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 有没有、、醉后选择爱上你

gt gt > gt 别跑,我喜欢你 楼主:
06-10-29 10:33 这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雨。
  蒙蒙如雾,纤细如丝。它夹杂着忧郁,夹杂着愁绪,划过我无色的窗前,漫舞在这紫罗兰般的伶俜夜
  基本上,向别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总是习惯于告诉对方我的姓,而尽可能的避免说出我的名。因
为在我看来,我的姓名组合在一起,实在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
  我叫何七。据说,这是因为起名字那天,老妈正在隔壁打麻将而且N次自摸七桶和了牌。于是,老爸
认定“七”是个好兆头,就凑合着赏了我这么一个人神共愤的名字。但尽管如此,一直以来我对老爸总是
怀有一种感恩的心态。毕竟,他老人家没有让我叫何七桶。
  我现在是一名中文系大四的学生。快毕业了,因此整天无所事事。回首大学四年的生活,由于我生性
懒惰又不思进取,所以至今也没能混进党组织,只能在党外徘徊。也就是说,论政治面貌,我一无所有。
如果硬说有,我想那就是退役少先队员。
  论本人面貌,我虽然算不上是一表人才,但也自命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然而,关于我的五官组合效果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饱受非议。诋毁我的男生女生,多得一撮就是一簸箕,一装就是几麻袋。而且,他们
炮火猛烈,决不允许我翻案。无奈之下,我只好在广大的人民群众面前低头认罪,承认自己是潜伏在“校
花”、“校树”丛中的青蛙。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的自信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打击。这使得我每当看到漂亮的女生时
,总是不敢抬起头勇敢地献上我这张59分的脸。可是我总认为,老妈对我还算是仁慈的。她虽然别出心裁
地给了我一张不及格的脸,但却十分慷慨地给了我很高的IQ。我的学习成绩,在全系里总是能够挺进前十
。然而遗憾的是,与学习成绩相比,我的恋爱成绩却糟糕得惨不忍睹。
  具体说来,如果算上这次,这已经是我六天里的第九次失恋。这张衰败的恋爱***若是被“情圣”
们看到,我想,他们一定会围攻我。罪名么?自然是说我污辱了“男人”这个伟大的名词。
  其实,我也知道六天以内就让人甩了九次,这的确是一个耻辱的战绩。但我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那些让我看上一眼就直流口水的漂亮MM,一个个对我不是熟视无睹就是不屑一顾。甚至,就连我们班上一
位公认的长得最“恐龙”的女生,现在见到我也总会习惯性地用一种仿佛我在暗恋她的眼神白我一眼。这
让我痛心疾首,生不如死。我常想,或许,这要归咎于我第一次失恋后的口误。我曾经说过:“爱神丘比
特,是用***射箭的!”
  痛定思痛。
  在这样一个飘雨的夜,我静坐在窗前思考着恋爱死亡率飙升的原因。其实,就今天的失恋而言,我是
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待遇的。说到底,我只不过是没有经过那个女孩子的允许,擅自将我的嘴唇放在了她的
嘴唇上面。仅此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说我是“流氓”,而且,还是个“臭流氓”。最委屈的是,那位女
生临走时还赏了我一记内力实足的耳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人抽男人的嘴巴,竟然被潜移默化地纳入了流行趋势的行列。这对于我这种懦
弱的“小男人”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实际上,我也知道强吻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被其立毙掌下那是无可厚非的。不过,归根结底地讲,我也
是个受害者。因为,此举并非我的本意。罪魁祸首乃是我的蹩脚参谋———乔灿。
  阿灿,是我的死党。新闻系。他和我还有一个叫白雪的女孩子,我们合租着一套三居室的公寓。我们
仨,是在一条巷子里长大的玩伴。但和我不同,阿灿由于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加之能言善辩嘴巴又甜,所
以常引得无数女子魂不守舍,恨不能以身相许。
  阿灿的相貌没有受到“自然灾害”的践踏,因此在女孩子眼中着实是一种畅销的硬通货。但也正是这
一点,使得他养成了沾花惹草、玩世不恭的性格。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对他顶礼膜拜。白雪,就
是阿灿为数不多的死敌中的一个。
  白雪,日语系。她是一个率真单纯的女孩子。平心而论,白雪的容貌含糖量非常高,特别是她那双清
泉般透彻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勾人魂魄。而且,令人窒息的是,白雪的身材也是一级棒,她有着能让所
有的男生鼻血横飞的C罩杯胸围。这让校园里的无数“太平公主”自卑不已。
  不过,白雪的性格和她妩媚的外表却不成正比。白雪性情豪放喜欢无拘无束。平时,她很少化妆,而
且总是喜欢穿T恤衫和牛仔裤。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见她穿过裙子。不仅如此,白雪还喜欢喝小酒、设
赌局,情绪激动的时候,还喜欢说脏话。另外,她练过空手道。总而言之,白雪这丫头,基本上不具备女
性的阴柔之美。也正是因为如此,阿灿不止一次地在背地里说,白雪上辈子肯定是在水泊梁山混饭吃的。
  虽然阿灿和白雪有着各自的不足之处,但每天尾随到我们宿舍门前给他们两人送花送信的痴男怨女,
却依然络绎不绝。那些多情的伪王子和伪公主们,使得我们的宿舍门前长年车水马龙,从早到晚热闹得像
个菜市场。
  事实上,这次约会我本来是不想再听阿灿的计谋的。我觉得他所谓的计谋,嫁接到我的身上总是让我
有种水土不服的感觉。换言之,阿灿的那些馊主意,常常把我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但问题是,阿灿有着一张所向无敌的利嘴。他的那张嘴,上下张动便能轻而易举地说服N个得道高僧
立马还俗,并使之终日“酒肉穿肠过,游戏花柳巷。”(这家伙,天生就是搞新闻的材料。)连跳出三界
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佛坛僧侣都能被他诓住,何况吾等凡胎乎?我自然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了。
  阿灿说,他最近深层次地总结了自己纵横情场多年的一些经验,并由此揣摩自创了一套泡妞独门绝学
———《灭花宝典》。
  据他胡掰,此《灭花宝典》之威力,足可以横扫“八千里路云和月”。阿灿说,他只要轻出一招,不
管是国产的“北妹”,还是进口的“金毛妞”,统统都要春情勃发,争先恐后地投怀送抱。
  看他吹得神乎其神且态度诚恳,我终究未能抵挡得住“美女如云”的诱惑,再次拜他为师。代价是人
民币30元外加替阿灿刷马桶一周。那30块钱,是我从这个月的伙食费里挤出来的。我肯将这笔“血汗钱”
拱手换情,足可以证明我是个痴情的少男。
  然而不幸的是,痴情自古多磨难。阿灿的那个什么叉叉宝典,最终把我害得狼狈不堪重伤而归。实际
上,从现代经济学的范畴来分析,我应该明白,货币流通中30块钱所能够等价交换来的物质,也只能是三
流的馊主意。
  综上所述,一番思索过后,我终于得出结论。从某种角度而言,我之所以在情场上屡战屡败,完全是
因为自己悟性太差参不透爱情的走势,与他人无关。于是我只好安慰自己想开些,毕竟,生米已经煮成了
稀饭,一切的抱怨都是多余的。要怪就怪愿者上钩。我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今天所受的掌掴之苦,全
当是那个女生的温柔爱抚吧。尽管,力度有些过猛。
  至于我那可怜的30块钱么,叉叉的,就当是阿灿被装甲车撞了捐款。
  我坐在窗前,捂着仍旧发烫的半张脸胡思乱想的时候,寝室的门忽然“吱”的一声开了,接着阿灿哼
着小调走了进来。从他的表情上判断,我估摸着今天他十有八九又有所收获。
  “嗨!小七, 怎么样?我的《灭花宝典》威力如何?”阿灿一边倒着茶水,一边眉飞色舞地问。
  “威力如何?哼,何你个大头鬼咧。还钱!”我怒发冲冠。
  “啊?不会吧?七兄,难道说,你又挂了?”
  “废话少说。还钱!”我说。
  “还钱?!呵呵,要钱没有,要命不给。我只有这个了,给,拿去!”说完,阿灿头也不回地扔给我
一样东西。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安***。
  “谢了。不过,这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我把安***又丢给了阿灿。
  “切,不要拉倒。”阿灿把安***攥在手里,然后拿起杯子嘬了一口,“不过也好,免得我下次再买
  说完,阿灿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角边,然后闭着眼睛得意地倒在床上晃着脚丫。很快,呛人的
烟雾掺杂着他的淫笑在屋子里荡漾开来。
  过了一会儿,阿灿倒在床上斜着身子问我:“哎,小七。说说你今天因为什么又挂了啊?说出来,兄
弟我也好拉着你一起共奔小康生活。”
  “我怎么知道?”我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是不是,你没有按我教你的方法去做?”
  “做了。”
  “做了?做了怎么会是这样?”阿灿瞪大眼睛感到不解。
  “你不信?切,你不是说‘别管美女多高分,搂住脖子打个‘啵儿’就能万事OK么?”
  “对啊,对啊。OK了没?”阿灿激动得一下子从床上蹿了起来。
  “哼!‘O’个屁!”
  “唉。”阿灿摇了摇头,大感败兴,“看来,肯定是你这个笨蛋,啵儿人家的技术不过关。要不,就
是你ki 人家之前吃过大蒜。”
  “蒜你个头咧,我从不吃蒜。”我一激动,差点张开血盆大嘴以示清白。
  “唉。好了,别难过,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重新来过就是了。”
  “重新来过?”我问。
  “嗯。重新来过。其实呢,小七,爱情这东西是要慢工出细活的。慢慢来,慢慢来……”言毕,阿灿
站起身走到我身旁,很臭屁地摸了摸我的头。
  “切,慢工出细活?那你怎么不慢工出细活啊?”我反问。
  “唉。是啊,是啊。这一直是我的烦恼。可谁叫我长得这么人见人爱呢?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
”阿灿摇摇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切,我呸!”
  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但这是事实。乔灿这厮长得确实比较养眼。因此,他常常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
,每天都扛着爱的大屠刀,扇着情的小翅膀儿,拼命地狂奔在“花丛”之中。
  但值得庆幸的是,阿灿虽有“少女杀手”的威名,但这家伙至今还未练成“天天当新郎,夜夜娶新娘
”的情场《九阴真经》。否则,这所大学的女孩子们便要惨遭毒手了。要知道,阿灿可是那种连扫厕所的
阿婶都不肯轻易放过的“三光”主义者。
  尽管阿灿《九阴真经》修练未果。但在他的“爱情难民营”里,却已关押着近一个加强连的“女俘虏
”。这些“女俘虏”中,虽以“残花败柳”居多,但也不乏小家碧玉偶藏其中。
  “小七,今天的那个小妞儿,是个‘苹果A’吧?”阿灿问我。
  “嗯。算是吧。”我点点头。
  阿灿所说的“苹果A”,是指美女的意思。他把女孩子分成了A、B、C、D四个等级。他称一级美女为
“苹果A”,二级凡女为“萝卜B”,三级丑女为“茄子C”。至于那些又肥又丑的超级劣女么,乔灿将其
称为“苦瓜D”!
  “哟,还是个‘苹果A’呢?嘿嘿,那你有没有把人家怎么样哦?”阿灿色迷迷地眨了眨眼。
  “什么怎么样?”我问。
  “假装纯情是不是?你刚才还说你亲了人家呢。小七,做人要厚道。你要老老实实地向组织上交待。
说吧,你除了ki 她之外,有没有……啊……那个……哈哈哈哈……”
  “你搞什么搞嘛?整天神经兮兮的!我是有说过亲过她,不过我……”
  “不过什么?她是不是很兴奋?或者,她是不是很小鸟依人地束手就擒了?”
  “那倒没有。”
  “没有?”阿灿觉得不可思议,“喔。那接着呢?”
  “接着,她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我说。
  “哎,你有没有搞错?怎么会这样?那然后呢?”
  “然后?”
  “是啊。快说快说,然后怎么样了?”阿灿急得抓耳挠腮。
  “没有然后。”
  “啊?你有没有搞错?怎么会没有然后呢?”
  “没有就是没有。完了。”我悻悻地说。
  “完了?就这么完了?”
  “废话!难不成,你还巴望着她抽完我一个大嘴巴,接着再K我一脚?”
  “呵呵,言情片变武打片,也蛮有意思的哦!”阿灿说完哈哈大笑。
  我和阿灿聊了一会儿,阿灿说肚子有点饿了,让我下去给他买碗方便面。这种无理的要求自然被我一
口回绝了。于是他就去翻冰箱,结果翻了半天,从冰箱里只翻到半截打了蔫儿的黄瓜。他咬了一口,然后
问我:“哎,小七,你们两个见面后都聊了些什么?”
  我无聊地白了他一眼,“聊什么聊?有什么可聊的?不过,我倒是有听你的话,盯着她看了她很久。
  “啊?什么都没聊,只是盯着人家看?”阿灿瞪大眼珠问,“喂,你白痴啊?见面一句话不聊,光是
死勾勾地盯着人家看。接着,你就敢吻她?”
  “是啊。”我说。
  “是个屁!笨蛋!!”阿灿用手盖住我的脑门儿推了一下。
  “那你要我怎么样?不是你教我的么?要先用眼睛迷死她,然后再用嘴巴搞定她么?”
  “不错。我是有这么说过。不过,谈恋爱不是数学公式。老兄,拜托你不要机械地分析我的著作好不
好?哪有你这么泡妞儿的嘛!”
  “你又没有具体教过我?我怎么知道?”我委屈的要死。
  “泡妞儿这种事,还用教吗?你是不是发育不良啊?”
  “那怎么办?我没有经验嘛。”
  “唉,怕了你了。”马儿停下来,想了想,“看你这么可怜,我今天就发发善心,教你一套《钓鱼神
功》吧。”
  “《钓鱼神功》?”我问。
  “嗯。听着,说到泡妞儿嘛。它不能像你今天这样‘单刀直入’,你要学会‘曲线钓鱼’。”
  “曲线钓鱼?我只听说过曲线救国耶。”
  “闭嘴!老实听着。它大概要分五大步骤。”
  改革开放,才不过分三步走。泡妞儿,却要分五个步骤。可见,女人,是个麻烦的生物。我想。
  “五大步骤?哪五大步骤?”我问。
  “简单地说,就是:一,聊天;二,拉手;三,拥抱;四,接吻;五,那个。”
  “哎,等等。阿灿,‘那个’是哪个?”我问。
  “那个,就是那个呗!还会是哪个?”
  “到底是哪个嘛?”
  “唉,小七。看来,六一儿童节,你还得过。听好了,那个就是go to bed 的意思。”阿灿说完摇了
  “go to bed?哦,就是上床喽。哎,干吗要上床啊?”我追问。
  “去死吧你。猪!”阿灿终于火冒三丈。
  “本来嘛,好端端的,上床干什么?”我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动摇。
  “做———爱———啊!!understand?”阿灿霎那间变成了穷凶极恶的棕熊。他的脸被表情扭曲得
变了型,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你吼什么吼?我知道了。”
  “那重复一遍!”阿灿喝令。
  “哦。一,聊天;二,拉手;三,拥抱;四,接吻;五,***。”
  “嗯。”阿灿满意地点点头。
  “哎,阿灿。追女孩子,怎么这么麻烦?”我问。
  “废话!不麻烦能叫爱情么?”阿灿吃完黄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阿灿,你刚才说的这些,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当然喽。这是《灭花宝典》的精髓所在,我能轻易地说出来么?”
  “喔。”我点点头。
  “喂。”阿灿走近我,低下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想不想知道细节?”
  “想。” 我又点了点头。
  “钞票拿来。”阿灿伸过手。
  “呸!你还想骗我的银子啊?”我一把打掉阿灿的手。
  “那就下楼给我买一碗方便面吧。你考虑考虑,这已经是半卖半送了哟。”
  “切,别说是半卖半送,你这回就是白送,我也不要。你和你的那个什么狗屁宝典,见鬼去吧!”
  “哟呵,你竟敢污辱我的《灭花宝典》?你该不会是想把单身的牢底坐穿吧?”
  “哼!你省省吧。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拜你这个‘扫帚星’所赐?”我抢过阿灿手中的杯
子,头一仰,喝了个精光,“当然喽,这个房子的风水,可能也有点问题。”
  “啊?风水?”
  “嗯。风水。这房子,风水不好。哎,阿灿。你说,这幢楼下面,会不会埋着阿猫阿狗什么的?”
  “喂,小七。给,这是一块钱。快拿去。”
  “干吗?”我问。
  “去医院脑神经科挂个号!”
  阿灿说完不停地摇头,仿佛我是个失血过量的病人。他的那种无药可救的表情,让我沮丧不已。
  “呵,算了吧。那种地方还是你去比较适合。你这只***,在花坊里泡了那么久,不妨去精神病院
里转一圈,换换口味。”我揶揄他。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阿灿拍拍我的肩膀,递过一杯咖啡。
  提到咖啡,这是我的痛处。因为,同样的一包咖啡,我冲出来的总是没有阿灿的有味道。更让我痛苦
的是,一向和我站在同一“战壕”里的白雪,每每提及冲调咖啡的技术,她的天平居然也会向阿灿这个死
敌倾斜。我真是死不瞑目。
  “哎,阿灿。你说,为什么同样的一杯咖啡,我冲的总是没有你的好喝?”
  “原因很简单。”
  “为什么?”
  “因为,和你不同,我每次冲咖啡,总会向里面吐我的口水。”
  “啊?!”一阵剧呕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
  “我经常和女孩子们接吻,口水里当然会掺进她们的口水。如此一来,男生喝了我泡的咖啡,能从里
面品出女人的味道。同样,女生喝了我泡的咖啡,自然也能从中品出男人的味道。正所谓,阴阳调合,有
机互补。”
  阿灿的话虽说有些调侃的成分,但我相信他所说的。记得有一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就亲眼见过他
和一个女生用两支吸管插在同一杯可乐里吸。不仅如此,他们还时不时向里面吹口水,然后继续吸。这让
我忽然想起了阿灿以前所交的那些女友。
  “哎,乔灿。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安排被你吻过的那些‘花朵’?”
  “呵,这个嘛。我可以选择A,定婚。也可以选择B,逃跑。哎,小七,你会选择哪个?”
  “当然应该选A喽。怎么?你不是么?”我问。
  “我可没你那么傻。我可能会选择B或者是C。”阿灿显得很得意。
  “C?那又是什么?”
  “拖!”阿灿说。
  “拖?”我又问。
  “嗯。这样最好。想她的时候,你可以让她随传随到。不想的时候嘛,还可以让她中场休息。这不是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么?”
  “喂,你这么做不觉得很下流么?”我很严肃地说。
  “下流?下什么流?你每天站在中文系门口,给来来往往的女生打分,这算不算下流?”阿灿义正词
严地反问我。
  “那怎么能叫下流呢?那叫欣赏。”我纠正道。
  “狗屁欣赏!你少清高啦。你敢保证,你打分的时候没有偷窥过女生的胸部么?你敢保证,你没有偷
看过女生的臀部么?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事,何必非要把它说破呢?都是可以理解的嘛。哈……”
  “……”我一时无语。因为阿灿所质问我的那两个“保证”,我通通犯戒,所以我只好用沉默来掩饰
  其实,很多时候,我明明知道阿灿讲的话价值等同于牛屎,但我却无力扳倒他的谬论。似乎他胡说八
道的本事,是上苍所赐,凡人对此,无懈可击。看来,阿灿的那张利嘴不仅可以诓骗僧侣去嫖妓,至于更
加荒涎的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和阿灿扯淡正扯在兴头上,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阿灿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说:“肯定是
白雪。”
  “石头,剪子,布!”我输了。按老规矩,谁输了,谁就要去开门。真是撞鬼了,每次和阿灿猜拳,
受伤的总是我。
  “小七,不好意思,又让你开门了。我今天忘带钥匙了。”白雪一边说着,一边抖着淋在发梢上的雨
  “咦?小雪,你今天看起来突然漂亮了许多。而且,还多了一份内涵!”为了表示对她总是忘记带钥
匙这种行为的不满,我打算小小地戏弄她一番。
  “噢?真的么?”白雪的眼中荡起无限欣喜。
  “别激动。随便说说而已。”我无精打采地关上门。
  阿灿说得对,女人有的时候,真是天真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男人随便撒个小谎,她们就信以为真。
天真得过了分,是不是一种愚蠢呢?我不知道。
  实际上,当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女孩子们不就是喜欢听一些甜言蜜语么?反正,这
东西男人有的是,何必吝啬呢?更何况,我虽然三番五次地被女孩子们“甩卖”,但总能“前赴后继”佳
人不断,全都多亏白雪这个“红娘”不厌其烦地为我拉线做媒。
  白雪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侧着头说:“呵,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七,你什么
时候也学得像阿灿那样油腔滑调了?”
  “什么?我会像他?呵,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一只蜣螂啊!”(《新华字典》注:蜣
螂,俗称屎壳螂。坚甲,黑壳,吃屎。)
  “喂,你说谁像蜣螂啊?”阿灿不知何时蹿到了我身后。
  “啊?噢,对不起。纠正一下,我没说你像蜣螂。”我说。
  “那你刚才……”
  “我刚才说你是蜣螂,而不是像蜣螂。”
  “你……”阿灿听罢,气得想去投河。从小到大,这还是我第一次说得他哑口无言。值得记念,值得
  “够了,别吵了。你们两个是蜣螂配臭虫,彼此彼此!”白雪幽灵一样地在我们眼前飘过。她竟然留
下了这么一句让人七孔流血的话。
  “喂,白雪,你什么意思嘛?”
  很显然,阿灿是觉得把他这个“情圣”和我这个“情剩”相提并论,是对他莫大的污辱。
  “什么意思?呵,难道你还不明白?半斤对八两的意思喽!”
  “咚!”白雪说完进了卧室。
  阿灿岂能甘心就此败北?他披盔戴甲,狼啸一声之后,直奔敌营杀去。说不清是为什么,阿灿和白雪
这对“冤家”,从小就爱斗嘴。没想到,战火燃烧了二十三年依旧未能焚毁两人的“仇恨”。我猜,他们
两个上辈子一定有杀父之仇。要么,两人当中的某一位欠了对方很多钱。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宿,整夜无梦。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表,已然是十一点多了。不知阿灿和白雪鏖战到
了凌晨几点,战绩如何?我只记得临睡前,阿灿和白雪斗得天昏地暗,山呼海啸。后来,我不知怎么就睡
着了。我起了身,正想去问问阿灿昨日战况如何,但推开他的房门之后,却发现“狼窝”之内不见“狼身
  今天是周末,想必他又去“狩猎”了。唉,不晓得今晚又是哪只无知的小白兔,要惨死在他的猎***之
  出了阿灿的寝室,我转身的时候忽然看见了白雪。她站在洗手间里的镜子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我
回到屋内拿出手巾和牙具准备洗漱。见我过来,白雪很友好地给我腾出了地方。
  “你用吧。”
  “哦。谢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不说脏话的时候,也蛮可爱的。
  “小七,昨天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
  “哦。昨天的事,忘了谢你了。谢谢。”
  “我没问你这个。快说,进展如何?”
  “Game over!”
  “啊?又完了?”白雪无奈地摇摇头。
  “哎,她可是我们系的‘系花’啊!这种机会你也不好好把握?唉……”
  “呵,还‘系花’呢。我的脸,差点被她打成了麻花!”
  “什么麻花?她为什么要打你?”
  “哼,都是阿灿的那个狗屁《灭花宝典》给闹的。”
  “《灭花宝典》?”白雪不解。
  “嗯。阿灿说,那是他新编的泡妞著作。”
  “哼!TMD,这个人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是,就是。”我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个屁!死猪头,你怎么总没记性啊?你还不了解他?他的那张臭嘴巴,什么歪话放不出来啊?
前阵子,他还和我胡诌‘潘金莲’大战‘陀斯妥耶夫斯基’呢!哼,这个败类!!”
  白雪把我和阿灿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我知道,我们仨毕竟是在一条巷子里长大的死党,她只是“恨铁
不成钢,恨鬼不成仙”而已。
  训斥了我一顿之后,白雪在我洗漱的时候准备好了早餐。我早就说过,她是一个蛮不错的女孩子。水
灵灵的大眼睛,乌黑发亮的长发,让人窒息的三围,还有像她名字一样雪白的肌肤。说她是金相玉质、秀
色可餐一点也不为过。当然,我指的是她不说脏话的时候。
  作为对她早餐的回报,我打算盛赞她几句。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大丈夫,岂能无礼乎?
  “白雪,我突然觉得我们的这座公寓,是一座天堂。”
  “啊?哼,天堂?!”白雪的表情显得特别夸张。我想,她一定是把这里当成了猪圈。要不然,当我
说这里是天堂的时候,她决不会用一种看猴子似的眼神看我。
  “是啊。白雪,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误入人间的天使。天使住的地方,当然是天堂喽!”
  “何以见得?”谢天谢地,她没骂我是在放臭屁。我这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安全着陆了。
  “比方说……比方说……”
  “比方说什么?”白雪焦急地问。
  “比方说,你很残忍。”
  “残忍?我?”白雪的脸上忽然乌云密布起来。
  “是啊。你有没有想过,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对于其他的女孩子而言是一种惨忍。她们和你相比,估
计连活下去的信心都会丧失。你让她们多么的自卑啊!对她们来说,你难道还不残忍么?”(盗用阿灿惯
用的台词,罪过,罪过!不得以也。)
  “哈。听你这么一说,我的确觉得自己很残忍哦。嗯。我很坏,我很惨忍。哈……”白雪笑得很开心
,“死猪头,没想到你倒是蛮会哄女孩子开心哦。虽然酸是酸了点,不过,你这个马屁拍得本姑娘很舒服
  “唉,哪里哪里。没想到,我这点小伎俩,终究没能逃过你那天使般的慧眼啊。不过,你要相信哦,
我刚才说的那可都是肺腑之言啊。”(sorry,二次盗版。)
  “哈哈……”白雪爽朗一笑。表情开始多云转晴。
  呵,看来女孩子也不过如此。她们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哄骗。怪不得阿灿会说,有时候,男人一句漫不
经心的屁话,能换来女孩子的贞洁。也许,我要重新审视一下阿灿以前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是否真的应该将阿灿的《灭花宝典》奉为圭臬呢?
  白雪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她的手里捧着一本《蜡笔小新》。时不时的,她会嘬一口牛奶。那纤细的
手指,甚至那举杯的动作,都近乎于完美。
  “小七,你说实话,叶琳她漂亮么?”白雪头也不抬地问。
  “叶琳?谁啊?”
  “就是我昨天介绍给你的那个女孩子。”
  噢,原来她叫叶琳。这名字听起来蛮性感,可能会让色狼们浮想联翩。古人云:琳者,玉也;玉者,
洁也。我想“豺狼”们向来对“virgin”是垂涎三尺的。不过,话说回来,如今仅凭一个名字便断定她是
不是个处女,这是一个让白痴笑白痴的拙举。
  “喂,想什么呢。哎,小七?”白雪推了推我的胳膊,打断我的思绪。
  “啊?哦,没……你刚才说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叶琳漂亮么?”白雪又问。
  “老实说,她的确很美。”我实话实说。
  “有多美?”
  “这个……”
  “快说啊,有多美?”白雪提高了嗓门儿喊道。
  “天呐,这种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呢?美就是美呗,怎么还能分出有多美呢?”
  “快说!”白雪怒目圆睁,火力四射。
  “喔。她属于那种能偷走男生的三魂六魄的女孩子。”
  “切,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白雪白了我一眼。
  “就是,就是。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见白雪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我很识相地顺着她的话柄往
  “哎,小七。你说,我和叶琳谁更漂亮?”奇怪!女孩子们怎么都有这种毛病?她们总是喜欢问男孩
子自己与某人相比,谁更漂亮?
  记得阿灿曾经说过,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你如果不想昧着良心说瞎话,就要学鲁迅先生在《立论》里
所描述的那样,要含糊其辞地讲:“啊呀!这个……你瞧……多么……啊唷……哈哈……”
  不过,阿灿也提醒过,这个招数只能用来对付那些患有类似“脑积水”的低能女孩儿。大脑稍微发育
正常的女生,是不会吃这套的。而且,弄不好还会被骂是“瞎子阿炳”。
来自:Club.ChinaRen.com
------------------------------
转发至:
------------------------------
至今光棍一根,可我在努力中...
上帝要我亡
必先让我狂!!!
qq:24182337 13楼 楼主:
06-10-29 12:04 可是,当我提着这些湘美的最爱走进她的卧室时,房间里却空无一人。我到其他的屋子里找,也没有
找到她的踪迹。
  最后,白雪和阿灿告诉我,昨天晚上,在我入睡之后,湘美就走了。整间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除了我
  白雪说,这是湘美的意思。
  198
  现实的生活,不是电视剧,更不是小说。所以,很不幸,奇迹并没有能够发生。那个叫明骏的男生,
在一个月零九天之后,还是乘上了开往天堂的列车。
  那段时间,湘美自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她说,明骏最后是在睡梦中离去的。没有痛苦,没有遗憾。
他走得很安逸,很安静……
  每次回忆起和明骏一同度过的时光,湘美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那短短的三十九天,和一些旧
日的相片,成了她精神上惟一的一点慰藉。
  自从湘美回来以后,我很少能看到她的笑容了。她常常把自己关在一个静得让人恐惧的屋子里,然后
默默地看着明骏生前的相片。有时,一看,竟是一天。偶尔,她也会自言自语。内容,还是不变的那一句
:“明骏,我好想你。”
  或许,和阿灿一样。对于湘美来讲,时间和遗忘才是最好的也是惟一的解药。
  199
  阿灿最近戒烟戒酒了。这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是个爆炸性新闻。我曾经戏言,阿灿若是真的能够“
双戒”(不包括戒色),我下辈子投胎骡子。
  以为,下辈子做定骡子了。可就在昨天,阿灿却犯了戒。小艾从新西兰来信了。小艾在信上说,她在
新西兰爱上了一个和她同行的一位留学生。关于那个留学生的相貌倒没怎么加以具体描述,只听她不停地
夸他人好。看了这封信,阿灿忌妒得上蹿下跳。一夜未眠。
  从综合性医学角度剖析,我想,他几乎达到了一种“粉碎性精神分裂”的“癫疯”状态。其实,信,
只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促使他“发疯”的原因是,小艾在信的结尾告诉我们,等到她毕业回来的时候
,她就打算要和那个男生结婚了。
  200
  湘美所请的假期,日子已所剩无几。但她的状态恢复得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好,她的情绪还是极
其低迷。我们开始担心这样下去,可能会担误她的学业。
  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明骏离开湘美的第十天。天空,难得放晴。湘美说她想出去走走。看她颓废的样
子,我们执意要陪她同行,可是却被她固执地拒绝了。最终,她还是一个人出去了。甚至,连“公主”也
没有带上。
  湘美只说出去走走,却没有告诉我们去往何处,何时回来。一个上午过去了,仍未见她回来。我拨通
她的***,但却被告之不在服务区内。我们开始六神无主。
  三个人将学校和她平日里常去的场所来了个“地毯式”轰炸,可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急躁和不安
充斥着每一个人的中枢神经。
  豆大的汗珠,不经意地流过我的嘴边。尝一尝,是咸的。
  咸?湘美会不会是去了海边?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一闪而过。
  201
  在黄昏时分,我和白雪还有阿灿抵达了目的地。那里的一切,似乎不为任何人的到来而发生改变。海
浪,依旧澎湃在银滩边。海风,依旧拂动着椰树的秀发。岸边,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只有那历尽沧桑却仍
未朽腐的木亭。
  就在我们近乎于绝望的时候,白雪发现在一棵老椰树下,整齐地叠放着湘美的外套。外套的上面有一
封信。旁边,是她的鞋子。鞋子的前方,有两行崎岖的脚印。那脚印,悲伤地伸向海的中央。
  我的直觉告诉我,湘美走了,而且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她去了那个除了上帝,没有人知道地址的地
方。人们习惯于把那个地方称之为———天堂。
  顷刻间,我觉得天崩地裂。白雪,一下子扑到我的肩头。泪水,像汪洋一样姿肆。阿灿,表情凝重而
茫然地望着海浪。
  我始终没有流下一滴泪水,这不是因为我坚强,而是因为我已欲哭无泪。我的心,有一种撕心裂肺的
痛。这种剧痛,是一种痛到极点的超然。那是一种最高级别的哭泣。那是一枚刻在我骨间的烙印。
  冥冥中,我仿佛看到了海的尽头有弯彩虹。那虹,是人世间最最凄美的虹。
  彩虹,向天边漫溯,漫溯……
  202
  打开湘美的绝笔,字,写得依旧那么隽秀。内容如下:
  所有认识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们能否看得到我的这封信。但无论怎样,我想我都要走了,去找我
的明骏。昨晚,他在梦里告诉我,他说他想我。请别为我哭泣,好么?因为,我是去寻找幸福。我的幸福
  感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关怀。特别是“傻蛋”你。如果可以,如果真的有来生,我答应你傻
蛋,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的女友。“傻蛋”,请原谅我用这样一种方式向你道别,请原谅我那些日子以来
的任性。“傻蛋”,记得原谅我。一定。傻蛋,请别为我哭泣,此生请你忘记我吧。在爱的世界里,有时
,放弃,也是一种美丽!欠你的,我来生还你。记得,我欠你一个来生。
  白雪,拜托你一件事。没有我的日子,希望你好好地待“公主”。好么?
  别了,傻蛋。别了,白雪。别了,我所有的朋友。别了,一切的一切。
  我走了,趁明骏还没有走远,我要追上他的脚步。
  请别为我哭泣,因为,我是去寻找我的幸福。
  湘 绝笔
  湘美,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又这样突如其来地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
  203
  湘美离开我的第七天,她所留下的爱犬“公主”也在那个早晨离开了我们。这更让我平添了无限的哀
  没有湘美的日子里,“公主”整日的忧郁不绝。它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湘美离开我们的
那天起,“公主”的眼角边便总是会有一种湿漉漉的液体。是的,我只能说那是“液体”。因为,连我也
难以相信,一只牧羊犬竟也会为它的主人流泪。
  也是从那天起,每天晚上的七点,“公主”便不住地哀号。我知道,平日的这个时候,湘美总会准时
地给它喂食吃。可现在……
  不久,“公主”便开始绝食。无论我们用什么样的美食喂它,它都不吃。它只是不停地哀号,哀号。
就这么倔犟地挺了一周,“公主”在今天早晨,停止了哀号。同时,也停止了呼吸。它离开我们的时候,
眼角边,还残留着两行未干的泪水。
  204
  日子,一下子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似乎,湘美和小艾都不曾来过。同样的房间,同样的陈设,同样
的三个人。不同的,或许是较之以往,屋子里,多了一种东西叫———悲伤!
  205
  岁月,在无休止的悲伤中静谧地流逝。白雪,依旧像从前那样忙忙碌碌。阿灿整天来往于图书馆和宿
舍之间,忙着补考的事情。而我,却终日浑浑噩噩。
  一切,继续着。
  206
  “小七,今天还要去么?”白雪问。
  “嗯。”我站在寝室门前答道。
  “今天,是第十三天了吧?”
  “不知道。”
  “你打算坚持多久?”
  “不知道。”
  事情,正如白雪所说。那大概是十三天前的事了。那天,我散步的时候,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地铁站路
口的那家KFC店。也许,潜意识里的我,是想去以前和湘美在一起时所去过的地方凭吊。但我在那里偶然
间看到了一个穿水粉色外衣的女生。
  尽管,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庞,但她的背影看上去却和湘美像极了。就连头发的长度也和她一模一样。
于是,从那天起,在那个时间段,我总会去那里等候那个女孩儿。
  阿灿说,穿粉色衣服的长发女生不计其数,不可能每一个都是湘美。他说我一定是想湘美想得疯掉了
  白雪也说是我看花了眼。或者,干脆那是一种幻觉。
  但我仍然坚持我的观点。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继续下去。
  207
  唯物论认为,物质,是不以人的意识而转移的。这是一种现实,残酷的现实。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
来,我都失败,重复着失败。它一次次嘲笑着我的执著。但我坚持着我的信念仍不动摇。
  208
  那天,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等到最后一班地下铁,我也未能见到那个女孩儿。也许,她曾经从我身
边闪过,只是,她换了衣服,我没有认出。我常常这样地想。
  我失落地转过身,准备走出车站。蓦地,我见到了白雪。她笑着递给我一罐可乐。易拉罐里的汽水,
被她焐出了温度。想必,她在我身后也跟着站了很久。
  “白雪,我是不是有点傻?”我问。
  “为什么这么说呢?”
  “难道,不是么?我每天都要在这里等一个并不认识的女生,我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却傻
傻地站在这里等她。”
  “小七,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就算等到那个女孩儿,又能怎么样呢?或许,她有男朋友。甚至,她有可能都已经结婚了。”
  “这……”我无语可答。
  “小七,有没有想过,重新接受一个女孩子?”
  “重新接受?”我问。
  “嗯。我给你约了一个女孩子,你去试试吧。相信我,她是我给你约过的女孩子中,最棒的哦。给,
这是明晚八点三十分的歌剧门票。”
  “歌剧?”
  “嗯。听说,是俄罗斯的一家很有影响力的剧团。而且,这个门票,还限量发售呢。”
  “呵,可是,你知道的。看歌剧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悲剧嘛。哎,你不是最爱看歌剧么?这票,
不如你用吧。”
  “喂,死猪头!哪有女孩子约女孩子的嘛?拿着。你不去也得去。哼!”
  “这……”
  “这个屁!快走得啦!”白雪和我勾肩搭背地钻入夜幕。
  天,有些凉了。
  我想,大概是秋天快要来了……
  209
  次日,我又去了地铁站。结果与前几次相同,我依然没有见到那个穿水粉色衣服的女孩子。
  回到宿舍,我落寞地推开房门,屋子里空无一人。我以为,至少白雪会在。可鞋柜上,没有她那双别
致的高跟鞋。
  阿灿这家伙前几天请假回家了,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我们倒是通过几回。关于请假的原因
,我也问了他几次,可是学新闻的他,竟然也学会了守口如瓶。
  寂寞和寂静,在屋子里飞来飞去,这让我烦躁不安。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然后坐在阳台边仰望夜空
。渐渐地,不安,沉淀了下来。
  星星,似乎没有儿时那么多了。记得,小的时候,外婆常常在满天星斗下,摇着蒲扇给我讲故事。
  外婆讲,人故去之后就会变成一颗星星。星星在夜空中努力地发光,照亮路人,是想感动佛祖将它收
上天界转世为人。我记得我问过外婆北斗星那么亮,为什么没能转世呢?外婆告诉我,北斗星其实本是天
界的七仙女,但是由于私下凡间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而被佛祖永远地点缀在了那里。我当时还小,并不
懂得外婆所讲得“如意郎君”为何物。只是单纯地以为,那是一种凶残的哺乳动物。而今想来,这真是件
让狼笑掉狼牙的蠢事。
  我常想,如果外婆说的人过逝之后会变成星星是真的,那么浩瀚的星空中,哪一颗是湘美呢?我找啊
找啊,找到眼睛发酸,也未能找到。
  星星的上面,没有名字。
  210
  咖啡快要喝完的时候,白雪回来了。
  “白雪,怎么才回来?”我问。
  “别和我说话!”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白雪,你吃饭了么?”我又问。
  “吃个屁!”
  “你怎么了,白雪?”
  “关你屁事!”
  她怒气冲冲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连忙放下杯子追了进去。
  211
  白雪房间的门,刚被我打开,她的枕头就飞了出来。我看见她在哭。
  “给我滚出去!”
  “白雪,你到底怎么了嘛?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修理他。”
  “谁要你假惺惺的!出去!”
  白雪一怒之下,抓起另一个枕头丢了过来。见她正在气头上,我担心一会儿她会把梳妆台旁边的熨斗
扔过来,便准备逃之夭夭。可是我逃跑逃到一半,却又被白雪勒令站住。一时间,我进退两难,不知如何
  “干吗去?”她问。
  “出去。”我答。
  “谁让你出去的?”
  “不是你让我滚出去嘛。”
  “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啊?”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委屈得要死。
  “小七,我饿了。给我泡碗面。行么?”她又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向来是拿白雪没辙的。所以,十分钟后,一碗杯面送到了她的面前。白雪这才露出了胡搅蛮缠后的
第一张笑脸。
  “呵呵,小七,你真好。”
  “算了吧。刚才你还喊打喊杀呢,怎么这么快就改弦更张了?你们女人呐。唉……”
  “人家生气嘛!”
  “生气也不要使用暴力嘛。我们又不是原始人。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你害的啦!”
  “我?我怎么了?”
  “你今天为什么没去看歌剧?”
  “啊呀!我把这事给忘了。”我恍然大悟。
  “忘了?哼,你根本就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该死,该死。对不起,白雪。我不好,我检讨。我不对,我有罪。哎,那个女孩子,一定生气了吧
  “你说呢?哼!”
  “我猜,她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
  “哼,差不多吧。不过,人家海纳百川,宽洪大量。给,这是我给你买的周六晚上八点的电影票。你
负荆请罪去吧。”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总是让你破费。”
  “哎,先别客气。算上上次的歌剧门票,一共是二百二十块。呵,四舍五入,老兄,就给二百块成本
费吧。谢谢。”白雪伸出手来。
  “啊?”
  看来,这个月,我要流落街头了。
  212
  阿灿终于回来了。我和白雪欣喜万分。这次,我和白雪是真心的高兴。白雪喜得是,这下终于有人能
陪她吵架打发时间了。而我喜得则是,阿灿这家伙临走时,路费是跟我借的。看到他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咦?你还没死?”我把阿灿这句常送给我的话,转送给了他。
  原以为,以牙还牙是件爽到骨子里的事情。可是在接了我的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后,阿
灿只是淡淡一笑。这挺让我感到意外的。
  放下行李,又把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整理了一番之后,阿灿极为深沉地对我们说:“有空么?今晚,大
家喝一杯。我作东。”
  阿灿很少这么大方,我和白雪大惑不解。
  “哎,阿灿。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难道说,你拦路抢劫成功了?”我问。
  “呵。”阿灿还是淡淡地一笑。然后,这家伙又很臭屁地摸了摸我的头。
  213
  这次阿灿很大方,酒菜摆了满满一桌。我们三人推杯换盏,一番你来我往之后,杯盘狼藉。说实话,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酩酊大碎过了。席间,我们都很有默契地不谈湘美,不谈小艾。我们都在竭力地躲避着
那份伤感。
  酒喝到一半,阿灿说,他这次回家,其实是回去办手续去了。我问他办什么手续。他说去留学的手续
。我问他打算去哪里留学。阿灿说,新西兰。他还说,他要去寻找他的幸福。我又问他何时动身,阿灿说
等毕业了就走。
  我们顿时陷入了离别的哀伤。我知道,阿灿所说的“幸福”,指的是小艾。他对那份情感,依然难以
释怀。我忽然觉得阿灿变了也醒了。可是,在不久的将来,和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他,就要走了。
  我和白雪不停地喝着酒。酒入愁肠,化作一颗颗离别前的眼泪。
  214
  自从湘美离开之后,这个多雨的城市似乎一直就在下雨。但无论怎样,我的执着依然。我仍旧日复一
日地去那个地铁站守候,守候着那个不曾相识的女孩儿。
  今天是周六,晚上要赴约。这次,我并没有忘记。所以,我比平常要来得早些。可是,等了很久,在
茫茫的人海中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穿着水粉色衣服的女生。看看表,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决定今天
早点回去。
  走出地铁站,外面小雨绵绵。细细的雨丝,滴落在地面上泛起一朵朵涟漪。这时,我发现我竟然把雨
伞落在了地铁站里的长椅上。于是,我连忙转身去取。
  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现实的生活仿佛就是要告诉我,这个世上有神灵存在。就在我回去取伞的
时候,连我也难以置信的奇迹发生了。就像小说一样。是的,一辆迟到的地铁停靠之后,在离我有半个车
厢那么远的距离,我看见了那个穿着水粉色衣裳的长发女生。
  于是,我拼命追了上去。
  215
  我憎恶这汹涌如潮的人群,他们将我挤在中间寸步难行。我眼睁睁地看见那个女孩儿走出了检票口。
  当我用尽全力挤出人群,再次走出那个地铁口时,那个女孩儿又不见了。雨,湿透了我的衣衫。但我
不顾一切地疯一样地寻找着那个女孩儿。很幸运,最后,我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巴士站牌下找到了她。
  虽然那条马路不是很宽,但我只能看见她那水粉色的衣裳,却无法看清她的样子。但有一种莫名的感
觉,让我觉得她就是让我梦牵魂萦的湘美。我怕来不及,我怕再次错失。所以,等不及路灯的转换,我再
一次疯一样地向对街跑去。
  然而,事情,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剧响过后,我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接着,
便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雨水里。
  或许,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倒在了雨中。或许,连那个穿水粉色衣裳的女孩儿也不会知道,我是为谁
而倒在雨里。恐怕,在更多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不遵守交通规则而酿成悲剧的主角。
  216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急救车里。白雪和阿灿还有医生,他们的手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我的
  输液器,将一瓶冰凉的无色液体送入我的血管。我忽然觉得,好冷好冷。
  “小七,是觉得冷了么?”白雪问。
  我微弱地眨了一下眼。我已经没有力气点头了。白雪迅速地把她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而她自己穿得
也不是很多。
  “好些了么?小七。”
  “嗯。”我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在此之前,我以为死亡不过是停止呼吸或失去知觉而已。我从未觉得它有什么可怕。但是现在,我忽
然间特别害怕自己死掉。我害怕自己就这么入梦,从此不再醒来。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我还未能找到那
个穿着水粉色衣裳的女孩。我不能死。
  217
  白雪,好像看出了我的忧虑。她抚着我头发,“小七,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们大家都在为你祈
祷。”说完,她和阿灿把我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突然间好感动,我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心与心之间的祈祷。那种祈祷,没有距离,没有隔膜,没有伤
感,没有寒冷。我的鼻子一酸,只觉得眼角边流出一行热泪。
  “小七,男……男孩子……是……是不可以哭的……”
  白雪告诉我别哭并为我擦去眼泪,而她自己却哭得像个泪人。
  218
  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儿,我觉得自己被人抬到了单架车上。我猜,大概是到了医院。我想睁开眼睛
看一看,但我却怎么也撬不开渐渐沉重的眼睑。慢慢地,我开始觉得呼吸吃力。
  “对不起,医生。我可以和他说句话么?”我只说一句,如果再不说,我怕……”我虽然无法看到,
但我可以感觉得到这是白雪的声音。
  “这,好吧。不过,半分钟。只能给你半分钟。”
  “小七,你快醒醒。求求你快醒醒。我只有半分钟,求求你快醒醒……”白雪声嘶力竭呼唤道。
  她的泪,一颗接着一颗落到我的额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我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白雪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中闪着泪光。那泪,像流星一样从她美丽而清纯的眸中划落。
  一滴,两滴,三滴……
  眼泪,落在我的嘴边,淌进我的心里。
  219
  “小七,有句话,我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说。今天,我想要把它告诉你。你知道么?其实,我就是你的
QQ里的那个‘别跑,我喜欢你’!还有,上次看歌剧和这次看电影,我帮你约的女孩子,就是我自己。”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默默地爱着你。你知道么?小七,我爱你!我爱你!!一直以来,我
都在等着你向我表白。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跑?为什么?!”
  “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常玩的那个过家家的游戏。那时,你当我的新郎,我做你的新娘。你说,长
大了,你要娶我。小七,你还记得么?”
  “呵,傻丫头。我……现在……恐怕……恐怕……”我断断续续地说。
  “死猪头!我不许你耍赖。我要你活着出来。听见了么?活着出来!求求你,一定要活着出来。求求
你!我在门外等你。等你来娶我……”
  220
  “对不起,***。时间到了。请让开。”医生强行拉开泣不成声的白雪。
  “不!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他还没有回答我呢。求求你们,放开我。小七,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地
出来。小七,不要再从我的生命中跑掉……”白雪挣脱医生的阻拦,再次跑到我身旁用力地抱着我说道。
  白雪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肩膀,我如刺哽喉。忽然,我想对她说些什么。可任凭白雪如何摇晃我的身体
,我却无力开口。我知道,我现在已经给不了她任何承诺。那三个字,在手术室的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
也未能从我的口中说出。
  白雪,像是被水稀释的泥土一样,瘫坐在了地上。那一刻,我多想抻手去搀她一下,我多想伸手抚一
下她那飘逸的长发,我多想轻触一下她那白皙的脸庞,我多想告诉她,其实我也是爱你的。可是无论我怎
么伸手,却始终没能够到她。
  手,在空中划了一个悲伤的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了单架车旁……
  221
  很快地,我微笑着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可是,所有的人见到我却没有一丝笑容。哀愁,爬满了每个
人的脸。我看见,医生失落地摇了摇了头。随后,白雪伏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痛哭起来。我不解地走过去拍
了拍白雪的肩:“小雪,我这不是平安地出来了么?为什么哭呢?”奇怪?她听不到我的话。而我竟然也
碰不到她。
  我转身走到阿灿身前说:“嗨,我来了。”
  然而,阿灿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慌了,我疯狂地去求医生和护士转答我的话。可他们谁也听不到我
的话。谁也听不 到……
  那些人,全都漠漠地注视着单架车上那个熟睡的男生。
  222
  “小七,你醒醒。你看,这是我们的电影票。你不是答应过要和我一起去看么?”
  “小七,快醒醒。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没睡。求求你,醒过来好么?我是小雪,你的小雪啊……”
白雪抚摸着那个男生的脸。
  “白雪,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小七,他已经……已经死了……”阿灿悲伤地说道。我看到了他的
  “不!小七,没死。他不会死的。他答应过要来娶我的。他一定会的……他从不骗我……”白雪的眼
神异样地坚毅。
  “对不起,***。您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可是,现在我们必需要把他带走。请让一下。”医生将单
架车向前推了两步,白雪立刻追了上来,“不!你们不可以这样。他还没死,真的。请你们相信我。他真
的没死。他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他很快会醒过来的。你们不要把我的小七带走。求求你们。小七,
你快点告诉他们呀,你没死,对么?小七,你说话,快说话呀。你说话,好么?为什么不说话……”
  223
  “啪!”
  阿灿一把拉起几乎失去理智的白雪,打了她一记耳光。
  “够了!你清醒点!小七,已经死了。知道么?死了!!”
  “死了?死了?!”白雪一脸地茫然。
  “不!不!没有!!你骗我。”白雪忽然歇斯底里地叫道:“小七,不会死的。他答应过会来娶我的
。医生,求求你们,不要带他走。不要。他会冷的。他说过,他怕冷。”
  “阿灿,快……快点……别让他们抢走我的小七。我不能再让任何人抢走我的小七了。”白雪转过身
,苦苦地哀求阿灿。
  “白雪,冷静点。小七,他虽然走了,可是他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有空的时候,他一定会从天堂下来
看我们的。相信我。好了,冷静点,冷静点……”阿灿轻轻地抚着白雪的长发把她揽到胸前。
  “会么?他真的会来看我们么?”白雪抬头问。
  “嗯。会的。一定会的。”
  “那他什么时候来?”白雪又问。
  “是啊。什么时候呢?我想,每当飘起细雨的时候,他就会来的。他说过,他喜欢飞扬的细雨。”
  “那他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想求他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走。小七,心很软的。我求他,他一
定会留下来的。”
  “嗯。是的。白雪,我们走吧。让我们去等待飘雨的明天。”
  224
  阿灿扶着白雪向门外走去,我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拾着白雪遗落的悲伤,拾着我们在一起时的故事
,拾着所有曾经拥有过的欢笑还有眼泪。
  我看着白雪的背影,流着热泪大声告诉她,白雪,我们来生一定要在一起。记住,我下辈子还叫何七
,你一定要来找我,我在来生的路口等你。
  225
  白雪和阿灿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我流着眼泪喊着他们的名字奋力追去。可是,当医院的门“吱”
的开启的那一霎那,我身体一轻,接着,轻飘飘地向云端的最深处飞去。我知道,那里是轮回的巷口,那
里是重生的界点。那里,是人们所说的———天堂!
  226
  天堂以外,我排着队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喝下传说中可以忘记前生的孟婆汤。他们面无表情。我突
然伤感起来,我想,生命融化之前,我应该再看一次令我眷恋的前生。于是,我回眸远望,我看见一种无
形的物体绽放在我所留下的每一个脚印中,它一闪一闪像是午夜里的星辰,竟是如此美丽。我想,那一定
就是幸福。
  我的幸福。
  227
  天堂以内,终于轮到我走到那位面容沧桑的婆婆身前。她的手里端着一个石碗,里面是无色的液体。
我问她,这就是传说中喝下去就能忘记前生的孟婆汤么?她看了看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递给我那碗石汤
。我接过石碗,然后慢慢地喝了下去。
  就这样。
  228
  当生命谢下最后一片花瓣时,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们历尽艰辛所寻找着的幸福,其实一直就在身边。
  任时光的手穿透岁月的莲池
  无数次修补漫漶的记忆
  前生的妆奁依然以不变的容颜
  执著地守侯在轮回的巷口
  思念之上荒冢之下
  盛开着我没有归宿的灵魂
  梦的断层掠过燃烧的四季
  夜夜裁剪孤独的凤尾
  祈祷忘却清澈的伤痕
  千万年后转世的来生里
  纵然幸福风情万种
  我不求澎湃地永生
  只要静静地和你
  229
  门外,细雨飘飘。
  这已不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雨,但却依然蒙蒙如雾,纤细如丝。它夹杂着忧郁,夹杂着愁绪,划过我
无色的窗前,漫舞在这紫罗兰般的伶俜夜……
------------------------------
至今光棍一根,可我在努力中...
上帝要我亡
必先让我狂!!!
qq:24182337 12楼 楼主:
06-10-29 11:55 185
  看完信,阿灿抱起我便失声痛哭起来。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流泪。(至少是为了一个女孩子
而这么流泪。)当然,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哭得“人鬼难分”。
  我想,这么哭下去,阿灿一定会死掉的。看他哭得这么投入,我甚至都想到了他哭死之后,我应该先
抬他的左腿,还是右腿。
  “小七,我好后悔。呜……”阿灿感慨万千。
  “后悔有什么用啊?后悔的事,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小七,我对不起小艾……”阿灿一支手抱着我的腿,一支手不停地敲打着地面。
  “呵,阿灿,你终于知道地球是圆的了。”我很臭屁地摸了摸阿灿的头。
  “小七,我忽然发现……”
  我打断,“好啦,你忽然发现,曾经拥有幸福,对不对?”
  “嗯。你怎么知道?”阿灿问。
  “切,你都说了八百遍了。现在连咱们家的冰箱,恐怕都会说了。”
  “忽然发现,我曾经拥有幸福……忽然发现,我曾经拥有幸福……”
  阿灿不停地呢喃。
  186
  阿灿是一个自我修补能力极强的人。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喝了用“时间”和“遗忘”制成的疗伤药
,他的情绪渐渐地趋于平和。现在的阿灿,偶尔也会像从前那样在白雪和湘美面前侃一些下流的***笑话
  欢乐,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我们身边。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那天,是
白雪的生日。我们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型的“派对”,大家玩到兴致正浓时,阿灿突然说了句:“要是小艾
在,就好了。”一时间,气氛由阳春三月,一下子转变成了寒冬腊月。
  187
  周末休息,我陪着湘美逛了半天商场又去了一家音像店,但湘美什么都没有买。她说,重要是那种感
觉。我虽然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女孩子们这种只逛不买的嗜好,以前也在杂志上有所耳闻。
  只是,我和她不同。当我们左看右看,看完以后却不买的时候,我总觉得对不起商场员工的那份热情
。而她却丝毫没有这种“愧疚”。也许,这就是男生女生的差别。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神色各异。我拉着湘美的手(今
天是合法牵手日),在长街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艳阳天,我却隐隐地感到每一
个角落里都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感伤。
  “傻蛋,看那些行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忙碌么?”。
  “我不知道。”我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哼,笨蛋!”
  “那你知道么?”我问。
  “当然喽。他们是为了,生存。”
  “生存?嗯,对。活着就是为了生存而不停地折腾。”我说。
  太阳,努力地发着光,把阵阵困意洒向人间。我们无聊地坐在那里。光线,倾泻在湘美那纯白色的衬
衫上,在她的脸边折射出一抹珍珠粉一样的光晕。我目不转睛地端详着湘美那妩媚的容颜。
  “傻蛋,干吗总盯着我看?”
  “呵呵,湘美,你真好看。”我憨傻地说道。
  我原以为接下来她会娇嘀嘀地说:“你真坏!”这三个字。不料,她却对我说了另外三个字:“***狼
  过了一会儿,湘美忽然指着对面街上的一家电影院说:“傻蛋,我想看电影。”
  “哦。走吧,那我们去买票。”
  “不嘛。我累了。我要你背我过去。”
  “背你?”我惊讶地问。
  “怎么?你不愿意?”
  “喔。好吧。”
  平时,看电影的人不是很多。但可能今天是周末的缘故,售票处竟排起了长队。数了数,大概有十七
  “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啊?”湘美不耐烦地说。
  “是啊,是啊。”
  “哎,傻蛋,我好热哦。”
  “喔,那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买冰淇淋。”
  四处寻了一番,这该死的街上竟然没有一家卖冰淇淋。我只好再次穿过马路,去对面的街上寻找。不
论怎样,为了湘美,我一定要找到。
  188
  大约六七分钟以后,我终于如以偿地买到了冰淇淋。然而,当我兴致勃勃地拿着冰淇淋回到原地时,
湘美却不见了。
  我站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但湘美还是没有出现。手里的冰淇淋,早就被烈日晒得泪流满面。冰淇淋
的眼泪,穿过我的指间,滴落在我的鞋面,滴落在地上。但更多的是顺着袖口流进了我的胳膊里。
  悲伤的冰淇淋,就这么“哭泣”着,但一直到它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我也没有吃掉一口。因为,我
答应过湘美,无论吃什么东西,我都要让她吃第一口。
  189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睡到一半,我突然被梦惊醒。在梦里,我梦见湘美被一双躲在黑暗中的
手掳去。我想抓住她,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的手。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向湘美的房间奔去。
  悄悄地推开她的房门,她的床灯亮着。湘美有这种习惯,她说她怕黑,所以夜里睡觉通常要开着床灯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床边。
  我知道湘美很美,但我没想到在夜灯下的她连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美丽。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的纯
美。如果非要用一种文字来表达,那么我只能说,湘美,是一个让所有男人看上一眼,就要忘记呼吸的美
丽女孩。
  190
  我轻轻地撩了一下湘美的发帘,她那玲珑的脸部轮廓,融合在了柔美的灯光中。湘美,静静地躺在雪
白的枕絮上,仿佛,一朵冰山上的雪莲。我默默地无声息地望着她那红樱桃一样的润唇。
  白色的正义和黑色的邪恶,在我的脑中展开激烈的厮杀。两者的血,飞溅在我脑海里的每一朵浪花上
。瞬间,思维的海洋全都染成了红色。
  “傻蛋,你是不是想吻我?”(她居然没睡!)
  “不是,不是,不是的……”我连忙戴上谎言的面具。
  “是真的么?”
  湘美,静静地注视着我,语气是那么的柔和。看着这样的一种眼眸,任何一种谎言都将不攻自破。我
的面具,眨眼间,支离破碎。
  “其实……其实……”我的语言输出系统瘫痪。
  “如果你能保证你的唇不会继续向下游移,你想吻,就吻吧。我不怪你。”湘美说完,慢慢地闭上了
眼睛。她的眼睛,她的睫毛,以及她的红唇看上去是那么的娇媚性感。
  191
  此刻,理智的海浪和邪欲的烈火,经过一番拼杀分出了胜负。正义,最终以一百比九十九点九九九九
的微弱优势胜出。严格地说,这种结果只能说是“冲动”失败了,而不能说是“理智”获胜了。就像,项
羽和刘邦之间,不存在谁战胜了谁,只能说,谁败给了谁。
  我缓慢地站起身,将覆在湘美身上的被单向上提了N公分。(N,高于她的胸部,低于她的颈部。)然
后,我静静地向门外走去。
  尽管,我深爱着湘美。但我想,我是无法接受她近似于施舍一样的爱的。那,不是我所追求的爱。我
追求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怜悯,她的身体。
  “小七……谢谢……你。”我的身后陆陆续续地传来了湘美的话语。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叫我“傻蛋”
  “呵。傻丫头,睡吧。”我没有回身,我害怕看到她的眼泪。
  “小七,等等。你不想问我,今天去了哪里么?”
  “我尊重你的隐私。”
  “小七,谢谢。真的谢谢你。还有,明天,明天你愿意陪我再去一次那个海边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呵,傻丫头,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的任何要求。早点睡吧。”
  192
  次日,为了能够看到日出,我和湘美坐着第一班市郊巴士去了海边。到了那里,太阳还未升起。
  我想日出应当是很美的。尽管我一向与观花、赏月、看日出这类过于浪漫的事情无缘。但天不遂人愿
,看日出,并不见得就一定能够看得见日出。哪怕是有湘美这样的美女相伴。看来,与男人不同,日头,
是不近女色的。
  我和湘美背靠着背倚坐在木亭上等到了七点多,但太阳最终未能赏脸出来与我们见上一面。后来,我
们死心了。因为,今天是阴天。
  浪花,澎湃在银滩上。海风,携着咸涩四处游荡。
  “小七,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提过的那个女孩子么?”湘美突然问。
  “女孩子?谁?”
  “替明骏转交物品的那个女生。”
  “哦。她不是那个叫周明骏的新女友么?”我说。
  “不。你和我都误会她了。她是明骏的妹妹。她,昨天下午来找我了。”
  “找你?昨天下午?这么说,你昨天……”
  “嗯。”湘美点点头,“你去买冰淇淋的时候,我接到了她的***。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她要告诉你什么事?”我问。
  “她说……”
  193
  湘美停顿了片刻说道:“她告诉我,明骏之所以要和我分手,是因为……是因为……因为什么?”我
  “明骏有次发觉身体不适,去了趟医院。他以为自己感冒了。但是……”
  “但是,他被医院诊断为白血病。他怕拖累我,所以才和我……”湘美的眼泪,犹如倾盆大雨一样落
了下来。
  “白……白血病……”我震惊。
  关于白血病,我以前只在日本影片《血疑》中看过一次。我一直以为,那种病离现实生活中的人们很
远很远。我甚至以为,那种病只有在小说或杂志中才能发生。没想到,竟然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昨天,我去医院见到了明骏。医生说,明骏的这种病,目前只能用超剂量的化疗方式催毁病源体,
然后再注入新的造血干细胞。但是,首要的条件是要找到与他相匹配的骨髓源。和明骏有血缘关系的人现
在都已经试过了,可是,没有一例与他相符。”
  “那怎么办?这是不是意味着没有了希望?”我问。
  “明骏的妹妹说,现在只能在非血缘关系的人群中寻找了。可医生说,这种相配成功率极低,只有百
分之一到万分之一的几率。而且,既便配型成功,存活下来的概率,也只有七成。”
  “这么可怕?那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方法么?”我说。
  “寻找相配的骨髓源,是他惟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可是,现在看来,这种希望已经微乎其微了。因为
,医生说,明骏已经过了最佳配型期。”
  “那……那他岂不是……”
  “嗯。明骏的妹妹说,明骏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天堂。”
  “怎么会是这样?”
  “但我,不放弃。决不!”
  湘美的话语铿镪有力,但我却听出了一丝无奈的苍白。
  194
  我们,就那么坐着,坐着。感伤,无处不在。
  “湘美,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明骏曾经说过,他想在有生之年,去一次西藏。我想去陪他。”
  “那……那你什么时候动身?”我问。
  “明天。”
  “明天?这么快?那,我送你吧。”
  “不,不必了。”她拒绝道。
  “为什么?”我问。
  湘美沉默不语。感伤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肆虐。
  195
  我又看到湘美哭了。泪如泉涌的她,在沉默了很久以后,站起身背对着我说:“小七,谢谢你这些日
子以来给我的关心与呵护。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小七,原谅我。我想,我……我……我并不……并不爱
你……”
  “什……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崩溃。
  “坦白地讲,每次当你牵我的手,我的内心深处对明骏都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我以为,我会忘记他
。而且,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我终于明白,爱一个人难,但忘掉一个人更难。事实上
,我只不过是在借用你的灵魂和躯体,逃避着一种我根本就不可能逃避的事情。或者说,我也许是一直在
借用着你,过渡。”
  “过……过渡?”我难以置信。
  “是的。过渡。老实说,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那天,我在酒吧里和明骏分手之后,我的初衷是想
玩弄你一下。”
  “玩弄?”
  “是的。对不起,小七。当时,我想让你疯狂地爱上我,然后在你不能自拔的时候,一脚把你踢开。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大声地问。
  “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是男人。我那时痛恨所有的男人。”
  “什么?你……”
  “其实,就在我骗你的同时,我也渐渐地发现,你是一个好人。真的,相信我,小七,你真的是个很
好很好的人。客观地讲,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确喜欢上了你。”
  “那湘美你为什么还要……”
  “听我说,小七,‘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喜欢’,是一种短暂的激情。而,‘爱’,却
是一种永恒的付出。小七,假如你觉得打我一记耳光能够让你好过一点,那你就打吧。我欠你的太多太多
了……”
  196
  湘美拽着我的手,不停地向她的脸部挥动。可我的手,却凝固在了半空。不管怎样,我实在是太爱她
了。湘美,哭着瘫坐在我的面前,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湘美,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既然你要走,那你就走吧。不过,我想说的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能记
得,无论将来怎样,如果某天你觉得委屈,你就回来找我。我等你。不管,多久。”
  “呜……”湘美抱着我大声地哭泣。
  “别这样,傻丫头,别哭……别哭……”我虽然告诉湘美别哭,可自己的眼泪,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
  “好了,乖,别哭。我们,就这样吧。既然你要回到他身边,那我们就……就……”
  我知道,我们说了这么多。但有一句话,她却一直未讲。我非常感谢湘美,她把那句话留给了我。我
想,也许这句话,是她刻意留给我的一些“尊严”吧。现在,我觉得是到了该说出那些字的时候了。
  于是,我慢慢地转过身,朝着汹涌的大海大声地说:“湘美,我们,分———手———吧!”
  海浪拍打着海岸,我听见了海哭的声音。
  197
  第二天,清晨。
  说好了不去送行的,但我还是违背了我的诺言。我早早地跑到超市买来许多湘美爱吃的食品。牛奶,
要锡纸包的。面包,要法式的。巧克力,要德芙的。果冻,要水晶之恋的。薯片,要“品客”大桶装的。
------------------------------
至今光棍一根,可我在努力中...
上帝要我亡
必先让我狂!!!
qq:24182337 11楼 楼主:
06-10-29 11:50 “对于这个问题,你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能完全体会我的用意了。你想想,如果你发现自己一直喜欢
的一个男生,竟然是一个吸毒的人,你会和他继承交往么?”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我说。
  “就是。吸毒乃万恶之首,谁会愿意跟着一个大烟鬼过一辈子啊?躲都躲不及呢。”
  “可是人家万一要是不嫌弃呢?”我问。
  “那只是对方和你说的客气话。客气客气,也就过去了。”
  “可她要是真的很执著呢?”
  “那,那就要试探试探喽。”
  “怎么试探?”我好奇地问。
  “借钱!”阿灿说得干脆利落。
  “借……借钱?”我觉得不可思议。
  “嗯,借得越多越好。就说,你现在手头很紧,但毒瘾发作,所以急需一笔钱购买毒品。到这一步,
就是吓也能把她吓跑。如此一来,一个想甩,一个想马上被甩,你就可以借机满足人家的心愿了。都说是
助人乃快乐之本,你甩了人家,让人快乐,你自己也会快乐的。以上,就是我说的快乐式分手法。”阿灿
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171
  “臭屁,果然是经典的臭屁。不过,人家万一要是真的愿意借钱给你呢?”我问。
  “嗯,那,那只有两种可能。一,她若是真的肯把钱借给你,那就说明她是真的爱你,换言之,她是
一个真正值得你去爱的人。这时你就要谨慎地考虑要不要分手,一般要考虑80年以后再告诉她。在这80年
的时间里,你要再仔细地考虑一下,你是否真的要把人家甩了。想好了,再过20年后,去告诉她。”
  “切,考虑这个问题要花80年,去告诉人家***要再花20年,都100年了,人早就歇菜啦,还说个屁
啊?”我说。
  “不是啊,你至少可以告诉她,你下辈子还要她在一起共度100年啊。”
  “那另一种可能是什么呢?”我又问。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是个疯子。”
  “噢,原来如此。哎,那你说的悲伤式分手法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就比较好理解喽。在使用悲伤式分手法时,要注意的法则是,环境无所谓,意境也无所谓。重
要的是气氛,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氛围。”
  “氛围?什么氛围?”我问。
  “简单地说,就是要极力地制造出一种罗曼蒂克式的悲情浪漫。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千万不要浪漫
浪过了头,否则,对方会更加疯狂地缠住你。”
  “阿灿,什么叫罗曼蒂克式的悲情浪漫?”我问。
  “罗曼蒂克式的悲情浪漫的意思是说,分手的时候你要刻意地营造出一种错觉给对方。这种错觉就是
要让对方觉得你之所以要和她分手,实在是情非得已。最好的也是最常用的套路是告诉她,你即将远行。
  “远行?去哪儿远行?”我说。
  “又不是真的要远行,所以地点可以瞎掰。只要条件允许,地方越远越好。你可以说,你要去柬埔寨
,或者,老挝也行。但最好还是说你要去耶路撒冷。”
  “为什么?”
  “因为那地方经常有武装冲突,可以说是朝不保夕。这样一来,能给对方造成一种肉包子打狗的错觉
  “喔。”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人间蒸发。”
  “但是如果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不小心和人家在马路上相遇呢?”我问。
  “如果相隔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相遇,你可以说你刚回来不久。如果对方问你为什么没有和她联络,那
么你就可以告诉她,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你十分想念她,以致于让你想念得爱上了一个和她十分相像的耶
路撒冷女孩儿。”
  “那如果撞了屎运,没隔两天就碰面了呢?”我说。
  “那你可以告诉她,你正在忙着办理各种手续。过两天就走。”
  “那如果没过两天又碰面了呢?”我又问。
  “谁会那么白痴啊?”阿灿有些生气。
  “我是说假如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呢?”
  “那你就告诉她,你对耶路撒冷水土不服,所以又回来了。”
  “那如果……”
  “喂,你还有完没完啊?”阿灿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说,那如果对方追问你既然回来了,那为什么不联络怎么办?”
  “很简单,那你就很坦率地告诉那个女孩子,‘和耶路撒冷一样,你现在也已经让我水土不服了’。
  172
  “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哎,阿灿,那什么又是无言式的分手法则呢?”
  “这个嘛,就比较简单了。它可以概括为一个字,‘忘’!具体来说,就是忘记地球上曾经有过那么
一个人。也就是说,你用时间来淡忘她,同时,也让她用时间来淡忘你。这是一种彼此的遗忘。”
  “喔。那阿灿你和华莎提出分手,你使用的是什么法则呢?”
  “什么法则都不是。如果一定要问是什么法则,那我想应该叫做另类法则吧。”
  “另类法则?什么是另类法则?”我追问。
  “另类法则就是没有什么法则。我很直接地告诉她,我不再爱她,我们还是分手为好。因为,我们的
恋情是畸型的。还有,我认为小艾更适合我,我不想再伤害小艾了。”
  “你不想伤害小艾,于是,你就伤害了华莎?”我问。
  “唉,我这也是情非得已啊。”
  “那华莎怎么说?”
  “她好像哭了,但什么也没说。”
  “那你就这么把人家给甩了?”
  “情非得已。”阿灿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超乎寻常的平静。
  173
  主观理论是一回事,客观现实是另一回事。听过阿灿的“分手法则”后,我以为他和华莎的关系将会
画上一个一刀两断的休止符。不料,事情远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一刀两断的幻想,最后变成了一刀
三断的悲剧。
  就在阿灿向华莎提出分手的第二天晚上,华莎居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宿舍里。那天在回家的路上,阿灿
就曾不停地对我说他的右眼总是跳个不停。我当时揶揄他说:“结果,真的不幸被我言中。
  那天,我和阿灿进屋的时候还在开着玩笑。不过,很快我们便发现气氛不对。小艾的屋内,断断续续
地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哭泣声。进去一看,居然是华莎。她拽着小艾的手正哭求着她把阿灿让给她。旁边,
是白雪和湘美。
  屋内的气氛原本就很尴尬,我和阿灿的进入使得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而且事情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小艾扶起了不知何时呈半跪状的华莎,接着为她擦了擦眼角上的泪。
  “你回去吧。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说得过去的答复的。”小艾的话说得异常的平和。
  “我送你吧。”白雪话音未落便扶着华莎走出了卧室。
  “小七,我们出去走走吧。”湘美适时地把我从窘境中解救出来。
  门,关上了。
  但门里面的故事却继续着。
  174
  阿灿那晚在小艾的门前哭求了一宿,但小艾的房门不曾开启。一觉醒来,发现阿灿瘫坐在小艾的房门
前。他的头低得很深,像是要埋在地板下面。
  “哎,阿灿,你没事吧?”我问。
  阿灿没有理我,但是我的声音好像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阿灿像是被雷击醒了似的疯狂地去叩小艾的
  “小艾,求求你,再原谅我一次吧……”
  “小艾,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艾,求你开开门……”
  听到阿灿那声嘶力竭的哀求声,白雪和华莎也纷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们默默地注视着如同乞丐一
样可怜的阿灿。
  阿灿,依然哀伤地唱着独角戏。
  “吱……”
  小艾的门,开了。
  175
  小艾出来了,可她的手里却提着一个行李箱。
  “小艾,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阿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住了小艾的双腿。
  “让开。”小艾冷冷地说道。
  “我不。小艾,我不能没有你。我是爱你的。”
  “爱?呵,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分手么?好,我成全你。”
  “不是的。小艾,我不能没有你。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呀……”
  “我不想再和你这个骗子说什么了。走开!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小艾绕过阿灿朝着大门走去
  阿灿见状,疯子似的追了过去。
  “小艾,你别走,我不让你走。”阿灿伸出双臂拦住小艾的去路。
  “滚开!”小艾喝道。
  “我不!”
  “啪啪!”小艾抽了阿灿两记清脆的耳光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阿灿捂着脸,望着小艾渐渐远去的背影傻傻地愣在那里。
  白雪见到阿灿没能挡住小艾,便飞身想把小艾追回来,可她却被湘美拦了回来。
  “算了,白雪。小艾的脾气我知道,就让她走吧,顺便让她好好地冷静一下。”
  湘美的本意是想让小艾冷静一下。不想,“冷静”这东西居然也能通过语言四处传染。白雪也马上冷
静了下来。
  凭我多年受打的经验推算,阿灿所受的那两记耳光,从仿声学的角度解释,其清脆度,不亚于从二十
层楼上丢下来的两个空鱼缸。从热能学的范畴分析,其量不知要用多少个焦耳才能相抵。总之,我看见阿
灿那家伙苍白的小脸,留下了小艾五个红色的指印。
  那指印,很红很红。看上去,像是两朵绽放的桃花。
  176
  五天过去了,小艾好像是从这所大学里失踪了似的。阿灿每天都在找她。他现在除了学校的女生厕所
之外,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找过了。有一次,我看到阿灿在路过一个垃圾箱时,居然还翻开盖子朝里面看了
  原来,人找人,是可以疯掉的。
  177
  阿灿私底下告诉我,他现在很后悔。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没有骗我。也许,全世界的爱情模式都
是这样,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可我却在为我爱的人痴情伤悲。就像阿灿那天苦苦地哀求小艾别走,而
华莎却在苦苦地哀求着阿灿别走。
  两个悲伤的人,哀求着同一个哀求。
  178
  两个哀求,虽说是穿着一样的衣裳。但衣裳里的人,却是不同的。阿灿,他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他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最终,他和华莎的这段感情溶化于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
  那天,阿灿在哲学系门前,用一种坚定而又近乎于残忍的口吻正式向华莎单方面宣读了他们之间的爱
情死亡通知书。当然,下场是很差的。华莎也狠狠地打了他两记耳光。
  就这样,在挨了四记耳光之后,阿灿丢了两个女人。
  179
  事后,华莎曾经扬言要死给他看。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180
  最后一次见到华莎,是在学校的食堂。
  那天,我跟阿灿很认真地在食堂里低头扒饭。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华莎就飘到了我们眼前。(女人走
路,是不发声的。)是我先看到的她,华莎看上去憔悴了许多,想必是为情所困。
  “阿灿,我想好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吧。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逼着
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我们和好吧,好么?”
  华莎那凄凉的表情,令人怜悯的眼神,还有潸然而落的泪珠,一时间,把我感动得死去活来。但阿灿
毕竟久经情场见过大世面,所以,当阿灿听完华莎的那席话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只是低着头,把一
勺一勺的米饭送进自己的嘴里但却不夹一口菜。后来,见到华莎一直站在我们跟前,他才抬起头低沉地说
道:“有时候,感情,就像是这根筷子,你说断了之后还能还原么?”
  “咔!”
  阿灿说完,将他的筷子折成了两半扔在地上。
  “可以的,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华莎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了那双断筷。然后,她很认真地
又将两根筷子结在一起。很可惜,筷子是个没有感情的东西。它并没有被华莎的虔诚所感动而真的结成一
  181
  慌乱和焦急中,华莎不小心将断筷掉在了地上。
  “阿灿,你等等,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华莎又捡起了那两根筷子。
  “够了。别太天真了。我们,不可能的。”阿灿的表情冷若冰霜。
  “不,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再等等。”华莎依旧一次次执著而又焦急地结着那根断筷。
  “华莎,你别这样。就算是分手,也请你留给我一个从容的背影,不要让我可怜你。行么?”
  华莎听罢,她的那份信念和执著,仿佛是一根燃烧的火柴,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筷子,再一次从
华莎的手中滑落。
  “真的就无法挽回了么?”华莎问。
  “醒醒吧,我们结束了。”阿灿说。
  “结……结束了?就……就……就这么结束了?”
  “小七,我们走。”阿灿对着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我说道。
  “喔……喔……”我连忙站起身。
  “等等。阿灿,回答我一句话。”华莎叫住了阿灿。
  “什么话?”
  “你,你爱过我么?”
  “这……”
  “请你回答我。你爱过我么?”
  “曾经。曾经爱过。”阿灿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下。阿灿,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什么事?”阿灿背对着华莎问。
  “让我先走。”
  阿灿想了想,然后,让出了一条路。
  182
  华莎神情恍惚地朝前走了几步,但很快又走了回来。接着,她在阿灿旁边蹲下身来,从地上又捡起了
那双被踩在阿灿脚下的断筷。然后,在站起身的那一刻,对阿灿说道:“乔灿,我恨你!”
  华莎用冰冷的口吻说完,转身向出口处走去。在即将走出食堂的门口时,我看见她把那双断筷丢进了
垃圾桶。
  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至今还是觉得,那天当我
走出食堂抬头望天时,我看到的不是刺眼的阳光,而是满天的悲伤。
  183
  自从小艾走后,阿灿每天把自己泡在酒池里。本来就消瘦的他,越来越瘦。最后,他瘦得就像个非洲
  从小艾走的那天起,阿灿常常“疯言疯语”地说着这样一句话:“忽然发现,我曾经拥有幸福。”
  相识这么久,这是我从他的嘴里听到的,惟一一句有深度的话。
  184
  一天,黄昏的时候,我和阿灿回到宿舍。湘美递给阿灿一封信和一张存折。
  “阿灿,这是小艾让我转交给你的。”湘美说。
  “小艾?她在哪儿?她在哪里?湘美求求你告诉我,好么?求你了。”阿灿激动得差点要给湘美跪下
  “对不起,阿灿。我真的不知道。这封信,也是她委托别的同学转给我的。”看到阿灿如此可怜,湘
美的眼中忍不住划过一丝怜悯。
  阿灿失落地呆滞了半分钟后,慢慢地展开了信件。
  信,是这样写的。
  阿灿:
  首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请你不要怪我用这样一种方式,向你做最后的道别。说到底,我终究
是个女孩子。有些事,还是如此为好。我已不能说服自己去当面向你告别。
  是的,“柔情似水”这四个字对我而言,是种绝缘体。所以,我始终未曾做到。但我一直以另一种方
式,诠释着对你的爱。这一点,你或许未能体会。但这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曾几何时,我们在学校的林***上牵手共嬉,我们还在主楼的墙边避雨。那些日
子,细细想来,让我惬意。
  但不知从何时起,每每牵起你的手,我解读到的讯号,是你的冷漠。你也许不会知道,我是怎样地爱
过你。你曾在我的生命里占据着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我以为,我的执著和坚定能够溶解你的那份冷漠。
  可是你的冷漠,却并未被时间的流水磨去棱角。那段日子,我开始恐慌。我害怕失去你。是的,我是
爱你的。这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初恋,这或许是我们前生的约定。但世间的事,大抵都是如此,越是害怕
失去,就越会容易失去。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你。
  身边的挚友,常常劝我要矜持些。然而,我不是个小鸟依人的女生。尽管我努力地试着去做,但我还
是不懂什么是矜持,什么是含蓄。我只知道,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爱,就要轰轰烈烈。不爱,就要
干干脆脆。这就是我的爱情观。
  阿灿,我昨天去了二号食堂的第37号座椅上坐了一会儿。还记得么?那是你我初遇的地方。那天,你
拿着一串臭豆腐干,走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吃。呵,当时,我还记得回敬了你一句“吃你娘的大头鬼!”
你是不是吓了一跳?
  还好,那天你的脸皮比餐桌还厚。你就是赖着不走。阿灿,有时候,你真的好笨哦。虽然我不是个完
全意义上的“淑女”,但我毕竟还是女生。要知道,女生是很少在男孩子面前吃那种东西的。
  对了,还记得我们水利系门前的那棵杨树么?我昨天也去了那里。是你出的鬼主意,你说要是某天你
不能来接我,就要我摘一片杨树叶。你答应过我,如果我集满了十片叶子,你就会帮我实现一个愿望。
  起初,我觉得这很罗曼蒂克。可久而久之,你的承诺不见,这却成了你爽约的最佳方式。有时候,真
是恨死你了。我曾经告诉过我自己,如果某天你真的愿意帮我实现一个愿望,那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要你
沿着操场裸奔300圈。然后,再去撞学校门口的那个大铁门。如果,铁门撞不死你,那我就原谅你。
  阿灿,写到这里,天空又飘起了细雨。这勾起了我许多的回忆。尽管那些回忆现在变成了一种受伤的
美丽,可我依然怀念。我想我将留守这份怀念。
  以前,我听一位学姐说:“在男人的眼里,女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我听了好害怕,但我一直
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人。真的,我一直相信。直到那天……
  对了,这张存折你收下。那是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每个月从各项开支中节省下来为你存的。钱不是
很多,没有别的意思,留着应急吧。虽然,我不赞成你吸烟。但有了它,你至少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不用在
烟灰罐里找烟头了。还有,别嫌我 嗦。天冷了,给自己买件衣服吧。
  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好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而现在,我累了
。我想我是该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也许那位学姐说得对,大学里的爱情,始于四年前,死于四年后。
让爱滋生,本来就是一种痛苦。
  阿灿,一小时后,我将坐在飞往新西兰的航班上。我要去那里留学。我会在一万英尺的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