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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27 发表于 2008-6-7 12:42
我在心里说操他妈的,我成了什么东西?我是***广告?!但我没有怪洪广义,他是个生意人,他说的是实话。我也懂得什么是生意。既然是生意,就没什么好计较的,我就该好好想想了。我巳经很理智了。我对洪广义说:“请你容我考虑三天,三天后我再答复你。”这三天我想了很多.,脑子里乱糟糟的,许多事情像一群苍蝇似的围着我转,最后我对自己说,你这不算出卖自己,这怎么是出卖自己呢?你算什么呀,什么出卖不出卖呀,你瞎想些什么呀?许多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一环扣一环的,它正好就扣上了,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呀;再说生意就是生意,跟出卖不出卖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要放着这样的生意不做呢?
我发现“生意”这两个字很神奇,就像解围之神,一想到它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三天后我对洪广义说:“我给你当这个总经理。”
洪广义说:“那好,我们签个合同。”
我把我那个小作坊一样的公司关掉了。冯丽听说我要关掉公司,去当一个***的总经理,脸陡地刷了下来。她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公司办得好好的,关它干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说关就关了?”我说:“你不是早就要我关了它吗?”她被我顶得张着嘴,半天才说:“谁不知道那是个红灯区,是一个鸡窝?你关掉公司跑到一个鸡窝里去,我会愿意吗?我是你老婆啊!”
现在她脸上全是忧虑。她苦口婆心地劝我,“徐阳啊,我们还办我们的公司不好吗?干什么不是挣钱呢?挣多挣少而已,够吃够用不就行了吗?何况我还有两个店呢,我们不愁什么,我们为什么非要当那个总经理呢?图那种名声干什么?我们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她又告诉我,她正在准备怀孕。她已经去医院里把环拿掉了,她对我巳是死心塌地了,无论如何也要给我生个孩子。她要对得起我,否则这辈子都是遗憾,会觉得欠了我的债。她还把她的想法跟她妈也说了,她妈也赞成,说要生就趁着还年轻,赶紧生。她现在的感觉很好,生孩子这种事感觉好是很要紧的,不但容易怀上,将来孩子也聪明。总之她急切地想要孕育一个由我播种的孩子,她做出一副跟年龄不大相称的嗲相说:“老公啊,你为孩子着想也要听我一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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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27 发表于 2008-6-7 12:42
但我觉得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况且生孩子这件事本身就是她的一厢情愿,我没想过这件事。虽然我已经过了三十岁,却从未想过要有一个孩子,要给这个孩子当父亲。我觉得“父亲”应该是一个有点伟大的词,很多人都不配,比如我父亲。当然我也不配,而且肯定、绝对、百分之百地不配。
在冯丽还没有怀上孩子的时候,我抽身去了广州。我去广州是洪广义安排的,他让我去学习怎样当一个***的总经理。听说我要去广州,冯丽很愤怒,愤怒得有点剑拔驽张。她说:“我想安安稳稳地给你当老婆,给你生孩子,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肯体谅我呢?”她把手上的饭碗用力撴在桌上,桌上其它的碗碟都稀哩哗啦地跳得老高。我说:“我又不是不回来,回来再接着生就是了。”冯丽说:“我还给你生?我贱啊?”她的目光飘过她妈妈的头顶,很空洞地朝着一面墙壁,用一种追悔莫及的口吻说:“我吃错了药,干吗还要嫁人呢?还偏偏嫁了你?我真是嫁去死呀!”
虽然她很愤怒,但仍把我送到火车站。她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我检票进站她也不说话。她连手都不挥一下。
可她干吗要送我呢?送行是很重要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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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洪广义在广州有一个朋友,是个夜总会的老板,我在那里给这位朋友当见习生。那位朋友姓林,黑黑的,又矮又胖,说话像鸟叫。他的最显著的特征是没有脖子,为了显得有脖子,他在下巴和胸腔之间挂了一根小拇指般粗细的黄金项练。有一回这位姓林的朋友还把我带到澳门,说让我长长见识。我们在一家夜总会玩了几天,于是我便以为我彻底知道了什么叫娱乐业,什么叫夜总会。但林胖子摇摇头,叽叽哇哇说了一通,意思是我还没有深入体会。他站在一面透明镜子前,指指镜子后面那些挂着号牌袒胸露乳的泰国鸡,要我点一个让她给我推油。我说我不能乱来,我是个有老婆的人。林胖子鸟声鸟气地说,这关老婆什么事?
我在广州呆了半年,这半年里我没有去找过任何人。按理说我应该去找两个人,一个是我在广州的舅舅,一个是余小惠。舅舅是我妈叮嘱要找的,虽然这个舅舅在老房子的事情上让她伤透了心,但听说我去广州,便要我代她去看看他。她说到底是你舅舅,你还是替我去看看他吧。我没听她的话,原因是我不愿见陌生人。至于余小惠,我只知道她在广州,但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儿,一个这么大的城市,人跟蚂蚁一样,到哪儿找她呢?再说找到了说什么?
大约是第五个月头上,我却遇到了余小惠,就是那种所谓的不期而遇。一天晚上,在林胖子的夜总会歌舞厅里,我看见她在那里唱歌。我远远地看着她,虽然灯光明明灭灭变幻不定,但我觉得她就是余小惠。尽管她把头发披下来,让那张脸遮一半露一半,而且脸廓也不像从前那样圆润柔和,但我还是认出了她。我认出她全凭感觉,而不是依靠我的专业背景。在一种灰浊而嚣躁的神情之中,我隐约看见了一些我熟悉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说不清,反正不只是一个眼神或一个笑容。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不是我,而是一个别的什么人,要认出她来恐怕不那么容易。她的变化太大了。她连声音都是灰浊而嚣躁的。她弯腰躹躬时乳房都差点从衣服领子里滑了出来。她的乳房已经有些肥胖松弛了。那件演出服的领子也不叫领子,似乎是松松垮垮地挂在乳头上,乳沟和大半个乳房都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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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和感受。我并不是感到很突然,在这座人口密集城市里,要找一个人很难,但遇见一个人的可能不是没有。当时我坐在一个光钱很暗的角落里,就那样看着她。我估计她看不见我。我要不要跟她打招呼呢?我确实很犹豫,还是那个问题:见到她我说什么?说什么呢?我们还有什么要说吗?我想我们不应该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应该像两棵树,一棵在山南,一棵在山北,吹过来的风不是一个方向,头顶上的阳光也不一样。
但那天晚上我们还是在一起坐了一会儿。我让服务生把刚才唱歌的那位***请过来--我对自己说,你叫她过来干吗?但我还是忍不住朝服务生招手--她跟着服务生走过来的时候,我心里怦怦地跳着。她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往这边看。灯光很暗很飘,她能看清是我吗?服务生对我说,阿美***来了。我愣了愣。她是阿美?她怎么叫阿美?我一边发愣一边站起来,拖开一只椅子。她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椅子,在这只椅子上坐了下来,对服务生说,啤酒。她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裙子滑下来,露出大半截大腿和大腿上的黑色吊带。她的脸不是朝着我,而是跟我构成一个角度,朝着前面的歌池。有另一个人在那里唱歌。服务生把一听啤酒放在她面前,她说打开,服务生啪地一声打开,她接过来,没用吸管,直接往嘴里倒。一些酒滴带着暖昧的光亮落在她乳房上,又滑向乳沟里。我递给她纸巾,她很客气地说谢谢,接过纸巾只擦了擦嘴和下巴,没管乳房和乳沟。
我说:“你没认出我来?”
她看看我,又端起啤酒喝一口,接着又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和下巴,然后把下巴抬了抬,说:“早认出来了。”
这是这天晚上我们说的惟一的一句话。她显然不想说话,连我怎么在这儿也不想问一句,只是不停地喝啤酒。我们之间真是无话可说了。我又叫服务生给她拿了一听。她仰起脖子喝啤酒时,锁骨便凸了出来。我说不清她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她的颧骨似乎比过去高了,膀子却比过去圆了。我准备给她叫第三听啤酒时,她站起来,说:“我先走了。”我一直看着她走出大门。我发现她的屁股也很肥硕。
其实我很想问问她过得怎么样,还有,她为什么叫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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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余小惠都在林胖子那里唱歌。她的资料就在部门经理那里,我在部门经理那里看过她的资料。在资料上她也是叫阿美,而不是余小惠。我看资料时,那个同样说一口鸟语的部门经理告诉我,这个阿美前些年还是不错的,还有几个公司老板捧她,可惜后来被人包了,不行了。我问谁把她给包了?他说听说是个五十来岁的港佬。我又问,为什么要让人家包呢?他说不是那么容易唱红的嘛,再说诱惑也大啦,像她们这样的,眼看着岁数大了,熬下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希望了,很多都被人包的嘛,几年下来手上落个几十万,很正常的嘛,何乐而不为呢。我说那现在呢?他说人家又不包了嘛。我说怎么又不包了呢?他说吸毒嘛,谁敢要吸毒的女人啦。我问他怎么知道她吸毒?他说不会看吗?她眼圈上有黑晕嘛,手臂上有针眼嘛,她来应工时我一眼就看出来啦,这是个吸毒女啦。
她的资料里还有一盘歌碟,是她和另外两个人的合集,几年前由华音公司录制的。我向部门经理借了这盘歌碟,一个人回到房间去看。她在那盘碟子里一共唱了八首歌。我看见那时候她确实不错,就像一颗刚摘下来的西红柿一样饱满新鲜,只是包装上有点过了,太强调肉感。她在一首《雨夜如风》里很肉感地唱道:
还记得吗
你和我的那个雨夜
来时如风如风——
我心甘情愿让风卷走了
可是风停的时候
我发现我仍在原处
……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唱得很做作,还不如以前在歌厅里唱得好,而且这种大路货的歌也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我觉得这种歌就像大街上的粉尘,浮嚣得很,讨厌得很。但我还是翻来复去地把这盘碟子看了好几遍。我去还碟子时,部门经理嘻开广东人特有的凸嘴笑着说:“是不是有点意思啦?”他这话充满了歧义,让人不好回答,我也只好答非所问。我说:“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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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到歌舞厅去了几次。我没有再请她过来坐,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听她唱歌。我不想让她看见我,总是坐在很昏暗的地方。但她还是看见了我。她的眼睛很适应这种昧暗的光线。有一回她唱完了自己的歌,便向我走过来。我又给她叫了两听啤酒。她还是那种喝法,酒还是漓漓拉拉地滴在乳房上。喝掉一听啤酒之后,她说:“跳舞吧?”她陪我跳了一会儿舞。我不大会跳,踩了她几次脚。我踩她时她似乎没有感觉,连眉都不皱一下。一支曲子只跳了一半,她突然问我有没有钱。
她说:“你有钱吗?有的话借一点给我。”
我没想到她会向我借钱。我愣了一下,但马上就说:“你要多少?”
她向我借了两次钱,前后不过一个星期,第一次是五百,第二次是一千三。第二次从我这里借钱后,她邀我出去走走,我跟她去了。我们在街上走了很久。虽然比较晚了,街上还有不少人,闹哄哄的。到处都是闪烁着的霓虹灯,还有带海腥味的风微微地吹着。她掠掠头发,忽然站住不走了,看着我说:“我们在这儿开个房间吧。”我呆愣了一下,但立即明白了,明白之后我便不敢看她。我觉得我像一口遭了猛然一击的破钟一样,在一声哗然中成了一堆碎片。我对她的欲望还在,它们看起来似乎早已干皱枯萎了,却在转眼之间就鲜活如初,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她说:“这里的房间很便宜的,开吗?”
我犹豫着点点头。我的头嗡嗡地叫着。那天晚上,我在那个看起来像地穴一样的人防旅馆里开了个房间。房间里摆了两张床,空气很郁闷,薄被卧单都有些发潮。一只吊扇在头上吱吱嘎嘎地摇着,把灯光弄得动荡不安。我在这样的灯光里看着她。我没有看见她眼圈上有明显的黑晕,只是觉得她有些灰白,像一棵缺少阳光的湿地植物。那条灰白的、依然泛着细润光泽的手臂上有几个浅黑色的小点,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针眼。她抬起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那条手臂上,遮住了那几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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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沿上,心里感到很慌乱。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好像我们过去没做过似的。她一进门就要上床,我没料到她会那么快,我原以为我们会先说一会儿话。按理说我们应该先说说话,毕竟是一次邂逅,总有些话要说说的,但她放下包就靠过来轻轻地抱住我的肩,一只手还顺便在下面摸了一下。虽然摸得很含混,但确实摸了一下。我想怎么就开始了?我便放弃了说话的念头,应和着她,也把手放在她腰上。我刚感到她的腰比过去肉多了,她就把腰拿开了。她就这样简单潦草地跟我贴了贴,然后便松开我,边脱衣服边上床。我有点落寞和茫然。我一点也没有感到她的热情。
她脱衣服不紧不慢,把衣服脱下来还抖了抖,抖出来一股滑腻而刺鼻的脂粉气。她把衣服扔在另一张床上,然后看着我,下意识地挺挺胸说:“你不来吗?”她的乳房沉甸甸的。她的身体跟当年真没法比了,那个跟朝露一样的身体不复存在了,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有些疲惫的身体。这个身体看起来是懒洋洋的,无动于衷的,但我还是很激动。我把她揽住了。事隔多年,我能够再次抚摸她,我没法让自己不激动。我的抚摸从她的腰开始,然后是臀部和大腿,再然后是她的乳房和乳头。啤酒液凝在她的乳房和乳头上,像蜜糖似有点黏手,弥散着一种酸甜气息。我在自己身上擦擦手,又继续进行下去。我进行得缓慢而细致,但心里却在一点一点地凉下来。我发现她巳经很麻木了,不会因为爱抚而扭动颤栗了。我企图唤醒她的记忆和热情,使她活泛起来,滚烫和湿润起来。我一边抚摸一边吻她。她的嘴唇依然很性感,却又干又冷,我觉得我是在吻两块橡皮。她躺在那里的样子也实在令人难堪,始终是一种等待和承受的姿势,把两条腿叉开来弓在那儿。不管我的手在什么地方,不管我作怎样的努力,她除了不得已稍稍应付一下之外,一般都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看着那两条白腻的张开着的腿,心想那原本是两条多么生动优美的腿啊。
那时候我真是很犹豫,好几次都想停下来。我知道这是我和她的最后一次了。我一次次地强打精神,我在心里说,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呀!我不愿在她面前萎软,我又让自己挺起来了,我咬着牙,表现得像一个勇士,或者一个频临绝境的畜牲。畜牲。这才是对的。只有畜牲才能这种情形下进入她并且坚持下去。这是我又一次把自己当作畜牲,否则我不能为自己找到任何理由。但她不是畜牲,她连畜牲的感觉都没有了,反正她不像一个活物,而是一块隔夜的米糕,又硬又涩。我虽然在她里面,却感到并未到达她。我离她还十分遥远。她人在心不在。她微微蹙着眉,目光很茫然,看看我又看看天花板或墙壁。她的曾经让武生陆东平无法忍受的叫声也没有了,虽然她也张着嘴,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却显得漫不经心,就像很潦草地唱着一首老歌。我的决心又动摇了,我在心里说畜牲,你停下来停下来,你为什么不停下来呢?你他妈的为什么停不下来?我苦苦哀求自己,徐阳啊你停下来吧,停下来吧,这有多无聊呀,可一边说一边还在不停地抽动,还越抽越来劲,抽得气喘如牛热汗淋漓。我平常好像做不了这么久的,今天真是见鬼了!我想这是谁在操纵我呢?谁这么缺德?我觉得我难受得都有点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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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27 发表于 2008-6-7 12:43
我开始发狠。我终于让自己痉挛了起来。
我喘着粗气就从她身上翻下来,闭上眼睛静了一会儿,再看着她的脸。她朝我淡淡地很敷衍地笑了一笑。我从心里吐出了一口长气,对自己说,好了,最后一次,结束了。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又空空的,还涌上了一丝忧伤,像被薄薄的刀片划了一下,很锋利,也很疼,便侧过脸又去看她。她正在把弓着的腿放平,用手抹着我黏在她乳房上的汗,抹了一会儿,她征求我的意见说:“我是不是现在就把衣服穿起来?”
我说:“穿吧。”
我看着她穿衣服,她往身上套胸罩时我问她,“你还好吧?”
她说:“你指什么?刚才吗?还好。”
我摇摇头,说:“我是说你过得还好吧?”
她说:“还好。”
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我已经结婚了。”
她说:“哦。”
她头都没抬,头发披下去,把一张脸遮成了一小条。她先搭上胸罩,也不系,让它垂在乳房上,绷着一条腿坐在床沿上穿吊带袜。
我说:“你为什么要叫阿美呢?”
她没吭声,脸上也没有表情,看看我,又低头去系另一只袜子。我又问她为什么人家说她吸毒?她又看我一眼,同时翘一下嘴角。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又说你手臂上那是针眼吗?你为什么要吸毒呢?她站起来系胸罩,套裙子,然后去拿她的包,拿了包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我说:“你就走?”
她把手放在门把上,回过头来说:“你还要干什么?还不够吗?”
我老实地说:“够了,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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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27 发表于 2008-6-7 12:44
她说:“那我不走干什么?让你左问右问?我吸不吸毒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你以为你是谁?”
我说:“我不过是关心一下。”
她拉开门往外走,边走边说:“关你屁事。”
她就这样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个地穴一样的房间里。我没走,就在这个房间里过了一夜。我很久都没有合眼。空气里留下了她的气味。她的气味很重。尤其是那张床,那个枕头,她的气味都黏在那儿。我用力呼吸她的气味,心想什么是风尘?这就是吗?风尘什么都没有?只有味道?风尘是有味道的吗?是香水、脂粉、啤酒、灰尘、皮屑以及可卡因和体液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我是早晨走的,走时这家旅店额外收了我五十块钱的卫生费。一个女人指着床单说:“你看看啦,脏啦,要交五十块钱的啦。”我看了看,确实脏了,一团黄渍刺眼地印在那儿。我二话没说,把钱给了她。
那天林胖子老看着我嘿嘿嘿地笑。我说:“你笑什么?”他说:“你用不着找这样的鸡嘛,染上了爱滋病不是好玩的啦。”我愣愣地看着他。林胖子说:“我不是吓你的啦,你跟一个吸毒女上床不要小心爱滋病吗?”我说:“你怎么说她是鸡?”林胖子说:“哇,你连鸡都看不出来,像她们这样子的肯定是鸡嘛,不过是比较高档一点的鸡啦,不做鸡她拿什么吸啦?不信你晚上守在门口看啦,经常都有车来接她的嘛,车都是不同的嘛。”我摇着头说:“我不信,请你以后也不要说她是鸡。”林胖子问我为什么?我说:“她是我老乡。”林胖子用力拍一下我的肩,下巴笑得一颤一颤地说:“老乡?知道啦知道啦,老乡就老乡啦,没关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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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信林胖子的话。我没有理由不信。我也明白了那天我为什么生气。我越来越觉得那天晚上她就是在做我的生意。尽管我不愿这样去想,不愿接受一个这样的现实,可她那天的样子不就是一副做生意的样子吗?按理说她应该躲着我,起码应该有一些掩饰,可她却无所谓。她怎么连我的生意都做呢?足见她到了一个什么地步。或者是有意这样做?做给我看?为什么要做给我看?这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如何,这样的现实都太残酷太歹毒了,就像一粒瞄准心脏的子弹。从余小惠到阿美,这其间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呢?跟我有没有关系?我要不要负一些责任?
后来余小惠又跟我借过一次钱。那时候我没有什么钱,在学习期间洪广义只按一般员工付给我工资。我留下路费,把剩下的两千多块钱全给了她。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钱还你。”我心里有些沉重。我说:“我欠你的,还说什么还不还呢?”离开广州时,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拜托林胖子,请他帮忙关照一下我的老乡阿美,如果有什么事,希望他能给我打个***,及时告诉我一声。林胖子说:“放心啦,没关系的啦,我们是朋友啦,你交待的事我是一定会做的啦。” 第十六章
从广州回来后我就正式成为了绿岛***的总经理。刚开始的那几天我忙着接受各家报纸的采访,跟我有宿怨的南城*也来了,而且是副主编江南生亲自出马。他眯笑着金鱼眼对我说:“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呀。”我对他也很客气。我知道洪广义花了不少钱。我请他吃饭,不断地给他敬酒,我说:“上次浇了你一杯咖啡,真是对不起呀。”他摇摇手说:“还提这事干什么?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我们把杯子碰得叮当乱响,一瓶酒就把我们喝成了朋友。我们的友谊似乎都要从杯子里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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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生很快就把文章写好了,这一回他的标题是《从劳改犯到总经理——记绿岛***总经理徐阳》,说的是青年画家徐阳当年如何遭人陷害,如何沦为一名囚犯,又如何自强不息,与命运抗争,投身商海,经过一番磨砺和拼搏,终于成为一名事业有成的青年企业家。通篇文采斐然,将一名青年企业家的成功之路喧染得曲折坎坷起伏跌宕波澜壮阔,令人扼腕而叹又荡气回肠。文章末尾还提到他们以前的报道和那次大讨论,说由于工作不细致,无意中对徐阳同志造成了伤害,为此他们深感遗憾,他们希望徐阳同志能接受他们的真诚道歉,他们还希望这并不是晚来的道歉。
在这篇近五千字的文章的右上角,还花了很大篇幅登载我的照片。我坐在一张老板桌前。桌面光可鉴人,上面放着***、笔筒、文件夹和几本厚厚的十六开本的精装书,左角上还有一台电脑;斜后方是一面阳光灿烂的大玻璃,就近是一棵盆栽的观叶植物,长得肥绿丰茂。在折过来的墙上挂着几个大字:自强不息,拼搏进取。我西装革履,对着镜头微笑,显得温和谦虚又踌踟满志。
紧接着南城*又连载了由江南生执笔的中篇报告文学《徐阳的路》。他们说如今大家都是这个套路,前面是吆喝一嗓子,接下来才是唱歌。他们把这件事说成“唱歌”。说这样才有听众。说到底《徐阳的路》就是把前面那篇文章拉宽拉长,从我小时候喜欢用小木炭头到处画苹果树,到以“优异成绩”考入美院学习油画,毕业后分在群艺馆成为一名青年画家,曾经有过哪些作品,参加过哪些展出,后因画裸体模特儿遭人陷害,背上了流氓名声……江南生是这样开头的,“在三十二年前的一个潮湿的雨夜里,一个新生命在南城一条叫扁担巷的小巷子里呱呱坠地,雨夜是不是一种暗示呢?暗示他命运多舛风雨泥泞?然而孩子的妈妈,一位坚强的母亲,她不相信命运,她给孩子取了一个充满阳光的名字:徐阳。”可见江南生真是一个文章高手,把我妈也扯进来了。我妈给我取名时真有这样的意思吗?只有天知道。结尾时他说:“风风雨雨他都走过来了,如今他的路上充满阳光,这个寄寓了母亲深厚期望的名字最终预示了一个光明的未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徐阳的路上,将永远是灿烂的阳光。”这条“路”连载了半个多月,一天登一点,反正就是要一点一点地勾起人们对几年前的徐阳的记忆,又将几年前的流氓徐阳置换成今天绿岛***的总经理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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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其他几家报纸也发表了类似的文章。洪广义的钱没有白花,他们的“歌”唱得太好了,太响亮了,洪广义的目的达到了。我又一次扬名南城。不少从前的熟人,包括勉强算得上朋友的人都打***来,他们一面祝贺我的成功,一面唏嘘感叹,说读了你的事迹--居然是事迹了--非常感动;还有陌生人也打***来(他们怎么这么相信报纸呢),有个家伙说要用我的事迹教育他儿子,要他儿子向我学习。我问他学我什么?他说自强不息呀,拼搏进取呀!
我曾在那儿服过刑的长湖农场不仅打来***,还派来一位副场长和办公室主任,专程请我去给那些正在服刑的犯人作报告,他们说你的事迹感人至深,对犯人们的改造具有相当深刻的意义,他们需要看到希望,看到榜样,徐总你就是他们的榜样啊。我婉拒了他们,我说谢谢你们当年对我的改造,否则我就没有今天;但是我不能去作这个报告,因为我思想上的改造还很不彻底,还需要不断地进行自我改造。他们说你真谦虚。我说像我这样的人只能谦虚。我请他们吃饭,又请他们蒸***。对于蒸***他们有点犹豫,说这不好吧?我说你们改造犯人那么辛苦,蒸蒸***是应该的。我交待***房把他们分开来蒸,免得他们在******面前不好意思。他们走时我送到大门口,我说有空就来蒸蒸吧,有那么多犯人等着你们改造,身体要紧哪,你们的身体不是你们自己的啊。他们感动地说,徐总你真是我们农场的骄傲。
连曾经关押过我的联防办都给我打***,我一听就是那个中年***的声音。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能记得他的声音。中年***用他的阴郁的声音说,徐总啊你不会记恨吧?不会拦着不让我们进你的***吧?我说怎么会呢?不会。他哈哈地笑着说,要说也是,不是我们你哪有今天呢?我说就是,我应该谢谢你们,谢谢啊!
真正让我有些感动是老胡的***,老胡显得很快乐,他说报纸我都看了,你翻过身来了,我很高兴,我真高兴啊。但他马上又骂我,说我这些年一点音信都没有,真不够朋友。他说话咝儿咝儿地响。虽然是在***里,但我就像看见了他似的,皱着满脸弯弯曲曲的笑纹,张着一张落了几颗牙的嘴。我的眼睛发潮。我说你的嘴漏风啦?他哈哈地笑着说,要完蛋了,牙齿都快掉光了!
有一天瘦高个刘昆也来了个***。他说:“徐总我想见见你。”我说:“你是谁?”他说:“刘昆哪,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记起来了,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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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27 发表于 2008-6-7 12:44
大约半个小时不到,刘昆就来了,见到我不由分说地扇了自己一通耳光,说是给我解气。我说:“解什么气呢?我们不是还做过生意吗?”他红着脸骂自己有眼无珠,把脸送到我面前,要我帮他把眼珠子抠掉。他说:“我自己下不了手,徐总你帮我把它抠出来,我拿去喂狗。”我说:“我怎么能抠你的眼珠子呢,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他像女人一样忸怩了半天,才说:“我真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点用?以前我还当过先进工作者,在我家里你也见过我的奖状,你看……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做点什么?”我看着他的被自己扇得鲜红的瘦脸,点点头说:“好吧。”我让他负责***的保安工作。我说:“为这么一点事,你扇自己干什么呢?”
接着他又把另外两个踢过我的家伙也叫来了,也是先扇自己,像比赛似的,扇得噼噼啪啪直响。我说:“算了,别扇啦。”我让他们都干保安。他们说:“徐总真是大人大量。”他们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发誓要效忠我,说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徐总一根毫毛,他们绝对会拆散他的骨头;他们不但要拆散他的骨头,还要让他狗日的跪着把徐总的毫毛扶起来。
刘昆穿上保安服的第二天黄昏,我从门口走过时他凑到我身边,问我想不想知道武生陆东平的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他以为我还恨陆东平。我不禁笑了笑,说:“你准备又卖他一回?这回你要多少钱才肯说呢?”他愣了愣,又扇自己一耳光,不过扇得很轻,完全是为了让我高兴。他说:“徐总,我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你知道吗,陆东平进去了,三年前就进去了。他割了一个人,他把人家的***连割了几刀,把人家一个蛋都割出来了,这家伙!狠不狠?”刘昆骂一句,看看我,又说,“他为什么要割人家的***呢?因为他老婆偷了人家。徐总你知道他老婆偷了谁吗?你认识的,就是那个跟你一起去过我家的打鼓佬!想不到吧?大家都说是他自己没用了,怂恿老婆去偷人的,他反过来又问老婆是怎么偷的,人家是怎么搞她的,她叫没叫,是怎么叫的,你说他这不是变态吗?可他听了又受不了,又跑去割人家打鼓佬,还割得那么狠那么下作,徐总你说判他五年该不该?这是不是恶有恶报?你听了高不高兴?”
我听得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高兴什么?我没什么可高兴的。”刘昆愣了一会儿,涎着脸说:“徐总,你的确是个大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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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本想去看看被阉了的打鼓佬,可最终还是没去,我想我还掺合这些事干什么呢?再说一个被阉了的人恐怕也不愿要别人去看他。
绿岛***在这一年国庆节重新开张。为此我们在*娱乐版刊登了整整一个版面的广告,广告图案简单明了,是我的创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和一片叶子。叶子很肥厚,容易使人想到两瓣嘴唇,那种很性感很贪婪的嘴唇一一这是我对余小惠嘴唇的印象。我知道我将渐渐地失去关于她的许多印象,所以我下意识地在这幅广告里掺杂了一点私心,想用它来记录我的可能失去的印象。
我不但设计广告图案,还挑选***。我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让***们一个个走过来,我看她们的腿,看她们的腰,看她们的胸和脸。看过之后,便听她们说话,听她们的声音是不是黏糯圆润,是不是清甜柔软。我不要那种干巴梆硬的声音,不要那种说话时眉跳嘴牵的蠢相。洒店和茶楼要长相清纯甜美的,歌厅包厢要活络轻佻眉目含情的,******要肥瘦适中三围性感的……因为真正做鸡的并不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是在各个娱乐场所乱蹿,为此我交待所有领班,对来绿岛做生意的***一律要严加管理,那种一看就不上档次的烂野鸡一律不准踏进绿岛的大门。
在众多的应聘***中,我看见了阿梅。她站到我面前时我觉得她很面熟,她边笑边朝我眨眨眼睛,我便蓦然想起了那个橙色的醉醺醺的小房间,想起了她的浅褐色皮肤和结实的乳房。我的脸立即燥热起来,不好意思看她。我端起杯子装着喝水,喝得叽叽地响;喝两口我又吐茶末子,我用舌头先把茶末子顶到嘴唇上,再把它们吐出来。反正我喝得非常精心非常复杂。我想她要干什么呢?我一边吐茶末子一边瞟她。她依然笑模笑样地站在那里。她有一个好看的小洒窝。她笑得也似乎没什么恶意,甚至还有点俏皮。她确实年轻。她有没有二十岁?
我喝完了半杯水,觉得把脸上的燥热喝下去了,便用力咳了一声,说:“你叫什么名字?”她说:“李晓梅。”我看看她,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是笑模笑样的。我点点头,“嗯,李晓梅。多大啦?”她说:“二十一。”我又问,“家在哪儿?”她说:“我复印了***的,没在那儿吗?”我看了看粘在表格上的身汾证复印件,在表格上打了个勾,说:“湘西?怎么跑这么远呢?”她踮起脚伸长脖子看我打勾,快活地反问我,“不许跑这么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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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板着脸说:“我说了不许吗?”
她不出声地笑着,身子扭了两下。
我给绿岛的服务***设计了两套服装。一套是用蓝印花布做的中式服装,上瘦下肥,掐腰托胸,线条毕露又含蓄雅静;点睛之笔是每人头上的一朵小绢花,粉红的,透出无限春情。另一套是中西合壁的套裙,水红的低抹胸,半透明的白纱小披肩,紧裹着臀部的荷色西式短裙,配一双白色高跟鞋,整个地半掩半露勾魂摄魄。
我没让湘西妹子李晓梅穿这样的衣服,我把她安排在演艺场售票房里。她说:“我不愿在售票房,我喜欢穿那样的衣服,你让我到歌厅包厢去唦?”我说:“不行。”她问我为什么不行?我说:“我是总经理,我说不行就不行。”她鬼鬼地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去包厢,就在歌厅里行吗?”我气恼地说:“我不管,你愿怎样就怎样吧。”
国庆节前五天,洪广义请来了电视台一拨人,让我站在大门口,身后花枝招展地站着一帮***。我对着摄像机镜头说着事先背熟的话,率领全体员工向全市人们拜年,并且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由一名女记者手持话筒对我进行采访,女记者问我今后还会不会重操旧业,当一名画家?我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如果我要画画的话,请你当我的模特儿,行吗?”女记者说:“我符合你的标准吗?”摄像机镜头移向她的脸,然后是胸,再然后是腰臀和大腿,最后对着我。我非常欣赏地说:“完全符合。”镜头再移向女记者,她说:“可以问问你的标准吗?”我说:“两个字,性感。”女记者含了羞色嫣然一笑,柔声说:“谢谢。”
这个节目播放时我跟洪广义在一起,我看见荧屏上那个油光水滑的家伙不像是自己,而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不要脸的皮条客,他的做作的笑就像一张印在铜版纸上的招贴画,俗气得让人想朝他吐唾沫。
洪广义看得嗬嗬嗬地笑。我也跟着笑起来。我笑得讪讪的,脸上很僵硬。洪广义注意到了我的表情,他轻轻拍两下我的肩膀,说:“没什么没什么。”接着又说,“好极了好极了。”说完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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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广义的笑确实有点特别,张着嘴,然后笑声就出来了,没有什么过渡,嗬嗬嗬嗬,使人想到一些乱滚的球。说实话他笑得很有感染力,我有时候也不自觉地跟着他这样笑。不但这样笑,还下意识地挺挺肚子,尤其是站在那儿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把两条腿叉开,使肚子挺起来。说到这儿,我顺便说说男人的肚子。一个男人挺不挺自己的肚子很重要,其重要的程度一如女人怎样使用她的腰。你见过一个窝囊的男人挺肚子吗?敢挺肚子的男人那都是扬眉吐气的男人。
我看起来已经像个扬眉吐气的男人了。我总是喜欢低着头走路的毛病也改掉了,巳经开始有点弯曲的背现在很直了,我的腰板也很直,脑袋昂着,并且稍稍往右侧一点。我不是有意侧脑袋的,我的脑袋一昂就侧过来了,侧得持重而自负。我对着镜子看过自己,我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满意。我的脸也显得亮堂多了。那些恍惚的、心不在焉的神情都不见了,它们像灰屑一样从一张扬起的、亮堂的脸上滑落了。
人是需要一些精神的,我现在很有精神了。
我不但有精神,还有了一辆车,一辆奥迪,是洪广义给我的。我没想到洪广义会把他自己的奥迪给我。他说他买了一辆新车,不过这辆也不旧,才开了三年。我看着车,感到很愕然。我说:“我要车干什么?”洪广义说:“你当然要。你见过哪个总经理没车的?再说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个成功人士?所以你一定要有车,到哪儿你都带着它,这是派头,是你的派头也是绿岛的派头。这么大的***,一定要有这个派头,否则人家会说我们没有实力。”
“可是这么贵的东西……”
“这是应该配给你的,开吧。”
我知道没有这种规矩,这是他额外给我的。他毕竟还是个重情义的人。我觉得完全从生意人的角度去看他是不对的,他确实帮了我,他也只能这么帮我,除此以外他还有什么办法呢?他是一片苦心。他把车钥匙给我时,我内心非常感激,没有再说什么,情义这种东西,说什么都是多的,只能放在心里。我又差点湿了眼睛。他看见我在激动,没说什么,很义气地在我肩上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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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这么拍我,我也喜欢他这么拍我。
这辆车给我的感觉太好了。我很快就学会了开车,然后便开着它到处跑。有一辆车真是不一样,我看人的眼光不一样了,看街道的眼光也不一样了。整座城市在我眼里都不一样了。一切都是明亮的,美丽的。我开着奥迪跑遍了全城所有的马路。我从小就熟悉这些马路,熟得不能再熟。我知道它们旁边有些什么店,知道哪些单位哪些机关在哪条路上,知道哪条路宽哪条路窄,哪条路上有树哪条路上没树。我在许多树下蹲过,我蹲在哪儿画树,画房屋,画走在路上的人。我穿着拖鞋走过它们,穿着球鞋走过它们,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跑过它们,而今天我是开着一辆奥迪。我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做梦。那时候全城的马路上都没有几辆奧迪。在一辆奔跑着的奥迪里看马路和街道,看那些走路的人和骑车的人,看那些挤公交车的人,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就想我怎么忽然就有了一辆奥迪呢!我内心充满了感叹,我想我读了这么多年书,画了这么多年画,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他妈的就是人哪,人跟人真他妈的不一样啊。昨天你还窝窝囊囊满脸晦气,今天你就变了一个人,一切都让你觉得这么舒服,这么顺眼,这个城市原来是这么亲切可爱啊!
虽然有些路面坑坑洼洼,颠得利害,但我的感觉已经飘起来了。我巳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感觉了。或许我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它就是飘,是飞扬,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它使人觉得从里到外的一切都煥然一新。自己是新的,天地是新的,世界是新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有一天我开着车路过我们单位,想想就拐进去了。我想去看看老胡。但老胡不在,坐在传达室的是个瘦白脸老头。单位上的同事见了我都酸不溜秋的,尤其是我们领导,酸得一张大脸跟哭似的。他说哎呀果然是徐阳呀,士别三日,我都认不出来啦!然而没过一会儿,他的脸又阔起来了,他说报纸上的文章你自己都看到了吧?我说我又不是瞎子,看到了,怎么啦?他煞有介事地咳一声,又云遮雾罩地吹起来,说前些日子他跟某某书记在一起,是他提到了这件事,说像徐阳这样的同志应该作为一个典型大力宣传,某某书记很同意他的看法,并且当即打了***给报社。他拍着我的肩说,徐阳啊,你大有前途嘞,你就等着吧。我听得嘿嘿地直笑,我说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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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领导,老胡呢?他说老胡呀,人家不干了,回家享福去了。我说他享什么福?他没儿没女他享什么福?
我在单位的走廊上走了走,又去从前的工作室看了看。工作室里堆了几个破柜子和一些椅子,墙角上有一面蜘蛛网,地上有一块调色板和几支黏着一坨干颜料的画笔,一只画框被乱扔在柜顶上。我把画框拿在手里,灰尘立即飞起来。我对着画框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很惆怅。
我开车去了老胡家里。老胡家在郊区,我去的时侯已是黄昏,老胡正在门口鼓着腮帮吹一只煤球炉。他干吗不用手上那把破扇子呢?烟气将他的脑袋罩住了,呛得他不住地咳嗽。我的车滑到他身边。他转过脸来看着,用一根中指擦擦鼻头。
这个黄昏,我把老胡带回了南城。老胡不肯跟我走,他说:“我奔七十的人,我还给你打工?我不去。”我强行将他往车里推,他倚着车门说:“实在要去,你也让我带几件换洗衣服呀。”我说:“好吧,你去拿吧。”我跟着他进屋。那是一个小披厦,积郁着一股霉味。老胡一边捆一床被子,一边摇头叹着:“你还怕我跑了吗?你这是何苦,要拖我这个累赘干什么?”我不接他的话,只催他快点。老胡说:“你催魂哪。”老胡上了车还在嘟嘟哝哝,“你让我去干什么?除了坐吃等死我还能干什么?”我说:“看看门,当当传达打打杂,你想不干都不行。”老胡不再说话,把脸扭到一边,用手去抹眼睛。我见他肩膀抖抖的,便拍拍他,他像小孩似地扭一下身子,用手将我的手挡开。直到进了市区,车在高架桥上跑着时,他才平静下来。他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满眼流动的灯火,像电视主持人一样学着港台腔说:“真爽。”我给他揿下车窗,风将他灰白的头发吹得立起来,他又说:“真他妈的爽。”
我给他在办公楼里收拾出一个杂物间,用胶合板拦腰一隔,里面放一张床,外面放一张桌子。门口跟所有的办公室一样,也钉一块牌子,牌子上写三个字:收发室。他看看牌子,像小孩子一样笑着说:“我又参加工作了。”
大约两个月以后,我成为了南城市政协委员。这也是洪广义操办的,跟我们单位领导的瞎吹无关,那家伙一无所长,除了吹牛还是吹牛。我的界别是工商联。开会时,文化界的人就在我们旁边,美协有几个人也在,他们有的装着不认识我,有的则非常夸张地跟我打招呼,甚至搂肩搭背,显得异乎寻常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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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妈在转眼之间就成了一个幸福的老太太,而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老太太。她一边读南城*一边流泪。她被文章中的那个徐阳感动了,也被自己感动了。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因为文章还涉及到她,说她是个坚强的母亲,给儿子取了个充满阳光的名字,她在困惑之余,感到无比欣慰。她把那些文章都读烂了,却还是不忍释手,像平常择菜时一样,搬一把小竹椅坐到门口,把一沓报纸都摊开来放在并着的膝盖上。悬在巷墙上的阳光使青幽的扁担巷一派明亮,人们过往的影子使她不断地抬起头来,她亲切地跟人家打着招呼。人家说:“王老师看报呢?”她说:“是啊是啊,你看过吗?写的是我儿子徐阳啊,你看了就知道,我给他取的这个名字有多好啊。”
她拿着一张当日的报纸找到绿岛***,说:“我儿子徐阳在哪?”保安刘昆立即接着她,弯着一条瘪腰把她搀到我的办公室。刘昆像个军人似地在门口立正说:“报告徐总,老太太来了。”她看看我,又仰脸看看刘昆,目光有些徨惑。我挥挥手叫刘昆走。她把目光撒开来,仔细地看着办公室里的一切,最后看着那八个镶在镜框里的大字,目光再一飘,落在我身上。
“比我想象的还气派,”她说,“这么说这都是真的了?”我笑笑。她又说:“你干出了这么大的事业,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她把报纸拿给我看。《徐阳的路》从这一天开始连载。她声情并茂地给我读了那个开头,读得眼睛湿漉漉的。她哽着声音说:“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我真是这么想的。我那时候真是很坚强,我不相信命运。”
我说:“我的名字不是我爸取的吗。”
“胡说!他取的?他还有心思给你取名字?他一个右派,自己都顾不来,还给你取名字?你这么说话叫不知好歹!”
但她很快就不计较我的不知好歹了。她第一次显得宽宏大度。她脸上的阴霾(像洗不掉的污渍或烟灰)就像被风刮跑了,皱纹也舒展开来了——就像一些歪歪扭扭的笔画,撮在一起,现在这些笔画都拉直了,展开了,像那么回事了,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心平气和有福气的老太婆了。她的头发也泛出了银光。那原本是一些枯白的头发。一个老人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看他们的头发就知道了。现在王玉华的一头白发可以说是一头银丝了。
她说:“你那个死绝了良心的爸爸,临死还做那样的绝户事,你还说他给你取的名字!他做梦也想不到,我儿子会有今天!”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真像做梦呀!还是我给你取的名字好呀!”
因为老觉得像在做梦,所以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说你老婆骂你是开窑子,你不会真开窑子吧?她要我带她参观绿岛。我只好有迭择地领着她在绿岛转了转,让她看看剧场、歌厅、游泳馆、酒巴,最后带她去扔了两把保龄球,使她踏踏实实地相信我不是在开窑子,而是在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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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仰脸朝着我,看着我的脸,然后看着我的领带、西装、皮鞋,从头到脚把我看了个够,笑容就一点一点地在脸上浮起来了,那些皱纹的形状和走向就开始发生变化了。快乐就这样挂在了她的脸上。这有点像一个奇迹,同样是那副五官,那些皱纹,居然也能够表现快乐,而且可以让快乐像风一样吹煦起来,像阳光那样照耀自己同时也照耀别人。
这以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个一辈子没尝过快乐滋味的人,尤其是女人,一旦快乐起来是不是会有点疯癫有点失常?会一下子变得像个小姑娘?她动不动就小声地咯咯笑,走路也像小姑娘一样充满弹性,眼睛也忽然灵活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目光流盼。有一回她居然要我陪她去逛商场。走在大商场里,她时不时地发出快活的、尖细的叫声,哟!你看看这个!哟!你看看那个!她一边叫一边抚着掌,并且将抚着的手掌放在下巴那儿。看到这样一个天真的(多少有点做作)快乐的老太婆,谁能想到她曾经满腹怨气,一脸苦相,还为前夫一点可怜的遗产跟人打过一场失败的官司呢?你还能从她脸上看到一点那样的影子吗?
王玉华对着一件衣服或一只商家新推出的洗碗机尖叫,只是表示欣赏它们,她有资格欣赏它们。但她并不想拥有它们。“我只是觉得新鲜好玩。”她笑吟吟地对赶过来跟她打招呼的服务***说,然后把银色的脑袋朝我侧过来,说:“儿子,我们再往那边逛,看看那是什么?”她表现得跟大多数富足的老太婆一样,不贪心,只看个新鲜。她的吃用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说她不缺什么,她已经很知足了。她像个冤鬼一样叫了一辈子,生活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改变,却忽然一下子说很知足了,真让人不好理解。有时候我说:“既然喜欢那就买吧。”她说:“喜欢什么就往家里搬?那也要放得下呀。”似乎她什么都有了,她的东西已经多得没地方放了。
“我就是想好好地逛一次商场,”她对我说,“年轻时没心思逛,后来呢不敢逛,那些***的眼睛毒得很,看人都不用正眼,知道这是个穷老太婆。今天有你跟在我身边,没谁敢这样看我了。”她说着舒舒服服地叹一口气,“谁敢呢,是吧?”
我和王玉华逛商场时的情景大约比较感人,母贤子孝,其乐融融。这是我们母子间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有不少人都很眼热地看着我们,都被我们表现的亲情所感动。连王玉华自己都很感动,我注意到她不止一次背过脸去偷偷地抹眼泪。她总是顺带着捋捋她的漂亮的银发,以此来作为一种掩饰。
除了逛商场,她还要求我用车带她兜一兜风。她开着一点车窗,让风吹拂她的脸和银发,时不时地冲着某座刚建起来的大厦或立交桥发出尖叫。我觉得她把一辈子的尖叫都堆叠在这段时光里了。有时候她会显得很安静,但我知道我马上要找地方停车了,果然她就在叫停车,她说停一下,记起来谁住在这儿,她要去看看人家。她还非要我同她一块去。她对人家说:“这是我儿子徐阳。”若是人家肃然起敬,说哦,徐阳呀。她便既骄傲又慈祥地笑着。没说几句话她又起身告辞,叫人家不要送,于是人家反而不好不送了,这正合了她的心思。我看出来她就是想要人家看见她儿子有一辆奥迪,看见她坐着奥迪兜风,看见她终于扬眉吐气活出个人样来了。
到绿岛去过两次后,她感叹说:“这儿的姑娘真漂亮,都跟挑出来的似的,是你挑的吗?”她想想又叹口气,说,“也难怪你老婆不放心,我也是眼光短,不该让你成这头家的。冯丽呢也是运气好,嫁老公都是碰命的,何况她还是个二婚,可她就碰到了你,这就像抓阄,她抓了个好阄,她现在还有什么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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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意外重生 第二卷 开办工作室 第三卷 开设G团 第一卷 意外重生
作为一个BOSS级别的旷世宅男,一个有着良好心理素质的起点书虫,以及一个绝对无信仰的职业玩家,司徒语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重生,唔……,或者说穿越比较恰到一些。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差不多一个礼拜了,司徒语至今任然记得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咱们的主角—司徒语,意外的接到了高中一位美女同学的***,说是生活上遇到了一些问题,想和司徒语倾诉一下,希望司徒语可以尽快到达XXX饭店。
得到这个消息,司徒语自然是屁颠屁颠的答应了下来,对于已经做了太久宅男的司徒语来说,美女的定义就是H网上的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于是乎,当听到话筒里那个温柔的声音的时候,司徒语脑海里的第一幅画面,居然是……(自己去想吧)。
介于脑海当中的那一副画面,司徒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动力,花了5分钟的时间就换上了自己目前唯一一套还算赶紧的衣服。
“日!差点出错!”当司徒语站到镜子前面整理头发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洗过澡了。
为了给美女留下一个好印象,司徒语不得不脱下已经穿到身上的衣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浴室。
对于司徒语来说,洗澡仅仅意味着把身上的脏东西洗干净就算完事了。于是乎,洗澡,司徒语仅仅只花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其实,他可以更快的,只是长久以来积攒下的污垢实在是太多了,司徒语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和它们做斗争。
不等身上的水分完全干透,司徒语就急匆匆的套上了衣服,整装待发了!
“我靠,司徒语,你不至于吧你,电脑都能忘记关了!”呃……,不得不说,发情期的动物都是很可怕的,司徒语此刻所爆发出来的潜力,简直是前所未有,这不,临出门了才发现,电脑还没有关掉。
为了美女,……司徒语心中一边高喊着一切为了美女,一边把明显水分过多的右手伸向了插座。
想到这里,司徒语禁不住懊恼了起来,如果不是为了省事,如果不是为了贪图方便,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触电,如果不触电的话,自己就不会穿越。自己如果不穿越的话,就不会坐在高中生的课堂上,听老师讲已经知道的知识。
想到这里,司徒语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讲台上讲课的化学老师,不料,却发现她也在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
“司徒语,请你回答一下我这个问题。”不等司徒语有所反应,化学老师马二霞就把司徒语叫了起来。
“对不起,能再重复一下问题吗?”懒洋洋的站了起来,司徒语没精打采的问道,不是司徒语没有礼貌,而是一个已经大学都毕业的家伙现在居然还要坐在高中的教室里上课,任谁都不会有好态度的。这样的态度,对于站在讲台上那个年龄比司徒语大不了多少的马二霞来说,自然是不可饶恕的。
“司徒语!你不要以为你考进了县一中你就算是半只脚进了大学的校门了,我告诉你,你现在也不过仅仅只是有了考大学的资格而已,离你走进大学的校门,还差得很远!”尽管对司徒语的表现十分的生气,但是初为人师的女孩,还是良好的表现了自己作为一个老师的师德。
“我的问题已经写在黑板上了,现在,我要求你,上讲台来把这道题的做法一一写出来。”听到这样的要求,司徒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题目他已经看清楚了,是一道选择题。让自己上讲台写出做法来,无非就是老师在耍小性子出气而已。
早在司徒语穿越的第一天,他就惊奇的发现,自己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这里的过目不忘,不仅仅是指对他看过的东西,还有上一辈子的记忆,唔……,总体来说的话,也就是记忆力超强。
对于高中的知识,司徒语也只是在翻看过书本之后,就已经全部掌握了。对于黑板上的那道选择题,司徒语自然是会做的。
快步走上讲台,刷刷几笔写完,司徒语扔下粉笔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全然不顾马二霞那铁青的脸色。
按照马二霞原本的想法,这个上课走神的家伙应该是磨磨蹭蹭的走上来然后在黑板前呆立半天告诉自己不会才对,而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又在提醒着她,你想错了。
“好吧,即便是你会做这道题,那你也不应该在上课的时候走神,你这样是对老师的不尊敬,你知道吗?”实在是挑不出毛病,马二霞只好换种方式来教育司徒语,以期望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听讲。”司徒语无奈,只好站起来表示自己错了。马二霞虽然只是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老师,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对学生比较负责的老师,这样的老师司徒语一直是比较尊敬的。
“好了,你坐下吧,咱们继续上课。”司徒语的态度还算诚恳,马二霞大度的挥挥手,示意继续上课。
“小语,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精神恍惚的样子?”刚坐下没多久,就从前面传来了一个纸条,是韩雅妮写的。
韩雅妮其人,班花,司徒语从高一到现在的死党,嗯……,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不得不提前告知各位淫人,这位美女是司徒语兄弟王之山的女朋友。
“呵呵,没有的事,只是在考虑以后的事情而已。”上课传纸条?司徒语都快要忘记这样的游戏有多少年没有玩过了。
通过这样的方式,简短的聊了几句之后,司徒语放下了手中的笔,听课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他目前所要做的,是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该怎么走。
穿越了一个礼拜了,在这一个礼拜当中,司徒语已经发现,虽然这个时空和自己原来的那个时空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按照起点中文的说法,这个应该就是传说当中的平行时空了吧?司徒语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目前这个时空的大致走向还没有脱离自己的认知。
这对司徒语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因为这样一来,有着超前意识的司徒语,大可以大开金手指,从而改变自己上辈子的命运。
可是,该如何下手呢?纵观起点穿越前辈的创业史,不难得出以下几种发家史:
第一,买彩票,一本万利。
第二,澳门赌博,同样是一本万利,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风险太大。
第三,股票,利用自己的超前意识,提前购买潜力很大的股票。
方法很多,而且,多半都是可以快速达到小康水平的方法,但是,这些方法,对司徒语来说,难度都过于太大,原因有下:
第一,时间不对,别人重生都是越小越好,咱们的司徒语却偏偏只提前了3年,如此一来,股票这一条算是没戏了。
第二,条件不同,司徒语所生活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县城,去澳门这样的地方,难度比重生都困难,如此一来,赌博这一条也算是没有可能了。
……综上所述,前辈们所走过的路程,在司徒语这里,多半都是走不通的。所以,为了家庭的幸福,为了自己的性福,为了美女……司徒语必须想出一条快速赚钱的路子。
不说和起点的诸位穿越前辈相媲美吧,但是至少要达到他们一般的水平吧?司徒语没有什么大志向,只希望自己可过的衣食无忧而已。
更何况,家里目前的处境也不是很好,既然重新活一次,那么就要对得起这次机会,同时,也要对得起起点众多的穿越前辈,不是么?
既然目前已经知道的方法对司徒语都不适用,那么只有从自己最感兴趣也最拿手的方面来下手了。
司徒语平生爱好两样东西,一是游戏,二是小说。相比较而言,最拿手的,莫过于游戏了,上辈子就是职业玩家,虽然只是混一个温饱,但是重生了之后,自然不会再是这样了。
决定了,就从游戏下手先。可是,从哪个游戏开始呢?05年,中国网络游戏大发展的一年,可是,究竟那一款游戏是最适合的游戏呢?
这个问题,司徒语还需要好好的去思考一下,目前有的游戏也很多,但是都不是司徒语所看好的,《热血传奇》虽然还是目前的主流,但是,毕竟是一款已经开放了将近四年多的2D游戏了,同时也因为私服的原因,这款游戏的利润已经少之又少了。
此外还有很多游戏,但是都是稳定运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游戏了,各式各样的游戏工作室早就已经抢先占领了市场,既然想要迅速的积累原始资金,那么目前的几款热门游戏,自然就不是司徒语的首选了。
蛋糕,总是第一个吃的才香,不是么?
“哥,在哪呢?”正当司徒语愁眉不解的时候,***响了起来,是弟弟晓峰打来的。
晓峰,全名闫晓峰,司徒语的结拜弟弟,俩人认识差不多有7年多,向来是共进退的好兄弟。
“在学校呢呗,你呢?”高中生有手机,这一点就和司徒语原来的时空有所不同,司徒语原来拥有第一部手机的时候是在大学,而不是高中。
“老地方,机子已经给你占下了,你赶紧来吧。”晓峰口中所说的老地方,实际上就是网吧,在司徒语的记忆当中是在04年下半年新开的网吧,由于环境好备受学生们的青睐。
“恩,我马上就到。”虽然还有一节课才放学,但是司徒语已经没有心思上课了,反正自己是艺术生,上不上课都无所谓,还是去网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信息。
“哥,你来看,有个新游戏要开始了。”刚进网吧,就听见晓峰的声音,凑过去一看,司徒语顿时眼前一亮,怎么就忘记它了呢?
晓峰说的这个新游戏,正是日后争议不断的一款大作:《魔兽世界》。天才第一步,雀氏纸尿裤……,呃,应该是魔兽世界才对。
《魔兽世界》(WorldofWarcraft),是著名的游戏公司暴雪娱乐(BlizzardEntertainment)所制作的第一款网络游戏,属于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3DMa ivelyMultiplayerOnlineRole-PlayingGame)。本游戏以该公司出品的即时战略游戏《魔兽争霸》的剧情为历史背景,是除魔兽争霸资料片以及被取消的《魔兽争霸:魔族王子》(WarcraftAdventures:LordoftheCla )之外魔兽争霸系列第四款游戏。玩家把自己当作魔兽世界中的一员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探索、冒险、完成任务。作为“大型多人游戏”,魔兽世界为成千上万的玩家提供了舞台。新的历险、探索未知的世界、征服怪物,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富有献身精神的活跃的队伍能为我们不断注入活力。魔兽世界的内容使该游戏摆脱了累月的枯燥的练级,它会不断地带来新的挑战和冒险。
2005年对于中国很多的游戏玩家来说都是一个跨越式的里程碑,在这一年里,一个新的网络游戏的横空出世,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身临其境,什么才是纯3D的娱乐享受。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魔兽世界》这款经典的网络游戏。
司徒语作为一个靠游戏生活的职业玩家对于这样的一款游戏自然是不会陌生,曾经也是艾泽拉斯大陆一员的他,对于这款游戏的BUG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司徒语更知道这款游戏的钱途何在,决定了,就搞它了!司徒语一拍手,兴奋的想到。
“晓峰,跟你商量个事。”目标确定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开工了,说做就做,拖拖拉拉可不是司徒语的性格。
“啥事,照直了说,跟我还拐弯抹角的?”两兄弟之间已经很熟了,说话基本都是没有什么顾及的。
“恩,借我200块钱,我有用。”晓峰可是个有钱人,司徒语和晓峰比起来,简直就是杨白劳和黄世仁的差距。
“行,下午我给你。”二话没有,晓峰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就不问问我做什么用?”虽然彼此之间很熟悉了,可是200块钱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晓峰居然问都不问就答应了下来,这让司徒语多少有些感动。
“问那干嘛?你要是想说,肯定会告诉我的,不是吗?”晓峰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兄弟这么多年了,司徒语啥脾气,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呵呵,谢了,对了,晓峰,这个魔兽世界你玩不玩?”司徒语点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如果此刻晓峰问自己要钱的话,那也肯定是直接答应的。
“玩,干嘛不玩……,我日!”突然爆出的一句粗口,让司徒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你看看,NND,4月26号开测,这不是存心不让我玩么?”晓峰一脸郁闷的指着屏幕说道,“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我肯定是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进这个游戏了。”
记忆当中,魔兽世界的确是在4月26号开测,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很多人都不能在第一时间进入游戏,基本上很多人都是在午夜之后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这款游戏。
“到时候再说呗,反正这游戏又不是说高考完就黄了。”话虽这么说,司徒语的心里也开始着急了起来,这个时间的确是有些让人郁闷,要知道,司徒语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高三学生,即将面临高考!
而且,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虽然目前《魔兽世界》最高等级只有45级,但是可偏偏就这个时候游戏币的价格最高。
在司徒语的记忆当中,45级对于日后已经开到《巫妖王》80级来说,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就没有钱途,相反,这个时段,反而是国服金币价格最高的时期,每金币的交易价格在3到4RMB左右,而且还多半是有价无市的尴尬局面。而巫妖王的时候,金币价格已经跌落到了1G/0.012RMB左右的价格了。
如此大的落差,足可以看到前期游戏币市场的利润有多大,这么大的一款蛋糕,要是说不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要吃的话,目前的问题就出现了,第一:高考临近,家里人肯定是不同意司徒语不学习反而去玩游戏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玩物丧志。第二:司徒语目前还只是一个学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玩游戏。
司徒语所在的这所小城毕竟还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地方,而那种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考取功名”的传统思想依旧是根深蒂固的。
如果司徒语想要通过游戏来谋取日后的未来的话,可以说是在所有人的眼里看来都是玩物丧志,不思进取的典范。
虽然说司徒语的父母都还是比较开明的长辈,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容忍司徒语如此胡来。更何况父亲本身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年轻的时候由于家境的原因未能考上大学一直是他毕生的遗憾,有了司徒语兄弟二人之后,这份遗憾自然是要着落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来完成的。
想到这里,司徒语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肯定是幸福的,可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同样要面对着整个社会舆论的压力。
回想起前世自己做出要做一个职业玩家这个决定的时候,父母那失望的眼神,司徒语的心就不由的抽搐。
“哥,怎么办?我可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玩到这款游戏。”作为一个狂热的游戏迷,晓峰不可能放弃第一时间和新游戏接触的机会。
“我也是啊,可是家里那边该怎么办?”虽然和晓峰的目的不同,但是想法却是一样的,司徒语也想在第一时间接触到这款游戏,要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啊。
“不如……,咱们瞒着家里人玩?”这个方法要说起来,也就是一般而已,可是再好的办法,目前也是在是想不出来。
“恩,只有这样了。走了,去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上辈子的时候,司徒语由于长时间的流连于网吧,导致年纪轻轻胃就出了毛病,既然重生了,司徒语自然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哥,你说,这《魔兽世界》好玩不?”饭桌上,晓峰一脸向往的问道。
“呵呵,那肯定的,别的不说,单单是3D视角这一点,就已经值得咱们去玩一玩了。”秉承着众多起点穿越前辈的宗旨,穿越一事万万不可曝光的理念,司徒语模棱两可的说道。
这款游戏到底好玩不好玩,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要知道,魔兽世界在全世界可是有着800W忠实玩家的游戏,800W是个什么概念,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这样的一个数据,对于一款游戏来说,是多么宝贵的一笔财富。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群玩家,才诞生了国内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游戏打金工作室。司徒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去。
目前国内不是没有游戏工作室,而是很多,做魔兽世界的也不在少数,只不过目前他们主要的还是在美服欧服那边,国服还是空白一片。
相比较而言,国服的价格肯定是要低于外服的,但是,好的一点就是,国服的基数大,这样一来,反而导致了国服的利润要比外服的更大一些。
司徒语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国服魔兽开测,肯定会有很多游戏商人蜂拥而入,那么,司徒语要做的,就是抢在他们前面,完成原始积累。
这一点很重要,一个游戏商人最注重的就是实力和信誉,信誉不用说,主角的人品在哪里放着,关键还是实力,虽然目前只有司徒语一个人,但是,司徒语可不是一般的人,要知道,他可是穿越的逆天人物。
吃过午饭之后,司徒语就早早的回到了教室,当然,他不是去学习的,而是要好好的思考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第一点,解决晚上需要回家的问题。所谓职业玩家,都是用时间和别人赛跑的人,没有足够的时间,就不是一个称职的职业玩家。晚上回家睡觉,就成了司徒语创业的拦路虎。
然而,就在司徒语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当中的时候,一场危机正在向他袭来。
“司徒语!”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司徒语的思路,正当他准备发飙的时候,却发现叫自己的人是一个美女,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高中时代的女朋友—韩妮朵。
“哼!还知道我是谁啊?”韩妮朵不满的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凶巴巴的质问道,“说!中午死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你来找我?”
“呃……!!!”司徒语一愣,心想:坏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嘴上却忙不迭的说道:“哎呀,宝宝,别生气哈,我中午不是回家吃饭了吗,忘记给你说了,对不起啊。”
“是吗?”韩妮朵一点没有放松的问道,尤其那种拖长了音调的发问,让司徒语心里一阵阵的发虚,这冷汗不由得就顺着脊背趟了下来。
“是啊,对了宝宝,我有样礼物要送给你的哦。”司徒语灵机一动,使出了转移目标大发,企图分散韩妮朵的注意力。
“什么礼物?”韩妮朵果然上钩,立刻兴奋的问道。(司徒语:废话,这一招我上高中的时候屡试不爽,怎么可能失败!)
司徒语一脸神秘的笑道:“嘿嘿,现在暂时保密,明天你就知道啦!”明天是什么节日?情人节啊,这送礼物自然是免不了的事情,真难得司徒语脸皮这么厚,把应该做的事情还拿来显摆。
这韩妮朵本身就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小丫头,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后知后觉的很。果不其然,她十分的高兴的说道:“你说的哦,明天要是看不到礼物,看我怎么收拾你。”末了,还扬了扬自己的粉拳,以示威胁。
“呵呵,放心好了!”司徒语笑呵呵的说道,对于韩妮朵的威胁,他全然不放在心上,毕竟只有88斤的体重,她的拳头能有多重?顶多是给自己搔痒痒而已。
刚哄好了韩妮朵,上课的预备铃就打响了。两人匆匆的告别,各自回到教室准备上课。当然,这个上课指的是别人,司徒语可不会为了已经会了的知识去浪费时间。
不知道各位读者有没有感觉,上学的时候,如果有事情做的话,事情总是过的很快。就好比司徒语一般,整个一下午他都在回忆魔兽世界公测以来的各种大事,完全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下午只有3个小时的课程,这还是不算课间休息的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吃饭时间,司徒语还沉浸在回忆当中不能自拔。
中午没有和韩妮朵一起吃饭,下午自然是要和她一起吃饭的。下课铃想过之后,司徒语就急匆匆的跑下楼去找韩妮朵了。
“小语,等下。”下楼梯的时候,司徒语听到楼上有人喊他,抬眼望去,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李明涛。
李明涛,司徒语高中时代最铁的哥们之一。
“涛娃,什么事?”实际上,早在穿越回来的第一天,司徒语就已经见过了自己这位兄弟,初次见面的激动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熟门熟路的招呼而已。
“呵呵,没事,一起去吃饭吧?”和司徒语记忆当中那个纵横商场的奸商相比,眼下这个稚嫩的青年还是让司徒语觉得有些不适应。
“不了,呵呵,中午和韩妮朵说好了一起吃饭来着。”司徒语微笑着拒绝了李明涛的邀请,相比较而言,司徒语实际上更喜欢和兄弟们一起吃饭,这样的话可以少很多顾忌,但是,理智却告诉他,如果自己再按照以前的行为做事的话,自己这个女朋友就会在高考之后和自己分手。
“这样吧,一会吃过饭了我去找你,还在老地方是吧?”想了想,司徒语还是决定先陪韩妮朵吃过饭再说。
“恩,一会我和大罗他们都会在操场上抽烟,吃过饭记得过来。”李涛说的大罗是司徒语的另外一个兄弟—罗浩然,一个又黑又壮的家伙。
“恩,吃过饭我就去找你们。”司徒语点点头,他已经看到韩妮朵在四处张望的身影了。
学校食堂的饭菜要说起来,连好吃都算不上,怎奈价格便宜,所以说,每次一到吃饭的时间,食堂总是人声鼎沸。看到人满为患的食堂,司徒语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宝宝,你去找个位置坐下,我去买饭。”排队买饭自然是应该男士来做,然而,这一举动却让韩妮朵有了一些意外。
原来……他不是不懂得关心人啊。带着一丝感动和喜悦,韩妮朵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而对韩妮朵的想法一无所知的司徒语还在人山人海当中为了早点吃到饭菜而奋力拼搏,好在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于插队打饭之类的事情司徒语是熟门熟路,不到5分钟就顺利的杀出了重围。
这一顿晚饭,只能说吃的比较顺利,要说温馨或者是甜蜜自然是一点都没有。坐在一个人数超过500人以上的餐厅当中腻腻歪歪不仅需要极厚的脸皮,还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宝宝,你先回教室,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回去了。”吃过饭之后,司徒语一边擦嘴一边柔声说道。
“恩,晚上记得接我。”下晚自习一起去操场上转悠,已经成为了两人长久以来的习惯,所以韩妮朵才有这样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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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语,你这小子不地道啊,一说吃饭就跑的没影了。”刚一见到李明涛他们几个,一个黑黑壮壮的家伙就开口说到,不是别人,正是罗浩然。
“呵呵,陪媳妇吃了个饭,你们都吃过了?”司徒语笑着打岔,有着上辈子经验的司徒语自然知道,这个茬一旦接了,肯定是铺天盖地的“训斥”,所以连忙打岔。
“你这人,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等他小子来了,谁都别理他,你说他干嘛?恩?你说说,你说他能管用么?他本来就是重色轻友,你再怎么说他,不还是这样子么?”然而,很显然兄弟几个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李明涛接口就是一大段的讽刺,让司徒语苦笑不已。
“得,哥几个,你们说怎么办吧,是打是罚,我全认了,行不?”这个时候不是争辩的时候,还是想办法先糊弄过去再说。
“切!没劲,小语,你小子什么时候脑袋这么滑了?”这样的话实在是让李明涛他们几个有些泄气,本来商量好的要好好的刺激一下司徒语,现在反而被司徒语刺激到了。
“呵呵,还有烟没?给我一颗。”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司徒语,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总不能说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他们的这套把戏了吧?
好在李明涛他们也没有过多的纠缠,高三的生活太过于枯燥,所以兄弟几个才会借着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郁闷和压力。
“我先走了,你们几个呢?”随手扔掉抽完的烟头,司徒语站起来说道。
“去吧去吧,我们抽完这颗烟就回教室了。你小子准备干嘛去?”李明涛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司徒语这家伙自打学完美术回来,就再也没有上过晚自习的原因。
“一会去教室坐会,还有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司徒语笑了笑说道,自己以前的习惯怎么可能忘掉,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晚自习不上去网吧玩,然后下晚自习的时候再回来送韩妮朵回家,还因此被班主任抓到过一次呢。
“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你小子想起上课比登天都难。”罗浩然貌似很随意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二人的共鸣。
“对啊对啊,你看,我的表都倒着往回走呢。”这个无比淫贱的声音是李明涛的,此刻他正倒拿手表跟蹲在一边的霍强比划着。
司徒语被逗得哭笑不得,心里却是一股股的暖流在涌动,曾几何时,兄弟几个不也是这么的互相开着玩笑么?走上了社会,结了婚之后,这样的机会却再也没有了。曾今的嬉笑怒骂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没有了往日的那番嬉戏的心思,却多了一份甜丝丝的感动。
转过身悄悄的擦掉眼角的泪水,司徒语努力的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们几个就臭我吧,我先教室去了,一会到教室里再找你们算账。”
此刻的司徒语还在为自己有这样的兄弟而感到感动和骄傲的时候,却不知道在他的家里,正在发生着另外一幕……
“司徒华,你说说吧,你说说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呢?”一个长相十分富态的家伙,正冲着司徒语的爸爸司徒华大喊大叫。
“小迪,你听我说,你说这事到现在这样的状况不是咱们谁都不希望的么?只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是现在手里有钱的话,这钱一定给你还上。”司徒华皱着眉头说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你说是不?”
“事情不是你能够左右的那你做它干嘛?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借给你的钱就算打了水漂了是吗?”富态男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司徒华的话,“当初我是因为你我才把钱借给你的,才愿意拿出那么多钱的,你说现在我要用钱,你这里却一分钱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
“爸!我回来了!”下晚自习之后,司徒语急匆匆的跑回家,和老爸商量晚上不回家的念头一直在催促着他再快一点。“爸,怎么了这是?”
一进门,司徒语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父母面色阴沉还有一个家伙满脸怒容。
“没事,吃过饭了吗?”司徒华摆摆手,示意司徒语不要管。
“正好儿子也回来了,司徒华,你跟我说,这钱你到底什么时候还?咱让儿子当见证人,怎么样?”这个被司徒华称作是小迪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见到司徒语回来,立刻拿司徒语当起了的话头。
“滚!我他妈认识你不你就儿子儿子的?”司徒语再傻也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情形上辈子见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这个富态的家伙也是一直以来都是心存不满的。
眼下见到这个家伙居然拿自己来逼老爸,立刻暴怒,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开了。司徒华连忙喝止,怎奈话一出口,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孩子,你不明白,我和你爸是结拜弟兄……”话还没有说完,却让司徒语更加的愤怒了起来,“兄弟?结拜?你他妈算什么结拜弟兄?”
司徒语这个生气啊,活了两辈子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结拜弟兄,逼着兄弟要钱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也看发生在谁身上,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要是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司徒语问都不问一声,可是现在是发生在自己老爸身上,那么就没的说了。
“你有结拜弟兄,我他吗也有,我他妈就头一次见到你这么恶心的玩意,你算个什么玩意?还……还拿我当见证人?你算老几?”看到老妈的眼泪,和老爸一脸的沉痛,司徒语心里的火就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你这孩子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说也算是你的长辈,哪有你这么没教养的孩子?”一脸几个“他妈”估计也让小迪郁闷不已,干脆和司徒语对掐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我长辈了?我承认了吗?明摆着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啥玩意都不是!仗着自己有俩臭钱就了不起了?就不认识当年的兄弟了?”司徒语气哼哼的骂道,“谁他妈有你这么势力的长辈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告诉你,滚!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
“行!我不和你争,但是,欠我的钱必须还我,让我走没问题,钱一到手,我立刻走人!”估计也是被骂出真火了,小迪也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多少钱?你说吧。”仗着自己是穿越而来的逆天人物,司徒语对所说的欠款毫不在意。
“本金6W,连带利息下来,总共是8W。钱拿来,我立刻就走!”虽然对家里的经济情况早就有所了解,但是当这个8W一出口,司徒语还是傻了。
8W不是8块,也不是800,那可是放在一起足足一摞的百元大钞,换成一元钢镚的话,足足可以活埋一个人的钱。
看到司徒语脸上一红,小迪冷笑着说道,“我当你有多大本事呢,欠了钱还这么理直气壮,原来也是一个穷光蛋,没钱你跟老子拽毛啊你?”
“谁说我没钱?我有钱,不过现在不是给你的时候。”听到这话,司徒语顿时火往上窜,不计后果的说了出来。
“哦?你有钱?拿出来给我看看。”看着司徒语憋红的笑脸,小迪一脸看好戏的说道。
“哼!别总拿自己的智商和别人相提并论,财不露白你懂不懂?”司徒语一脸鄙视的说道,刚才话一出口他就暗自懊恼,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还是先把这个家伙支走再说。
“你……”小迪顿时为之气结,继而转向司徒华说道,“司徒华!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还有没有大小了?”
“小语,你少说两句,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清楚,当初要不是你这个叔叔的话……”话还没有说完,司徒语就挥手打断了老爸,“爸,以前的事情我不相关,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一点,这个家伙,不配当你兄弟!”
“别的话我不说,至少,我的兄弟不会如此没大没小的冲着自己的结拜大哥乱吼乱叫,欠你钱怎么了?欠你钱你就能这个样子?哼!不是我小看你,你连我这么大的孩子都不如!”一个40多将近50的人被司徒语这么一个20岁的小孩子如此羞辱,是谁也不会有好脸色!
“好!好的很,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在中间的话,你爸早就让人家扒光衣服吊死在大街上了!”气急败坏的小迪口不择言的说道,“我要不是因为你爸的话,我才懒得管你们家这档子破事!”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司徒语直勾勾的看着小迪半天一声不吭,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重了,小迪连忙补充道:“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人家都快把我给逼死了,我不上门找你爸说道说道?”
“高考结束……”良久,司徒语缓缓的说道。
“什么?”小迪大惑不解,这小孩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没头没脑的。
“我说,高考结束之后,你来我家拿钱!”司徒语指着小迪的鼻子说道,“现在,你给我出去,我要学习!”
“切~!我说司徒华,这事你说到底怎么办?”许是觉得自己和一个小屁孩对掐有失身份,小迪不屑的白了司徒语一眼之后,转而和司徒华说起话来。
“滚!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的?我说!高考结束之后,你来我家拿钱,区区8W块钱,瞧你那穷酸样!”感觉到自己被无视的司徒语有些恼羞成怒,怎么说自己也是穿越二来的牛人,怎么能让你这个家伙给无视?
“小语!上楼去!”司徒华再也不能容忍司徒语一直这么没大没小了,虽然刚才司徒语骂小迪的时候,他的心理的确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痛快,但是,凡事不能过头,不是么?
司徒语也清楚,自己在这里大吵大闹对事情是于事无补的,索性不再和这个家伙计较,转而上楼去了。
不多时,楼下传来了大门的响声和老爸热情洋溢的送别,司徒语这才把心头的那股气平静下来。
“小语,你下来。”听到楼下老爸略显疲惫的声音,司徒语赶紧下楼,顺手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试卷。
“老爸,你看,这是我今天的化学试卷。”不等老爸发飙,司徒语赶紧拿出了手中的“法宝”。
“臭小子,一会再收拾你。”司徒华怎么会不知道司徒语心里的小九九,当下笑骂着接过了司徒语的试卷。“怎么可能!!”
“怎么了?”听到司徒华的惊叫,坐在一旁的段红霞(司徒语的老妈)连忙问道。
“你来看……”许是试卷上的成绩把二老吓到了,半天俩人都是直勾勾的看着司徒语没有说话。
“嘿嘿,吃惊吧!怎么样,你儿子不赖吧?”司徒语嘎嘎大笑,看到老爸老妈的表情实在是忍不住了,太好玩了。
“儿子,你这个成绩……”确实被吓了一跳,满分150分的试卷,儿子居然考了149分,唯一被扣掉的一分还是卷面分。
“嘿嘿,不用怀疑,你看看老师的批注就知道了。”司徒语知道老爸想问什么,不过,这一次考试,司徒语的确没有***,四周都是差生,想抄谁的也不可能。
要知道,一中虽然说是县城里最牛B的学校,但是会把学生分成三六九等,考试好得在一起考试,考试差的则在另外一个地方考试。
而且,学习好的同学可以在教室里考试,而差生则只能在学校的食堂里考试了。这样的待遇导致了学生之间成绩的两极分化,好的更好,差的更差。
对于儿子的成绩,司徒华也是十分清楚的,勉强在中下游徘徊,偶尔还会垫底,这样的成绩曾经让他痛惜多次,然而,当儿子的成绩突然好了起来之后,他却有点不敢相信。
反复印证了一番之后,司徒华这才相信了儿子学习成绩大幅度上升的事实,不由的高兴了起来。
“儿子,好好努力,将来考上大学,找了好工作,你看今天的事,难过不?”一高兴起来,司徒华就忍不住想和儿子分享一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去鼓励儿子,干脆拿今天的事情来激励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永远都希望子女比自己更强,所以只要是能让子女奋发向上,即便是把自己的颜面扫地,他们也觉得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爸,你就放心好了,看我这次考一个名牌大学回来让你高兴高兴。”司徒语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不仅仅是你的希望,也是我的愿望啊,心里暗暗的想到。
“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司徒华的儿子,男人在世,自当如此!”司徒华原本是一名戏剧演员,一高兴,不由自主的就唱了起来。
和许多翘首以盼的玩家一样,司徒语早早的就守候在了网吧,静静的等待着服务器的开启。为了躲开家里人的盘问,他也只好选择了在网吧开始自己事业的起点。
然而,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10点,服务器一直没有开,这让许多翘首以待的玩家愤怒不已,论坛里的帖子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满屏都是询问什么时候开服或者是谩骂的帖子,往往上一秒刚发出的帖子在下一秒就已经在5页开外了。
不得不说,中国玩家的热情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司徒语没有丝毫的焦急或者是暴躁的迹象,只是很平稳的看了下屏幕右下方显示的时间:23:45,还有15分钟,在记忆当中,这次开服的确闹得不小,不过,按照9C一般的习惯,跳票实属正常,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过了12点就可以登入游戏了。
“网管,给我拿两瓶雪碧,两包烟,谢谢。”司徒语不慌不忙的走到吧台买了点东西,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我靠,你就不着急么?”晓峰此刻早已经是急的火烧火燎的,不停的刷新论坛的帖子,以希望看到有用的欣喜,在看见司徒语悠闲的样子之后,忍不住对着司徒语开炮了。
“切!着急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等?”司徒语对晓峰的着急嗤之以鼻,不屑的说道。
“呃……”晓峰很明显被这句话呛到了,郁闷的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也不能这幅德行吧?”
“切!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