无数的琐事绑住潇洒的灵魂,天天就是为开门七件事噜嗦。
  我曾亲眼看到美丽的姐姐婚后忽然要求时装店给她打九折,我当时觉得无限的诧异──九折!
  但是我现在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如此无限度的自由下去,也是可悲的一件事,我得有个打算,换句话说,好歹要找个伴,万事结了婚再说。
  到哪儿去抓这个人呢?
  姐姐抱怨我,年前跟你介绍的阿简
  我没好气,姐姐,那阿简一付甩毛相,赡养着个离了婚的老婆,女儿都十一岁了,你自己嫁了个得意的丈夫,也不必摆出一付成者为王的姿态,尽把这些箩底橙往你亲妹子处推销。
  那么老叶呢?老姐还有胆子理直气壮,真服了她。
  那个老叶家里是开咸货行的,说话在粘利根,开一部五五年日本小车,那车子的气味也就像他那铺子,充满了干鱿鱼、江瑶柱、冬菇味,载完货就载女人,还嫌我住得远呢!我
  就算肯替他坐柜台收帐,他还嫌我不够老实──你还提他?
  姐姐略为气馁,那么余律师也算不错
  余某快五十岁了,一副师爷相,外头据云养着个舞女,整天弯背哈腰,油腻答答的向人打听哪个女明星漂亮,姐姐,你不是真想我跟这种人走吧?
  姐姐顿足:真是,没有一个人才。
  怎么办呢?我颇为绝望。
  你那些同事──有没有可能?
  我把头摇得几乎掉下来,别开玩笑,他们?别说才三十岁,就算是五十岁也暂且要忍一忍。
  小张小陈小李呢?姐建议。
  他们还在泡的士过呢!蓄着汗毛当胡须,我跟他们去混?英名扫地。
  这就是了,姐姐下了结论,妹子,是你自己挑剔,需怨不得人。
  我迟早知道有这一句话,女人若到了三十岁,阿狗阿猫也得委身下嫁,否则即便不麻不疤,社会也得怀疑咱们有不可告人之隐疾。
  难怪有个女同学叹曰:快三十了,总要嫁一次,否则别人以为我没人要。这些日子离婚也胜过从来没嫁过,这个气可真赌大了。
  究竟离婚妇人与老姑婆之间,哪一类身价较高?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我,我非常烦恼,而时间毫不留情地一天天过去,一日读会真记,读到&ldquo helli helli 那似花美眷,也敌不过如水流年。我如看到毒蛇似的尖叫起来,整本书抛在地上。
  自己吓自己,其能久乎。
  姐姐安慰我:我们再展开大规模相看如何?
  我懊恼的问:怎么搅的,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众人的负累了?
  姐姐问:要不要去算个命看看怎么说?
  啐!我尖声反对,作死,你也是个大学生哩,你越说越回去了。
  你看,老姑婆脾气毕露,有个铁算盘批命,准得不得了,你又不是没这个闲钱,去一趟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八婆,我反驳,若批准我嫁不出去,我该怎么办?买根绳子回来吊死?
  你可以把打扮自己的巨款省下,花点在子侄的身上。伊提醒我。
  你就是看不得我穿一两件好衣裳。我气道。
  你跟我吵架有什么用?姐姐一不做二不休,你该把时间省下来去觅个好丈夫。
  她的气焰难挡,我实在受不了。
  找个好丈夫,就是做女人的唯一目标?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读***找份好职业?我益发不明白了。
  如今我三十岁,理想对象的年龄自然最好由三十五至四十岁,具高尚职业,收入学识都与我相等,有相若的兴趣,有共同宗旨──为什么不呢?三十岁的女人也是人,也可以有择偶条件。
  嘴里虽然理直气壮,心中不禁虚了起来。
  我从来未曾这样注意过自己,现在发觉自己眼角有皱纹,略不当心大笑,看得很清楚,大腿肌肉不像以前那么紧,打起网球来有点力不从心,我深深的恐惧了。
  外头十八廿二的女孩子不断成长,人家的眼睛明亮,皮肤细结,头发乌亮,天真活泼可爱,人家是白纸,男人把她们染成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没有一点尴尬。
  尽管现代女性都道早婚有百般弊处,但还是赶着在廿七岁前完婚,因为迟婚尽有百般优点,最恐怖是有可能永远结不了婚。
  我的害怕是值得原谅的害怕。
  让我想一想,姐姐的三十岁是如何渡过的。嗯!是,是姐夫陪她在欧洲渡过的,我记得我们还帮她看孩子呢!由此可知她没有此刻我所经历的痛苦,自然她是不同情的,事情若不临到自己头,是完全不相干的。
  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还来不及为自己打算,便已经老了。
  姐姐到底是亲生的姐姐,也还只有她为我出力。
  她结结棍棍地教训我,我劝你少与那些女强人来往,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各人标榜在事业上的成就,其实心中都怕得要死,死鸡撑饭盖,强个屁,到女人不必怀孕生子的时候,我就承认有女强人。
  这个小女人,她唯一的丰功伟绩不过是嫁了个好丈夫,如今这样子糟蹋我们,真要命。
  周末你姐夫借故请旧同学吃饭,你穿件斯文些的衣裳来露露脸碰碰机会。
  真是在她屋檐下,焉得不低头。
  告诉你,女人打扮,不外是给男人看,你又不闹同性恋,女朋友说你标倩有个鬼用,男人最恨女人清汤挂面,不化妆,穿那种所谓时款的宽袍大袖一下子就揉得稀皱的衣裳──看你了,你要维持自我,还是要寻归宿。
  我倒忘了生气拍桌子,我只是问:为什么男人既能维持自我又能得到归宿?
  姐姐拍大腿:对呀!说到我们心坎里去,我也不明白这件事,怎么生了儿子之后,我成了别人的煮饭婆了,可是他却仍然是英俊小生一名,在这件事上可见男女之不平等,令人发
  指。
  我失笑,我还以为姐姐同我不是一个阵线,忽然她又站到我这一边来,令我受宠若惊。
  老姐,你也算不错了,虽然落了形,总还算美女。
  我以前也还不止这样。她用手撑着头想了半晌,不得其要领,只得叹一口气。
  我很不忍她动脑筋,女人一结婚,名正言顺的脑筋生锈,现在忽然之间想起这么重大的难题来,旁人难免心疼。
  我说:你也够忙的了,别想那么多。
  姐姐侧侧头,又叹口气:那么你星期六来吃饭吧!
  姐姐,你让我去熨皱了头发服侍男人,我是不会快乐的。
  别说你,连我都不快乐了。她闷道。
  周末却快活地来临,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打扮得比较鲜艳,感觉上却很折辱,像是跳楼货,来不及的装扮一下,多多伪饰,但求能够嫁出去。
  那天很失望,近四十尚无对象的男人,在告而不妙,许他们心中也在想,近三十而嫁不掉的女人,大告而不妙,啧啧啧,这样你虞我诈,太难了。
  姐夫的同学老曾老陈老李,全部连背都驼了,伊们要是有儿子,不妨介绍给我跳舞看电影,不是我骨头轻,我自问还没差到那种地步,要跟脏老头子来往。
  吃了饭他们在客厅聊天,我情愿帮佣人洗碗。
  连姐姐都歉意,抱怨姐夫手头没有好货色。白白浪费我的一身妆扮,本钱还真不少呢!
  我端茶出去时听见姐夫在通***,我搁下茶,听见他说:&ldquo helli helli 好,你马上拿来,我们研究一下,不好意思,我太太请客,此刻走不开。
  是谁呀?姐姐问:别像上次,妖妖娆娆的跑了一个艳女上来商量什么公事。
  姐夫说:这次是个男生,不见得有人会为我女扮男装,你这个醋娘子看清楚好了。
  真难为他们结缡十载还打情骂俏的,令人好生羡慕。
  那几个中年老生坐着不走,我在一旁打呵欠,原形毕露,刚欲告辞,门铃一响,女佣打开门,进来一个美男,风度翩翩,一脸孤傲相,哗,我立刻知道我的姻缘到了,我若不把这个男人追到手,也枉为人了,这不是我一直等待的对先生吗?
  他并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视若无睹的跟姐夫进书房去谈公事了,他手中拿着一大卷图则。
  我拉住姐姐问:他是谁?他是谁?
  姐姐沉吟道:我没见过。
  这个人结了婚没有?
  我不知道,我即刻同你去打听。她匆匆奔进书房。
  姐姐即是姐姐,还有谁肯为我做这种事?被她损几句也是应该的。
  我心急地等在门口。
  过了十分钟姐姐出来,轻轻掩上门,召我到一边,她说:你眼光不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替你打听过了,竟是个单身汉,又是你姐夫的新同事,极高尚能干的一个人,就看你自
  己有没有本事追到手了。
  姐姐真能干,十分钟就把人家的身世打听得一清二楚,可是&helli helli   我怎么追他?我问老姐。
  你这个人真滑稽,你念书念昏了头?连女人的天性都忘了?这是天生的本事,等于呼吸一般。姐姐直朝我瞪眼。
  真似呼吸?我这边也傻了眼,可是我觉呼吸痛苦,而追求男人却挺困难。
  还在这里等什么?快进书房去招呼那位梁先生呀!姐姐急,我还得把这三个小老头打发走呢!
  我帮你打发小老头。我满头汗。
  去你的,勇敢一点。她打开了门,把我往书房内一塞,马上关了门。
  我是猛冲进书房的,好不容易煞住了脚,只好把双手放在背后,强笑一番。
  姐夫与他正研究图则,他抬起头来,这个人,只穿着普通的衬衫长裤,不知怎地,面如冠玉,神情气朗,我结结巴巴,不知说些什么话才好。
  幸亏姐夫说:梁,这是我小姨绯绯。
  他立即礼貌的站进来,双目与我平视。
  我说:呵,梁先生,不客气,不客气。我变成小学生般,双手放在背后,竟取不出来。
  他温和的微笑,像是对我立刻发生了好感,我想到姐姐叫我施展女人天性的本能,真不知如何是好,仍然面孔发红的对牢他。
  连姐夫都觉得了,他说:梁,我老妻的点心还不错,我们用一点再谈。他也来帮忙。
  梁君答:啊好。是这么随和。
  出到客厅,真是奇迹,姐姐已然把曾陈李三位赶跑了,我从来没有觉得姐姐的客厅有这么清爽过。
  梁君客套的问:孩子们呢?
  姐姐连忙说:梁先生也喜欢孩子?他们顽皮得很,现在房里温习。
  梁君微笑。
  姐姐令女佣端出点心,我忙着招呼,一想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不禁更加汗颜,双手直发抖,真是窝囊。
  姐姐开口,我这妹妹非常无聊,闲来没事,也就是逗一班外甥玩耍,难得梁先生也喜欢孩子。推销得太努力,使我更觉得危危乎,活脱脱是个待嫁的老姑婆。
  这一急,我更连话都懒得说,怕多讲多错。
  但是梁君落落大方,气氛并没有太过紧张,用过点心,他又钻进姐姐的书房。
  末了他办完事告辞,姐夫跟我说:绯绯,打铁趁热,我约了他后天再来,你也就走一趟吧。
  我紧紧抱住姐姐,感动得几乎落泪。
  若果没有这个能干的姐姐,我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找到对象。
  当然若果男女双方没有缘份的话,任凭月老他亲身下凡来煽大葵扇,也不会成功,我之所以兴致勃勃,不外是因为觉得梁君对我也有一定的好感,女人对于这种感觉是敏感的。
  姐夫第二天就说了:老梁来问我你名花有主不曾,看样子你们两厢情愿呢,这敢情好,他是王老五,家里催他结婚已有十多年,他说他喜欢你的气质,你们做做朋友,多谈谈。
  我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姐姐那老派女人的伎俩益发使出来,你要自己加把力,知道没有,千万别告诉人家你身居要职,月入过万之类,好男人才不在乎老婆有多少收入,反正他不打算吃软饭,你赚多少不关他的事。
  是。我敬礼。
  身上喷点香水,扑点粉,三十岁的人了,不装扮一下,也就像三十岁。
  啊是,遵旨。
  穿件旗袍吧,她替我出主意,婀娜一点。
  我倒是新做了旗袍,不是她提出来,倒忘了。
  我们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有大事已定的感觉,我镇静得多,坐在姐姐身后,也不说什么话。
  晚饭过后,姐姐说:你们出去走走,去看场电影。
  我站起来,梁君说:我会送绯绯回去。
  姐夫笑道:她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梁君也笑。
  我俩并没有去看电影,我们在门口散步。
  谈到很多有趣的问题,颇有想见恨晚的情操,有说不完的事情。
  当夜天气出奇的清凉,天公仿佛故意作美,因此我们走了很久,也不觉得累,到他送回家的时候,已经超过十二点。
  我与他在门前分手,加把劲说:记得再约我。生怕他一回到家就忘了我。
  他微笑的点点头。
  他有一股很特别的书卷气,是其他男人所欠缺的,那夜我没有睡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对他一见钟情,但是却肯定了一千个旨趣相投的女友,也不及一个梁某人。像姐姐这种孤陋寡闻的小女人,有进修直觉灵敏,可敬可佩,我们这些自以为摩登的时代女性,兜了一大个圈子,还不是回到原来的地方,真令人怅惘。
  我等着他的***,心中挂牵。
  等到他的***来,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就身不由主了。他也结结巴巴,要求与我晚餐,我爽快的应允,把浪漫的情节留给小说吧,我们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跟着姐姐报告行踪,她回来我:你一个人在外国那么年,你的事大家也不清楚,到底过去有没有男朋友?
  有当然是有,可是分了手也不觉痛痒,可见不是真的,这一次大大不同。
  我相信梁君的情形也一样,他过去的事,若他要告诉你,你尽管听着,他若不说,你千万别问,知道吗?姐姐叮嘱。
  得了,这点你放心,我到底不是十八岁的小妞,他过去的事,不关我事。
  我最怕你们新女性,事事要摊开来说,弄得反脸为止,保存一点秘密,又不是欺压拐骗,也可以存点忠厚。姐姐又老劝。
  都知道了。我握紧她的手。
  遇到梁君是你的福气,别动不动就发***脾气,本来但凡是过得去的男人都是归宿,别说是他了,你别以为自己具条件,告诉你,有条件的女人多得很,一个个还不是在家干坐着发呆。
  老姐又来了。
  梁君后来就把我往公众场所带,见过双方父母,大家都很满意。就差最后一关,他不提,叫我怎么说?
  人家都讲,男女走了半年左右,是求婚最佳时间,要不就是一年内,拖久了,大家都牛皮斗牛皮,也不想再结婚。
  时间过得很快,咱们在一起,很快就六个月,在这一段时间风,我疏远了许多朋友,时间专门用在他一个身上,而他也一样。我们两人之间的了解,绝对可以结为夫妇。
  姐姐叫我问他,我坚决不肯。迂腐是姐姐给我的评语。
  他人这么老实,就算由我提出来,他也不应嘲笑我,于是我鼓起勇气──
  我问得很笨,结婚是否需要很多钱?
  他微笑,你是一个很浪费的新娘吗?
  并不。
  那么,我们结婚吧。
  我愕然,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完成了求婚这项手续。
  姐姐对这点也有意见:但凡买了鲜花钻戒上门去跪着求婚的,很少有成功的希望,我与你姐夫之间,也是这样说说就成就了。
  我笑说:我也不要求大排筵席披着婚纱上教堂,都老了。
  姐姐说:至少你现在可以公然认老。
  我也忍不住微笑,是,现在可以公然认老、认丑、认无德无能、认一切一切──结婚就有这个好处,因为只要丈夫喜欢,其他人的意见,根本不可算是意见。
  我很窝心,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我们是旅行结婚的,婚后回来,他与我将各人自置的小公寓卖掉,合买一层大的,准备大展拳脚,生儿育女,我呢,打算省着点过,从此退出江湖,隐名埋姓做个主妇,静静过活。
  他对于我肯放弃以前的生活方式,深觉诧异与满意,因此更加爱护我。从认识他到如今,一共十个月,我安然渡过三十岁生辰,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如今我也上班,但忽然有恃无恐起来,敢作敢为,以前敢怒不敢言,现在朝气十足,据理力争,一切都没有那么在乎,精神松弛得多。
  梁说:第一次见到你,真觉得你象个男孩子。
  我们老把第一次见面的过程拿出来重温,无限温馨,毫无疑问,我俩是一见钟情的最佳例子。
  婚后我越来越象个女人,也越来越象姐姐。
  闲时约女朋友出来吃饭,我说的话,都是姐姐一度说过的。
  我会问:怎么,南施
你们不打算找个对象吗?
  她们问我:结婚好不好?
  我通常回答:好极了。真的是好。
  一副成则为王,败者为寇的样子,其实我并没有很犀利地参与这一项战争,我很幸运,得来全不费功夫。
  结婚是真的好,我的说话渐渐不那么激烈,很温和地道着家常,最近唯一吃重的嗜好是替人做媒。
  本来应当记得俗云: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但是我忍不住要将我的女朋友介绍给梁君的男朋友,好此不疲。
  为什么不呢,那么多好的男孩子,完全结识不到适当的女孩子,我从中拉隆一下,便有说不出的效果,简直是一项德政。
  我的那些女友,性格强当然不在话下,断然不肯委曲自己来迁就男人,但都被我狠狠的教训。
  我说:到你们六十岁的时候,告老在家,有再多的自我管什么用?日子怎么捱?牡丹再好,也需绿叶扶持,一个人怎么跳探戈?思想再不搅通,一个个到三十岁哭还来不及,事业有
  成又如何?事业会叫你妈妈?你做梦。
  她们听得张大了嘴,几乎没立即写悔过书。
  事实如此,你告诉我,谁不怕嫁不掉,我佩服她,称她为真正的女强人,拜她。我做媒做得成绩斐然,女人到了三十岁,社会压力大了,自然要结婚,看见好的男人,为了要霸住他,当然也结婚。
  这条路不是好走的路,不知通向那里,道路上又充满了荆棘,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个归宿,不管如何,两个人走好过一个人走。
  怎么可以没有头家呢?孩子也自然是必须的,数千年来女人都以孩子作武器与帮手,我为什么不?我为什么要做一个例外?
  我打算有很多很多孩子,象姐姐一样,三个儿子。
  得到归宿之后,也觉得惭愧,读了两张***,一点作用也没有,结果那些论调还不是跟姐姐一样,遗憾之余,我觉得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女人,也怨不得那么多。
  每天早上起来,看看梁君那张圆圆的脸,我耸耸肩,认为牺牲一点是值得的。现在我没有任何恐惧。
  寄语所有伟大的女性,丈夫不能不嫁,嫁了再干事业,哈哈哈哈。 渐变 一切顺理成章,按部就班,很多有福气的人生活就是这样平淡。 你可打算问他?
  永贞答:不好问,怕伤感情。
  大嫂跌脚,你们这种新派女性最吃亏,事事讲尊重,对他们客气,他们只当福气,现在不问,几时问?一个人刹时间动用那么多钱,一定有纰漏,要不是去堵女人的口袋,就是偿还欠债,他赌不赌? 那位姓郭的私家侦探看着永贞清丽的面孔,其实,分手就分手好了。
  永贞笑笑,你说得好似丝毫不值得留恋。
  那郭先生说:感情是世上唯一不能修补的东西,一旦破裂,永远破裂。
  永贞垂头。
  幸亏倒处有新的感情可供发展。 世上只有毒债与赌债最难偿还。 永贞并不介意,英雄莫论出身,谁不想要一对漂亮聪明能干的父母,这不是任何人可以挑选的事。
  她要求的只是二人相处愉快。 她有点讨厌自己。
  应该学戏中或是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趁着大风大雨,冲出去,与何日和拥抱,牺牲一切,在所不计,陪他渡过难关。
  她却偏偏算起后果来。
  以后都要同那样的亲戚生活真不是玩笑的事,怎么应付得来。 说真话,永贞怕日和会忽然走来把真相告诉她,求她帮忙,求她怜悯。
  她吃不消这种重担,或是,这不是她的担子,她干吗去吃那个苦。 结局 小时候看侦探小说她便有这个习惯,先看头,再看尾,中间看不看无所谓。
  小说与人生一样,最重要是首与尾,开始与结局都要好,中间部分只当是逛花园,增加阅历。 真假朋友在要紧关头一看就看出来。
  有些人一见朋友稍微有点不得意,立刻肃静回避,像避瘟疫一样,现实得过了头,这倒也罢了,可是朋友一旦略有起色,他又含笑前来占便宜,那才讨厌呢。
  小玲年纪虽轻,却也看透了世态炎凉。
  一定要自己争气吧。
  ***录音机里有留言。 非走不可是她的直觉,一个人如果连直觉都不相信,还能相信什么呢。 石珠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聪明人,一言中的。
  我,聪明?
  石珠笑笑,一时糊涂,瑕不掩瑜。十分有深意。 至要紧是工作上了轨道,一月终结,发了薪水,小玲与石珠商量合股投资。
  最好是买房子。
  置业是最聪明的笨方法。
  除笨有精嘛。 小玲却道:我看这本小说,十分有共吗,作品反映了新女性的苦与乐,旁徨与抉择,已经达到文艺创作之目的,老实说,我也读获大奖的南美洲作家的名著,可是那么遥远高深的感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能领悟。 寂寞的心 可是大城市里可怜的人多得很,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你不能老、你不能病,你甚至不能笨、不能丑,否则,真有得你受的。
  多少人站不住脚被淘汰出来。 鸟语花香 美贞苦笑,大抵以为她去去就回,也免得又送又接吧,不不不,她咬紧牙关,她是再也不回头的了。
  随即又笑出来,发这誓给谁听?人人都忙自己的事,谁来理她。 王力强说:我生在都会,生为都会人,死为都会鬼,我对鸟语花香一点感受也无。
  美贞把手臂抱在胸前听他申诉。
  我的事业刚上轨道,公司重用我,一年升我两次,我走进办公室,挥洒自如,得心应手,名下有两个秘书一名司机,兼用公司车公司宿舍,自做人以来,最舒服开心是现在,寒窗十载,又努力工作十年,终于在今日得享成果,扬眉吐气,我实在不舍得
  走。
  他有他的道理。
  美贞,来到这里,我无用武之地,替你种花剪草,油漆栏杆,跑超级市场,很快你会觉得我窝囊,这件事我也经过内心矛盾斗争
  美贞看看他,可是年头你又答应我。
  我不想失去你,我承认那不过是援兵之计。
  我欣赏你够坦白。
  我觉得你会得承担真相。
  谢谢你,现在女性的确坚强得多了。
  我喜欢这个地方,风景怡人,空气清新、物价廉宜,但它不适合今天的我,二十年后或许。
  美贞讽刺地问:你要谁等二十年?
  王力强举手,我无资格叫任何人等。
  讲清楚了也好。 整件事是个误会,她现在后无退路,只得往前走,去到哪里是哪里。 为什么儿子不能像女儿般孝顺?
  因为男人不可婆婆妈妈。
  啐!
  妈,你会帮我带孩子吗?
  当然会,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嘛。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一块果,一块糖,吃得宝宝笑呵呵。 仕女图 坐惯牌桌的女士们,身段无可避免,最终会变成一只梨子那样,因为全然缺乏运动,上围退化,下围越坐越是发达。 洪太太并未离开牌桌,那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她的家,她是她家的主人,她爱怎么样便怎么样,何用讲礼貌修养这等无聊的事。 洪太太腊一瞄小姑,笑一笑,什么风吹来,请坐。
  她目光凌厉,一眼看到小姑的表情,像是有话要说,槽,莫非又是一个开口求借的夫家亲戚。
  怎么会有空?先得拿话压住她,好叫她开不了口,使她没趣,知难而退。
  这时,牌搭子们笑说:不介绍给我们认识?
  洪太太答:唏,人家是女强人,怎么会看得起我们这种货色,哈哈哈哈哈。
  洪杏芝只得笑笑,我去看看囡囡。
  她在房内做功课。
  一会儿佣人盛了蛋糕上来。
  谁买的?洪太太诧异。
  佣人答:客人。
  呵,洪太太笑,这回叫她蚀本了,随即同娘家亲戚道:不能略松,不然他们会顺着杆子上来,一定要无时不刻地冷落他们,叫他们不贪肆。
  牌搭子天天在此开饭,输了还拿车钱走,赢了则袋袋平安,自然唯唯诺诺,管它公理何在。 其实,何劳我多嘴,她那三个牌搭子全知道那事。
  那为什么不说?
  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知君之禄,忠君之事呀。
  那里还有这种忠臣!
  他们可是她娘家的人。
  大嫂的气焰神功不大认人。 那翁某有无向你致歉?
  他已忙得晕头转向,算了,不了了之。
  有些男生日理万机,气定神闲。
  杏芝承认,他不是一个能干的人。
  那你就不必太牵挂他了。
  否芝感喟,说得也是。
  碧荷笑笑,而且你看着好了,翁家会有报应,将来,翁敬和势必要娶一个厉害精刮到极点的女子,把翁母治得死翘翘。
  杏芝嗤一声笑出来。
  不信我周半仙?走着瞧好了。
  有那么灵?
  物极必反,翁敬和不可能一生一世不结婚,当不予计较的女子统统知难而退,自然只剩下巴辣的纠缠到底的女子,这是简单的推理。
  那么,杏芝举杯,恭喜翁敬和早日自火焰跳入油锅中。
  碧荷大笑起来。
  你同我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 过一会儿她说:不怕你见笑,老洪外头有人。
  玉荷并不意外,只是呵地一声。
  洪太太说下去,不是头一次了,我同他吵过,分开了,很快又有第二个。颓丧起来。
  玉荷很会说话,换来换去,没有感情,不怕的。
  洪太太声音里像是有一线生机,你真是那么想?
  玉荷点点头。
  我该怎么办?
  搓搓牌,吃吃燕窝,外头的事,何用管太多,今日报上大字标题南北也门内战,我还是首次知道也门是个国家,在地球哪一个角落呢?谁理它。 玉荷,我教你一道板斧,若有亲戚不知好歹,非治他们不可,手不能松,心不能慈,不然他们会顺着杆子爬上来 他杀 大家都认为童爱娣从此以后会顺利循着轨道前进,所有的朋友有事都喜欢跑到爱艺廊诉苦,看看画,坐在雅座谈上一小时,之后,气消了,胃口也好了。
  爱娣总是笑眯眯,热诚招呼朋友。
  在爱艺廊,除出看画,还可以饱其他眼福。
  一会儿,林青霞同男伴进来了,伊人不化妆一样好看。
  他们还没走,周慧敏一身便服坐下,气质似小公主。
  美珠还见过成龙,他与几位外国朋友一起。
  当时问爱娣:可以问他要签名吗?
  老板娘笑笑说:工作那么繁忙辛苦,好不容易抽空坐下来欣赏艺术,算是享受,何必去打扰她们呢。
美珠一想,这是真的。
  气氛那么松弛,一旦知道有影迷在侧虎视眈眈,感觉想必不一样。 你与谢明中之间没有爱情?
  从来没有。
  可是你们一直以来不是相敬如宾吗?
  爱娣笑了。
  美珠泄气,真笨,彼此尊重同爱情有什么关系? 当事人认为值得,即系值得。 美珠升了一级,工作压力比从前大十倍,苦忙,又有人事倾轧,整个人沉默下来,忽然明白到,若不想一辈子低声下气,就非得有点节蓄不可。
  资本社会,讲的是资本,没有节蓄,没有尊严。
  她把那大吃大喝的习惯改了过来。
  爱艺廊不大去了,名牌套装少买一点,算一算,一年竟可剩五六十万现金,小富由俭,真错不了。
  左凝芝找她,她事先声明:到我家来吃饭,我做一锅好汤等你。
  地方又静,何必到外头去喧哗。 自古至今,戏子不过是自一出戏活到另一出戏─休闲当儿,宛如游魂,不甘寂寞,有时亦自编自导,因缺乏编剧经验,情节往往发展得一塌糊涂。
  依你看,爱娣会失望?
  有什么好失望,朱海昌英俊迷人,是一等一的好情人,我等艳羡还来不及,爱娣若想与他长相
誹,那是她自己搞昏了头,与人无尤。
  美珠辩日:她长得美。
  凝芝冷笑一声,在我们凡人圈子,她真是够标致的,可借她一不小心,钻到美人窝去了,演艺界谁不美?
  她有气质。
  算了吧,一点点无色无嗅无相的气质,怎敌得过活生生原始的胸波臀浪! 憔悴得很厉害,但大眼睛里仍有火花。
  美珠同她说:进医院去修理一下,出来又是好汉一条。 真相 英雄莫论出身,为何故意掩饰?舍不想提,不说也罢,为何诸般歪曲事实?
  于瑞中指着少女,你是谁?
  少女叹口气,年轻时所盼望的一切,如今你都几乎得到了,房子车子,还有事业,伴侣,为什么对出身耿耿于怀,为什么解不开这个结? 揣中握住他的手,维全,你是上帝赐给我的最佳礼物。
  王维全颇有点幽默感:就输在包装略差。 她一直以为,忘记过去,是勇敢的表现,此刻才知道,事实刚刚相反,承认事实,才需要至大勇气。 结婚吧,生一个孩子,把最好的给她,不不不,与物质无关,而是支持,无论发生什么都支持她。  那天晚上,见到王维全,她问:维全,你可想结婚?
  维全知道时机到了,他摊摊手,可是没人向我求婚。
  瑞中间:维持一个家,是否需要很大精力?
  维全点点头,需要二人通力合作,全神贯注,全心全意。
  很吃力?
  那当然。
  怪不得有那么多失败的家庭。
  维全笑,家庭破裂通常因一方尽力另一人吊儿郎当,倘若二人均懒,至多烂塌塌,又如果二人均勤力,则志同道合。 咄,那我嫁你有什么好处。
  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爱护你,并且尊重你。
  瑞中想想,也罢。 成功便是最好的报复,还真须动手不成?现在安居乐业,看到那些人团团钻找生活,便知道自己努力没有白费。
  少女说:你做得实在不错,可惜也累了。
  是呀,要不比人落后,得全力而赴,要超越别人,得跑快三倍。
  少女说:付出的永远比得着的多。
  所以内心深处肯定觉得苦楚。
  你疲倦得很。
  瑞中摸摸面孔。
  我利用过异性。她颓然说。
  少女笑了。
  瑞中喃喃自语:一个女性,若一生之中都没有机会利用异性,也着实太可怜了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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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50c3d7614917b2430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从午夜零点开始的这一天是陈侠君的第N个生日。太平洋时间。在她的出生地,这一天已经过去了大半。
。c203d8a151612a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她在零点准时拨通***,讲了两句,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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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是零点20分。侠君兀自握着无绳***的听筒,蜷缩在沙发里。洛杉矶的四季里最冷的是春天,终日冷雨,夹着小雹子,潮湿阴冷的空气从各个缝隙里钻进来,简直叫人抵受不住。
  一扇房门支呀一声打开,透出一片光亮。侠君仿佛从梦中惊醒,弓下腰去,把整张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恨不得就此变作了沙发的一部分,好不那么惹眼。
。f770b62bc8f42a0b66751fe
  可是打着呵欠的室友还是看见了她,奇怪地问:“这么晚了还不睡?”
  “马上睡了。”侠君闷闷的声音隔着衣服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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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友困得不行,又嘟囔着嘱咐了一句,自去上厕所。抽水马桶哗啦一声,门又支呀一响,然后归于黑暗。
。b1d10e7bafa44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侠君抬起头,胡乱抹了一把脸,脸上湿湿的,她暗骂一声真没用,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像个小姑娘似的不镇静。
。7634ea65a4e6d9041cfd3f7de18e334a
  她又坐了一会儿,等眼睛彻底习惯了黑暗,轻手轻脚地摸进自己的房间,把被子一直拉到眼睛底下,开始想5个海盗分金子的智力题。下午上网看到,现在正好拿来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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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才睡了五分钟,闹钟已经不依不饶地响起来。还想再赖一会儿床,室友文利已经来拍门。
  文利梳洗完毕,开始烤面包热牛奶,侠君跌跌撞撞地进浴室,匆匆忙忙地刷牙洗脸,险些把牙膏挤到了毛巾上。出来抓起面包咬了两口,来不及咽下去全塞到嘴里,乱七八糟擦一下手,又进屋换衣服,换完衣服把牛奶一口气喝完,扯张面巾纸抹抹嘴,拉开门口的壁橱,换鞋子穿外衣,拿好包,一看钟,刚好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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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利锁门,侠君先去开车。
。16c222aa19898e5058938167c8ab6c57
  今天55号高速公路相当堵车,有一段简直比乌龟爬还慢。半小时以后,她们俩到了文利公司门口。文利迅速下车,拿出100米冲刺的劲头来拔足狂奔。跑了两步,又跑回来,侠君从反光镜里看到,停下车等她:“什么东西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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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利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盒:“生日快乐!”声音没落地,人已经又跑远了。
  侠君拿着纸盒一掂量,还挺重,不知道装的什么,反正不会是人心,人心没那么重。
  她刚踏进办公室,***铃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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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创意部。”
。8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侠君?”
。7ce3284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是,您哪位?”
。a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生日快乐!你脑子进水了听不出姑奶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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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苦笑,她亲戚虽多,姑奶奶只有一位,芳名常春,离此地理距离四千英里,心理距离为零,每周起码要耳提面命一次。
。71a3cb155f8dc89bf3d0365288219936
  “我是今年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吧?”对方喜滋滋地问,隔着***绳一样能看到一副丑表功的模样。
。6cdd60ea0045eb7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不是。”侠君老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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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对方几乎要跳起来,“谁这么早给你打***?我可是掐准了时间的。我知道了,是冯原这厮吧?还算他有良心。”说到最后一句,明显能听到里面的不屑。这位姑奶奶常春从来就没有看冯原顺眼过,哪怕是他们蜜里调油的时候。
。291597a100aadd814d197af4f4bab3a7
  “没有,冯原没给我打***。是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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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利指着你天天当车夫当厨子,当然要笼络一下感情了,也不过就上下两片嘴皮子这么一磕,你别傻拉巴吉地又实心实意上了……”
。8d6dc35e506fc23349dd10ee68da 64
  侠君赶紧打断:“差不多得了我心里有数,别老拿我当傻大姐似的。”
  “那冯原怎么没给你打***呢,***卡又用光了?你给他打一个吧,你们俩都已经这样了,你也别端着了。”
。01161aaa0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侠君停顿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趁这会儿办公室里还没人,不如就坦白了,这倒霉事在肚子里已经发酵了一宿,藏不住了:“我打了,手机不通,打到家里,他不在,一女的接的***,我也没留言。”
。d840cc5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什么?”
。68264bd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侠君把听筒拿得老远,刚才那一声暴喝真没震破了她的耳膜。还是常春,搁别人这话她还真说不出口。她想了想又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我也没问,晚上再问他吧。”
  常春在***那头只剩下了吸气的声音。
。5737034557ef5b8c02c0e46513b98f90
  侠君又说:“你知道他那人,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没准也就一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在他家里接他***?你脑子进水了!赶紧的给他打个***过去。”
  “这有时差,他这会半夜十二点呢。”
。2afe4567e1bf64d32a5527244d104cea
  “你打还是不打?你不打我替你打!”
。bea5955b308361a1b07bc55042e25e54
  “我打,我打。”
。2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9be40cee5b0eee146连城《胡桃夹子(完整版)》 @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侠君***到的时候,冯原正在睡觉。他并不是不知道今天下午孙眉替他接了侠君的***。虽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对簿公堂,他仍然睡得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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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这么晚啊。”他打着哈欠看看床头的闹钟,半夜十二点多,侠君这次反应有点过激,或者是自己估计错误,本来以为早上八九点钟才会来,看来她在外面放了一年半,性子也糙了。
  侠君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里有任何高低起伏,更放心一点,说话就不由自主带着点歉意:“是啊,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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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原坐起来,开了灯:“没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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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听着他这么体贴的回答,觉得自己这个***实在打得太冲动了,真不应该听常春的。“我也没什么事儿。下午给你打***,手机关了,你谈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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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跟一哥们谈合伙投资的事儿。你找我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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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想他大概是忙昏了,不记得自己的生日,算了,也不是什么大生日,忘了就忘了呗:“没事。今天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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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原一听,心里暗暗有些后悔,怎么没事先翻翻日历,嘴里说着没什么热气的话:“呀,我真忙傻了,生日快乐!不少人跟你说生日快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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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一愣,真奇怪,前后两分钟两句问候,常春一心以为自己是雪中送炭,到冯原这里就成了锦上添花了。她心气劲儿一时没提上来,只嗯了一声。过会儿才问:“你手机关了我给你家里打了,一女的接的,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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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孙眉。我跟你提过,王铁林的妹妹,表妹。”冯原慢条斯理地应着,不自觉地挺直了背,坐得越发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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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铁林的表妹?侠君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以前在冯原手下还干过助理什么的。
  “她怎么来了?不呆北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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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干得不痛快,这不投奔我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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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不投靠王铁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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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铁林那婆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哪是能多收容一个人的。”
  侠君的教养终是问不出“那你这就能多收容一个人”这样的话。沉默一会儿,她才接着说:“那她住哪儿啊?一小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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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住我这。我这不是两间房么,谁也不干扰谁。过一阵她找着工作再说。”冯原把这话说完,顺手往桌上摸烟盒,摸出一根,弹一弹,终没点上,仿佛侠君还在身边,一见他点烟就拧起了两条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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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怔住了,没再问下去。冯原也不说话,***里刺啦刺啦的,仿佛看不见的静电反应,燃起了无数看不见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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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一会儿,两人说了两句家常,侠君那边的同事开始有人推门进来,侠君就势挂了***。
  冯原挂上***,披着衣服索性坐到了椅子上,把手里的烟点着,慢慢地吐着烟圈,缓缓上升的烟圈里仿佛看见侠君的样子,不大清楚,一会儿就随着烟圈彻底散尽。这就算结束了吧,冯原在心里头对自己说。真忘记了今天是侠君的生日,不然,怎么都该往后拖两天,这不是教侠君以后每次过生日都记着这件事么?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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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原狠狠地把烟头掐灭,想什么呢,侠君未必会一直记得自己。人一生的坎儿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侠君总能走得好好的。他再往烟盒里摸,空了,他嘴里诅咒一句,发狠似的把烟盒给捏成一团,烟盒的硬角把他的手心戳得生疼。他才上床睡了,却也没睡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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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侠君生日以来的一个月里,冯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片言只字。侠君做了一个月鸵鸟,口鼻塞满了沙子,不得不露出头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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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夜里又下雨,索索落落,她把信箱打开,一封一封地看过去,一封一封地删除。其实早就有蛛丝马迹,他的信越来越短,频率越来越低,***更是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连同住了几个月的室友文利都不知道她有男朋友,还是差点结婚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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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拉开百叶窗,看冷雨一阵一阵地扑到窗上,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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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原喂了一声,背景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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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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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还没睡?”冯原的声音带一点点诧异,是恰到好处的那么一点,仿佛接到她的***是个意外。诧异之外全都是冯原式的宽厚,叫侠君在这个冷雨夜怀念他宽厚的手掌,温热的体温。
  侠君有点感冒,带着一点鼻音地说:“你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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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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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聊两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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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你等我半分钟,我走出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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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里仿佛冯原和别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忽然清静下来了。冯原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因为背景突然空掉,有几分怪异:“侠君你那里是不是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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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一愣,下意识地合上百叶窗,仿佛冯原就在窗外看着自己。她莫名其妙地撒了一个谎:“没有,没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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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还不睡?我还以为下雨你又失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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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鼻音越发重:“你这么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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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原沉默了一下,没接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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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下班前忙得人仰马翻,不小心让打印纸锋利的边缘割伤了手,本来已经结痂,她忽然抬起手来狠狠地咬了一口,细细的血珠子渗出来。她看着血珠子,冷静地说:“冯原,我们分手吧。”
  没有任何声音,***仿佛被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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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君觉得自己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腥甜腥甜的味道,又好象回到小时候经常做的一个梦里,她坐海盗船刚刚荡到最高处,机器忽然坏了,她的身体倒置,惊怖地瞧着地面,身上的安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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