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话2杀手阿七七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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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s冰流
作品相关 正文 ????一 ??一个江湖人的“围城”是什么?是显赫的家世。 ??不管别人怎么想,至少南宫庆是如此认为的。当年盛极一时的四大武林世家如今也只剩下他南宫家和慕容家还在苟延残喘了。这道到不是说南宫世家和慕容世家就比其他两家厉害,主要是因为这两家除武林外还兼营副业,一商一政。 ??其实南宫庆也不图什么,也就是不希望南宫世家败在他手上罢了。不过本着不进步就倒退的客观真理,南宫庆觉得以进攻为防守来守着这点家业。他南宫世家现在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多,所以招揽江湖上手头紧又没事干的仁人侠士们就成可南宫庆的首要工作。反正江湖上的闲人也多,没两天的光景,南宫世家就聚集了一大帮子的食客,这阵势还真有点与古代的孟尝君相媲美的味道。 ??这不,南宫庆的五十大寿就要到了。一方面想向江湖展现一下他南宫世家现在的阵势,一方面也想借机再招揽一批人,于是南宫庆向江湖广发请贴,惟恐谁不知道他南宫庆也已经活完半辈子了。 ??慕容岚和崔净缇便是来参加这生日秀的。 ??慕容岚自是不用多说,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就是慕容世家的人。至于这崔净缇嘛,对于她的出身来历暂时不必深究,只要知道她是慕容岚的表妹也就足够了。 ??慕容岚一进客来饭馆就看到了他。不,应该说客来饭馆里的所有人都在看他,因为他实在是一个让人情难自禁的……男子! ??“两位客官,你们要点点儿什么?”小二把慕容岚和崔净缇领到一空桌前,恭敬的问。 ??“把你们的招牌菜拿出来。” ??“是,客官请稍候。” ??“我还以为表哥你只顾着看人家,不会听到小二问你点什么呢!”崔净缇哼了哼,满是醋意的道。 ??“慕容岚耸了耸肩没答话。即使他再美,也还是名男子,他自是不可能因一名男子而失了魂的。 ??“想要女扮男装,就扮得像一点嘛,不伦不类。”不能说崔净缇小心眼儿,美人相嫉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定律,至少崔净缇自己是如此心安理得的评价自己的心态的。 ??“他是男的。”终于回过头来看了崔净缇一眼,慕容岚笑嘻嘻的纠正崔净缇。 ??“什么啊,哪有男人像他那样的啊?”崔净缇白了白“他”。 ??他有一头如黑绸般柔亮的长发,没有像一般男子一样束起,只是任其披在肩上。他的脸色很苍白,在过于黑亮的发丝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弱不禁风似的病态美感。 ??可是慕容岚直觉的感到他并不真如他所呈现的那般弱不禁风。收回探询的目光,“可是他有喉结哦!”慕容岚愉快的提出自己的证据,似乎很高兴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牵动情绪的人。 ??“娘娘腔!”下了个结论,崔净缇并没有因为对方是男子而减少厌恶感,呃,或曰嫉妒。 ??“溪沿!”急切而饱含喜悦的喊声从门外传来,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昧随着喊声旋风般的冲进来到“他”面前坐下,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激动,“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你怎么来的?刚到吗?累不累?” ??溪沿没有开口,径自吃着东西,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南宫昧的到来。 ??“你在吃东西呀,没关系,慢慢吃,我可以等你。”一年前,南宫昧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溪沿。南宫昧对溪沿真可谓是一见如故,虽然他对于有关溪沿的一切都不了解,但却一直希望能够再见他一面。这次南宫昧邀请溪沿的时候,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却不曾想今日竟会收到溪沿到此的消息,这怎能不让他大喜过望? ??“溪沿,你是想现在就到我家去,还是等我爹生日时再过去?”知道溪沿不喜热闹,南宫昧顾有此一问。 ??“现在就过去好了。”约莫也是吃饱了,溪沿放下筷随意的答道。 ??“那好……” ??“南宫兄,好久不见了。”见南宫昧一门心思就只装下了一个溪沿,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的意思,慕容岚遂语带取笑的向南宫昧打招呼,以期能够得到一点注意。 ??“啊,慕容兄?你怎么在这?”南宫昧惊讶的脱口问出,问完后便惊觉语有所失。 ??“是啊,好奇怪哦,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慕容岚故意一脸迷惑的问南宫昧,但那双漂亮的单凤眼中却有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慕容兄,你……”南宫昧赧然,心想这个爱逗弄人的慕容岚还是一点都没变。 ??“表哥,你们不要只顾着自己聊天好不好?”不甘被冷落,崔净缇抗议道。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兄,这是我表妹崔净缇:表妹,这是南宫家的二公子南宫昧。至于这位兄台嘛,”慕容岚把目光调向溪沿,“还有待南宫兄介绍。” ??“哦,他是我的好朋友,他叫溪沿。” ??“兴会,溪沿公子。”慕容岚很有礼。 ??“哼!”崔净缇则很无礼。 ??“……”溪沿更是干脆连声都没有。 ??二 ??“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太守之乐其乐也。”把欧阳修的这句话套在这里似乎非常不合时宜,但我只是想说在场的诸人的面部表情都是非常愉悦的。虽然谁也不知道别人都在笑些什么,不过南宫世家的当家南宫庆的五十大寿毕竟是值得高兴的。江湖人过的是腥风血雨的日子,不论混的怎么样,能活到五十岁就值得人赞叹,至于这赞叹中是否还包含了别的什么,那也是不须深究的。 ??就在这觥筹酒宴之中,慕容岚悄悄的移至南宫庆身旁,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低声道:“南宫世伯,侄儿有要事与您商议,可否请您移架到少人的地方?” ??南宫庆一皱眉,暗想这世侄也不是什么不解世故之人,怎就叫他在自个儿的生日宴上开溜呢,莫非是真有什么大事不成? ??南宫庆抬头,见众宾客正喝在兴头上,也没注意自己,便暗一点头,把慕容岚领出了宴会。 ??来到花园,南宫庆转身问道:“世侄,到底是什么事啊?” ??却见那慕容岚隐去了笑容,轻轻的抽剑出鞘。 ??“世侄,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庆语气严肃,却不见惊惧。 ??“杀你。”语气倏的变冷,慕容岚仿佛在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是慕容烨要你这么做的?”慕容烨是慕容岚的父亲。 ??“不是。” ??“那是谁?” ??“一个认为你野心太大的人。” ??“哼,真正野心大的是想要杀我的人吧。” ??“你不叫人吗?” ??“对付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何须叫人?” ??“是吗?” ??语音未落,剑影已至。 ??慕容岚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仍快不过南宫庆。只见南宫庆状似随意的向前一探,便将慕容岚的剑以指尖夹住。南宫庆顺势把慕容岚往前一带,打算制住慕容岚。却不料慕容岚护住胸前的左手中突出一剑,这一带却好似南宫庆自己把自己推到了慕容岚的剑前。 ??“你……”南宫庆睁大双眼,他不甘。 ??“抱歉,忘了告诉您,我真正的剑在左手。” ??推倒南宫庆,慕容岚让藏于左袖中的短剑滑入手掌中。在苍白的月影下,剑上的血水珍珠似的流下,直至没有半点痕迹。 ??“好剑。”一道声音赞叹着,若有似无的飘进慕容岚的耳朵。 ??慕容岚一惊,提剑向那一抹白影功去,剑却在那人的面前刹住。不是因为那绝美的容貌,而是因为对方的镇定。面对这样一个能够无声无息的潜近自己的家伙,又怎么有胜算?所以,剑停住了。 ??“你倒帮我省了力气。”虽然本也不必花费什么力气。 ??“你也是为了杀南宫庆?看来还有别人希望他死。”慕容岚奇道。 ??“不,是有人希望他活着,而我却不愿让那人如愿。” ??有人讨厌过于张狂的人,怕碍了自己的路;有人则喜欢这样的人,惟恐天下不乱;还有人根本就不在意这样的人,只是随性而活。江湖上有百种人,却有着千般的心思。只可怜那南宫庆只想守住家业,不料却加速了自身的死亡。 ??溪沿和慕容岚潜回宴会,没人发现他们回来就如同没有人发现他们曾经出去。 ??只是南宫庆的尸体却是早晚要被人发现的。一下子,南宫家的上上下下开始惊慌了。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其他伤痕,一剑毙命。南宫家是怎么惹上的这绝顶高手?南宫家的食客们也开始自忧了。有钱也得有命花,所以一部分人选择离开;没钱活着又有啥意思,所以一部分人选择留下。这留下的其中一人说:江湖,被填埋了太多的泥泞后成了沼泽,所有的江湖人都陷在这片沼泽中,越想挣扎就陷的越快,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这就是江湖。 ??溪沿如同来时一般毫无预警的走;慕容岚以两家世交为由留下来帮忙缉凶;南宫昧想留溪沿却留不住,只好对留下来的慕容岚很感动;崔净缇很高兴溪沿的离开,所以也决定留下来。 ??一场生日宴结束了,一件谋杀案却起了头。但这不是江湖的开始,也不是结束,只是一段会随着时间而被淡忘的插曲。而南宫庆的性命却的的确确的结束了,可怜他也只好把半辈子当成一辈子来活了。 ?? http:// ??虽然才刚刚进了初夏,但天气已经很热。也许最舒服的一件事情便莫过于坐在野外的溪边,将赤足放在清浅的溪水中浸着,什么也不想的只管发他一个下午的呆。 ??但在溪中舞剑的少年显然一点也不知道惜福,竟把这样的大好时光全都浪费在练武上了。 ??很显然的,这也仅仅只是崔净柔的想法罢了。 ??慕容岚可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在浪费时间。因为他很清楚,他必须得走向一条怎样的道路。面对着中落的家道,他从小便很自觉的立志要重振家威,让慕容家重新得到她昔日的荣耀。从没有一刻,也从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够让他忘记这一使命。 ??看着正在浅溪中练剑的刚满十六岁的白衣少年,崔净柔微微的叹了口气。崔净柔不懂,那个一向通于世故的舅舅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为什么偏偏对这个明明各方面都要强于兄长们的少年这般冷漠与疏离,他难道从未发现这个少年是以怎样急迫的心情想要得到他的关怀和认可吗? ??虽然也是生在武林世家,可崔净柔对武道一向都没有什么悟性。但她感觉得到,慕容岚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十六年来,慕容烨从未尽心的指导过慕容岚的剑术,但只靠旁观,慕容岚的剑术修为也已比他的兄长们高出许多。 ??少年的慕容岚仍有着稚嫩的面孔,微翘的嘴角上似乎永远都挂着一丝笑意,虽然崔净柔很清楚,在那调皮的笑意下隐藏了一颗怎样敏感与脆弱的心灵。而与之相匹配的,则的少年所特有的单薄与瘦弱的身躯。 ??慕容岚穿着白色的长衫,下摆被别在腰际,却仍被飞溅而起的水珠打了个半湿,兼且长衫又是棉制,吸收了从慕容岚的身体中渗出而又汇聚的细汗,便更加潮湿了。只是奇怪这样的衣服贴在慕容岚的身上,非但不觉黏腻,反倒显得愈发的清爽。 ??崔净柔不禁暗自微笑,其实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倒也不错。她并不奢望再得到更多,唯愿能够永远的呆在他身边看他练剑。 ??不过慕容岚似乎也有觉得不该这样一直冷落了崔净柔,而只顾一个人练剑,便收了剑势,将气息稍稍平稳,弯腰在溪中捧起水来冲了脸上的热汗,然后走到崔净柔的身边陪她坐下。 ??崔净柔并不多话,只掏出手绢来细细的为慕容岚抹去脸上的水痕。 ??倒是慕容岚左右的望了望,奇怪的问道:“槿丫头没跟你来吗?她平常不是最爱瞎凑热闹。” ??崔净柔一边去为慕容岚理他乱了的鬓发,一边说道:“今天还没有看到她呢。大约是有什么其他的热闹事情吧。” ??正这么说着,便见了慕容槿从大老远的地方急冲冲的跑了过来。慕容槿是慕容家的幺女,极得慕容烨的宠爱,所以虽已是十三岁的年纪,却仍任着她到处乱跑。慕容槿并没有像其他的大家女子一般开始蓄发,头发才仅仅到了肩头而已。只在头顶的左右各系了一缕发辫,用丝带绑着。不过因为头发短,发质又可能太硬,所以看起来很像是兔子的两支耳朵,颤颤的竖着。慕容槿的上身穿了一件鹅***的短衣,下面则配了一条粉红色的宽大纱裙。远远的跑来,风便把裙子鼓得满满。 ??慕容槿很快的便跑到两人的面前,却正是因为太快而让她喘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崔静柔笑着走到慕容槿的身边,体贴的帮她顺着气,要她不要着急。 ??可还没等完全喘过气来,慕容槿便急急的向两人说道:“不好了,岚哥哥,柔姐姐,我刚刚听到爹和娘说要代大哥哥去向姑父提亲,要他把柔姐姐嫁给大哥哥呢。” ??“你说什么?”慕容岚和崔净柔俱是一惊,慕容岚忍不住提着慕容槿的胳膊再问了一遍。 ??慕容槿虽被慕容岚捏得疼痛,却并不抱怨,只认真点头道:“是真的,我亲耳听到的。岚哥哥,你快点去告诉爹爹不要把柔姐姐嫁给大哥哥吧,再不去就晚了。” ??慕容岚沉吟了一下,然后转身面对崔净柔,坚定的说道:“我现在就去,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崔净柔的心突然跳得厉害,不知为何,见到慕容岚坚定的眼神,她反倒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崔净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岚掩住,“你什么都不要说,等我回来。” ??慕容岚说完,便拉了慕容槿跑往慕容家的方向去了。 ??看着两人渐跑渐远的背影,崔净柔抱紧自己,蹲在石上。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回到慕容家,慕容槿并没有立刻带着慕容岚去找慕容烨和慕容夫人,反倒将慕容岚拉往了慕容夫人房间旁的一个小书房去。 ??慕容岚挣脱了慕容槿使劲拉扯他的两支小手,性急道:“小槿,你拉我来这里干吗啊?” ??慕容槿径自去推一个靠墙的书架的侧边,口中随意的安抚慕容岚道:“你不要那么性急好不好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然后才去向爹求情,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啊。哎呀!岚哥哥,你不要呆站在那里啦,快点来帮忙啊!” ??慕容岚不耐烦的走到慕容槿的身边,不明白慕容槿现在的所作所为与她所说的话有些什么关系,却还是用单手按住书架的侧缘,顺着慕容槿施力的方向推了下去。 ??没有想到的是,沉重的书架在慕容岚施力的时候竟无声无息的侧滑了开去,露出了一直隐藏在书架之后的墙壁,和墙壁上的圆形小洞。 ??慕容岚用充满惊疑的眼神看向慕容槿。 ??慕容槿得意的一笑,道:“爹现在就在我娘的房间里,而通过这个呢,就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啦!” ??慕容岚皱眉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慕容夫人的房间里竟被装了窃听的装置,这可不得不让人起疑呢。 ??慕容槿耸耸肩道:“我是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个的啦。这也是我以前无意中发现的,不过好象除了我之外,都没有其他的人在用耶。所以,也许是上几代的东西吧。” ??慕容岚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人在用?” ??慕容槿不耐烦的道:“哎呀!岚哥哥!你哪来那么的问题啊?这种小事,做点小机关不就知道了吗!好嘛!你到底要不要用啊!” ??慕容岚探手拍了拍慕容槿鼓起的小脸儿以示安抚,然后将耳朵凑向小洞。 ??慕容槿嘻嘻一笑,也将半支耳朵挤了过来。 ??只听得那边的声音先是微弱模糊的,两人仔细的听了片刻,才渐渐的清晰起来。 ??慕容夫人迟疑的声音传来道:“可是……” ??接着是慕容烨极不耐烦的吼声:“不要再可是来可是去的了。我本来就只是来通知你我要净柔来做我的大儿媳的。你也没有必要在那里推三阻四。一会儿说什么孩子们年龄太小,要再等上几年。一会儿又说什么还有别家的姑娘更好。你当我不知你的心思,你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慕容岚那杂种!” ??慕容岚的瞳孔倏的变大。杂种?父亲竟唤他为杂种?! ??慕容夫人哀戚的道:“烨哥,你既然知道岚儿和净柔的关系,那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我们已经欠那孩子太多了……” ??慕容烨歇斯底里的道:“欠他?我欠了他什么?我欠了他什么?!只有他欠我的,没有我欠他的!他们!啊!他们!一个是我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人,另一个则是我自小呵护到大的弟弟,结果他们怎么对我,他们给我弄了个杂种出来!” ??慕容夫人哭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没让晴妹嫁给你,或者,在她怀孕的时候,我就该让英弟带他走的。这样的话,你就不会错手杀了英弟,晴妹也就不会抑郁而终,而岚儿也就不会如此命苦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后悔,我好怕见到岚儿,我……” ??慕容烨截道:“够了,我可不是来听你的忏悔的。我告诉你,我可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恨那个孩子,讨厌那个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慕容夫人道:“你何苦如此呢?他纵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可也是你的侄子啊。” ??慕容烨咬牙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另人厌恶。” ??慕容岚木然的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慕容槿呆站在一边,无能为力。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岚才抬头,面无表情的向慕容槿吩咐道:“小槿,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慕容槿迟疑道:“柔姐姐也不行吗?” ??慕容岚扯出个微笑的表情,向慕容槿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向门外走。 ??慕容槿猛然从后面一把抱住慕容岚,哽咽道:“岚哥哥,你带柔姐姐走吧。” ??慕容岚轻轻的拿开慕容槿的小手,飞身跃出了书房。 ??慕容岚平日练剑的小溪旁有一处树林,慕容岚此刻便呆呆的倚坐在其中一棵树的树叉上,稍远处的崔净柔也像是一颗小小的,不动的石头。 ??慕容岚并不知道时光是怎么流逝的,只感觉原本大亮的天空在一点一点变暗,直暗到终于有崔家的人来将崔净柔拉了消失不见。 ??这是第一次,慕容岚对崔净柔失了约。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机会。 ??慕容岚这样呆呆的想着。也许,他也只能这样呆呆的想了。慕容槿最后的那句话猛然的跳入慕容岚的大脑。带走他吗?走到哪里?慕容岚并不知道。 ??很奇怪的,他现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既不悲伤,也不愤怒,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空荡荡的。 ?? http:// 提起江南,自然就会想到美女。江南的美女确是不少,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却仅只两位——飘逸和流情,江南的两位绝代名妓。 飘逸和流情在江南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实际知道她们出身的人却为凤毛麟角。 世人只道飘逸是揽乐舫的主人,流情是多情院的二十四花魁之一。 揽乐舫,一艘停驻于秦淮河河畔的船舫。揽乐舫船高三层,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凭空出现在秦淮河上。揽乐舫中只有女子,且个个白纱覆面,无人得知其真面目。揽乐舫的主人飘逸的琴技冠绝天下,无数豪客为一饱耳福而一掷千金。只可惜揽乐舫却非是有钱便可进入,若非知音之人,即使拥再万两黄金也无法登上揽乐舫。在揽乐舫处现之时,也曾有人硬闯,可是却连揽乐舫的船边都没有沾到,就被撑船的丫鬟给挡了回来。丫鬟的武功尚且如此,这飘逸启还得了!只是至今没有人知道飘逸为何要在这秦淮河畔撑船为妓。 多情院则是由二十四个院组成的天下第一大的青楼,是由院主孽情一间一间建起来的。多情院本与一般青楼红馆无异,俱是那温柔乡之所在。只不过二十四分院皆有一当家花魁,这包括孽情在内的二十四位女子各有千秋,俱是卖艺不卖身的绝色女子,而流情正是多情院的南京花魁。 此刻流情正倚坐于河心的一艘楼舫之中,清冷的歌声随着水波飘荡而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你本是不适合唱这首曲子的。”坐在流情对面的雅逸公子一曲听罢,感叹似的说道。 流情的容貌与她的歌声一般清冷,眉宇之间隐着淡淡的傲然以及更多的漫不经心。她虽实实在在的坐在那里,却让人感到虚幻,似是随时有可能消失在茫茫的水汽之中。也许正是这样若即若离的美丽,才引得无数的才子豪杰对她怜之惜之,奉为珍宝。也难怪这听曲之人会说这凄凉的曲子与流请不符了。 “以色待人终归凄凉,待到人老色衰,又有谁避得了独缩庭院?”流请淡然一笑,葱玉般的纤指仍拨在琴弦上。 先前的说话之人现出个思索的神色,“聪明如流请者,会让自己落到如此下场吗?” “公子启不知聪明之人最多烦恼。若然平庸,反倒可平淡一生,寝寐无忧。公子不就是受了这聪明之苦,才避到我的船上贪求一晌之欢。” 男子默然。 原来这俊逸公子正是江湖十大公子之一的移风公子柳严。 江湖中有些好事之人,闲来无事下把江湖中的十位青年少侠组了个十大公子的合称。柳严正是其中之一。而其他的九位公子则是:迷爱公子、幻火公子、狂雷公子、散星公子、闲云公子、明昼公子、暗夜公子、动山公子以及窃地公子。 柳严是柳家堡堡主柳若生的独子,底下只有一个妹妹。柳家一向一脉单传,是以柳若生对柳严抱持了极大的期望。尤其柳严在17岁时便以练成了柳家剑法,这本是柳家的历代祖辈都没有达成的事情。所以柳若生几可说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柳严的身上,对柳严要求极其严厉,过严的家教几乎让柳严喘不过气来。 流请见柳严默然,也便不再多话,径自弹起古琴。 如洗的月光涌入舫中,与飘零的琴音混在一起。在这一刻,流请的手指在拨动,银亮的琴弦在振动,船舫的薄纱在拂动,可时间却似是静止了。这一刻,似乎很短暂,却又似乎很长很长。 终于,琴音消失在水波的尽头。 “怎么不弹了?”柳严回过神,带着一点迷茫。 流请移坐到柳严的身侧,漫不经心的说道:“有船靠过来了。” 柳严回头望去,只见一艘画舫正向这边驶来。柳严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也只是一般的寻花客,而非是柳家派来找他的人。他这次离家可说是私自出走,并非是有什么不满,只是想静一静,暂时不理江湖是非。 “为你而来?”他来这里的事就连他的至交好友动山公子弥宗都不知道,那自然便不可能是为他而来。而这船上只有两人,不是为他,当然就是为了流请了。 流请微一敛眸,答道:“也许。” 此时对方的船舫已来到近前,并有三人不请自入的搭了船板进来。 柳严一见这领头的男子便暗叹一口气,没想到他躲来躲去却仍是躲不开江湖这张密密的网。 原来这带头的男子正是江南慕容世家的三少爷慕容克,他的身后还跟着慕容府的管家和一位打扮艳丽神态轻浮的女子。 慕容克见到柳严在此似也颇为吃惊,但随即恢复常色。慕容克哈哈一笑,道:“想不到竟可在这里遇见柳兄,真是意外之喜啊!” 柳严纵使百般不愿,也不得不起身回礼道:“能见到慕容兄才是意外之喜。愚下本以为慕容家上下均在为南宫家之事四处查探,必定非常繁忙,是以才过门不入,未料到竟可以在此遇见慕容兄。” 南宫家当家南宫庆在其50大寿当夜被人杀害于自家花园,这已成为江湖上的一大悬案,慕容家秉着与南宫家的世代交好之情誓要找出凶手,所以慕容家现在可说是全员出动。柳严的一番话状似客谦之词,实则却是在暗讽慕容克。 慕容克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跟在他身边的女子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道:“奴家与三公子本在船上饮酒,未料竟听到随江飘来的歌声,我这一听就知道是流情妹妹在唱歌。三公子有心,要来看看流情妹妹。想来流情妹妹虽有客人,却也不会是不通情理之人,这才大着胆子跟着三公子来叨扰妹妹。如今这位公子与三公子原是旧识,那就自是最好,不若便一处饮酒,也好彼此叙叙旧情。只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可否让贱妾一闻?” 这女子原是飘逸和流情之前的秦淮首席名妓杜双双,十四岁便挂牌接客,是以说起话来才如此八面玲珑。 柳严微一抱拳道:“在下柳严。” 杜双双深施一礼,巧笑道:“原来是移风公子,奴家今日真是得了幸,有缘见到公子。” “哪里。” “既是来了,何不坐呢?有什么必要在那里彼此客谦,反倒显得虚伪了。”流情仍是漫不经心的倚坐在一旁,语气轻慢的直讽杜双双,似是丝毫未把她放入眼内。 慕容克哈哈一笑,落坐道:“流情姑娘说的极是。” 杜双双神色一僵,也陪坐在慕容克之旁。 柳严暗笑,若单论容貌,杜双双绝不亚于流情,可杜双双却始终比流情稍逊风情。若追究原因,只因流情傲然,而杜双双的性子却早已被磨得圆滑。没有丝毫的挑战性,也就等于失去了让男人痴迷的魅力。 流情的手指倏的拨动琴弦,以慵懒的声音道:”慕容公子既是为了我的歌声而来,那就让我为诸位再谈唱一曲好了。“ 清雅的歌声悠然远扬。流情的手指以着一种极其美妙的姿势在琴弦上快速飞舞,世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随着流情弹奏出的旋律向上跳跃,动感的琴音与流情舒缓的歌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却又奇异的和谐为一。 旋律在瞬间开始又在瞬间停止。 慕容克用闪着奇异光芒的双眸盯住流情道:”流情真不愧是秦淮的首席名妓,只这一手琴技便已冠绝天下。“ 杜双双面色再僵,”流情妹妹却是色艺双绝,听罢一曲,姐姐竟也开始手痒,不知妹妹可否指教一下姐姐呢?“ 流情的嘴角翘起一道美丽的弧度,”请。“ 杜双双接过流情递过的古琴,轻挑了几下,赞叹道:”果是把好琴。“ 杜双双自幼长于青楼,凡是琴棋书画俱是经过调教,此番弹来,虽不比流情,却也颇有风范,微驳回了一点颜面。 杜双双弹罢一曲,把琴还于流情,径自靠入慕容克怀中,伺候慕容克瓜果。 慕容克虽拥着杜双双,眼睛却仍盯在流情身上,”流情姑娘怎么会认识我们的这位移风公子呢?剧我所知,柳兄可是家教极严哪!“慕容克的话中不无讽刺柳严之意。 流情淡笑道:”柳公子的家教严与认识我之间有什么牵扯吗?慕容公子不是在说有家教的公子们便不该认识我们这些女子吧?“”啊?姑娘误会了,“慕容克怎料到一句讽刺柳严的话竟会被流情如此解读,赶紧想要解释,可他话还未说出口,便突然感到全身都似被冰水滑过一般的清凉,这本是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所以慕容克不自觉的一笑,而这一笑,于慕容克来讲便成了永恒。 慕容克突然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没有丝毫预兆,而在他的脸上还挂着一抹微笑。 柳严在慕容克倒下去的一瞬间便察觉到慕容克死了,可是他没有动,他的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 慕容克死了,就在他的眼前。无论是谁杀了慕容克,怎么杀的,这件事情都将与他脱不了干系。这个杀人的人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也很可能本来就是冲着慕容克来的。但无论如何,一个人若能在他的眼前无声无息的杀死慕容克,那便必定也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他,而他现在所要面对的不仅是这个可怕的杀手,还有慕容世家,所以他没有动。 最先动的是杜双双,她推了推慕容克,她怎么也想不到慕容克已经死了,因为慕容克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幸福,她以为他在闹她,可她最终还是发现慕容克死了。 杜双双睁大了双目,她简直无法相信,这个前一刻还拥着她的男人,此刻却已经失去了生气。”他,他……“杜双双用手指着慕容克的尸体。 慕容宇掠到慕容克的近前,探向他的鼻息,有好一会儿,慕容宇都没有反应。 终于,慕容宇站起身,向呆在另一艘船上的家丁叫道:‘去禀告老爷,就说三少爷遇害了……” 家丁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手慌脚的开了船回岸,整个江面像是在一瞬间沸腾起来了,可留下的四个人却谁都没有动,也许是惊呆了,也许是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动。 过了好半晌,慕容烨到了,身边还跟了个身着儒衫的年轻男子。男子有着一张比任何女人都美丽的面孔,那绝代的风华竟把流情都比下去了。 慕容烨扑到慕容克身旁,抱起已死去多时的儿子,忍痛道:“他是怎么死的?” 柳严起身施礼道:“关于这个问题,慕容大侠想必更愿意听取玉面神医的回答。” 原来那美丽的男子正是玉面神医宇宙夜星,不,也许他还称不上是一名男子,因为他的年纪仅在十六、七岁之间,可他的医术却已冠绝江湖。 宇宙夜星淡淡的看了慕容克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他中了毒——逍遥散。”宇宙夜星转向慕容宇,“他上船的时间超过了一炷香了吗?” “过了,过了!”慕容宇自是不知道逍遥散是什么毒,只把慕容克是如何上船,又在船上做了些什么巨细无遗的说了一遍。 “这样的话,他的毒便是在船上中的。因为逍遥散是一种在一炷香之内必定毒发的巨毒,之所以被称做逍遥散是因为中毒者不知为何在死时都会露出笑容。而逍遥散中毒的途径只有一种,那就是食入腹中。” 慕容烨的眼瞪向流情和柳严,“这样的话,毒必是在饮食之中了?能否请宇宙少侠着手检查这些饮食呢?“ 柳严知道食物之中并没有毒。因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流情准备的,他只吃了流情吃过的东西,也只注意着只让慕容克碰了他碰过的东西。既然他和流情都没事,那慕容克自然也就不是因这些食物而死。可他并没有阻止宇宙夜星去检查,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宇宙夜星查过所有的食物,淡然道:”毒不在食物里。“ 流情道:”自然不在,慕容公子并非是我请来的客人,我自然没有可能下毒去害他。“ 慕容烨隐忍道:”那克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夜星道:”毒死的。只是不知道凶手下毒的手法。“”好!好!好!“慕容克悲叹道:”前日南宫家惨遭变故,一件血案悬而未决,不料今日便轮到我慕容家。我慕容烨若不找出凶手,便誓不罢休。“ 柳严拱手道:”慕容兄在我眼前遇害,我当有推之不卸的责任,愿陪慕容大侠一起找出凶手。“柳严知道,此刻他就算想走,怕也是走不了的,倒不如主动留下来。江湖中人,有时是要识时务的。 慕容烨对流情道:”克儿死在你的船上,虽然你没有下毒,但我却要暂留下你的船以供调查。“流情和杜双双均非江湖中人,根本没有杀死慕容克的理由。更何况慕容克到流情的船上本乃不请自来,而杜双双与慕容克则是相好多年,是以慕容烨并未把怀疑的重点放在她们身上,只要流情把船留下便可。 流情因慕容烨略带不屑的语气而面色微寒,道:”莫说是暂留,倒不如送给慕容家罢,沾了死人的船,就算你还我,我也不要。“ “你……”慕容烨气极,却也碍着身份,不便向流情出手。 此时已近天明,按着惯例前来接流情回岸的小船也已驶来。 流情径自抱着古琴登上小舟,漫不经心的神态像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登上岸时,天已微亮,可路上仍少有行人。 此时一个头戴竹笠的男子迎面向流情走来,靠近流情时,语音无波的道:“你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张扬了。” 流情的神色不变,只是冷淡的说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两个人擦肩而过,没有谁注意到一个靠在角落的男子此刻正微微淡笑。 而这个笑得惬意的男子更是没有注意到一抹白影已从他身后翩然飞去。 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http:// 流情拆下琴弦,放在手中轻轻的把玩,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幻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 正在这时,流情的丫鬟友兰轻敲房门道:“姑娘,外边有客呢!” 流情轻轻的把琴弦藏在被褥下,起身离开了房间。 至夜,流情回到自己的屋子,最先便是去床褥下摸那被藏起的琴弦。可这不摸还好,一摸之下竟发现琴弦已不翼而飞。流情大惊之下掀开被子,哪还有什么琴弦呢? “怎么会?怎么会……”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男子从窗户飞身闪了进来,见到流情苍白的脸色不禁一呆。 “阿七?”流情抓住男子道,“阿七,你有没有见人来过我的屋子?” “没有,丢了什么东西吗?”名唤阿七的男子问道。 流情失神下把手指向掀开的被褥,可话未出口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什么都没丢。” 阿七怎会看不出流情的言不由衷,也不点破,只是略带讽刺的道:“流情的屋子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人来偷吧。” 一抹阴狠的眸光闪过流情的眼,旋又敛去。 阿七离开流情的房间,走到一座独院中,那里此刻正站着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 男子站在树下,仰望树梢,神情中带着说不尽的潇洒和漫不经心。那张脸,那神情,却不是那夜楼船上的流情又是谁? “似水?”阿七对那男子冷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子道:“比你早一些。” 阿七道:“那你知不知道,流情似是丢了什么东西。”听阿七的话,这男子竟不是流情。 “知道,是我拿的。” 阿七奇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流情?” 男子道:“她藏了我杀人的证据,我拿了,还要告诉她吗?” 阿七沉吟道:“是那些涂了逍遥散的琴弦?” 原来逍遥散非是在食物之中,而是在流情的琴弦上。杀人者知道慕容克会携杜双双游湖,是以才以歌声相引,料定慕容克为睹流情之姿,必会不请自来。杀人者再畅抚一曲,引起杜双双隐藏已久的妒意。杜双双抚琴之时,毒药沾在手上,再以沾了毒药的手为慕容克剥果送食。这样一来,慕容克是注定要糊涂到死了。 阿七道:“我无意过问你们姐弟之间的事,也不管你喜欢以什么方式来杀人。但是,似水,你要记住,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你出了事,我们都活不了。” “你们的性命与我何干?”似水露出个啼笑皆非的表情,“你们不过是首领派来掩护我的人罢了,我何须对你们的生命负责?” 那夜杀死慕容克的,却是眼前的男子。他本名似水,是近来江湖中最著名的暗杀组织落樱盟的顶极杀手之一。似水杀人从不用武,全凭一派巧计。阿七和流情皆是落樱盟盟主派来协助似水之人,而流情更是似水的胞姐,负责在似水没有任务的时候,顶替流情之名。 阿七默然,片刻后道:“我们似乎已经被多方人马盯上了。” 似水道:“不是我们,是落樱盟。物极必衰,落樱盟已太盛了,若不被盯上反才奇怪。大凡世间之物,总是在最璀璨之时开始衰落,落樱盟又如何避得了俗,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阿七冷笑道:“别忘了,你也是落樱盟的人。” 似水哂道:“何必用个‘也’字,你真当自己是落樱盟的‘人’吗?首领不过把你当作一条狗来使唤,你又何苦替他操心?” “你……”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风水总是轮流转的,落樱盟在这首席杀手组织的位子上也坐得太久了。” 阿七蹙着眉头,似水永远都让人搞不清楚他的脑子里到底在转些什么,阿七突道:“难道说你这次是故意把事情给闹大的吗?” 似水借着流情之名设计杀人已不是第一次,比慕容克有名的被杀者更是不在少数,可每一次都被巧妙的推开关系,从未有人将这些事与流情联系在一起。可今次却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引得各路人马一致把矛头指向了流情。若说不是故意,未免就太不可信了。 似水淡笑不语。 阿七道:“既是如此,何不直接让流情留下那些琴弦,若被查到了,你只要一走了之,所有的事情还不是由流情来担。这不也就正遂了你的心意。” 似水道:“我怎么会让完美的杀人计划因她而留下破绽?” 阿七怒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似水道:“我什么也不想,只是日子过得太平淡了,想找些趣事,你看现在不就有趣了吗?” 阿七道:“但你要如何收拾残局?” 似水转向阿七,不禁莞尔道:“你我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又何必把自己视的那么高。这局棋本就不是你我在下,两只棋子罢了,何谈残局如何收拾,这局自有下棋的人去收拾。” “下棋的人?”阿七喃喃的重复似水的话尾,没发现似水已在他失神时飘然远去。 http:// 流情坐在房内,她的脸色苍白,心中的不安因琴弦的丢失而渐渐的扩散。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从窗户翻进屋子,惊了流情一跳。 这人蒙着头脸,青布短衣,中等身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流情暗稳情绪,摆出平日淡然的神色道:“夜半三更,不请自来,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这蒙面人姿态洒然,宛若此屋的真正主人般找了张椅子随意的坐下,径自夸张的倚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道:“不知道流情姑娘还要不要那东西了?” 流情一惊,登时想起“琴弦”道:“东西是被你拿去了?” 蒙面人道:“不错。” 流情急道:“你想怎么样?” 蒙面人嘿嘿一笑,愉悦的道:“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而已。只要事成了,我就把东西还给你,如何?” 流情想也不想,爽快的应承道:“好,什么事?你说吧!” 蒙面人刚想说话,突然双耳一动,察觉到有人在门外偷听。 蒙面人也不多说,向流情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身体便在瞬间飞射而出。 偷听之人见状,也展开身形追了上去,这人穿着水蓝色的长衫,又以同色的方巾蒙着头脸,让人认不出模样。可流情却已在一瞬之间凭那身形认出了此人正是她此时最怕见的人——似水。 似水追着蒙面人一路翻过数条长街,心中却暗自奇怪:这蒙面人是如何知道流情丢了东西? 似水眼见蒙面人在街巷中穿梭,却似全然没有什么目的地,索性停下脚,不再追了。这蒙面人的轻功与他全在伯仲之间,若他就这么追下去,必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徒徒的累了数人。 而这数人自然也包括从他出了多情院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流严。 流严见他停下,也不躲藏,径自飞身来到他身前才停下。 流严知道,像他们这般在屋檐上穿行是最避不了人的,追踪可以,跟踪却绝对办不到。他自来也就没想过在这种毫无遮蔽的全速飞驰下会避得过似水的耳目,便索性大大方方的出来见似水。 流严瞅瞅因似水停下而不再向前飞驰的蒙面人,笑道:“怎的不追了?” 似水微敛双眸,故意哑着嗓子道:“有兴趣的话,让给你去追。” 流严潇洒的一笑道:“我是见你们两个人,不论是追人的还是被追的都蒙着面巾,似都见不得人的样子,感到好奇,所以才追来瞧瞧的。你若把他让给我,我反倒感觉无趣了。” 此时蒙面人的声音隔远传了过来,却又似在他们耳边响起的道:“有没有搞错啊?你们两个根本就追不上我好不好?干吗还在那边故做了不起的让来让去的啊?” 似水和流严听后都不禁心中凛然。要知道,他们在说话时已用内力使声音聚而不散,可蒙面人与他们相距二三十米,非但能将他们的声音听得一字不露,还能将声音弄得好似近在他们耳前。这份内力,是他们两人所远远不及的。这也就难怪蒙面人此刻非但不逃,反露出一副对他们的对话很感兴趣的样子了。 流严向蒙面人微一抱拳道:“在下流严,不知以阁下如此高明的功夫为何如此藏头露尾,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呢?” 蒙面人连连叹了几口气道:“拜托,这脸面的问题似乎与功夫无关吧!你以为天下间的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长了张好面皮,可以时时拿出来炫耀啊?” 似水赞同似的一点头道:“这话说的不错,献丑不如藏拙。” 蒙面人猛然跳了起来,远远的指着似水大声道:“哎,那个同样见不得人的谁谁谁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似水懒然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懂的话便回家去多读几年书,莫要人说你不仅人丑,连点内涵也没有。” 蒙面人被似水激得哇哇大叫道:“你……谁?谁说我没内涵啊,告诉你,本少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天文地理,医卜数术无一不精。” 流严暗暗摇头失笑,这蒙面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可说起话来却像个入世未深的孩子。 似水掀了掀眼皮,甚感无趣的道:“那好啊!这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吧!懂得用后天的勤奋补先天的缺陷。” 流严突向似水道:“你说话的口气倒让我想起了个人。” 似水道:“是吗?那人却一定不是我。我平日是不会与个白痴多话的。”这白痴自是指蒙面人。 流严不理蒙面人在一旁跳脚,惊异道:“我们认识?” 似水眼神微闪,却面色不动道:“这话从何而来?” 流严盯住似水道:“若我们不认识,那我想起的那个人便必然不会是你,你又何须申明。你既已申明,不就等若承认我想起的那个人可能是你吗?” 似水沉吟片刻,忽在面巾下哑然一笑道:“说的倒是有理。那也许你所想起的那个人就是我吧!” 流严静默,不知该如何回对似水。若似水对他所说的话适口否认或敷衍过去,他便可以继续试探下去,套出似水的身份,可如今似水的态度却让他欲探无路。 流严笑道:“你这人也真奇怪,故作神秘的蒙着面却又似一点儿也不在意我会否知道你的身份。” 似水瞥了一眼蹲在远处的蒙面人道:“你这人也很奇怪啊!怎么我与那个家伙都蒙着面,你却似乎只对我的身份比较感兴趣呢?” 流严道:“很简单,因为对于我而言,你比较危险,也相对的比较有探知的价值。” 似水还未来得急开口,蒙面人便已抢先问道:“为什么啊?” 流严道:“直觉吧。” 蒙面人“哦”了一声,甚感无趣的又静了下来。 实际上流严是觉得一个会在逃跑的途中停下来去看追自己的人因何不再追的人基本上是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因为这说明他的好奇心太重,而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所关心的往往是他人做了什么,反而很少去想自己要做什么。于是柳严自然是把更多的心神放在了似水的身上。 一时之间,三人似是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安静了下来。 可三个人却也都没有动。 似水没有动,是因为他知道柳严不会轻易的让他说走就走。慕容克一案,柳严成了慕容家的首要怀疑对象,若无法找出真凶,柳严便得为此而担一辈子的嫌疑。如今柳严夜探多情院又恰巧碰上他追着蒙面人出来。柳严若轻易的放了他走,那柳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而非常不巧的,柳严非但不傻,而且还非常聪明。 柳严没有动,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动“。现在他的面前有两个蒙面人,都从多情院出来。他夜探多情院是因为觉得流情在慕容克死时表现地太过镇定,镇定到不同寻常。而今又有两个武功高绝的蒙面人从流情所在的多情院飞了出来,看来不仅是流情,这两个人怕也都与这件案子脱不了干系。 可这两个人,一个似是为满足好奇心而来的纯粹探听者,另一个则似实似虚,让人欲探无路,着实让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与他们两人大眼对小眼的站着。 此时圆月从薄云中爬出,照着这或蹲或站在屋顶上的三个人,气氛显得怪异至极。 正在此时,远处却传来了一声惊呼。 柳严心下一惊,想起跟踪他而来的慕容家人。他随慕容烨住进慕容府后,慕容烨表面上对他还算客气,暗中却派人严加监视。他自出慕容府后,就一直有人跟在他身后,他因心中无愧,自然不甚在意,随人跟踪。 而今传来惊呼,柳严心中转念闪过无数念头,再顾不得似水,飞身往声音方向赶去。 似水哪还不知机,快速退身离开。 蒙面人来回看向分向两个不同方向急驰的两人,略做沉吟,随着柳严去了。 http:// 柳严赶到打斗现场时,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头戴竹笠的背影逐渐远去。 竹笠人的速度极快,柳严自忖已追之不及。 柳严赶忙扶起倒在一旁的慕容家的人,定睛看时,不禁心中一颤。 这被袭者此时已气绝身亡,且他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烨的二子慕容绝。 柳严不禁心中懔然,要知道慕容绝是追他而来,而今又同慕容克般死在他眼前,这干系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些杀人者到底是冲他而来,还是冲慕容家而来了。他只知道一旦慕容烨看到慕容绝的尸体,一定会马上把矛头指向他,而今这世界上唯一能证明他清白之人—— 他看向蒙面人,蒙面人此刻也正看着他,并喃喃道:“你惨了……” 他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在柳严把慕容克的尸身送回到慕容府后,慕容家上下登时陷入一片阴云之中,江湖上的仇杀每天都在发生,死个把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像慕容府这般不过数天光景就先后去了两位少爷的,却不寻常。慕容家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嘀咕,这南宫家的案子还未了,不是立刻就轮到了慕容家吧! 慕容烨呆瞪着爱儿的尸身,想不到他不仅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连送两次。 慕容夫人甫在见到尸身时便昏厥了过去,被人扶回了内屋。此时留在大堂的除柳严和慕容烨外,还有宇宙夜星和慕容伤。 前者正在检查慕容绝的伤口,绝美的容颜映在烛光下,尽显诡异。柳严的心头不禁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宇宙夜星此刻在江湖中风头正盛,虽无人知他武功如何,但单凭他无双的医术已足可傲视江湖。兼且宇宙夜星是出名的难请,即便手捧千金也未必可得他妙手回春。可今日他却为慕容绝验尸,这怎能不另人惊异,要知这种自降身价的事可不该是以宇宙的风格会做的。 柳严看向慕容伤,他是慕容烨的长子,柳严今次是第一次见他。 慕容伤二十六七的样子,貌如刀刻,双目狭长。此刻脸色苍白,神色不定的站在慕容烨身旁。 “移风公子还有何话说?”慕容烨沉声问道。 柳严无语,他刚刚已把事情的经过说予慕容烨知晓,却深知慕容烨不会轻易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事实上,若与慕容烨易地而处,他也不会相信自己所言之语。他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却与未说无异。只因他无论多么毫无保留,前前后后也不过见了三个蒙面人。听在慕容烨耳中,等若他的儿子死了,而他柳严却告诉他是三个摸不着边的蒙面人干的。 他一向觉得慕容烨此人心机深沉,不可论交,此刻却不得不感谢此点。若非慕容烨是如此样人,恐早已向他刀剑相向了。慕容伤扶住慕容烨,道:“爹,移风公子一向为人侠义,四弟在柳兄眼前遇害,柳兄定不会白闻不问。” 柳严心中叫苦,慕容伤此话摆明是迫他担下此事,可他却又没有第二个选择,“慕容大侠放心,柳严必定会在一个月内查清此事,给慕容家一个交代。” 此时宇宙夜星也检查完毕,起身轻声道:“是个一流高手,看不出其他。” 慕容烨点头,抱起慕容绝的尸首步伐不稳的走出大堂,慕容伤也跟着去了。 见两人走远,柳严对宇宙夜星道:“宇宙少侠似与慕容家关系很好的样子。” 宇宙夜星露出一抹好看的笑颜道:“你被卷进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中,却仍似很有闲心的样子。” 柳严也回了宇宙夜星一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卷进来的,而不是那个制造这个麻烦的人?慕容家的人可都在怀疑我哩!” 宇宙夜星一耸肩道:“至少杀慕容绝的人并不是你。” 柳严一震,道:“何以见得?” 宇宙夜星道:“伤口。慕容绝身上的伤绝不是移风剑法可造得出来的。我敢断定杀人者必定是从背后偷袭,重创了慕容绝。他之后本可马上杀死慕容绝,却拖至第七剑才毙了他。这必定是为了让慕容绝有机会呼救引你过去。” 柳严怒道:“那你刚刚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宇宙夜星道:“说了,慕容家的人也未必会信,动手杀人的不是你,却可以是你的同谋,身上的伤口也可能是你们故意步下的假象。除非你找出真凶,否则还是无法洗去你的嫌疑。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杀人者是个左撇子。” 说罢转身离开大堂,独留下柳严反复咀嚼“左撇子”三个字。 似水回到多情院中,不待一刻,一头戴竹笠的黑衣人飞身到来。 黑衣人语音冰冷的道:“我想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似水神态略带不屑,道:“你以为自己凭什么资格来向我要一个解释。” 黑衣人对似水的不逊并不动气,仍语音无波的道:“你最好不要再做引人注目的事。若出了事,没人保得了你。” 似水道:“便是不出事,也不过是落樱盟的杀人傀儡。又有谁保得了我就逃得过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 竹笠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却藏在竹笠下不为人察。 似水仍是懒懒的笑道:“怎的不说话了?若你已无话可说的话,便可以请了。” 竹笠人冷哼了一声道:“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玩得太过火。” 似水敛眸道:“放心,我会处理得恰倒好处。”当然,标准由他来定。 竹笠人的身影由近而远,消失在远处。 流情在昨夜目送蒙面人和似水相继离开后,便一直心内不安。她一方面害怕似水没有追上蒙面人,而蒙面人的手中又真的握有琴弦,那自己便将受到蒙面人的挟制;而另一方面她又害怕似水果真追上了蒙面人,并从蒙面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私藏琴弦的事情,到时似水会有什么反应,她真的不敢去想。流情本欲寻往似水那里去探似水的反应,但自己却又作贼心虚,深怕似水说出他已知道自己私藏琴弦的事情。正在犹豫的当口,友兰来了。 友兰急冲冲的来到流情跟前,道:“***,您去哪了呀?奴婢找了好久。” 流情作出冷然的表情,问道:“有事吗?” 友兰道:“是柳严柳公子来了,他已在阁内等您好久了。” “柳严?”流情轻念了一声,心下有了主意。“去告诉柳公子,请他稍待片刻,我马上就过去。” 友兰领了命,便去了。 流情暗想:柳严来的倒正好,她正愁没有理由去见似水。 事实上,柳严从一开始便没有见过真正的流情,柳严一直以来所见到的都是作女装打扮的似水。其实似水扮作流情的时候并不很多,即使是在动手杀人的关键时刻,若能由流情代劳,那似水也绝对乐得清闲。所以她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自柳严第一次踏入多情院起便由似水亲自接待,后来才知是因为柳严武功高强而人又极其精明,似水是怕临时掉包会被柳严察觉。那么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当然仍需由似水亲自去接待柳严,而自己也就有了去见似水的理由。 流情见到似水时,似水仍是作那身水蓝色的打扮,见到流情到来,也无动作,只挑了挑眉,以示询问。 流情来到似水近前,轻声道:“柳严来了。” 似水起身,似笑非笑的道:“他也该来了。” 流情不解道:“为何他该来?”慕容克早已死亡多日,柳严若要来,早便该来,为何直到今日似水才说他该来? 似水盯住流情,缓慢的道:“因为昨夜慕容家又死了一个人。” 流情听到“昨夜”二字,心中一惊,直觉的脱口问道:“那蒙面人是慕容家的人?” 似水并不惊讶流情会做出如此推断。似水知道:自己的蒙面打扮根本就瞒不过流情,而事实上,他想瞒的人本来便也不是流情。流情见自己追蒙面人出去,做贼心虚下必会对此感到不安,所以一听到自己说慕容家又死了一个人便直觉的与蒙面人联系起来了。 似水虽知流情已有误会,却也不急着澄清,只反问道:“那蒙面人是谁,我反该问你才是。” “我?”流情惊慌道:“我怎么会知道那蒙面人是谁呢?” “不知?”似水微一敛眸,突然赞同似的道:“也对,他蒙着面,你又怎知他是谁呢!” 此刻似水已换过女装,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房门走去。 流情被似水暧昧不明的态度弄至心慌意乱,刚想叫住似水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似水早已走出房门去了。 似水来到雅阁,只见柳严正神情专注的盯着窗棂之外的风景,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但似水知道,此时此刻的柳严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关注窗外的风景呢?柳严只是在等罢了,等自己先开口。 但似水的性子一向是他人欲我为,我偏不为的。所以似水只是找了张椅子随意的坐下,陪柳严一起看那窗外的风景。 过了良久,柳严终按捺不住的问道:“窗外的风景有那般好看吗?” 似水莞尔,暗想明明是你一直盯着窗外不动的,怎倒问起我来了!可口中却回道:“花鸟虫鱼无不是大自然的赐物,最平凡的事物却也往往隐含至理。” 似水说罢,还不忘轻勾起嘴角,向柳严询问道:“公子以为呢?” 柳严听过这话,差点气结当场。柳严本就因“流情”在慕容克死时的过于镇定而对“流情”心中生疑。昨夜夜探多情院,更眼见两个蒙面人从‘流情“的居所相继飞出,此时若说慕容克之死与”流情“没有半点关系,那柳严绝对是打死不信。 柳严今日来到多情院,本是想来探探”流情“的反应,却不料”流情“仍是一副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样子与他谈论人世之理,这怎能不令柳严气结? 柳严见到此番情景,便已知似水是打算装傻到底,再不多说什么,只聊了一些闲话,便起身告辞了。 柳严走出多情院,此时忽有一伙计打扮的中年男子靠近柳严,并轻声道:”公子请随我来。“ 柳严跟在中年男子身后,见男子虽作平常伙计的打扮,但步履轻盈,显是修习过武功,便暗暗留了一丝提防。 柳严随着男子走了没有多久,便跟着男子拐入了一条窄巷之中。 窄巷地处荒僻,行人稀少。 柳严暗提一口真气,把五感发挥至最大限度,正发现就在前方二三米处有人埋伏在窄巷两旁。 柳严站定,向前方的男子问道:”不知这位大哥要把我带往何处?“ 中年男子回过身,虽有一丝慌乱,却仍力图镇定的道:”公子少安毋躁,马上便到了。“ 柳严暗道,的确只要再走上个两三米便到了——到了地府。 柳严不再搭话,直接探手取剑,直奔男子背心而去。 那中年男子却也了得,虽被柳严取了先机,却于转瞬间前倾,卧倒,滚地,动作一气呵成,恰恰躲过了柳严致命的一击。 原本埋伏在两旁之人,见柳严剑已出手,纷纷从藏身之处飞跃而出,直攻柳严。 奈何窄巷本来便只能够容许两人并肩走过,若是柳严再往前走上几步,踏入重围,正成插翅难飞之局。可也正是这两米之差,使得埋伏在左右的杀手全都困在窄巷自内,无法尽展手脚,让柳严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带领柳严来此的中年男子靠得柳严最近,便也首当其冲的接下了柳严的剑势。 柳家剑法本就是一种贴身剑术,越是在狭窄的环境中便越是能发挥其威力。 中年男子甫一与柳严接触,便已为自己选错了地方而懊悔不已。现下若是在宽敞的地方,只要他与柳严拉开距离,那么柳严的剑势势必会减弱一半。但在现在这种退无可退的环境中,他却只能照单全收的接下柳严的剑势,而这样,便无异于是把自己逼近了死亡。 果然,柳严一招举重若风击向男子的下盘,中年男子于充忙间护住下盘。却不知这一招举重若风与他招有别,举剑攻击时全无剑势,直到收招时剑势才起,中年男子挡开柳严的长剑,正侥幸避过此招时,突然发现柳严被挑起的长剑划过空气,正带起一股剑势,迫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倒。中年男子只能向后移步,稳定重心,却不料后移时正撞上欲往前攻击的同伴,顿时失去平衡。 中年男子虽极快的稳定了身体,但只那一刹那的破绽对柳严来说却已足够。柳严把手中的长剑在空中画了一道优美的圆弧,然后直接向前递去,正中中年男子的胸口。 从柳严拔剑到刺中中年男子,柳严仅仅用了三招。 其余的杀手见柳严三招毙敌,心生胆怯,伺机欲逃。 柳严见他们杀意已尽,也不强留,任他们飞身离去。 此刻的窄巷,只剩下柳严和一具冰冷的尸体。但柳严却并没有收剑回鞘。 柳严提剑走向窄巷的尽头,就在尽头出口拐弯处的墙壁上,正倚着一个神态惬意的年轻男子。 男子的年纪同柳严相仿,虽没有柳严的俊逸,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玩世不恭的味道,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是满不在乎似的,非常引人。 男子站直身子,举起双手向柳严道:“放心好了,我没有恶意。” 见柳严收剑入鞘,男子接着问道:“为什么不抓几个人来问一问到底是谁想要杀你?” 柳严答道:“问得出来的人不需问;问不出来的人不必问。”一个会让自己雇佣的杀手知道自己身份的蠢材根本就不足为虑,所以无需知道他是谁;相反若那些杀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谁的话,那问了也是白问。 男子莞尔道:“好危险的傲气。” 柳严道:“真正危险的是不明身份的人吧!” 男子似恍然般露出抱歉的表情,向柳严抱拳道:“在下慕容岚,移风公子想该猜得出我的身份了吧!” 慕容烨的第四个儿子!? 柳严原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会是慕容烨的第四个儿子。因为眼前此人不论是气度还是外貌都要远胜于他的三个兄长,然而在武林中,慕容伤、慕容克和慕容绝的名字却远比慕容岚来得响亮。虽然事实上这“响亮”不过是其父慕容烨精心培养出来的罢了。尤其慕容克更是慕容烨最钟爱的儿子,所以尽管有人说他是慕容烨的儿子中最没用的一个,但其在武林中的地位却比慕容伤还来得高些。 柳严思及此,便向慕容岚探问道:“慕容大侠已有两位爱子死于在下面前,不知却为何仍肯让四公子以身犯险。”慕容岚之所以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不难猜是因为接到了慕容烨的监视令,而慕容烨会如此视自己的儿子如草芥却实在让人费解。 慕容岚不是白痴,怎会听不出柳严的言下之意,但许是慕容岚的生性洒脱,所以并未对柳严这一明显无礼的问话产生不快,只向柳严回道:“人生不过生死二字,既已经历了生,那又怕什么去经历死呢?” 柳严听罢,心中的疑惑不解反增:为什么当自己提到慕容克和慕容绝的死时,慕容岚竟会毫无反应,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柳严虽疑惑在胸,却毫无表露,只抱拳向慕容岚道:“慕容公子之豁达实令柳严汗颜。” 慕容岚挥了挥手道:“不要公子来公子去的了。直接叫我岚少,我也叫你严兄,如何?” 柳严道:“恭敬不如从命。” 慕容岚接着道:“严兄可有吃过早餐,如果没有的话便是最好了,因为我知道一家粥店的粥食非常好吃。” 柳严回道:“那便有劳岚少带路了。” 慕容岚率先向前走去,却不忘回头向柳严取笑道:“你总是这么客气的了。” 在慕容岚所推荐的粥店吃过粥食,慕容岚向柳严问道:“严兄接下来有想去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便再同我回一趟多情院如何?” “回多情院?” 慕容岚道:“没错,因为我约了一个人在多情院相见。至于这个人是谁,请容我卖个关子,不过我可以保证严兄一定会不虚此行。” 看不出慕容岚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柳严被勾起了好奇心,便答应了陪慕容岚再回多情院一趟。 柳严陪着慕容岚再一次来到了多情院,守门的汉子见柳严去而复返,虽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多嘴询问。 慕容岚拒绝了一名前来领路的小婢,径自带着柳严往一间雅阁寻去。 慕容岚家居于此,当是多情院熟客。是以柳严并不疑惑慕容岚因何对多情院如此熟悉,柳严此刻只想知道慕容岚神秘兮兮的带他到此到底是要见谁? 正在想时,忽从一雅阁中飞出一道人影,正向柳严砸来。 http:// 秋也贺随着领路的小婢来到慕容岚早已定下的雅阁,遣下小婢后独自一人坐在雅阁之内,一时不由百感交集。 秋也贺今次虽是第一次踏入多情院内,但多情院的当家花魁流情对他而言却并不陌生。早在三年之前,秋也贺便见过流情。那时的秋也贺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如江湖的无名小卒,而流情也才入主多情院不久。 那时他初出师门,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到江南探望他唯一的兄长秋也朝。 秋家的祖辈、父辈都在朝为官,幼时的秋也贺一直都以为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入朝做官。谁知秋也贺的父亲秋行霈却因过于耿直而一直不得志,并一气之下将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送去学商一个送去学武,还勒令其子一生不得踏入官场。之后没有多久,秋行霈便在郁郁寡欢之下因病而亡了。 而秋也贺便是在其于江南经商的兄长秋也朝举办的宴会上第一次见到流情的。秋也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的流情坐在厅堂的中央,抚琴轻唱。厅堂的四周虽有众多的听众,但在流情的眼中这天地间却似乎只有她一人,虽有那么多惊艳和倾慕的眼光投注在她的身上,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她是那样的傲然和漫不经心,却又让人不得不把整个心神放在她的身上。 秋也贺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在那一刻起便已不再属于他了。 后来,秋也贺因师门的命令而离开江南到他处办事。谁知一个月后再次来到江南,却是物是人非了。就在他离开的那一个月间,兄长秋也朝因获罪朝廷而至满门抄斩。当他得知消息时,世间已无至亲。 为将兄长遗骸送回家乡安葬,秋也贺再次起身离开江南,直到今日他才三入江南。 人事变化,神秘莫测,远非秋也贺所能预料。至今不过三年,他已在江湖之中闯下了些微名号,而流情也已是名满江南的绝代名妓。 正在秋也贺陷入自己的沉思时,隔壁雅阁的异响突然引起了秋也贺的注意。 秋也贺功聚双耳,一把粗鲁的声音登时响在秋也贺的耳边:“妈的,竟敢打老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粗鲁的男声喋喋不休,极尽侮辱之能事,然而奇怪的是竟没有女声相应。 秋也贺心中疑惑,便起身来到隔壁的雅阁,不请自入。 而入目的情景则让秋也贺愤怒异常。 雅阁之中端坐着一个华服少年,面目精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帅气,而此刻少年正冷眼旁观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女子。 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粗鲁的大汉,正欲再对女子出手。 而那女子此刻已有半边脸孔肿起,嘴角流血。 那女子却不是流情又是谁? 秋也贺二话不说,跨步上前,拽住大汉的衣领直接甩出大门,然后扶起流情,与华服少年冷然对峙。 柳严探手接过大汉,顺势置在地上,然后看向雅阁之内。 雅阁内,华服少年用手撑着下巴,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正毫不示弱的抬眼与秋也贺相对。 柳严见此情形,只微一皱眉。凭阁内现下对峙的架势并不难猜测到底发生过何事。只是这少年的眉宇间暗藏英气,并不似恃强凌弱的纨绔子弟。况且不管他再如何嚣张,若没有特殊情由,也不该来惹多情院的流情,流情虽只是一名艺妓,却人面颇广,再加上多情院背后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势力,可以说,少年此番的行为无异于是自寻死路。这少年,不是不畏死,便是不知死。 柳严瞥向慕容岚,却见他满脸兴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感应到柳严的视线,慕容岚回了柳严一记笑,然后大踏步走入阁内,并向秋也贺问道:“发生何事,竟让一向不知怒气为何的闲云公子秋也贺如此动怒。” 柳严听过慕容岚的话,才知这扶着流情的男子正是与自己齐名的闲云公子。只不懂这慕容岚既与秋也贺相识,却为何非但不同仇敌忾,反倒故意明知故问。 而自己的反应则是同样奇怪,在慕容克死前,他曾真心将流情引为知己,总仿若流情是第一个真正了解自己的人似的。可为何见流情受辱,他却无法生出半分怒气? 此刻的流情正被秋也贺搀扶着,低垂着头,却有一股无法掩饰的杀意从双眼中射出。柳严一震,终于明白原因所在。自己心中的流情一直都是一个即使面对死亡也同样傲然和漫不经心的人,所以柳严的下意识里并没有认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流情。而柳严也不禁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流情吗? 秋也贺把流情扶坐在一边的椅上,然后再次来到华服少年的面前,道:“动手吧!” 华服少年换过另一只手来撑住下巴,并向秋也贺问道:“三对一吗?” 秋也贺答道:“只有你我。” 少年极感兴趣似的笑问道:“你说话一向都如此简洁吗?” 站在一旁的慕容岚暗笑,心想这秋也贺平时温文尔雅,鲜少与人动怒,你今日把他惹到这种地步,竟还敢出言调笑,倒也有趣。 秋也贺道:“少说废话。” 秋也贺见少年仍没有起身动手的意思,便脚踏玄步,迎着少年的头脸率先攻出一拳。 秋也贺此拳只意在逼少年出手,并没有使出全力。 少年向后倾倒,以座椅的两支后脚着地,抬腿挡开秋也贺的拳头。 甫一与秋也贺接触,少年便察觉出这秋也贺并未使出全力,不禁心中暗赞。秋也贺虽在盛怒之下,却仍不愿在对手未出手的情况下抢下先机制敌,由此可见秋也贺品德之高尚。只是在这诡异莫测的江湖之中,即便是为自保也仍旧不得不使尽万般手段,以秋也贺这般的品德,怕是立不久江湖的。 然而少年此刻在秋也贺的进逼之下已是自身难保,哪还想得了秋也贺的将来。少年顺着秋也贺的拳势,将椅子彻底弄翻,然后蜷起身子滚至窗边,撒出一把银针,跳窗逸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柳严微一犹豫,闪过银针,追着少年去了。 秋也贺挡下银针,也欲去追少年,却被慕容岚拦下。 慕容岚向秋也贺道:“先照顾流情姑娘要紧,她似是被点了哑穴。”如若不然的话,只要流情高声一呼,多情院内的保镖们也不会任少年如此嚣张。 秋也贺恍然,抢到流情近前,解开流情的哑穴,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流情并未答话。 此时友兰进来,见流情模样狼狈,惊呼道:“姑娘怎么了?” 流情抬眼看向友兰,友兰接着道:“刚刚有一大汉慌慌张张的向外跑,门人起疑,便拦下了,特带他请示姑娘。” 友兰带人押进来的正是那被秋也贺甩出大门的粗鲁大汉。 流情看过,只交代一声“押起来”便起身离开了雅阁,独留下秋也贺和慕容岚面面相对。 柳严追着少年出了多情院,只走了不远,少年便不再跑了。 柳严也停下身行,来到少年近前,向少年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年道:“这么没头没脑的,要我如何回答?” 柳严道:“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柳严指的自是少年指使大汉折辱流情的事情。 少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流情杀人的秘密吗?” 柳严没有想到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一愣,道:“什么?” 原来这少年竟是早就对流情有所怀疑并已追查“流情”许久,但却一直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在“流情”的身边死去,而找不到任何‘流情‘杀人的证据。 可是这一次,“流情”竟会把事情搞到这般人尽皆知,这样的做法根本完全不是“流情”的风格,但无论如何,这恐怕会是唯一的一次拆穿“流情‘的机会,所以少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在此之前,因为‘流情”从未真正的动手杀人,兼且他所杀之人也多非江湖中人,所以少年并不曾怀疑过“流情”会武。直到慕容克的死被闹到满城风雨,他才想到“流情‘会不会也是江湖中人。而他此次领人到多情院捣乱,正是为了逼使流情出手,可惜却是功败垂成。 只是少年并不知道,流情却是的的确确不会武的。 流情来到似水的居所,见似水正悠闲的坐在窗边看书,不禁怒道:”刚刚为什么不出手?“她不信似水没有看到她被人羞辱的一幕。 似水没有抬眼,仍专注的盯着书本,道:”不是已经有人出手了吗?“ 流情不死心的问道:”那如果没有人出手呢?你会出手救我吗?“ 似水表情淡然的回道:”不会。“ 流情的表情既哀且恨,眼眶已经发红,却努力强忍,不让泪水流出。 稳定下情绪,流情向似水坚决的道:”我要杀了那个小鬼。“流情指的自然是那个少年。 似水回绝道:”我们暂时还不能对他动手。“ 流情喊道:”为什么?“ 似水冷静的道:”如果他现在死了,那岂不是摆明了告诉众人你流情并不单纯。“ 流情道:”难道现在就没有人怀疑吗?“ 似水道:”让人怀疑是一回事,可摆明了告诉别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流情激动的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打算出手咯!” 似水道:“是。” 流情点着头道:“好,好!你不出手没有关系,但也不要来妨碍我动手。” 流情说罢,转身走出房间。 阿七从窗外闪身进入,并向似水问道:“这个样子,真的没有关系吗?” 似水抬眼笑道:“会有什么关系吗?好戏才正要开始呢!” 柳严向少年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回答道:“在下徐逸樊,只是一无名小卒。不过移风公子不必疑心,因为至少我们现在绝对是同路之人。” 柳严道:“我如何信你?” 徐逸樊笑道:“移风公子不必信我,其实你我不过陌路,只不过是在因缘际会下因相似的目的而遇在一起,只要彼此不相妨碍,便已足够,何需信或不信?” 柳严感到这徐逸樊年纪虽轻,却洒然不羁,胆识非凡,不禁心中暗叹。 想他柳严过去的二十余年,一直都在柳家堡中安然以度,只是偶尔随父行走江湖,仗着父亲的保护而轻易的在武林中创下名号。 此次离家,虽惹上一堆麻烦,却也因此而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 柳严知道,“流情”也好,宇宙夜星也好,慕容岚、秋也贺也好,甚至是眼前这年纪轻轻的徐逸樊也好,他们每一个人都不会是易与之辈。 而更为可怕的,却是隐藏在这些人的背后,始终未露其面却稳稳的操纵着事态发展的人。 慕容克虽是慕容烨的爱子,但于武林而言却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但他的死却非只是一个小人物之死那般简单,而是引发一场武林变动的契机。 而自己便身处这场变动的中心,扮演着一个连自己都不甚明了的角色。 思及于此,柳严突向徐逸樊问道:“徐公子今日大闹多情院,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徐逸樊笑道:“移风公子怎会忽然糊涂了,难道你认为在现在的这种形势下,流情会向我出手吗?”以“流情”的绝顶聪明,总该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手,什么时候不可以出手吧。 柳严默然,若流情真的只是“流情”,那他这样的担心的确只是杞人忧天,可若此流情非彼“流情‘,那徐逸樊便不得不有所提防。 柳严最后只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徐逸樊点点头,算是把柳严的提醒记下。 http:// 柳严和徐逸樊分手后,便回到多情院去寻慕容岚和秋也贺。 两人正坐在原本相约的雅阁之中,见到柳严回来,先是彼此介绍了一番。 寒暄数句,秋也贺向柳严询问道:“严兄可曾追到那逃走的少年?” 柳严有所保留的道:“惭愧至极,柳严不才,竟让他在在下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慕容岚道:“不过折辱流情的大汉不是已经抓住了吗!这样应该多多少少可以让流情消消气吧!” 秋也贺道:“岚少这话便错了,诚然此次受到折辱的只是流情姑娘,但那样的少年若不严加管教,他日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慕容岚笑道:“小弟向也贺道歉,我本来还以为你要抓他是要为流情出气,却不料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其实要找他倒也不难,毕竟跑得了和尚却跑不了庙。” 秋也贺奇道:“此话怎讲?” 慕容岚道:“也贺难道没有发现他投掷银针的手法并不寻常吗?” 秋也贺回忆道:“的确比平常的手法来得精巧。” 慕容岚道:“那是四川唐门所独有的发射暗器的方法。” 柳严插口道:“可江湖传言,唐门九子均为侠义之士……” 慕容岚别有深意的笑道:“严兄在江湖行走多年,怎会不明白江湖传言不可尽信的道理?” 柳严暗道,这慕容岚似乎每句说话都暗藏深意,心内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秋也贺道:“可我们并不能只是因为手法相同,并认定那少年便是唐门中人啊!而且即便他真的是唐门之人,却也未必是唐门九杰之一。” 慕容岚道:“唐门传世百余年,以暗器和毒药独步天下,那样的手法必是门无疑。况且唐门的暗器之学从不外传,不是唐门九子又是谁呢?” 柳严突然笑道:“岚少对这少年的兴趣似乎远大于杀害自己兄长的凶手啊!” 慕容岚也跟着笑道:“那是因为我相信严兄他日定会给慕容家一个明确的交代。” 柳严的一句话突然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极为尴尬。 秋也贺不语,在这样的气氛下与其去说一些言不及义的圆场话,倒不如什么都不说为好。秋也贺只是不懂,柳严并不似那种会想什么便说什么,并不看场合与对象的人。况且柳严的这番话并不像是随口说出,反倒更像是在试探。只是,柳严要试探慕容岚些什么呢? “似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阿七忍无可忍的问道,什么叫“好戏才正要开始”?难道把一切都弄脱了轨,便是他似水所谓的好戏吗? 似水道:“你似乎并不是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 阿七道:“所以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吗?” 似水奇道:“这其间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阿七怒道:“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我不管这其间有没有因果关系,今日不论如何,我都要你给我一个***。” 似水突然把目光调到窗外的某处,道:“这就是你调教出的好手下?是你纵容他如此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的吗?” 阿七一惊,转头看向窗外,只见那竹笠人正站在窗外不远处。 竹笠人飞身进屋,并没有理会阿七,只径自来到似水跟前道:“首领有令,要你放弃流情的身份,暂时不要有所行动。” 似水漫不经心的问道:“如果我拒绝呢?” 竹笠人道:“你要背叛组织?” 似水道:“何必说得那般严重,只不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罢了。” 竹笠人道:“你认为首领会对你的这番话下何种论断呢?” 似水道:“首领究竟会下何种论断,你该去问首领才是,我又如何能够给你***呢?” 杀意在竹笠人的眼中一闪而过。 接着只听似水继续说道:“不过听说左座旗下的另外两人现在也都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不知首领如果在此时听到似水背叛的消息的话,那他会不会降罪于左座您呢?” 竹笠人眼中的杀意更盛,却也知道似水所说的极有可能变为现实。自己与似水现在可说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似水若被怀疑,以首领残暴的个性,似水固然难逃一死,自己却也不免遭受牵连。 思及此,竹笠人开口说道:“我再给你一点时间,给我把所有的麻烦彻底摆平。” 竹笠人说罢,飞身远去。 似水见竹笠人消失后,向阿七问道:“在被派到我身边之前,你跟了左座多少年?” 阿七答道:“七年。” 似水道:“那你认为左座是一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吗?还没有达到目的,便说退就退,你认为这会是左座的风格吗?” 阿七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似水喃喃道:“他马上便会有所行动的…… 似水沉思了片刻,突然对阿七吩咐道:“阿七,你去盯住流情,她若有什么动作,马上过来告诉我。” 阿七道:“你要阻止她对付那个小子?” 似水没有答话,起身再度换过女装,找了条长方巾盖在头上,遮住面容。 阿七问道:“你要去哪儿?” 似水回道:“对于出手相助的恩人,总不好太过失礼。” 似水来到雅阁,柳严、慕容岚、秋也贺三人正静默于雅阁之中,各自默默的品着茶,并无言语。 见到似水进来,秋也贺首先起立道:“流情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柳严和慕容岚虽未说话,却也跟着起立相迎。 似水答道:“流情是来谢过秋公子相救之恩的,刚刚多有失礼,还请三位公子多多包涵。” 秋也贺道:“流情姑娘严重了。不知流情姑娘可还安好?”秋也贺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现下虽隔着面纱看不清“流情”的面容,但想及刚刚流情离去时的状况,不由心疼万分。 似水谢过秋也贺的关怀,话题一转向柳严道:“倒不知移风公子何时与岚少这般交好,竟一同前来多情院会友。” 似水的问题虽是针对柳严而发,却让人明显的感到他是在等待慕容岚的回答。似水的这种姿态给众人造成了一种微妙的心理态势。这就好象当一个人想要质问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的时候,往往会通过质问一个与自己较为熟悉的人来达到目的。这样一种微妙的姿态,顿时使得慕容岚似乎被孤立起来。 慕容岚虽察觉到似水的心意,却仍毫不在意的答道:“我是今早才与严兄偶识的。只因一早便与也贺相约在多情院见面,是以才拉了严兄一起过来。” 似水道:“偶识?倒也真巧!流情一向懒起,今日只因移风公子清晨到访,是以才起身相迎。而多情院建立多年,从未有人敢登门闹事。今日这破天荒的一次竟也正撞上流情在时,岚少觉得这是否也是偶然?” 秋也贺正色道:“流情姑娘可是在怀疑这是秋某与岚少共演的一出闹剧?” 似水的问话正是暗含着这样的一种意思。只是在一般的情况下,当一个人被怀疑做了某事,而事实上却是清白的时候,往往会将同样的怀疑毫不犹豫的转加在同被怀疑的人身上,以获得一种心理上的平衡。 事实上,似水当然非常清楚那少年与慕容岚并不可能是同路之人。因为如果那少年是受命于慕容岚而来试探自己,那慕容岚便断不可能给秋也贺一个从中破坏的机会;而如果不是试探的话,慕容岚也实在没有理由和必要去为秋也贺制造这样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如果那个少年没有出现的话,那很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便是:慕容岚与秋也贺一早便约在多情院见面,而柳严则在似水并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拉回多情院作陪,到时柳严便极有可能在似水无法控制的状态下见到真正的流情。 若果慕容岚的确是怀有希望这种情况发生的心思的话,那似水便势必不得不对慕容岚重新进行评估和定位。 而似水之所以将这种怀疑扣到慕容岚的身上,也正是要塑造慕容岚居心叵测的形象。 只是似水并没有想到秋也贺竟正直至此,不仅丝毫没有怀疑慕容岚的用心,反倒向自己坦然相询。 见及此,似水话锋一转道:“流情怎会忘恩至此,如此说来不过是为了回敬闲云公子罢了。” 秋也贺不解道:“回敬我?此话从何而来?” 似水道:“三年前令兄获罪官府,闲云公子不也曾认为是流情所致吗?” “什么?”秋也贺从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竟与流情有关,乍听此事,不由愣在当场。 柳严也心中疑惑,不知流情为何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虽说他并不知道三年前曾发生了何事,但以秋也贺的反应可知,若非流情说出,秋也贺很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流情曾与其兄的获罪有关. 柳严瞥向慕容岚,只见慕容岚的脸上仍挂着那满不在乎的笑容,但也似乎对流情所说的话颇感兴趣. 接着只听秋也贺道:“不知流情姑娘与家兄的事情有何干系?” 似水反问道:“难道闲云公子并不知道令兄当年获罪的经过吗?” 秋也贺道:“也贺确不清楚。” 似水道:“既然如此,那便永远都不要知道好了。流情累了,就此告退。” 似水说罢,微一施礼,转身走出了雅阁。 雅阁之内,再一次只剩下了柳严、慕容岚、秋也贺三人。 三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静默无言。 流情坐在梳妆镜前,注视着镜内有些浮肿的脸颊,心中的屈辱和恨意久居不散。 正在此时,一个猫一般灵巧的身影从窗外跃进屋内。 流情从镜中看见那身影,却并不见惊惧,只缓缓的转身道:“你还活着。”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前夜自称拿了流情“东西”的那蒙面人。 蒙面人道:“这话好怪,我有什么理由不能活着吗?” 流情道:“不,你该活着。” 蒙面人问道:“为什么?” 流情突然狡诘的一笑道:“无论是死是活,你都要个理由吗?” 蒙面人耸肩道:“因为你一见面就开始讨论我的死活啊!那么无论你是认为我死了或认为我该活着,我都该要问问为什么吧!怎么?你似乎对那‘东西’不太感兴趣似的,难道你已经不想再要了吗?” 流情道:“还要来做什么?” 蒙面人道:“你昨夜不是……”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见流情丢失了东西又心急如焚,心中好奇,便想试试看能不能用这种方法诈出流情到底丢失了什么。可惜昨夜被蒙面的似水破坏。他并不知道似水的身份以及似水同流情的关系,当然也就更不知道那“东西”与似水的关系。他今日前来,仍旧如同昨夜一样是抱着试探的心态。意识到流情并没有将他谎称的事情识破,他本还心内窃喜,却不料流情已对那“东西”失去兴趣。 流情道:“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已改变很多事情。”流情最初藏下琴弦本是为了能在将来的某一日以此牵制似水,但此种准备原本便只是为了预防万一,非到万不得已,她也并不想得罪似水。是以当琴弦丢失的时候,她只想毁掉琴弦,而不在乎能不能将它拿回来。 但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似水对她如此冷酷无情,她也就不再在乎会不会得罪似水了。 但流情似乎并没有想到,虽然动手杀人的是似水,但一旦琴弦被慕容家得到,到时将要为慕容克的命案担罪的可是她自己。可以说,此时遮住了流情的双眼的,不仅仅是徐逸樊所带给她的耻辱,还有似水的冷漠所激起的恨意。 蒙面人点了点头,有点了悟。他既然能知道流情丢了东西这么隐秘的事情,那今早发生在多情院的事情他自是没有不知的道理。虽说他并不清楚那“东西”与今早发生的事情有何关联,但想来倒也的确可能因此而改变流情的心态。只是这样一来,便不好诈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只听流情接着说道:“我虽已不再想要那‘东西’了,但你似乎却还有事要我去办。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各取所需如何?” 蒙面人听闻此话,眼前一亮,极感兴趣的问道:“各取所需?如何各取所需?” 流情道:“你帮我办一件事情,我也帮你办一件事情。这样的话我们不就两厢都能如愿了吗!” 蒙面人道:“那么,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 流情道:“只要你先达成我的心愿。” 蒙面人道:“你是要我先为你办事?那我怎么知道等我给你办完了事,你会不会马上毁约呢?” 流情娇笑道:“以阁下的武功难道会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毁约吗?再说,这本来也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啊!我既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将来要到何处去寻你,如果阁下故意毁约,那我根本就毫无办法。所以,为了保证我们之间的约定能够顺利进行,当然要由阁下先拿出点诚意啊!” 蒙面人沉思了片刻,点头说道:“好,说吧!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流情道:“我要你去为我杀一个人。” 蒙面人思索道:“是今早到多情院闹事的那个小子吗?” 流情道:“你倒是对我的事情很了解。” 蒙面人耸耸肩没有说话。 流情接着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把他的首级拿来给我?” 蒙面人想了想道:“多等几天如何?如果他在闹了多情院以后马上便死了的话,我怕你会被人怀疑。” 流情道:“你倒懂得为我着想。” 蒙面人耸肩道:“没办法啊!因为如果你被怀疑的话,那对我要你做的事情将会非常不利。否则的话,我才没有闲心去顾虑这些。” 流情听了这些,不怒反喜,因为这就证明这蒙面人的确有事情要托自己去办,这样她也就不必担心蒙面人会毁约了。 蒙面人又道:“既然已经约定好了,那我也就走了,再会咯!” 蒙面人说罢穿窗而出,就在他穿出窗子的一瞬间,蒙面人轻轻的瞥了种在院内的某棵茂密的大树一眼,却没有动作,径自去了。 http:// 黑衣人一直默默的听着柳严和慕容岚的你来我往,他并无兴趣去倾听两人的对话,但他知道,这两人表面上虽在旁若无人的交谈,实际上却防备森严,毫无破绽可寻。直到慕容岚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黑衣人才感觉到了他的动摇。 黑衣人抓住这仅只一刹那间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向慕容岚攻了过去。 ??黑衣人拔剑出鞘,足尖虚点地面,便向慕容岚射了过去。 ??就在黑衣人拔剑起身的同时,柳严也已将宝剑握在手中。 ??柳严注意到,黑衣人是用左手握剑的,也就是说,他的确是杀死慕容绝的凶手没错。 ??柳严暗暗的庆幸自己记得那日竹笠人离去时的背影,若他没有及时察觉到黑衣人的身份,而随了他去的话,那今夜自己恐怕就要饮恨在黑衣人的剑下了。因为从黑衣人刚刚拔剑时一气呵成的动作来看,自己恐怕却还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是高明的剑手,单从拔剑的动作便可大约看出对手的剑术的水平的高低。一般的剑手往往会在未发动攻击之前便将剑拔出剑鞘,错以为这样可以提高出剑的速度。然而事实上,真正的用剑好手是决不会未动手便先拔剑的。 ??因为高手过招,比的已不仅仅只是招式,更还有气势。 ??而拔剑这样的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不仅可以凭借剑手个人的拔剑技的不同而不同程度的真正提高出剑速度,更可以使剑手的气势一贯而终,不因拔剑之后的停顿而有所中断。所以拔剑技便也在很大程度上显示了一个剑手剑术水平的高低。 ??当然,一场战斗的最终胜负是决不单单取决于剑术高低的,临场的应变和所处的环境往往对胜负起着更为至关重要的决定作用。 ??但柳严知道,自己虽跟随父亲在江湖行走多年,但毕竟缺乏临敌经验,而对手则显然是实战经验丰富的高明剑手。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单打独斗实在是愚不可及的。 ??所以柳严才会将黑衣人引到慕容岚的面前,一来可以借此试探慕容岚的武功和动机,二来也可以不必独自面对这个难缠的敌人。 ??而且柳严知道,自己决不可成为黑衣人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因为直到目前为止,他也仍旧搞不懂慕容岚究竟在想些什么。慕容岚在慕容家中的奇怪地位,慕容岚对兄长之死的冷漠反应以及慕容岚对他的态度,都让柳严心中生疑。所以柳严也并不敢保证慕容岚不会在黑衣人攻击他时来个趁人之危,将他宰掉。 ??是以柳严刚刚才会对慕容岚言语试探,好寻出他的空隙,好引黑衣人去攻。 ??黑衣人将全部的剑势都集中在慕容岚的身上,打算在一招之内将慕容岚击毙,然后再下手去杀柳严。 ??黑衣人并不是不知道柳严现在正在严阵以待,准备趁他攻击慕容岚的那一刹那所露出的破绽来发动攻击。 ??再高明的剑手也罢,都会无可避免的在攻击的一刹那露出防守的破绽,唯一不同的也只是这空隙的范围和时间的长短罢了。 ??黑衣人不禁在心中暗笑柳严的愚蠢。黑衣人相信,凭他的剑术,只要能在一招之内杀了慕容岚,那么即便柳严发现了他的空隙,也绝对来不及在那一刹那发动攻击。 ??因为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对慕容蓝发动第二波攻势,所以黑衣人一出手便使出了绝招。 ??黑衣人的剑在慕容岚的眼前幻出漫天的剑影,分从各种诡谲的角度向慕容岚刺去。每一道剑影都好似要穿透慕容岚的身体,却又全部都好象只是幻觉罢了。 ??黑衣人的眼中漫出笑意,因为直到剑影似要临身,慕容岚都没能将剑抽出剑鞘。 ??可就在黑衣人以为即将得手的时候,却突见慕容岚的左手向漫天的剑影中一探。黑衣人只觉得似有一道微弱的反光划过了他的瞳孔,他的剑便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给挡了一下。 ??只是这样的一个甚至是让人难以察觉的停顿瞬间,慕容岚已顺势向后仰倒,从窗户翻进了屋内,躲开了黑衣人致命的攻击。而柳严也在此时一跃而起,将宝剑顺势从斜挎在背后的剑鞘中抽出,以极其简单而又极其快速的动作在空中向着黑衣人画了一个由上而下的完美弧线。 ??血,从黑衣人的左臂上流了出来。 ??黑衣人简直没有办法相信,他原本是那样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自己的剑术,凭借着精湛的剑术,他从十多年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低等杀手变成了今日的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落樱盟的高级干部。难道,他今日竟被自己的剑术给出卖了? ??不,或者说是他太过于低估了慕容岚了。他没有想到慕容岚竟能从千万剑影中找出他手中宝剑的真正所在,并且还分毫不差的将之挡了下来,他以为慕容岚的武功纵然是高出慕容绝一些,却也决不会高出太多。 ??是他的判断的失误,导致了他今日的失败。 ??这似乎是命运所给予他的某种暗示,但也许正如那句常话所说:命运的暗示是虚假的,因为命运只有在断定人们无法看到的前提下才会发出暗示。 ??所以黑衣人,也就是落樱盟的左座此刻也没有察觉到命运所发出的暗示,他只是在脑中盘算着要如何在他左臂受伤的情况下离开这里。 ??柳严的攻击并没有停止,但似乎也没有办法在一时之间将黑衣人擒下,而慕容岚则倚在窗内,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黑衣人已经受伤,而且伤的还是使剑的左臂,柳严若想将之击毙,其实倒也不难,只是柳严知道,这黑衣人将是自己洗脱杀人嫌疑的关键人物,非得将之擒下不可。 ??只是杀人容易,擒人难。两人一时谁都奈何不得谁,便在慕容岚的院中耗了起来。柳严倒是并不在乎与他继续耗下去,毕竟黑衣人的左臂已经受伤,战的时间越久黑衣人也就会消耗的越多。 ??慕容岚眼看着两人的激战,非但提不起精神,反倒是越来越感到睡意的侵袭。 ??慕容岚打了个哈欠,又抬眼看看夜色,暗忖若是任他们这样耗下去的话,那自己今夜就别想睡了。 ??为了自己宝贵的睡眠,慕容岚勉强打了打精神,抬腿跨出了窗户。 ??正在激战的两人见慕容岚走出了屋子,都不禁提高了警 ……+price,低头浅笑、这世界太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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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记
2011-04-29 18:50
恩,有好长时间没来了。现在只是天天挂着彩虹。看着好友栏里面仅有的几个人。上线、下线。。。 对现在的生活麻木了。未来的生活找不到方向了。也不是物是人非了,只是一个人的世界太久了。忘了外面的声音。一个人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有多久,只是现在的我还找不到自己。也许有一天会想通的吧。。。老是对自己说,有什么事明天,明天。可是到了那个时候才发现,已经失去了很多了。。。所以可能明天的生活是美好的,也许我看不到。但我还会等着可以有那一道光可以照亮我。。。
2011-04-29 18:50
开始兼职了,累啊… 世博园人真多!
2010-07-15 11:36
天气不错…
2010-07-08 14:55
要回家了……
2010-07-01 20:22
^^^^^^^今天老师过来叫我去上课了 可是还是不想去了!
2010-06-13 11:51
今天不去上课了…
2010-06-11 09:59
^^^^^^^^^^^^
2010-05-12 19:38
2010-04-21 12:16
今天 开始放假咯!
2010-04-02 11:50
加油了……
2010-03-28 01:00
今天不用上课了……吼吼!
2010-03-26 12:24
2010-03-25 04:46
还是要加油了 虽然明天不怎么想去上课
2010-03-24 00:22
加油咯…
2010-03-23 00:32
呼呼~休息咯!
2010-03-21 01:33
看来要早点睡啊……
2010-03-20 01:38
今天放假咯…
2010-03-19 10:18
今天去上课…
2010-03-18 08:07
无聊Ing…
2010-03-16 00:15
我的日记
2010-03-15 00:33
明天开始就要好好的去上课了 为了自己
2010-03-15 00:33 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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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登录 2011-06-11 14:51 很高兴认识你,原来我们有很多相同点~~ 2010-10-13 12:46 轻轻的一声问候,融入了所有的心愿;淡淡的一句祝福,倾注了无限的真诚。人生是一道风景,快乐是一种心情。在忙碌交织的岁月里,愿朋友天天幸福快乐!
期待朋友的回访哦 2010-04-30 09:34 【郑源51粉丝总群】真诚邀请你的加入,进入我空间,在空间里…点击〖加入该群〗连接…或郑源的签名图等均可加入,进入后,然后按照提示进行操作,如有打扰,望谅解!在此祝你天天开心! 2009-07-08 11:42 你回上海了吗? 2009-07-09 04:58回复
蒽,已经回了… 2009-07-08 11:41 你回上海了吗? Copyright 2005-2011 5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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