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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仙缘秘录
作者:国士无双
第一集 青龙奇遇
自宇宙洪荒伊始,天地万物便不断衍演,世间万物竞争愈演愈烈。从大到鲲鹏雷鸣(鲲鹏,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雷鸣,古神兽,龙神人头,拍打肚子时会放一阵响雷。)等洪荒巨兽之强横;小到蝼蚁、昆甲之柔弱。所有生物都必须去不断演化自身,不断去适应天地法规,物竞天择却只是为生存两字。
相传人类诞生于太古时期,那时人类的生命力就如同蝼蚁一般脆弱,防卫平常的狮狼虎豹犹且吃力,更别说不幸遇上洪荒巨兽,那一般就是十死零生,在劫难逃亦。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甘任由其他物种猎食的人类逐渐开始寻觅生存的出路,人类用尽各种方法来获得生存的空间,火的利用,也便是从那时开始盛行,不过当时的人类先祖只知道利用火来进行最低级防卫。渐渐的人类先祖们也开始利用简单的尖锐石器及棒具类护身武器来应付体积稍弱的野兽。但自然界的万物竞争都是不断变化的,人类的崛起导致一些物种的陨灭,但同时也催生一些新的生物的诞生。时间恍惚间就过去数万载,人类这数万载以来开拓出来的仅有的一小块生存空间也逐渐遭到其他物种的蚕食。耕林绿地渐被其他物种作为猎食基地而自由出没。为寻求生存,人类先祖们开始不断聚集,久而久之便形成大量大大小小的群体。又历经数十万载,人类先祖中一些杰出人士逐渐感悟到一些宇宙法则,并且感受这种超越自然地力量的强大,但这种力量很难被人自身掌握。于是在人类先祖中一些不甘沦落于那些巨兽口粮之辈的人们开始了前仆后继,穷尽毕生精力不断寻觅这种力量,以此共同来抵御强大野兽袭击,也从中搏得些许生机。终于,在人类的种种尝试与寻觅的努力下,渐渐为人类重新获得一小块宝贵的生存空间,但面对洪荒古兽,人类依旧如同遇到古墓般恐慌、阴霾——几乎还是无人能幸免于巨兽巢落。随着又是数百万载艰难发展,人类在竞争愈演愈烈的自然界,勉强有一块属于自己稳定的生存空间。
不过,形式依旧严峻,局势依旧窘迫......又是历经数千万载,人类中一些惊才绝艳之士在前人基础上逐渐参悟出一些浅显的宇宙本源规则,也开始用此规则掌握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例如祈福禳灾,驱病救人等等。当时的人类掌握虽仅限于此,但这些却形***类先祖日后的修真起源。人以类聚,物以类分。随着力量属性不同,人类部落中开始形成大型部落联盟,其中以金、木、水、火、土五族最为强盛。虽然人类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分部聚集,但却丝毫不影响太古人类对自己生存空间的开拓进程。
时间就如同一名大魔法师般,瞬眼间既引领人类走出亿万载的时光隧道。现在人类已拥有自己生存空间。如今,宇宙已形成众多不同的空间界:第一空间界、第二空间界、第三空间界,分别对应天神界、仙魔界、人间界,这三界名称依类划分,稳定性逐渐降低。至于天神界到底是否存在,如今的太古域以无从考证,至于比天神界还高级的空间界是否存在,那更是无从论起。
每个空间界并不是单一的,而是由无数次元界组成统系;譬如人间界中除了最大的人间次元界还存在冥界,就是我们俗称“鬼界”。另外还有些天然存在的次元空间界和一些大法力者开拓的后天次元空间界。一般而言,天然次元空间界规模是后天次元空间界的倍量级,性质较它更稳定。
在人间次元空间界主要存在四域,人类掌控其一:太古域;洪荒古兽掌控着洪荒域,简称“洪荒;另外两域都十分神秘,其一为人死后自动进入的一空间界,名曰:“鬼域”;最后一域,相传乃历代修真者的修真区域,修真区域虽也有大量的人类存在,且占有一定的地位,但却不是那片区域的主宰,那片区域传说是人妖鬼共同管治,当然这只是传言,至于是真是假,在太古域那是只当戏言罢了。
在修真界,修真的境界一般分为后天期、先天期、灵动期、炼神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化形期、渡劫期、大乘期、飞升期。
后天期时练气开始,初步的强化肉体,也就是练武。
先天期时体内开始产生先天真气,寿命逐渐延长(一般在百年以上)开始排除体内杂质,这个境界可经由灵丹直接完成。
灵动期时体内充满先天真气。体内先天真气继续积累并逐渐液化固化(活数百年不成问题)但肉体的强化却不是很显著,但比后天境界快了不少。
炼神期时先天真气转化成真元力,真元力继续积累并逐渐液化,同时真元力对肉体作第一次大规模的强化。
金丹期时真元力固化产生的结晶体,经过修真者修炼可作为灵魂载体。一般只有进入金丹期才被承认为修真者。
元婴期时金丹修炼到一定阶段而丹碎婴成,这个时期以后进食已经可有可无,并且可在体内帮助修真者修炼,修炼恢复等速度变快,到元婴后期的速度是前期的多倍。
出窍期时很好理解,灵魂可以附在元婴里出来逛街了。
分神期时元婴分化成数个,一般是3个称为三尸元神,是身外化身的基础。不过练成这个境界的万中无一,都是直接跳过修化形期的。
化形期时元婴和肉体合为一体,修炼恢复等速度变的更快。
渡劫期时成功则就可以成仙,失败了就魂飞魄散,大多数的散仙和鬼仙都是这样产生的。
大乘期时真元力向仙灵之气转化,转化完成就飞升飞升期时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飞升仙界。可以说是准仙人级别,这个期节一般不算做修真的境界。
先天期以后每个境界都分三层:前期、中期、后期,每提升一个境界,力量会十倍增长。一般不同境界的人对决,层次低的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但前提必须要排除法宝装备的区别。修真者飞升之后就成仙,将寿与齐天。在仙界中亦不同层次分4大境界,初入仙界者,还不足称为仙,只有将他们体内的灵元力彻底转化成仙元力后方可称之为仙人,随着境界提升就有天仙(仙人),大罗金仙(仙君),罗天上仙(仙尊),九天玄仙(仙帝);据说仙帝乃仙界最高存在。自古有仙亦有魔、鬼、妖,同等级亦对应天魔(鬼)(妖),魔君(鬼)(妖),魔尊(鬼)(妖),魔帝(鬼)(妖)。第二空间界有许多平行空间,其中最大的四界:仙界,魔界,鬼界,妖界。修真者按属性不同,飞升之后将会出现在不同域界,譬如人类修真者按灵力属性划分:修仙者与修魔者,其飞升后分别出现在仙界和魔界;妖族和鬼修飞升后也将自动出现在妖界和鬼界。
人间界太古域乃人类发源地,地大物博,人间十之八九皆居于此。其方圆亿万公里,总人口据不完全统计约有百亿。太古东南十万公里外为洪荒区域,传言其面积不亚于太古,洪荒内凶猛野兽肆虐成灾,那些强大的洪荒古兽也难以估量。有的洪荒古兽的天地悠久之灵气可幻化***形,且有不亚于人类的智商。但究竟为什么这些洪荒古兽不入侵太古呢?据史料记载:在八千万年前,天地间曾发生过一场“人兽大战”,大战历经千年不止,最后太古高手整合整个人类势力将洪荒古兽军团各个击破,并将洪荒古兽逼退入洪荒。但由于这场大战耗时之长,毁灭范围之广,人类自身也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最后据说人兽两族当时最高掌控着进行商谈,且达成《太古协定》才终结此战。《太古协定》签订的具体细节现早已不得人知。
话说人类这类动物天生可谓就是“可患难,难富贵”的动物。随着人类的在人兽大战中的胜利,当年的金、木、水、火、土最强五族也随人类内斗埋入历史长河。如今的太古域主要有四大国:青龙国,白虎国,朱雀国,玄武国。现如今四大国以白虎国最为强盛,青龙次之,朱雀和玄武最弱,但由于朱雀和玄武国相互签订军事同盟,反言之,论实力,却是青龙国最弱。相传十万年前青龙国乃四国之首,三大国中无一过可媲美青龙,其余三国须合力才勉强对抗青龙国;每年大小各国使臣均来拜会青龙皇,可以说当时的青龙皇乃太古最高权势的存在。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沦落......国土也被其余三国瓜分不少。不过四国鼎力的局面如今依旧不可动摇,可谓是“四国三方鼎力”的局面。
接下来我们的故事便发生在青龙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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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青龙奇遇
第一章
青龙山庄
在青龙国境内北部有一座青山山脉横卧九千里,山脉凹凸跌宕连绵不绝,群峰林立,一座座奇峰突起。在群山之正中间,一座名曰“青龙山”的巨型孤峰傲然矗立,周围其他的山峰无一可与之堪比。青龙山山体呈犹如神龙头颅般,威武雄壮,昂首天外,其地形极端险峻,无论从哪个方向仰视,都会尽感其之威严。远远眺望整个山脉,它犹如一条青色巨龙蜿蜒于天地间,仰天咆哮。
青龙山山脉可谓是千山一碧,四季如春。山间,古树参天,万木峥嵘;林间,树木葱翠欲滴,一条条潺潺流动的小溪自山顶悠哉而下,在阳光下,仿佛一缕缕五彩丝带娇娇的萦绕着青龙山;山顶,常年云烟浩渺,实让人难以窥及其神秘面纱。
在青龙山山脚下有一山庄横卧,庄园占地极广,以九宫为基,八卦为阵,布置极是自然和谐,且处处尽显富贵威严。庄内房屋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装饰甚是华丽,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金灯玉兽排立于各个行廊间。庄内外各处可见一队队巡逻龙骑卫日夜不息的巡视,各个殿门均有四名身高九尺满带黄金盔甲巨汉把守,庄园正外门两名巨汉一手持金***,另一手握铁链,铁链一端拴着一头浑身血红长20米高达10米的雷克斯龙,面向极其暴戾,其头长达2米,高而扁,具有两个很大的眼前孔,眼眶血红呈椭圆形。不时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这乃是青龙国皇家特有的霸王血龙,也是青龙国最强战斗力军团之一的血龙军团所特有的战骑,一般三万血龙骑士军团的战斗力就足媲美甚至远胜过普通型三十万士兵组成的军团,有传言“血龙蹄,神鬼泣”,数万血龙齐吼立时可教敌军人仰马翻,随即失去战意,所以只要有血龙军团出现的战场,一般来说就是一场实实在在残酷的屠杀。血龙战骑不光横扫战场,且所到之处都不曾有过留有一处敌之全尸,可见其凶名在外,战力之横!
在青龙山庄主殿议事厅内,三人主宾而坐。
“二哥,前些时日兵部尚书杨宪突然被定叛国罪,现在已经...被腰斩,杨家一千三百七十六人,仅一人独存,其余的就...无一幸免,皆...被凌迟处死。二哥,现在四大家族势力愈加膨胀,已达连我们皇家都无法管束这样的一个不可收拾地步,他们现在已渐渐把持朝纲之势。”,在右宾座的那名气质不凡身穿泛黄金袍,头戴金丝羽绒帽的俊俏青年男子向殿堂中主座之人愤愤说道:“二哥,谁要说杨家会叛国,就是把腰斩我,我也不信!如今大哥在朝中什么事却都依随四大家族...这次诛抄杨尚书一家被满门抄斩居然还是我们的那位大哥亲自盖的青龙帝印!”
主座中的那名中年剑眉男子闻之,一道怒气紧缩眉中,却久久默不作语。那主座之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和那名黄袍金丝俊俏男子细看颇有几分相似,不过主座之人却更有几分气质与沉稳,不怒而自威。
“二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那名俊俏男子见主座之人仍不做声,遂忙急催道。
主座之人缓了缓,突然笑道:“呵呵,六弟,自为兄离开皇城搬到这儿,这么多年来,你来青龙山庄也甚少,为兄也没有好好尽一次兄长之谊。呵呵,这次你才来这里或许也累了,待会儿为兄带你好好欣赏这里的群山美景,放松下嘛。那事且容我们兄弟日后再详做商榷。可好?”
“二哥!我哪还能有心思享受这般闲情逸致?!现在大哥已经如此,没想到竟然连你也是如此!这么多年,四大家族势力愈加膨胀到我们皇族无力回天的地步,虽然现在我们皇家实力不济,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四大家族去横行无忌,残害忠良,乱我朝纲!”
“六弟,很多事情都不是说的那般简单的.....”,主座之人沉声道。
“没那么简单?当然不简单了!你们什么都不做?只知道一味的去妥协,那可真不简单啊,我的二哥!”
“六弟!就听为兄一言,此事容日后再议。”
突然,那俊俏男子突然拍案怒起:“什么容后再议!都是你们这些软弱无能之辈推卸的理由,你们只知道过安心享乐的生活,一味的去退让,才会让我们堂堂的大青龙帝国沦落如今,国之不国!都是这些你们酒囊饭袋造成的!你们愧对我们大青龙国历代列祖列宗!”
“六第,够了!”
“够了?不!还不够!二哥,你避世十一年,你是不是早已忘了当年五哥五嫂是怎么死的?!五哥是被一群王八羔子栽赃嫁祸,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全都是放屁!那些只不过是一群虚伪家族的阴险杀人借口!上官家的那个泼皮三公子,看上五嫂,趁五哥外出之际就轻薄五嫂,可是最后,怪那小子不幸!五哥当时刚好回来了,撞个正着!出手教训了个短命鬼!....后来五哥居然被四大家族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罪名。将五哥逼往边疆,最后...活活战死!.....死后竟然还连尸骨也无存....五嫂闻之,竟伤心欲绝,却也随五哥去了......”
这时,俊俏男子突然近似神经质的狂笑道:“哈哈...哈哈...这是谁的江山?我们又是什么?是举国百姓尊敬的殿下们吗?哈哈,不是!什么都不是!我们就是几个可以任四大家族蹂躏的蝼蚁啊!....哈哈....”
“够了~!哎...六弟,这为兄又何尝不知,又何尝不心痛...可形式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转变的...”
“二哥,我这次来,不为别的,既然咱们皇家已经没有敢出头的人,那我只希望二哥借我20万血龙骑军,再加我在南方的50万凡林军定足以灭掉那些祸国殃民的小人!不然我们皇家将永无出头之日,我哪怕就是死,也要替咱们皇家出这口怨气!”
“六弟,血龙骑军团是我皇家御林军,没皇兄的另一半兵符,我很难调动,为兄在这件事上难以帮你。”
“哈哈...哈哈...你就知道把我当傻子哄着!看来你可真是忘了五哥五嫂的死仇了!什么手足情深!全都是放屁!二哥,我看你是不是也早已不记得我们的二嫂她是怎么死的?!”
“六弟!够了!看在我们兄弟情分上,我一再任你胡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可理喻!来人,请六殿下去云龙阁休息!”,主座之人闻之怒道。
立时,从殿外走进八名巨汉。
“哼!不用!我自己能走!二哥,你这可真太叫我太失望了!哼!”,随后俊俏男子愤袖离去。
殿中主座之人望着那男子离去的背影,邹眉轻然自叹道:“哎...六弟你还是太天真啊,你怎能明白为兄难处啊,倘若你知道其中的实情,你恐怕也会如二哥这般吧...”
殿中左宾前座一直垂目不语道人,这时突然叹道:“哎,殿下,您这又是何必?为何不跟六殿下点明呢?”此道人身着紫青色道袍,面颊极其消瘦,却尽显的仙风道骨。
“灵栩道兄,有所不知,我六弟为人极是莽撞,且六弟妹正乃刚被抄家的杨尚书之幼女,所以故此才这般。哎,反局一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我皇家将遭万劫不复。灵诩兄,我们暂不提此事,一起走去看看轩儿,轩儿这孩子可是最近老跟我说想你想得紧啊,呵呵...”
“贫道明白。呵呵...一提起轩儿,我也满心欢喜啊,轩儿说是想见我,看来无非又是想修真,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哎...我还真有了收他为徒的念头。”
“好了,呵呵,灵诩兄,咱们一起去看看轩儿吧...”
刚才殿中名主座之人原来便是当今青龙国皇族的二殿下玉世名,那名俊俏男子则是玉世名的六弟,青龙国的六殿下玉世凡;那名叫灵诩的中年道士则乃是逍遥派的现任掌门。逍遥派是青龙国中境内的六大修真仙派之一,灵诩上人本人传言数百年前已步入先天高手行列,如今更可能已是金丹期的高手,现乃青龙国供奉团首席长老,青龙国的供奉长老连青龙帝也要对其礼敬其三分。曾有好事之人,评议灵栩上人为青龙国十大高手之第二。在青龙国皇族原有六位殿下,除太子玉世基百年前登基,五殿下玉世玄八十年前战死,现在就只剩下四位殿下:二殿下玉世名,三殿下玉世清,四殿下玉世炎和六殿下玉世凡。
“来人,去请夫人过来。”,玉世名和灵栩上人走出殿外,玉世名对下人吩咐道。
。。。。。。
片刻,只见三名年轻女子正逐步走上台阶,为首之女子,身着一身紫衣,气质非凡,可谓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其身后两女子,均身着青衣,虽说不上是国色天姿,但也是人间极品。不过这三人在身份上却是主仆关系。
那名紫衣女子见玉世名和灵栩道人在那,遂上前,柔情看了玉世名一眼,转而朝灵栩上人施礼,道:“贞淑见过灵栩上人,不知灵栩上人来到,未曾亲自迎接,还望上人勿怪。”
“贞淑夫人,太可气了,贫道,来去随意,未能去见过贞淑夫人,还望夫人海涵才是。”
“好了,就不要这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都像一家人嘛。”
“呵呵”,灵栩笑道。
“对了,夫人,轩儿呢?这孩子,不是又跑哪去惹祸去了吧?”
“轩儿啊,我看他这些天玩的有些无聊,整天呆在庄园里,遂就让他去了浴龙池,现在应该正在浴龙池那边游玩吧。”贞淑回道。
“你让他去了浴龙池?不是说过不要让他去那个鬼地方吗?”,玉世名显得有些嗔怒。
“相公,你怎么能这样,你经常一个人神神秘秘呆在那个鬼地方,难道你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说了,我应经叫了四名丫鬟和一队护庄侍卫看护轩儿了,绝不会有什么事的。”,贞淑虽然含笑说这话,但眼中似乎流露着另一种言语。
“唔,咳,这次就算了吧。但下次夫人可不要轻易让那小子去那个地方了。”玉世名感觉在公众场合被揭底,有些难为情,随即打圆场说道。
“好啦,我们就不忙活这个了,我们就一起去看轩儿吧。”贞淑娇笑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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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青龙奇遇
第二章 玉明轩
在距离青龙山庄西北二十里处,有座千余丈(一丈约3.3米)的巨大瀑布巍然横立于天地,那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更加明亮。而银链的宏伟,大于任何一个饰物;而银链的庞大,又大于任何一个无形的气墙。其气势时而如捣珠崩玉,势甚雄伟;时而如烟雾腾空,流连忘返。场面甚是壮观!琤琤琮琮飞花溅玉飞流直下如烟如雾水花飞溅水平如镜,清澈见底波光粼粼金粼闪烁九曲回肠深不可测水流湍急。在瀑布西旁有大一块人工开槽的玉璧,壁上有几行朱红色新刻下的摩崖打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一泻千里翻腾怒吼,奔流不息的茫茫滚滚的高山流水并没有如常见的瀑布般四泄东去,为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曾有名曰:“浴龙池”,之所以名为池,这或许在人看来如此宽阔的湖水,在龙的眼中就如同一个小池一般吧。
这一湖绿水,清澈明晰,风平浪静,老远就可看到礁石在水下闪闪发亮,晶莹斑斓。由于湖水的滋润,湖畔上全都是鲜嫩如玉般青碧,益发显得鲜艳。浴龙池的四周是一片短短的、天鹅绒似的青草地,太阳的光线几乎从来不曾照到它的清凉的银色的水面。
当凉风习习低拂过水面的时候,水上顿时会出现一条瞬间即逝的狭长的银色薄箔。
这时,在浴龙池浅岸,突然传来一孩童的稚气般声音:“死鱼!臭鱼!滥鱼!你可不要让本世子再逮着了,要到那时本世子可就要...嘿嘿,那时候,本世子可就决不会放过你,定将你的三分之一的鱼肉烤着吃,另三分之一就炸着吃;嘿嘿,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嘛,本世子就不吃,活活气死你!哎呦,我的屁股...”
这时,孩童旁边的四名女子急忙上前问道;“世子,你没什么事吧?”
孩童头一甩,两手叉腰,样子显得很得意,“嘿嘿,笑话,本世子,这么风流倜傥、气宇轩昂、玉树凌风,又怎么会有事呢?好了,没事的,你们忙你们的去吧。”,随后那孩童不耐烦的甩甩手道。
“可是世子,我们来这之前,夫人就叮嘱我们要好生照看好世子你的,刚刚你跌倒,可很是吓了我们一跳啊。世子还是小心点为好,让奴婢们也好对殿下和夫人有个交代。”,四名侍女中一名领头侍女上前道,其脸色看得出颇是担虑。
“我再说一遍,什么叫跌倒?明明就是我自愿跳进去的,好了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奴婢领命,姐妹们,我们的职责就是看护世子,这就是我们该干的事,对不对?”
“对!”,另三名女子齐声道。
“......”,那孩童顿时有些狂抓。
就在这时,在离孩童约30丈处,有五名女子正走了过来,五名女子中为首的女子就是刚才贞淑夫人身边两名侍女中的一名。
四名侍女见那五名女子过来,忙上前去,“玉姐姐,你怎么来了?难道夫人要见世子么?”
“恩,不光夫人要找世子,连殿下和灵栩上人也来了。”,那名叫玉姐姐的女子望了望水潭边,就空无一人,遂皱眉道:“小凤,世子呢?”
小凤道:“世子他在...”,当她转身望去,竟是空无一人的水面,顿时语塞。
“你们怎么也都过来了,那世子谁着护啊!”,小凤急怒斥着身边另三名侍女。
小玉劝道;“好啦,先找到世子要紧,其他的就甭再说了。”,同时眼光依旧不停的搜寻水面。
“世子,世子...”,“世子,你出来啊...可别吓我们啊.”“世子,你在哪啊?”,众女子急忙在水潭面上搜寻着。
突然“嘭”一个闷响传来,随之伴随着大片的浪花喷向岸上众女子。
“啊.是世子!呵呵,世子找到了!”
“世子,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小玉明显样子有些嗔怒,但眼光却是十分柔和,当他找了那孩童,脸上仿佛找到久违的笑容一般。
“咦?小玉姐姐,你也来了,我们一起玩吧。”,孩童只把一个很得意的脑袋的放在水面上。
“世子,你可知道我们找了你好苦,担心死我们了。”小玉依旧不该嗔怒的表情。
“是啊,是啊,世子,你太坏了,让我找了好久。”,小玉旁边的众女子也纷纷不平道。
“.......”,这么多唧唧歪歪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那孩童顿时“啊!”的一声倒进水中。
“世子?!”,众侍女急忙盯着水面喊道。
又是如方才一般“嘭”的一声,水珠喷向那些女子。
“世子,不要再胡闹了!再胡闹我就在不理你了。”,看来小玉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好啦好啦,不玩了就不玩了,小玉姐姐你不要生气嘛。”,那孩童说话间一副很是委屈的表情挂在脸上,让人看了除了心中狂抓,那就只有表面心软。
小玉观之少许怒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遂后缓缓说道:“世子,夫人叫我来找你,你却胡闹了半个多时辰了,夫人现在肯定急了,可你...对了,殿下和灵栩上人也来了,现在都在那边的竹亭里等你...”
没等小玉说完,那孩童顿时跑上岸来,边跑边说道:“早说嘛,栩伯伯也来了?这可太好了,嘿嘿...”
与此同时,“啊...”众女子突然蒙上眼,转过身去。原来那孩童一时激动兴奋竟然忘了自己还是个光身子。
孩童在那声惊天动地的“啊!”叫声中立时醒来,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的跑了这么远,还主动向一大群女子的方向跑,顿时脸颊腮红,忙跑了回去。
孩童缓了缓,快速安捂了下自己的心绪,随即对岸上那些被吓个不轻的女子们道:“好了,没事了,你们转身吧,把我的衣服也拿来吧。”
这孩童便是玉世名之幼子,玉明轩。今年已经十一岁的玉明轩,深得青龙山庄上下众人的喜爱,众侍女平常在私底下也并没有把他当世子看待,因为很多侍女仆人都是看着玉明轩长大的,并且玉明轩也很喜欢和他们玩耍,私底下就如同朋友一般。
方才玉明轩不顾众侍女的反对坚持要下水捉鱼玩,谁知,刚捉了一条鲢鱼,却不料那鱼甚是狡猾,先诈死,然后乘玉明轩洋洋得意之际,挺身一板,立时脱离玉明轩的手掌,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钻进浴龙池。不过这一板身可要紧,把毫无准备的玉明轩吓了一条,一时没站稳,失去重心掉进水里,弄的满身狼狈。
与此同时,在那瀑布悬崖上的一个悬空竹亭里。
“相公,怎么轩儿半个多时辰还没来?我想再派人去看看。”,住听众这时的贞淑分人显得有些焦急。
“那小子,也真让我们好等!夫人我这就去亲自把那混帐小子揪来!”
“算了,可能轩儿听说灵栩上人来了,肯定乐坏了,说不定回去好好整理整理去了。我们还是等等吧。”,望着玉世名,贞淑夫人一脸的温柔,眼神中也夹杂着浓烈的慈光。
“殿下、夫人不必担忧轩儿,他现在已经来了。”,一旁打坐许久的灵栩道人这时突然缓缓的睁开眼说道。
说话间,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约莫十岁大的孩童,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那孩童随即俯身恭敬跪礼道:“爹、娘、栩伯伯,轩儿来晚了,让你们久等,还望见谅。”
“轩儿,你可真是让我们久等了!小玉早早去接你,你却倒好,半个多时辰才来了。说!你这半个时辰去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又闯祸了!”,玉世名瞪大眼珠子,怒斥玉明轩道。
“爹,孩儿听说,灵栩伯伯来了,所以心里特别高心,于是就特意叫人回庄带了些衣物,好整理整理来见栩伯伯嘛。”,玉明轩感觉玉世名到的怒气,遂即挂出一脸极端委屈的表情,让人看之不忍。
“好了好了,看来我说的没错,轩儿这不正是去整理去了,你就别在责怪他了。”,贞淑边说边拉玉明轩到跟前,“咦?轩儿,你的头发怎么?”
闻之,玉明轩浑身一激灵,忙扯道:“什么嘛,娘,一会不见就这般想轩....”突然玉明轩浑身陡然一颤。
“混账!我说你怎么一进来就变了个样儿,这么有礼节?说!你的头发上怎么有烧焦的痕迹。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如果不从实招来,看我打断你的腿!”,玉世名大怒道。
“唔...爹,孩儿刚才的确想好生的整理,但在池边不小心跌了进去,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孩儿不想爹、娘、栩伯伯看见轩儿狼狈的样子,所以就自作主张,让侍卫去了点火,好把头发烘干,不一小心就...”,玉明轩挂着满脸哭丧的表情道。
“好了,相公,就算了吧。轩儿没事就是最好的了。”,贞淑看着玉明轩的满脸委屈的表情满是关切道;“来,轩儿,刚来还没和灵栩上人到过话呢。”
“是,娘。”,见玉世名没再怎么说,玉世名心里立时一阵释然。随即又挂出满脸恭敬敬仰的神态,上前向灵栩上人拜礼道:“轩儿,许久没见栩伯伯,心里一直都挂念得很,刚刚轩儿来迟,还望栩伯伯原谅轩儿的不是。”,玉明轩虽向着灵栩上人再说话,但眼中的余光随时注视着玉世名。
玉明轩这些孩童般的小把戏连稍微有点人生经验的人就瞒不过,更别说想灵栩这样活了好几百年的修真怪物,不过灵栩实在他喜欢玉明轩了,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呢,“呵呵,贫道怎么会怪轩儿呢。轩儿,这些年过得可好?”
“谢谢灵栩伯伯,轩儿这些年过得很好,”玉明轩突然想到什么,但是显得颇有些犹豫,之后不知来自哪个地方的勇气,玉明轩终于还是吞吞吐吐说出口:“灵栩伯伯,你这次来,什么时候走啊?在轩儿心底一直有个心愿想求栩伯伯,还望栩伯伯答应!”突然玉明轩慎重的跪下。
“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求你栩伯伯教你修真之术,我话先说在这里,我决不允许,你这辈子做梦都别想那事,早点给我死了那条心!”,玉世名看着玉明轩的样子,已经不像是装出来的,突然想到什么,随即怒斥玉明轩。
“爹!”玉明轩转身跪向玉世名:“孩儿这些年一直都不敢问你那件事,就怕爹你骂我打我。但是今天,不管怎样我都要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就一直不让我修真,大哥现在是在外面八面威风,威震一方的英雄。我呢?还一直是一个到处要受人保护的人。你们不让我修真,可以!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玉明轩大声说道,语气中暗含着强烈的愤怒。(玉明轩这样子很像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小孩一般,有些小孩平时在家很规规矩矩,但突然家里一有客人到访,就似乎自己有底气,壮了胆一般,有时候甚至敢和父母顶嘴,这或许就抓住了大人们在外客面前爱面子的小把柄吧。)
“混账!你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看打!”,玉世名随即伸手朝玉明轩打来。
“殿下,息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栩上人突然制止,叹道道。“哎...殿下,看来是到了该和轩儿说些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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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青龙奇遇
第三章 伪先天圣体
“是啊!爹,你们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玉明轩见灵栩上人放口,随即附和说道。
“你!...”玉世名狠狠等了玉明轩一眼,又言语又止。
“殿下,万般皆缘,或许轩儿和这件事注定摆脱不了纠缠,”随后灵栩上人转朝玉明轩问道:“轩儿,你可是想问为什么,殿下都一直严禁你学修真道术吗?”
“轩儿不知,但轩儿真的一直都很想学修真,还望栩伯伯您就教我吧。”
“哎...轩儿,你这么想学修真,那你可知道修真的一些事?”
“恩,轩儿当然知道,轩儿做梦都想坐着一把飞剑遨游整个青龙山。”
“呵呵,那你到说说看,你可都知道那些?”
“恩,修真呢,分很多境界,修真的境界一般分为后天期、先天期、灵动期、炼神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化形期、渡劫期、大乘期、飞升期。先天期以后的每个境界都分三层:前期、中期、后期,每提升一个境界力量就会十多倍增长。并且修真者一般如果加上宝物什么的,那就更厉害了。听说最后还能成仙什么的。我说的对不对啊,栩伯伯?”玉明轩满脸自豪道。
“呵呵,轩儿,说的很对,但修真者能否大成,不光要靠外界因素,更需要受内在因素的影响,俗话说“一朝顿悟,胜过万年修”就是这个道理。一个人的天资和体魄都对个人的修真前途有决定性作用,天资聪颖者千年即可飞升,而天资愚钝者,如果没什么机缘奇遇,想在修真这条逆天的道路上前行,确实在太难。即使天资聪颖的修真者达到飞升的境界,那他还要受天罚的考验,成则飞升仙界,败则身形俱灭!轩儿,那我问你,如果你可以修真,你是否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做筹码的走下去?”
“我愿意!因为这是我的梦想!”,玉明轩满脸坚毅道。
“哈哈...”,灵栩上人爽朗笑道:“轩儿,你要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话,命运这东西最为奇特。不管怎样你都要把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且问你,你可知修真者的体魄么?”
“修...真...者...的...体魄?不会修真的人还要每天锻炼身体吧?”玉明轩使劲挠了挠后脑勺。
“呵呵,修真者的体魄在修真旅途中也是至关重要的,修真境界包括精神境界和体魄境界,两者修一皆可成就大道。我们且先不提这,我先跟你讲讲上古时期的故事吧,轩儿可想听?”灵栩和蔼笑道。
“恩!”
灵栩略整理下思绪,道:“无论是上古还是现在,我们人类天生体魄都远不如兽类妖类强悍,相传在上古时期乃妖兽统治天地,但后来知道为什么人类现在却可以主宰太古域吗?”
玉明轩晃晃脑袋,摇摇头,眼中溢满兴奋而好奇的目光。
“在上古时期,那可谓是修真百家争鸣的鼎盛时期,我们人类先祖中的一些惊才绝艳的先辈在那个混乱的生存环境中创感悟许多对天道奥义,且他们且无私与他人分享。之后在历经不知多少代人之后,那些最初的奥义逐渐不断被后人完善,最终就形成了我们后来的修真典籍,因为人类广泛的修炼这些典籍,外加我们人类本身就聪慧,境界参悟快,所以才能在短短不到千万年内拥有庞大的数量的修真者,并且当中存在不泛可以和当时妖兽界中顶级妖兽强者抗衡的存在。据说在八千万年前,发生过一场‘人兽大战’,我们人类虽最终赢得这场战争胜利,但伤亡却也是极为惨重啊...八千万年前,当时我们人类有五大部落族,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族,在五族之中各出了一位年轻人,他们五个人个个惊才绝艳,仅三年就学完了人类当时的创下所有的典籍,并将这些典籍不但衍生发展...随后便以他们为领袖,带领着我们人类四处不断征战妖兽,不断拓展属于人类自己的生存空间。在征战途中也遇到些强大的上古巨兽,但无论什么样的强大妖兽在这五人面前均是被瞬间秒杀,战场妖兽横尸遍野,可就当我们人类节节胜利时,妖兽中也出了三位厉害首领,并迅速将妖兽整合来对抗人类,之后双方出现了相持的局面...”
“后来呢?后来呢?”玉明轩有些兴奋的急促问道。
“轩儿,不得对上人无礼!”玉世名又狠狠瞪了玉明轩一眼。
“爹,孩儿只是一时的兴奋嘛”玉明轩感觉有些委屈。
“呵呵,无妨,殿下,”灵栩爽朗笑道:“轩儿这孩子个性我甚是喜欢,我的那几个徒弟也经常这样。”
“栩伯伯,还不如干脆把我收下吧。”玉明轩听见“徒弟”两字顿时两眼如同冒金光一般。
“放肆!”玉世名怒道。
“......”玉明轩满脸郁闷,嘴上不语,心里却窝火之极,“爹真是的,这大火气,人家栩伯伯也没说什么,他自己却这喜欢说着说那,哎...可怜我命苦,想我气宇轩昂外加玉树临风,奈何生在帝王家,奈何生在在中父亲的家里啊,可悲可叹啊我...唔...难过死我了...”
“相公,轩儿还小。别跟他一般计较。”贞淑夫人心痛的看了看明轩,随即玉世名柔声说道。
“夫人,夫不以祸小而为之,你总是宠惯着他,那他以后怎么成大器?”
“呵呵,殿下,这不必担忧,轩儿将来或许前途不可限量。”
“灵栩兄这太看得起他了,他能成大器,我给他倒马桶洗夜壶去。。。”,玉世名白了玉明轩一眼。
“相公,怎么能这样说轩儿呢,轩儿还小嘛。假如有一天轩儿真的成大器了,你是不是真的要给你儿子倒马桶洗夜壶呢?”,贞淑夫人柔声调侃着玉明轩。
顿时,玉世名一脸猪肝色,不再言道。
灵栩言这才继续说道:“轩儿,我们人类体魄天生脆弱,在体魄上,我们人类远远比不上妖兽之类,古人曾云:“工敌之短,扬己之长”,所以我们人类主修精神境界。传闻当时的妖界中有的妖兽传闻身体坚硬如神兵利器,甚至有不死之躯,在八千万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我们人类在这方面可是吃了他们不少的苦头啊。后来在人类和妖兽久对持无果情况下,我方五位领袖全力冲入妖界基地处并找到妖界三位首领,双方随后经历一场大战,大战三年之久。最终,妖界三位首领全被我方诛杀,不过我方也是伤亡惨重,五位领袖四死一重伤,在这种情况下,我族也无力在进行拓展,人妖两族就划界签订《太古协定》。”
“栩伯伯,你跟我讲这些,一定有其的他话要告诉轩儿的,对吗?”,在他心中十分急促,他现在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限制修真。
“呵呵,轩儿的确聪颖,待会儿我自有说道。”灵栩含笑继续道道:“人类体魄就上乘罕见而言,一般就是先天道体。体魄决定一个人的潜在实力,比喻两个同等精神境界的两人决斗,其中一个先天道体,在相同情况下,那人不仅可以跃境界使用更高层的法决,且引动更为强大的宇宙天道之力,且灵气恢复力要比普通人的强得多。先天道体,在我们太古域可谓是百万中才可能有一,但在先天体魄上还有先天圣体,却传闻还有先天圣体,即:先天金灵圣体,先天水灵圣体,先天火灵圣体,先天木灵圣体,先天土灵圣体。这几种可谓是亿中无一啊,贫道至今还不曾听闻有先天圣体的人,不过,在我师门中有这样的流传,在仙界中,有大法力者可以把一个人的体魄改造成伪先天圣体,当然这我也是听说的。当年我族那五位先祖领袖皆为先天圣体,所以极短时间就可以达到大乘境界,且在大乘境界就具有和仙人媲及的力量。”
“哇,那么厉害!栩伯伯,那我是什么体魄啊?”玉明轩带着五分期望,又拖着五分犹豫的表情问道:不会我的体魄是整个太古域最...差...的一个吧?”
“呵呵,傻孩子,你的体魄啊,呵呵,可谓是好的不得了啊。”灵栩呵呵笑道。
“那怎么好不得了,难道是先天道体?”
灵栩笑着轻轻摇着头,眼中却暗含淡淡的遗憾。
“不是先天道体么?”明轩明显有些惆怅,但突然想想到了什么,“栩伯伯!难道是先天圣体不成?!”
“呵呵,轩儿,你的体魄是什么类型我还真说不出,我觉得应该算是伪先天圣体吧,不过却要远好于先天道体,相信即使和先天圣体比起,也应该不会差的到哪里去。”
“真的吗?哇,万岁,太棒了!”玉明轩顿时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极强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娘,我的体魄很厉害的哦,那不是学了修真之术,不就很厉害吗?倒是我以后要好好保护娘你。”玉明轩撒娇扎进贞淑夫人怀里。
不过在竹亭中的的另外三人却神色极是异常。
贞淑夫人眼神中充满着痛苦和遗憾道:“轩儿,哎,有些事本不应该跟你说的,你父王和我只希望你一辈子可以美美满满的度过,有些事如果你知道了,可要有心里准备,你的体魄固然难得,可能是老天弄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修真之术了...”
“为什么啊!娘?我可是强于先天道体的体魄啊?”玉世名闻这句话心里一霹雳,虽然早感觉不妙,但心里却仍存在侥幸的希望。
“哎...在你的体魄中储存大量了的天地灵气,但由于灵气过于庞大,并集结呈固态,以致堵塞了你体内每一条经脉,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你父王每个月都给你吃一颗丹药,那是为了稳固舒缓你的经脉。为了准备但要材料和人力,你父王特意动用一切他能动用的力量,还去请我国12大护法炼制。”
玉世名顿了顿,转过头默然朝瀑布壁的摩崖大字顿望着。
贞淑夫人说话间有些哽咽:“呜...轩儿,你可知道,为什么,这十有一年来,你一直生活在青龙山庄吗?你父王和我,只希望你能...哎...轩儿,这件事,我们到此为止吧,不要再问了,不学修真只对你有好没坏...”
“栩伯伯,你告诉我把,无论什么原因轩儿都能承受,你们不告诉轩儿,反而轩儿心里中一直有一个心结,或许到死都会遗憾的。”这时的明轩脸上流露出坦然的坚毅,看来他已经往最坏的方面考虑了。
灵栩上人重重叹口气慈爱看着玉明轩道:“哎,好吧。我就告诉你,轩儿,在你的体内曾聚集大量天地灵气,这对一般修真者来说,可谓是大福;但对你来说就是大祸。由于你出身时积累过多的先天灵气且形成固态,一开始就无法排除或者是炼化,以至现在经脉全被封锁,现在更是已达自身难以控制之地步,所以殿下才每个月给你吃一颗丹药,这丹药在整个太古域的修真界都是极为珍贵的。如多你学了修真之术,就必然会运气,但只要你运气时稍激发体内的灵气,在经脉中的储存的固态灵气就会马上活跃,会立时暴体而亡,那时恐怕连大罗神仙也无论为力...”
“栩伯伯,难道,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吗!”玉世名依旧不死心,站起望着玉世名,表情显得有些激动,不知是对他父亲的不满而发泄,还是对上天的刻意戏弄而激愤。
贞淑夫人起身拉回失态的的玉明轩;“好轩儿,你父亲是堂堂青龙国的二殿下,难道他会让自己儿子这样吗?你父亲曾亲自拜访各大仙派,均无所果,最后...”
“最后?最后怎么样了,娘?”玉明轩有如抓到最后一根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贞淑久久不语。
“栩伯伯,您告诉我,怎么回事?我的难道真的体魄没有解决办法吗?”玉明轩不甘的望着灵栩上人。
灵栩缓缓道:“轩儿,最后我通过和师门祖辈联系,你这个情况太特殊了,体内的灵气大的让人无法想象,非得五个仙人高手级联手施法才可化解,可是整个太古域,不说仙人,就连飞升期的高手也是闻所未闻啊...”
“那么...那么就是说,我这一辈子...一辈子都没希望修真的可能了?!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当一个平平凡凡的人?”玉明轩如自语自嘲般,随即突然大声吼道道:“我恨你们!恨你们每个人,恨这鬼老天!”,随后狂奔出亭外。
贞淑夫人急忙喊道:“轩儿,你干什么去?小玉,你赶快带上侍卫丫鬟,好生照看世子,千万别让世子做傻事。”
“是,夫人”亭外一女子应答道。
亭外大批的卫队熙熙攘攘,忙追着寻明轩世子,亭内却久久默默无语。
良久,亭中的贞淑夫人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不行,相公,我还是去看看轩儿,他这么小,憋了这些年的肚火,又一下子让他承受这些,我怕万一他出了个什么闪失,你叫我怎么向姐...”,话没说完就有些呜咽。
“夫人,你放心吧,这小子别人不知道他,我还能不知道?!那小子没那么容易寻短见的,况且已经有大批的侍卫跟随,绝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已经是有所保留的告诉他了。作为大青龙国的世子,如果连这点委屈挫折都成受不了,那今后怎么能独当一面扬我皇族威严!”,玉世名边忙安慰贞淑,边吩咐外面丫鬟道:“来人,带夫人先回山庄歇息,记得要好生照料!”
贞淑轻轻用手绢拭了拭眼中的泪水,缓缓起身:“相公,上人,我就先回庄了。”
“贞淑夫人,慢走”灵栩回礼道。
随后贞淑夫人出了竹亭。
“哎”,玉世名默然望着瀑布崖壁叹了口气,脸上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呵呵,殿下,看来你对轩儿的担心不亚于夫人啊,呵呵。”灵栩一脸平和道。
“灵栩兄见笑了,严父方出虎子。哎...”玉世名又轻叹口气,转身默默的望着那边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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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青龙奇遇
第四章 泄密
半时辰后在青龙山庄中的玉明轩的寝殿宣明阁外。
“施红,施青,你们两姐妹怎么不在里面好生侍奉世子,在站着外面做什么?小玉呢?”贞淑夫人带着两名侍女,来到玉明轩的寝殿前,见外面站着两侍女,便上前问道。
“奴婢见过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施红道:“世子,刚才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就不让我们烦他,还把我们都给轰了出来,现在只有玉姐姐陪着世子。可奴婢们又担心世子,就一直在外面守候着。”
“这孩子,也真是的。”贞淑夫人闻言皱眉道。
“夫人,世子,还是小孩子嘛,刷刷小孩子脾气也是很正常的。”,身边侍女安慰道。
“哎,进去看看轩儿吧。”
玉明轩的寝殿内,贞淑夫人看到了,让她大跌眼镜的场面,顿时满头黑丝。
“两只***呀,飞到花丛中呀,嘿!石头!”
“两只***呀,飞到花丛中呀,嘿!剪刀!”
“哈哈,小玉,这回你可输了,喝...”玉明轩满脸红晕,醉醺醺的叫道。
“喝就喝,”小玉一口喝完酒道,“世子,我们再来!”
“两只***呀,飞到花丛中呀,嘿!布!”
“两只***呀,飞到花丛中呀,嘿!剪刀!”
“哈哈,世子,这你输了吧,喝下去!”小玉扬手道。
贞淑夫人有些忍无可忍,上前怒道:“轩儿!小玉!”
“嘿嘿,娘,你...来了,要...不....一起玩把。”玉明轩却醉醺醺傻笑道。
“啊,夫人”,小玉见到贞淑夫人,顿时立马打了个激灵,酒劲顿消。
“小玉,瞧瞧你都和世子都在做些什么!你,你太叫我失望了...”
“夫人,我看世子一丛竹亭出来神色很不好,回来就大发脾气,乱摔东西,小玉出于无辙,才出此下策,出于安慰就...”,小玉这时早已脸色红晕,神态却装作甚是委屈。给人看来甚是搞笑,随同贞淑夫人一同进来的两侍女也不由捂嘴低笑。
贞淑夫人随看见小玉模样很是郁闷,但听小玉说完脸色怒气稍消,她看到玉明轩并没有预期他想象的那样消沉,倒也甚感欣慰。“那你也不该让世子喝酒喝成这样子,不过你念你还是在为世子着想,罚你闭门思过三天。施青施红,你们先扶小玉回去,再过来照看世子。”
“是,夫人。”,施青施红应道。
“谢夫人,奴婢这就告退。”,小玉闻之,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了,但表面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晃晃荡荡。
待施青施红回来,贞淑夫人站起看了会儿醉醺醺的玉明轩,无奈的摇摇头,对身后丫鬟吩咐道:“你们记得好生照料世子,有什么情况速速告知我。”,遂后转身便离去。
“是,夫人”两侍女应声道。
三时辰之后,玉明轩醒来,揉了揉眼,抱着头,“奥唔,头好痛啊。”
“世子,你醒了,刚才你喝了很多酒,所以才会有些头痛的,”那名侍女给玉明轩递过一杯茶道:“世子,来,喝口茶会好些。”
“唔”
“咕噜咕噜...”
“嘻嘻”两侍女低声笑道。
喝完满满一杯茶,玉明轩抹了抹嘴,朝施青施红问道;“你们笑什么?”
“世子刚才还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居然还这么能喝?”,施青笑道。青龙山庄的侍女一般都和玉明轩在私底下很随意,玉明轩也很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玩。
“饿,我这是第一次喝酒,没平常父亲都不让我碰酒。这次没想到头会这般痛,刚才还以为多喝几口茶就会马上好,没想到喝着这么多茶居然没多大区别。好啦,不和你们说了,我出出转转。”玉明轩表情略显些失望。
“世子,要去哪里?夫人刚才来过,吩咐我们要好生照看世子。”
“哦,就在庄内转转。对了,听说六叔来了,他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六殿下,现在应该在云龙阁吧。”
“哦,那我走了,记住哦,不要告诉我娘我去哪里了哈。”玉明轩边走边神秘说道。
“可是,世子,夫人她...”
“两位好姐姐,我就在庄里面,不会有事的。我娘知道我醒了,又要不知怎样唠叨我。”玉明轩一脸委屈的表情。说完,突地转身就跑的没影。
“喂,世...”两名侍女顿时无语。
与此同时,在青龙山庄议事厅内。
“启禀殿下,钟总管求见。”一名侍卫向议事厅中玉世名传报。
“让他进来吧。”
这时从殿外走进一名约莫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着一件灰色长衫。
男子行礼道:“老奴参见老爷,见过灵栩上人。”
灵栩上人点点头算作答应。
“诶,你我主仆几十年感情,还这么多礼作甚,老钟,你来可有什么事吗?”,玉世名挥了挥手。
“老爷,我来是向老爷请示六殿下该怎么侍候。”,老钟依旧恭敬俯首道。
“我六弟,现在在做什么?”
“六殿下,自从回了云龙殿就一个人喝闷酒,谁都不搭理,谁劝也没用。”
“哎...老钟,那你说怎么处理好?”玉世名反问道。
“老奴愚钝,还望殿下明示。”老钟连忙跪下。
“哎,…”玉世名似乎言而又止,朝老钟挥挥手道:“就给六殿下送四坛百年珍酿的女儿红,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
“是,老爷”老钟俯首退出殿外。
“哎...高处不胜寒,或许就这般吧。”
待中钟总管走后,灵栩上人又开起隔音阵,“殿下,百年布局以有初步成效。国内,我们在北方势力基本稳固,广儿在北方镇守多年,血龙骑军兵权早已在握,黑暗军团的训练也颇有成效,青衣楼经营依旧顺利;不过国外,暂时不易过多交涉,唯恐引人猜疑。”
“的确应当如此。灵栩兄认为如果我们十年后开始反局可有几成胜算?”
“形式虽比较乐观,但胜算综合估算,最多七成?”
“七成,是啊,我也这般认为。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为得万无一失,一些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玉世名顿了顿问道;“灵栩兄果真要今日离去?不妨在庄内多休息几天也好。也让我好尽满地主之谊才是。”
“殿下,贫道好意心领,不过,贫道已数月没回本派,派中事务繁忙,还需要打理打理,请恕贫道难以应承。”
“哦,那样啊。那等会儿,我就亲自为灵栩兄践行,如何?”
“谢殿下。”灵栩施礼道。
......这时,在云龙阁殿外,“钟爷爷,你这是给六叔送酒去?”
“回世子,殿下吩咐老奴给六殿下送些酒来”老钟恭敬道。
“钟爷爷,怎么你老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轩儿很不喜欢你这样。”,玉明轩撅着脸道。
“主仆之礼可是万万不得跨越啊。”老钟一脸朴实回敬道。
“真没意思...”玉明轩嘀咕道。
“对了,钟爷爷,你要去六叔那里吧。来,我帮你把就送给六叔吧,再说我好久没见到六叔了,顺便去看看他也好。”
“这。。。”
“钟爷爷,求你了,如果我爹在的话也肯定会同意的。”
“恩,好吧,那就有劳世子了。”老钟虽为下人,但一直看着玉明轩长大的,一直以来在他心里十分喜欢这孩子。平常只要不是什么要紧事都会迁就顺着玉明轩。
“呵呵,谢谢钟爷爷。”玉明轩喜道。
随后,玉明轩转身带着酒踮踮的跑进云龙阁。
玉明轩边跑边妙计横出的想,“六叔,不知道他又在干嘛。今天可真没意思,干脆来点好玩的,嘿嘿...”
可当玉明轩跑进云龙阁内,一看,这里哪像皇族寝殿,完完全全一个破乱的基地,无论桌椅,无一完好,地上碎瓷片、断桌椅,破布片满是一片狼藉。这一下子把本来有一番兴趣的玉明轩打击了,玉明轩有些朝恼怒的朝墙上使劲一拍,“哎...今天究竟什么日子,没一样顺心的事!”
“谁?!不是说过我什么人都不见吗?给我滚出去!滚...”
只见地上横竖躺着一名披头散发的黄袍男子,男子满脸红晕,嘴里也不知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看来已经是醉的不成样子了。
“六叔,是我,我是轩儿啊。”玉明轩上前扶起那男子。
“轩儿?轩儿是谁啊?是不是四大家族的人!该死的一群人畜!”男子突然醉醺醺的怒道。
“........”玉明轩顿时无语,心里狂汗道:“这个死六叔,臭六叔!”
随后却做着笑道;“六叔,我是明轩啊,最喜欢你的好侄儿啊,六叔这么英俊魁梧,风流倜傥,玉树凌风,我一直对六叔的敬仰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六叔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呢。”玉明轩再看看现在的披头散发玉世凡,那还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有点狂汗为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但往往人喝醉了发酒疯,听见好听的话,会收些起敌意。)
“哦,是...轩...儿啊,你怎...么来了?”玉世凡闻言好像有点清醒了,结结巴巴问道。
“轩儿,来看看六叔嘛,六叔,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我娘今天特意下了厨做了几样美味菜肴,六叔,待会我们一块去吃啊....这总好比你...”
玉世凡突然打断道;“你娘?二嫂...不是早就去世了?她回来了,难道我已经死了?”,玉世凡有些癫疯思索道。
“六叔,你干吗诅咒我娘啊,我娘活的好好的呀,真是的,六叔,真是醉人说醉话。不理你了。”
玉明轩说完就起步准备朝外走。
“站住!你说我醉了,?说胡话?我告诉你,我没醉!二嫂,贞媛,早就在十几年前因为你那个爹而死!现在的不过是贞媛的妹妹贞淑罢了。”
闻言玉明轩浑身一颤,突然似乎感觉到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来。也根本不愿意相信玉世凡刚才的醉话:“六叔,不要在诅咒我娘,好不好,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六叔了。”
“我告诉你,我没醉!”玉世凡大声叫道,叫的玉明轩心里有些发怵。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爹,再不信,你就去问贞淑,她姐姐左手背有一个梅花烙的印记,而她没有。”
“臭六叔!不跟你说了!”,玉明轩边说边拔腿往外跑,因为人喝醉了,就如同失去了理智,那什么意外就可能发生,玉明轩边想边打了冷颤。
玉明轩一口气跑出殿外,“呼,呼...”出了殿外,玉明轩半蹲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世子,你没事吧?”老钟突然恭敬出现在玉明轩后面。
“哇!”玉明轩突地叫道,起身往前拼命跑。
“世子,是我啊...世子...”老钟在后面远远使劲喊道,刚才世子这般也出乎他意料,把他轻微微吓了下。
待到听到后面是老钟的声音,玉明轩这才停下来,此时他已经跑了十多丈远了。
玉明轩停下来,有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老钟已经跟了过来,恭敬俯首道;“刚才老奴不小心吓着了世子,还望世子见谅。”
“唔…见什么谅啊,真是的,崩溃了,钟爷爷你怎么还没走啊。”,玉明轩有些泄气般的哭丧道。
“老奴担心着世子,所以就一直在殿外侯着。不知世子刚才怎么了,六殿下在里面还好吧?”
“唔….我没事,道士六叔就是喝多了点,别理他。他竟然还诅咒我....”玉明轩突然有些冷静的想到:“六叔就算喝醉了也不会无中生有吧,好像娘左手背上没有什么梅花烙的印记。待会再去好好问问娘吧。”
“好了,钟爷爷,不跟你说了,我见我娘去了”
“世子小心,慢走啊。”老钟望着玉明轩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瞬间慈爱的目光,但又似乎被那些根深蒂固的礼教清洗的朦胧。
玉明轩一溜烟跑到贞淑夫人寝殿内。
玉明轩笔直跑进来,“娘,娘,…轩儿来了。”
“世子,殿下刚刚请夫人去了逍遥阁”,一侍女闻声前过来回道:“世子,可是找夫人有事?”
“哦,没事。你忙去吧。我去逍遥阁看看。”
随后玉明轩急忙又朝逍遥阁赶去。
“爹,娘,灵栩上人,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怎么不叫上我呢。”玉明轩在门外喘好了气才走了进来。
“轩儿,你没事了?”玉世名沉声问道。
贞淑夫人招呼着玉明轩坐在她身旁。
“轩儿好歹也是皇家血脉,怎么连那点挫折都承受不起呢。”
“唔,好小子!”玉世名略露喜色道。这是句简短的夸奖,是这十一年来玉世名少有的对玉明轩的夸赞。
“灵栩伯伯,你又要离开了,轩儿有些舍不得你。”
“哈哈,好轩儿,”灵栩朗声笑道:“栩伯伯,门派里有要事,所以要回去处理,等改天栩伯伯有时间就再来看轩儿,可好?”
“恩!”
“来,轩儿,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道凤之吉祥是娘刚做的,来尝尝。”,贞淑夫人边说边望玉明轩碗里夹菜。”
“谢谢娘,诶,娘,你的镯子好漂亮啊,能不能取下来给轩儿看看?”,玉明轩双眼紧盯却着贞淑夫人左手臂。心里惊道:“没有,真的没有!娘的左手背上没有梅花烙。怎么办?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如果是...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总是瞒着自己的事。”
“轩儿,轩儿?在想什么呢?”,贞淑看着一脸发愣的玉明轩,奇怪问道。
“哦,没什么,娘,对了,娘你的左臂上的梅花烙印记怎么不见了。”玉明轩突然表情默然,却十分平静的问道。
“砰,砰...”贞淑闻之突浑身一颤,正准备递给玉明轩的手镯突然掉在了地上。
玉世名突的的心里也咯噔一下,做怒道:“轩儿,你在说些什么?!吃饭就吃就吃饭,哪这么多废话!”
“爹,你应该再骂一句我为什么早没有和娘一起去了。”
玉世名拍案怒道;“放肆!轩儿,你可知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好轩儿,你在说什么胡话,来坐下,别再惹你父王生气了。”,贞淑夫人轻轻扯了扯玉明轩的衣袖,神色中却依旧掩饰不住那份触及心灵的记忆。
“不要碰我,你根本就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玉明轩一把甩开贞淑夫人的手,大声叫道。
“放肆!孽畜!越来越不像话了!”
“爹,我娘因为你而死,是你害死了我娘!”玉明轩激动吼道。
“啪”,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印在玉明轩脸上。
“爹,你打我?打得好!”说完怒奔出去。
“孽畜,给我站住!”“来人,派人给我严加看好世子。”
立时,房内一片沉寂。
“愿无量天尊善缘。缘去缘灭只能给注定。哎...”灵栩上人闭眼默念道。
贞淑夫人脸色现在极是难看,努力着稳定了会儿情绪,“相公,这件事是谁告诉轩儿的?整个山庄除了我们应该没人知道此事的…”
“不!还有个人,人来,传钟总管来。”玉世名虽心里不平静,但好歹也是曾名满青龙国的二殿下,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那是这般容易失去理智。玉世名沉思片刻便朝下人吩咐道。
“是,殿下”
片刻,钟总管走进殿内,恭敬对在座三人行礼。
“老钟,不必多礼,你可知道今天世子去过什么地方。”
“世子今天一直呆在寝殿,下午去看望了六殿下。”
“六弟?!”玉世名两拳紧握“格嘣格嘣”的直响。
“报,殿下,世子刚刚骑着一匹血龙,跑出了庄。”一名侍卫神色匆匆来报。
“废物,一群人连个小孩就看不住。”玉世名对那名侍卫怒道。
“殿下,世子,刚刚拿出把匕首,说谁拦他,他就立刻自刎...我等只要让世子先行离去,然后派一队五百龙骑卫跟随着世子。一切稳当后,这才来急忙报告殿下。”
“唔,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玉世名觉得他们处理还好,怒气稍消。
“是!”
“殿下,夫人,贫道也是该离开了。贫道会马上通知我那七名徒弟,让他们一路上好生看护轩儿。请殿下和夫人不必太过担虑。”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灵栩兄了。”
“贞淑谢过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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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青龙奇遇
第五章 神秘幽穴
一个时辰后,在青龙山庄以东南两百里处,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头发略显凌乱,约莫十岁大的孩童正驾驭着一头龙骑奔行于山林间。男孩表情似乎是一种默然悲凉,或许是一种看淡生死的解脱恬静。在孩童的后面有大批的龙骑士卫队在急追,并且不停地对那孩童喊道:“世子,世子,…请停下...”,“世子,请世子跟我们速速回庄。”......孩童却充耳不闻不问,依旧拼命奔驶着。细看整个追逐的场面,远观望却甚感滑稽,五百龙骑卫队明明可以很快的追上玉明轩,但却在这一个多时辰的追逐中,始终保持着百丈的间距,只是不停地呼喊道,这种情况明眼人一看就明了,那明显是只为了个“耗”字,只等前面的那位世子和他的龙骑疲了累了,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时间如那孩童坐下的龙骑的脚步般嘣嘣塔塔奔逝,很快四个时辰就过去了,那场不叫追逐的追逐依就在进行着。......又过了两时辰,在距离青龙山庄约五百里处,那场追逐看来已经看近似到了尾声,此时的玉明轩和他坐的龙骑都已经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玉明轩这时心中已经极是烦闷。
在西北方的树林中,七道身影迅速穿梭其中,在那片林中是七名身影都是一身青衣道士模样的年轻人,只闻其中一人对着为首青衣青须的道人道:“大师兄,前方灵气波动异常,看来很是有些诡异?”
“唔,立即动手,务必拦下世子!”那男子沉声道。
与此同时,在右龙骑卫队中,一名卫兵急速从前方来报:“报!队长,前方两里处有一不明的巨大坑洞,以前不曾发现过,似乎是突然间无声无息出现的,属下只能靠近一里外观望,那洞穴看来十分诡异,有强烈吸人进去的古怪的黑风。”
“不好!”右卫队长忙下令道:“传令下去,务必速速截下世子!”
“是!”
此时的玉明轩也渐渐感觉前方风越来越大,心里也委实的郁闷,“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甚是奇怪,旁边的这一群臭卫队总是黏着我不放,烦死了!本世子去哪里他们就跟到那里,还把我夹在中间!哼,一群烂人烂龙!我才不会让你们抓到的。”
玉明轩突然感觉四处龙骑卫队明显加速,与此同时,在前方不远处有七道青色身影极速般‘唰唰唰...’挡在前方,顿时吓的玉明轩来了个人仰龙翻,在龙骑倒地一瞬间玉明轩动作伶俐的借力一转,翻下身来,随即拔腿往左上方跑。
还没挪到两步,突然间,“啊!救命啊!救命...唔...”玉明轩忽然大呼,其所处的方圆两丈内地面瞬间突地崩塌,瞬间将玉明轩如同鬼噬一般吸入地里,并瞬时从地面呼出厚厚黑烟。
“世子!...世子!...”前往周围龙骑卫见状,顿时急忙火速飞奔而去,卫队中不停传来急促的叫喊声。五百龙骑卫队心中虽极是担忧且行速极快,但却临慌而不乱,鹤翼阵型依在。
这瞬间的意外,不仅给五百龙骑卫队在心理上也来了个措手不及,就连旁边的逍遥七子也是略顿片刻,但修真者毕竟不同凡人。闻讯,逍遥七子之首的天枢子立即手掌中显现一只上雕刻有九朵珠花的精致玉葫芦,随即扬身向前跃起三丈高,悬空中天枢子左手臂微微抬起,食指中指并起,剑指前方,右手持玉葫芦对着那团烟雾道:“天枢无极,收!”,转眼间烟雾即散,众人火速赶来上前,只发现刚刚世子所在的位置,出现一个一丈来宽幽深的地穴,那地穴似乎深不见底,从穴中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生的气息,寂静静的,给人无限压抑。
只见龙骑卫队右卫队长上前,眉头紧皱,半蹲下细看洞穴中,寻思片刻便对身后众人道:“这洞穴甚是古怪,看来非我等可解之,众龙骑领命!”
“有!”五百龙骑俯首应道。
“左卫队长令你速速飞鸽传书回庄详细报告殿下,后卫队长率两百部众严守此处,在此探查洞穴。剩余龙骑全随我马上去前方探查究竟。立即出发!”
“是!”
龙骑卫队三位队长显然以右卫为尊。右龙骑队长刚骑上龙骑准备出发。就在这时,逍遥七子迎面飘然停在队伍前方五丈处,右卫队长皱眉拱手道:“不知,七位道长有何事,我等乃青龙山庄龙护庄骑卫,刚刚多谢七位慷慨相助,但在下现在有要事在身,请恕我推迟言谢!”
“混账!什么道长道长的!你居然连我们逍遥七子都看见了说不认识。”逍遥七子中一人突道。
“六弟!不得无礼!”天枢子朝那男子沉声冷责,上前对右卫队长拱手道:“我等逍遥七子乃奉家师之命看护世子,方才我六弟不识礼教,还请队长勿怪。”
“大师兄,我们修真之人怎么能对凡夫俗子这般客气?”老六开阳子不满道。
“给我闭嘴!”天枢子沉声怒道。
开阳子:“......”
右卫队长闻之立即跃下坐骑上前拱手作揖道:“久闻逍遥七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等久在山庄,尽恭职守,勿敢有半点分心,方才不识七位,还望七位道长见谅。”
“无妨,你们现在可是要去前方探查那地坑?”,天枢子望着那洞穴皱眉道。
“不瞒道长,我们的确有此打算”,右卫队长应道。
“那个地方,你们最好先不忙去。前方地坑我们师兄弟方才用灵识探过,凭我们兄弟功力修为,尚且不能探知其内部之虚实,如果你们这样贸然前去,恐怕不仅无功,反而会白白连累众位龙骑侍卫。”
“那不知道长有何等良策?我等使命在身,心急如焚。还望七位可指点一二,好救我家世子。在下当是感激不尽!”右卫队长跪立拱手向天枢子道。
“诶,不必如此,我等修道之人本就应该以行善为本,况且你我都肩有一样的任务,就不必这般言谢。”天枢子闻言上前连忙扶起右卫队长道。
“道长出此言,在下深表佩服,有什么吩咐就尽请直言!”,右卫队长感激道。
“我们且去洞穴前看看”,天枢子略带微笑道。
“诶?四师哥,大师兄一向不苟言笑的,今天怎么会破例呢?”老七摇光子子轻轻碰了碰身旁老四天权子,小声说道。
“我怎晓得,大师兄一直是我们逍遥七子最为神秘的,或许大师兄和那个小队长很是投缘也说不定。我们大家师兄弟,妄自推测总是不好的,不要说了,过去看看吧。”,天权子轻声应道。
洞穴前,天枢子锁眉蹲望道:“这件事颇有蹊跷,我的灵识根本无法逾越洞内三丈,穴内看似一片死静,实则其中方才有大量仙灵之气涌出过,且残余灵气已成液化,且久而不消,附着在穴壁上,这乃我生平之所未见......”,天枢子沉思深望了会儿,又颇为犹豫道,“这不似一般天然灵穴泄露灵气,如果是...那可就...”
剩余的逍遥六子这时也跟了过来,逍遥七子中老二天璇子向天枢子问道:“大师兄,可否发现什么问题?”
“二师弟,你是我们是兄弟中最为精明的,你有什么看法?”天枢子反问道。
“是,大师兄。这个洞穴形成绝不是偶然,恕师弟妄自大胆猜测:这其中定是有厉害魔族作祟,且这妖物实力远在我等师兄弟之上。”
“二师弟,何出此言,难道其中不会是隐世修真之人么?为何其实力在我等是兄弟之上?”天枢子一脸平静道。
“大师兄,所言甚是,不过这洞穴中残留之灵气煞是奇怪,略带血色,据本派圣史记载,传说有些高级魔族因摄取太多活人精血,使得自身灵气中略带有血色。而人类中,即使有些魔道之人以食人精血为生,也不会出现此等情况。至于其实力,我想大师兄目前还应该不能做到将灵气凌结成液态儿久不散去吧?”天璇子应道。
“很好,很好,不错,我的确无法做到,二师弟,果然天资聪慧,为兄也远不及啊。”,天枢子眼中漠然闪过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冷光。
“嘿嘿,大师兄过奖了,这也是师兄教导有功啊。”,天璇子笑道。
“大师兄,这件事要不要马上回派里告知师傅?我想师父应该会有办法的。”,天璇子问道。
“暂且不必,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如果此事重大,师傅不用我们通知也一定会过来,况且目前营救世子要紧。”
“大师兄所言极是,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老三天玑子问道。
“布北斗天眼阵!”
“是,大师兄!”众六子应道。
此时,在青龙山庄内玉世名突然心神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在庄内主殿的浩然阁,不停的来回踱步;玉世名早在百年前就踏入先天境界,现如今可能已达分神期境界。玉世名是修真者的这事知道的人极少,当人处在高位时,只有行事低调方能安稳的长久。话说一般情况下,修真者对能触及心神的感应是非常敏感的,因为这种感应多半就是自己或者亲人有了劫难的先兆。
“难道轩儿出了?...”,玉世名有些不敢再往下面想。
“来人,速传九大护法来议事厅!”
片刻,议事厅内进来九人,这九人七男两女,其中三名男子道家装扮,两名和尚,但他们衣袍皆不尽相同;剩余两名短发男子装扮明显同于其他,也不似太古域境内风格,在九人中显得很是另类。剩余两名女子一身道姑装扮。
“参见殿下!”这九人齐声拱手拜道。
“诸位不必多礼。”
“不知殿下这次突然急召我九人,所为何事?”,一位身着天蓝色的道士上前问道。
“哎,不满诸位,我儿明轩突然离庄出走,我甚是担心,所以突召见诸位,望诸位陪我一同去查探。”
“殿下,我等本为青龙山庄护法,为山庄效力本就是我等职责。”
“那我待轩儿谢过诸位。”
九人齐施礼道:“我等不敢。”
“报!”,一名侍卫进来报道。
“进来。”
“启禀殿下,刚接到出去护卫世子的龙骑卫队寄来的飞鸽传书。”,侍卫上前恭敬呈递给玉世名。
玉世名闻言心里立时咯噔一下。急忙打开信笺,脸上的神色愈看脸色愈加沉重。
九名护法看出玉世名神色不对,一名道姑上前问道;“殿下,可是关于世子之事?”
玉世名沉浸片刻,简略说道;“唔,轩儿,被吸入一个神秘洞穴,现在已经不知所踪。”
“那我等应当立即赶去救助世子才是。”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殿下,万金之躯,岂能前去冒险?这事我等九人可以应付。”
“好了,诸位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一起起身吧。”玉世名满脸坚毅道。
“是,殿下。”
与此同时,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子已在分别洞穴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布下四个阵脚,玉衡、开阳、摇光三子在阵中勺柄处布下三个阵脚。天枢子随后起身悬空居正中掌控北斗天眼阵阵眼,天璇、天玑、天权、玉衡、玉衡、开阳六字迅速聚集于灵气左掌中,于右手转换,齐推向悬空中的天枢子所处的阵眼位置。这北斗天眼阵虽无攻击和防御作用,但却可以以一件灵物为眼,探查人眼或者灵识不能触及的讯息。(修真者虽有灵识,本身灵力本就是有限,且往往还会收诸多因素干涉影响,而阵法却是借天地之灵力来发挥力量,所谓万物皆属天地,所以一般来说阵法无论持久还是力量上都会远胜于个人。还说回来,但阵法无论怎样,都需要人来执掌,所以修为不同其相同阵法的力量或者效果也不尽相同。上述这只是一般而言,至于其他特殊方面我这里就不便一一道来,后文自有解述。)
四周灵气立时如风般侵入方圆十丈的圆形阵中。天枢子悬空突然翻身,身躯竖直向下,剑尖直指洞穴,剑引灵气于天枢剑剑端,在剑端汇集成一团球体状的白色气流状灵气,与此同时天枢剑剑柄镶刻的天枢石“咻”的一声迅速顺剑体没入气流中。
天枢子猛的向上一翻身,转而向下推进一掌念道;“北斗无极道!”
只见那团气流迅速冲没入洞穴中。
(这几天虽然写的很累,你们的支持,就是我仍会坚持下去的动力。望各位书友,支持我,也可以将本书中不足的地方告知于我,寄语不胜感谢。望各位书友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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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青龙奇遇
第6章
亿分之一的生机!
“轰!”
“噗...”,“噗...”,“噗!”,“噗!”,“噗!”,“噗!”,“噗!”。逍遥七子突然齐吐鲜血倒地,半空中的天枢子也从在阵中传出巨响时,从空中跌落,面色发青,右卫队长急忙率众扶起地上逍遥七子,右卫队长扶起天枢子急忙关切问道:“道长,要不要紧?道长为我家世子受伤,在下定将永世难忘!”,在右卫队长左秋仁心中已把这位平易近人的道长视同为生死知己。
“呵...呵...咳...无妨,队长不必计较那些,我的伤势看来是有些重,需要立即运功疗伤。”,天枢子努力做出笑态。
“恩,那我等就不打扰道长疗伤,”右卫队长转头对身后龙骑侍卫严令道:“所有龙骑卫立即给七位道长护法,不得有误!”
“领命!”众龙骑齐应道。
一个时辰后...一道刺眼的青光陡然降落于逍遥七子附近两丈处。
众龙骑侍卫正要上前拦截,天枢子忙喊“住手!”
“徒儿拜见师傅。”逍遥七子遂即起身上前向那来之道人齐拜道。
天枢子捂着胸口,连忙上前迎接灵栩上人:“徒儿,不知师傅要来,未来远迎,还望师傅恕罪。”
“天枢,不是让你们几个好生看护世子的吗!现在世子人呢?”,灵栩看了看那个地穴皱眉责问道。
“徒儿保护世子不力,请师父责罚!”,逍遥七子齐声跪道。
“哼!没用的东西!”,灵栩依旧没有消怒。
这时,一旁的右卫队长上前道:“在下青龙山庄第十一分护卫队长左秋仁见过灵栩上人。”
“唔,不必多礼。”灵栩上人轻轻挥了挥手。
左秋仁俯首说道;“谢灵栩上人,在下虽身份卑微,但也是也个热血男儿,我家世子突发意外,本来就出乎我等意料之外。逍遥七子在世子突发意外之际,及时出手救助;且刚刚还为探寻这个奇怪的洞穴而身受重伤。我是个粗人,但我知道逍遥七子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还请上人宽恕逍遥七子。”
“哼!此事暂不做提,”,灵栩上人哼声道;“天枢,现在伤势如何?这里到底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谢师傅关心,天枢已无大碍。师傅,我们本来一直都在暗中看护世子,到这里,不想感应前面灵气波动异常,随后我们没有犹豫,立即出手,准备拦下世子,世子的龙骑由于长时间颠簸奔波突然瘫倒,还好世子及时跳下龙骑,当世子没跑几步就......”,天枢子详细的叙述了这件事的整个经过。
“恩,以你们七个不下的北斗天眼阵都无法探清这里面的虚实,看来事情确实很是棘手。”,灵栩皱眉思考片刻对逍遥七子说道:“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你们五个立即会派里把这件事告知你们的六位师伯。让他们带本门的镇派之宝‘除魔诛仙剑’过来。天枢和天璇就留下来。”
“是,师傅!”
“师傅,处理这件事需用得着动用本派镇派之宝吗?除魔诛仙剑虽威力极大,但稍有不慎就会被剑灵反噬,还望师傅慎重。”,天枢子脸色担忧说道。
“为师明白,但这件事也是非同小可,为师自有主张,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你们五个你们去办吧。”,“是,师傅!”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渐渐黯淡下去,洞穴周围燃起了几堆火堆,偶尔有些侍卫穿插林间,拾些干木柴回来,剩余的就是一片压抑的空旷。
夜,依旧是夜。
这时一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宁静:“二殿下到!”
“刷.刷...”,周围的龙骑卫立即组成队形,齐声跪道:“参见殿下!”
一个男子的威严声音传来,“都起来吧。”
“谢殿下!”
这时,打坐已久的灵栩上人也挣看眼,缓缓起身上前,道“殿下,你来了。”
玉世名看见灵栩起身连忙上前,满脸惊喜,“灵栩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贫道回派途中,贫道的灵栩法剑感觉到这里有些异常,就过来探寻。先前贫道在前面的地坑里耗费了大量灵气都无果,最后接着探查到贫道的几个徒儿刚好离这不远,所以就过来了。”
“原来如此,灵栩兄,可否想到找到救轩儿的办法了?”,玉世名望着那个神秘洞穴急切问道。
“......”,灵栩沉重的摇摇头。
“哎...如果…如果轩儿命中注定如此那也是天意啊。”玉世名看着一片漆黑的天感伤叹道。
“殿下,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轩儿,我想应该不想那么短命之人。贫道方才应经吩咐五个徒弟回逍遥派里请他们的六位师伯带上本派的除魔诛仙剑赶来,相信或许还有些希望的。”
“希望轩儿呈灵栩兄吉言。”
。。。。。。
左秋仁看了看天,走上前来,“殿下,要下雨了,先回帐篷,再想想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
“恩”,玉世名沉声道。
少卿,漆黑的天空渐渐乌云密布,天空那巨大黑云犹如一张巨大而狰狞的脸似嘲笑般的俯瞰着这个世界的众人。突然又一阵北风吹来,乌云越发聚集,不时还拌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树叶啪啪直响。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 第二天,雨后的青龙山脉的空气顿然清新许多,林间不时的可以看见几片刚抽出的嫩芽,山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而刚从帐篷出来的玉世名却显得极是憔悴,头发中略见淡淡银丝,虽说修真之人可以长时间的不眠不休,但如果一个人的心境变了,那他首先就老了。不光玉世名如此,整个这里的人虽没怎么说话,但“沉重”二字尽显在他们脸上。
“灵栩兄,什么时候可以到?”,玉世名一想到儿子就有些心神不安。这是心里可以说最喜欢的儿子,却和儿子的最后一面竟是打了他一个耳光而分别的。虽然平时他对轩儿管教甚严,但他自知那些都是为他好,现在整个青龙国稍微有些资产势力的家族,他们家里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只知道吃家产的没用的纨跨子弟。如果说是一般的世家皇族,那或许玉世名也不会如此对玉明轩,但玉世名心里明白,将来一定有一场战争,一场有一场关系整个皇族所有人的战争。战争中,要么胜利则为人,如果败,那则只有灭族,几乎没有什么侥幸可言。
“殿下,勿急,应该该到了。”,灵栩两眼空洞的望着远空。
说话间,“刷刷刷...”六道光影从空中劈落。顿时六位似乎半百麽样的道士出现在众人面前。
六人朝四周回望,立即上前道;“参见掌门师兄,见过二殿下。”
“六位道兄不必客气。”
“六位师弟,相信事情经过,天玑他们已经告知了你们,你们有什么看法?”, 凌成回道人:“掌门师兄,我们几个一路上也讨论过,看来唯有来硬招。”
“何谓硬招?”,灵栩心里也不平静,师弟说的应该和他想的差不了多远。
“这个什么洞穴外端,看来是某魔族邪人所留,我们先除去之,在隔断它的外灵脉,然后我们师兄弟就是布下天罡除魔阵,以除魔诛仙剑击杀之。但...”
“但什么?”,玉世名急问道。
灵栩平静道;“但很可能在击杀那妖兽同时,会祸及轩儿……”
玉世名叹口气道;“哎,命总是老天决定的,敢问凌成道兄,那我儿可有几成幸存机率?”
“哎,望殿下先做好心里准备,请恕贫道直言,世子在天罡除魔阵出剑幸存机会可以说几乎等于零。不过要说机会的话,那也只可能是亿分之一的生机!世子是因为身体特殊,或许可以在我们的除魔诛仙剑出剑之际,他可以释放完体内原储存的灵气进行自我保护,或许有些许还生的机会,但这也只是亿分之一!如果换作一般人那是绝对没有侥幸的可能!”
“道长,如果真是如此,哎,那也是天命不可违,看来轩儿命中有此劫难,轩儿落在那邪魔手中,看来也很是凶多吉少,倒不如斩杀那邪魔替轩儿报仇。也算…为青龙国除一害吧。”,玉世名转过身独自望帐篷走去,突然又止步,对九名护法道:“九位护法,你们看看逍遥派众道长有什么又要帮忙的,你们去帮帮吧,其他的就不要再打扰我。”
“是,殿下”,九护法齐声道。
凌成上前催促同样感伤的灵栩,“事不宜迟,师兄布阵吧。”
“唔”,灵栩缓缓才应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林间渐渐近来,那声音显得十分急促,“轩儿,轩儿,我的轩儿在哪呢!?”
右卫队长左秋仁上前接迎道;“末将,见过贞淑夫人,不知夫人来这...”
贞淑突地打断道;“轩儿呢?”
“世子...他…不在这里,逍遥派众位道长都在前面准备布阵,望夫人在这里先委屈待会,殿下现在在帐篷里面谁都不见。”
“布阵?会伤到我的轩儿的,不行!我要去找我的轩儿...”,贞淑夫人没说完就急忙跑上前去。
“上人,上人,等等...”
灵栩正准备布阵是突然听见贞淑夫人的声音,皱眉转身走向前去;“夫人,怎么来到这里了?”
“灵栩上人,你先告诉我,轩儿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轩儿还活着吗?”
“哎...夫人,你不应该来此地...”
“我是轩儿的娘,孩子出了事,叫我这做娘的怎么能安心!”
“哎,夫人,贫道有些话时难说出口...”
这时,左丘仁上前对贞淑夫人说道;“夫人,殿下请您过去。”
贞淑夫人黯然道:“也好,你们说不出口,他做孩子的爹,难道他还说不出口!灵栩夫人,求你你先别忙布阵,我去见见他就来。”
“这...”
“灵栩上人乃修真高人,道家也必是同佛家一样,慈悲为怀,还望灵栩上人手下留情。”
“那好吧,”灵栩应道,望着贞淑夫人远去的背影,灵栩自言自语:“我下手,难道就不痛心吗?...”
树林旁帐篷内,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贞淑夫人进来就直接主题的厉声问道:“不知殿下,是否知道轩儿的情况,”
“唔?”
贞淑夫人默然问道;“请问殿下,也同意他们布阵连同自己儿子一块杀掉?”
“夫人,何出此言!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难道我就忍心看着轩儿在我面前死去!”,玉世名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轩儿,如果轩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对不起姐姐...”,说完贞淑就哭了起来。
玉世名一听贞淑哭声,稍稍冷静下来;“夫人,我对轩儿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虽然我对他太过严格,但都是希望他学好啊。这次,轩儿落在那只邪魔手里,只能说他的命中有次劫难,天命不可违啊。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击杀掉那只妖兽;一来,算是为轩儿报仇,二来,轩儿说不定还有些生机。”
贞淑夫人稍放平静,“是吗?”
“夫人,哎,就不要顾忌太多,命这东西,我们谁也改不了!”
转而,玉世名朝帐篷外吩咐道;“来人,通知灵栩上人,可…以开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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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青龙奇遇
第七章 青龙与魔尊
“各位师弟,布阵吧。”,灵栩接到玉世名的通知,怔怔看了那幽深洞穴一会,缓缓道。
“是,掌门师兄”
随后,天罡除魔阵剑阵按八卦的方位而设,又暗合七星变化。逍遥派布阵的七人之首灵栩站在乾位上,依次灵成子站定坤位,灵中子立坎位,灵患子守震位,灵云子把离位,灵泉子护兑位,灵玄子防巽位。这七人功力相差无几,并且早已声息相通,心心相印,彼此呼应,因此,力量的发挥超出了七个人连合总力之上。这阵法能防能守,攻则有除魔诛仙剑,防则有天罡护阵。实则厉害无比。
灵栩手持一柄幽蓝兼古铜色的宽剑,迅速持没地穴中。
刹那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惶惶中,一股仿佛来自远古的龙吟响彻天地;却又闻,一声宛如出自洪荒的凤鸣直冲九霄!万物仿佛慑于这股神威,皆沉寂了下去,天地间,这一刻仿佛只有那这一炽幽蓝从亘古长存到现在。那洞口处形成的盘型幽蓝之光,形似皓月当空,寒射牛斗!
突然!“轰”的一声,响彻整个山林。
“噗...”,灵栩一口精血喷出,那柄除魔诛仙剑也随之反弹回来。
蓝光也随那巨响顿然消失,一切又再次归为了沉寂...“师兄...”,另外六人在天罡阵中,里洞穴较远,伤势较灵栩轻了不少,六人急忙赶来。周围的龙骑卫和天枢子,天璇子见状不秒,也急忙纷纷上前。
“师兄,你没事吧?”“师傅”“师傅”。“道长...”…
“哎,咳,咳,咳...”,灵栩吐出嘴里的瘀血,脸色苍白:“诸位,诸位,不必担心,这洞穴里的邪魔看来厉害非常啊。我等看来已经在无办法了…”
灵成子急忙把看来了灵栩的脉搏,道:“天枢,天璇你们两个替我们护法,我们现在要马上替师兄疗伤。”
天枢子拱手道;“六位师伯,就让我们来替师傅疗伤吧,六位师伯也伤得不轻。”
“就你们那点道行,压得住除魔诛仙剑的反噬邪力么?”,灵中子漠然道。
“可是...”
“如果,众位道兄不嫌弃的话,有我等九人来替灵栩上人疗伤,不知可好?”这时,青龙山庄九护法中的伊水道姑上前问道。
“这...”
“别以为你们当年的逍遥七子风头劲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们九人说实话也不亚于你们。至少我游火没把你们看得很厉害...”就大护法中一名衣着怪异的男子大大咧咧的嚷嚷道。
那人话还没说完,另一名衣着怪异男子也嚷嚷附和,“我游水也没怎么看你们...”
“哼,你!...”,灵中子怒视游水道。
这时玉世名闻声急忙走来,道:“游水游火!你们两兄弟不要胡闹。你们九位护法就赶快替灵栩上人疗伤,其他的就勿多言。”
“是,殿下。”
。。。。。。。
约莫两时辰后,灵栩的脸色已有所好转,但被那柄除魔诛仙剑反噬的邪力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清除的,至少以灵栩他们现在的境界还难以做到短时间治好伤势。
见灵栩脸色有所好转,玉世名急忙上前关切问道;“灵栩兄,可否好些?”
“殿下,不必挂心,贫道回派里修养时日就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世子,哎,现在我等已是无论为力了。”灵栩叹道。
“上人,不必如此,轩...儿可能注定由此劫难,就随天意吧。”
“哎,”,“那殿下,现在准备怎么做呢?”
“既然我等已无办法,一切就看轩儿自己的造化了,待所有人离开后,我会留派一些卫队长期驻守着,希望,哎,希望吧...”,玉世名看着那洞穴眼中有些模糊般的湿润。
两时辰后,洞穴旁的一切又显得那么寂静,远去一对龙骑卫队,已经燃起来炊烟。
(而我们故事的主角玉明轩呢?是生是死呢?既然我们的灵栩上人他们没法探查出地底的情况,那我们就用另外一种法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吧。)
一直下潜到,地底三千尺多处,这里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空间,莹光通明,彷佛如让人处处感觉的是在极亮的月盘中一般,在几千尺下的地底,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委实让人感到奇怪。
在这个洞穴空间的中间有一湾湛蓝色的湖水,湖水占据了整个洞穴地面的二分之一,水面如这里的环境一样的寂静,甚至是死气,没有丝毫涟漪。
在水潭的十丈处有一件月白色长衫,准确的说是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孩童!那孩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似乎没有半点生气,一看那一张俊俏的脸,这不是玉明轩是谁!在这个湖水的东西两端,有两个巨大的身影木然矗立,就如同两尊石像一般。这是***影和一个穿着残破战甲的巨人的身影。
“恩…唔…”,玉明轩渐渐醒来,迷糊的看了看四周,这一看顿然就把玉明轩的睡意全都赶走,甚至有些不敢出声。环视过四周,玉明轩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似的,在那片水里面似乎充满无尽的寒意,离水潭十丈远的玉明轩也不由冷的开始打起啰嗦来,出于本能想远离这潭水,可就是脚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两尊巨大的石像同时睁开眼睛,两道有如实质的光射在玉明轩身上,顿时玉明轩全身一颤,一种突如其来的气势如实质般压来。这不是法力道术,而是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玉明轩感觉这两道目光简直比水潭里的水还要冷得多,本能的恐惧占据了心灵。
“小子,你醒了!”,一个威严而沉闷的声音从潭水的西面巨人石像处传来。
“谁!谁?”,玉明轩
傍晚,残阳的余照给整座山谷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木叶的清香和隐约传来的笑语声悠悠飘荡在清爽的晚风中。远处,隐现在苍翠林木中的小村落上空已有袅袅炊烟升起。
一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往山谷里走去,她们象小麻雀一样蹦蹦跳跳、唧唧喳喳地笑着闹着。“叶子,你今天还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其中一个突然问向身边那个比较沉静的女孩子。“恩,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是要到河边把蘑菇和果子洗好再回家。”“记得告诉我爹娘我晚一点回去啊!”在入谷的岔路口,叶子和伙伴们挥手告别,朝河边走去。这条河不大,从树林里流出来,绕过山谷流向远方。她穿过河边浓密的灌木丛,在岸边蹲下,把背篓从身后卸下来,开始清洗蘑菇和果子。叶子每天都会和伙伴们结伴去山谷附近的树林里采摘野果和山菇,因为小弟弟最喜欢吃她做的蘑菇汤。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清洗的速度。
等等,这河水……这河水怎么变成了红色,而且隐约闻得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叶子停了下来,站起身来,没有丝毫迟疑地沿着河岸开始搜寻,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牵引她一直向密林深处前行。直到她拔开河岸的一大丛灌木,眼前的景象使她几乎忘记呼吸:岸边,水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岸边的绿草,染红了河水,也染红了夕阳。这是叶子平生第一次看见死人,恐惧使她想转身逃离,但脚下却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无法移动半分。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死死地。她慢慢低下头,那是一只手,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脚。可奇怪的是,她的心里的恐惧却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甚至蹲了下来,握住了那只紧抓住自己脚的手。然后,她看见了这只手的主人的脸,一张少年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
“叶子,叶子!快醒醒啊!”叶子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你是怎么了,这几天睡觉总是这么不安稳。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抓红了。”孙茗然一边握着自己的手,一边抱怨着。“对不起,师姐。”叶子坐起来,轻轻地捧起了孙茗然的手,“我拿药膏给你敷一敷吧。”叶子的声音轻轻淡淡地,象一泓泉水一样浇熄了孙茗然心里仅存的一点怒气。“不用了,师姐哪有那么娇贵。快点睡吧,别再做噩梦了。”孙茗然说完,转过身很快睡着了。叶子缓缓地躺下身,却了无睡意。自己的过去,在她跟随师父和师兄、师姐学艺以后就被她强迫自己遗忘了。可这些天,她一直在做关于过去的同样的梦,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爹爹说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最好别下来走动,”他回头看见了她:一身青色的布衣,,一头柔亮的长发。小女孩从手里的托盘里把药拿出来放在床上,“爹爹临出门的时候让我帮你换药。”
“你们快点走啊,怎么老是掉队?”前面的一群女孩边走边嬉笑着,还不忘不时地回头催促远远落在她们后面的两个人。男孩手里提着一只死狍子、背上背着一大捆柴草,正和一个女孩并肩往前走,大概是因为男孩背上的柴草太沉的缘故吧,他们两个人都走得极慢。突然,女孩转过脸,“林风哥哥,你还真的会打猎啊!”她的笑容和她身后的晚霞一起映进了男孩的眼里。
“娘,快来看啊。圆圆和大哥哥抓到了大鱼!”岸边,正在洗衣服的中年妇人抬起头来,朝儿子温柔地一笑。大男孩低下头,眼光却偷偷地瞄向正在岸边晒衣服的身影。怔忪间,他怀里的鱼直跳起来,甩头甩尾地拍了他一头水,然后跌到地上。男孩一慌,手忙脚乱地弯下身,抓起鱼又被蹭了一脸的土。“哈哈哈哈哈……”听到笑声,男孩自己也有些难为情,他用手胡乱摸了一下脸,一转眼,看到了笑得蹲在地上的女孩如花的笑颜。
………………
“王爷,王爷?您醒醒啊!”在急切地呼唤声中,段林风极不情愿地从梦境中走出来。他张开嘴,就着递到唇边的碗沿喝了几口后,又一倒头重新进入无边无际的梦乡中。
………………
女孩子站在树下,手捧一本书,口中轻轻低吟“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风一过,落叶片片,落在她的发上、身上。女孩伸手接住一片叶子,看了看,把它夹在书中。“你在念什么?”男孩走过来。女孩扬了扬手里的《诗经》,“我跟隔壁的蒋老先生学认字的时候他送给我的,我讲给娘听,她说她最喜欢这一篇。“那你最喜欢哪一篇?”男孩子很认真地问。“恩,”女孩子想了想,“我还没有读完呢?所以不知道最喜欢哪一篇。等我都读完再告诉你吧。”
“林风哥哥,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很好听。”
“是我爹爹。叶子,我帮你起一个名字吧。”
“好啊。”
“就叫……叶吟落,吟唱的吟,落叶的落。”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呢?”
“因为……我觉得很美。”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美。林风哥哥,我喜欢这个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只能你来叫,因为我爹娘都不认字的。你可以叫我小落。”
………………
“林风哥哥,那些人是来带你走的吗?”
“是啊。”
“你家在很远的地方吧?”
“对。”
“那……我们以后还会遇见吗?”
“……”
“林风哥哥,你走的时候,我会和爹娘还有圆圆一起送你的。”
“……”
满天晚霞中,男孩和女孩向着远处的小村庄走去。青青草地上,映出一对手牵手的身影。
…………
…………
可是,小落,为什么我走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来送我?为什么三年以后,我再来山谷,却已经人去屋空?为什么我们就再也不能遇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美好的画面戛然而止的梦境中,段林风痛苦地问自己。在确定自己无法找到***之后,他近乎绝望地重新走入刚才梦境里。
君痴卿狂
“王妃娘娘,太后谴使探问王爷伤势。”六王府新来的丫鬟碧儿踌躇了半天后,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禀报。闻言,守在床边的人儿慢慢地转过头来。碧儿马上呆住了。六王妃容貌之美天下人尽皆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难以形容她的绝世风姿。碧儿在王妃身边伺候已三月有余,但每次见王妃时仍不免看得发呆。直到六王妃开始慢慢起身,碧儿这才回过神来,她忙几步上前扶住王妃。
六王府的正堂客厅里,太后的使节张公公已等候了有段时间。看见六王妃在碧儿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他急急迎过去,从另一侧扶住了六王妃。落座之后,六王妃轻声道:“有劳张公公久侯了。”她的嗓音极其柔媚,闻之使人如饮醇酒。“哪里那里,”张公公忙起身,“娘娘凤体不便,且为王爷的伤势多日操劳。老奴未能尽力分忧,已惭愧至极,娘娘又何来久侯之言?”六王妃微微点头:“多谢公公体谅。”张公公又道:“太后对王爷的伤势十分关心,今次谴老奴来,即是想探问王爷的伤势是否有起色?”六王妃轻轻一叹:“太医们都说王爷的外伤易治,内毒难解。这一个月来,王爷身上的伤口已基本痊愈,只是整日昏睡不起,太医们诊治后断言王爷中了一种罕见的奇毒,解药难寻。”六王妃微微一顿,缓缓道:“太医们每日往返于王府与皇宫之间,王爷伤势如何,公公难道没有耳闻?”“哦,”张公公老脸一红,“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太后娘娘极为挂心王爷,这才几次谴老奴前来探问,只盼王爷能早日醒来。而且,皇上也非常挂心王爷……”说到这里张公公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看看四周只有碧儿一个人,方才继续道:“皇上今日也将前来探望王爷,特谴老奴通禀娘娘。”言毕,即起身告辞。六王妃没有起身,只是朝立在一旁的碧儿示意。碧儿会意,马上拿出早已准备好银票塞到张公公手里。
天色渐渐暗下去了,六王妃依然守在床边。良久,她才道:“碧儿,替我着妆。”温暖的的烛光亮起来,六王妃看着铜镜中那个丰姿绰约的自己,一动不动。直到碧儿忍不住催促:“娘娘,时辰到了。”她才站起身来,让碧儿为自己披上外衣。
夜风清凉,月华如水。六王府的后花园里,花藤架下,一袭修长的身影正焦急地徘徊。“皇上!”六王妃的声音轻柔地响起,那个身影迫不及待地从花架底下走出来。
月光下,能看清这是一个满面焦虑的英俊的年轻人。他一出来,就紧紧地抱住了六王妃,激动地喃喃自语:“卿卿,朕的卿卿,你让朕好想。”旁边的碧儿已经悄悄地退去了,花园中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卿卿,让朕好好看看你,”皇帝抓住六王妃的双手,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她,“你瘦多了。”他轻轻道。“多谢皇上关心,”六王妃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有些自嘲地道,“臣妾没有瘦,反倒是胖了。”“叫我的名字,卿卿,”皇帝拉着六王妃走到花架下,“你是因为他才这么憔悴吧?他活该!谁让他当初一定要和我抢你。谁都知道你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是我的!七个月前,他在哪里?他还在北疆作战。他这次受伤,真是天意!我倒真希望他永远不要醒过来了!”“俊隆,”六王妃急急地叫道,“别这样咒他!六王爷是个好人。”“好人?我真看不出来他好在哪里。卿卿,你该不会是爱上了他吧?”段俊龙为自己的猜测勃然变色,“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都比不上他?太后对他关怀备至,好象他才是自己的亲生;却对我一直不冷不热,全无半分挂心。朝臣们都对他赞誉有加,说他才智卓绝、堪当重任;而对我这个皇帝的话却总是不停批驳。段林风,朕要撤你的封号、收你的兵权!朕要……”他突然顿住,一只手臂还停在半空中。
花架下,传来了轻轻的抽泣声,六王妃站在满架花下,掩面而泣。段俊隆放下那只要撤段林风封号、收段林风兵权的手臂,走过去环住了六王妃,抬起了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温柔地替她拭干眼泪,“别哭了,卿卿。如果你不愿意,我决不会做这些事情。”六王妃幽幽地道:“俊隆,你是皇帝,何必为了我冷落你的三宫六院,太后娘娘为这个在生你的气。我陆秀卿不过一介女流,有何德何能让九五之尊为我如此伤情?”段俊龙紧紧拥住她,坚决地道:“卿卿,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月光下,两个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良久,一声无奈的叹息悠悠荡来:“卿卿,我们该怎么办?”……
“今天早朝后,皇上在朝堂上下旨在全国征寻良医,凡是能解王爷所中之毒者,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太医们都治不好的毒,民间的乡村医生能治好吗?”
“民间有好多奇人异士,也说不定就有能解王爷的毒的人。”
“说的也是啊。”
陆秀卿有些吃力地从窗前缓缓起身,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着静静仰卧在床上的人。她痴痴地看着他,伸出手来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快点醒来吧,我的夫君,等你醒来后,就完全属于我了。”她在心里默念着,一抹微笑象花一样在唇边绽放。
走出深山
又一个黎明,在同样的梦境中醒来。惜墨睁开眼,待喘息渐渐平缓,她的神志也已经渐渐清明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紧抓着被头,难怪睡在身边的师姐这次没有发出惨叫。惜墨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直到微弱的晨曦透过薄薄的窗纸映进屋来,她才借着微光穿戴完毕,蹑手蹑脚地走出小屋。
天色还没有大亮,东方的天际呈现出一片藏青色,初秋的清晨已经开始透着丝丝凉意。惜墨先在屋前的溪水旁漱了漱口、洗了洗脸,然后才来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当太阳爬上山顶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饭菜也已经摆在了木桌上。这时,惜墨看见她的师姐点墨准时打着哈欠走出了木屋,开始洗漱。可是,吃饭一向准时的师父和师兄今天却没有按时出现,而且一迟到就是半个时辰。在桌上饭菜的最后一丝热气消失时,在点墨连续不断的抱怨声中,叶子终于看见了师父和师兄的身影。
不过,他们看上去有些奇怪:已经有五、六年没有穿新衣服的顾老头今天竟然换上了一件叶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大概是一件新衣服吧。他走在前面,昂首阔步,举手投足间似乎豪气干云。而她们的师兄顾微墨则看上去有些狼狈:他全身上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背后背着一个硕大的红木药箱,双臂上还分别吊着几个不小的包袱,踉踉跄跄地跟在顾老头后面。这个奇怪的景象使得点墨也忘记了抱怨,只是在他们走近时,小声问了一句:“师父,咱们要搬家吗?”顾老头没有回答,径自在桌子前坐下,开始吃饭。走得满头是汗的顾微墨依然向往常一样微笑着向她们打招呼:“点墨、惜墨,早晨好啊!”
顾老头在这座山上住了多久谁也不知道,但是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他的医术了得。他的三个徒弟顾微墨、顾点墨和顾惜墨也都精通医术,尤其是小徒弟惜墨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在这座深山附近,顾家师徒的名声很是响亮。顾老头不但医术高超,而且酷爱书画,他的徒弟们猜测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他给他的徒弟们起的名字里都带个“墨”字。
“师父,师父,我们要去哪里问诊?为什么走了快一天了还不到呢?”这已经是点墨在上路后的不知第几次询问了。顾老头一言不发,只是脚下走得更快了。“点墨,师父不说,你就先不要问了,大概马上就到了。”顾微墨不得不再一次出声劝慰这个性急的师妹,一边不忘回头看一眼身后一言不发、专心赶路的小师妹。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顾老头带领着他的徒弟们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师兄,我们到了吗?”坐在地上的点墨一边揉着酸疼的脚,一边抬头问正在从身上卸行李的师兄。顾微墨给了他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转身帮在一旁生火的叶子往篝火里添了一块柴火。
一番忙碌后,四个人终于围坐在一起开始了他们的晚餐。“快些吃,吃完后我们还要赶路!”顾老头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催促。“师父,我们到底要去哪里?”顾微墨终于忍不住发问了。“呵呵,连你也忍不住了?”顾老头努力吞下口中的饭,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往前靠了靠,很神秘地小声说:“我们要去京城!”
“什么?!”点墨第一个叫出声,顾微墨怔住了,连惜墨也停下了动作。顾老头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喝了一口野菜汤,很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已经揉得皱巴巴的纸展开来,朝徒弟们招了招手。四颗脑袋凑在一起,就着跳动火光看纸上的内容。
半晌,点墨才喃喃道:“师父,您应该早点告诉我们才对,不然,我们就算昼夜兼程,走到京城也得用上半年的时间。到时候,那位六王爷恐怕早就入土为安了。哪还轮得上您老人家出马展示您高超医术?”顾老头愣住了,很快,他激动起来:“大丫头,你说得有道理啊!那可怎么呢?这可是我们顾氏医术扬名天下、完成你们祖师爷夙愿的好机会呀,我们该怎么办呢?”,除了钻研医术、写字画画以外,顾老头把其它事情全部交给他的徒弟们去做,他会为这个发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点墨看着顾老头,叹了口气:“我们可以买一辆马车。”“对啊,对啊。我们还是有些钱的,当然可以买一辆马车,那样就能快点到京城了……”顾老头很高兴解决了大问题,手舞足蹈起来。点墨摇了摇头,开始继续向面前的晚餐发起进攻。顾微墨笑了笑,目光却转向了身边一直沉默着的惜墨身上。
“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
“呃!”惜墨忽地坐了起来,惊魂不定地喘息着。又是那个梦,她又在做那个关于自己过去的梦。点墨摇摇头,强迫自己从梦境中走出来。她起身走到河边,呆呆地看着河面。恍惚间,那张苍白的脸似乎浮现在水面上,那双眼睛绝望而又忧伤地注视着她,让她的心脏瞬间开始痉挛起来。点墨抚住胸口,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近一个月来,她以为本来早就被自己遗忘了的过去又开始不断地从睡梦中纠缠着她。看样子,自己是真的应该下决心彻底从过去走出来了。
她没有发觉,她身后不远处,顾微墨正站在哪里,静静地看着她。
得遇贵人
顾老头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人,要不然小气得一毛不拔,要不然就大方得让人惊讶。他在就要付下买一匹马和一辆马车的银子的前一刻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跟驿站的马夫表示他要买四匹马!他的理由听上去理所当然:“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了,竟然不会骑马,太对不起自己了。而你们呢,一直都跟着我过穷日子,也没有享受过那种骑在马背上的感觉,我心里很难受,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所以,我要买四匹马。”总而言之,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从驿站里出来的时候,师徒四人每人手里都牵着一匹马。他们牵着马走了很久,直到走出小镇。因为,没有一个人会骑马。
一天下来,大家从马背上跌下来无数次,可他们没有白白挨摔,四个人差不多都学会了骑马。他们很兴奋,顾老头经常一马当先跑得无影无踪,然后停下来,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徒弟们远远地追过来;点墨和微墨偶尔也会赛上一程。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尤其是惜墨,她开朗了许多,笑容也多了起来,浑身上下多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彩。微墨的目光光也开始更多地追随着惜墨。
这样奔驰了几日,赶路的速度大大加快了,可问题也来了:他们那原本就不是很多的盘缠因为买马而显得捉襟见肘,而要赶到京城去,最少也还得半个月时间。在这半个月里,他们可以不住店,但总得填饱肚子吧。经过商量之后,大家最终决定卖掉两匹马,以解燃眉之急。
就在这天下午,天气骤变,狂风大起,暴雨肆虐。师徒四人紧赶了一阵后,都成了落汤鸡。幸好一间客栈适时出现在路边,四个人急忙下马,钻进客栈里避雨。本指望雨下一阵就停,可眼见天色阴沉,雨势丝毫不见减退。他们这下可真为难了,盘缠所剩无几,只够买几个烧饼,住店是想也不用想的。微墨跟掌柜商量能否让他们借宿一晚,岂料那掌柜势力眼,看看他们四个人粗衣布衫,断定他们是落魄之人,怎么说也不答应。微墨无法,只得提出将两匹马卖给客栈,用所得之钱来顶房钱。可那掌柜更阴损了,他拿腔拿调地说:“我们这是客栈又不是驿站,不需要马匹。再说了,看看你们那两匹瘦马,病怏怏地,白送我也不要。你们啊,哪里凉快哪里去吧!”微墨无奈,只得退了回来。那边,点墨早已受不了了,刚要发作,却被顾老头抢先了去。他三并两步蹿过去,指着掌柜叫道:“太没有礼貌了,你老娘是怎么教你的?看见我了吗?我是个老人家,老人家没有饭吃,被雨淋没地方住了,难道你不应该尽孝吗?”他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山里,淳朴厚道的山里人把尊敬孝顺老人看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又怎么见过山外人丑恶的世俗嘴脸。掌柜怎么理他,手一挥将他推了个踉跄。点墨一见师父被推,怒火更盛,跳过去揪住掌柜的衣领嚷道:“你干什么?竟敢动手推我师父?!”她虽是女孩子,力气可不小,直勒得掌柜呼吸困难。掌柜又惊又怕,嘶声叫嚷:“快点来人啊,要杀人了!”店里的伙计闻声赶过来,微墨和惜墨怕点墨出事,也赶了过去。一时间,店里一片嘈杂。
“掌柜在哪里?怎么这么吵?”一个声音蓦然响起,虽然不大,可是很有震慑力。大家都停下动作,掌柜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到那人面前,抓住他叫道:“大爷,你要为小人做主。,他们没钱住店,便要杀我!”那人大约50岁上下,一身很普通的蓝衣,可身上自有一股威严。他听了掌柜的话,眯起眼打量起顾老头他们四个,眼光最后停在了微墨手上提着的红木药箱上。
顾老头至今仍然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因为他现在正住在这个客栈里,吃着白馒头,就着下酒菜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我们需要一个大夫。”穿蓝衣服的人这么说。因为他们家老夫人身体不适,半路上又找不到大夫医治,他们家主人很着急。“要别的人没有,要医生我们这里有四个。”顾老头这样回答。于是,他们被安排住进了这家店,他的大弟子微墨正在对面的客房里为那位老夫人诊治。不多时,微墨推门进来。“怎么样?”顾老头赶紧问。他很担心老夫人得了什么微墨治不好的病,人家再把他们撵到外面淋雨。“没有什么,只是老人身体虚弱,劳累过度又染了点风寒,我已经给把药熬上了。”顾老头一听就放心了,低下头安心地享用他的美餐。
微墨说得没有错,一夜之周,老夫人的病情就已有所缓解。第二天早晨,蓝衣人来请他们四个人和他家主人一起用餐。段老爷说他们全家此次上京投亲,老母路上突然不适,幸得相助,感激不尽。在座的还有他的妻子以及一双和微墨他们年岁相当的儿女,大概是保养有方,怎么看也看不出段老爷和段夫人已经有这么大的儿女。蓝衣人也在座,他自己介绍说他是段老爷家管家,姓邢。段老爷听说他们也要上京,便热情邀请他们同行。段老头正在为一路上的食宿发愁,一看有人愿意帮他们到京城,立刻欣然从命。席间,宾主把酒言欢,气氛很是融洽。
为等老夫人复员,他们在这间客栈里停留了两天,才重新起程。顾老头他们有四匹马,段老爷则有四辆马车:老夫人和他们夫妇各乘一辆,段***乘一辆,段公子骑马,剩下的一辆则盛着行李。另外,段老爷还带了十个随从,邢管家解释说,现在道上不太平,为防强盗,不得不小心行事。
那天早晨,天气很好,清晨的风夹着丝丝凉气,让人神清气爽。惜墨的心情就象天气一样好,虽然最近她偶尔仍会做那个梦,但在她刻意的忽略下,她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墨骑马来到他旁边。惜墨笑笑回答:“没什么,觉得天气很舒服。”微墨看着她的笑容,很放心地点点头:“我到前面去找师父。”说完策马往前去了。后面点墨跟上来,与惜墨并驾齐驱,边聊边行。
行了一程,已近晌午,人马都有些疲惫,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休息。惜墨与点墨坐在柔软的草地上,吃完干粮喝完水,背靠着背聊起天来。点墨道:“不知道那位段***躲在马车里干什么?天气这么好,她又在车里坐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下车来玩?”惜墨笑笑,还未及答话,就听见一个悦耳的语声道:“两位姑娘可是在谈论我吗?”点墨和惜墨一抬头,只见段***已经站在她们身边了。段***很象她的母亲,她身材修长,态度温和。她明明穿着很平常的衣裙,可别人看上去偏偏会觉得她正穿着华丽的宫装,明艳照人。点墨和惜墨站起来,段***却很温柔地笑了起来:“你们别那么客气了。我确实在马车里坐累了,想下来和你们聊聊。”点墨一看见她的笑容,便冲口道:“段***,你生得太美了!”段***道:“顾姑娘说笑了。我们年岁差不多,你们就叫我玉萱吧。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们?”“我叫顾点墨,我师妹叫顾惜墨。”点墨快人快语。段玉萱笑道:“你们俩的名字里都有个墨字,想必顾公子的名字里也带个墨字吧?真是雅致之极。”“玉萱……姑娘说得没有错,我师兄叫顾微墨。”点墨本想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可总觉得似乎有些不敬,最终仍是改口加了“姑娘”两个字。段玉萱叹了口气道:“看见你们师兄妹关系亲密,我倒有些羡慕。顾公子待两位姑娘体贴有加,不象我哥哥那样整天阴沉着脸,我想和他亲近亲近都不敢。”“每个人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不同,段公子想必在用别的方式关心姑娘吧。”听见惜墨说话,段玉萱这才正面打量起了她。之前她们虽然在酒席上见过,但距离较远加上烛光昏暗,所以段玉萱对惜墨并没有多少印象。现在,在近处看,惜墨身材匀称,五官精致,虽然没有段玉萱的柔美和点墨的明艳,但她的眼睛如秋水般清明,她的嗓音干净得如山间的清泉。她沉静而又内敛,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和周围的环境融在一起。如果她不开口讲话,别人很难注意她。但一旦发现了她,却会很轻易地被她吸引,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段玉萱走近了几步,问道:“惜墨姑娘为什么这么说?”惜墨微微笑了笑,不缓不急地道:“初见之时,我便从师兄那里听到,老夫人身体不适,段公子曾夜夜不眠守护床边;酒席之上,段公子曾命人将酒温热,怕的是那日天凉,惟恐夫人和老爷伤身;今日路上,段公子几次调整队伍,总是让我与师姐的坐骑同姑娘的马车并行,定是想让姑娘听听我们的谈笑,以解旅途寂寞吧。段公子对家人如此用心,可见一斑,不过是他为人沉默寡言罢了。”听完惜墨的一番话,段玉萱不禁莞尔:“姑娘真是心细如发!”点墨立刻得意起来:“惜墨便是我们的解语花,若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她三言两语便能化解。”惜墨笑道:“师姐又在胡乱夸我,让段姑娘见笑了。”段玉萱见她们神态亲密,不由得羡慕道:“我若能有你们这样的姐妹该多好!”点墨一听,马上建议他们论岁数结为姐妹,点墨最大,惜墨最小,段玉萱排在中间。三人互称姐妹,一路上嬉闹说笑,相交甚欢。
段老爷显然是上京有急事要办,虽然老夫人身体不适,但队伍行进的速度却丝毫不慢。半个月不到,京城就近在眼前了。
祭月祈福
点墨忍不住再一次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着,口中一边赞叹,一边抱怨:“京城果然大得很,现在看来,我们山下的留步镇简直太小了。师妹你看,那是什么?哎,京城好是好,只是进了城我们女子就不能骑马了,坐在这马车里,连光景都看不成!”惜墨未及应声,段玉萱已经接上了点墨的话头:“我也是第一次来京城,真不知有这样的规矩。但我们女子自当恪守父母的教诲,在街头纵马抛头露面终是不妥。邢管家千叮万嘱,叫我们一定要坐在马车里。”眼见点墨的脸垮了下去,她急忙安抚:“姐姐你别泄气,等到了住处我们便想办法溜出来逛逛。”段玉萱终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段家家教甚严,她自小又没有玩伴,平日里在家人面前是个温顺乖巧的闺秀。这次半路上认识了点墨和惜墨,彼此又对脾性,小姑娘天真可爱的本性便表露了出来,她生怕点墨一个不痛快,甩身走了。自己若没有了玩伴,又得独自面对家里那个不会笑的哥哥,实在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惜墨看见她着急,赶紧朝点墨道:“师姐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师父肯定会让我们出来打听王府的消息。”段玉萱一听此话,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她试探地问道:“王府的消息?哪家王府?”惜墨笑笑,也不瞒她:“一个月前,官府贴出号令,称能解六王爷身上所中之毒者有重赏。师父想借此机会,光大顾家医术,因此才带我们三人前往京城。一路上,姐姐没问,我们也就没说。”段玉萱松了一口气,神情顿时轻松:“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凡是去过六王府的大夫对六王爷中的毒皆是束手无策。开始几天,六王府门前还被围得水泄不通;不几日,便再也没有人敢去了。”“不敢去?为什么不敢去,试试看不行吗?”点墨不解道。段玉萱叹了口气道,低声倒:“本来是行的。可是当今皇上对六王爷的伤势很是关心,见诸般办法都不奏效,就迁怒于前来为王爷解毒的大夫们。连接几个大夫掉了脑袋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上门了。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点墨有些不快,嘴里咕噜道:“不医怎么知道医不好,医不好也不会医死人。这是什么皇帝,怎能动不动就杀人?”段玉萱一听大为紧张,伸手捂住了点墨的嘴,小声道:“我的姐姐,这是京城,可不能乱讲话!若是传扬出去,事情可就麻烦了。”点墨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这是什么鬼地方?风景不能正大光明地看,连话也不让正大光明地讲了吗?还不如回家去!”段玉萱只得百般安抚她。
将近中午的时候,车队在一家颇具规模的客栈前停了下来,招牌上的“君来悦”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下车后,段玉萱就被他那个不会笑的哥哥段承禹给叫走了。片刻后,她怏怏不乐地回来,只告诉顾家师徒说他们中午在这间客栈落脚休息。金碧辉煌的客栈让顾家师徒赞叹不已,他们对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感到好奇。可奇怪的是,一路上表现活跃的段玉萱却兴致不高,对他们的问题只是勉强敷衍几句,甚至根本不回答。在中午的宴席上,惜墨和点墨终于知道了段玉萱情绪低落的原因。段王爷首先对顾家师徒为母亲医病一事再次表示了感谢,然后又道:“在下听小女说,四位此次进京是为救治六王爷之事。四位想必也听小女讲了现在的形势,在下也劝四位还是别进六王府的好。本来是想和四位住在一起,怎奈在下的亲戚力邀在下挟家眷一起到他府上暂住,所以只好委屈四位在此间休息。在下已经吩咐管家订下了两间上房,四位在京期间的花销均由在下承担。还望四位尽兴游览,千万不要客气。”言毕又吩咐管家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送到顾老头面前,可那顾老头满嘴塞满了食物,根本顾不上别的事情。旁边的微墨只得替师父接下,又讲了几句客套话。
分别的时候,段玉萱拉着惜墨和点墨的手不放。直到邢管家过来催促,点墨又向她保证他们会多在京城住些时日,她才恋恋不舍地上车离开了。
送走段老爷一家,师徒四人都回到客栈里休息。将近傍晚的时候,小二隔着门告诉他们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问他们要到大厅里用还是在房间里用。四个人来到楼下大厅里用完了晚饭,坐着闲聊时,忽听到邻桌有人在谈论六王府的事情,和从段玉萱那里听来的一样,无非是说皇帝如何如何关心六王爷的伤势,又是因为此事连砍了多少个大夫的脑袋等等。四个人这才想起了这次他们来京的主要目的是进六王府,顾老头表示无论如何来了就不能空手回去,何况他对自己和徒弟们的医术都非常有把握,不信解不了六王爷中的毒。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自己一个人去好了,治得好得了奖赏,回来给微墨娶个媳妇,再把两个丫头嫁出去;万一治不好被杀了头也不要紧,我活了这么把年纪,死了也不可惜,你们就回去好好行医度日罢。”三人都是顾老头收养的孩子,多年来早已把顾老头当成亲生父亲看待,今日一听师父这么说,不由得个个心头酸楚。沉默半晌,惜墨轻声道:“师父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点墨大声嚷道:“你这个馋老头,是不是想一个人跑到王府里去吃香的、喝辣的?不带着我们便不让你去!”微墨起身道:“我们今天早点歇吧,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打听一下六王府的情况。”
四个人正准备往楼上走,店小二却赶着问他们:“四位客官初到京城,遇上每年一次的好机会,晚上怎么不到外面逛逛?”微墨奇道:“难道京城晚上不‘宵禁’吗?”“客官您有所不知,每年八月十五和十五的前一天,京城‘宵禁’取消,百姓都可以到街上赏月游玩。今日正是如此的好机会,万万不可错过啊!”这店小二倒是很热心,耐心地跟他们解释了一通。四人这才记起今日便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早在《周礼》一书中,已有“中秋”一词的记载。后来贵族和文人学士也仿效起来,在中秋时节,对着天上一轮皓月,观赏祭拜,寄托情怀,这种习俗就这样传到民间,形成一个传统的活动。往日在山中时,师徒四人总在这日的晚饭后坐在屋前的石凳上吃果子赏月。不想来到京城,十五之夜竟有如此热闹的消遣活动。顾老头玩心大起,当下带着他的四个徒弟就往外走去。
这时,天色刚刚暗下来,平日里在此时本该是行人稀疏的街道上现在却游人如织,街边那些卖小吃、卖胭脂首饰和耍杂耍的小摊前已经围满了人。人群中有外地的游客也有不少是京城的居民,想是都不肯放过这样平常难有的夜游机会。当夜幕完全把京城笼罩住的时候,一轮满月悬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朗照大地。月光和城里的灯火交相辉映,街上游人已经摩肩接踵,叫卖声、笑语声不断,好不热闹,一派盛世太平的景象。
顾老头孩子气十足,什么都要看、什么都想买,他在人群中左钻右挤,一会儿工夫就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他的三个徒弟随着人流漫无目地游逛。走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惜墨他们仍然没有找到顾老头,三人不由担心起来。正当他们商量对策的时候,却发现人流在城楼前停了下来。“这位老丈,请问这里要干什么吗?为何大家都聚集在此?”微墨很有礼貌地问身旁一个老者。老者看他一眼,见怪不怪地问:“年轻人,你是外地来的吧?”见微墨点头确认,又接着道:“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京城中的百姓都出门赏月游玩。皇上也会在这一天登临城楼、与民同乐,同时也要摆酒祭月,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会儿祭月仪式就要开始了,所以百姓都聚集在此以求一睹圣颜。”三个人没有想到第一次来京城竟有机会见到天子,顿觉此行不虚,所以就站在人群中等着祭月仪式的开始。
过了盏茶的工夫,只见城楼上人影绰绰。不一会,远远望去,一个长袍高冠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稳步登上城楼。人群中马上有人激动地小声欢呼:“皇上来了!皇上来了!”此时,圆月已升至中天,幽幽清辉给夜空中的浮云镶上了一层金黄。那身影在祭台正中站定,转身。双手持卮,高举过顶,遥拜明月。礼官悠长的声音从城楼上清晰地传过来:“八月十五,月圆之夜;祭台之上,拜月祈福。一拜,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二拜,求六畜兴旺、百姓安康;三拜,求边疆熄战、天下太平!”皇帝转过身,将卮中酒洒下城楼,以示天下百姓共享月神保佑。城楼下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百姓们纷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等欢呼声渐渐平息后,近侍又向皇帝呈上一卮。人群中有人议论开了:“怎么?祈福还没有结束吗?今年与往年不同啊。”皇帝重新转过身,对月深深一拜。旁边的礼官疾步趋前,片刻又退回来,站定后高声唱道:“皇上口谕:朕为六王爷对月祈福,愿我社稷栋梁之臣早日康复,重赴疆场,杀敌保国!”百姓中又发出阵阵欢呼。惜墨心里不禁更加担忧:看来皇帝的确对六王爷宠信有加,竟然在祭月仪式上为他祈福。如果六王爷真的醒不了,那我们师徒肯定必死无疑了。
离奇被劫
惜墨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恢复,耳边传来的急促的车轮声让她知道自己正在躺在一辆飞驰的马车上。只是她眼前一片黑暗,想必是被人给蒙住了眼睛。她静静地等了一会,确定自己身边没有人之后,才试探着动了一下。这一动,就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紧紧地捆住,看来想在短时间内挣脱束缚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惜墨躺在那里,用最快的时间把被劫前的记忆串联了起来:正当自己在心里暗暗担忧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叫喊:“刺客,有刺客!”京城禁卫军立刻警戒,准备护驾。她看见不远处有人正拼命挤向城楼入口处,嘴里还在大声叫嚷着什么,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师父顾老头。她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出声,师兄微墨早已推开身旁的人往前挤去。点墨转过头来,一边向她伸出手,一边对她大声道:“跟着我,别走散了!”她刚要握住师姐的手,就被人流冲到一边去了。百姓们听说来了刺客,惊慌失措,她被挤得离点墨越来越远,最后随着人流来到了城角的一片阴影里。此时,人群已经不象刚才那样密集了,她吸了几口气准备按原路回去找师兄和师姐。刚走了两步,只觉得后颈一麻,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来,有人早就盯上了她,趁着人群混乱、她又退到了城墙角下的阴影里的时候劫持了她。只是,她不过是个刚来京城的外乡人,与这里的人无冤无仇,怎么会被无故劫持?惜墨想破了头也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马车飞驰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惜墨的心开始渐渐紧张起来。师兄和师姐已经找到了师父吧,师父不会有事吧?这是哪里,马车又要到哪里去?……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而且外面传来了交谈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老大,我们歇一会吧,已经离京城很远了,估计后面不会有人追来了。”
惜墨心里一紧:离京城已经很远了?!
另一个人接道:“还是再赶一段吧,越早交货越安全!”
“老大,为了盯梢,我们从中午就没有吃东西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再说?!”
看出老大的犹豫,那个人又道:“你不用担心,我下了两倍的,够那个小妞睡上一夜了。况且这里是密林,现在又是深更半夜的,不会有人来。我把马车拉到灌木丛后面,谁也看不见。我们到不远处的村落里,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再上路吧。
那位老大似乎被说动了,没有做声。然后惜墨听见有人掀动门板的声音,她连忙屏住呼吸,尽量放松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接着有人使劲推了自己两把,惜墨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两个拐子见惜墨没有反应,终于放下心来,钻出来把马车赶到了灌木丛里。
惜墨在车里听见他们渐去渐远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二麻子,真没有想到这次这么顺利,真是手到擒来啊!”
“这个小妞是个外地人,对京城根本就不熟悉。当然了,还是老大的眼光独到,要不然,我们也不能盯上她啊。哎,还差点忘了那个刺客呢,要不是他,咱们还得等着另找机会下手。”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春花楼’的床上了。到时候我们就等着数银子吧,呵呵……”
听到他们的谈话,惜墨感觉一阵寒意从心底涌上来:自己遇到了两个拐子!如果不想办法赶紧脱身的话,恐怕就要被卖掉。那个“春花楼”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青楼就是楚馆。还有师父,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惜墨开始试着起身,无奈手脚上的绳子捆得很紧,让她一时间很难挣脱。
刚才那两个拐子之所以敢放心把她扔在车里,就是因为他们算准了一个被下了两倍的的人绝对不会那么早就醒过来,更何况惜墨的手脚被缚,口中又被塞了麻核。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惜墨学医多年,每日和药草打交道,经常以身试药,许多药用在她身上都会药效大减。再加上她有个随身佩戴香囊的习惯,她身上的香囊内装有红景天、野参片、艾草等解毒醒脑的药草。这样的药囊戴在身上,一来药香怡人,二来在精神不济时可以口含几片药草缓解疲劳。被劫前惜墨恰巧觉得有些困倦,就从药囊里取出几片药草含在口中,没想到这会派上了用场。
此时,惜墨眼不能看,手脚又动弹不得,徒劳挣扎了一会后,渐渐地没了力气,心里也开始被恐惧一点一点淹没。那些有关自己过去的记忆在此时一下子从封印中复活,惜墨想到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舛,心生悲戚,不由得流下泪来。一时间,隐藏在心底许久的情绪被牵动,虽然嘴被塞住,但她还是呜呜大哭起来。这一哭,把压抑在她心中的苦痛全都宣泄了出来。
正当她哭得肝肠寸断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还不现身?”惜墨被吓了一跳,顿时止住哭声,却还是抑制不住断断续续的抽噎。深更半夜,在这荒野密林中传出来似哭非哭的诡异声音,的确是令人毛骨悚然。幸好此人胆子够大,换成胆小的人定然会被吓软了腿。大概是惜墨刚才哭得太伤心了,她竟然没有听到外面已经是一片嘈杂。此时,她听见大喝声,心中不禁一喜:有人发现她了,有救了!于是她挣扎着用身体撞击马车,同时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呼救声。
过了一会,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人语声越来越近。终于,惜墨听到了外面的呼哨声,想必是发现了马车的人在通知他的同伴。不一会,她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直接扔在地上,然后听见有人高声道:“报告首领:车里有人!”惜墨没有听到首领下什么命令,只是觉得眼前一亮,蒙眼的黑布已经被揭开,接着塞在她嘴里的麻核也被取了出来。明晃晃的火光晃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是个女人!”等到她的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她才发现一群全副武装的人马把自己围在中间。他们一个个紧盯着惜墨,眼睛里发出奇异的光采。惜墨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口道谢,却被一阵狂笑打断:“今晚刚从那个土财主家劫得金银,不想半路又平白得了一个小妞。真是老天开眼!弟兄们,把这个小妞绑回山寨,和劫来金银一起送给大首领当寿礼!”
惜墨的心突地又沉了下去。看样子,自己是刚出狼群又入虎穴。
那两个拐子的马车也被这群山贼顺手拉走,惜墨仍被关在马车里,一路颠簸而去。好的是惜墨现在能够看见东西,这也让她心里稍微感到一丝欣慰。坏的是她的双手被反扭着捆在身后,双脚也被紧紧捆住,身边又没有利器,于是她不得不想打消了要逃走的念头。听着外面传来山贼们得意的叫嚣声,惜墨心中已经完全绝望。“与其被掠到山上受辱,倒不如自己了断了吧!”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挣扎着坐起来,将后背紧靠着车厢,准备咬舌自尽。
这时,马车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本来就很破旧的门板再也经不住如此折磨,喀嚓一声从车厢上断裂下来,耳边立刻传来山贼们的惊呼声。借着外面明晃晃的火把,惜墨能看见队伍正行进在一条窄窄的山路上,刚才那块断裂的门板在山贼们的惊呼声中迅速消失在小路边无尽的黑暗里。这时,从队伍前面传来了叫喊声:“后面的小心点走,可别把送给大首领的贺礼掉到悬崖下!”惜墨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条狭窄的山路边就是悬崖,难怪队伍走的这么艰难。如果……就在这时,马车象在配合她似的又大大颠簸了一下。惜墨不及多想,借着这股推力用尽全力向外滚去。
她如愿地感觉到身体悬空,并在急剧地向下坠落。头顶上,那轮圆月已经偏西。“天就要亮了呀!”她心里突然感到了解脱般的轻松,“爹、娘,我来了;圆圆,姐姐来了;师父、师兄、师姐……林风哥哥,再见了!”
绝壁逢生
惜墨没能感觉到预期中粉身碎骨的滋味。在坠落的过程中,她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挡了一下。她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正在阻止她身体的下坠,同时全身肌肤如同被千万个细针扎过般刺痛难奈。最后,她听见了自己的身体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的声音。一股惜墨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楚象锥子一样划过她的神经,在她还没有思考清楚这是不是所谓的“粉身碎骨”之前,她的意识就迅速沉入了无边的深渊。
当惜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正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那里,想抬起头,却觉得头有千斤重。她勉强支撑起身体,举目四望,只见山中雾气缭绕,眼前迷茫一片,根本不知身处何方。这时,身上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疼得她几乎落下泪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满是擦伤,左臂更是现出一片可怕的淤青。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眼见山雾仍没散去,惜墨不敢乱动,索性仰面躺下。
此时已是仲秋,清晨的山中,霜意横行,寒气侵肌。惜墨躺在那里,头脑中一片空明。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以前的那些痛苦的经历已再不能让她痛彻心扉了。“人世无常,谁不归去?爹娘和弟弟是去了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要不是这次阎王老爷不收我,我也早去和他们团圆了。”她望着头顶上飘渺的天空,努力微笑,可眼泪却无法控制地流下来,“只是,他们去得太早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孤单罢了。……林风哥哥,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正在做他该做的事情,或许我再也遇不到他了。遇不到便遇不到吧,可能真的见了面,彼此也认不出来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放下吧,惜墨。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放得下……”
“你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放得下,还有什么不舍得的?”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雾中飘过来。惜墨转头,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眼前的薄雾中渐渐清晰。
她走到惜墨身边,站住不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惜墨。这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妪,她浑身枯瘦、衣衫褴褛,只有那张被岁月雕刻得沟壑纵横的脸上仍残存着当年的撩人风采。她目光凶狠地盯着惜墨,象一只野兽盯着闯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惜墨没想到这种地方竟会有人,本来就大吃了一惊,再看见她那凶狠的神情,不禁打了个寒战。老妪很满意惜墨的反应,她抖动着一头花白的乱发,嘶声笑道:“你害怕我吗?”惜墨在心里暗叹:“我在怕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吗?”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最后一丝恐惧也彻底消失了。她朝老妪笑笑,轻声道:“我不怕你。婆婆,这是什么地方?我受了伤,你能帮我吗?”老妪呆了一呆,似乎没有料到惜墨会这样回答。她看了惜墨半晌,呢喃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没有看见吗?只要你向外翻一个身,就能掉下山崖,摔个粉身碎骨!你还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长眼睛看不见吗?……”她一边自语,一边转身离开。苍老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不想死的话就自己爬起来!”
惜墨艰难地坐了起来。这时,大雾已经散去,阳光普照。惜墨终于能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了:这是悬崖峭壁上突出的一块岩石,岩石下面就是无边的深渊,抬头往上能看见岩石正上方一棵形如蟠龙的巨松从峭壁上斜生出来。惜墨顿时明了:在自己下坠的过程中,这棵枝干粗壮的巨松缓冲了她身体下落的巨大冲击力,并利用枝叶顺势把自己送到了下方这块突出的岩石上。自己当时感到全身如同被细针扎过,肯定就是密密的松针穿透衣衫所致。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若不是惜墨半路坠崖,说不定她现在早已咬舌自尽,那还能活生生地坐在这里?惜墨仰望那棵巨松,双手合十,感谢它的救命之恩。
“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不走吗?”老妪的声音传过来。惜墨回过头,看见她正站在岩石的另一边,身子紧贴着崖壁,似乎正准备离开。见她要走,惜墨一急,咬牙站了起来。死里逃生让她倍感生命可贵,无论如何也不愿悬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中。惜墨摇摇晃晃向那老妪走去,走到她跟前时才发现岩石与崖壁之间竟然有一条极为狭窄的小路。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说是一道崖壁上裂开的缝隙。这道缝隙只有一人宽,如同一条镶嵌在绝壁上的窄梯,斜斜地通往不见底的深渊。
那老妪也不言语,只是拿出一根粗壮的绳索,示意惜墨抓住。惜墨注意到,老妪背上背着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采药篓,手中也抓着同一根绳索,这条长索的另一头牢牢地系在巨石上方的那棵救了自己命的松树主干上。惜墨这才明白:这绝壁之上,定是有什么珍奇药草;而这老妪便是借助了手中长长的绳索和崖壁上的裂缝才得以来到这绝壁险地采药。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贴着崖壁慢慢倒退着往崖下蹭去。一路上,惜墨精神高度紧张,不敢有半点松懈,生怕失足跌下崖去。有几次,她脚下一滑,直撞到下面的老妪身上,幸好每次都有惊无险,但惜墨也被那老妪凶恶的目光瞪得冷汗直冒。
直到日头偏西时,她们两人才到达崖底。
惜墨的双脚一落地,顿觉胸腔中的一颗心也随着落了地。她紧张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喘息不定。而那老妪却跟没事人一样,忙着把绳索藏到裂缝中,又把背篓放下来,仔细查看里面的药草,根本不去理会惜墨。惜墨坐在地上喘息了半天,终于缓过神来,开始四处打量:这是一个夹在两处绝壁中的小山谷,向上望去,只能看见窄窄的一片天空。谷中空气微潮、林木茂密,溪流潺潺汇成许多水潭。不远处,一间木屋隐现在林木掩映中。此时正值夕落,晚霞从谷顶透下,整个小山谷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霞光中。秋风习习而过,林木摇动,惊起早已归巢的倦鸟,也惊得正在溪边饮水的小鹿蹦跳着消失在丛林深处。惜墨看着眼前的美景,不觉得呆了。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地方象这里一样美:每天傍晚的时候,她都会在山谷入口处的小河边清洗野果和山菇。然后,在漫天霞光中走向山谷里笼罩在袅袅炊烟中的村落……
“会作饭吗?”惜墨的回忆就这样被打断了。她抬起头,看见她的救命恩人干净幽雅地站在她面前。老妪换了一身长袍,乱发也已经挽起,她面色温和、语气和蔼,让惜墨很难将她同在绝壁上遇见的那个衣衫破烂、头发披散、神情凶狠的老妪联系在一起。惜墨连忙点头,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小木屋走去。“等等……”老妪皱起眉头,伸手拦住她,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衣物,“洗洗换上吧。”
惜墨趴在水边,看着水中的倒影,自己也觉得可笑:她的衣衫早被沿途尖锐的山岩撕得条条片片,头发蓬乱不堪,和她在崖壁上时见到的老妪形象差不多。她先掬水洗了洗脸,又朝四面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看过之后,她自己也失笑:这座小山谷除了老妪的那个孤零零的小木屋外,再不见别的房屋;傍晚时分,也不见有炊烟,这里肯定只住了老妪一人。笑过之后,她脱下衣服,慢慢走进水潭里。遍身的擦伤一遇冷水,象被刀划过一样,顿时疼得她直吸气。惜墨草草地洗了洗,上岸来迅速换上衣服,又将已经破烂不堪的旧衣洗净,晾在岸边用石头压好,这才向小木屋走去。
闻香识药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惜墨走到小屋前,发现屋前的空地上正燃着一堆火,火上吊着一只釜,釜里的水已经滚开了,火堆旁边的甑里有白米和一堆干蘑菇,只是小屋的主人不知所踪。
饭做好了,惜墨等了很长时间却不见老妪出现。月光透不进来,小山谷在苍茫夜色笼罩下显得有些阴森。惜墨猜想老妪正呆在小屋里,想要进去请她出来吃饭,但又怕太造次,只能耐心等待。夜色如墨,地上的火在夜风中摇摆晃动,眼看就要熄灭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野兽叫声,让惜墨有些心惊肉跳。她犹豫再三,终于端起尚有一丝暖意的釜甑,向小屋走去。
小屋的堂门虚掩着,隐约有昏暗的灯光透出来。惜墨轻轻推开房门,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她只好脱下鞋,将釜甑放在木地板上,走进堂屋。
这间堂屋空荡荡的,除了门后的大药柜以外,再没有别的家具。惜墨忍不住走到药柜前,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看起来。中下方的柜中都是一些常见药。越往上,写在柜面上的药名越珍稀,金线莲、西辛……这些药名惜墨都听师父提起过,只是从没亲见。最顶上那排药柜上的标签有好多是空白的,只有几个柜子的标签上面写着惜墨从没有听说过的药名。看来,那老妪定然是和自己的师父顾老头一样,醉心采集药草、研究医术,也是个医痴。惜墨想到老妪为得珍稀药草,不畏艰险攀上悬崖绝壁,心中不禁肃然起敬。
大凡研习医道之人,若遇到自己从没有见过的药草,都很想一探究竟。惜墨也不例外,虽知没经过主人同意很是无礼,但她忍了又忍,没有忍住,最终伸长手臂拉开上层的药柜,取出了金线莲和西辛。惜墨把这两味药捧在手中又看又摸又嗅,仔细研究,满心欢喜。她心道,若是师父来到这里,定然会高兴得跳起来。
惜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踮起脚来去够最上层的药柜子。她的手够着了那个标签上写着“冰菱花”的柜子,刚准备拉开时,忽觉得颈上一凉,老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不住手?!”惜墨颈不能转,只能用眼角循声瞄去。只见老妪站在她身边,正目光灼灼地直盯着她。“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悬崖绝壁上?你为何要偷我的药草?”老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问,那个悬崖山岩上如凶恶猛兽般的老妪又回来了。惜墨不敢动弹,把自己的经历如实告诉了老妪。待惜墨讲完,老妪的神情和缓下来,但并没有撤下架在她颈间的利器,只是直视她道:“你如何让我信你?”显然,这老妪爱药如命,生恐有人偷去了她的药草,因此对惜墨百般猜疑。惜墨一楞,实在想不出什么让她相信自己的办法,只好道:“婆婆,我怎么做你才能信我?”老妪想必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方法,只能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师父又叫什么名字?”
顾老头叫自己顾老头,也让别人叫他顾老头,却从不用他的名字。但惜墨却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知道了顾老头的名字。几年前的夏天,师兄和师姐到山下出诊了,顾老头和年纪小的惜墨两个人留在家里。顾老头心血来潮,要惜墨帮他一起晒书。惜墨搬书时,发现一本泛了黄的旧书,书皮上写着“顾云宣”三个字。惜墨很好奇,就拿着书去问师父顾云宣是谁。顾老头那天刚画完了一幅自己很满意的画,午饭时又喝了几杯小酒,情绪特别好,有些醺醺的。他看了看那本书上的三个字,笑着告诉惜墨:“二丫头,你记住了,这就是师父的名字呀。‘顾云宣’……要是以后出了山,有人问起来,可不要忘了啊!呃……”顾老头打个酒咯,把书从惜墨手里拿过来,几下便撕个粉碎,又朝天上一扔,在满天纸屑中摇晃着走了。
如今听到老妪问起,惜墨不敢隐瞒,只得报上师父和自己的名字。不想那老妪在听到“顾云宣”三个字时,右手猛地一颤,惜墨顿觉颈上一阵刺痛,接着便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老妪异常激动,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师父叫什么名字?是哪几个字?”惜墨只得忍住疼痛,回答道:“师父姓顾,照顾的顾;名‘云宣’,云彩的云,宣告的宣。”她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老妪右手一松,架在惜墨脖颈上的利器也落到了地上。此时惜墨方才看清,那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现在他它正躺在地板上,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逼人的寒光。惜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却见那老妪神情凄楚,泪流满面地呆立在那里。
老妪呆呆地站着,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直到惜墨上前轻声唤她时,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先用衣袖轻轻地将眼泪拭干,然后很和蔼地拉着惜墨的手道:“孩子,你跟我来。”
惜墨跟着老妪走进另一个房间,屋子里满是瓶瓶罐罐,药香盈室。屋里的榻上摆放着几棵新鲜的药草,很显然,这老妪是因为研究药草太过入迷而忘记了要吃晚饭,因此也才有了刚才的一幕。老妪拉着惜墨坐下,起身离去。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盆清水和一条面巾。惜墨连忙起身要接,老妪却示意她坐下。惜墨只得乖乖坐好,老妪拿起毛巾开始帮她擦洗颈上的伤口。她的动作极其轻柔,让惜墨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老妪边擦边向她问及顾老头的一些事情,当她听说顾老头收养了三个孩子时,犹豫半天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他自己没有孩子吗?”问完后,直直望着惜墨,脸上的神情很是奇怪。惜墨笑道:“师父没有娶妻,自然就没有自己的孩子,只有我们三个徒弟。”听到惜墨这样回答,老妪神情一松,开始给惜墨上药。
惜墨只觉伤口处一片冰凉,很是舒服,便问道:“婆婆,这药膏是用什么做的?敷在伤口上冰冰的,真舒服。”老妪听她这么一问,并没有马上作答,只是问道:“你师父是不是把他的本事都传给了你们?”见惜墨点头,她目光一沉,若有所思,稍一停顿后,将药瓶凑到惜墨鼻端道:“我不告诉你,你自己来闻闻看里面都有什么?”惜墨依言轻轻吸了几口气,只闻得清香满鼻。老妪则紧盯着她,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片刻,惜墨抬起头来,神情崇拜地望向着老妪道:“婆婆,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些药草的?”见老妪不答话,她又接着道:“这药膏里有海龙、海马、米贝、蚤休、雪山林、麝香、玛瑙、血竭、藏红花、雪莲根、当归、白芍、川芎、羚羊角、龙胆草、冰片、石灰、黄连、胎盘、豹骨和象皮,还有……”惜墨还要往下讲,却被老妪挥手制止。她盯了惜墨半晌,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孩子,婆婆知道你真的是他的徒弟。”
原来顾老头有种特殊的本领:他的鼻子对药草味十分敏感,无论多少种药混在一起,只要是他认得的药草,他都能一闻便知。有时若是含的药材种类多了,实在闻不过来,他只要亲自一用,便能一一说得出名称来。他想让他的徒弟们也拥有这样的本领,于是每天训练他们研究药草的气味、体验药草的药效。微墨、点墨和惜墨都能以味辨药,尤以惜墨最为突出。顾老头曾亲自炮制了一味丸药,让他们三人同时通过闻味和试用来判断里面的药材种类,结果只有惜墨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把40种药材名写在了纸上。
老妪原本对惜墨的话仍心存怀疑,现在见惜墨果然丝毫不差地说出了药膏中的药材名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她在灯光下仔细打量了惜墨一番,笑道:“乍一看,你一点都不显眼,仔细看来倒是越看越让人觉得舒服。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顾惜墨,爱惜的惜,笔墨的墨。”惜墨赶紧回答。老妪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缓缓地低下头。片刻后,方才抬起头来,含笑对惜墨道:“好久没有人来我这里了,我们先出去吃晚饭,然后你陪婆婆聊聊天吧。”言毕,起身先行往堂屋走去。惜墨跟在她后面,脑海里却浮现出她脸上刚才那个含泪的微笑。
伤心往事
惜墨把早就凉透了饭菜重新热了一下,然后就和老妪一起在地板上开始了她们名副其实的晚餐。老妪先尝了一口汤,对惜墨笑笑道:“味道真不错。”惜墨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在老妪对面坐了下来。晚餐很安静地进行着,直到结束,两人都无语。
当惜墨收拾完餐具回到堂屋里的时候,老妪仍然坐在地板上。看见她进来,老妪抬起头来朝她笑笑,指一指自己的身旁道:“惜墨,你来坐吧。”
惜墨依言坐在她身,在跳动的灯光下,她能看见老妪的眼眶微微发红。老妪伸手理了理鬓角的头发,问道:“你跟你师父有多长时间了?”“五年了。”惜墨回答,同时在心里微微叹息:五年之前她失去了一切,绝望让她想跟随父母和弟弟而去,是顾老头救了她,教她医术,让她有了再生活下去的勇气。“五年……”老妪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伤感和无奈。“你师父就你一个徒弟吗?”老妪又问道。“不是,”惜墨回答,顿了一下之后,她又进一步答道,“我还有一个师兄和一个师姐。我师兄叫‘微墨’,师姐叫‘点墨’。”“‘微墨’‘点墨’……”老妪又重复了一遍惜墨的话,神情悲苦,“为什么他给你们取的名字里面都有个‘墨’字?”惜墨沉默起来:虽然师兄和师姐说师父是因为喜欢舞文弄墨才给他们取这样的名字的,但是她总隐隐觉得师父意不在此。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因为顾老头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起过真正的原因。
想起师父,惜墨担心起来,不知道师父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师父是不是真的被当做刺客给抓的起来?如果被抓,会不会被杀头……想到这里,惜墨不禁打了个激灵。她猛地坐起来,急切地朝老妪道:“婆婆,我要去京城?从这里到京城要多长时间?”惜墨在向老妪讲述她的遭遇时,没有提到顾老头在祭月仪式上可能被人当作的刺客的事情。老妪听她讲完之后,脸色也变了,一个劲地追问惜墨事情的原委。当她知道顾老头上京是为了解六王爷身中之毒,以求光大顾氏医术的门楣之后,不由得连叹道:“二师兄啊,二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老妪告诉惜墨,她叫秦墨舞,和顾老头是同门师兄妹。当年,秦墨舞的父亲——被江湖中人称做“妙手回春”的秦松阳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叫方元华、二徒弟叫顾云宣。他这两个徒弟的悟性都很好,尤其是二徒弟顾云宣。秦松阳曾经几次表示要将衣钵传给顾云宣,这引起了大徒弟方元华的嫉恨。方元华生得潇洒英俊,嘴巴又甜,深得师妹秦墨舞的欢心。架不住他的甜言蜜语,秦墨舞将家传医书偷出,在一个月夜,和方元华一起私奔了。方元华千方百计地在将医书骗到手之后,便将她抛弃,从此再无踪影。秦墨舞悔恨交加,自觉无脸再回家见父亲,于是四处行医为生。半年后,江湖上传来“妙手回春”病危的消息,她顿觉天崩地裂。当她赶回家时,老父已经盍然长逝。料理完父亲的丧事后,二师兄顾云宣这才向她吐露爱意。原来,顾云宣一直暗恋着秦墨舞,只是当时秦墨舞为方元华所迷惑,根本没有注意到顾云宣对她的脉脉温情。秦墨舞自觉已经配不上二师兄,就狠心拒绝了顾云宣,决定四出云游。顾云宣见她去意已决无法挽留,就表示会等她一生。
秦墨舞讲到这里,拨了拨身边铜灯的灯芯,屋里突然明亮了起来。她停了一停,接着道:“我四处寻找珍稀药材,想圆父亲未圆之梦——尝遍天下百草,悬壶济世。几个月后,我路过京城时,竟然遇见了方元华。他见到我以后,百般忏悔,说他当时是想带着医书到京城闯荡出点名堂后再回来接我,谁想回去后却找不到我了。我已经不再相信他的鬼话了,可他对我纠缠不休,说要和我一起采集药草,从此再不分开。他一直跟着我到了这座山上,就在你昨天掉下来的悬崖边上,他凶形毕露,逼我交出家传医书。我这才知道原来那日我偷走的不过是医书的上部,他为了得到下部医书才对我纠缠不止。别说我手中本就没有那下部医书本,便是有也不会给他。我起先还拼死抵抗,后来想到已经去世的爹爹和被我辜负了的二师兄,顿觉此生再无意义,于是就从崖上跳下去了。天见可怜,我和你一样命大,也跌在了山石上,并在崖上发现了一种珍稀药草。我采到了药草后,历尽艰险,沿着裂壁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到了崖底。我没有绳索,只得徒手攀缘,夜间不敢活动也不敢睡觉,几次差点坠落,当真是九死一生啊!”
她讲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胸口不住起伏。过了片刻,方才慢慢平静下来,接着道:“我发现这山谷虽小,却很适合药草生长。许多稀有的药草这里都有,于是我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只是偶尔出去把药草卖给最近处镇上的药铺,以此为生。我原想有生之年,再也得不到二师兄的消息了,不想竟然能在采药的时候救了他的弟子,真是上天有眼!”她越说越激动,不禁哽咽起来。
惜墨听得她讲了自己的遭遇,方才知道原来师父顾老头竟也有这样的伤心情事。难怪他给他的徒弟们取的名字里都带有个“墨”字,原来是为了纪念自己心爱的女人。
惜墨心系师父安危,只想快点回到京城。她想秦墨舞既是自己的师叔,又研习医术多年,想必医术高超。如果师父没有被抓,他们必定要去六王府为王爷解毒。若能请得师叔同行,一来可以让师父和师叔见面,二来有师叔帮忙,六王爷痊愈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些,他们师徒也可免遭杀头之祸。想到这里,惜墨就直接讲明原因,请求秦墨舞与她同去京城。秦墨舞沉吟片刻,并未表态,只是带惜墨进了里屋。
秦墨舞从药架上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放在惜墨面前,惜墨认得这是盛银针的针匣子。秦墨舞打开匣子,娶出一根银细长的银针来交给惜墨道:“你师父教过你针灸之法吧?”见惜墨点头,她就捋起衣袖露出枯瘦的胳臂来,对惜墨说:“你来扎我的内关穴。”惜墨记得师父在教他们针灸之法的时候说过,他们的祖师爷练过内家气功,他在下针时体内气流经手指传到银针直达穴位,有着平常的灸法不可比拟的惊人效果。只是自己的师父不是练功的料,所以没能学到祖师爷的这个绝技,为此,顾老头曾经在他自己的三个徒弟身上煞费苦心,想让他们学会运气下针。可惜的是点墨对气功根本不感兴趣;微墨倒能运功发气,只是每次都不能将气运至针上;惜墨运功时只能感觉到有微弱的气流从体内输至针上,只是气流顷刻便断,根本达不到治疗的理想效果。可见,这运气下针法并不是那么好成就的。
如今惜墨见师叔让自己下针,便依言取过银针,凝神屏气,只觉一股微弱的气流从从右臂处经过经过右手手指传到针上。秦墨舞浑身轻轻一震,遽然抬头,面带惊喜地望向惜墨。随后,惜墨就感觉到然后自己体内的那股气流瞬间消失了。
惜墨见秦墨舞没有开口,便将银针轻轻从她手臂上取出。秦墨舞只是满面欣慰地望着她,过了片刻,才缓缓道:“二师兄能有你这样的好徒弟,真是他的造化。”惜墨不明白她的意思,刚想开口再求她同自己一起去京城,却被秦墨舞挥手打断道:“今天乏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言毕,又起身抽出架子最顶端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递给惜墨道:“你把瓶子打开,取一粒丸药服下。”惜墨依言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那药丸清香扑鼻,惜墨却满心疑惑,因为这次她竟然闻不出药丸里包含哪些药材。秦墨舞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药丸是我用刚刚发现的新药草做的,你自然闻不出来。这药化淤消肿效果奇佳,你浑身是伤,服上后伤处就能好得快些了。”惜墨闻言,谢过师叔,然后吞服了一粒。这药丸入口便化,惜墨只觉五脏六腑暖和和地,甚是舒服。
她本来就已经很困倦了,倒在地板上很快便睡着了。
初成绝技
惜墨在啁啾的鸟语中渐渐苏醒,她睁开眼睛,只见天色大亮,时间显然已经不早了。她这一觉睡得甚是痛快,只觉得浑身疲惫尽消,一身舒畅。她爬了起来,坐在地板上使劲地伸展了几下腰身,这才起身来到了屋外。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连这小山谷中都已经一片光明。树木在风中摆动着枝叶叶,一群群鸟儿或立在树梢歌唱、跳跃,或在空中嬉戏。想必是山谷中气候格外凉爽,草地上,一丛丛山菊已经提早开放了。淡黄、浅紫、嫩红、雪白……一蔟蔟盛开在如毯的草地上,在阳光清风中尽情舒展着花瓣和枝叶。
上午的空气清新异常,惜墨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她在屋前的小水潭中洗了洗脸,再抬起身时,就发现秦墨舞已经站在她身边了。看见秦墨舞,惜墨不禁有些羞赧,此时已近中午,可自己却刚刚起身……她越想越觉不安,连忙低声道:“师叔,你早。我起得晚了,现在马上就去做早饭。”不想,秦墨舞却拦住她道:“不用了,你今日不必吃饭了。”惜墨一听,立时楞在了原地,实在不明白她这位师叔的用意。因此,只得又道:“那我去做给师叔吃吧。”“不必了,我已经吃过了。”秦墨舞这样回答,然后就专注地盯着惜墨看了起来。惜墨没了办法,只得立在她身边,任由她不断地打量着自己。
过了片刻,秦墨舞终于转身,道:“惜墨,你来。”堂屋的门一打开,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接着惜墨看见了摆在堂屋正中央的一只大大的木桶,桶中热气氤氲。秦墨舞径直走到桶前站住,转头朝惜墨叫道:“还不快点脱掉衣服!”惜墨一听她这样命令,反倒站在原地再不敢往前走一步了。半晌,口中才讷讷道:“师叔,我身上的伤不碍事,不用泡药浴了。我想吃点东西,赶快动身往京城去找师父,还望师叔能和……”她的话尚未说完,已被秦墨舞不耐烦地打断,“想救你师父的话,就马上照我说的做!不然,我不会带你出谷的。”惜墨无法,只得缓缓将衣衫蜕掉,脱到只剩中衣时,便停住不动了。秦墨舞道:“你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不会再有外人进得谷来,你只管放心就是。”惜墨只得把身上衣物尽除,然后进到大桶中。
桶中的水非常热,惜墨迅速地将自己浸到水中,然后禁闭着双眼让身体尽快适应水温。过了好一会,她才睁开双眼,只觉得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且身上所有的毛孔全都打开。她这时才开始留心桶中的药材,有她认得的也有她不认得的,从她认得的那些来看,都有通经化淤之功效。她正低着头看着漂在水面上的药草出神时,耳边突然传来秦墨舞的声音:“张开嘴!”惜墨想也没有想地照做,几颗药丸塞入她口中,她这才惊醒,直觉就要张口吐掉。岂料秦墨舞用手紧捂着她的嘴巴,强迫她把药丸尽数吞入肚内,直噎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秦墨舞就在桶边守着,不时往桶中添热水,惜墨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惜墨自觉无聊,坐着水中竟然睡了过去。直到足足一个时辰后,秦墨舞方才把惜墨叫醒。惜墨揉了眼睛,从桶中出来,披上秦墨舞给她的一件长袍,跟着秦墨舞进到了里屋。
秦墨舞让惜墨脱掉长袍,站在屋子中央,她自己则将针匣子取了出来。惜墨不禁好奇:“师叔,你要教我针灸吗?”秦墨舞望着惜墨,从针匣子里轻轻地拈起一根银针来,缓缓向她讲明了原因。
原来,秦墨舞独自隐居在这小山谷中,除了每日采集药草、研制草药外,便是整日苦思冥想如何学会父亲运气下针的绝技,以使此技免除从此绝迹于人间的命运。她收集各种对于通经奇药,制成药丸,又用这些药草自己做药浴。几个月下来,本来下针时毫无气流感的她竟然也能隐约感觉到有气流在手臂乱窜。她后来又试了几个月,可从此便再无进展。昨日,她发觉惜墨竟能将气流通至穴位之后,心中大喜,便想在惜墨身上试试,看能否助她激活身体内潜藏的内气,让她学会父亲的绝技,以了却自己的心愿。
秦墨舞一边说着,一边将最后一根银针扎进了惜墨的身体里。她抬头对惜墨道:“我昨日听你讲述六王爷的病势,症状甚是奇怪。我已将近40年没有远离这小山谷了,年岁也大了,不想再入红尘。你师父的医术比我只高不低,如若连他都无法医治的话,我去了也是徒劳。况且,我去见他,终究是……”秦墨舞顿了顿,接着道:“我用银针助你开通经络,以使内气可以收发自如。但愿事情能如我所愿,你们师徒俱可全身而退,到时,我便再没有任何牵挂了。”说到此处,秦墨舞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惜墨被她说得心酸,含泪向她保证道:“师叔尽管宽心,师父面善心善,决不会被当成是刺客的。我一定学会祖师爷的绝技,治好六王爷,为祖师爷、师父和师叔争光!”她说到动情处,也落下泪来。秦墨舞上前轻轻环住惜墨,两人相对而泣。
在此后三天里,惜墨每日都只食用秦墨舞给她的药丸,每日进行三次药浴,接受一次针灸。第三天傍晚时分,秦墨舞给惜墨针灸完之后,把针匣子交给了惜墨道:“你来试一试。”惜墨知道师叔要检验一下这几日的成果,心中不禁紧张起来。虽然,她这几天感觉身体内部经络通畅,自己私下也曾经在身上试过针,气流能够很顺利地到达银针所扎的穴位,只是强度难以控制。见师叔已经捋好了衣袖,她赶忙上前去,跪坐在秦墨舞面前,深呼吸几口,调匀气息,手持银针,凝神扎了下去。惜墨马上感觉一股比以前强大得多的气流通过手指传至针上,只是力度太大,她一时控制不住。惜墨心中着急,抬眼望向秦墨舞,只见秦墨舞早已是满头大汗,神情极为痛苦,看得出来她正在极力忍耐。惜墨怕师叔不适,想要将针拔下,却被秦墨舞伸手阻止。过了片刻,惜墨试着调匀气流强度,秦墨舞的神色也渐渐正常。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惜墨感觉到一丝疲倦,手中的气流也逐渐弱了下来。这时,秦墨舞才示意惜墨拔针。
银针拔出来之后,惜墨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她腿一软,坐在了地板上。秦墨舞以手抚上惜墨肩头道:“很累吧?你再吃上一颗补气丸,好好缓一缓。”惜墨抬起头来,急切地问道:“师叔,怎么样?是不是成了?”秦墨舞看着惜墨,目光中满是慈爱和欣慰,轻轻地点了点头。惜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传来了秦墨舞急切的呼唤声,惜墨知道自己要晕过去了。
惜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坐了起身来,仍觉得有些脱力。堂屋里,一阵阵饭菜的香味引得她饥肠辘辘。这些天,秦墨舞要求她空腹服食药丸,虽不至于饿肚子,可药丸并不能取代饭菜。不过,想想自己终究没有辜负了师叔的期望,惜墨心里又是一阵轻松,别说三天不吃饭,哪怕是三个月不吃饭、三年不吃饭她都愿意。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肚子却是更饿了。
正在此时,里屋的门打开了,秦墨舞站在门口,语带笑声地问道:“惜墨,你饿了吧,出来吃饭。”惜墨一听要吃饭,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她这下起得猛了,只觉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幸好秦墨舞一把扶住了她。惜墨定了定神,等到眼前重新明亮起来,这才挪动了脚步。
惜墨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又喝了一口汤,抬起头发现秦墨舞正在定定地看着她,心里好奇,就含糊不清地问道:“师叔,你怎么老是看着我?”秦墨舞缓缓地道:“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了。”惜墨听秦墨舞这么说,明白她是讲自己刚才那不雅的吃相。她想到一向严肃的师叔竟然也有幽默的一面,不由得笑了起来。秦墨舞接着又道:“虽然你最终练成了运气下针,但尚属初成,对于气流的强度控制远远不够,又没有寻得到运气的技巧,最易劳身伤神。以后,你每日都要吃我给你的补气丸和其它益血养气的药草,免得施针时力竭气尽,重蹈你祖师爷的覆辙……切记,切记!”惜墨这才知道,原来“妙手回春”秦松阳是因为治病救人才过早离世的,心中不禁对他敬佩万分。
惜墨转念一想,自己既然练成了运气下针,也应该尽快离开这里,赶往京城去寻找师父和师兄、师姐了。她想到要和秦墨舞分开,心中难过,当下沉默不语。倒是秦墨舞无事一般对她道:“收拾一下,今晚早些睡。明天早晨,你起己做了早饭先吃,不用等我。”惜墨知道她有早晨早起收集秋露的喜好,当下点头答应。
破庙密道
惜墨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下雨。
昨天早晨她一个人吃完早饭后,秦墨舞才出现。她给了惜墨两套男装,让她装扮好,又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干粮、水和盘缠塞给她,将她带到了山谷出口处。在那里,一匹强壮的骏马正在河边低头吃草。
“惜墨,你一定要用祖师爷的绝技治好六王爷的毒伤。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妙手回春’秦松阳不是被他那个逆徒给气死的,他是为了救人力竭而死!”师叔秦墨舞临别的话在耳边响起,惜墨不禁又一次扬起了马鞭。
惜墨已经赶昼夜不停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除了吃干粮、喝水之外,她没有在路上做任何停留。本来,以这样的速度,她应该早已到达京城。只是因为她对道路不熟悉,几次走错,所以东绕西绕,到现在连京郊都没有到。目前,人马都疲惫至极。惜墨心中只盼日落时分能够到达京城远郊,她心里甚至还存有一丝侥幸:如果走得快了,兴许能赶到京城。
偏偏天不遂人愿,这时突然下起雨来,且雨势越来越大,没有要停的意思。惜墨身上早已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秋天的傍晚,寒气逼人,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跨下的坐骑也快力竭,顶风冒雨奔驰的速度越来越慢。惜墨看见不远处有一处废弃的寺庙,就决定停下在里面过夜,于是策马朝寺庙驰去。
惜墨将马牵进殿内,拴在柱子上。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寺庙,大殿中灰尘满布,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惜墨在殿内转了一圈,搜集了一些可燃的干布、木料堆在殿中央,然后从身上摸出火石生起了一堆火。惜墨坐在火堆旁半天也不觉得暖和,她这才发觉原来是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下来。她从包袱里找出另一套衣服,虽然也湿了一些,但比身上穿得这一套要好得多。惜墨换好衣服后,拿出干粮来啃了几口,又走到柱子边,给马儿也喂了一些。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大殿里虽然生着一堆火,但仍显得有些阴森。惜墨听着外面密集的雨声,又环顾了大殿一遍,只觉得那高高在上神的象正面目狰狞地盯着她,似乎随时要扑向她。她心里害怕起来,站起来走到马儿旁边,伸出手来拍拍它的头,喃喃道:“你也跟着我受苦了,等我们到了京城以后,我天天给你吃上好的料草,管保你比现在还肥壮……”她对着马儿说了半天,心中的惧意稍减,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过了些时候,困意涌上来,惜墨的神志便逐渐模糊起来。
正在这时,惜墨好象隐约听见人语声和脚步声。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直起身子,竖起耳朵仔细辩听。果然,脚步声和人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雨大路滑,不如就在这里歇了吧……”
惜墨因为先前被拐被劫之事,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这时她已成惊弓之鸟,也不管来人是好是坏,一心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她跳起来,四处张望,慌忙中,钻进了神案前的供桌下面。这供桌上铺着厚桌布,长长的桌布直垂到地上,正好可将她遮挡。
惜墨将后背紧靠着墙壁,屏住呼吸,紧张地心跳如鼓。“大哥你看,好像有人来过。”惜墨听见了一个女声,她心里害怕,用手使劲撑着地面,身体往里缩。
这时脚步声越来越近,惜墨感觉左手下的地面凸起了一块,她心里慌张,使劲按了下去……
惜墨跌坐在地上,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她抬头仰望头顶,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竟然掉进了寺庙底下的密道里!
整个密道周围都用石头砌成,看来修筑密道的人下了很大功夫。刚才惜墨慌张中按下的凸起,想必就是启动这密道的机关,密门在她跌落之后又自动合上。她跌落的瞬间,密道中两边墙壁上的火把全部自动点燃,将整个密道照得一片光明。借着火光,惜墨能看清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头顶上的地面有五六丈远,又没有阶梯,看样子凭她一人之力要想再重新回到地面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心中反倒平静下来,既然她是无意中按动机关跌落下来的,那么在暗道中肯定也会有能打开出口的机关。于是惜墨深呼吸了几下,开始寻找机关。
半个时辰过去了,惜墨终于发现了机关所在,她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但马上又被失望淹没。在密道的左边石壁上,离密道底端大约三丈高的地方,有块石头在平滑的石壁上微微地凸了出来,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是很难发现。惜墨虽不敢肯定那一定就是开启出口的机关,但猜测八九不离十。但是她一来没有攀援的本领,二来手中也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借助,凭她的身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动到机关的。
惜墨虽然明白这是徒劳的举动,但仍然不死心地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惜墨不由得焦躁起来。她站起来,试着挨个扭动石壁上用来固定火把的金属装置,总希望有哪个就是机关所在。试了半天,依然没有任何效果。惜墨想张口呼救,指望后来进庙的人能听见她的叫声,将她救出去。可她刚叫了几声就发现根本无用。密道离地面太远,出口又已经合上,惜墨的声音很快就被石壁吸收,根本传不到地面上。
这时,经过长时间的燃烧,石壁上的火把快燃尽了,密道里渐渐暗下来,火把投在地上的也阴影越来越大。惜墨咬了咬牙,她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既然老天爷没有让她从山崖上跌下来摔死,也一定不会让她就这样在密道里困死;密道再长,总会有尽头,有尽头就可能会有出口……
想到这里,惜墨没有再犹豫,她站起身来,沿着密道开始前进。
密道中的大部分火把都熄灭了,只剩下极少数火把发出微弱的光亮,密道里变得阴暗恐怖。惜墨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走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停下来。饿了,她就取出秦墨舞送给她的药丸吃上几粒;,困了累了她就咬牙坚持;害怕了,她就大声和自己说话,给自己唱歌。
可是现在,惜墨又累又困又怕,她终于彻底绝望了:这密道的尽头到底在哪里?她想哭,可是又不甘心。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吗?难道她就应该那么早地失去家人吗?难道她就应该和他的林风哥哥分离、此生再也不得相见吗?难道她就应该历尽艰难、九死一生,最终困死在这里吗?这就是老天给她安排的命吗?
不!惜墨猛地摇头。这不是她想要的命运!哪怕真的注定她会孤苦一人,哪怕真的注定她今生再不得与心上人相见,哪怕真的注定她一生短暂坎坷、命绝于此,但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她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想到这里,惜墨用手背狠狠地将脸上的眼泪抹干,转身从石壁上取下一支还在燃烧的火把,开始向前狂奔。她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我的命在这里,追得上就来取吧!”
手里的火把早就熄灭了,惜墨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流失掉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拖都拖不动,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我快要死了吗?”惜墨问自己,但是最终她没有给自己肯定的回答,她只是告诉自己:别停下来,别停下来!
终于,惜墨跌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真的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吗?”惜墨艰难地抬起头,在模糊的目光中她竟然……竟然看见了……尽头,尽头!那是密道的尽头吗?不是自己在做梦吧?那盘旋的阶梯上的方形的石门是密道的尽头吧?她已经看见有亮光从石门边透进来……
“是临死前的幻觉也好,是真实的也好,我都要过去看一看。因为,我还没有死呢!”这样想着,惜墨用尽全力向石门爬去,直到用光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
惜墨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出来了,我真的出来了!”惜墨低头看看自己那布满红色掐痕的手臂,在心里又一次欢呼起来。天空中的明月和朗星,周围参天的古木,微凉的夜风中飘荡的花香都在告诉她,自己又回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上了。惜墨的心雀跃不已,因为再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更值得让人庆幸的了。
她记得自己用尽力气后昏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爬到了石门的跟前,石门真的就是这条密道的尽头。惜墨爬起来,开始在石门周围摸索着寻找开门的机关。好的是,她已经熟悉了机关的设置方式,很快在石壁上找到了那块微凸的石头。然后,惜墨按动了机关……
夜风吹到身上,冷飕飕地。惜墨用双臂抱住自己,环顾四周。这里古树密布,密道出口处位置极为隐秘,空气中花香阵阵,耳边传来的隐隐的流水声。这是到了哪里了?惜墨转身启动机关,关上了石门,准备一探究竟。
当街出诊
惜墨小心翼翼地等了一会儿,确信周围没有人后才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借着残月的微光,惜墨才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块湖中的小洲,难怪她能听得见水声。从惜墨站的地方望去,能看见远处的湖岸。看样子,得先想办法上岸才有可能找到回客栈的路。
惜墨从小生活在河边,游水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儿,惜墨已经到达岸边。她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听见一阵叫嚷声:“刺客往湖边去了,快到那边截住他!”紧接着,一阵急促兵器的撞击声由远而近。
惜墨站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颈上一凉,同时自己已经被一只手臂牢牢困住。她低头一看,闪着寒光的刀锋正架在自己颈上。惜墨已经经历过一次类似的情形,不过那次拿匕首的人是师叔秦墨舞,而现在拿刀的人是别人口中的刺客。因此惜墨心中并没有太惊慌,她知道挣脱不掉,索性便由那人拖着往后退去。
追捕刺客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惜墨只觉得胸前的手臂一紧,颈上的刀锋也一紧。“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刺客开口威胁道。他声音低沉,明显的中气不足。惜墨能感觉到他正在剧烈地喘息,同时后背接触到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看来这个刺客已经受了伤。
追捕他的人听到他的话,顿了一下,但短暂的犹豫过后,他们又作势上前。这时,更多的人举着火把涌过来,其中夹杂着一个又尖又细的嗓音:“都别乱动,看看他挟持了谁?这里离全德馆太近,可不能伤了哪位主子!”
惜墨心思急转:看来这里并非郊外,而是那个达官贵人的府邸。若刺客被抓,自己难免也要被抓住拷问来历;若刺客扔下她逃走,自己仍然凶多吉少;若自己和刺客一起逃走……
想到这里,惜墨立刻大喊起来:“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住手!”她在密道中一番狂奔,刚才又游水过来,头发早已披散开,别人一看就知道刺客挟持了一个女子。再加上她那样一喊,更让追捕的人误以为她是哪位主子,当真一动不敢动了。
惜墨见追捕的人被镇住,便压低声音道:“你带我出去,我给你疗伤。”惜墨能感觉到刺客的身体一僵,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那边,又尖又细的嗓音又响了起来:“都别动啊,我听着象碧月主子的声音,可别伤了主子。主子啊,您别怕,他不敢把您怎么样!”惜墨低声催促道:“还等什么?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那刺客不再犹豫,拖着惜墨急退至墙边,纵身跃过高墙。
一路狂奔后,刺客终于在一条深深的里弄里停了下来。惜墨弯腰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喘了半天后,方才想起那个带自己出来的人。惜墨回头一看,那刺客早已经靠着墙坐倒在地上,他身后浅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暗色的长痕。惜墨在心里埋怨了自己一下,赶紧过去准备查看他的伤势。
惜墨先向他道谢,他没有做声。惜墨又问他伤在哪里,他还是不做声。惜墨等了一会,见他始终没有动静,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昏了过去。
这个刺客一身黑衣,又用黑布蒙面,暗淡的月光下惜墨费了好大劲才弄清楚他原来伤在胸前。碍于“宵禁”,惜墨也不敢用火石点火,只能摸索着解开他的前襟。虽然看不见,但是惜墨知道他的伤口很大很深,庆幸的是她身上正带着师叔给她的金创药膏。仔细料理好了蒙面人的伤口后,惜墨在他旁边坐下来,靠着墙壁,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惜墨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她记起昨晚的事情,想跟蒙面人道声谢谢,谁知蒙面人早已不知去向。惜墨一个人站在里弄里,望着墙壁上留下的暗红的血痕发呆。若不是那道血痕,惜墨几乎要怀疑昨晚的经历是自己的一个梦。眼看天色越来越亮,远处已经有人声传来。惜墨看看身上的衣服已经差不多干了,便把自己整理了一下,走出里弄,来到朝阳普照的京城街道上。
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君来悦”客栈,惜墨边走边问,很快就到了“君来悦”的门口。想到就能见到师父、师兄和师姐了,惜墨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她生怕别人告诉她师父有什么不测,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才敢上前去探问。
“什么,他们走了?”惜墨惊叫道,过了老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那句“是不是被官兵拿走了?”被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怎么走的?被马车接走的啊。这位小哥可真有意思。”客栈的掌柜看着惜墨,好笑地解释道,“至于时间吗?我记得好象是……是八月十六。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是祭月的第二天早晨,大约也就现在这么个时候。”
惜墨先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是被当作刺客抓走就好。然后,她就在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八月十六……师父他们是在自己被劫后的第二天走的。惜墨又问道,“您知不知道是谁把他们接走了,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口信或者是东西?”
“不知道,但是看那派头非富即贵。至于东西和口信,”掌柜的侧着头想了想道:“没有,反正我是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看着惜墨的身影越来越远,“君来悦”的掌柜叹了口气道:“出来吧,这下总算是如了你的意了!”他话音一落,身后的门帘一挑,走出来一位高挑艳丽的女子——“君悦来”的老板娘。“我清清白白地做生意,我们的生意做得不错了,钱也赚得够多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我们自己在砸自己的招牌吗?”掌柜的絮絮不停。
“你懂什么?”老板娘斜了他一眼道,“你真以为我贪图那几个铜板?我是看上了那块小玉配才想要把东西都留下的。虽然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货,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又媚笑着往掌柜的身上靠了靠,腻声道:“你也同那块小玉配一样,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我就是喜欢。”掌柜的本来还在嘟囔个不停,听到这句话,脸涨得通红,立刻闭了嘴,再不敢唠叨一句了。
惜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