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藏剑求问,dnf僵直度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啊?

  “啊!”斩风忍不住惊呼一声,花月虽然可以变化,但算起来只有一式,影门的影术却十分繁杂,两者之间存在极大的区别,心头不禁有些迷惘,似乎自己的猜测并不正确。
  扇君朝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按实力等级分也有几个层次,第一层叫移影术,真身虚影,影子移动时,身子留在原地,而且是有血有肉的实体,容易被攻击,妹妹和肃豹都在这一级,被称为影者。”
  斩风见他没提自己,知道他的等级一定更高。
  果然,扇君含笑道∶“我是幻影士,属於第二层,这一层的影术名叫幻影术,虚身虚影,施术时身子呈虚幻状,别人虽然能看见,但无法攻击,缺点在於化虚为实的时刻,对手较容易察觉到动静,因此危险度也不小。
  他顿了顿,露出钦佩的表情,望著斩风又道∶“老弟是第三层的灵影士,施展的是化影术,化身为影,敌人看不见人,只能看见依附地面或物体的黑影,但移动的距离和时间都受到力量的影响。”
  “原来如此!”斩风若有所悟,虽然花月只有一式,但层次似乎与影术相同,即使不是冥武技,也可以用来参照,正琢磨著,扇君的一句话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化影术还不是最高层次……”扇君脸出期盼的神色,轻叹道∶“那叫天影术,影子与天地融合,化影为隐,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斩风眼睛一亮,问道∶“无影?这不是和遁行一样?”
  “是啊!”扇君点点头道∶“这次终於见识了遁术,果然与天影术一样。”
  斩风心里嘀咕,如果影术最终变成遁术,花月也应该然相同的层次,也许有一天也能像道士一样遁行。
  “斩风兄弟年纪轻轻就已经练到化身为影,练成天影术指日可待呀!”扇君亲切地握著他的手,眼中全是欣赏钦佩之色,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实力高而心怀妒忌,反而为影门出现新的高手而兴奋。
  “嗯!”斩风深深地感受到话语中的真诚,朝他点头示意,再次郑重地问道∶“你真能确定我所学的和影术是一样的吗?”
  “我觉得没错,不过也许门主能更准确的认定,如果你有时间,日後去一趟影门,一定会有***。”扇君见他一再相问,不但不知道影门,甚至连影术也不清楚,心里纳闷,不明白他为甚麽能练成化影术。
  “我一定去。”斩风更确定青龙国之行,如果异术师都有类似的技能,也许其中就藏著冥术或是冥武技,为了修练和冥界的兴旺,青龙之行非去不可,甚至比报仇和建立势力更加急迫。
  “好啊!”扇君见他愿意去影门十分高兴。
  “青龙国!噫,我怎麽把夭云的重托忘了,实在该死。”山上的生活一直都是事情不断,因此没有想起这事,现在遇上青龙国来的人才猛然记起,想到夭云的重托,他的心中突然急了起来,问道∶“你知道天方城在甚麽地方吗?”
  “天方城!”扇君知道他从未去过青龙国,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天方城,惊讶地望了他一眼,答道∶“那是绿洋省的一座城,就在云丝省和绿洋省的交界处,从影门过去大约有十天的路程。”
  “嗯!”斩风细细地记了下来。
  扇君好奇地问道∶“你怎麽知道天方城?这里应该不常提起吧?”
  “我有个朋友在那里。”
  “朋友?”扇君大为惊讶,没去过天方城却有朋友,以为与影术有关,好奇地问道∶“是甚麽人?”
  “没见过。”斩风摇了摇头,低声喃喃地道∶“我该早点去才行,可是阿雪的事……”
  扇君呆了呆,一脸茫然地望著他,没见过却是朋友,这种逻辑似乎不通,但斩风不像是在说笑,既是纳闷又是好奇,忽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喃喃地道∶“我们还要去天漩岛,恐怕现在没有办法回去。”
  “天漩岛?”
  扇君长叹一声,忧色忡忡地道∶“别看妹妹她活泼可爱,其实她身上有怪病,到了月圆之夜都会全身抽筋,每次看著她痛得惨叫哀嚎,我的心都碎了,真怕有一天她会痛死过去。”
  “啊!”沉稳如斩风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一个月前,我听说朱雀国南部海疆有个天漩岛,岛上的黑雾泉能治怪病,因此才冒险进入朱雀国,肃豹是我的好朋友,听闻我要来,也跟著一起来了。”说著他叹了一声,感激地道∶“没想到刚进来就遇上危险,如果不是碰要老弟,只怕都回不去了。”
  斩风深深感受到他对妹妹的感情,关爱之深令人感动,这种亲情正是他最羡慕的东西,转头望去,幽儿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想到这个俏丽的小姑娘每个月都要受著病魔折磨,心里很不舒服。
  “影门的总部设在青龙国云丝省中部的华绫谷,过了边界一问便知,我虽然在影门中不算甚麽角色,但影门很团结,任何弟子都会得到支援,尤其在云丝省。”扇君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递向斩风,含笑道∶“这次去天漩岛不知要多少时间,这是我的玉牌,应该有点作用。”
  “不必了。”斩风摇了摇头。
  扇君愣了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是啊!只要你施展化影术,影门弟子都会为你效劳,如果不嫌弃就在我的屋子住下,等我把妹妹的病治好,就立即赶回去。”
  幽儿坐得不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哥哥和斩风都在看著自己,娇笑著朝他们挥手,然而她越是活泼可爱,越让人觉得可怜,斩风忽然想起了年仅十岁的妹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也有个妹妹。”声音沉重地让人心颤。
  “哦!”扇君诧异地望著他,深邃的眸子仿佛是用冰晶做成,寒气漫溢,其中又藏著浓浓的杀气,吓得他瞠目结舌,生平从未见过有人拥有如此浓烈的杀气。
  他并不知道斩风的杀气已不再是虚幻的精神压力,而是能直接杀人的冥杀气,这些日子,杀气就像力量一样随著修练而增长,越来越浓烈。
  斩风转头望向幽儿,虽然年龄有差别,但那天真无邪的表情活脱脱就像妹妹,对亲人的思念一股脑涌入心神,目光越来越柔和了。
  扇君突然感到压在胸口的大石被搬走了,长长地舒了口气,问道∶“你妹妹呢?”
  斩风的身子颤了颤,两道梦幻般的紫芒从眼中暴射而出,随著卡嚓一声,两丈外的一棵大松树被拦腰斩断,吱吱呀呀摇了片刻,最後轰隆砸在地上。
  扇君惊得呆若木鸡,一个眼神竟然能斩断大树,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霎时间,斩风在心中的地位跳升了许多。
  “哥哥!怎麽回事?”幽儿正玩得高兴,被大树倒下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惊慌地望向扇君。
  “太……太厉害了!”扇君依然沉浸在惊愕之中,对妹妹叫唤聪耳不闻。
  流千雪发现斩风仿佛是被冰雪暴风包围著,全身上下都透著刺骨的寒气,急忙冲了过去,柔声问道∶“风,怎麽了?”
  斩风没有说话,伸手握住葇荑,轻轻地捏著,让流千雪的柔情抚慰著燥动的心灵。
  扇君看在眼中若有所悟,歉然道∶“对不起。”
  斩风默默地仰望天空,深邃的眸子射出冰冷刺骨的寒光,迎向透过叶间缝隙射下的阳光,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只有十岁的妹妹,天真无邪,活泼可爱,总是甩著两个小辫子到底乱跑,耳边像是听到了妹妹的呼唤,“哥哥……”。
  想到妹妹竟然也被道官残忍地处死在刑场上,恨意如同锥子般扎得心口剧痛,而妹妹两个字就是撒在伤口上的盐,火辣辣的疼像毒蛇一样钻入心底,撕咬著,翻腾著。
  扇君惊呆了,灿灿的金光竟然无法接近斩风,杀气从双眼中渗出,将阳光的热力挡开了。
  流千雪吓得心惊神颤,顾不得旁有人,一把抱住了斩风的腰,呢喃著道∶“不要这样,我好怕啊!”
  “哥哥!怎麽了?”幽儿被压抑的气氛吓著了,惊慌失措地大叫哥哥。
  一声哥哥把斩风的思绪拉回现实,伸手轻轻地抚弄著流千雪的青丝,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扇柔感觉得杀气消减,暗暗松了口气,转身跑到幽儿身边,安抚情绪紧张的妹妹。
  斩风被勾起亲仇,心情根本无法平静,只是不想让流千雪担心,把一切都埋在心中。
  “风,我知道你要报仇,只是事情要查清楚,不要错杀了人。”流千雪拉著他靠著大树坐下,把身子偎在他怀里,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她的心。
  “查?”斩风微微一愣,事实上他对风氏一门被害的细节毫无所知,十大道官参与事件也是从聿丘的嘴中得知,但聿丘并没有参加那夜的行动,因此有很多的事情都只是传言。
  流千雪幽幽地叹道∶“虽然有些道士真的很可恶,但不是每一个像那样,我从来就没有害过一个人。”
  面对善良的流千雪,斩风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正确,也正是如此,他已没有兴趣与低级道官动手。
  突然,林间飞来一道红线,快如闪电,转眼已到斩风面前。
  ※※※
  “甚麽事?”斩风见她竟然使用耗力极大的血影雀,心头一紧,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
  “快……”砚冰扶树干一边喘著粗气,一边指著山下急切叫道∶“快走,附近有道官巡视。”
  “道官!”斩风眉尖一挑,道官的搜捕能之强著实有些出乎意料。
  扇君腾的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很多吗?”
  砚冰语气沉重地道∶“不少,有二三十名,只要有一个发现,我们就无所遁行了。”
  “二三十几名!”扇君苦笑一声,转头望向妹妹,无奈地道∶“看来这次冒险失败了,妹妹,哥哥没用,保护不了你。”
  幽儿一把抱住他,摇头道∶“哥,不要紧,幽儿不怕死。”
  “幽儿真乖。”扇君轻轻抚摸著幽儿的头,转头望著斩风垦求道∶“你们把幽儿带走,我留下引开他们。”
  “哥哥,幽儿不走!”幽儿急得大叫。
  好一条汉子!斩风打心眼儿欣赏这位看似文弱的书生,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欲望,要保护这对兄妹。
  “姐姐,去把藏剑和肃豹找回来。”
  “我们来了。”藏剑和肃豹两人同时出现。
  斩风沉声道∶“有道官巡视,一定是为我们来的。”
  藏剑沉吟道∶“小山的四周都是广阔的农田,一览无遗,只怕逃不了,依我看不如躲在这林子里,有砚冰在,他们的遁术起不了作用,来一个杀一个。”
  “好!”斩风抽出裹在背上的长刀,冷冷地道∶“我们围在一起,姐姐负责探查,只要有道官出现,我们就全力击杀。”
  “你要干甚麽?”浓烈的杀气让流千雪感到极度不安,惊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哀求道∶“不要杀人好吗?”
  “他们该杀吗?”斩风指著扇氏兄妹反问道。
  “这……”流千雪的心里满不是滋味,道官竟然把可怜的兄妹逼上了绝路,身为道官的她也深感内疚。
  砚冰冷冷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如果真想来送死,我们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流千雪轻咬著下唇,正色道∶“不如让我去吧!我也许能把他们引开。”
  “不行,不能再拖累你们了!还是让我引他们走吧!”扇君觉得事情因他而起,自然要由他负担全部责任。
  肃豹大惊失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摇头道∶“你不能去送死!”
  扇君沉著脸喝问道∶“总不能让大家一起死吧?”
  “不要!”幽儿紧紧地抱著唯一的亲人。凄然的目光让扇君心软了,抱著妹妹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难关。
  “别吵了!”斩风喝断他们的争吵,冷冷地道∶“几个道官不算甚麽!”
  “谁!”砚冰神色一紧,冷眼望向三丈外的空地。
  “嘿嘿!原来在这里!”随著一阵阴笑,一个身影突然出现。
  ※※※
  “是你!”看著一脸狞笑的炎山道师,斩风冷冷瞪了一眼。
  “诸位,道仙大人山下相候,请吧!”炎山咬牙切齿地瞪著斩风,刚才的狼狈已化成了满腔怒火,灼得他发狂。
  “道仙!”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炎山看在眼中极为得意,撇撇嘴,耀武扬威地道∶“我奉尊瀚道仙之命,招你们下山进见……”说到一半,忽然发现斩风眼中的杀气暴涨,几乎要吞噬他,心神大颤,想不到道仙的名望竟然也无法压制这咄咄逼人的气势。
  妹妹的惨死勾起了斩风丧亲之痛,恨意和怒火正无处宣泄,听到仇人之一居然就在山下,仿佛火上浇油一般,怒火满怀,烧得整颗心都翻滚了,右手攥紧刀柄,杀气在不知不觉间裹住了刀身,凝上一层烈寒。
  “尊瀚道仙!”流千雪忽然兴奋地惊呼,听得斩风皱了皱眉,转头凝望,发现她的眼角眉尖染有喜色,似乎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
  炎山同样诧异地看著她,这个容颜秀绝的小姑娘反应出乎意料,似乎与尊瀚道仙早已相识,好奇地问道∶“你是甚麽人?难道与道仙相识?”
  流千雪揖首道∶“我师父是尊瀚道仙的师弟。”
  “你师父是尊瀚道仙的师弟!”炎山吓了一大跳,与道仙同辈的人最少也是道君,而且人数也不多,怀疑地问道∶“你是道士?”
  流千雪含笑道∶“我也是道师。”
  炎山更是惊讶,没想到这位美貌姑娘的地位竟然与自己一样,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虽然样貌可算是绝色,但怎能看不像有道师的力量,而且身上没穿道袍,问道∶“既是道师,为甚麽没穿道袍?”
  流千雪犹豫了片刻,伸手解开外层的长披风,露出里面杏***的道裙,胸口处绣著四朵金色小花,代表了她的身份。
  炎山看著点点头道∶“果然是道师,既然如此,请随我去见尊瀚道仙。”
  砚冰哼了一声,冷冷地质问道∶“雪妹,你要走吗?”
  “我……”流千雪明白她的意思,转头望向斩风,发现饱含深意的目光正看著自己,心中顿时慌了,急忙握住斩风的手,柔声解释道∶“风,我不是要离开,只是尊瀚道仙是我的师伯,也许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人,你别急著下山,等我的消息。”
  “你们……”炎山看出两人之间的情意,不禁勃然变色,虽然道官不禁婚嫁,但道官地位高尚,不耻与外人通婚,眼见流千雪与一名异术师有私情,他的心中不免有些不平衡,何况流千雪长得这麽美,更觉得她亵渎了道官的身份,冷冷地道∶“别忘了你的身份。”说罢遁身离去。
  砚冰不依不饶,再次质问道∶“在山洞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从此以後不穿道袍。”
  “我--”流千雪欲言还休,凄然的目光扫了一眼斩风,幽幽地问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去吧!”斩风知道她一心修道,本就有送她回古树镇修练的打算,即使她回到古树镇也很正常。
  流千雪愣了愣,神色顿时轻松,笑著飘然遁走。
  ※※※
  “雪姐姐真是道官?”幽儿还是不相信眼见的事实。
  “妹妹,别问了。”扇君察觉到斩风眼中的失落,连忙喝止妹妹。
  “盟主,我们怎麽办?真的等他们放手吗?”藏剑神色凝重地问道。
  “嗯!”斩风将硬闯的冲动压下,现在冲下山无疑是对流千雪的不信任,虽然等得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但他还是决定等待。
  “姐姐,不如你带幽儿先走。”他望向砚冰。
  砚冰摇摇头,无奈地苦笑道∶“所有的道仙都能会飞翔术,只要我坐著影雀出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不是尊瀚的对手。”
  斩风沉默了半晌,又道∶“如果阿雪没有消息,我去绊住她,你尽管把人救走。”
  扇君担心地问道∶“我在青龙国已听过十大道仙的威名,似乎极难对付,老弟,你能抵挡吗?”
  “我会杀了他。”斩风回答地很乾脆,除非流千雪能说动尊瀚,否则就只有拼尽全力击杀道仙。
  在场的人都被他强大的气势震摄,流失的信心也在瞬间恢复了。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炎山的身影又出现了,开口便冷笑道∶“你怎麽会还不动,难道要道仙大人亲自上来收拾你们?”
  一见到他,斩风就知道流千雪失败了,身体突然化入影子。
  炎山上次吃了大亏,面对他一直小心翼翼,见他人影消失,身子也随之隐形,然而他没有想到砚冰竟看穿遁术。
  “想逃!没那麽容易。”砚冰冷冷一笑,双掌猛地全拍,血色骤现,指尖前飞出一个小巧的血色太极,外面包裹著一圈鲜红的血气,朝著无人的虚空飞去。
  轰隆一声,炎山又突然出现了,若大的身躯被血色太极砸得飞起,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大嘴一张,喷出一团血雾,接著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斩风显出身子,一踏在他的背部,长刀刀尖指著他的後心,森然喝问道∶“她呢!”
  “唔……”炎山满嘴是血,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头一歪昏死过去。
  “该死的尊瀚!”斩风再无顾忌,左手揪著炎山的後领,一手提著长刀,杀气腾腾地向山下走去
  ※※※
  山下是一大片农地,绿油油,充满了生机,三十名道士得到炎山的报告,聚集在在田间的阡陌上,等待山上的人下来,其实尊瀚出现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动手杀人,而是想确认异术师的来历和去向,再做杀或遣送的决定。
  “来了!”看著山林前出现的身影,一名道官叫了起来。
  “噫!好几个啊!能打败了炎山,实力一定不错。”
  “慌甚麽!别忘了你们的身份!”尊瀚道仙根本没有把斩风等人放在眼里,觉得来到这里已是天大的面子,他虽然知道青龙国是异术师兴盛的国度,但仗著背後有仙界支持,相信迟早有一天道官势力会遍及每一片土地。
  在他的喝斥下,道士们又恢复了平静,尊瀚位列十大道仙的第九位,除了上面八位之外,朱雀国中还没有人敢正视这位实力强大的风云人物。
  斩风站在山坡上,仔细地看了看环境,尊瀚鹤立鸡群般的身影首先吸引了他的注意,第一次见到道仙,心里多少有些激动,一是因为对手实力强大,二是因为对方可能是仇人之一。
  “道仙!拥有甚麽样的力量呢?”他喃喃地道。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中,短短的黑髯,国字脸,不是墨名又是谁,斩风的心中一阵激荡,这人的出现将会改变很多事情,麟云战败的消息一但传出,他将会成为道官的通缉目标,虽然不至於引起仙界的注意,但朱雀国内的行动将会受到影响。
  砚冰心头猛地一沉,不约而同凝望斩风,如果他不能击败尊瀚,这里的人谁也逃不掉,只有死路一条。
  “他居然没死!”
  藏剑也皱起了眉头,沉吟道∶“事情麻烦了,现在不只是异术师的问题,还有逆党的问题,墨名没死,长山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而且他认得我们,事情就不只是异术师的问题,而是逆党与道官的斗争,激战难免。”
  木斐嘟囔道∶“早知他在,我们就该逃!”
  斩风的目光却在搜寻流千雪的身影,但一眼望去,并没有那娇美的身影,心里明白,墨名的出现改变了事态,心中有些不安。
  ※※※
  “是他们!”墨名也认出了斩风、砚冰和藏剑,勃然变色,长山的情景历历在目,直到此时依然心有馀悸。
  他十分幸运,当道官们抓住藏剑弓弛後,尤牙正好出现,把大道法会的事情告诉了他,两人坐著纸鹤率先离开山区,因此才逃过大难。
  “师弟!你认识他们?”尊瀚微微有些诧异。
  墨名指著坡上道∶“师哥,他们就是在长山上为祸的逆党!黑衣男子名叫藏剑,那个戴面纱的女人就是头号通缉犯砚冰。”
  “是他们!”尊瀚大感意外,原以为只是异术师的问题,没想到遇上了逆党,矍烁的目光盯著藏剑和砚冰看了几眼,问道∶“你不是说藏剑和弓弛都被抓了吗?”
  “我离开的时候他们的确被抓住了,我不也知道他们为甘麽会出现在这里,也许山上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墨名也感到莫名其妙。
  “哼!麟云那个癈物,连这些小角色都应付不了,居然还想挑战道仙的地位,真是不自量力,活该他吃一大亏。”尊瀚一向不把四大逆党放在心上,道官内部的争斗远比铲除逆党重要百倍,更不屑与对付这种程度的对手。
  墨名的目光一直锁在斩风身上,藏剑和砚冰虽然出名,但实力相他相若,只有斩风令他惴惴不安,连麟云都不惨败在他的手下,也许还有实力挑战道仙,小声提醒道∶“师哥,你看那个冷得像冰的青年,他就是杀败麟云道圣的那小子,表面上看不出实力的深浅,他才是正是的大敌,对付他要小心。”
  “是他!”
  所有惊愕的目光立时聚焦在斩风身上。
第七集 初战道仙
  第三章 初战道仙
  四大逆党的名头固然响亮,却也比不上击败麟云的斩风,自从墨名出现,长山的消息成为最大的新闻,麟云道圣竟然输给了无名小辈,还几乎丧命,大部份的道士都是将信将疑,此刻墨名再次提起,而且还指出当事者,无法不让道士们感到震惊。
  “这麽年青!不会吧?”
  “太嫩了,难以想像他能打败麟云道圣。”
  “不会是藏著甚麽厉害的帮手吧?”
  除了尊瀚外,其馀道官都在道圣之下,如果斩风对击败麟云,他们也会是手下败将,然而面对一个後生小子,自尊心迫使他们纷纷置疑斩风的实力。
  墨名怎能不明白同僚的想法,但他亲身经历不由他不信,沉声道∶“各位不要大意,他能抗击天雷不死,单凭这一点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千万不能大意。”
  又是一片哗然,道官们目瞪口呆,难以相信斩风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一对对充满困惑的眼睛凝望山坡,看到的却是充满杀气的目光,孤冷的气质,浓烈的杀气,不怒而威的豪情,都在证明著这个青年不是普通人,让使他们不得不相信墨名的话。
  唯一反应不同的便是尊瀚,他不但没有害怕和担忧,心中反而燃起一阵莫名的兴奋,麟云上升的势头很猛,对排名靠後的两位道仙产生极大威胁,但经过长山之役,麟云的名声大损,连首席道圣的位置都保不住,如果现在击败斩风,就可以向世人宣告他尊瀚强过麟云,再也不怕麟云的挑战。
  “道仙大人!”看著斗志昂扬的道仙,道官们再次恢复了信心,十大道仙是朱雀国内的强者,外人再强也不可能动摇道仙的地位,想到这些,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期待尊瀚道仙大发神威。
  ※※※
  “你们留下,我去应付他。”斩风感觉到尊瀚的气势正在上升,被激起更强烈的斗志和杀气,眼神更加凌厉,眼中已没有道仙,只有仇人。
  扇氏兄妹和肃豹都被浓烈的杀气逼出三丈,望著寒气四溢的斩风仿佛看到了一座正在释放力量的火山,又惊又喜。
  砚冰和藏剑都有自知知明,下去只会拖累斩风,都默默地点头应允。
  “我跟你去!”扇君忽然走到斩风身边,他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不愿让斩风独自承担风险,因此挺身而出,要与他一起分担责任。
  “你不是他的对手。”斩风沉浸在复仇的欲望中,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提著炎山往山坡下走去。
  扇君愣住了,虽然话语刺耳,却切中了要害,连一个普通的道师都无法战胜,更别说是道仙。
  ※※※
  走下山坡,斩风随手把炎山扔在一旁的田埂上。
  “炎山道师!”看到昏死在地的同僚,道官们都忍不住大声惊叫。
  “哼!”尊瀚怒目瞪著他,斩风的高姿态惹得他非常不高兴,脸黑得像锅底,但哑亏是吃定了,又碍於道仙的架子不愿抢先出手,寻思片刻後冷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抓了一名道师也敢在本道仙面前耀武扬威,不自量力。”
  轻蔑和不屑的语气并没有引起斩风任何反应,他的目光紧盯著墨名,冷冷地问道∶“阿雪呢?”
  “阿雪?”墨名呆了呆,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刹那解开了,眼中精光大放,正是面前这个男人让素来温顺听话的徒弟陷入情网,无法自拔,居然还来为敌人求情,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盛,扯著嗓门大声吼道∶“原来是你这个无耻小人,居然勾引我徒弟,使她迷失心智,尽说些不知所谓的事情,真是可恶之极。”
  “人呢?”语气更冷。
  面对斩风强大的气势,墨名的心里有些虚,转头看了尊瀚一眼,信心再度恢复,冷冷地回应道∶“道官的事还轮不到你来问,你还是想想办法保住小命吧!尊瀚道仙在此,你今天绝对跑不了。”
  “是嘛!”斩风提起长刀抵住炎山的後心,冷冷地道∶“把阿雪送回来!”
  “你……”墨名没想到他竟用炎山做人质要胁,心头又灌入了一团烈火,气得说不出话,但他自知不是斩风的对手,只能求助於尊瀚。
  尊瀚道仙也被激怒,斩风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分明有蔑视之意,早就有些不耐烦,现在斩风又抓住一名道师要求交换人质,这是道官界从未发生的事情,是对道官最大的污辱,做为十大道仙之一,他宁肯放弃人质,也绝对不可能低头认输,因此态度非常强硬,厉色斥喝道∶“墨名,他如果敢动手,你回去就把徒弟杀了。”
  “道仙大人……这……这不合适吧?”墨名大为震惊。
  “这是道仙令!”尊瀚眼睛一挑,气势压得瞪了他一眼。
  “是!”道官等级分明,墨名在道仙的面前只有听话的份,见无法抗拒,只能默然点点头。
  “可恶!”斩风恨地咬牙切齿,身子微微地颤抖著,没想到尊瀚居然如此狠毒,居然拿自己人的生命做为谈判筹码,流千雪在这种人的手下修练,迟早会有被出卖的一天,焦虑感强烈冲激著心灵,嘴里像吐著冰渣般道∶“看来只有把你们杀光。”
  “凭你?”尊瀚不屑地撇撇嘴,“大言不惭。”
  山坡上,悔意就像针一样刺痛著扇君,如果不是冒然闯入朱雀国,也不会连累妹妹和好朋友,也不会连累这几位新交的朋友,恨不得用自己的死,换取朋友的生存,想到这里,他然後冲到道士面前,大声叫道∶“事情由我而起,要杀要剐找我。”
  单薄的身形迎风轻晃,显得威风凛凛,豪情逼人,藏剑等人都忍不住暗暗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声好字。
  “滚!”尊瀚眼都不抬,左手小指轻轻一弹,一团火苗突然窜向扇君的面门。
  “哥哥!”幽儿吓得大叫,慌张地往山坡下冲去,但被砚冰一把拉住。
  “死不了!”
  幽儿呆了呆,抬眼再望,果然见斩风轻轻一晃,身子挡在扇君面前,随著一声轻脆的暴破声,火苗被浅蓝色的冥杀气击散了。
  尊瀚勃然变色,虽然只是随手一击,但绝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这个青年竟然轻易化解,可见他击败麟云绝不是虚言,心中第一次把斩风当成对手。
  “谢谢!”扇君吓出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的实力相差太远。
  “回去吧!这里有我。”斩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扇君长叹一声,无奈地退回山坡,自己是事件的引发者,却让别人来替自己承担责任,心里满不是滋味。
  幽儿紧张地哭了,晶莹的眼花沿著面颊不断往下淌,拉著他的手哽咽了半天一句也说不出来。
  “哥哥没用,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扇君亲别地摸了摸妹妹的头,长叹一声,“比起斩风老弟,我实在太差了。”
  “他是天下奇才,没人能比。”砚冰满眼自豪,心目中已与斩风荣辱与共。
  藏剑叹道∶“道仙的实力非同小可,我们也无法抵挡,只能依靠盟主。”
  “他一定会击败尊瀚。”砚冰信心十足。
  “斩风老弟无纪轻轻,实力却如此强大,不愧是灵影士啊!”扇君满心钦佩地望著山下。
  砚冰用怪异的眼神看著他,心道∶“小小的灵影士算甚麽,你要是知道他打跑了仙人,不知会吓成甚麽样子。”
  斩风并没有小看尊瀚,但打心眼儿里讨厌他,扛著长刀冷言喝道∶“十大道仙,你排名第九,先宰了你,再去找戟布算帐。”
  “狂妄!简单狂妄之极!”尊瀚气得两眼冒火,在朱雀国中十位道仙的地位几乎与仙人相同,从未有人敢用这种轻蔑的态度对待他,面对这麽多低级道官,更觉得颜面大失,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唰,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出现了一把黑色戒尺,长约两尺,通体黝黑,却没有一点光泽,仿佛看著无尽的深渊,森然阴冷。
  斩风第一次与道仙交手,显得格外谨慎,虽然曾战胜过仙士郭真,但面对麟云却只能惨胜,由此可见名位并不代表战争力。
  紫色种子被他送进入右掌,掌心处顿时闪出薄薄的紫光,渐渐地,紫光化成气雾状,延著刀身一直伸向刀尖,如同一条紫龙缠绕,这颗杀性极重的力量种子最能与杀气凝合,随著紫气的出现,杀气融入紫龙,长刀竟然发出了摄人心扉的寒意。
  这种杀气凝刀术是斩风从浮水术中领悟的,力量种子能够把虚幻的力量化为气流状,因此才能浮在地面,现在他把这种气流送到刀上,加强刀的威力,这是他第一使用,但结果却比他想像中要好很多,又惊又喜。
  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把看似普通的钢刀竟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变化,都不禁为之咋舌。
  扇君原以为斩风只是灵影士,见了这把刀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个满身寒气的青年实力深不可测,远不是他所能想像的。
  幽儿扯了扯砚冰的衣服,好奇地问道∶“姐姐,风哥哥手上的刀好奇怪啊!那是甚麽刀?”
  “我也没见过。”砚冰同样感到诧异,这把刀见过许多次,从来都不觉得有甚麽奇特之处,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变化。
  原本自视极高的尊瀚谨慎了许多,惊讶的目光锁定紫气盘绕的长刀,他关注的并不是刀,而是刀上的紫气,似有似无似虚似实,并不是普通武人所练的罡气,而是一种奇妙的光芒,这种浓密而短促的光芒凝聚後产生雾状的朦胧感,但其中又透著冰冷刺骨的杀气,几丈外就能感受到逼人的寒气。
  他到底是甚麽人?尊瀚开始怀疑,虽然知道青龙国内有许多奇妙的异术,但斩风太年轻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却拥有击败道圣的力量,这绝对不是苦练就能得到的成果。
  事实上,斩风正是是凭借过人的毅力和不间断的苦练,才能在心神上种下两颗力量种子。
  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也懒得与尊瀚多费唇舌,清啸一声,身子和刀都化入影子里。
  “啊!”,“他消失了!”,“人呢?”,围观的道官们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好啊,是化影术!”站在山坡上的扇君看得眉舞色飞,忍不住大声鼓掌呐喊。
  “他又进步了。”藏剑的感受最深,第一次与斩风正面冲突时,杀气虽浓,却不像现在,身影虽然消失,但咄咄逼人的气势依然存留在空气,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雕虫小技。”尊瀚不屑地撇撇嘴,接著扬起黑色戒尺,黑尺前端突然喷出一团灰气,如乌云般罩向身边三丈方圆的土地。
  斩风不清楚乌云是甚麽道术,不敢轻易涉险,趁乌云尚未布置好,突然从地上跃起,长刀带著一道妖异的紫芒狠狠劈下。
  “去死吧!”尊瀚冷笑一声,黑尺轻摇,灰气突然收拢,化作一道灰色巨盾挡向紫芒。
  当!紫光狠狠地劈在灰盾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听得旁观者都皱起了眉头。
  紫芒和灰盾相同消失,似乎第一招已经结束了。
  尊瀚见赢得轻松,有些得意忘形,哈哈笑道∶“果然是雕虫小……啊……”
  技字还没出口,原本没有紫气的长刀并未停止下劈之势,因为斩风还有另一颗力量种子。
  蓝光乍现!
  由於面对道仙,斩风不得不作好万全的准备,就在紫光最盛之际,蓝力种子悄悄地移到了左手上,紫光被削弱後,蓝力种子瞬间代替了紫力种子的位置,裹著长刀又向尊瀚劈去。
  尊瀚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被冰封似的,眼睁睁看著美丽的光芒被身躯吞噬了。
  噗嘶,随著一声破布响,长刀狠狠地劈在尊瀚的左肩上,带起一抹艳红。
  “风!”看著满身是血的尊瀚,砚冰心里有一种极度的快感,亲人的血仇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声尖叫。
  “好啊!”藏剑紧攥著拳头,兴奋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满怀笑意。
  “风哥哥好厉害!”幽儿露出天真的笑容,不停地拍手叫喊。
  ※※※
  道仙大人竟然被击伤!
  所有的道官只有一个表情,目瞪口呆,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们的心目中,能制造这种场面的人只有排名在尊瀚之前的八名道仙,绝不是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心湖倾刻间决堤了,信心流失殆尽,有的人甚至开始回头张望,寻找逃跑的路线。
  墨名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当初麟云也是占尽优势,最後一击才败北,本以为尊瀚可以收拾斩风,没想到他败得更惨,竟连一击都挡不住,心头的震撼早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尊瀚闷哼了一声,把戒尺交到左手,右手按在伤口处,片刻之後,一团绿气喷了出,瞬间裹住左肩,流血骤然而止,伤口也开始慢慢地愈合。
  “神愈!”斩风一眼就认出这种流千雪最擅长的道术,心头一紧,因为他知道这种道术会在一定时间内自动治疗伤口,除非一击毙命,否则对手会很快复原。
  看著尊瀚平安无事,扇君等人的兴奋之色都消失了,心咕咚下沉,神色也更加凝重,不禁感叹道术的神妙,连这种伤势都能快速治愈,想杀他就只有一击致命,但机会可遇不可求,下一次再战,尊瀚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相反,道官们从失落中跳了出来,笑容再次挂上面颊,墨名更是大声赞叹道∶“道仙大人的神愈果然厉害。”
  尊瀚吃了大亏,傲气全被打散,态度也变得庄重沉稳,深沉的目光紧盯著风,但心中依然是惊涛骇浪,如果不是向墨名学了神愈,现在已经倒下了。
  斩风没有再攻,凭尊瀚现在的状态,再想击中他绝不是容易的事,而紫力种子刚才消耗了不少力量,正需要利用时间恢复。
  “不错,有点本事!居然有两种力量交替使用,我实力太小看你了,不过你不会有下一次机会。”
  斩风再一次掀起蓝色波光。
  “找死!”尊瀚把黑尺换回右手,左掌喷出一团黑气化入戒尺,戒尺吸纳後快速膨胀,转眼间已变成三尺长剑,剑身裹著一条黑色玄龙,栩栩如生。
  “龙玄刺!”墨名熟知师兄的本事,龙玄刺是尊瀚最得意的道术之一,力量宏大,绝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就连他也不敢应战。
  呀嘶……,刀剑相交,发出更加极度刺耳的声音,听得让人难受,幽儿更是捂住了耳朵,叫道∶“甚麽声音,难听死了!”
  紫雾长刀并没有挡住墨色长剑,因为剑身的黑气突然化成十数条黑丝,像花朵绽放般打开,然後高速向前弹去。
  斩风暗暗吃惊,尊瀚的道术果然变化多端,一把黑尺竟然能产生这麽多变化,不禁感叹道仙的实力。当然,他并不担心右手受伤,因为力量种子就在手内。
  果然,黑丝攻到右手表面时突然向外缩,仿佛遇到了天敌裹足不前。
  尊瀚同样感到吃惊,紫色力量竟然封堵了龙玄刺的攻击,这是从未发生的事情,一即不中的他更是不甘心,黑丝再次被催动,钢针般上下飞舞,向斩风全身刺去。
  人影又消失了。
  斩风反守为攻,化身入影後高速移到尊瀚的背後,眼中射出两道蓝色冥杀气直指後心,藏著紫力种子的右手也紧随其後。
  然而冥杀气刚现,尊瀚的身子也消失了。
  “遁术!”斩风心中一紧,回头望了一眼向山坡上的同伴,突然也缩成影子,向墨名等人急冲而去。
  墨名虽然贵为道君,但他根本没有胆量与斩风交战,见黑影扑来,吓得面如土色,转身就往後退,他身边的道士们更是惶恐,随著他一起向後退。
  “有我在,你休想得逞。”话语之中,尊瀚的身影挡在斩风面前,阻止他追杀道士,因为遁行状态下无法攻击,因此他只能现出身影。
  斩风却不一样,即使化成影子也依然可以攻击,蓝色的冥杀气突然地面突然射出,尊瀚作梦也没有想到他在这种形态下仍能攻击,心神大颤,连忙遁身逃出十丈。
  “啊--”一名道士没料到道仙会退,措不及防之一被冥杀气击中心头,胸肋被压断,反刺心脏,当场暴亡。
  看著喷血而亡的同伴,其他的道士更是心惊肉弹,随时出现的冥杀气对他们造成了沉重的压力,不知不觉中又向後退了二十丈。
  尊瀚却大为恼火,对手不但逼退自己,还趁势杀了一名手下,引以为奇耻大辱,却也无可奈何。
  山坡却是一片欢笑,扇君更是大开眼界,本以为斩风只是个灵影士,没想到他化成影子依然能发动攻击,而影门的影术只能在现出身影後才能攻击,两者之间高下立辨,为影术开创了一个崭新的境界,狂喜填满心头。
  “风哥哥太厉害了。”幽儿拍著手又跳又叫,俏丽的脸上满是兴奋。
  肃豹赞叹道∶“想不到影术还有这种变化,看来他为影术开拓了新的境界,门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这才是真正的影子攻击术,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把他请回去。”扇君看得两眼发光,恨不得立即把他带到影门。
  砚冰见识过斩风击退仙人的场面,因此并不担心他会输,只是没想到他一个人的气势竟然压住了所有的道士,望著道士们一张张土色的脸,心头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道士们虽然见识过不少奇妙的道术,但这种攻击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几乎可以立於不败之地,心里不禁为尊瀚感到担忧。
  经过几番对抗,尊瀚的心态越来越沉稳,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浮燥,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力并不优於对斩风,一招失手就会有杀身之祸,因此他把心神凝於一点,随时应对斩风多变的攻击。
  斩风虽然占了优势,但这种攻击术极为消耗力量,化身入影本已需要力量,影子的攻击需要更多的力量,即使有两颗力量种子,也无法长期供给力量,衡量之下,他还是恢复了常态攻击。
  当,又是一阵兵刀相交的声音,斩风的身影退回原位,冷冷地看著尊瀚。
  “有意思!”尊瀚见战成平手,信心又回来了,狠狠地挥剑劈出,三尺长的剑身突然化成了一条墨色长鞭,劈头盖脸抽向斩风。
  “哦!”斩风眉尖轻挑,两道冥杀气从眼睛射出,狠狠地击在鞭稍上,长鞭受力倒卷,反向尊瀚自身抽去,与此同时,蓝莹莹的长刀带著了蒙蒙烟雨罩向三丈之内的区域。
  看著蒙蒙蓝雨扑天盖地卷来,尊瀚心中一慌,急忙将长鞭变回戒尺,一边向後退,一边用左手向全身施展“神愈”,右手则将灰气化成气膜,抵抗斩风的攻击。
  雨点击在气膜上霹啪乱响,仿佛过年放鞭炮似的,为这紧张的激战添上一丝滑稽的气氛。
  看著战斗越来越激烈,砚冰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事关生死存亡,再沉稳的人也难以控制不安的情绪,幽儿害怕看到斩风失败的一幕,把头埋在兄长的怀里,偶而偷偷地看一眼,又慌张地低下头,每次黑芒闪动,她的心就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感觉难受极了。
  斩风的杀气越来越浓,面前就是制造灭门惨案的元凶之一,脑海中血淋淋的场面不断地刺激著心神,再加上对流千雪的担心,所有情绪都被恶魔般的力量种子化成有形的力量,向尊瀚发动排山倒海般的狂攻。
  尊瀚打得心惊肉跳,虽然战况并不相上下,但气势上却处在绝对下风,胸口像是压著一块大石,喘气都不顺畅,而且越来越难受,忍不住暗暗骂道∶“这小子到底是甚麽人,打起来像疯子一样,真他妈的倒霉。”
  心里虽然骂著,但手上却片刻都不敢停,黑色戒尺在道力的催动下不断地变幻形态和力量。
  斩风其实并不轻松,虽然砍中了几十刀,但尊瀚凭著神愈的力量,每次都无功而返,力量却消耗了几多,得不尝失。他心里嘀咕,再这麽下去力量会更快耗尽,不如利用心神束縳力吸纳对手的力量,一方面恢复自身的力量。
  尊瀚见他出手缓了许多,心中大喜,以为他力量不继,立即加紧攻势,趁机击杀对手,黑色戒尺变化多端,时而成鞭,时而成剑,时而又射出龙玄刺,时而形成气膜,攻守兼备,换了别人早就败下阵了。
  斩风丝毫不为所动,利用影子移动术观察了半天,发现对手的攻击手法虽然多,但习惯性使用几个熟练的道术,尤其是龙玄刺,这种攻击可长可短,十分凌厉,但在他的眼中,单一而强大的力量更适合使用心神束縳术。想著,眼角流出一丝喜色,将长刀插回背上。
第七集 初战道仙
  第四章 临终托孤
  尊瀚攻势正盛,心里得意极了,忽见对手收刀不用,大为惊讶,同时也有所怀疑,对方舍长取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眼见战况对自己有利,错过机会也许再也不回来了,心里琢磨了片刻,依然决定狂攻。
  百条黑丝再次卷向斩风,这一次没有刀光的阻碍,势如破竹,瞬间已冲到他的胸前。
  “风哥哥小心!”幽儿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紧张地扯著扇君的衣服。
  斩风很沉著,双手横挡在胸前,两颗力量种子分别放在一只掌心,却不是去抵挡攻击,心神束縳术的要领就是直接承受对方的攻击,但道仙太强大了,斩风不敢完全承受,於是用力量种子化解部份力量,使攻入身体的力量受到控制。
  “找死!”尊瀚根本无法洞察斩风的思想,只觉得他在自寻死路。
  正当黑丝触及胸膛的时候,两只手突然迎向黑丝,左手的蓝色雾光挡住一半的黑丝,漫溢著紫色雾光的右手抓向黑丝中段。
  尊瀚脸色大变,即使是戟布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化解龙玄刺,这不但是对自己力量的信任,也是对敌人的渺视,胸中的怒火突然升高,大喝一声,全力催动龙玄刺,要在这一击中分出胜负。
  龙玄刺是尊瀚最得意的道术之一,力量之强可想而知,黑丝极度坚韧锐利,甚至连石头也能刺穿,何况是肉体。幸好蓝力种子产生了奇妙的力量,黑丝进入薄薄的蓝光之後竟然被紧紧地锁住了,进不得出不得。
  另一半黑丝则对斩风造成了实质性的攻击,白皙上的肌肤上被打出二十几个小血孔,斑斑点点煞是吓人。
  “斩风他……”扇君看得心惊肉弹,下意识地就要往山坡下冲,却被砚冰一手拉住。
  “不能去,他没事。”砚冰依然自信十足。
  扇君忧色忡忡地道∶“可他明明被锁住了。”
  砚冰并不想小看尊瀚,但每当她想起斩风击败仙人,又在巨大的闪电下存活,心中就填落了自豪感和信任感,淡淡地道∶“连天雷都劈不死他,何况这种攻击!”
  “天雷!”扇君吓得一哆嗦,双腿一软几乎要坐下,世上虽然有道术仙术,但自然的力量奇大无比,连天地之力都能化解,可见斩风的实力非同小可。
  砚冰盯著斩风喃喃地道∶“我不清楚他修练是甚麽奇术,但他似乎能化解对方的力量为已用。”
  “化力为已用!”连藏剑也吓了一跳,惊愕地凝望砚冰。
  “我也不清楚,不过世上如果真的这种奇术,即使没有任何力量也可以立於不败之地。”
  “难怪他放弃了兵器,原来还有这种神术!”扇君呢喃著自言自语,心中既是羡慕又是钦佩,实在想不出斩风是怎麽练出这身本事的。
  另一方面,道官不了解内情,见尊瀚击中斩风,喜不自胜,纷纷出言赞美尊瀚。
  尊瀚的感觉却相当怪异,龙玄刺明明刺中了对方,但无论是表情还是举动都没有一丝惊慌,如同大山般难以撼动,更让他惊讶的是龙玄刺,这种道力化成的黑丝最远能伸出一里,如果论攻击范围,是道术中数一数二的,但黑丝自从进入斩风的身体後半寸难移,仿佛有一块坚不可催的钢板挡住了去路。
  难道这小子有甚麽阴谋!
  他的心里开始嘀咕,脑子里忽然想起斩风故意收刀,也许为的就是这个时候,但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麽做有甚麽好处,至少对尊瀚来说,身在三丈之外,即使斩风反击,也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化解。
  斩风处於痛苦和兴奋之中,黑丝进入身体立即引来巨痛,但比起砚冰的血舞凝还是差了许多,因此他勉强能承受,另一方面,黑丝并不没有退缩,而是不断的施压,这种僵持状态有利於他找到吸纳力量的关键点。
  时间一点点流逝,尊瀚从优势一方渐渐变成了尴尬的一方,仿佛是斩风用黑丝牵引著他的行动,心里万焦急,额上满是汗珠,但无论他如何催动道力,黑丝就像是被绑在斩风的身体里,纹丝不动。
  他本可以放弃黑丝,但这把黑戒是施术的根本,即使丢了性命也绝不肯放手,而且身後还有许多双眼睛盯著,一直在为他呐喊助威,不容他放弃,因此他只能哑巴吃黄莲。
  情况并没有维持太欠,因为斩风的心神已束縳住黑丝,经过了灰色空间中的激斗,再加上元神分修,力量增加不下十倍,束縳的能力也大大增加。黑丝是道力所化,也是力量的一种,强有力的心神像钢索一样牢牢地缠住它,使它进不得退不得。
  随著情况的变化,斩风把其馀一半黑丝也放出体内。
  场面变得十分怪异,这一头是斩风,胸口至小腹刺著近百根黑丝,另一头的尊瀚不断催动力量收回黑丝,这一拉一扯,就像是一场拔河比赛,分别只在於一个用手,一个用肚皮。
  “嘻嘻,真好玩!”僵持的局面使气氛渐趋平淡,不再紧张的幽儿被这个滑稽场面逗得大笑,滚到扇君的怀里叫他帮著揉肚子。
  “老弟到底在干甚麽?这哪像是在决斗,就像是街上的杂耍。”扇君看得笑哭不得,连连摇头。
  “嘻嘻,比杂耍好看多了。”幽儿娇笑道。
  藏剑和砚冰面面对觑,他们也弄不明白斩风的葫芦里卖得是甚麽药。
  ※※※
  斩风越打越顺手,黑丝的力量被心神一点点收纳,而力量种子也渐渐恢复,信心更足了。相反,尊瀚正在饱受力量流失之苦,但他依然不知道力量的去向,以为都在攻击中消耗了,孰不知被斩风纳住已身。
  斩风忽然抓著黑丝用力一扯。
  “哎哟!”尊瀚被黑丝上传来的巨大力量牵引向前,脚下不稳,一头栽下,偏巧旁边是泥泞的水稻田,弄得满身满头都是泥水,名重天下的道仙竟然如此狼狈,实在有些可悲。
  道官们一片哗然,任谁也不会想到尊瀚会如此狼狈,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用甚麽形容词才能表达心中的震撼。
  斩风身怀血仇,早就有心置尊瀚於死地,空手的右手再次拔出长刀,狠狠地向尊瀚劈去。
  “道仙大人!”
  惊呼声中,尊瀚的黑丝被对手控制了,又不想放弃,竟是用了小童打架惯用的招式--泼泥浆。
  哗!灰黑色的泥水像一道幕墙向斩风掀去,接著尊瀚的身影跟在泥水後面,也扑了过去,只等斩风被泥水掩面时偷袭。
  “好卑鄙!”,“太无耻了!”藏剑扇君等人不约而同破口大骂。
  道官也觉得脸上无光,他们宁可看到认输的道仙,也不愿意尊瀚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取巧。
  正当人们全神贯注看打斗的时候,一个身影悄悄地动了,不是别人,正是炎山。
  他两次在同僚面前出丑,颜面丧尽,心中满怀怨恨,只想著报仇,然而斩风的实力太强,不是他能对付的,於是把目的移向了扇氏兄妹,一切耻辱的开端都源自於这三个人。
  他一边趴在地上装死,一边暗用道术,一把小巧的短剑延著地面一寸寸地向山坡移去,其中还绕了一个大弯,故意避开砚冰和藏剑,因此刚才施展遁术竟被砚冰看穿,以为她的实力与斩风一样,不敢惹她。
  正当尊瀚用泥水攻击的时候,他的剑离扇氏兄妹只有三丈远,藏在草丛里,谁也不会留意。
  突然,短剑如闪电般冲向扇君。
  ※※※
  斩风没有让泥水接近,他选择了退,与此同时,左手用力牵扯著黑丝,把刚刚跃起的尊瀚第二次扯回泥水之中。
  墨名不愿再看著师兄受辱,因为他们同出一门,能得到禁区总管的职位全靠尊瀚支持,如果尊瀚的地位动摇,也会影响他的地位,心念一转,扬声叫道∶“道仙有令,异术师杀无赦,大家上啊!”
  斩风神色大变,没想到墨名连道仙的安危都不顾,竟然攻击同伴,立即甩下尊瀚,愤然去攻道官。
  道官们见到他如老鼠见猫,吓得连连後退,有的甚至用遁术逃得远远的。
  尊瀚虽然还能再战,但满身泥水,刺鼻的臭味,都他已无斗心恋战,只是手下被攻,才勉强替他们抵挡。
  “啊!”山坡上忽然传来了扇君凄厉的惨叫声。
  斩风杀得兴起,没有顾及身後,听到叫声後赫然止步,回头望向山坡,发现山坡上乱成一团,扇君的胸口插著一把短剑,周围一片血红,倒在肃豹的怀里,幽儿哭著闹著叫哥哥,砚冰疯狂地赶著四处逃窜的炎山。
  “该死!”
  他心神大丧,一直都专注与尊瀚的激战,没有留意昏死的火山,歉疚像虫子一样咬著他的心,狭著满怀的狂怒,他像一头恶狼般扑向炎山。
  炎山本已受了重伤,一时被怒火掩盖了理智,因此刺杀扇君,现在再想逃已经晚了,砚冰像抟兔的雄鹰,无法他逃到甚麽地方,都紧追不舍,不给他有喘息之急。
  然而,更凶狠的人物正在等著他,乍眼看到斩风,炎山吓得大小便失禁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无神的双神等待著死神的来临。
  “可恨!”斩风发颩了,竟然把两颗力量种子同时挤入右手,刀上紫蓝两气缠绕在一起,散发出炫目的雾光。
  “啊--”
  长刀狠狠地劈下,从炎山的左肩进入,右肋出来,整个人被劈成了两节,鲜血暴洒一地。
  刀势未停,悲愤莫名的斩风杀得眼珠通红,发了疯似的杀入道官群中,两名道仆首当其冲,被劈翻在地,其他的人吓得面如土色,再也顾不得甚麽面子,转身就跑,连墨名也不敢接战。
  尊瀚道仙被发狂的斩风吓呆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收回龙玄刺再战。
  这一次斩风可不给他机会,任由龙玄刺刺中左臂,趁著这一刹那的光景,长刀硬生生把握著戒尺的右臂连根切下。
  “啊--”尊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号,右臂断处鲜血狂喷,脸色骤然惨白,但面对生死存亡,他还是有些豪气,抓起断臂後急忙遁走。
  ※※※
  “哥哥--”
  听到幽儿凄厉的叫声,斩风心神大颤,顾不得再去追杀尊瀚,急忙冲到扇君的身边,低头一看,短剑已深入小腹,血流得太多,把身边的泥土也染红了,眼神却很清澈,颤抖的右手紧紧握著妹妹,眼中满是不舍。
  幽儿哭成了泪人,抱著兄长的头大声哀嚎著,从小与兄长相依为命,身上又怪病,如果不是哥哥细心照料,只怕早就死了,依恋之情深深地埋在心中,没想到朱雀之行竟是黄泉路,眼见就是阴阳相隔,心中的痛楚比病时还要让她难受。
  “好……妹妹……别哭了,眼睛……哭肿了……不……好看。”扇君的眼中充满怜意,让人看得心酸。
  越是安抚,幽儿哭得越响,趴到他的身上哭叫道∶“哥哥!我不要,不要你死,不要啊!”
  ※※※
  藏剑看著满身鲜血的斩风神色凄然,长叹道∶“是我们防备不利让那小子偷袭得手。”
  “不,是我!”斩风紧捏著拳头狠狠地捶了胸口一下,“我早该宰了他。”
  砚冰见他的左臂被黑丝刺的几乎变成了蜂窝,紧张地提醒道∶“风,你的伤要治一治。”
  “快想办法!一定要治好。”斩风根本无暇理会,满眼焦急之色。
  藏剑轻轻地摇了摇头。
  斩风心头一沉,彻底沉默了,就像是刚刚进入冥界的时样子。
  “哥哥答应带你去黑雾泉,可惜要失言了。”扇君的脸突然红润了,说话也苍劲有力,幽儿还以为哥哥伤好了,梨花带雨的俏脸又露出笑容。
  “我不要黑雾泉,我只要哥哥好起来。”幽儿紧紧地抱著扇兄。
  “不,你一定要去,不然我死不瞑目。”扇君眼光穿透青丝望向满脸内疚的斩风,唤道∶“风兄弟。”
  “对不起。”斩风单膝跪倒在他身边,虽然只有相认一天,但感觉上却像是相识已久,心中悲痛莫名。
  藏剑伏在斩风耳边小声道∶“有话快说吧,他这是回光返照,撑不了多久。”
  斩风大惊失色,紧握著扇君的手沉声问道∶“有甚麽事我可以效劳吗?”
  扇君正等著这句话,含笑道∶“风……兄弟,你……本事大,我……想请你照顾……妹妹……”他知道凭肃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带妹妹去黑雾岛,只有斩风才能这种能力,因此冒昧托请。
  斩风心中早有愧疚,眼噙热泪,沉声道∶“放心,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
  扇君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生命中最後一次笑容。
  “哥哥……”
  ※※※
  看著哭晕的幽儿,斩风心里压抑地难受,左肋的重伤已顾不得了,伸手抱起昏厥的幽儿,这个小姑娘也承受著当年自己承受的痛苦,怜惜之色犹然而生。
  肃豹虎目含泪,抱著扇君的尸身一语不发。
  藏剑虽然心里也难受,但他知道现在的处境依然万分紧急,尊瀚道仙的败退一定会引起巨大的反响,也许会有更多的道士前来追捕,因而压住心中的伤感,劝道∶“诸位,我们快走吧!道官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砚冰点头道∶“风,藏剑说得对,想哭也要找个合适的地方。”
  斩风当然知道情况极度危险,但他没有离开,反而坐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冥引术,这不但是为了让幽儿兄妹重见,还是为了冥界的将来,无论是夭云还是冥皇,从未提起过异术师,其中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扇君进入冥界一定会把青龙国的情况告诉冥人,从而对冥界有所提点。
  “姐姐,你领著他们离开,我还有事要做,幽儿也带走。”
  砚冰听出他要留下,惊愕地问道∶“你要干甚麽?难道不知道留下来的危险吗?”
  斩风沉声道∶“让他们兄妹有重见的一天。”
  “甚麽!”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扇君已死,即使是仙人也未必能起死回生,斩风却说让扇氏兄妹有相见的一天,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见他却言之凿凿,又不能不信。
  斩风不再犹豫,把幽儿放在身边的草地上,然後从肃豹手里接下扇君的尸体,心中思索了一下施术方法,喃喃地道∶“冥引术在半个时辰之内有效,不能再拖了。”
  “风,你真能救他?”砚冰将信将疑地问道。
  “不要多问,快走。”斩风虽然知道风险极大,但心意已决,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其他人,一心一意施展冥引术。
  砚冰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心里十分犹豫,要她扔下斩风不管,绝对做不到,但如果留下,情况难以预料,可说是用性命做一次豪赌。
  藏剑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见了她的神色已明白其中含意,淡淡地道∶“天下哪有弃主逃生的道理,我不会走,没有盟主,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成气候。”
  砚冰欣慰地点点头,望向肃豹道∶“山上有马,你带著幽儿避到安全的地方去。”
  肃豹知道两人为自己著想,但遇险就逃不是好汉的做为,心中实在不愿,只是事关幽儿的性命,不忍让她再度涉险,思考了片刻後终於答应。
  “你带著幽向南走,十里外有个小镇,我们就在那里汇合。”
  “好!”肃豹托起幽儿向林中走去。
  砚冰和藏剑对视一眼,在离斩风三丈远的草地上坐下,等待他施术完闭。
  ※※※
  冥引术是一项奇特的冥术,施术者要将全身的力量集於一点,引领死者的进入了冥河,由於人界与冥河没有直接的联系,因此需要极为庞大的力量,冥皇虽然传授了他施术的方法,但他本人从未到过人界,也从未施展过冥引术,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难度和危险性。
  斩风左臂已受重伤,刚才一场恶战又消耗了大部份力量,换了第二个人早已倒下,现在只靠毅力支撑著。
  然而,伤势对施术有很大的影响,更难的是他必须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点,力量的凝聚对身体有极大的冲击,如果在平时,也许不会有甚麽影响,但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而需要承受的压力绝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顾不得了,大不了再重回一次冥界!他的心里默默地念叨著。
  转生堂的牵引力是天地之力,要隔断天地之力,所需要的力量非同小可,斩风把双手放在扇君的胸口,被凝聚的力量沿著十指流向尸身,一方面要割断转生堂对魂魄的牵引力,另一方面又要把魂魄送入冥河,再塑肉身。
  一道白光从扇君的眉心渗出,并在离开眉心一尺的地方凝聚成白色光团,悬浮在空中。
  斩风知道这就是扇君的魂魄,如果不能完全割断转生堂的牵引力,扇君的魂魄就会被吸入地府。
  然而,无论他如何催逼力量,白色光团总是沉沉浮浮,无法完全切断牵引力。
  可恶!他忍不住骂了一声,最後那一刀虽然劈断了尊瀚的右手,却也受了重伤,如果当时能控制杀念,现在也不会如此艰难。
  ※※※
  “那是甚麽?”藏剑也看到了白光,不禁大为惊奇。
  “魂!”
  “魂?”藏剑盯著白光细细地观察了一阵,摇头道∶“只是一团白色的光,甚麽也看不出来。”
  “难道他也……”黑纱下的表情却截然不同,凄苦之色悄悄地爬上了白皙的面颊,眼神中藏著淡淡地哀愁,直到目光移向斩风,一切才恢复正常。
  藏剑被眼前的一幕迷惑了,斩风的举动早已超乎了普通人的思考范围,喃喃地道∶“他能起死回生吗?”
  砚冰不经意地摸了摸腹部,身子突然一颤,整个人顿时软了。
  藏剑愣了愣,急忙扶住她,问道∶“没事吧!”
  砚冰摇了摇头,不安的目光凝望斩风,嘴里喃喃地咕哝道∶“幸好他在……不然……”
  ※※※
  时间一点点过去,斩风坐在扇君的尸身旁纹丝不动,左手伸出紫光,右手伸手蓝光同时,像一把钳子,捏住扇君的魂魄。
  砚冰和藏剑越来越焦急,等待的时间越长,危险度就越大,坐立不安的两人站了起来,一个骑著一匹在草坡附近巡视。
  忽然,远来走来两个身影,正是去买东西的鸣一和木斐,两人提著几个包袱有说有笑,丝毫不知自己幸运地躲开了一场劫难。
  “大哥!”木斐发现藏剑,笑著招了招手。
  藏剑来到两人身边,急声问道∶“你们来的路上有甚麽异常吗?”
  “异常?没有啊!”木斐见他神色凝重,眼中有担忧的神色,完全不像指挥若定的青云阁阁主,心里有些诧异。
  鸣一眼尖,发现山坡上的奇像,斩风闪著淡光的身影异常恐怖,仿佛幽灵一般。,忍不住惊呼道∶“那是甚麽?”
  木斐也吓了一跳,看著藏剑问道∶“大哥,这是怎麽回事?”
  “尊瀚道仙带人来过,杀了扇君。”
  “道……道……道仙!”鸣一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身子也猛然颤抖了起来。
  “人呢?”木斐也是面如土色。
  藏剑道∶“被盟主打跑了!”
  “打跑了道仙!”木斐忍不住张嘴便叫,却被冲过来的砚冰一拳打倒在地。
  砚冰怒目相视,杀气腾腾地喝斥道∶“叫甚麽!没看到盟主正在施术吗?怪了大事我绝不放会过你。”
  木斐连忙捂住嘴巴,静静地走到藏剑身边。
  鸣一呆呆地站在原地,离开这几个时辰发生的事太不可思议了,一时间无法消化。
  突然,斩风的方向来一声闷哼,接著扇君眉尖的白光突然向上空跳起来,有脱离之势。
  “姐姐!”
  听到轻微呼唤声,砚冰不思加索就窜了过去,来到斩风身边,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湿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变得空洞无力,整个人像虚脱似的。
  “你怎麽了?”砚冰紧张地扶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斩风早已成为心灵的支柱,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惊又怒,又怜又怨。
  斩风嘴里却出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用……最大的力量……攻击我……”
  “甚麽!你说甚麽?”砚冰惊呆了,此时的斩风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任何攻击都可能会要他的命。
  “快。”斩风咆哮著催促道。
  “嗯!”砚冰不敢再问,盘膝坐在他的身後,将心神凝聚,双手平放胸前,一红一黑两股血腥气从掌心喷出,交缠著瞬间结成一个巨大的血色太极,而且不断的旋转著,血气缭绕,显得格外阴森。
  然而当她要下手的时候,心颤抖了,手也颤抖了,面前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施术失败,那可怕的孤独感会再次充满心中,她舍不得失去斩风。
  “快呀!”
  “好吧,就算死我也陪你!”砚冰凝望著斩风宽广的後,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唇,疼痛感刺激著她的思绪,深深地吸了口气後,眼中闪出一道寒光,血色太极突然加速旋转。
  “你在干甚麽?”鸣一没听到两人间的对话,见砚冰竟然攻击斩风,吓得大声惊叫。
  藏剑和木斐也勃然变色。
  轰隆一声过後,斩风抱著扇君的身体飞出了数十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强大的冲击力使他几乎死去,血液的翻腾刺激著每一寸肌肤,只觉得全身被放在火上煎烤著,没有一处不疼。
  砚冰咬得下唇流血,却没有任何知觉,疯了似的扑向斩风,身子刚动,斩风又坐了起来,扇君眉尖的白光突然大放,接著闪出了紫蓝两股光芒,拥著白光一直冲向天空。
第七集 初战道仙
  第五章 郭家小镇
  斩风喷出一团血雾,接着也倒在地上,双眼无力地看着天空。
  虽然全身上下又酸又痛,却没有昏过去,甚至连睡意也没有,他知道这一定是施展后的必然反应。
  “你没事吧!”砚冰紧张得想哭。
  斩风消尽所有的力量,最后还要借助砚冰的力量完成冥引术,此刻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向她眨眨眼睛。
  “盟主!”
  “老大!”
  藏剑三人没命似的冲了过去,被斩风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老大,你别吓我!”鸣一摇动着他的身躯。
  藏剑见识较多,沉声道:“我看是脱力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此地不能再留,砚冰,你抱着盟主;鸣一,你在前面察看环境,有任何异动都要来举报;木斐,你断后。”
  “我们去哪里?”
  藏剑沉吟道:“道仙被杀败的消息一旦传出,一定会引来轩然大波,道官们一定会全力追捕我们,现在只有逃得远远的,让道官找不到。”
  “往哪里逃?”
  砚冰沉吟道:“西北是中州城,正北是龙山,都是道官聚集的地方,绝对不能乱闯,我看往南走,等他康复后再做打算。”
  “也好。”藏剑沉声道:“不如往海边走,如果盟主的伤一时好不了,可以去千霞岛暂时避一避,弓弛在宁州城有秘密眼线,我们去宁州吧!”
  “千霞岛!”砚冰沉思了片刻,似乎没有比千霞岛更好的地方,点头赞成。
  鸣一道:“宁州我去过,骑马大约要七天,老大伤重,不能急行,我想十天也够了。”
  “立即启程吧,此地不能再留。”
  “大道法会怎么办?雪姑娘怎么办?”
  砚冰沉默了很久,轻叹道:“她也不会希望斩风遇险。”
  众人之中,数她和斩风的关系最近,见她说话,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异议,五个人带着斩风以及扇君的尸身,向南赶去。
  郭家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镇上人口不多,但因在大道边,所以过往的商客很多,因此客栈也极多,砚冰等人很容易就找到一间。
  斩风昏迷了三天才醒,幸好力量种子能自动制造力量,力量才一点一滴地回到他身上,如果换了其他冥人,只怕躺十天半个月也下不了床。
  他躺在床上呆望着屋顶,心里满不是滋味。虽然砍断了尊瀚的一只手,但他知道凭借道术的神奇,一定可以重接,相对而言,扇君死得实在太冤,即使能够平安进入冥界,再想重回人界,绝不是简单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施展冥引术会这么难,拥有两颗力量种子的人,都如此吃力,更别说其他的冥人。
  由此可见,冥皇的猜想是错的,单靠冥引术,绝不可能为冥界带去足够的人,除非有一千个与他同样强大的冥人,但现在的冥界中,根本没有这种人才,连冥皇都不如他,更别说一千个。
  想着,斩风心里嘀咕道:“以后不能随意使用冥引术,伤害力实在太大,我现在连鸣一都打不过,如果有道官来查就麻烦了,看来,只有去青龙国寻找残留在人界的冥术。”
  正想着,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幽儿的哭嚎声,一声声地呼唤“哥哥”,让人听得心都碎了,斩风的心情也随之沉重。
  扇君的死对他的冲击极大,听到隔壁屋子传来泣声,杀意和恨意在他心中囤积不散,总觉得自己的疏忽是扇君之死的原因之一,有责任为他报仇。
  虽然相处只是一天,扇君却像是老朋友似的,想到扇君拼命保护妹妹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扇大哥,这个仇我一定为你报;尊瀚,无论如何我都要宰了你!”
  “幽儿!她也是孤儿了。”砚冰陪在他身边,担心的不只是他的重伤,还有流千雪的无故消失。
  “该杀!”斩风咬着牙道。
  砚冰点头道:“尊瀚不但是幽儿的仇人,也是我们的大仇人。”
  “嗯!”斩风用力捏了捏手臂,只恨自己力量没有恢复,否则一定杀回去报仇,呆了半晌,他又问道:“我们在哪里?”
  “郭家镇,离中川城已有百里之遥,不必担心道官追捕。”
  “是吗?”
  砚冰沉声道:“尊瀚惨败而回,虽然他极力掩盖消息,但传言已经满天飞了。我们一路走来听了不少传闻,其中有真有假,却没有手臂被砍断的消息,也没有说败给了谁,因此人们都在猜测。”
  “大道法会呢?应该开始了吧?”斩风想着流千雪,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推迟一个月举行。”
  “哦!”斩风有些意外。
  “鸣一去打听过,说是讲道的仙人被急召回仙界,因此大道法会需要押后。”
  斩风轻轻吐了口气,点头道:“原来出现了这么多事。”
  “安心休养吧,我们正赶去千霞岛,等你完全康复,再做打算。”
  “阿雪呢?”
  砚冰心中一跳,淡淡地道:“不知所踪。”
  斩风的心猛然抽搐着,淩厉的目光移向砚冰,半晌,他默默地闭上眼睛,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整个人像是罩了一层冰膜,散发出孤冷的气息。
  砚冰轻轻一叹,没有流千雪在身边,这个男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气质,把一切感情内敛,让外人琢磨不透。
  由于斩风苏醒,一行人便在郭家镇暂时住了下来,没有再往千霞岛赶。
  斩风躺了两天,力量恢复了七八成,终于下地了,一下床就到幽儿的房间。扇君临终托孤言犹在耳,想到幽儿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斩风心里就不由更加怜惜。
  幽儿直直地躺在床上,眼圈又红又肿,似乎连泪水都流干了,空洞的眼神凝望着屋顶,凄苦的表情让人心酸。
  斩风和砚冰有过同样的经历,最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突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种滋味苦涩之极,永远也不想回味,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在庆幸找到最后的亲人。
  藏剑和鸣一见到斩风能下地走路,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
  斩风朝他们摇了摇头,走到肃豹身边小声问道:“幽儿怎么样?”
  肃豹的大眼睛里尽是怜悯和无奈,苦笑道:“幽儿不吃不喝,一直哭叫着要哥哥,唉,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突然失去唯一的亲人,连我都心酸。”
  “幽儿!”斩风坐在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她。
  幽儿空洞的眼神看了斩风一眼,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再次放声大哭。
  “风哥哥,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别哭了,我会让你见到哥哥。”斩风完全把她当成亲妹妹,温柔地为她轻轻拭着眼泪。
  “真的!”话语像是一股暖流,刺得幽儿心神大颤,猛然抬起脑袋,半信半疑地问道:“风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绝不骗你。”斩风朝她郑重地点点头。
  幽儿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痛不欲生的她再次焕发活力,憔悴而苍白的面颊,突然染上一抹晕红,泪花下展现出美丽的笑容。
  她激动地抓住斩风的手,兴奋地道:“风哥哥的话,我信。”
  斩风突然感受到责任又加重,身上背负着一个少女对亲人的期盼,虽然扇君一定能进入冥界,但无法确定冥人什么时候才能重回人界。
  幽儿亲匿地搂着他的脖子,娇笑着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哥哥?”
  “等我把道官势力从朱雀国赶走。”
  “风哥哥万岁。”幽儿兴奋地在斩风面颊上亲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的感激,举动仍像是十一、二岁的少女,这十几年一直在扇君的呵护下成长,事事不必操心,心智上成熟得很慢,但无论是样貌还是身形,都是一位可爱的美少女。
  此刻在她的心中,斩风已暂时代替了哥哥的位置,既然是哥哥,任何亲匿的举动都是正常的。
  斩风呆了一呆,嘴角忽然流露出一丝笑意,幽儿的天真活泼的确惹人疼爱,就连他这种心冷如冰的人,也忍不住想怜惜她。
  藏剑等人都暗暗苦笑,道官势力的发展如日中天,想赶走道官只不过是个希望而已,没想到,斩风竟用这件事做为扇君复生的条件,都只当他在安慰幽儿,使她重新振作起来。
  只有幽儿深信不疑,她对斩风的实力几乎到了迷信的地步,只要是他亲口答应的事,就一定会成功。心灵上有了依靠,她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抱着斩风的脖子娇笑着叫道:“好饿啊!”
  看着阳光般娇俏可人的幽儿腻在斩风怀里,鸣一看得眼睛都直了,喃喃地道:“老大果然本事高,连哄女孩的本事也是一流,我怎么就遇不上呢!同人不同命。”
  斩风瞪了他一眼。
  幽儿耳尖,也听到鸣一的话,娇笑着朝鸣一吐了吐舌头,手搂得更紧,嘻嘻笑道:“风哥哥的本事天下第一,连雪姐姐都喜欢,你羡慕也没用。”
  鸣一也像是孩童,朝她做了个鬼脸,打趣道:“眼睛肿得像熊猫,出去一定很多人看。”
  “讨厌!”幽儿噘着俏嘴缩入斩风怀中,偷偷地伸手摸了摸眼圈,发现的确有些肿,立即鼓起腮帮子,手捂着脸怨道:“幽儿一定好难看,丑死了,丑死了!”
  屋内的人看着都不禁莞尔,凝重的气氛,也随着幽儿可爱的娇态冲散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急切的拍门声。
  “开门,开门!”
  屋内的气氛骤然凝重,藏剑和砚冰都是领袖出身,十分镇定,唯一不安的,就是斩风重伤初愈,不知道实力会不会受到影响,不约而同望向他。
  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斩风淡淡地道:“鸣一,去开门!”
  鸣一点点头,起身去开了门,换上一副人见人喜的笑容,高声问道:“谁呀?”
  “小的是店伙计,有事商量。”
  鸣一神色大安,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叫阿吉的伙计,含笑问道:“有什么事吗?”
  “各位对不起,外面来了一队士兵和十几名道官,说是盘查住店旅客,能不能请几位出去一下?”
  鸣一脸色大变,惊慌地回头望着斩风。
  “盟主!”目光都聚焦在斩风的身上。
  藏剑和砚冰虽然都经历过大场面,但今日不同往日,往日面对的全是低等级道官,实力相当,可以应付,现在由于斩风的存在,对手已经从中等道官提升到道仙,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角色,而木斐和鸣一更弱,除了依靠斩风,别无办法。
  斩风平静得像尊石雕,温柔地拍了拍幽儿的背心,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整间屋子的气氛却变了,他的平静说明他信心十足,屋内这些人的心里,自然踏实了许多,都觉得有一股豪气直灌入顶,全身上下都透着自信。
  砚冰朝阿吉摆了摆手,唤道:“要查,叫他们进来查,屋内有病人、有女眷,不便出门。”
  阿吉吓得一缩脖子,转身边走边嘀咕道:“这群人的胆子可真大,居然叫道官老爷进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希望别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藏剑忽然拉住鸣一,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塞到他手里,吩咐道:“一会儿你先应付,露出刑察司暗探的身分,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鸣一拿起金牌看了一眼,正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狮子,背后刻着三个字--“左门令”,脸色大变,惊愕地问道:“这不是左大人的金令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当日左明仓皇逃走,许多东西都扔下了,这是他丢在住处的金令,我想着日后有用,所以就带上了。”
  鸣一掂了掂金令,嘿嘿笑道:“有了这东西,足以对付道师以下的道官,再高就不管用了。”
  藏剑摇头道:“道君不会亲自来查房。”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吆喝声,“所有的住客都到院子里集合,如果有人胆敢藏匿不出,一定用重惩。”
  “鸣一,你去吧!”
  鸣一微微一笑,抬腿走出房间,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自信。
  不大的院子里站着二、三十名住客,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有的搂抱在一起,有的不停地哆嗦,还有些小童甚至哭了起来,闹得偌大的院子乱哄哄一片。
  院子的门口和廊下都站着士兵,十二名道官站在院门口,领头的是一名道使,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子,斜眼扫视着院子里的住客,傲然问道:“都出来了吗?”
  “没有!”鸣一扫了一眼面前的道官,最高等级也不过是名道使,心中大安,伸手摸了怀里揣着的金令,含笑道:“屋里有夫人、***,不便见客,有什么话快说。”
  语气里没有一丝恭敬,让这群听惯了奉承话的道官们十分生气,纷纷怒目相向。
  带头的道使大声斥喝道:“小子,本道爷奉了道仙令盘查犯人,你居然想抗令,我看你是老鼠舔猫鼻--找死。”
  鸣一大摇大摆的向前跨了一步,右手扬起金令,露出一副倨傲不恭的表情,扬声道:“这是左明左大人的金令,谁敢乱动!”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吃硬不吃软,低声下气不会有任何作用。
  道官们都愣住了,虽然道官势力如日中天,但左明的势力也依然健在,他们也不敢贸然挑衅,交头接耳商议了片刻,领头的道使走到鸣一面前,傲然道:“既然有左大人的金令,我们也不便打扰,不过道仙令不能随意反抗,你总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鸣一不敢太强硬,假装思考了片刻,道:“请道使大人亲自去房里查看一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谢谢合作。”
  在鸣一的带领下,道使走到幽儿的房外,门刚打开,他就感到一股阴森的寒气扑面而来,仿佛面前的不是客栈房间,而是鬼府的大门,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都颤栗了起来,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抗拒感,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鸣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正迎上斩风那对如冰刀般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心中不禁骇然,慨叹道:“一个眼神吓得道使寸步难移,看来老大以后对付道官,连手指头都不必动了。”
  “进又不进,道官大人,你想干什么?”砚冰的语气也像刀子一样。
  “我……我……没……没事……”道使的脸已经全无血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似的,白得像僵尸,心跳快得像打鼓,他再也待不下去,蹬蹬倒退了两步,忽然转身就往外跑,一口气奔出院子。
  “道官的胆子原来也不大。”鸣一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藏剑走出来张望了几眼,沉声道:“不要太大意。鸣一,你出去打点一下,免得他们起疑心。”
  “我知道了。”鸣一心领神会,笑着走向院落。
  藏剑回头看了看平静的斩风,这个男子似乎每一刻都在成长,而且大踏步地成长,自己与他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别说实力,就连气势也远不能及。
  “盟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斩风担忧流千雪,却又不想把这群人带入险地,沉吟了片刻,道:“先去宁州,一边等待弓弛,一边看看道官的动静。”
  砚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他的目标仍在龙山和中川城,因此不愿长途跋涉去千霞岛,宁州虽然离龙山有段距离,但一个月足够来回龙山。
  藏剑不知道斩风心中的打算,只觉得宁州有沧浪社的势力护着,一定比现在更安全,因此连连点头。
  片刻后,鸣一嘻笑着走回屋内,道:“那群道官真是没用,居然连查都不查,全都吓跑了。”
  砚冰突然站了起来,沉声道:“不能再留,他们那副样子,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很快就会有第二批人来查,我们快走。”
  “砚冰说得对,木斐,你立即收拾;鸣一,你去整理好坐骑和马车。”
  “是!”两人知道事态严重,立即冲出屋子。
  斩风转头看着肃豹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肃豹沉吟了半晌,诚恳地道:“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济,留下来只会拖累你们,我打算把扇君的遗骨送回故里,希望你能把幽儿的病治好,一切拜托你了。”
  提到哥哥,幽儿的眼圈又红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面颊,轻轻地抽泣道:“肃大哥,哥哥麻烦你了,火化后等我回去再下葬好吗?我要亲手送哥哥一程。”
  “嗯!我明白了,幽儿***,斩风兄弟是个好人,你跟着他千万别惹事,我回去等你。”肃豹是个实心汉子,平时沉默寡言,实力不算太强,也没有什么灵气,但为人憨厚忠直,善良可亲,让人有亲近感。
  “我一定会把幽儿平平安安地送回去。”斩风亲匿地摸着幽儿的青丝,“别哭了,我一定还你一个哥哥。”
  “嗯!”幽儿柔顺地点点头,不舍地望着肃豹,道:“肃大哥,你要保重,幽儿会经常想你。”
  “我也会想你。”肃豹憨厚地笑了笑,起身朝众人抱了抱拳,道:“各位保重,我在青龙国等你们,就此告别了。”
  送走肃豹后,斩风一行人也上路了,三匹马、一辆马车,悄悄地离开了郭家镇。
  斩风一行人方才离开镇口,后面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来的不是道官,而是一名军官领着一小队士兵。
  “各位请留步!”军官挥了挥手。
  藏剑和砚冰对视一眼,没想到军队的反应这么快,但比起道官,军队容易应付,因此都不担心。
  斩风撩开车帘张望了一眼,见是军队,又把车帘拉下,这种场面用不着他出面。
  领头的一名军官侧马横立,朝领头的藏剑和砚冰抱了抱手,恭敬地道:“我们大人想请几位做客,不知道几位能不能赏光?”
  藏剑打量了他一番,马上只是一个低级军官,钢盔钢甲,唯一突出的地方,就是一把落腮大胡子,看上去倒是挺威风,脸上露出献媚的神色,让人一看就明白,那块金令引起了注意,所以特地赶来巴结。
  四大逆党虽然对付道官,却从来不与正规军对抗,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眼见只有军官没有道官,所有人都轻松了许多。
  鸣一虽然年轻,却是几人中见过世面最多的一个,在官场混过几年,对这些拍马逢迎的手段了如指掌,笑着接口问道:“这位将军贵姓啊!”
  “下官黄石,在武阳城任职。”军官满脸陪笑。
  鸣一见他没有提官名,知道一定是小官,也正因如此才极力巴结,眼角扫了藏剑和砚冰一眼,见他们都无动于衷,明白他们要让自己处置,心念一转,含笑道:“原来是黄将军,我们还要赶路,恐怕没时间留了。”
  黄石在小城任职,好不容易遇上左明的“亲信”,一心想巴结升官,怎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见鸣一等人都没有停留的意思,心念一转,问道:“几位是否要向东走?”
  马头朝东,道路也是向东,不容抵赖,鸣一坦然应道:“是啊!我们要去海边看海,因此向东行。”
  黄石把身子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不是我扫几位的兴,实在是前面的道路有事发生,十天之内都过不去,几位不如暂时先留一留。”
  “为什么?”鸣一惊讶地望着他。
  “皇帝从宁州过来,要去龙山参加大道法会,因此道路两侧五里之内的人全部肃清,等皇帝通过才能解封。
  “但现在不能确定皇上什么时候启程,因此不知道何时能解封,要去宁州只有绕远路,既辛苦又浪费时间,还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等皇帝的车仗经过再走。”说到最后,黄石陪着笑脸,“下官保证招呼好各位,一切都不劳几位费心。”
  鸣一拿不定主意,回头望向藏剑求助。
  藏剑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的角色,从一个领袖者变成一个追随者,在这种问题上,分寸拿捏得很得体,因此没有给任何意见,策马到马车旁,小声问道:“盟主,我们怎么办?”
  “等!”
  藏剑感到有些意外,虽然绕路辛苦一些,却可以完全摆脱道官,而且离龙山越远,危险度就越低,但斩风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因此不再提出异议,回头问道:“黄将军,是哪位大人要请我们去?”
  “是武阳城的太守,张宽张大人。”
  藏剑对官场不熟,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鸣一和砚冰,但两人却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张宽是什么人,此时,车帐内又传出斩风的声音。
  “上路吧!”
  黄石大喜过望,心里像是开了花似的,仿佛沾上这行人就等于攀上高枝,前途不可限量。道官势力如日中天,而他们这类军旅出身的人,绝对不可能进入,为了保住现在的权力和地位,只有巴结道官之外的第一大势力--左明。
  “几位请稍候片刻,下官立即安排士兵,护送几位进城。”黄石在马上欠了欠身,甩鞭就往镇里跑去。
  望着他喜色匆匆地离开,鸣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个大胡子可真识时务,拍马屁居然拍到我们头上来了,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这可是他自找死路,万一被人查出与逆党勾结,道官恐怕饶不了他。”
  藏剑苦笑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拿出金令。”
  砚冰对斩风的决定极其疑惑,小声问道:“我们不是要掩人耳目吗?为什么要去武阳城?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斩风撩开帘子走下马车,饱含深意地看着她,应道:“姐姐应该明白。”
  “难道--”砚冰的脑海里,猛然跳出一个令她万分惊讶的想法,神色时阴时晴,变幻莫测。
  斩风没有再解释,也没有把这群同伴包括在计画之中,唯一表现他心情的,便是那对慑人的眸子。
第七集 初战道仙
  第六章 偶遇旧仆
  “风哥哥,武阳城好玩吗?”只有幽儿对他完全信任,进入一个陌生的国度,除了相信同伴,没有更好的选择。
  斩风牵着她的手道:“月圆之夜就快到了吧?”
  “啊!”几天的经历惊险刺激,幽儿几乎忘了自己的病,现在突然想起,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的身躯像小猫似的蜷缩在斩风怀里,颤声道:“风哥哥,救救幽儿,幽儿不要生病,幽儿怕!”
  “别怕,武阳城应该有好一些的医师,也许可以治疗你的病。”斩风极力安抚着幽儿不安的情绪。
  藏剑等人恍然大悟,斩风冒险进入武阳城,竟是为了幽儿。
  众人心中大为感慨,一个承诺竟然做到这种地步,就算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不禁敬佩万分,同时也感觉斩风并不只有冰封的表面。
  砚冰却知道他的用意不只这些,但没有点破。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黄石领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簇拥着斩风一行人,往东南方的武阳城走去。
  武阳城,一座中等城市,有着城市应该有的一切,官衙、市集、店铺,街上的行人也络绎不绝。
  “风哥哥,这里和青龙国大不一样。”进入城市,幽儿又恢复了天真活泼的本性,趴在马车的窗边不停地向外张望,奇特的风景吸引着她的目光,神色间充满了兴奋和喜悦,丝毫不像是有病的人。
  “嗯!”斩风坐在她身边,亲匿地拥着她,眼神充满了亲人般的温柔,是幽儿的天真唤起了他的亲情,流千雪的失踪,使他的心仿佛被切去一块,需要填补,因此把所有感情倾注在幽儿身上。
  “好多人都穿着道袍,真难看。”
  斩风看了一眼,街上果然有许多穿着道袍的人,神色不禁一沉,但多看几眼,发现这些百姓穿的不是真正的道袍,而是一种近似道袍的服装,由此可见,道官在百姓的心中有何等高的地位,连衣着打扮也开始倾向道官,若想赶走道官势力,只会越来越难。
  幽儿叽叽喳喳说起了青龙国的风土人情,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所见所闻,也只限于云丝省的一部分。
  斩风并不健谈,无论幽儿说什么,都静静地听着,不插嘴,也不发表自己的言论。
  车外的黄石与鸣一也聊了起来。
  “黄将军,道官的势力庞大,你们这些将军还有地方混饭吃吗?”
  一听这话,黄将军只觉得满腹苦水想吐,长叹一声,无奈地道:“现在还算好,过两年道士军团组成之后,我们这些正统军人也该回家抱孩子了,我只希望左大人能支撑得长久一些,留口饭给我们。”
  “道官军团也不是万能的吧?”木斐插嘴问道。
  黄将军吓了一跳,甩头看了看四周,见街上的行人没有留意,松了口气,小声道:“道官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就连一个不入流的小小道仆,也能对我们指手划脚,遇上脾气不好的更是难受,不过道官是仙人的弟子,也就是日后的仙人,得罪不起啊!”
  “他们!”砚冰忍不住冷笑。
  声音刺耳,如同一阵寒风吹入,黄石顿时觉得耳朵不舒服,回头瞥了一眼。
  藏剑和砚冰的气质十分相像,一个冷傲不羁、面无表情,一个森然阴冷,都让人难以接近,只有鸣一与众不同,脸上总是挂着友善的笑容,说话行动也没有任何架式,使人容易亲近。
  看着,他心里犯起了嘀咕:“果然是与众不同,看来都是些大人物,这回我可是抓到宝了,要是能成为左大人的亲信,这辈子也不用愁了。”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身后的两人就是全国通缉的要犯。
  砚冰忽然插嘴问道:“黄将军,皇帝会来武阳吗?”
  “应该不会,大道在北面,行宫也在北面,不必经过武阳。”说着他忽然叹了一声道:“可惜我们没机会侍候皇上,错过了大好良机。”
  砚冰若有所悟,眼睛瞟向马车。
  “噫!这次皇上出巡,左大人难道没有跟来吗?”
  鸣一反应极快,傲然一笑,道:“左大人有重任在身,哪有时间出来闲逛!”
  黄石又抓住机会大拍马屁,嘴里尽是念叨着奉承的话,什么“左大人日理万机”、“左大人是国家柱石”,听得鸣一心里大笑,想不到这么一个粗犷的军人,居然这么会拍马逢迎。
  穿过几条大街,黄石领着一行人来到武阳太守的官衙,宅子很大,占了大半条街,由此可见张宽的为人。
  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黄石正是知道张宽的为人,所以才千方百计把“左大人的亲信”请到官衙,张宽听闻后欣喜若狂,连忙安排下手收拾地方,他亲自来到大门外接客。
  看着马车在士兵的簇拥下出现在眼前,他的脸上挂上浓浓的笑意,急步赶到马车边,躬身道:“武阳太守张宽参见上官。”
  鸣一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斩风撩开车帘,淡淡地扫了张宽一眼,神色忽然变得阴沉,冰剑似的目光,在张宽脸上来回扫动。
  张宽原本满脸笑容,被目光一慑,笑容突然僵住了,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得“上官”不高兴,把头垂得更低,不敢正视。
  “到了吗?”幽儿探出头看了看,被盛大的迎接场面吸引,娇笑道:“好多人啊!都是迎接我们的吗?”
  张宽愣了愣,没想到“上官”车里还藏着女人,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明眸皓齿俏靥如花,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不禁暗暗赞了一声。
  “下车吧!”斩风牵着幽儿的手走下马车。
  斩风本是豪门出身,官场的礼仪从小就会,只要他愿意,举手投足都能透出官威,面对张宽,他摆出了官架子,气势大得吓人,无论是黄石还是张宽,都被震慑了。
  张宽再次打量斩风,人虽然年轻,但神色冷傲,气度不凡,站在身边,可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得他几乎连腰都不敢伸直,就算是遇到王公重臣,也没有这种压迫的感觉,心中大为恐慌,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大人物,身子屈得更低,神色也更加恭敬。
  藏剑和砚冰等人看着都感到叹为观止,斩风虽然沉默寡言,冷得像座冰山,却天生有一种威慑的气势。
  “不知道这位大人贵姓?”张宽战战兢兢地朝斩风行了大礼。
  斩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张宽低着头不敢动,但站久了腰受不了,偷偷地抬头瞟了一眼,正迎上斩风冰冷的目光,吓得面如土色,身子微颤,心里更是惶恐不安。
  “五年时间混到太守,不错呀!”
  没来由的一句听得张宽愣住了,呐呐地问道:“您认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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