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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1998 – 2010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 肖小胖身份揭秘&am 被禁小说《活的没劲》连载
点击:2807 回复:60
作者: 发表日期:2007-12-19 15:32:00 叶凡的事儿终于告一段落,我可以说说自己的事儿了。
关于我的身份问题,大家一直猜得挺热乎,我在旁边瞅着也没好意思打扰。写了一篇《黄健翔被央视开除真相》,一堆人冒了出来指着我说,嘿,他就是黄健翔!写了几篇数落韩寒的,又一堆人说我是王朔,不知道咋想的。最逗的是,有个孩子非管我叫李咏,理由还挺充实,因为“今年春节的时候,肖小胖很少更新博客,因为那时候李咏正忙着春晚彩排。”20多家平面媒体跟着转载,真是无敌!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真名姓孙,会不会有人认为我就是几千年前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那坨猴子呢?
我叫孙涌智。东北人,曾经也是个北漂,一不留神误进了娱乐圈,后来想想,从我祖宗的祖宗哪儿也没找到有任何的这种可能,而且一混就是十多年,开始写剧本,后来写歌词,叶凡同志的绝大多数作品都与我有关,遇上你是我的缘算是我和老曾及叶凡的一个缘分写照吧,是在97年酷热的北京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平房里完成的,热得我跟热狗一样,本来是给电视剧乱世不了情写的主题歌,没想到后来竟被放在了台湾电视剧游龙惊凤里,反正那时候给电视剧写了不少歌,可没人记得住我们的名字,跟刘小庆同志合作的火烧阿房宫,是把王立平大师的词都给匕掉了,本以为能火一把,可是,李汉祥大导演的生前遗作被刘小庆变成了又臭又长的裹脚布,此剧播出效果很差,我的歌也被淹没了。在中国唯一的一个国字号文化单位混过,后来由于若干原因,离开了那里。从此成天在家里头坐着,也就是传说中的“作家”,因此我女儿还送了我个雅号叫"居里先生",当然我更愿意理解成她妈是居里夫人的缘故,因为我夫人是搞转基因研究的,是个博士,我女儿便创造发明了一种说法就是,她是博士生(博士生的),而我则成了博士后(站在博士后面的人)。
在家呆着的头几年,我根据自己的小半生经历整了本小说,叫《活的没劲》,是写我们68年出生的这代人的,有幸被某国字头的出版社瞧上。可在出版发行的时候,正好遭遇了出版行业的特殊历史阶段,据说是由某本叫什么宝贝的小说引发的,于是,我的小说虽然出了,但是不能做任何的宣传,开始的时候北京地区也不允许卖,我很是郁闷,可没想到,小说出版的当月竟成了上海地区的最佳畅销书,后来上海的电视台还跑到北京来采访我,这是我在出版社允许下接受的两次采访中的一次,紧接着又被搜狐选中,成了最早签约互联网的小说之一,可不幸的是,搜狐书城的项目在搜狐跌破一美元的时候也下马了,于是我的小说一直也没有放到网络上至今.小说发行量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很清楚,至少没在市面上广为流传是个事实,听说在民间小红了一把,有的读者看完,还热心地帮我把小说的续集名字也提前取好了,叫作《死的憋屈》。
写完小说,我整天除了睡觉吃饭没别的事儿干,于是就寻思点别的事情做做。后来终于找到了能让我重燃激情并且乐不思蜀的活儿——那就是下象棋!让我非常自豪的是,我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我们家那片儿的老头儿老太太全灭了!那好象是在非典的时候.
2006年年底,我这农民终于发现了上网的乐趣(因为此前上网仅限于看看体育新闻,关心关心姚明啥的),10月份在天涯上开始灌水,开了《88娱乐圈的猪头情侣》这个帖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月间帖子回复了十来页,点击量80多万。我每天光看帖子回贴子就忙得脚打后脑勺。听说后来还很荣幸地被网友票选为天涯十大红人还是什么东东。看把天涯折腾成这样我挺不好意思,于是决定去搅和新浪。在新浪开博,第一篇文章写的是王朔和徐静蕾,点击量一晚上过了一百万,一个月过了500万。这样的数字算是什么水平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看有个报纸上写,说是已经破了草根博客的纪录了。最牛的是写那英和孟桐结婚那篇,我查了一下有大概68家平面媒体转载,网站转载的更是不计其数,连海外媒体大牛MSN都未能免俗。前天有个报纸写,那英和孟桐今年8月份又生了一坨孩子,也推到我身上。咱可说好哈,这事儿可不是我干的!
本来打算就这么一直混下去,只是网络上的一个ID而已,真真假假也无所谓。直到叶凡事情的突然发生。叶凡的先生老徐诚恳地委托我帮他发布第一时间的对外消息,我想了想,似乎也只能用博客来进行。而且无论是出于前经纪人身份还是朋友身份,我都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于是,从11月26日,我开始陆续在博客上发布叶凡在医院里的进展以及一些身后事,在媒体采访时我也对肖小胖就是叶凡前经纪人的身份直言不讳。但即使是这样,仍然有很多媒体对这个身份乱写一气,没辙了。
我就这么现身了,形象你们也看到了,挺猪头的,所以叫猪头哥哥,欢迎贬损,但不要人身攻击.接下来,我打算在博客上连载我的小说《活的没劲》。小说内容固然有我在娱乐圈混着的些许经历,由于内容敏感,故将真事隐去,只用假语衬托。大家可以仔细思考一下2000年以前中国娱乐界活跃着的究竟有哪些人哈,欢迎大家发挥想象,对号入座。不过,最后,我还是要说,本电视剧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小说《活的没劲》连载一
钓鱼者说(自序)
如果能充满快感地赚钱,岂非这世上最大的幸事儿?我是说,你既写了书,又有人肯用money振兴一下你的口袋。
我幸福了一把。三十二年风雨沧桑,我终于他妈的幸福了一把。
我没在和自己较劲,随心所欲地还了文字自由的灵魂。我从来都认定文字是有灵魂的。我只是让这些有灵魂的颗粒撞碰到了一起,就像你们说的,让他们发生了爱情。
文学就是钓鱼。首要热爱,更要足够至坚持。当年姜太公无钩垂钓,他钓的即是周公亦是自身之境界。我也揣揣的试图用一生去钓一条鱼,这鱼既是好文章也是好女人。
当然没有人强迫我非要这样,就像当年没人非要我说----某天我定要徒步走到西藏去一样。我当时那么说是为了骗取一个小女生的爱情。她对我说,文学走的是朝圣的路。就这样我以一个文学青年的姿态挎着她昂首走过大学时代。走了十年,我才总算对此有了一点像模像样的交待----我终于去了趟“西藏”,这次是用手,而不是用嘴。
小说告罄的时候,我遭遇了久违的感动,我想起了已去的父亲,想起了当年文学社九十位信誓旦旦的文学好友和我创立的老人俱乐部。据说他们没一个人再靠文字混饭吃。我依稀触到了他们锈迹斑斑的老***。
也许他们是对的。
我也没错。因为现在的一切没有标准,没有对错。你最初追求的,抑或是你最终放弃的;你最初拒绝的,抑或是你最后接受的。
这世界变化快!
其实这个----主人公没弄明白。我也没弄明白。而一个年逾五旬功成名就的老哥,他说他弄明白了----
吃不愁,穿不愁,整天为个
(此处隐去一个字)发愁。
回复日期:2007-12-19 15:33:51
开
人的一生都是在旅途上。
现在我就玩味着这句话,四平八稳地躺在由北向南隆隆行驶的列车上。
从我和落雪黯然分手的一些天里,我就试图杀死记忆。烈性酒和随之而来的醉眠暂时帮助了我,使我对过去的回想,碎成一个个片段,无法连起来。有一天,我梦中醒来,对着镜中的自己兴奋地说道:我几乎可以忘掉你啦。
这个“你”可能是我抑或别的什么人。
可现在就是有个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象轰蚊子一样地赶她,她却更加肆无忌惮地啮咬……
当我从售票大厅出来的时候,觉得肩上的包被人碰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停住回头:一个十五、六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望着我,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小得恐怕只有我能听到:叔叔,给点钱吧。
我的手不自禁地在口袋里摸索,是因为我的眼前鬼使神差地闪过另外一幕:
那是大学校园里某个慵懒惬意的黄昏,当我从二校门前身轻气爽地踱过的时候,一个同样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我:同学,请捐点钱吧。循着声音我瞥到一张因羞涩而愈发纯真动人的脸——更像是某种花卉极富质感的剪影,在我惊愕的瞬间——这对于当时风流倜傥的校园诗人的我,是从未有过的。后来,我曾自嘲地无数次向另一当事人描述这一感觉——你甚至让我流口水。我的手不自禁地在口袋里摸索,我的九个外在口袋,除了空气没有什么,我当时好像挺自嘲地耸肩一笑,当那个“剪影”也向我报以富有深味地一笑时,我就幡然醒悟地从内在的口袋里拽出了一张闪着四个人头的钞票——这至少是我当时一个月的全部,我甚至想都没想就将它掷向了那个“剪影”手边的募捐箱,然后就恢复了校园诗人的倜傥,庄严地离去。我似乎听到那个“剪影”在为我抱怨:不,这太多啦……
可你笑起来真美!
婚礼的酒宴从上午10点一直拉到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偌大的酒店里只剩下一桌人:我、杨东升、高潮、刘明和赵茜两口子,还有两个远道来的朋友。
其中一个远道来的朋友,脸已喝成猪肝色,歪着眼向我由衷地骂道:“
孙子,你小子总他妈的让我嫉妒。你说我们家落雪,今天穿婚纱的样子,整个一奥黛丽·赫本,啊?”说完狠狠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另一个哥们便去狠狠地拍我另外一侧的肩膀附和:“没错!我敢说今天来的落雪单位的男同事,恨不得上来活剥了你然后再日了你娘的!”
“奥黛丽·赫本”是刚刚走的。她先是一个劲地向我使眼色而我视而不见,接着便是在下面踩我的脚,最后干脆是一边狠狠地掐我的下身,一边涎着脸挤着笑向众人诉苦:“我好累,头有些晕,看着酒菜就反胃。”杨东升就忍不住劝她:“那你先回吧,我用车送你们。”说完看我。赵茜也在一边帮忙:“你看落雪都快顶不住啦。”我却不知好歹地回绝:“今个儿哥俩大老远地跑来,我高兴,高兴!洞房就改他们房间啦。”我觉得落雪掐我的手慢慢地松开。远道来的哥俩也一起站起来赶我走。我几乎就要站起来,落雪却按住了我欲起的肩头,很是宽容地把我留下:“对,你们聚一次不容易,我们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她边说边同两位远道来的朋友握手,“谢谢你们来参加婚礼,要是可以,就在这儿多玩几天,今天我实在抱歉,我得先走了。”她说完便勉强微笑着在杨东升的陪护下走了,甚至没往我这个新郎官这儿撩一眼。“来,喝酒!”我故意大声地自我解嘲道,高潮明显地听出了我的有气无力阴笑道:“你小子要是不行,就别跟这儿拉硬了,哥几个,没人笑话你。”我不知为什么居然也笑了:“可我听着好像就是这意思,啊?哈哈!”一桌人都跟着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上空盘旋,本来已经暗淡的气氛突然间似乎生动起来。
此刻,杨东升已送完落雪回来。我们又搬来一箱酒。刘明拿瓶启子启酒,被赵茜在一旁打了手背:“还喝!就你馋酒。”刘明嘴里嘟囔着:“反正得有人启吧。”但还是驯从地放下了启子。高潮拿启子启酒,赵茜暧昧地看了他一眼。高潮好像没理会大大咧咧地说:“我们还没到高潮呢,是吧,哥几个?Go on。”两个外地来的哥们也跟着一起go on。其中一个还叫嚣:“你说这酒都喝哪去啦,没咋地。”高潮接道:“都喝尿道去了。”那哥们过了会才醒道:“你骂我呀,来,倒酒。”高潮给倒酒未满,那哥们不依啦:“你对我不满咋地?”高潮接着给他倒,酒沫迅速地溢出来,顺着桌沿流到了神色迷惘的杨东升的裤子上。杨的不快被高潮察觉了:“怎么了,杨大秘?今天掉链子了,不高兴是吧?那也得喝酒呀,来,我给你满上。”杨东升推开了高潮伸过来的瓶子:“我不喝了,再喝就醉了。”高潮不饶:“喝酒就要喝醉,要不你去喝水。”但高潮举起的瓶子却始终停在空中落不下去。
杨东升,这位市长大秘,今天确实掉回链子,原先预定了这座酒店的一楼,最后被市某职能部门领导的儿子征用了,他执意为我和落雪准备的红地毯,被那位领导的儿子先行踩过了。他最初向我建议铺红地毯的时候,被我否决,可他最后还是坚持了,因为才他是今天这个婚礼的真正操持者,也就是说,整个婚礼的费用基本都是他出的。他当时对我说,一是因为咱们是割头不换的多年哥们,二是因为绝不能亏了公主一样高贵的落雪。这是他的心愿,他希望我们好,幸福、体面,而他几年之内不准备结婚不需要用钱。于是我近乎成全他地接受了。
现在高潮举起的瓶子却始终落不下去,他有点急了:“大秘,你他妈的不给我面子。”
杨东升干脆将他的杯子倒扣过来,不理他。
高潮急头火脸地站起,被赵茜一把拉住了:“他一会还要开车呢,你疯啦。”
高潮也算找个台阶就下了:“对,对,你要开车,那我就不难为你了。”
这时,杨东升站起来冲着两个外地的哥们:“你们哥俩明早要走,也该上去休息了。”此时哥俩已喝得口水都流了出来,摇摇欲坠地往起站,刘明和高潮便赶紧起身去扶他们。
杨东升便对我说:“孙子,现在我送你回去。”
我恬不知耻地说道:“我说过,今个儿洞房改在这儿啦。”
杨东升跟我急了,这可不多见:“你他妈的怎么这么浑呢!”
没等我接茬,高潮在一旁说道:“皇帝不急,太监急啦。”
杨东升手一扬厉声断喝:“你给我滚一边去!滚!”
高潮可能慑于杨的震怒,没再说什么,悻悻地和刘明扶着那哥俩往出走。
赵茜对着刘明的背影说:“快点下来,回家还有点事儿呢。”
不知为什么,我竞讪讪地接道:“那点事儿还不好办。”杨东升看了我一眼,便率先往出走。我对赵茜笑了笑,便跟着杨东升出来。
现在我坐在黑色奥迪车里,看着神色严肃专心驾驶的杨东升,划了个问号:他在想什么呢?
回复日期:2007-12-19 15:43:20
猪头哥哥的沙发~~
回复日期:2007-12-19 15:44:32
挖..小胖的沙发
回复日期:2007-12-19 15:45:33
居然没坐到...想当年,可是追着看贴的..
真是,人生啊..
回复日期:2007-12-19 22:13:56
欢迎小胖哥来杂谈!!
希望这帖能很快火起来~~
回复日期:2007-12-20 11:26:00
大学时代的杨东升正专心致志地整理他的床铺,还特别在他的床头放了两本书:《飘》和《再见船长》。这是我们那时候比较流行看的两本书,特别是《飘》,不知赚了多少小女生的眼泪。他在认为可以后问我:“孙子,还成吧?”
我揣出了他的心事:“是外语系的女生?”
“不,是生物系的,我老乡。”
“beautiful。”
“very beautiful 。”他激动地加了very。
我不无羡慕地说:“我也曾经遇到了一个 very beautiful,只是后来再无缘相见,可别是一个人。”
“不会的,怎么会那么巧呢?况且我们俩的审美也不一样呀。”
“我也希望不是……”这时,敲门声打断了我。杨东升过去兴奋地开门,然后带着very beautiful过来给我们介绍。
可我们几乎同时喊出了:“是你!”这个very beautiful就是募捐箱边“骗”去我爱心的那个女生。她告诉我她叫落雪(当时是骆雪,后来为我该成落雪)我告诉她我叫孙子,不是那个写兵法的孙子,因为我还没有那么老,于是我们就天南海北地聊开了。杨东升呢?就像一个好心为我这个病人去找医生的朋友,医生来了,恰好我们认识,她便直接问我的病情。而杨东升便只能借故“我去打水”离开。
后来,杨东升就成了我们俩个人最好的朋友,用他的话讲,他是电灯泡,愿为我们俩照明。
杨东升仍在专心致致地开车,没说话的意思,而我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我要继续展开我的想象。
我有种神奇的想象力,总能把有联系的和无联系的事儿联系起来,所以说我具备了作家的潜质,有时候我甚至能合理地想象出一起杀人案的现场,那个凶手的样子和他作案的动机及过程。但我不是说,我能看到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你今天是否戴着粉色的胸罩。我的这种感觉非常灵光,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它都能派上用场。
现在我就想象到落雪一定伤心地哭湿了枕巾。她一会儿想起我们初恋的浪漫柔情,一会儿又想起我们如履薄冰地走到今天的婚礼,她是多么地爱我,而我这个混蛋竟然不回来和她洞房花烛,难道仅仅因为我们婚前有了那事儿,想着想着,她就将我的枕头扔到地上,回来就让你在地上睡。
杨东升说“到了”,我就下了车,还向他挥了几下手。
我推开房门,房门没锁,我就进去了,果然在地上发现了我的枕头(当然是我的脚发现的)。我抱着枕头一下冲到床上,落雪便滚到了里侧,给我后背。我侧卧伸手去抱她,她将我的手推了回来,我去扳她的脸,她便双手握住了我的手,娇嗔道:“讨厌,你满身的酒味。”她已经说我讨厌,她原谅我了,我便拉亮了台灯,起身下地去洗漱。我差不多清除了身上的酒气,还往里面喷了点香水。当我神轻气爽地回来的时候,落雪正裸着羊脂一样白嫩鲜亮的身体,两眼雾蒙蒙地望着我,我蓦地感到周身一下子被激荡了,像个傻小子似地扑向她……
她好像温柔地命令我将灯关了,可我边褪掉最后一件装饰,边说道:“不,我要看着世界上最美丽的身体,开灯作业。”说完我便急不可耐地深入了。
我战胜了连续数月来的身心疲惫,以罕见的激情,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奋力航行了许久,方才一泻如注。落雪在充满柔情地咿呀哎哟演唱了半天后,滑了一个惊叹的高音,然后便将头抵在我的胸前,紧紧地缠绕住我的身体,恬静地睡去……
我慢慢地从她身体里抽出来,点燃了一支烟,开始回想。
今天的婚礼上,我确实如同一块烂肉,招惹了众多苍蝇的艳羡追逐,这本来对谁都是令人称快的事儿,而我却殊无感觉,不是我麻木,而是——我讲个故事吧。
说有一个少年,他想抵达前方的一条河流,可必须要先通过一片草地,而路人告诉他,这片草地上布满地雷,很危险。那少年不怕危险,执意前行。这时,来了一个人,说她是工兵,她可以帮助少年通过前面的雷区。于是,这个勇敢、机智的工兵便在清除了前面地雷后,向少年招手,你可以去那条河流了。而少年却摇头,兴味索然地走了。
我就是那个少年,而落雪就是那个勇敢、机智的工兵,在她清除我们之间的所有障碍后,我连同她拥抱,都觉得兴味索然。
我又不是那个少年,我仍然沉醉于和落雪拥抱,我和落雪之间最大的障碍是落雪的父亲。
骆父是区物资回收公司的工会主席,二十多年前在生产一线收破烂(废品)。所以当我第一次到骆家的时候,他便用职业的锐利眼光打量我,可能当时他就认定了我是废品,不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被我拉去的杨东升却吸引了他,他专注痴迷的神情,如同在废品堆里发现了一唐代景德镇的瓷器。他忍不住对“瓷器”说:“小杨,好好干,你的仕途之路是错不了的。”小杨诚惶诚恐的神情就更让他觉得受用:“年轻人有学识,又谦逊,错不了的。”在给小杨同志定性之后,他也没忘了转过来关照一下我:“小孙吗,单位也不错,就是爬格子有点辛苦。”我本来想说爬格子并不比收废品辛苦,况且我在文联组联部工作,主要是组织联络,爬格子纯属业余爱好。可他根本就不想听我说,又转过头和小杨聊仕途去了。
骆母一直在企业幼儿园工作,近几年才转干,调到政府机关幼儿园。所以说话的时候,既有类似鞠萍姐姐的职业特征,又多少夹了点官腔。在听她叫我小孙的时候,我就往往错误地听成“小朋友”,当然,她叫骆父“老头子”的时候,听起来也像是“小朋友”。
我怀疑天使一般可爱剔透的落雪怎么会诞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我忍不住对落雪说:“你该不是领养的吧?”
“别胡说,要让我爸听见,还不要你的命。”
看样子,我这么说落雪并不怎么生气,我就得寸进尺:“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要坚持真理——你这个仙女是什么时候沦落到这儿的呢?”
她刚要说什么,骆母过来,问我要不要过去喝茶。落雪便只能用她的小拳头,在我身上捣了一下。
第二次去骆家,在吃过晚饭后,落雪便当着我的面向她父母明确了我俩的关系。(其实我们俩在大学时的关系包括我到这座城市,骆父骆母是清楚的,只是骆父骆母对此好像越来越不认同。)骆父先是佯装一怔,随后说道:“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谈情说爱的事儿不妨先放一放,一则你们年龄也不大,再说孙子父母去世时间也不长,我看不着急定嘛。”
落雪道:“我们只是先订婚,并不着急结婚呀。”
骆父斜了我一眼:“结婚的条件就更不具备了,我说的也是订婚。”
我现在清楚他将我父母提出来说事的用意了。的确,我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简直就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那有资格谈情说爱呀。骆母也在一旁帮腔说教、无病呻吟且不时用施舍的眼光看我,我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干脆摔门而出。他妈的,我这么贱吗?
落雪觉到了我的难堪,换了件衣服就带我出来。骆母追出来对落雪说早点回来的时候,我甚至想冲动地对她说,我把落雪带走了,永远不回来啦。
出来后,我就用那句台湾歌跟落雪开玩笑,既然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你。落雪却咬着嘴唇坚决地说一定要拥有我。
回复日期:2007-12-20 11:34:03
P
回复日期:2007-12-20 11:44:45
极好
回复日期:2007-12-21 11:13:24
被迫同居:
其实真正的转机是在骆父因脑血栓住院后。我也提着水果点心去看他,我几乎是一得到消息便去了,可他对我仍然不冷不淡,不理不睬。因为他喜欢的小杨早已又是车又是钱甚至高干病房的忙前围后。我敢说我没有嫉妒,因为杨既是我的哥们,也是落雪的好朋友,出于我们俩的关系,他这么做也没什么过分。只是骆父母可能误解了杨步升的这些举动或者说他宁愿误解。那也就难怪他近杨而远我了。
落雪却不管这些,招呼着我和小杨过去吃水果,还特意奖励了小杨一个(比我多一个)苹果,她已经打好了皮的,对小杨挤眉弄眼地说道:“这次可多亏了杨兄,要是孙子恐怕就那个了。”她没说那个是什么意思,却用小拇指勾了个手势。
我也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向小杨献媚:“知我者步升也助我者步升也,何以解忧,唯有步升!”
还是步升识礼节:“哪里。做晚辈的份内事。”
这时,骆母提了四份饭菜上来,显然没有我的份儿。骆母哎呀一声:“小孙,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午饭时间嘛。”
我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吃过了。
还是我的落雪心疼我:“我现在正在减肥,随便吃些水果。你替我吃了吧。”
先是骆父咳了一声,吐了口痰,接着骆母便心疼地瞪了落雪一眼:“死丫头,身体那么虚,还说减肥,不知道爱护自己吗。”
我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事的样子说道:“对了,我还有几个邀请函要写,下午一上班就得发出去。”
又是步升替我解了围:“那你就在这儿写吧,吃过了饭赶紧写,我得先走一步,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忘了,中午我约了税务局的李局长。”杨步升如此地识大体知小节也难怪骆父母打心眼里喜欢他。
骆父出院的时候,又是步升开着奥迪车将他接回了家,还送了一个新出来的***坐垫,这对于脑血栓病人是大有益处的。骆父笑着接受了这份孝心,根本没推辞的意思。这已表明了他纳杨为婿的决心,于是才有了我最难堪的经历。
那天我和落雪在她的房间里调情。骆父用北方爷们的粗嗓门将她喊出来。我本不想偷听人家的谈话,但骆父显然是希望我听到的,所以,他的声音格外雄浑有力。
“雪儿呀,爸要好好和你谈一谈啦。”
“谈什么呀,您的病刚好,还是多休息吧。”
“不行,不能等啦,再等我会急出病的。”
“那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住院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小杨忙前忙后的,把我当成了他的爹。而我打心眼喜欢这孩子,你妈也一样,我们俩商量过了,你呢,也老大不小,该谈婚论嫁了……”
落雪打断了她父亲的话(也说出了我想说的话):“爸,前段时间,我要和孙子订婚,您还说我们小呢,要等等吗。”
“不能等,不用等啦。你跟小杨捎话过去,说我想见见他的父母。”
“见他的父母干什么?”落雪明知故问。
“当然是说你们俩的婚事。”
“爸!您说什么呢。我和小杨只是好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爸心里有数。小杨的心思爸没看错,你对小杨不也是挺好吗?”
“爸,我告诉您,我心里只有孙子,孙子!”
“孙子和小杨不能比,小杨才该是你心里的人。”
他说得还算委婉,他该说小杨比孙子强百倍。那样我听了反而会好受。
“他们是不能比。我爱的是孙子,小杨只能是我的朋友,永远的朋友。爸,我求您,别再跟我谈这个问题了,这毫无意义!”
“什么是意义,我说的就是意义!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看人比你准。我生养你二十几年,我能做这个主。”
“爸,那您错了,您做不了这个主,谁也做不了这个主!我爱孙子,今生今世不会改变的!”
现在我又看到了落雪坚韧的一面,我的眼睛好像有点潮。
“爱,爱,那是嘴上说的?组建一个家庭就一个爱字那么简单?那有好多事呢,首先得有房子吧,然后……”
落雪打断了她父亲的话,可能怕后边的话伤害我,其实他父亲说得没错,仅仅有爱确实太简单太脆弱了。
“爸,我可以没有钱没有房子,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我不能没有爱。”落雪真是一个好傻好傻的女孩。她父亲也这么教训她:“你太傻啦!一点也不像我的女儿。”
我觉得这是他说得唯一正确的话,落雪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他又接着说:“可你必须照我的话去做,跟孙子断绝关系。”他根本无视我的存在。
落雪显得很激动:“让我离开孙子,除非我死!”
这下骆父狂怒了,咆哮道:“你死去吧,滚!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骆父说这话是跳起来的,是椅子靠后,所以,当他坐下时,便一下子跌了个屁股蹲。这时候我已从落雪的房间走出来,落雪上前欲去扶她的父亲,被骆父一把推开。
“爸,您这是何必呢?”落雪哭着说道,并要去扶他坐下。
骆父可能是看到了我的缘故,怒不可遏地推开了落雪的手,并重重地扇了落雪一记耳光,把对我的气也泄出来了:“滚!你们给我滚!”
落雪坚韧地让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滚动,受了这一掌她反而不哭了,嘴巴抽动着想说什么终于又没说,拉上我就走。
从她家里出来,她便像个小鸟似的依偎在我怀里,什么也不说,越靠越紧。而我就冲动地产生了保护她一生的想象——既使我是一把破伞,也要为她遮雨。
接着她带我去了她的小舅家,动情地说服了她小舅,令他出让了落雪姥姥生前的一室房子——便是我们现在的新房。
小说《活的没劲》连载二:酒后的洞房
回复日期:2007-12-21 11:15:41
被迫同居:
其实真正的转机是在骆父因脑血栓住院后。我也提着水果点心去看他,我几乎是一得到消息便去了,可他对我仍然不冷不淡,不理不睬。因为他喜欢的小杨早已又是车又是钱甚至高干病房的忙前围后。我敢说我没有嫉妒,因为杨既是我的哥们,也是落雪的好朋友,出于我们俩的关系,他这么做也没什么过分。只是骆父母可能误解了杨步升的这些举动或者说他宁愿误解。那也就难怪他近杨而远我了。
落雪却不管这些,招呼着我和小杨过去吃水果,还特意奖励了小杨一个(比我多一个)苹果,她已经打好了皮的,对小杨挤眉弄眼地说道:“这次可多亏了杨兄,要是孙子恐怕就那个了。”她没说那个是什么意思,却用小拇指勾了个手势。
我也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向小杨献媚:“知我者步升也助我者步升也,何以解忧,唯有步升!”
还是步升识礼节:“哪里。做晚辈的份内事。”
这时,骆母提了四份饭菜上来,显然没有我的份儿。骆母哎呀一声:“小孙,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午饭时间嘛。”
我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吃过了。
还是我的落雪心疼我:“我现在正在减肥,随便吃些水果。你替我吃了吧。”
先是骆父咳了一声,吐了口痰,接着骆母便心疼地瞪了落雪一眼:“死丫头,身体那么虚,还说减肥,不知道爱护自己吗。”
我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事的样子说道:“对了,我还有几个邀请函要写,下午一上班就得发出去。”
又是步升替我解了围:“那你就在这儿写吧,吃过了饭赶紧写,我得先走一步,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忘了,中午我约了税务局的李局长。”杨步升如此地识大体知小节也难怪骆父母打心眼里喜欢他。
骆父出院的时候,又是步升开着奥迪车将他接回了家,还送了一个新出来的***坐垫,这对于脑血栓病人是大有益处的。骆父笑着接受了这份孝心,根本没推辞的意思。这已表明了他纳杨为婿的决心,于是才有了我最难堪的经历。
那天我和落雪在她的房间里调情。骆父用北方爷们的粗嗓门将她喊出来。我本不想偷听人家的谈话,但骆父显然是希望我听到的,所以,他的声音格外雄浑有力。
“雪儿呀,爸要好好和你谈一谈啦。”
“谈什么呀,您的病刚好,还是多休息吧。”
“不行,不能等啦,再等我会急出病的。”
“那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住院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小杨忙前忙后的,把我当成了他的爹。而我打心眼喜欢这孩子,你妈也一样,我们俩商量过了,你呢,也老大不小,该谈婚论嫁了……”
落雪打断了她父亲的话(也说出了我想说的话):“爸,前段时间,我要和孙子订婚,您还说我们小呢,要等等吗。”
“不能等,不用等啦。你跟小杨捎话过去,说我想见见他的父母。”
“见他的父母干什么?”落雪明知故问。
“当然是说你们俩的婚事。”
“爸!您说什么呢。我和小杨只是好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爸心里有数。小杨的心思爸没看错,你对小杨不也是挺好吗?”
“爸,我告诉您,我心里只有孙子,孙子!”
“孙子和小杨不能比,小杨才该是你心里的人。”
他说得还算委婉,他该说小杨比孙子强百倍。那样我听了反而会好受。
“他们是不能比。我爱的是孙子,小杨只能是我的朋友,永远的朋友。爸,我求您,别再跟我谈这个问题了,这毫无意义!”
“什么是意义,我说的就是意义!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看人比你准。我生养你二十几年,我能做这个主。”
“爸,那您错了,您做不了这个主,谁也做不了这个主!我爱孙子,今生今世不会改变的!”
现在我又看到了落雪坚韧的一面,我的眼睛好像有点潮。
“爱,爱,那是嘴上说的?组建一个家庭就一个爱字那么简单?那有好多事呢,首先得有房子吧,然后……”
落雪打断了她父亲的话,可能怕后边的话伤害我,其实他父亲说得没错,仅仅有爱确实太简单太脆弱了。
“爸,我可以没有钱没有房子,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我不能没有爱。”落雪真是一个好傻好傻的女孩。她父亲也这么教训她:“你太傻啦!一点也不像我的女儿。”
我觉得这是他说得唯一正确的话,落雪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他又接着说:“可你必须照我的话去做,跟孙子断绝关系。”他根本无视我的存在。
落雪显得很激动:“让我离开孙子,除非我死!”
这下骆父狂怒了,咆哮道:“你死去吧,滚!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骆父说这话是跳起来的,是椅子靠后,所以,当他坐下时,便一下子跌了个屁股蹲。这时候我已从落雪的房间走出来,落雪上前欲去扶她的父亲,被骆父一把推开。
“爸,您这是何必呢?”落雪哭着说道,并要去扶他坐下。
骆父可能是看到了我的缘故,怒不可遏地推开了落雪的手,并重重地扇了落雪一记耳光,把对我的气也泄出来了:“滚!你们给我滚!”
落雪坚韧地让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滚动,受了这一掌她反而不哭了,嘴巴抽动着想说什么终于又没说,拉上我就走。
从她家里出来,她便像个小鸟似的依偎在我怀里,什么也不说,越靠越紧。而我就冲动地产生了保护她一生的想象——既使我是一把破伞,也要为她遮雨。
接着她带我去了她的小舅家,动情地说服了她小舅,令他出让了落雪姥姥生前的一室房子——便是我们现在的新房。
小说《活的没劲》连载二:酒后的洞房
回复日期:2007-12-21 11:17:54
一开始以为没发上去,结果发重了
回复日期:2007-12-24 13:23:57
《活的没劲》连载(四):
晚上,我和落雪收拾房子,这房子自从她姥姥三年前去世后便没有人住过。骆母来了,一进屋便哭,说骆父的病又犯了。落雪一听也哭了,穿衣服就要回家。骆母又拦住了她,说你爸还在气头上,倒也不急着回去。落雪就说,那我爸的病?骆母说,你爸的病不要紧,吃过药就没什么大碍。我过来是给你送点换洗的衣服,你先在这儿住一阵子,等你爸气消了再回去。说完看我一眼又接着说道,天晚了,小孙也早些回去,别让这儿的邻居说闲话,这些老邻居都是认得雪儿的。我立即一本正经地保证,我肯定不会在这儿过夜,不会让邻居们说闲话。骆母怀疑地扫了我一眼后,便和落雪唧唧复唧唧了一阵叮嘱,一缕风般地刮走了。也是这一夜,宣告了我和落雪处男处女之身的破灭。这与骆母的担心怀疑无关,我们这二棵在水中缠绕多年的水草水到渠成地浮出水面。对于毫无性经验的莽汉糙女来说,我们更多地感到了心的相慰与交融,而殊无交欢之快感,甚至我们纯到(你可能认为荒唐可笑,但我至今为那份“纯”而感骄傲)走错了轨道。落雪流出了几滴(可能不确切)殷红的血,但她说她没有疼。当然没有“痛”也就没有“快”,这让我怀疑“痛快”这个词的真实。
按照世俗的观点,她已是我的人,下一步便应是使之合法化的问题。在颤颤惊惊地准备酝酿一段时间后,落雪便去面对她的父母,其实邻居的闲话也已经传到了她父母的耳朵。她母亲已为此跑过来多次。落雪面对的结果是她脸的另一侧又遭遇了一记耳光。骆父当时一定是对这个不肖女儿动了天怒,险些令聪颖的落雪失聪。落雪和她的包裹被连滚带爬地轰出家门。骆母也甚至没去搀扶一下她的女儿。我以诗人的执拗永远怀疑落雪的身世。她一定是骆母从妇婴医院抱回的。或者她是从南方被拐卖到北方的。她一点也不像一个北方人。最糟的解释是骆母一生看了太多孩子,以至于她把落雪也当成别人的孩子。总之,落雪像我一样变成孤儿,两个孤儿在一起便该有两份孤独,孤独的力量是惊人的、可怕的。
幸好我们有一个可暂居的房子,房子里有我们的温度,这便是家了。
为了这个家还有这个家之前的那场体面的婚礼,我也不想去求任何人。杨步升是一个自愿献血者。他爱落雪这我清楚,但我也没卑微到去利用这份感情去亵渎落雪的程度。落雪既然落到了凡间,便也不可能如天空时的圣洁,她坚持认为杨是出于对我们两个人的最真诚的友谊。这么说,落雪还是圣洁的,她没有一点世俗的眼光和尘念。而我显然是自私的,我甚至不愿牺牲一点可怜的自尊和原则。其实我是可以通过自己赚些钱的。只要我肯用“报告文学”去践踏我的诗行。那时写“报告文学”是文人们最热衷最时髦的事儿。因为层出不穷的“农民”企业家和政府官员急于给自己脸上贴金成为“改革的弄潮儿”,便征用了“报告文学”这种文学形式。这样的书只要花钱买个书号就可以满天飞的,而我竟自命清高,还恶意地攻击人家说,你们这群文化破鞋自甘堕落竟将魔鬼写成天使,是会遭鲁迅们的天谴的。我如此不识时务,死要面子,也就难怪骆父在听闻此事后,骂我是个有眼无珠,狗屁不通的白痴。而他对落雪恨毋宁说是对我的恨与蔑视的复加。自然骆父也就没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尽管他一向喜欢并视如子侄的杨步升苦口婆心地造访几次,但最后他还是给了小杨面子,派骆母来了。
我的头有些痛,我想我也该睡会儿。落雪几次翻身,都似说梦话地劝我:睡吧。
回复日期:2007-12-25 14:16:31
婚后的日子是平静的,温馨的,有滋味的。那个兴味素然的少年终于抵达了河流,并开始击水嬉戏展臂翱游,尽管也有哭闹的小插曲,但那就如盛夏的急雨一般,天很快就放晴了,是有滋味生活的佐料。
这不我下班了,把在单位没敢对头儿发出的火气带回家,把落雪惹哭了。可一见落雪在一边抹眼泪,我便心疼。我过去扳她的肩膀,她便就势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委屈地抽嗒:“我跟了你.我们家都不要我了.你还气人家,我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我假意地抽我自个:“孙子,你这混蛋,你给雪儿做牛马都不配,该抽!”
落雪一下子笑了,天真地抓起我手臂:“你给我做牛马。”
“好.我给你做牛马。来,现在就做。”我边说边弓卧在床上。
她就笑嘻嘻地骑上来。而我没等她骑稳,便将她翻落马背.扑倒在床上.捅她的痒窝,直到她大喊:“救命!我投降啦!”
我仍在写诗,我的诗仍然能让她感动。有时候,在我们***前,我就会为她朗诵一首我的诗,然后惊叹,多么伟大的诗人!你湿了吧!尽管我的诗根本不能改变我们的一穷二白.但物质的平庸甚至心乏.我们不仅不以为忤.反觉畅意。我是说,那时候我们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但生活毕竟不是诗,所谓“诗意地柄居”也只能仅存于美好的瞬间。
生活的态度更多的相似于油盐酱醋。落雪在一点一点地变成主妇后.也愈发地有了主见。不再对我一味地盲从。最初残存的一点崇拜巳变成平等,平等之后也便会有一点小小的要求。“今天下午四点我们有个会。你早点回来做饭吧。”她开始发号施令。
下午上班我就不断地提醒自己,可后来赶写一个会议通知.还是给忘了。当我兴冲冲地赶回家时.落雪却给了我一个冷屁股。我茫然不解可怜巴巴地问:“怎么啦?”
“没怎么。”她不冷不热地说。我又故作聪明地说道:“我明白了,你准是会上挨勀啦?”她没理我,我又接着揣摩,“不应该呀?我们雪儿是人见人爱的主儿,谁有火也不能对你发呀。”
“你,就是你!”雪儿把脸给我。
“我?我没怎么着你呀。”我一脸无辜的样子。
“大家出去会餐我都没去,就为了陪你吃饭。”雪儿终于解开了我的迷惑。
“对!该死!我给忘了。赶一个会议通知,忘了回来做饭。”
“可你没忘了回来。”
“那是那是.我认罚。说吧,想吃什么我请客,千万别替我省钱。”我欲将功折罪。
“你哪来的钱.想省得有的省呀。”
我一下子掏出了十几张10元的钞票:“瞧。成都寄来的稿费。两首长诗的酬劳,不少吧?”
雪儿破怨为笑:“真的?你真的请客?”
“那当然,我就是因为想请你,所以才没回来做饭。”我发挥得不错。
可她却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还是煮挂面吧。”
“就奢侈一回,下不为例。”我坚持。
“不,还是等哪天,请杨步升他们几个来家里聚一次吧。”
“也好”,我也想起杨步升他们有阵子没来了。
由于我的全不管主义,落雪开始精打细算,对于每一分钱的用途都斤斤计较,把家治得条理清楚,俨然已成为一名出色的管家婆。但这个管家婆绝对是可爱的,善解人意的,我发自肺腑地尊重她的领导,但我的全无生活经验及四肢蠢笨也着实令人可气可笑。
卫生间的灯线被我一下子拉断啦。我出来叫落雪。落雪说,那你就修呗,谁叫你那么粗心。我就说不行,我晕电.遗传的,我爸也这样,活着的时候,修电的活儿都是我妈。
落雪笑了,跟我来吧,打下手总可以吧。我跟在她的后面,恬不知耻地说,你真的像我妈。她站在凳子上叫我:“儿子,螺丝刀递我。“嗨”。我欣然地应到,每当这时候.落雪便会以一种母亲般温柔沉稳的眼神看我,而我这时候,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落雪便会跟我重复一结婚就有的想法:“我们要个孩子吧,我特想。”我知道落雪是深爱我的。所以才特想要孩子。一个女人只有在对一个男人充满爱的时候,才会真想要这个男人的孩子,可我不能,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没有房子,也没有钱让孩子活泼健康地成长,其实更主要的是我还没有做父亲的思想准备。那时候,诗歌就是我的孩子,我对别的孩子不感兴趣。我不敢面对落雪温柔的眼神,不敢讲出真话,就只能敷衍地说,再过两年吧,再过两年是生育的黄金时期。
不想要孩子就特怕怀孕。最初落雪的月经正常稳定,我们的性爱便没受什么影响,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落雪的月经越来越不正常。有一次竟过了二个月还没来,我们吓得跑了几趟医院检查,最后证明是场虚惊。我怕啦,便要落雪吃避孕药,因为未生育过带环不好.可落雪却坚决不吃。我考虑可能是落雪怕发胖吧.便不再坚持。后来我知道落雪当时就是想要孩子,那怎么办呢?我又不想和橡皮干(我一次避孕套也没戴过),就只好体外射精啦。体外射精使我再也体会不到性高潮,使我一度对性爱失去兴趣。
当时我曾把这种苦闷说给了社经系的哥们高潮。高潮一听就乐了:“傻帽.结了婚还怕这怕那,多余吧。***就要有高潮,你看我.对得起我这名字,次次高潮。“所以你把人家一个女学生给搞大了肚于,你是个道貌岸然谋人子弟的混蛋。”我就是混蛋,但我有高潮,你快成你们那的大画家——杨伟(阳痿)了吧?”我哪能比杨伟呀,人家关上门,脱光腚,一屁股就能画出个蜻蜒来。”“还能卖个好价钱.”高潮无不羡慕地接着说,“我都想给他做经
纪人去了。”
我这哥们高潮特神,在这所学校里,他的名气恐怕比校长都大,关于他还盛传着一个典故。
每次学校组织政治学习的开场白都是由一个戴花边有色镜亦能感到眼珠子骨碌乱转的党办主任开始。他往下一看.其实也不知看哪儿.就开始抑扬顿挫地点名了:“社经(射精)的高潮到了吗?”每次点到这儿,大家都会热烈地配合哄笑。这时候.高潮就会从一个隐藏的角落站起来:“社经(射精)的高潮正好刚到!”他故意喘着粗气,因为他刚刚跑到会场,哄笑的声浪便肯定掀过了第一浪。党办主任却不笑:“不错.你每次都给大家带来了政治学
习的兴趣。你很好。”高潮就会激动起来:“岂止是兴趣,简直就是快感,我就是快感,我敢说这里面的绝太多数同志就是奔着这快感来的。”
高潮和我成为哥们,就是因为那个被他搞大肚子的女生。我认识一所医院妇产科的小护士,她是个诗歌爱好者,在我的鼓励下曾发表了一首长诗《妇科的痛苦》。这首诗歌结束了她在妇科的痛苦.她被调到院团委。她也帮忙解除了那个女生大肚子的痛苦。而我的勇于承担责任(就连那小小护士也认为那女生的肚子里铺满了我的诗行,我越解释她越笑.后来我就认了)令高期感激涕零。因为他认为他是教师,为人师表惯了,这时候是不便出面的,这事我连落雪都瞒了。
回复日期:2007-12-25 15:35:21
自传么?不是太喜欢。不过小胖是名人,辛苦发帖不容易,支持一下!
回复日期:2007-12-26 12:30:22
今天是周末,我下午出去采购。落雪留在家收拾房间,晚上哥几个要在这儿聚一次,我采购回来的时候.高潮已先到了。我大呼小叫地让接一把的样子,把高潮逗乐了,他一边开门接东西一边取笑道:“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吧?”
“哪里.处女之身早叫落雪给破啦。”我边说边用手揩汗。
“瞧你虚的吧,这么点东西这幺几步路,汗都累出来啦。”落雪将毛巾递过来。
“缺乏锻炼。落雪,你要经常练他。”高潮在~旁打趣。
“昨晚练多了.今个儿还没缓过乏。”我嘻皮笑脸地看落雪。
“你讨厌呢你。”落雪红着脸进厨房。
“来,过来帮把手。”落雪在厨房叫我。
“得令,”我乐颠颠地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你剁排骨吧。我不是告诉你,买排骨一定要让他们给收拾好吗。”
“忘了。不过没关系,我剁得好着呢。”
“不能那么剁.刀都剁坏啦。”落雪破坏了我英勇的肉沫四溅的挥舞,“砍柴也不能这么砍呢,你真是个呆子。”落雪温柔地点了点我愣怔的鼻尖。
救星来啦。刘明、赵茜两口子一到,赵茜便把我替换出来。高潮和刘明也开始了楚河汉界地拼杀。
“孙子越来越能干啦。”赵茜在向落雪夸我。“他哪能跟刘明比呀。”落雪也没有贬我的意思。“别提刘明,提他我就生气.他哪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呀……”
不知为什么,我不喜欢落雪和赵茜搅在一起。赵茜就像一把沾和了多色涂料的刷子,而落雪是一张纯净的白纸,我怕这把刷子在我的这张白纸上涂抹,于是我曾告诫过落雪,可落雪说,她实在也没什么朋友,就赵茜还可以说说话.况且主要是闳为我和刘明是同学呀。我再想说什蕊.地就阻止了我.放心.你老婆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影单的。但我还是担心,女人之间的这种关于如何整治男人的交流是十分要命的。攀比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嘛,一旦有了这种习惯,即使好不相干的事物.她也会拿来来比一比的。落雪就曾告诉过我.赵茜经常说他们家刘明别的不行.但床上却是猛男,真应了那句“蔫人出豹子”。其实我的真正担心还是赵茜的为人,她和我的同学刘明认识不到一周就结婚了。一向蔫叽叽的刘明也来了一次深圳速度.他还对我们说,是绝对的一见钟情.刹那燃起火花.刹郡交融刹那完婚。
“战局如何?”我望着脖粗脸红的高潮问。
“还没开和。“高潮的气焰已彻底为刘明的滴水不露的棋风压制住了。
只有坐在楚河汉界旁刘明才显得格外自信:“他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至今对我的记录恐怕要超过100此零蛋了。”
“100比零蛋怎么啦?光荣?瞧你那点出息吧.除了下棋还会什么?赵茜端着菜进来。
“还会炒股呀。”我帮刘明的腔。
“他那也叫炒股.都快成二百五。”赵茜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哎孙于,体听没听过一个顺口溜,和炒股有关的。”赵茜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
“就是说中国人民十亿赌,还有二亿在炒股.剩下的就是二百五。”赵茜说说完又笑了。
我知道这笑肯定是冲我的,我就成全她吧:“我既不赌又不炒股。那就得纳入二百五行列了。”
“那我呢?“杨步升人在外声已传了过米。
“步升.你点踩得可真准。菜正好做得。”落雪边往上端菜边招呼杨步升。
“会”一开完,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怕错过你的手艺。”杨步升将脱下的西装交给了落雪。
“你们每天除了开会就是收税吧。”高潮挤兑他。
杨步升没接这个茬:“其实我也就算一个跑龙套的吧。按你们刚才的说法,我电是既不赌也不炒股.连个二百五也算不上呀。”
高潮富有想象地为他开解:“你是在政治舞上跳舞,那应该算赌吧。”
赵茜也连忙接道:“我觉得应当算炒股。我看好杨.小杨绝对是具有极大潜质的绩优股。如果肯卖,我是立即买进。”
我笑着接:“那刘明能答应吗?”
“我同意买进!”刘明来劲了,
“有你什么事呀?”赵茜斥了刘明,又说道,“关键是人家小杨不肯卖。”
“我是肯卖无人买呀!”杨步升说这话的时候,便看了正端菜上来的落雪一眼。落雪却毫无察觉地问大家喝什么酒.准备开饭。
高潮好酒,还喜欢在碰杯之前整上几句祝酒词。这也算是北方酒桌上的特色吧。他说:“我提议,这杯酒为我们的友谊,友谊。懂吗?友谊这年头可是不俗的东西,贵的很,所以……女的半开,男的全进去!”
我们一听就全笑喷了。赵茜一把揪住高潮的耳朵,只有落雪慢了半拍,但她也马上意识到就揪住了高潮的另一只耳朵,说“你这个坏蛋”,高潮坐在两女子中间,被揪着耳朵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清楚。
高潮告饶地:“蛄奶奶.小点劲.别把我的耳屎拽出来。再说我也没有错呀。要不我这么说——女的全开,男的全进去?”
落雪笑得撒了手,弯下腰击。
酒喝得通畅,菜也下得麻利。看到落雪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再也用不上我这个把土豆和鸡蛋放在一起的蹩脚厨男了。杨步升吃得津津有昧.不住口地赞.赞得落雪都不好意思。高潮就说,你这腐败科科长。今天是来体恤民情吧。我则说.粗荣淡饭才是生话真滋味,难得的是哥几个聚在一起。吃嘛嘛香。
席间杨步升突然站起:“我都差点忘了,今儿个给你捎了样东西。”招呼我与他一起出去。一会儿,我们俩便把一台彩电抬进来。落雪兴高采烈地上前抚摸,说这问晚上有节目了。赵茜则不无羡慕地盯着彩电,又迅速地瞪了一眼笑嘻嘻的刘明。杨步升解释说.彩电是政府会议室淘汰的.还可以对付着看。其实一看外壳就知道这彩电起码是八成新的。我当时好像对这玩意儿没感到新奇,这与后来我与落雪对遥控器的争夺不太一致。
回复日期:2007-12-27 14:08:43
“这种三流电视就这么勾你的魂?”我在争夺到遥控器后已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看了半天,落雪忍不住气道。
“可三流的电视里有一流的美人。”我就这么回她,“就这个.杜梅。”我指给她。
“又一个电视情人?她也不怎么美呀。”看来她对杜梅的印象不坏。
自从这台电视驾临我们家后,我便没完没了地和它耗上了。诗也不怎么写了,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每天跑邮局领退回来的包裹(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发表东西,因为诗已逐渐从国人的业余消道中被驱逐出去.诗人也差不多死光走光了!)。我和落雪在遥控器的争夺上曾达到过白热化的程度.最终以我的胜利而告终。我记得最后我们俩争夺到电视所有权问题,我就说杨步升是我的哥们,电视当然是送给我的,落雪欲言义止,宣告投降。其实我的心里非常清楚,我的胜利是无耻的。
“杜梅可真刁蛮呀。”落雩最初是气不过,赌气不看,现在她也渐入佳境。
“你喜欢杜梅吗?”她问我。
“喜欢。”
“喜欢她什么’”
“任性、刁蛮、多疑、孤僻。”
“你发烧了吧。”她摸我的头。
“我是说我喜欢你们女人身上的一切毛病。”
“我觉得你变多了。”落雪有点感慨。
“你也一样。”我断然说道。
“我没有.我还像从前一样……爱你!
爱是什么?六、七年前在大学校园里,我那么轻易就会说出这个字,而又如此强烈地感觉自己在爱着。在杨步升为我请来落雪这个“医生”后.不久,我们便相爱了。
相爱的内容是,我们的足迹几乎遍布校园的任何角落,蚊蝇能到达的地方我们就能到达,我们相依相偎的身影竟然使校园内行将干涸的湖水泛起涟漪。我们同吃同睡,当然是在两个宿舍楼里。一起钻图书馆查阅资料,舞会、电影、郊游、演讲、听报告,甚至随我回家奔丧.我们是绝对不可分割的整体(一个身体和他的影子),我们相爱的故事令所有人羡慕感动。令那些过去、现在、将来对落雪围追堵截死缠烂打的“亡命爱士”望而却步,高山仰止。
可现在我的感觉变了,岁月这把温柔的刀已无情地将我的感觉磨钝。
所以我的回答便让她听出了勉强:“我也像从前一样……爱你。”可能我只是羞于这种表达了,所以那个爱字
听起来便语焉不详.含糊不清。
她对此显得非常宽容:“爱,我们肯定是不缺的,但重要的还有个‘缘’字,如果没有那次长江发大水而我又赶鸭子上架地去募捐。你又正好经过那里,又恰好口袋里没有零钱…… 如果太多啦以总之,一句话,上帝的安排!
“上帝的安排”是她从前不久看的美国电视剧《神探亨特》里学的,不仅此刻派上用场,后来简直就成了她一生的口头禅。
“方言和杜梅是不是越来越像我们啦?”我讨厌她越来越喜欢将电视里的人和事往她身上扯。她已经连续好多敬为电视里负心的男人流泪,还非要将那些臭男人与我联想起来。我尤其忍受不了她竟然会被台湾电视剧搞得如醉如痴,我们俩甚至为此大吵过几次。我说她,你不能学琼瑶,都快五十的人了。还像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样天天做梦。梦醒了,就会有一个要多帅有多帅.要多宽容就有多宽容.要多有钱就多有钱的白马王子跪在你的石榴裙下向你求爱。她就说我这人太偏激,不可理喻。
“你怎么啦?你在想什么?”她想从我茫然的眼神里找到***。
“没想什么。仆么也没想。”我推开她伸向我的手。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知道!你是不是也想变成方言?”她又把手伸过来。我握住了:“其实我在想爱情这二
字和婚姻的关系。你说吧。爱情在英语里是love,love分开以后便没什么意义,但在中文里就不同了,爱情可以分为爱+情.而爱和情独正后都是有意义的。那么.在婚前的爱情,应当是爱多些,情少些,而婚后的爱情则是爱少些。情多些,当然,爱和情又是相互转化的,但大体的趋势是不变的。夫妻连相便说的是婚后的发展和相互影响,夫妻两个人更像兄妹了。
“那么我们是兄妹吗?”她扬起下颌望着我。
“不.现在还不是。”我的回答该让她满意吧。
其实我们家住的离落雪学校很近,我们应该经常可以来校园里走一走的。但我这个人现在变得越来越缺乏情
调。我喜欢个人面壁独坐(这可以以我的诗为证:我和墙对话,我比你的寂寞更深!),不舍昼夜地胡思乱想。这
与大学时代的我颇为不同,用杨步升的话说,大学时代的我是引人瞩目的,现在我已泯然众人矣。我也承认自己的风光不再,唯以特立独行、离群索居来显示自己的卓而不群。我因此拒绝了落雪同事们的友好邀请——譬如饭局、打排球、乒乓球等。落雪多次努力也大都被我的漠然瓦解。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个例外,因为今天是落雪的生日,也是我们的爱情纪念日。我们的晚饭也比往常丰盛得多.我还饶有兴致地捧回了一瓶色泽诱人的葡萄酒。席间我们还一起动情地演唱了“爱情地久天长”,这绝对是我们婚后长时间平静生活积蓄的热能的升华。我甚至当时就颇有醉意地向她表示我想要。可她哄小孩一般地告诉我.我们今天晚上的节目很多,那应该是最后一个。现在我们该去校园里散步。
我们漫步在校园的甬道上,聚焦了众多目光。落雪的回头率很高。落雪将她的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倾压给了我.她飘逸迷人的长发,弄得我一侧脸痒痒的。我边推边告诉她:落雪同志,请注意影响.这里好多是你的学生。她娇嗔地说她不管,今天是她的爱情日。爱情日,这确是很充分的理由.也许此刻她正沉浸在往日时光的甜蜜回想中。其实我在此前已将手臂从她的缠绕中抽出来两次。一次我佯装搔痒.一次梳理我被风弄乱的头发。但她执着的缠绕已使我放弃了采取第三次的想法。
有些她认识的学生,远远地点头或避开,只有一个同样飘着长发的女生大胆地上前和她打招呼,还放肆地看了我两眼。落雪告诉我,她叫凤尧,是她现在教的班的学生。对了.她也喜欢写诗,还说要拜访你呢。我就说她的名字还蛮好听的。
也有好多像我们当年一样情意绵绵的情侣与我们擦肩而过。他们的如醉如痴让我感到了自己当年的好笑与疯
狂。当然电有对他们青春热烈的羡慕(他们才是傻小子睡凉炕的年龄).落雪也开始羡慕他们:你看他们,多投入!
我说我们也投入,蓿雪就把自己的身子提了起来说道:我投入.你不投入。我想我再解释便多余。所以闭嘴了。
舞厅我可是久违了。当年我也不是好的舞者,也就是凑数吧。落雪却跳得非常棒,尽管她说舞步都生疏了“我们旋转的时候,与其说我带她,不如说她给了我很好的惯性,而我便一直在利用这惯性。
那个身残志不残的歌手在唱《水手》.我没觉得他的腿残.反觉得他的声音有点残。他本来喑哑的噪音很适合我现在的心境,但他唱的却是一首励志歌曲.而需要励志的人们大都是不来这地方的。当然,这不是他的错,可又是谁的错呢?是我的错.我已觉得落雪不该带我来这儿了。这里昏黄的灯光,污浊的人气已让我烦恶。于是我在跳了几个曲子之后便向落雪表示我想走。可当时落雪的情绪很高裉好.她或许想跳个晚上的,她在又坚持跳丁两人曲子后,终于不忍目睹我的苦难样,随我回家了。
我的家已成了水上威尼斯。我在开门的时候便觉到。因为水已漫过门槛流到了外面。我一进门便去拉门边的
灯.可用力过猛,灯线又被我拉断了。我冲到里面拉亮了灯,我的双脚已完全浸在水里,我下意识地感到了什么
(因为下午停水.我们是用接的水做的晚饭,而我当时可能忘了关掉水龙头).便直接冲进厨房。果然,厨房的水
龙头正欢快地喷着.我去关它却关不掉,水龙头已经坏了。我马上拿来扳子去转总阀.总阀年久锈死.被我扳断
了。看我愣在哪儿,落雪就说,“赶紧修呀?”我说:“我不会。”“知道你也不会.我来。”落雪把我推一边了。看着落雪修阀,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我非男人的愧疚,那么娇弱的落雪跟了我以后.却要来干这种粗活。落雪连使了几下劲儿.可能劲儿不够大,她狠狠地咬住嘴唇.再一用力.滑脱了,她的手背一下被划了道口子.血渗出来。我心疼地去抓她的手,她却重重地将我手击开.然后一屁股坐在水里哭了。我唉了一声:“别着急,我去找刘明。”便飞跑着出去了。
刘明很快将阀修好。水止住啦.刘明和我一一起清理水及水上漂浮的油菜叶子(我们碗没刷,就放在水池里)。落雪就一直温漉漉地向着墒坐着抹红眼嘲。我和刘明收拾的时候谁也没说话.刘明只是向我做了几次鬼脸.而我佯装不见.
刘明走后,我先是咳了几声。然后叫她,她不理。我走过去从后面扳她的肩膀.她就狠命地扭动.我捅她的痒窝。她也没笑。隔了一会儿我问她:“你怎么啦?”
她也隔了会儿才回我:“没怎么。”
我就说:“没怎么.你这是干什么呀。”
她还是说不干什么。
“那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嚷道。
她又抿了几下眼睛,终于说了:“我想问你.作为一个男人,你可否想过要承担家庭的担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仅仅因为这个……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修理工!”不知为什么我又一下火啦。
她转过头来望着我低声地说道:“那刘明也不是修理工。”
“刘明……刘明是被赵茜逼出来的。”我不知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就是说,你也需要逼。”落雪一字一板地说。
“是,是!我也需要逼。”我苦笑着说。
这时,落雪拉过我的手握住头枕在上面.幽幽地说:“其实我也不单单指这个,这并没什么。我想说,一个男人他该有很多事要做。”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聪明人一点就透(在这个意义上,我是聪明的敏感的),她也是聪明人,所以她也没说。
但我惭愧,于是说:“我真的算不得一个男人,跟好男人就更不沾边,我自私而叉懦弱,自命不凡而又一事无成,力气活不会做,动脑子也不灵。我就是一典型的现代孔乙已或者说阿Q!”
我如此诚诚意拳拳地认错,这在往日肯定会得到落雪的柔情安慰。可今天,她并小想安慰我:“刘明、高潮还有杨步升,大家都实实在在地做人,脚踏实地盼做事,我希望你也能放弃……你的清高。”
她这并不是在骂我,而是在教导我如何做人,我领情了:“对.对!我以后一定以他们为榜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没搭理我的调侃,起身去洗漱。
以前我们也常有这样的场面,但都不如今天这样令我尴尬。过去我应付这种场面的能力是很有的,我惯用的一小套程序很快就能使她破涕为笑,然后再施展我的男性魅力,剥光她的衣服,一切便在我们的亢奋中被忘却。
当然这一夜我们也不会虚度,因为这毕竟是纪念爱情的日子。我们尽量地去唤起热情,但却远不如最初预想的美好。
回复日期:2007-12-27 14:16:22
SF...也坐一回名人的SF...
回复日期:2007-12-27 14:18:49
占座...记得火了的时候要采访网友把我捎带着...
什么新浪..163..或者南都的..我不介意..
要是写什么读书体会什么的..只要给钱.也哦棵了.
回复日期:2007-12-27 16:08:08
看了个开头,觉得不错,留个记号慢慢看
回复日期:2007-12-27 17:22:24
留个名
回复日期:2007-12-28 14:28:54
阴谋
文联是一个半机关半事业单位性质的群众团体。这从它的人员编制上便很好体现了。差不多一分为二的行政编制和事业编制,我属于后者,属于后者的原因是因为我选择了组联部而非办公室。组联部和办公室同样都是清闲的,更多的时间是读书、看报、喝茶、聊天。所谓组织联络其实徒有虚名。文联的全称是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我们组织联络的便是文学艺术界的人士及活动。下面设了很多的协会,如作协、音协、美协、书协等。在这所城市里,作协的会员不多,每年大体就一、二次笔会或研讨会,而和美术、书法有关的话动却相应多些,如在每年的六月一定会搞一次大型的书画展。这样的书画展几乎每年都是为日本代表团准备的。这所城市和日本的富岗市是友好城市,富岗市每年在六月份都会派 一由工、农、商、学组成的代表团来该市友好交流。说是交流其实就是旅游。我们的这次书画展便是接待友邦的一项内容。
所以这些天,我便忙着向书画会员们发函,然后收取作品,登记。直到今天,我们还要将这些书画作品悬挂于展厅的四壁。我们临时租用的这个展厅是群众艺术馆许久荒置未用的大会议室。我和我们的头儿季忠义正在将室内的桌椅向外搬。季忠义一会儿找个借口出去一会儿,我们的工作进展缓慢。除了搬运桌椅还要清扫厚厚的尘土以及刷洗窗玻璃,工作量是很大的。所以,我就建议,应该去雇几个民工。他可能认为我想偷懒,便用民工要价太黑来搪塞我。他在试展厅内的灯,结果有几个不亮。他让我去找个梯子来。
我和艺术馆传达室的老师傅将梯子抬来了,季忠义正开了扇窗向外眺望。我对头儿季患义的感觉可以说是厌
恶。从我上班的第一天起就认定了这一点。他向我自我介绍,“我叫季忠义、这名字有点俗,是吧?我们周围的人
都是文人骚客,建议我改名字,可我说,文人都他蚂的故弄玄虚、哗众取宠,我这忠义二字,才是真正的鹤立鸡
群,不同凡响,你说呢?”我说是,季老师。他就斥我别叫季老师,叫忠义,忠义。“好,忠义兄。”于是忠义兄便向我太佩特侃这儿的关系之复杂,帮派之分明,要我审时度势,最好是跟定他。我听着他喝茶吧叽嘴的声音便厌烦,还得躲着他不时飞溅的臭抹。最令我无法忍受的是他打的官腔。就像喉咙里噎着一口谈的干咳,啊啊半天也吐不出一口痰。当然他对我一向蔑视的,只是在杨步升来看我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点亲切。还教导我向小杨学习,才会有出息。他当然清楚小杨的位置以及家庭背景,但对小杨常来看我且态度谦逊深表疑惑。我就说小杨是我同学,他对谁都这样。
看样子季忠义今天是准备让我一个人出苦力了。我在架梯子的时候,他一直眺望窗外,头都没回。我把梯子架好了便喊道:“忠义。”他头没回也没言语,我又喊了两声,他才没回头地说道:“哈事,说!”我心里憋不住笑地说道:“我有晕高症,登高不能超过两米,小时候落的病根。”他半天没理我,看着窗外,终于转过来走到我身旁:“我说你呀,就看不出我的心思?啊?我不是想多省几个,加到你那份上。既然这样,你去找几个民工。”
我在找民工的路上,心里想,“王八蛋,你也太抠门啦。与其说是我们部门组织这次书画展,不如说是给自己创收。因为将代表团拉到这儿来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买字画。日本人不是有钱吗?那就来扶植一下我们的文化事业吧。我们将从售出的每张作品中提成,提成的比例不等,但很高,这是由季忠义单独掌握的,虽然季忠义一再向我打马虎眼,但我心里是基本有数的。他曾向我承诺我将得到1000元(相当于我当时半年的工资),而他自己拿2000元。我当时的估计是差不多会提到一万元,至于他如何上报上交我是不清楚的。
我和几个民工一起折腾到很晚,才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落雪躺在床上都快眯着了。我刚往床上一坐,她就兴匆匆地说:“市教委给了我们校几十套房子……”没等她说完我就打断问:“有我们份吗?” 她笑着纠正我:“不是我们,是我!”她一指自己接着道,“市教委给的是新楼,没有我们的份,但会因此腾出一批旧楼,估计有希望。”我就说:“那好呀,我们要有自己的房子啦。”她马上将了我一车:“好是好,可我们将面临另一个问题--钱。钱从哪来?”一提钱,我的头就大啦,我们俩个人底子空,根本就没什么积蓄,现在的银行存款才刚刚超过四位数。落雪还在一旁跟我嘀咕,我就说,今天装展厅太困太乏,我必须睡啦。
二天后,书画展结束了。跟预期的差不多,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我们部门的大致收入,应该在一万二千元左右,可季忠义在偷偷交给我一个牛皮纸信封的时候,却一脸沮丧的样子,“小孙,这次画展搞的不太理想,我们的收入折扣,除我们部门要提留6000元作为下半年的活动费用外,主管我们的王主席还要拿大头儿,至于你的……唉,你自己看吧。“ 我当时什么也没说,接过牛皮袋便回家啦。
我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几乎以间隔3秒的频率在调换频道,电视里的晚会主持人象小丑一样在我眼前跳来跳去。落雪在收拾我的衣裤。我看到她拿出了那个牛皮袋,甚至还数了里面的钱,她数钱的表情要比迎接我回来兴奋得多,这莫名的让我感到了一丝厌恶。(我总是天真的认为落雪应当永远对钱不感兴趣)。她走过来挡住了电视里的小丑,扬着牛皮袋的样子也像小丑:“这钱哪来的?”“这钱不是我的。”我这么回答她,是因为我此刻正闹心地在想如何处理这钱。“那为什么在你的口袋里?”她在追问。“是画展的钱,但我还没想好要还是不要。” 我想应该让她知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这是你付出辛苦的回报,况且我们要房子正需要钱。“ 她替我决定了。但下面的我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季忠义说好的1000元被打折变成了牛皮袋里的500元。我的决定肯定与打折有关,至于其它的什么,现在我还没想好。她见我没吭声便接着说:“要房子要一万多,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地积赞,这钱……我先替你收好。”“这钱你不能动。” 我叫住她,“你把它放回我口袋里等明天……”“等明天……干什么?”“这你别问啦。”
回复日期:2008-1-2 10:49:49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敲了王主席办公室的门,将那个牛皮袋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他摸着谢顶的秃头向我解释,我就说没什么好解释的这是画展的钱,我觉着不该拿,说完就出来啦。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寒梦,寒梦在和我打招呼的时候,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寒梦是主管编辑的副主席,是一个已近半老仍丰姿绰约却未曾婚配的女人。王主席其实也是副主席,主持工作。就是说,我们这儿没有主席。两个未被扶正的姨太太一直暗中较着劲。
季忠义是王主席的人,此刻他正悠闲地跷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翻阅一本有裸体女子的画册,一见我进来,就向我发泄他的快感:“小孙,你看,人家外国娘们,就敢光着身子,敞开了(可劲地)让你拍。” 我知道他一定特想成为那个摄影师,于是也充满快感(我的快感此刻他还不清楚)地对他说:“这不算新鲜,国内也早有了,我那儿就有一本,明个给你带来。”“你也看这个。”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像看一个纯情的少女。“唉,过过眼瘾呗,要不还能怎地。” 其实我根本就没什么画册。我知道明天以后,恐怕也不需要我来圆这个谎啦。
一会儿之后,办公室秘书小苗,银铃般地过来叫我,说王主席有请。我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季忠义,他的神情蓦地有点古怪,手里的裸体女人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充满快感地关上了门。
在听我叙述完整个画展的经过后,我好像听到王老头在下面跺了几下脚,还恶声地骂了几句王八蛋,就让我滚蛋啦。
再过了一会儿,银铃般的声音便是传唤季忠义啦。
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旌摇荡地捧着季忠义的那本快感,便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大概地意思好像是,王老头骂季忠义,“你个王八蛋,竟敢拿的比老子还多。还有就是干嘛要把那个孙子扯进来。”我可不是顺风耳。坐到办公室里就能听到一切,我是生平第一次地做了把隔墙小人,我不清楚有没有被人看到。
我心旌摇荡地等回了季忠义。季忠义像吃了两斤猪头肉,喝了八两老白干的对我说:“孙子,王主席叫你过去。”这是我见过季忠义最有涵养的一次,他竟然能将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的怒火烧成平静,还把本来欲念sun子的上扬的语气下抑成标准的sun子。我都觉着有些对不住他了。
王老头的意思挺明确,希望我以大局为重,此事不宜张扬,钱吗,我还是拿着。我却不明就理,说钱我不能拿,而且还希望就此事能有个说法。王老头就问我要什么说法。我就得寸进尺地说,这你清楚。王老头在百般做了我思想工作后,深觉不得其法,孺子不可教也,额头突然发亮地说,好,就依你。
于是,我在紧急召开的会议上被表了扬,而季忠义则被警告反省,扣除当月工资以儆效尤。我没受到众人因我的刚直不阿而投来的既感且佩的目光,反而觉得大家像看傻子似的看我,季忠义发自肺腑的认错态度,不仅博得大家广泛的同情,还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掌声的鼓励。他成了不幸的受害人,我成了这起事件的阴谋制造者。
当我满腹委屈地回到家里,向我可爱的妻子落雪陈述并试图获得理解的时候,我也感到了落雪和他们有些相似的眼光。亲爱的落雪指着我的鼻子,心疼地说:“你真傻,你这个迷途的羔羊。”我成了狼群中的羔羊,这是落雪对我的评价。但即使是羔羊,你也要在狼群中生活,她说:“分房已开始了,按分儿来。”
落雪说她分到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没把握。为了确保,我们大概需要做如下工作:一、要找人说话,最好是上面的人,这时我们俩都想到了杨步升。二、在有人说话之后,去送礼,当然是给拥有最后决定权的校长送。这我们俩无异议,送礼人自然是落雪。三、这是最关键的, 我们要把钱先准备好,一旦确定得马上交款,不得延误。在这点上,我们俩分头去筹借,另外,落雪要我去单位申请住房资金(一般单位不解决住房是会相应出一部分钱的),她还说,刘明的单位便答应出8000元,当时我心里就想这已不可能了。如果没有画展事件,也许单位还会出点。现在我去张口,那就只有永远地闭不上啦。
我四处去筹借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当然我没向杨步升开口,尽管他在***里一再问我是否用钱。需要交待的是,落雪已经单方面同他们家恢复了关系,所以她回了趟家里,她母亲给她拿了3000块钱。加上我们手里的储蓄尚不到五千。落雪在算计来算计去后对我说,还差一万,你们单位就一点办法没有?我骗她说已对单位说过,单位的意思是,这种做法单位没有先例,不能开此风。单位在有能力为职工解决房子的时候是一定会解决的,于是落雪就因势利导地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你可以赶几篇报告文学,步升不是答应帮你介绍几个人写吗?当我说不行的时候,她就开始咬嘴唇,说这不行那不行,那到底怎么办呢?我说想办法呢。办法?办法不是都想过了吗。再说,现在就是借到钱啦,那也得急着还人家呀,怎么还?我想不出办法也想不出还法便不言语啦。忽然落雪就赌气地说:“干脆这房子不要啦!” 我说房子得要,有了房子才算真的有了家。“你说得倒好听,可……”
她的藐视只说了一半,我知道她是不忍心伤害我了。我就头脑突然一热的说道:“好!我答应你,我写。为了这个家我写。”“真的?!“
她的惊喜是有疑问的。“我豁出去啦。” 我伸出手迎向她击过来的手,“OK!”
我上午打的***,晚上杨步升到我家来啦。他还带来了一万元钱。我们推辞的时候,
就佯装不高兴地说道:“还当我是朋友吗?“
我就说那当然,割头不换。落雪也在一旁说道:“步升,可真是我们的及时雨,你真好!祝你步步高升!”步升笑道:“应当改祝我发财啦。”我和落雪问:“ 你……。”“我要弃政从商啦,正准备开一个公司。你们俩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此言不虚。” 我还不太相信,“岂敢戏言。正在办执照,执照一下来就挂牌营业。届时还得请二位去与我一同剪彩。” 落雪高兴地握住步升的手说:“太好啦!祝贺你!”
步升竟有些羞涩地推开落雪的手:“先别急着高兴,还不知结局怎样呐。” 我说错不了,你干什么都错不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竟隐隐地有些怅然。
步升走后,落雪还在一个劲地说步升好。我竟突然问她:“你当初为什么没选择步升而选择我?” 她一愣,然后笑了:“当初看错眼了。” 我知道她是无心的,但还是感到难过,闷闷不乐地打开电视看。她也看出了我的情绪,找了几个乐子跟我逗,我都木然的默默不作声,任自己变成电视里的为小师妹岳灵珊伤心欲绝的令狐冲。落雪小心翼翼地过来偎在我怀里,望着我的眼睛问:“你是那个剑出无招,柔情深种的令公子吗?”
我说曾经是,现在不是了。“那现在是什么?”
她抓我的手有些紧了。“现在我是韦小宝韦爵爷。” 我搂了她一下。“啊,你好坏!你要七个老婆!”她起来捅我的痒窝。“没错。来双儿,大功告成亲个嘴。”我和她一起摔倒在床上。
回复日期:2008-1-2 10:51:47
上午我去了杨步升给我介绍的一个种畜厂的厂长那里。那厂长姓杜,在听了我的自我介绍后,便叫我管他叫老杜,说步升的面子他一定给,步升帮他贷过款,一直没机会报答,钱差不了我的。但他现在没时间,他一会要接待省畜牧厅的几个处长,有时间了他会找我,要我好好了解他,准能写厚厚的一部书。中午他让他的办公室秘书,一个长得像女孩子一样秀气的小伙子陪我吃的饭。
下午我要到单位的时候,碰巧看到季忠义和寒梦有说有笑地从单位附近的一个小饭店里出来。在看到我之前,两人的手好像还握着。我佯装不见地低头走,心里不免有些纳闷。以前这两位可是水火不相容呀。我记得我刚到单位不久便目睹了他俩的一场战争。寒梦虽是副主席,却被季忠义一口一个“大黑X、大灰X” 的骂到走廊里去哭。而大概有好长一段时间,寒梦都用一种类似小女孩的眼神看我,试图拉近我,我却特怕她那种目光,甚至和她打招呼都觉得心惊肉跳。后来她看的目光变得有些哀怨再后来就没什么啦。没什么了的时候,我仍然怕和她接触。据传闻,她年轻的时候风流韵事不少,据说还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传奇,那男人当时是年轻有为的政府新贵。后因作风问题被开除党籍,流落他乡啦。这可能是她至今独身一人的原因吧。
下午我就坐在部里回想与老杜见后的第一印象,试图先理出点头绪。季忠义一直也没到部里来。当我总是把老杜和种畜联想到一起的时候,我就再也想不下去,提前回家啦。
我到的时候,落雪已将晚饭做好了。箱子里的衣服散乱地推在床上。我就问落雪:“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她说:“晚上学校有舞会。”
“你怎么突然对跳舞有兴趣啦?”
我不解地看她。
她笑着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跟你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啦。现在我要把青春找回来!”
“你依然年轻,依然动人。你的青春是永驻的。” 我不无动情地说。
“当然,所以我今天晚上就要去放射光芒。”
“去准备照亮谁?”
“照亮一个能给我房子的人。”
“你们校长?”
“对,就是他。”
“为了要房子,我们托人说了话,还送了礼,难道还得陪舞陪……”
“你看你,不就跳回舞吗?为了房子我准备牺牲了。”
“可我不愿意,不愿意我的老婆为了房子去和一个她讨厌的男人跳舞。”
“可今天这舞必须得跳了。是赵茜捎话给我的,说费校长亲自点我俩的将。不去,不是摆明着抗旨不尊吗,你还想不想要房子?” 我当然想要房子当然不想落雪去和那头肥猪共舞。但想有什么用呢?
从家里出来,我就尾随着落雪。我看到她在路过一群正围着下棋的男教工处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然后就走了。我在这儿停了下来,显然这里的人没人认识我,仍在对着落雪的背影,春风得意地发着议论,我感到他们此刻都恨不得变成校长,在分房问题上摸一摸落雪温润细致的身子,哪怕是白嫩纤细的小手。那个学校开班车的司机师傅就说道,他摸过落雪的小手,对,还有肩膀,拉上了车。上车以后呢?有人配合着发问,上车以后?反下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我能闲着吗?这么说你得手啦?有人急啦,一下子用自己的马踩了自己的车。这是秘密,不能讲的,永远不能讲的.这个三代出身的司机居然学文化人卖起了关子,诱惑参与这次谈话的所有人,就着夜的微风,去想象这个秘密。
有时候人的自信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别人,此刻我就充满着来自别人的自信。都说别人的老婆好。现在这个别人的老婆不是别的谁,而是我的老婆落雪。我带着这种自信离开爱慕落雪的人群,走向舞场。
我悄悄地遛进来,找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藏好,便开始鬼鬼祟祟地在人群中搜索,落雪是照人的,所以我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落雪。此刻,舞会才刚刚开始,第一个邀请落雪跳第一支舞的当然是那头肥猪校长费才。费才名字的来历是高潮讲给我的。说费父费母忙活了大半生才于晚年得了这个儿子,为了证明其不废,而为子取名费才。费才熬到今天的地步,的确不算辱没门庭了。费父费母泉下有知该喜极而泣。费才看落雪的眼神便有点喜极而泣了。就像我当初怕寒梦一样,落雪也给我讲她很怕费才。费才看她的眼神有吃之为快的态势。不过,此时费才看落雪的眼神倒显得很温柔,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者在和蔼可亲地望着晚辈,说,乖乖,陪我跳一个通宵如何。可怕的是落雪看到了我,就在第一个曲子即将结束的时候。看来这个通宵将变得很短很短了。
就在落雪向我移动的时候,我便看到赵茜春风一般地扑向了费才。落雪佯装气恼地瞪着我,我却笑嘻嘻地穿过她,将目光定格在费、赵身上……
赵茜的两个奶子就像怀揣着的两头小鹿,撞得老费直喘气却受用,这位学马列出身的还不忘频频地点头,意思是说,物质决定意识,女人的两个东西诚然是物质呀。
他们俩个肥厚的腹部往一起纠缠的时候,便感到了脂肪的多余,这妨碍了他们更深入更大层面的交流……或许跳着跳着,老费就把赵茜当成了落雪,眼光变得越来越温柔,手也越来越放松地在赵的身体上拂动。他一定想象着,落雪两个含苞待放的“蓓蕾“
此刻在赵茜的身上绽放成花朵和果实。忽然他的眼光变得有些哀伤,因为他发现落雪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啦,她走啦,他在赵茜身上练就的“舞功”已无处施展啦……
我比落雪迟一会儿回到家里,一进屋我就忍不住笑啦,可落雪却虎着脸对我说:“不放心是吧,都搞起侦察来啦。”
我说:“NO.非也。我是觉得今天这场戏一定很好玩好看,所以才去的。”
“你倒还有兴致看你老婆演戏。”
“那当然。我老婆逢场作戏的本领不俗,不过,才看了上点你就……”
“你还想看什么?你……”
落雪有点动气啦。我上前将手放在她的肩头深情道:“我老婆是冰清玉洁的落雪,当然如天人一般,那些鸟人提鞋都不配。”
落雪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柔声道:“你这么说像在炫耀你自己,但我还是高兴,你在乎我。你在乎我吗?“
她扬起脸,闪动着如星光的双眸。
我轻吻了她一下:“我在乎,永远都在乎。“
她勾住我的脖子,深深地吻了我,吻完说:“可我们的房子……”
回复日期:2008-1-2 11:08:50
过会再看,老婆在呢
回复日期:2008-1-2 13:51:21
记号
回复日期:2008-1-3 10:40:59
房子确实出现了戏剧性地发展。最后一套房子落在了落雪和赵茜两个人的头上,准确地说还包括高潮,但高潮声明,他可以退出角逐。落雪和赵茜的分数完全相同。落雪的本科学历使她比赵茜多了一分,但这一分被赵茜的孩子刘冰补上。落雪有一点有利的条件,这是高潮说的,就是落雪如果谎称怀孕,那天平无疑就会倾向我们,得到房子后,孩子生不出来也无关紧要。可我和落雪都拍胸脯对高潮说,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们听天由命让校方定夺吧。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出去投了一封信。回来的时候,发现寒梦在我们办公室和季忠义在一起。我说了一句“忘了什么事“
便踅身退出来。两个人只抬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低语。我像个游魂似的正准备向外游荡,便听到办公室的银铃出来喊:“孙子的***。孙子的***……“
***是老杜打来的。他说他今天下午到晚上都可以给我。中午请我过去吃饭。银铃有些羡慕地问我一句:“中午有饭局?” 我就很不以为然地说道:“唉,饭局饭局,真讨厌。”感觉像总有推不掉的会议的总统一般。
真实饭局对于终日粗茶淡饭的我是有诱惑的,如同人老珠黄的青楼女子对于客人。我便像一个***一样,有些作态地赶到了被指定的饭店。老杜和那个秀气的男秘书已坐在那里,同桌的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穿制服的人。老杜给我介绍是税务局的,同时把我介绍给他们:“文联的孙记者,非要采访我,其实我有什么好写的。” 那两个哥们就边向我点头边说道:“是该写写老杜,要好好写写,老杜是咱们市纳税的好典型。”老杜就去摸他刮得青亮的下巴:“哪里哪里。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光荣义务吗。何况我们种畜厂本身也是国家的。国家的。……来来,人齐了,大家开始吧……”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大家一边海阔天空地扯谈,一边恣意糟蹋精致粮食酿制的液体。我们五个人已喝光了四个五粮液的瓶子。我的身体已飘得要飞啦,但我还是感到老杜的臭手在我的腿上抚摸了一阵后,竟一把抓住我的裆部,我下意识地双腿夹紧,同时把老杜的手推开,老杜在试探了一会后,又把手顽强地伸了过来,我推开他手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另一只手正抓着他的那秀气的男秘书的档部,那个男秘却面无表情地和两个税务推杯换盏。在老杜的臭手再次伸手过来的时候,我感到恶心感到受了侮辱,便有些愤怒地将他的手扒拉开,由于用力过猛,险些将老杜掀倒,桌上的菜汤也险些倾泻出来。我看到老杜讪讪的样子和两个税务吃惊的表情,红着脸解释:“喝多了。不小心。不小心。”老杜在一旁附和:“没关系,没关系。来,喝酒喝酒……”
此时,在宾馆的一个标准间里,就剩下我和让我恶心的老杜了。我始终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听他痛述他的痛苦遭遇。他是68届的知青,被下放到本市所属县的一个偏远的山村,一起到这个山村的知青有八个人,竟然全部为男性。这个知青点被称为和尚知青点。最初他们便只有看着画片***来排解青春期的躁动,后来他看上了一个村里的漂亮姑娘,在这个姑娘解手的时候,他企图强奸结果被当场抓获。这个村的老村长可怜他,不想把他送到乡公所,便为他想个法子:就是娶了村长的女儿。
村长的女儿是一个年近三十尚未出嫁的女人。她的丑陋可想而知。老杜不想进班房便接受了村长善意的安排。新婚之夜,他竟然看都没敢看那女人的身体,当然他听到了黑暗中那女人的一声惊叫。可能除了新婚的羞涩后,那女人竟要求开灯与他干事。他不敢得罪他的保护伞他答应了。但他在床头的墙壁上贴了一张画册的封面——封面上是一个穿军装的英姿飒爽的女青年。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八年,八年抗战后他已是这个村的村长,他在村长的位置上返城了,被安排在市种畜厂做了团委书记。然后他就踌躇满志地从团委书记到党委副书记,主管销售的副厂长,厂长。事业上可谓一帆风顺,但在性上他却变态了,他对女人已经没有兴趣,所以他的丑妻至今仍跟着他,还为他赢得翩翩君子的好名声。
他在试图拉近与我的距离,但还在我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我便没动,听他继续表白:“小孙,我看见你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你了,你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老杜。”
我打断他,“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对你的行为……我很反感,”
我尽量用了一个不太刺激他的‘反感
’“反感?” 他哭了,“我的秘书最初也说反感,可我给了他位置给了他钱,他便不反感了,甚至喜欢了。”
“我跟他不一样。”
我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
“有什么不一样,你来写我不也为了钱吗?”
他边说边向我靠近。
“请你放尊重些!”
我一下子站起来。
他见我真动气了,便换了副嘴脸:“别生气,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我将信纸放到包里,然后对他说:“你是步升介绍的,我会把这篇报告文学完成,但采访,结束了。”说完我便出走,他在后面喊:“别走呀,你还没采访完呢……”
在回家的路上,我感觉自己的脸和心一起在灼烧。文人竟变成了***!不!连***都不如。***是堂堂正正地接客,明码标价,愿者上钩,跟你甜言蜜语的目的只有一个--钱。可文人呢?除了钱,他还想要点有别于钱的面子。可怜!可笑!
我也许该庆幸当初不来搅这趟浑水的明智啦。当我耳鸣心跳地回到家里的时候,落雪没睡,迎着我的眼角好像还挂着泪痕。我问她:“你怎么了?”
回复日期:2008-1-4 10:46:22
下午一上班,赵茜就凑过来问我:“钱准备好了吗?”
我就说差不多了。“等着吧,房子肯定是你的了。”
她加大了声音,好让办公室的人都听到。我就说,不可能是我吧,还有你和高潮呢。“我?”
她鼻子抽了一下,接着神秘兮兮地说,“刚才我碰到了分房委员会的老李。他对我说,赵茜呢,你别傻了,跟落雪争你没戏的,你说,哪个男人不喜欢楚楚可人的落雪呀。“我听出这话不对味,可赵茜还加了句:“换了我是男人,也会喜欢你的。”
“你这是说什么呢?”
我不高兴地说道。“说什么?说事实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