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控制的势力、为什么一个势力的一个城池失陷猩球了以后,...

洪荒妖孽——五胡十六国战记_电脑前的红椅子
_只看楼主
洪荒妖孽——五胡十六国战记
共40页 2 直接到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25 12:10:09
  西晋之殇(4)
  晋军主力不存,洛阳空虚,机不可失,刘聪第三次派兵攻打晋都,以大将呼延晏率两万七千人为先锋,大将王弥、刘曜、石勒率军会攻,六月,四路大军集于洛阳城下,攻打甚急,晋怀帝把洛阳城中仅有的一点人马派出迎敌,结果一连十二败,此时恰逢河南大旱,城中无粮,百姓饿死者众,文武百官逃亡者十之七八,晋师连败,士兵见官员皆逃,无心恋战,逃散者日益增多,城内强盗肆虐,无法无天,累日如此,城防终于崩溃,刘曜、王弥攻入洛阳,怀帝欲奔长安,被匈奴军追上,俘虏。
  西晋倒数第二个皇帝,被擒了,押送平阳,刘聪令其为平阿公,两年后杀了他,末代皇帝往往是悲剧的产物。
  洛阳入囊,匈奴上下狂喜,只道如此这般,天下唾手可得,他们在洛阳城内大开杀戒,不分公卿百姓,连屠三万余人,其中,以王弥的军队下手最重,刘曜多少有点良心,派人劝王弥不要杀戮太甚,王弥自恃大将,并不服从,惹得刘曜发起脾气,派执法队出街,捉了正在奸淫掳掠的王弥座下牙将王延,一刀宰了,王弥闻听大怒,令部下集合,转攻刘曜,这可好,洛阳刚下,这帮屠夫便自相残杀。
  那么王弥究竟是什么背景,敢与匈奴贵族刘曜争一时短长?
  他可不得了,此人是汉族,也算士族子弟,为东莱王家,虽说没有琅琊王氏那么有名,但在士族堆里也算有一号,自幼博闻习武,游侠于京都,八王之乱爆发后,中原残破,民不聊生,即便如东莱王家,也难捱饥馁之苦,王弥性如烈火,加之少年气盛,如何甘做饿死鬼?便投了当时以道教为纲领起义的刘伯根,刘老道学汉末张角,以流民为伍,率军在齐鲁大地纵横狂吃,不久被晋军所败,老道死了,王弥成了义军首领,他多谋善战,来去如风,号称“飞豹”,在山东一带,与那“屠伯”苟晞连续交手,互有胜负,能与当初把汲桑、石勒打得乱跑的苟晞战个平手,可见王弥之能。
  在山东闹够了,王弥觉着实力不凡,竟挥军攻洛阳,那时司马越还在,岂能让他猖狂,一战破之,王弥觉着凭手底下这群乌合之众实在难争天下,便投靠了刘渊,我是匪,你是胡,胡匪相连,战无不胜,由此成了刘渊手下大将,打仗特卖力气,还屡次劝刘渊称帝,刘渊赞其勇武善战,又被他整日捧着,乐癫了,说想当年刘备对诸葛亮讲“我有你,如鱼得水”,如今看来,你就是俺的诸葛亮啊!
  做了匈奴人的诸葛亮,王弥的地位自然飙升,当然谁也不服,刘聪、刘曜、石勒,没一个放眼里,所以这次攻下洛阳,刘曜杀了他的人,岂能善罢甘休?当时集合人马就和刘曜拼上了,大战一场,死了上千人,后来王弥手下就劝他,说你毕竟在匈奴这儿混饭,和刘曜闹崩了,你怎么回去啊?如果你不回去,回头刘聪亲率大军与刘曜、石勒一起打你,你能活么?
  王弥一想也是,便低下头来,主动与刘曜和好,刘曜毕竟是宗室,总得拿些姿态出来,便受了王弥一拜,二人称兄道弟的喝了一通,喝完了王弥就有些酒意,对刘曜说,你看这洛阳多好,四周有山川之险,城都不用造,干脆你回去劝劝刘聪,让他迁都到这儿来算了。
  刘曜本与王弥相互不服,刚和缓了点儿,又听王弥这么说,当下就不悦了,说你管这些干吗?我们做将官的,该打仗就打仗,该放火就放火,上面的事儿少管。
  他把王弥撅了回去,王弥这个气,回到营中大骂刘曜不识好歹,说刘曜这小子,私生子,爹妈是谁都不知道,哪有取天下的心!我看你怎么夺天下!说完吩咐撤兵!抢够了就走,不和刘曜在一块儿了,免得受气!
  他提兵走了,刘曜一听王弥撤了,他瞅瞅洛阳,城也毁了,百姓也跑没了,东西也抢光了,没啥留恋的,便一把火烧了皇宫,押着晋怀帝,带着玉玺,回山西了。
  再说王弥,气呼呼出了洛阳,觉着与匈奴不对路,不愿回去,就捉摸去哪儿呢?手下说山东不错,咱们去青州算了,有钱有粮,称霸一方,再图后路。
  王弥说对,那个谁,曹嶷,你带五千人,去青州一带探探路,顺便把我东莱王家的人也带到军中,以后有个照应,把徐邈、高梁二将也带着,去吧。
  打发走了部下,王弥又问,山东一带,还有谁想插一杠子?
  幕僚说那还用问么,石勒啊!刚灭了司马越的队伍,势力强着呢!
  哦,王弥说现在石勒在哪儿呢?
  手下说打完了洛阳,他跑去许昌了,匈奴汉国封他为征东将军,他居然不受。
  王弥一惊,石勒一直在河南、湖北一带活动,灭王衍后,山东、安徽也经常去走走,如今破了洛阳,他竟然不争功,给他官也不当,什么意思?也不回去,也不当官,领着兵一路往东,石勒想干什么?
  神秘的石勒。
  不久,王弥又接到探报,说石勒出了许昌,去山东了。
  王弥惊疑不定,曹嶷我刚刚派去山东青州拓展势力,石勒后脚就往山东跑,什么意思?
  过几日,又接到探报,说石勒过山东,奔安徽蒙城了。
  王弥越听越傻,去安徽蒙城干吗?
  再过几日,探报又到,石勒在蒙城大破晋军,屠伯苟晞被其俘虏!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26 14:24:23
  提前更新:
  西晋之殇(5)
  苟晞堪称大将,和司马越叫板时尚在兖州,怎么到了蒙城?又怎么败给了石勒?
  咱们从头说起。
  司马越死后,晋怀帝封苟晞为大将军、大都督,管徐州、兖州、豫州、荆州、扬州六州军事,也就是从湖北到山东再加上江淮,全是苟先生辖区,苟晞一家伙做了数省的总司令,心花怒放,官也升了,司马越也死了,这大晋天下,舍我其谁?他信心这么一爆棚,就给晋怀帝上了道表,表上说,我督湖北、山东、安徽等富庶太平之处,陛下您却在河南这个四战之地,山西胡人凶蛮,中原群盗蜂起,我看,不如迁都到我这里,我给您护驾。
  他这道表到了洛阳,文武百官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人还是怕,说陛下您要想好,东部地区都是苟晞的,您若去了,万一他一翻脸,来个犯上作乱,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怀帝见群臣计议不定,一时也就没拿主意,等后来想拿主意的时候,晚了,匈奴军杀进洛阳,怀帝被俘。
  怀帝虽被俘,但他的儿子跑出一个来,此人叫司马端,是太子的弟弟,封豫章王,司马端依稀记得,苟晞曾建议迁都,便道苟晞还算忠臣,就跑去投奔他,苟晞闻听洛阳失陷,正没着落,忽见司马端来投,大喜过望,立时尊司马端为太子,再置文武百官,他自封太子太傅、全国军队总司令。
  苟晞号屠伯,能打仗,心也狠,他接纳司马端后俨然立了个小朝廷,自己又做了一等大员,站着的皇帝,便志得意满,日渐骄奢,本来就好杀戮,现在又无仗可打,索性杀奴婢以为乐,久而益骄,其管辖六州,刑罚皆严苛,百姓怨声载道,下属也因其残酷而日益离心。苟晞是个职业军人,能打仗,但不治国,战场上命悬一线,尚可戮力同心,一旦太平光景,便禽兽不如,全怪司马炽给了他六州之地。
  因为石勒经常来山东溜达,所以苟晞觉着不安全,便将太子行台撤到了安徽蒙城,到蒙城后,更是以重建晋朝的功臣自居,杀戮日重,淫奢无比,有的属下劝谏,也被他杀了,弄得天怒人怨,恶名在外,就在此时,石勒来了。
  石勒在河南边缘灭了王衍率领的晋军主力,他知道,在中原至长江下游以北,能与他一争高下的政府军,也只有苟晞了,洛阳已被拿下,晋怀帝被俘,而关中地区久旱凋敝,加上战乱不休,早已饿殍遍野,府库无粮,因此长安城也没多少有战斗力的晋军,整个中国北方还能打硬仗的晋朝队伍,只有苟晞与乞活军两支,而灭了苟晞,则又可以直接威胁长江以南的吴地,所以,当他探听到苟晞无道,众叛亲离时,立刻下令离开许昌,直取蒙城。
  待羯族军荡过山东,闯入安徽后,苟晞大惊,忙令人防守,但昔日的英雄已成桀纣,手下人再不听命,投降、脱逃者比比皆是,苟晞这才明白大势已去,等他意识到错误,却太晚了,蒙城已被攻破,石勒一马当先捉了太子司马端,苟晞也成了阶下囚。
  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话不差。
  还驻扎在洛阳附近的王弥听说石勒破了苟晞,心里直哆嗦,他也是大将,当初也和苟晞交过手,深知苟晞的厉害,如今竟被石勒所破,看来这奴隶娃子,早已非当年吴下阿蒙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弥陷入沉思。
  王弥的角色,和石勒还不一样,当初刘渊招纳石勒后,给石勒的定位是“韩信”,什么意思呢?汉高祖刘邦在楚汉相争时,一面在正面的河南战场力敌项羽,一方面派韩信去开辟后方战场,灭赵破齐,自北向南,威胁楚国后方,弄得项羽两头难顾,粮道屡屡被劫,最后资源不济,仓促退兵,被汉军抓住机会,一举灭之。刘渊也想用这个办法取天下,他派刘聪、刘曜、王弥在正面战场猛攻洛阳,又派石勒连袭河南、湖北、山东、安徽,这与汉高祖派出韩信的策略没太多差异,所以呢,人家石勒在中原各省反复流窜,到处作战,是无可指责的,人家是按照当初既定的方针去做的,意在扰乱扰乱晋朝后方,使其前方资源无以为继。
  而王弥则不然,他本就是刘渊驾前大将,刘渊没给他在中原一带作战的任务,刘聪也没给他这个任务,只是说,要他合兵一处,会攻洛阳,因此洛阳之战结束后,他该回山西平阳那个匈奴朝廷才是。
  但他却没回,而且擅自派出曹嶷去打青州,这也就是说,对匈奴人而言,王弥没服从命令,他反了。而此时石勒在名义上,仍旧是匈奴汉国的大将,他是有权力攻杀王弥的,而且,他就在王弥所感兴趣的山东一带徘徊。
  你说王弥怕不怕?
  他当然怕,怕怎么办?
  他下决心,杀了石勒。
  杀石勒,谈何容易,王弥一筹莫展,打?只怕打不过,且刚派曹嶷去了青州,将自家兵力分走一批,不可打。
  不可打,只有一招:诱杀。
  于是他派人打听一件事:曹嶷到了青州没有?
  过些日子,探报回复:曹将军已到青州,不但到了,还拿下了青州,现已连下山东四十余城,声势浩大,有众十万。
  哦,王弥暗喜,曹嶷站稳脚跟就好,诱杀石勒能否成功,全在他身上。
  他找来了身边最信任的谋士刘暾(tūn),商议一阵后,王弥派出两个使者,一个就是刘暾自己,往青州去,告诉曹嶷,你小子干得不错,功劳我记着,再给你布置个任务,过几天,如果看到石勒的队伍往青州来,你就给我狠狠打,全歼为止,届时我也会领人马到青州来助战。
  另一个使者,去石勒处,告诉石勒,我派出的曹嶷军队,在青州城下遇到大麻烦,打不下来,想请你帮忙,速去青州支援,如同意,我率领人马和你一块去。
  此计瞒天过海,十分阴毒,欲陷石勒于无备,不能说不高超,只可惜,他的对手是石勒。
  石勒素来与王弥积不相能,二人都是匈奴大将,都是中原起家后投奔匈奴的,明里暗里一直在较劲,此番攻灭苟晞,王弥一直派人侦听,石勒也清楚,所以当他接到王弥使者送来的信后,并不相信这是真的。
  石勒明白,你王弥想立足山东,我石勒想立足中原、淮北,咱二人在地盘上,是有冲突的,因此你王弥打青州不下,叫谁帮忙都可,唯独不可叫我石勒帮忙,否则打下来算谁的?可你偏就叫我帮忙,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想到这儿他吩咐,迅速将侦察力量在青州一线散开,凡遇到可疑的人,均拿下。
  不久,派往青州一带的侦察兵禀告:拿了一个细作,招供说叫刘暾,王弥手下谋士,身上有封书信,要带给青州曹嶷。
  石勒一怔,什么书信?拿给我看。
  信拿上来了,就见上面写着:天下英雄竞起,九州裂,有不世之功者,宇内不容,王将军自兴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与刘曜不协,思将军岂无帝王之意也?先青州称王,以观时势,岂失孙、刘乎?待石勒兵到,曹将军当与之合共成大事……宜图之。
  石勒看完,怒发冲冠,大吼道:“将刘暾带来!”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27 10:50:01
  西晋之殇(6)
  刘暾这倒霉蛋,其身世令人不胜嗟叹,他本是晋臣,为人刚正不阿,被晋武帝看重,权贵惧之,若生在太平年月,则为一代干臣,偏命运不济,赶上八王之乱,弄得他这位大国士无所适从,而从前的干练作风还得罪了一帮同僚,司马越掌权后,他们纷纷在司马越面前说刘暾的短处,弄得司马越要杀他,可怜刘暾一心为国,最后竟面临冤死,他不甘心,便投了王弥。
  他为何投王弥而不投刘聪、刘曜等人呢?因为他与王弥是同乡。
  王弥本是起义军首领,投匈奴后变成了屠杀中原人民的爪牙,刘暾本是晋朝的忠臣,这一反水,也成了爪牙的奴仆,并且一反常态,还劝王弥称王,可见乱世中的人性,在生存面临挑战的时候,其可变性是多么的巨大。
  只是王弥似乎不很在意这位前朝大臣的生命,刘暾出了这一计,表明其能力,已经足够作他的首席谋士,理应保护起来,将来还要但当大事,万没料到王弥竟再派刘暾去执行,出了主意不行,还要去做,未免太不爱惜人才,刘暾万不得已,只有向山东走,便被石勒所获,说起来,命也够苦的。
  昔日大国之士,今日阶下之囚,刘暾再也没了从前的气节,人就是如此,一旦双膝一惊跪倒过,便再也直不起来,他将诱杀石勒之计和盘托出,只求活命,石勒向来杀人不眨眼,岂能容他?登时吩咐拉出去砍了,可叹刘暾一步错步步错,屈辱的死去。
  杀完刘暾,石勒陷入沉思,王弥害我,我当如何?他正在思考,忽听有人报:“王弥使者又到!”
  “噢?”石勒心说我刚杀一个,又来一个,前后已来三个,王弥又要如何?便令使者入内。
  使者进来,道:“王将军听说您擒了苟晞,特来贺喜。”说着呈上一封信,石勒展开一看,上写:明公灭了苟晞而不杀他,何其神勇!若让苟晞做您的左手,我王弥做您的右手,天下不足定也!
  石勒看完,是哈哈大笑,给了几个赏钱,打发使者走了,随后对麾下谋士张宾道:“你看,这厮一面要杀我,一面又捧我,显然是骄兵之计,他想把我哄高兴了,骗我去青州送死呢!只可惜机关算尽,却不知刘暾被我拿获,计谋已泄!”
  张宾道:“王弥想回山东称王,明公您也不甘心总在匈奴之下吧?明公若想称王,必杀王弥,否则其部将曹嶷若知晓眼下的局面,主动与王弥合兵,就麻烦了,我们应该在王弥计谋泄漏,曹嶷却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计就计,反过来诱杀王弥。”
  好计!石勒同意,开始着手准备。
  再说王弥,派往曹嶷处的刘暾虽然未归,但派往石勒处的使者都回了,他认为石勒已经上当,便照计而行,高高兴兴率军奔安徽而来,打算与石勒合兵一处,奔青州,届时突然发难,与曹嶷共杀石勒。
  王弥军赶到安徽后,贼性发作,手痒痒,见寿春(今日安徽寿县)富庶,便想抢一把,与镇守寿春的晋军干了起来,谁知江淮一带未受到八王之乱的破坏,晋军的战斗力尚可,民力还足,竟一时拿不下来,他脸皮够厚,竟向石勒求援。
  石勒接到求援信哭笑不得,杀我之前还要利用我,王弥你真不白给,我才不搭理你。
  谋士张宾道:“不可,我们现在打的都是些小角色,王弥才是我们的心头大患,上次计议已定,要诱杀王弥,此时正是好机会。”
  石勒如梦方醒,不错,灭王弥正在此时,发兵寿春!
  羯族军直奔寿春,寿春晋军与王弥相持不下,兵已疲,未料石勒忽到,支持不住大败,领军大将刘瑞战死,消息传到王弥处,王弥大喜,心说石勒真是个实在人儿,一点不知道我有诈哦!
  他乐不颠的正寻思如何诱惑石勒与他同去青州呢,又接到石勒书信,说寿春已破,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远道而来,我为地主当为你洗尘,到我这里坐坐,吃个饭?
  王弥巴不得,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忽悠一下石勒,走哇!他就要去,帐下长史张嵩将他拦住,说明公你可不能去,石勒不是善类,恐有专诸之祸。王弥头一摆,哎,你懂得什么,闪开!他大踏步走出营寨,带上几个从人,跨马而去。
  到了石勒军中,二人称兄道弟亲热无比,把手言欢,共入席中,置酒高歌,好不快活,酒酣耳热之际,石勒捧杯亲自下场敬王弥,王弥喜不自胜,仰头畅饮,脖颈长伸,石勒一看正好,手可真快,拔出刀来那么一闪,王弥身首异处,血溅当场,一代凶蛮,就此殒命。
  帐下伏兵四起,王弥带来的那些人如何敢动?石勒顺势发兵直取王弥大营,将王弥首级高悬,此獠已伏诛,尔等服不服?王弥军见首领已死,纷纷跪倒,说我等愿从将军!
  石勒哈哈大笑,灭王弥何等轻易,王弥与我同为匈奴之将,还互相攻杀,想苟晞等本为晋臣,又如何真心保我?来呀,杀苟晞等!
  恨屋及乌,苟晞也完了。
  石勒灭苟晞、王弥,前后算起来,不足一月。
  消息传到平阳,匈奴帝刘聪大怒,王弥虽不听话,但也是我匈奴大将,你石勒有何权力杀他?待我讨伐与你!
  左右皆言不可,如今洛阳刚下,关中尚未平定,长安还在西晋手中,况且石勒眼下兵力雄厚,我等对其应如汉高祖对韩信,只可用之,不可逆之,待天下已定,再图之不晚。
  刘聪强压怒气,也只好如此,下令,封石勒镇东大将军,督并幽二州军事,领并州刺史,以收其心。
  但石勒可不是韩信,韩信下齐赵之地,终不敢叛汉,比石勒乖多了,石勒却自有打算,我羯族被你匈奴征服,为奴百年,当此逐鹿中原之时,焉能再次侍你为主?我石勒本为马贼,当初投你,无非借你之粮秣,暂且苟安一时,此刻中原大地任我驰骋,兵势已成,怎不自立门户?
  于是他下令,准备战船,攻打建业(南京),河南、山东、安徽已无对手,我要下江南,平灭西晋在南方的残存势力,建都建业,立国为君。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27 13:45:55
  多谢各位,我时间较紧,每日写一段,中午吃饭,下午还要出门办事,还望海涵,谢谢!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28 06:07:20
  上午有事,估计下午三点前更新完毕,多谢支持!
  “楼主和《五胡录》的火焰塔相比,好比周迅与翁美玲”?^_^ 冒昧一句,周迅好还是阿翁好?哈哈,不过我相信我能够把人行剖析得更透彻。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28 14:10:36
  西晋之殇(7)
  公元312年,石勒集结大军,准备渡江南下,江南大震,晋琅琊王司马睿向江南士族发出号召,广征壮丁入伍,开向寿春,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南方军民抵抗北方侵略者。
  石勒见晋军云集,不禁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老子纵横中原淮北,倒要见识一下江南水军如何厉害,当年曹孟德征南大败,今番我试试?
  豪情壮志说说可以,做起来谈何容易,且不说羯族军不习水战,单是南方特有的天气,便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石勒集结军队的时间是二月份,等部队准备好了,也就差不多是三月份,三月份,刚好是雨季,大雨倾盆而下,连下三个月,江水猛涨,望不到对岸,羯人弓弦泡软,刀***生锈,营中遍是黑霉,细菌滋生,瘟疫大发,十有九病。
  接着更糟糕的局面出现了——粮食吃完。
  石勒自出兵以来,擅长游击战,游击久了,成了习性,根本不考虑建立根据地,打到哪里算哪里,这就有了一个大问题,打胜还好,打败怎么办?没根据地,后备资源谁给你?打胜固然可以用敌人的资源来补充,可一旦败了,或者僵持,那么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石勒傻了。
  羯族军的马虽快,可惜趟不过长江,羯族军的刀虽利,但是敌不过大雨,羯族战士的热血,架不住瘟疫的蚕食,如何是好?进,还是退?石勒哀叹:未料江南如此难破!
  他召集全军开会,议题:何去何从?
  会议开始,说什么的都有,右长史刁膺道:“我军内无粮草,外无后备,瘟疫流行,饥死者大半,若江南趁机反攻,我等皆死,不如向江南赔款求和,让晋室封我等一官,再以剿灭匈奴汉国为名回军北方,再作打算。”
  说白了,这位就是想投降。
  石勒一听,火冒三丈,却又不好发作,民主会议嘛,言者无罪,但又实在憋得慌,便放开喉咙,冲着门外一声长啸,不置可否。
  这一声长啸霸气十足,吓得刁膺一哆嗦,不敢再说,这时又一人道:“连日大雨,江水猛涨,为防江水倒灌,我们应先移营高地,再图良谋。”
  石勒一看,此人乃将军夔安,便笑道:“敌军就在对岸,我们却因惧怕江水而后退,你怎么越打胆越小呢?!”
  夔安受此讥讽,面色一红,也不再说什么。
  投降、撤退,都被否决了,主战派来了神,帐下有三十余将一起闯上,为首二将孔苌(chá g)、支雄大吼道:“现在晋军尚未完全聚集,我等趁此机会,愿各率三百劲卒,驾快船三十只,夜袭晋营,斩其将,得其城,食其仓米,今年一定拿下丹阳,尽平江南,生擒司马家儿辈!”
  石勒心说你们都喝多了吧?但还是点点头:“你等真是勇将,来呀,各赏铠马一匹。”
  赏完了,把这些人打发走,石勒转回头问谋士张宾:“你觉着他们说的怎样?”
  这张宾出场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是石勒的首席谋士,河北人,父亲曾经做官,此人自幼好学,豁达有大志,但求遇明主,却不求明主为谁,常对人说我呀,才智不输于汉张良,只是没遇到高祖罢了。后曾出来做官,因不展其志,辞职不干。
  八王之乱后,天下大乱,各族武装迭起,张宾无意中遇到石勒,大为称奇,认为石勒待人有礼,做事颇有法度,为胡将中佼佼者,可托以大事,便毛遂自荐,主动到石勒营门,大呼请见,石勒颇为惊愕,便见了,当时聊了一阵,也没觉着张宾能为多大,便安排了一个普通职位给他。
  是金子总会发光,没多久,张宾就发现了存在于石勒部队的大问题,那就是一帮土匪。
  没有职位之分,没有等级之隔,真正是官兵一家,乱七八糟,只有兄弟,没有建制,这怎么行?欺负老百姓自然没问题,可一遇到正规军,必然完蛋,怨不得以前遇到苟晞老打败仗呢,张宾赶紧做了一个内部机构整合规划,面见石勒陈述利害,石勒大惊,没料到军中竟有如此人物,他那不识字的大脑袋并不笨,立刻封张宾为首席谋士,专事军内管理,并授权其成立“君子营”,网罗四方豪杰来投,张宾不负众望,没几日便将军队管理得井井有条,并屡出奇谋,终于成为石勒的左膀右臂,史书上说他机不虚发,算无遗策,果然厉害。
  这次石勒出兵江南,张宾本不同意,但石勒一意孤行,他也不好阻止,眼下进兵不利,石勒问到他了,他才不徐不余道:“投降绝对不可!将军当初与刘曜、王弥等攻陷洛阳,捉了司马炽,杀害晋朝王侯,奸淫晋朝妃子,就是把将军你的头发拔光,一根根的数,也不及你的罪多,你如何敢投降江南晋军?”
  顿了顿,又道:“至于此处,也不可留。去年杀了王弥,山东乃王弥老家,安徽也是其势力范围,在此逗留,只怕有仇家出现,不太平,况且连下暴雨,数月不止,只怕老天也不让将军在此呢,因此,也不能继续向南进兵。”
  他瞧了瞧石勒,见对方正关注自己,忽然两眼放光道:“河北邺城有三台,乃铜雀台、金虎台、冰井台,三台若防守得当,敌不得入,且邺城西接平阳,四面有山河之险,既可自保,又可西扼山西之咽喉,我们应该去那里才是。等我们在河北安顿下来,恢复元气,向西进军,灭了匈奴汉国,那时北方还有将军的对手么?”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石勒听得心花怒放,对对对,此正是王霸之策也,只是,我骤然退兵,江南军若袭我后队辎重如何是好?
  张宾道:“这个不需担心,江南晋军云集寿春,守而不战,何也?惧将军攻击也,将军突然回军,江南人士必松口气,为敌军退去感到欣然,心存侥幸还来不及,哪里敢追呢?就算他们真的要追,我也有一计可破其追击也。”
  石勒急问何计?
  张宾笑道:“很简单,将军只需在退兵之前,将精兵强将向寿春开进,寿春晋军必然惶恐,不敢出城,此时我却暗暗令辎重部队返回北方,待辎重北返后,将军再率军由寿春徐徐撤退,你道他江南军敢追么?”
  石勒大笑,好计好计,真乃吾之子房,好,全军拔营,后队北行,余下三军南逼寿春。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29 13:04:01
  西晋之殇(8)
  江南军深惧石勒,司马睿只知拥兵自守,见敌军逼来,便象征性的打了一仗后,不敢追击,眼看着石勒耀武扬威的走了。
  离开江淮,过山东,石勒军直奔河北,河北,当时是乞活军异常活跃所在,什么是乞活军?
  乞活,顾名思义,乞求活命,乞活军,既非晋朝政府武装,也非民团,而是流民自动组成的队伍。
  八王之乱一起,天灾人祸,此起彼伏,百姓颠沛流离,困苦不堪,恰逢天大旱,颗粒无收,背井离乡者众,是为流民。流民数十万,分为两股,一股向汉中巴蜀逃难,一股向黄河以北行进,向巴蜀逃难者,最后推翻西晋统治,建立政权,便是那巴氐李氏成汉,向黄河方向走的,也逐渐在吃大户过程中锻炼为一支非常善战的队伍,却没有建立自己的政权,而是被北方军阀不断利用,参与到军阀混战中,如司马越、苟晞、刘琨(闻鸡起舞那位)等,均曾利用流民队伍彼此攻杀。
  刚开始,流民们只求自保,但却被豪门大族、官吏、胡人、土匪逼得退无可退,只有自动组成武装,相互支持照顾,并攻杀官吏大族,夺其粮秣,被称为“乞活贼”,后来也就成了乞活军。
  八王之乱结束后,匈奴、羯族、鲜卑肆虐,乞活军的主要作战目标已由最初的大士族、大地主,变成了胡族武装,因而被晋政府利用,不断以之对抗胡人,此番石勒北行,便遇到了大股乞活军拦截,行进颇为艰难。
  当时自南到北,各村寨皆结堡自卫,乞活藏于堡中,堡外坚壁清野,粒米难寻,若攻堡夺粮,则乞活大出,精勇强悍,难以击溃,因此石勒走到河北东部时,军中大饥,一筹莫展,可见汉家儿郎之厉害。
  亏张宾殚精竭虑,寻出一策,伏击了一伙乞活,夺得数十船粮草,羯族军方才复振。
  复振后,石勒深感乞活军多如虫蚁,打不胜打,便趁着有粮,往邺城奔去,企图迅速拿下主要城市,建立稳定政权,羯族军势如破竹,猛攻邺城周围三台,晋邺城守将刘演部下大窘,投降者达数万之多。
  石勒意气风发,命加紧猛攻邺城,谁知虽有众多晋军投降,却出力不出工,虽连番猛攻,邺城坚守如故,竟拿不下,眼看着抢来的军粮将要耗尽,而乞活遍地,危机四伏,羯族军又陷入两难境地。
  张宾见形势危急,又出一策,让石勒当机立断,舍邺城攻邯郸、襄国(河北邢台),取赵国旧地,先稳定下来,再图整个河北,石勒赶紧率军调转方向,直奔赵地,赵地防守薄弱,羯族军一鼓而下,据襄国,接着张宾令全军四处出击,掠夺附近村寨、城堡的物资,大量储备于襄国城内,由此,石勒终于有了第一块根据地,羯族军也安定下来,由流动作战,变为依托根据地,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终于安定了,石勒长出口气,虽说羯族军凶恶好杀,在汉民中口碑很坏,但至少眼下不用再东走西窜了,治理军队、归拢民心的事情嘛,慢慢着手吧。他开始考虑如何发展自己。
  还没等他考虑出个头绪,忽然接到探报,晋幽州刺史王浚,听说石勒占领赵地,勃然大怒,派部下张豺、游纶(lú ),率众数万占据苑乡,虎视襄国,石勒吓得一个高儿打椅子上蹦起来,吩咐一声,快,集结军队,拿下苑乡!
  怎么他这么紧张?
  没法儿不紧张,石勒千辛万苦刚刚拿下襄国,屁股还没坐热乎,晋军便到了,而且其驻扎的苑乡,刚好在襄国东北,估计人家打过来也就一顿饭时间,石勒如何不怕?他派大将夔安、支雄等九将,率军猛扑苑乡,再说苑乡的张豺、游纶,大大咧咧到了,以为手里有几万人,便不加防范,想不到羯族军忽至,一家伙就冲破了苑乡守军的防御外延,吓得这两个赶紧收缩兵力,拼命防守,同时派出快马,通知上级王浚,我不行了,快派支援!
  王浚闻报大惊,张豺等数万人,倏忽间大败,看来石勒名不虚传呐,嗯,得使出杀手锏。
  这王浚,前面交代过,他本是晋朝的安北将军,常年同塞外胡族打交道,手里有一支乌桓、鲜卑组成的雇佣军,十分晓勇,八王之乱时,他帮助司马越大败司马颖,逼得司马颖去求匈奴刘渊助战,才引出了匈奴汉国自立,八王之乱结束后,王浚仍在北方继续当他的封疆大吏,势力犹存,特别是和鲜卑关系特铁,他的雇佣军主力,就是由鲜卑部落中征集来的,那么这次对付石勒,他觉着光靠自己的雇佣军还不行,得撺掇鲜卑亲自出兵方可,于是,他派人联络段氏鲜卑,让他们与他共同出兵,剿灭石勒。
  说来不信,这段氏鲜卑,便是那大理段氏的祖先,知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吧?南帝的祖宗,便是段氏鲜卑人,至于缘由,我们谈到慕容氏的时候再说。
  话不多叙,段氏一接到王浚的信,觉着老朋友不能不讲交情,便出兵了,由首领段就六眷,领着弟弟段匹磾、段文鸯,堂弟段末波,起大兵奔河北而来,同时,王浚派督护王昌协助,二者合兵五万,浩浩荡荡,来战石勒。
  自刘渊叛晋,胡人屡次与汉民交手,这次却是胡人间的火并,究竟是段氏鲜卑厉害,还是石家羯族生猛?
  打起来就知道了。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30 18:20:44
  三点半才回家,呵呵,原谅我吧。
  西晋之殇(9)
  当五万晋、鲜卑联军接近襄国的时候,石勒正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忙着布置兵力,而是忙着挖护城河。
  没办法,此处长期不征战,一切护城设施基本都随风而逝,石勒想以此作根据地,最要紧的,就是赶快修建城防,这才是真正的一穷二白。
  虽说羯族军抓壮丁干工程不需要付工资,但工时是免不掉的,那么长一条护城河,焉能一蹴而就?就这个当口,敌军到了,鲜卑军先至,驻扎渚(zhǔ)阳,这渚阳距离襄国也不远,与苑乡刚好比邻,和先头来的张豺等人就连成了一片,大有黑云压城之势,石勒不敢怠慢,忙令护城河暂停修筑,所有劳动力上山伐木,做成又粗又重的大栅栏,重重围在襄国四周,以拦阻敌军骑兵,同时,派出精兵锐卒,准备同鲜卑死磕。
  再说联军那头,鲜卑军向来目中无人,认为与晋军协同作战,倒显不出他们的勇悍了,因此段氏鲜卑根本不和晋军打招呼,老哥一个横着就冲了出来,石勒军立刻迎战,这一场好杀,双方各有损伤,段氏鲜卑毕竟悍不畏死,拚着损失大,只是冲杀不止,前排倒下,后排跟上,前队尽亡,后队又来,羯族虽蛮,却没有见过如此强硬的对手,有道是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时间一长,羯军终于不支,大败而归。
  石勒不服,再派精兵强将出战,又败,连派连败,一日数败,最后再无人敢战。
  段氏鲜卑士气如虹,兵围襄国。
  生死悬于一线。
  夜晚,石勒召开紧急会议,各级将领无论高下均参加,石勒道:“敌军逼我甚紧,好在目前刚刚围住城池,如果等其造好攻城战具,全部军队都到齐,恐怕我们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就是孙子、吴起再生,也没回天之力了,所以我准备再选勇士,出城与之决死战,死活就这一把,你们看怎样?”
  将领们面面相觑,连战连败,使这些羯族人心惊胆战,多少人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鲜卑这样恶战的,豪气早已不存,纷纷道:“还是固守城池,等鲜卑人粮尽,自会撤退。”
  石勒气得七窍生烟,但他这人非常沉得住气,心内如焚,表面却不动声色,回头问张宾、孔苌道:“你们如何看?”
  张宾、孔苌面有愠色,孔苌道:“段氏鲜卑不久即送死于此!他们今日虽胜,但也可看出骄傲之气,久了,必然懈怠,那时即可破之!”
  张宾道:“我看段氏鲜卑,最勇者为鲜卑大将末柸部,只要拿下末柸一军,鲜卑必震恐,届时便可战败他们。”
  石勒心一动,忙问:“有何妙策?”
  张宾面对众将,正色说:“末柸军驻扎在襄国北门,我们可暗暗将北门外围的二十多道栅栏都凿开个小门,寻个机会,趁末柸军不注意,突然由小门中冲出,直冲末柸大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他,末柸军一败,其余鲜卑不足为惧。”
  好个张宾,极其厉害,这正是现代战争中常用的“斩首行动”。
  石勒面色凝重,环视众人,沉声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计是好计,可惜尔等都被鲜卑吓破了胆,又有谁敢去执行此妙策呢?”
  众将一听,登时群情激昂,虽然我们败了,但我们不是不努力啊,怎能这么说呢?好,既然你这么讲,我们都愿意照计而行,不就是个死么?
  大将孔苌吼得最凶,看这意思,此事要是不交给他做,他就抹脖子。石勒大笑,令孔苌率军立刻开凿北门栅栏,突袭末柸,其余众将随自己见机行事。
  再说鲜卑军,刚刚围住襄国,攻城工具还在制造,攻势便缓了许多,将士们也正好想休息一下,警惕性也降了大半,因此孔苌使人偷偷开凿小门,鲜卑人竟毫无察觉。
  很快,二十余道栅栏都被开了暗门,孔苌军埋伏在各道栅栏后,只待发动,石勒传令,少数部队登城,准备好锣鼓,大部队伏在城门口,见孔苌军一发作,立刻随之出动,尽情掩杀,后退者斩。
  都布置好了,石勒吩咐:行动!
  襄国城上忽然鼓乐喧天,杀声如雷,鲜卑大将末柸听见,以为城上要怎样,忙令全军戒备,密切注意城头动静,谁知就在部属均将注意力放在城头时,忽然由另一个方向,襄国城前的战壕中,栅栏皆洞开,孔苌率军疯魔般杀到,末柸军都看城头,未加防范,更未料到木栅栏会开门,结果被羯族军杀入,全军大乱,末柸虽勇,但仓促间无法阻止有效防御,只好死战,无奈以无备战有备,先机尽失,仅凭个人豪勇无济于事,终于部众溃败,末柸本人力尽被擒,石勒见孔苌得手,狂喜,立刻率主力尾随其后向鲜卑军发动总攻,段氏鲜卑连战连胜,骄横无比,怎料到石勒突然发难?且第一猛将末柸瞬间被擒,军心大乱,白日里的威风无影无踪,先是后退,再是败退,最后狼奔豚突,全军大溃,孔苌乘胜追击,连赶三十余里,杀了个尸横遍野,缴获铠马五千匹,这一仗打得段氏鲜卑心胆俱裂,梦着都怕。
  鲜卑军退回渚阳,晋军闻听鲜卑败了,失魂落魄,更不敢战,鲜卑首领段就六眷遣使求和,意思是我被奸人挑唆,与您对抗,如今知道错了,求您放我一马,以后咱们还是朋友,俘虏我的大将末柸还望交还,我愿意把末柸的弟弟送给您做人质,您看如何?
  使者到了襄国,把用意一说,石勒麾下众将皆不同意,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王浚叫你来打我,你就来啊?眼下败了,倒说好话,哪那么便宜?你不是要末柸么?行,脑袋给你送去如何?
  石勒一摆手,诸位,何必呢?你们说得对,鲜卑与我素无仇怨,此战只因王浚唆使,既然如此,何必与之结怨?杀末柸一人,得罪一国,不是聪明人干的事,放了末柸,段氏必悦,我们再与之结好,他们必不为王浚复用矣。
  计议已定,放了末柸,受其弟为质,与段氏结为兄弟,发誓双方永不交兵,鲜卑军撤回辽东。
  苑乡、渚阳的晋军一见鲜卑败走,腿肚子转筋,由张豺、游纶领着,全降了。石勒声威大振,控制的地区越来越大,他准备袭击王浚的老巢——幽州。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5-31 23:25:45
  西晋之殇(10)
  按下石勒积蓄力量要讨幽州不说,单说这一年,已然是公元313年,这一年,晋怀帝被刘聪杀于平阳,西晋的残留臣子深感国不可无君,又在长安立了个晋愍帝司马邺。
  司马邺这苦孩子本是藩王,封地就是长安,称秦王,他爷爷,是晋武帝司马炎,爹是吴王司马晏,他当皇帝的时候,中原已无晋军,河北虽有王浚、刘琨,却远水难救近火,而关中一带,除了长安,基本上处于不设防状态,原因很简单,战乱且没粮,人都跑光了。
  司马邺,是个纯粹的,象征性的皇帝,正统观念的牺牲品。
  匈奴汉国对长安的动静非常敏感,首领刘聪得到消息后,马上令大将刘曜准备大军,择日开往关中,于是刘曜昼夜练兵不辍,征收粮草,要彻底消灭西晋。
  他正紧着练兵,忽然传来消息:河北邺城被石勒攻陷了。
  刘曜素来对石勒抱有戒心,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知道,石勒虽然名义上还是匈奴之将,实则早已独立,一切行动均不听刘聪调遣,匈奴人与之终有一战,如今他又得了邺城,如虎添翼,灭之益难,按刘曜的脾气,早想攻打于他,只是征伐长安迫在眉睫,不可虚耗兵力,但刘曜已然暗下决心,只要找到机会,必灭石勒。
  翻回来说石勒,要图幽州王浚,必除后顾之忧,因此拼着老本,他打下了邺城,清除后方之后,他派人侦察幽州情况,细作回来报告说:“幽州去年大水,粮食无收,而王浚积粮百万斛,却不赈济,刑罚严酷,赋役繁重,百姓流离,士兵无斗志,王浚却熟视无睹,他知怀帝死,晋室衰微,意图自立为王呢。”
  石勒鼓掌大笑道:“王彭祖(王浚的字)死期到了!”
  接着他下令,自今日起,各军不可耀武扬威,不可再提大败鲜卑之事,对幽州来人要谦逊拘谨,若遇王浚使者,千万低声下气,不可挑衅,同时派使去幽州,对与鲜卑的军事冲突表示歉意,并献上珠玉称罪。暗地里,却加紧练兵、侦查,做好一切进军幽州的准备。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石勒却迟迟不发兵,首席谋士张宾坐不住了,气哼哼的找到石勒,劈头便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练兵不止,却始终不发兵,已经犯了大忌,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石勒道:“我担心刘琨袭我后方。”
  这是我第二次提到刘琨了,他是什么角色?因何会令石勒担心?
  刘琨,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和那大耳朵刘备还是亲戚,少有才名,与祖逖之兄祖纳并称豪雄,青年为官,八王之乱时,积极投身政治漩涡,初为赵王司马伦心腹,后投靠东海王司马越,与王浚关系不错,并通过王浚认识了不少胡人首领。
  刘琨这人其实挺喜欢折腾,他如此亢奋的沉浮于八王之乱,我想肯定不是为了报国。
  八王之乱结束后,司马越忌匈奴汉国,派刘琨为并州刺史,令他去山西惨淡经营,到底不是自己的嫡系,司马越这是借刀杀人,可以想象刘琨是怎样一路走一路骂着去了山西。
  到山西后,刘琨凭这一千多人怎敢碰匈奴?只好在晋阳一带靠着流民组成的乞活军渐渐撑起了门面,你别说,还真就把一座早已荒芜的晋阳城恢复了生气,之后,刘琨学习王浚,交往胡人,与拓跋鲜卑结盟,不断与匈奴及羯族争夺生存空间,久而久之,在山西晋阳竟然稳定下来,不求灭敌,只求自保,绰绰有余。
  石勒不是二百五,他知道,邺城拿下来后,还有个刘琨呢,虽说这个敌人一直没怎么弄出大动静,地盘也不怎么大,但不可不防,因为这刘琨整日介叫着驱逐胡虏,万一他在后面来一家伙,届时石勒军远在幽州,襄国再丢了,岂不是走了关二爷的老路?
  所以他怕,不敢出兵。
  张宾笑道:“刘琨怎么会救王浚呢?第一,我方袭取幽州,可仿当年魏武征乌桓,轻骑取之,若后方遭袭,也可立刻返回;第二,难道将军您不知道,刘琨和王浚有仇么?当年刘琨为保晋阳,与拓跋鲜卑结盟,王浚认为抢占了自己的资源,十分不满,屡次发兵攻打刘琨,刘琨当时只能忍气吞声,不敢还手,今日若知道我们攻打石勒,不知有多高兴呢。”
  石勒一愣,真的?好,那我送人质于刘琨,修书交好,他必不会助王浚了。说着,便吩咐人去做。
  果然,刘琨得到书信人质后,竟作壁上观,不助王浚。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听过闻鸡起舞的故事,故事里说,刘琨和祖逖都是心怀国家的人,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半夜三更,闻鸡起舞。今日看来,都要打问号。刘琨打一开始,就是个十分热衷于权利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将青春都献给了八王之乱,晋阳他肯定是不愿意去的,因为一个从战乱中熬过来的人,怎么会还想去那类胡骑纵横之所?但他一开始不是司马越的人,因此被派去当炮灰也能理解,可想而知,他在匈奴与羯族的夹缝中,是怎样自强不息的活下来的,他还会感激那个他曾寄予厚望的朝廷么?他还会相信那个曾给他高官,他也曾为之奋战,如今却舍弃他于蛮荒之地的朝廷么?相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感激。所以刘琨从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他艰苦奋斗的最大动力,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自己能活下来,而他自己的目的,恐怕也不是做一个千古名臣,而是成为一个割据首领,毕竟在那种险恶的环境下,做一个割据首领比当一个国之忠臣要更有价值。当然,他也会不断上表给朝廷,以示其忠勇,因为哪怕有个名义上的后盾,可能也会给他带来大量的人气资源。
  记得祖逖曾说过:“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相避于中原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来听到的解释是:我祖逖与你刘琨都是豪杰,将来应该各自为国干出一番事业。
  但我的理解是:若国家分裂,豪杰并起了,我祖逖和你刘琨应该彼此避开。
  要知道,这句话,可是他俩闻鸡起舞之后,头上冒着热汗时说的,祖逖为何要这么说?因为祖逖是个讲求实际的人,谁又知道天下大乱后你我是否会各自成为一方豪杰呢?既然大家惺惺相惜,则未来最好不要刀剑相见吧。
  残酷的历史中,真正的为国尽忠者太少了,而如祖逖那样实事求是的讲话的人,则更少。刘琨眼看着石勒攻杀王浚而不管,丝毫不奇怪,只是这个公子哥没思考,若王浚不在了,石勒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刘琨见死不救,石勒的大军向幽州开拔,走在路上,石勒给王浚去了书信,信上道,听说你想自立,我特意来奉你为王。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1 13:19:23
  西晋之殇(10)
  王浚听说石勒特意来助他称王,心花怒放,西晋已衰,刘琨为匈奴所迫,地盘狭小,不能敌我,鲜卑与我交好,我幽州地处北方,未受战乱袭扰,石勒虽曾与我为敌,近些时日却对我十分恭顺,又亲自来奉我为王,此乃天意乎?
  左右皆劝,石勒反复无常,不可信之。
  王浚不喜,你待怎讲?我有大军在手,石勒能奈我何?
  左右摇头,以往我们所依仗者,段氏鲜卑也,然段氏为石勒所败,结为兄弟,已经不为我所用,若石勒骤然发难,如何拒之?
  王浚益怒,当我幽州士卒吃素的么?没了鲜卑,战不得石勒乎?
  左右焦急,既然如此,你赶紧布置防御啊,石勒已经来了!
  王浚大怒,石勒奉我为主,为何拒之?再言者斩!
  左右哭笑不得。
  王浚,应该改名叫王大糊涂,仅仅是一个当皇帝的梦,已令他是非不分。
  石勒从没想到进幽州会如此顺利,不久以前还打过仗呢,区区一个谎言,竟令对方城门洞开?他率军度过易水,到了蓟县,冲城上大喊,说我石勒来祝贺王将军继大统喽,开门耨!蓟县守将不敢拦阻,慌忙开门,比芝麻开门都灵,石勒到底心虚,怕有诈,先驱牛羊数千头入城,使城内兵不得发,然后才令大队人马随牛羊而行,堂而皇之的过了蓟县,直达幽州。
  幽州城更有趣,老百姓竟拿着酒食迎接,石勒简直有些感动,令部下大饕一把,然后把良心挟在胳肢窝里,大吼一声爷爷来了!纵兵大掠幽州,可怜幽州百姓为王浚所累,犒劳了一只白眼狼。
  当王浚听说石勒已然杀将起来时,什么都晚了,他急三火四的寻找部队,部队早已兽散,然后他一抬头,见本属于他的厅堂上,站满了羯族人,他就这么被俘了。
  羯军捆好他,押来见石勒,石勒特开心,想不到取幽州如此容易,王浚,你不是一直很牛么?你不是一直瞧不起我们胡人么?今日尚有何话说?你以为你当个官就比我高贵多少?来呀!将王浚妻子带来,陪我坐着,一同见王浚,倒要看看昔日封疆大吏之妻,滋味有何不同!
  王浚押上,抬头一看,石勒拥其妻而立,怒塞心头,骂道:“胡奴,敢调戏你爷爷,凶逆如此!”石勒笑道:“你身为封疆大吏,坐视匈奴围攻洛阳不救,今日却要做天子,是你凶逆呢,还是我凶逆?且专任奸暴,杀害忠良,肆情恣欲,不体恤百姓,此乃天要杀你,非我要杀你,来呀,将他押回襄国,斩首示众。”
  王浚被押回襄国斩于市曹,临死前大骂不止。人就是这样,一旦被找到弱点,往往很轻易的便灭亡了。
  自314年到316年,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石勒大肆扩充势力,控制了河北大部分地区,迁徙了五万余户入襄国,匈奴主刘聪惧其势大,无可奈何。
  就在石勒势力越来越大的同时,还有一个人的实力也在暗暗增强,那就是刘琨。刘琨虽然不管王浚死活,但并未放弃自身的发展,他也很清楚,河北山西紧紧相连,危险随时来临,因此他不声不响的闷头讨生活,到公元316年,刘琨人马竟然扩充到十余万,这位当年的洛阳公子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我可算安全了。
  富家子往往在生活稳定后,便会肆意妄为,刘琨也不例外,这位中山靖王之后渐渐忘却了几年前领着区区一千人开发晋阳时的艰难,他手握雄兵,向东虎瞰石勒,向北正视刘聪,先打谁呢?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2 16:15:10
  西晋之殇(12)
  刘琨没想好用什么借口动刀兵,可石勒已经等不及了,河北皆平,山西岂能独存?他发兵攻打乐平,即今日之山西和顺县,位于山西东部,离襄国很近,目前还掌握在晋朝官员手里。石勒军入山西,匈奴也紧张,刘琨更紧张。刘大公子思考再三,不行,得趁他立足未稳,先发制人。
  他派大将姬澹(音:鸡蛋),率军倾城而出,寻石勒撕并,这姬澹威风凛凛地出发了,大兵十余万,浩浩荡荡,可把石勒军吓得不轻,有人对石勒道:“这刘琨变财主了,看他人马精盛,不可力敌,宜深沟高垒避其锋锐,待攻守之势变化,再一举破之。”
  石勒直摇头,说这是什么话?姬澹劳师远来,犬羊乌合,号令不齐,何强之有?他已来了,我怎可退?大军一退,岂能轻易重新组织战斗力?就算深沟高垒,如姬澹不攻,只是休息,我们又有何退敌之策?此乃自取灭亡也!言罢,吩咐将出主意的人推出斩首,随后命孔苌率军为前锋,再派两军埋伏于左右山上,石勒亲率轻骑兵,孔苌开路,挑战姬澹,姬澹军立刻接战,战不多时,石勒令全军撤退,姬澹紧追不舍,追到山上,伏兵四出,石勒回头又战,姬澹大败,十余万人溃散,姬澹名不虚传,果然鸡蛋,骨碌碌滚到拓跋鲜卑处避难去了,消息传到大本营,刘琨下属纷纷倒戈,刘琨兵将皆无,自知不是石勒对手,逃往段氏鲜卑。自此山西再无刘琨这一号。
  石勒横勇无敌,连破强手,河北、山西大震,辽西百姓惧石勒来攻,纷纷逃往辽东,从而导致大量人才向辽东行进,这就间接成全了一伙势力——慕容鲜卑。对铁血慕容氏,我们不久便会讲到。
  316年对石勒与匈奴来说,都是好年景,8月,刘曜军一鼓作气拿下长安,西晋彻底灭亡了,晋愍帝司马邺口含玉璧,裸体牵羊,投降匈奴,12月被刘聪杀于平阳。
  一切都暂时安静了。
  石勒占据河北,势力达山西、山东、河南、安徽,刘聪占据山西,势力达陕西、河南,辽东、长城以北有鲜卑,江南有即将出世的东晋王朝,四川有成汉政权,还差哪里?
  还差西北。
  西北,荒凉苦寒之所,谁在把控?
  张轨。
  张轨的祖先,是西汉常山王张耳,世袭官职,后被封征西将军司马,入凉州(甘肃)一带为官,晋惠帝在的时候,他对中央俯首帖耳,八王之乱时,他采取观望态度,主动接纳四方逃难百姓,利用流民大力发展凉州;晋怀帝的时候,他仍旧称臣,只是自主性越来越强,晋愍帝登基后,张轨虽还称臣,但一切均已自主,张氏政权在西北建立,史称前凉。
  虽然他沿用晋愍帝的年号,但事实政权已经存在,就好像事实婚姻一样,令人不得不承认。
  西北也有人占了,这世界的格局似乎就这么定了。
  公元317年,东晋建立,第一个皇帝就是从前的琅琊王司马睿,定都建康。当江南士族们热火朝天的祝贺新皇帝登基时,还有一个国家也热闹得一塌糊涂——匈奴汉国。
  匈奴人干嘛也这么兴奋?他们要打石勒这个尾大不掉的家伙么?
  非也,他们窝里反了。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3 14:03:28
  两赵争雄(1)
  匈奴皇帝刘聪不是个干事业的人,他小富即安,得了关中,便想马放南山。此人最喜女色,先纳了太保刘殷的俩女儿,又纳了人家四个孙女,并封妃嫔,千古奇观。
  这还不够,不几日,刘聪又看上了中护军靳准的俩闺女,一并纳了。
  他本已有了两个老婆,如今一口气又纳了八个,原先那两个能让么?连哭带喊,说你个没良心的找一帮小三啊!就和他闹,闹烦了,刘聪说行了,干脆,我把你们全立为皇后,这总没意见了吧?便将靳准的俩闺女,连同原先的俩老婆,同立为上下左右四皇后。
  您听这皇后的名儿,上下左右。
  立完了,女人们消停了,轮到男人们了。
  这刘聪有个皇太弟,叫刘乂,为什么叫皇太弟呢?因为刘聪,不是刘渊的正房所生,他是庶子,照规矩,庶子不能继位,但他已经继位了怎么办呢?为了照顾传统,他把自己的弟弟,刘渊正房所生的刘乂,立为继承人。
  那么渐渐的刘聪的孩子都长大了,可就有几个不干了,我爹的皇位,你凭什么继承呢?这里面闹得最凶的,就是刘聪的大儿子刘粲,他联合了中护军靳准等人,共同诬蔑皇太弟刘乂造反,生生的,就把这位皇太弟给害死了。
  因为皇太弟刘乂生前和不少臣服于匈奴汉国的氐族、羌族部落酋长关系还不错,所以一说他谋反,这些个部落的头头也遭了殃,关的关,杀的杀,搞得匈奴西部各族尽叛。
  可刘聪不在乎,无所谓,我有得玩儿就成。
  他派出无数宦官,到民间强抢民女,送入宫中供他淫乐,今儿拉个十四的,明儿弄个十八的,爽哉,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不是这屋,就是那屋,夜夜笙歌,通宵达旦,天天做新郎,日日入洞房,家家都是丈母娘,可叹他一把年岁了还这么能折腾。
  一路折腾到公元318年,此时河北石勒的势力达到全盛,大有立国之势;甘凉地区羌氐各族离叛者越来越多;匈奴汉国内忧外患,逐渐处于危险中,可就在这么个当口,刘聪因房事过度,呜呼哀哉了。
  他儿子刘粲继位。
  刘粲不愧是刘聪的儿子,一上台,便将所有刘聪尝试过的嫔妃,不分丑俊全部包圆。
  昔日你们伺候我爹,今后伺候我吧。
  他最看好的,就是靳准那两个女儿,也就是左右皇后,叫靳月光、靳月华,天天在一起还觉着不够,就问她俩:你们还想要啥?
  这姐妹两个蛮有孝心,说想要您让俺爹做大官!
  容易。刘粲大笔一挥,靳准为大司空,所有军国大事,皆国丈管,我,刘粲,后宫行乐去也。
  从此以后,靳准掌大权,龙骧虎步,威仪万千,无人不怕。
  靳准,匈奴人,八万之乱后参加刘渊的部队,图什么,当时他还没想好,总觉着人家反了,我也得反,没想到混了几年,竟成了一把手,心里美,可转念又一想,今日我拔了头筹,他日刘氏宗亲看我不顺眼,要整死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于是他暗地里对两个女儿道:“想办法让刘粲下令,杀尽宗室!”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3 14:05:05
  以后晚上更新,中午这两个小时根本不够,没等写出什么,上班时间就到了,一边写一边还得想着别耽误了上班,根本静不下心来,今后中午不再更新。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4 23:56:51
  两赵争雄(2)
  刘粲这人,十分荒淫残暴,比他老子还糊涂十倍,好的没学到,杀人的本事倒不小,他整日和靳氏姐妹泡在一起,耳朵里就灌满了诸如什么王爷要造反,哪个宗室要闹事之类的谣言,这小子仿佛胡亥转世,根本不调查,你们不是说宗室都不老实么?杀了省事。
  他一口气,将南王刘骥、上洛王刘景、齐王刘励、昌国公刘凯、吴王刘逞等全部宰光,真是痛快。只剩下刘曜没动。不是不想杀,而是没那本事去杀,人家一来远在长安,二来手握雄兵,惹不起。
  靳准见刘粲混蛋至此,一颗心放下了。
  他有他的打算。
  靳准是个很矛盾的人,他虽是匈奴人,但与刘氏没什么亲戚瓜葛,今日的地位,也算是当初一刀一***拼来的。在他心里,总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晋朝气数还没完。他一直挺自卑,觉着匈奴人不如汉人,坐不得天下,却又认为虽然天下坐不得,在匈奴人里面称大王还是可以的,所以,他想干掉刘粲,自立匈奴王,然后也不争天下,也不与东晋为敌,就这么安安静静,在山西平阳过一辈子算了。
  这老兄真是怪人。
  怪人靳准见刘粲暴虐,人心背离,便然发动了政变,刘粲将宗室杀尽,关键时刻无人帮他,加上未曾料到老丈人也造反,便稀里糊涂的被俘了,靳准给他的罪名十分讽刺:无故残杀宗室。定罪完毕,吩咐将刘粲及其子女开刀问斩,还把早已躺在地下很久了的刘聪也挖出来,一并砍了脑袋。
  然后,靳准宣布:匈奴人以后不再坐天下了,我靳准,归了汉了。
  这位怪叔叔宣布完毕后,自称汉天王,大将军,将西晋的玉玺,派人送还东晋,把晋怀帝、晋愍帝的棺材板,也给东晋送去了,许多人对这段史实感到非常费解,我觉着没什么难理解的,因为靳准是个民族自卑感很强的人,之所以做出这种事情,完全是谄媚的意识在作怪,杀同胞称王,向敌国称臣,这是什么行为?
  相信不说大家也知道。只是不少人会有些窃喜,毕竟这位怪叔叔挺向往汉统治者的。
  靳准称王后,平阳一片萧杀,匈奴汉国笼罩在手足相残的阴影中,此刻,有两个人正在率领军队星夜兼程,赴平阳讨逆。
  一个是刘曜,来自长安。
  一个是石勒,来自襄国。
  二人是各有打算。刘曜杀靳准自立;石勒欲借此事得山西,立国称帝。
  先说刘曜,行至山西河津赤石川,正遇匈奴汉国旧臣呼延晏、朱纪等,立时称帝,以匈奴皇帝身份发出檄文,号令各部共讨靳准,进屯蒲阪(山西永济县蒲州镇),此时石勒也到襄陵(山西襄汾县)以北,刘曜以皇帝身份,封石勒为大司马、大将军,加九锡,进爵赵公,约为犄角之势。
  石勒掌精兵五万,裹挟羌、羯各部数十万人,望平阳而不攻。靳准慌乱,挥军先攻石勒,石勒坚守不战,靳准讨不到便宜,回师平阳。石勒见靳准士气受挫,立刻率军猛攻平阳,靳准无能,不能驾驭士卒,平阳外城失陷,各族降者无数,石勒将其全部迁徙到关中、河南及山西西南,随后派人向靳准劝降。
  靳准早就吓瘫了,石勒兵锋甚锐,焉能敌之?赶紧派一使者名卜泰,向石勒请和,无巧不巧,刘曜此时也派人向靳准招降,却让石勒知道了,恰好此时卜泰已到石勒营中,石勒便令人押着卜泰去刘曜大营,意思是靳准已派此人向我投降,您就不必费心了。
  刘曜焉能罢休?你石勒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当我不知道?打着我匈奴的旗号,占了河北,势力达数省,连幽州都得了去,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番岂能让你受降?你若先进了平阳城,我往哪里摆?他对卜泰道:“先帝末年,乱了大伦,你家主公靳准匡扶皇室,除暴君,行伊尹、霍光之权,功德无量,我刚即位,不可杀贤人,只要靳准迎我入城,我可保其仍把握朝政,至于我本人,可不理国事,只要管些求神问卦祭祀天神的事情就可以了。”
  刘曜不但不降罪,还把靳准夸了一番,随后令松开绳索,将卜泰放回去了。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靳准你看清楚,谁对你好,是我刘曜,还是石勒?想好了再投降。
  卜泰回到平阳,将刘曜的话一说,左右莫不劝靳准投降刘曜,靳准却因杀了许多刘氏宗亲,也包括刘曜的娘和兄长,而迟迟不敢下结论。
  可把他左右的将帅幕僚们急坏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不投降,等人家打进来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靳准还是不言语,最后他堂弟靳明受不了了,暗地里集结了一帮人,突然冲上来说你要死自己死,我们不陪你!说着咔嚓一下,就把靳准给斩了,随后靳明称王,派人联络刘曜,商谈如何归降。
  没有不透风的墙,石勒可就知道了,好你靳明,你兄说降我,你杀兄自立,竟降刘曜,和着我老人家白打平阳了?这哪能行,那个谁,羊升,你速速赶去平阳,让靳明看好形势,别走错了路!
  羊升,石勒帐下令史,此人带着使命,就去了平阳。估计他脾气也不好,趾高气扬,去了就和靳明吵起来了,最后靳明一怒之下,把他宰了。
  石勒气得要疯,马上命令给我攻城!
  靳明还不服呢,靳准怕你,我可不怕,弟兄们上啊!
  就打起来了,结果靳明这本事与靳准半斤八两,被石勒打得满地找牙,败回城中,坚守不出,同时派人给刘曜送信,说陛下啊,我可是真心投降啊,可石勒他打我,你得给我做主。
  刘曜一接到信,心中忿怒,这还了得?石勒,狼子野心,岂能容你?来人,速率军接应靳明!
  石勒知刘曜军来,忙令侄儿石虎自河北征兵,到平阳会师,石虎昼夜不分,终于赶到,与石勒同攻平阳,一时杀声震天,平阳只在旦夕,靳明见敌不住,悄悄开城,杀条血路。领着全族投奔刘曜。
  石勒占平阳,得知靳明投刘曜而去,怒气难平,挥师奔蒲阪。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5 22:52:40
  两赵争雄(3)
  还没等和刘曜动手,消息传来,靳明全族被刘曜杀尽,老少不留。
  哟?石勒挠挠头,如此一来,还不好翻脸了。这样吧,先将刘聪、刘粲等尸首安葬,将这城里值钱的打包,准备带回襄国,至于刘曜么,看他下一步有何反应。
  不久有消息传来,说刘曜将派使者到,加封石勒为太宰,进爵赵王,出入警跸,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这可了不得,允许加冕,乘坐六匹马拉的车,实际上,等于承认石勒的独立地位。石勒大喜,刘曜果真忌惮我,不断收我之心呐,嘿嘿,可惜,爷爷我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他忙派军中长史王修去刘曜营中,将平阳之战做个汇报,也算尊重领导。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不管怎么说人家马上就要封自己为王了,受封之前怎么也得汇报些功绩才好。
  王修去了,万没想到,这一去,反倒去出毛病。
  王修带着个下属,叫曹平乐,此人油嘴滑舌,挺讨人喜欢,去了刘曜那儿,被刘曜看上了,说王修啊,办完事你回去吧,这个曹先生不错,就留在我这儿用几天。
  王修见刘曜强行留下曹平乐,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在名义上还是皇帝,他便答应一声,退下了。不料他刚一走,曹平乐的那张嘴就开始跑火车,他说陛下,您看到没,石勒派王修来是什么意思?明着是汇报工作,实则是窥探您的虚实啊!
  刚一换领导,立刻就找到感觉,这小子真不简单。
  刘曜的神经“嘣”的一下就直了,对啊,石勒与我一向不对撇子,此次怎么这么积极,原来如此!哎呀,我近些年来在长安发展得可没石勒好,军中实力比不上他,这要是王修回去一说,石勒没了顾忌,来打我怎么办?
  他站起来拍拍曹乐平的肩膀:好同志!
  然后把手一挥:来人,快将王修追回!石勒的王爵,暂时不封了!
  你说这王修倒霉不,走半路上,又让人家追回去了,不由分说咔嚓一刀,见了阎王,他手下有的人拼死逃回,可就报告了石勒。石勒登时气冲斗牛,亲自率人把曹乐平一家老少一个不剩全部戕害,夷其三族,之后手指刘曜所在方向大骂:“我石勒侍奉你刘家,已尽人臣之道!若非我石勒,你刘氏匈奴岂能南面称朕哉!如今根基已成,竟要图我,邪恶至此,天不相助,怪不得有靳准之乱!我石勒当初看老主面上,只当侍奉尧舜一般,谁知你这小辈,竟杀我精诚之臣!如今这世界,帝王之起,何等繁复也!赵王也好,赵帝也罢,我要当便当,名号大小,岂能是你所管得了的?!”
  他有心攻打刘曜,又知其必有准备,便一跺脚,愤愤然回了襄城。
  自此之后,石勒与刘曜彻底掰了。
  石勒走后,刘曜改匈奴汉国国号为赵,这便是前赵,此时为公元319年,这一年,有三件大事,分别发生在刘曜和石勒身上。
  先说刘曜,石勒走了不久,他自平阳迁都于长安,屁股没坐热乎,坏了,匈奴人反了。
  刘曜属于南匈奴后裔,反的这路匈奴人,与南匈奴关系不大,乃匈奴的屠各部。这屠各部本是匈奴一部,自东汉到西晋,散居西北边境,是匈奴休屠王后裔,当时屠各部分为五处散居,山西太行山一处,甘凉一处,秦陇一处,山西并州一处,渭北一处,反的这路屠各,便是秦陇屠各。
  屠各造反的原因,史书上并未交代清楚,但秦陇地区自八王之乱以来兵灾连年,民不聊生,当地的匈奴、残留的巴氐、当地的羯族、氐族、羌族等为了自保,纷纷成立武装,你我相杀,屡屡不止,桀骜不驯,刘曜突然迁都长安,难免这些戎族不服管束,加之匈奴残暴,徭役赋税繁重,因此即便是同为匈奴的屠各部,也不堪压迫,第一个跳出反抗了。
  屠各部虽为休屠王后代,但到底名望不响,首领路松多一捉摸,嗯,如今东晋又起,晋室气数未尽,我干脆就傍着它吧。他宣布,归顺晋南阳王司马保,请司马保出兵,帮他共敌刘曜。
  司马保的祖先,是司马懿的弟弟司马馗,这位南阳王挺有意思,他本是西晋的秦州刺史,后来刘曜攻洛阳,晋怀帝被俘,他在长安吓得要命,不敢救,晋愍帝即位,封他为大司马,右丞相,督陕西军事,相国。晋愍帝被俘后,司马保欲自立为帝,谁知健康那头儿司马睿先一步建立东晋,史称晋元帝,这司马保气得不行,他在南阳自立朝廷,不听东晋调遣,就在这个当口,屠各路松多向他求援来了。
  司马保听完屠各部的请求,觉着这是好事儿,我正要收回关中故地,与那江南朝廷分庭抗礼,何乐不为?他立即派大将杨曼去雍州,大将王连去陈仓,大将张顗(yǐ)、周庸去阴密(今甘肃灵台县西),三路同进,欲一举收回秦陇。
  刘曜可坐不住了,刚当皇上便和我过不去,司马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给你点厉害,哪知天威难测?出兵迎敌!
  他这边刚打起来,石勒那边也不消停,怎么呢?大英雄祖逖来了。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6 21:22:06
  清朝武威学者张澍,《姓氏寻源》:“段氏有出辽西者,本鲜卑擅石槐之后,晋将段匹郸里也。支南蛮段氏,魏末段延没蛮代为酋帅,裔孙赁人朝拜为云南刺史,本出武威。”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7 01:24:03
  两赵争雄(4)
  祖逖,河北范阳人,其家族累世为官,自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玩犬斗鸡,不学无术,但为人慷慨磊落,轻财好侠,口碑很不错。
  混到二十多岁,可能是受家庭影响,祖逖突然觉得日子不能这么过,于是他收敛起好动的性格,开始读书,二十四岁,博览群书,名声大噪,京师士族子弟,无人不知祖逖大名。后被人举荐为官,与刘琨俱为主簿,感情铁,同被而眠(别想歪了),四更天鸡叫,他拿脚踹刘琨,说这声音挺好听的,起床舞剑吧。由此有了闻鸡起舞的典故。
  祖逖少有英气,八王之乱时,也曾不甘寂寞的参与过那么一段时间,后来觉着好没意思,恰巧母亲病故,他以服丧为借口,哪头都不参与,成了逍遥派。
  后来匈奴人打来了,无官一身轻的祖逖这才发现,凭自己一个没啥作用,于是率全族老幼几百家,逃往江淮,一路上或行或歇,寻水讨药,全是他一个负责,行事干练,备受夸奖,后被当时的琅邪王司马睿拜为徐州刺史。
  祖逖性豪侠,堂下宾客皆为亡命徒,有时这帮人结伴抢劫,被官吏拿了,都被祖逖保释,好多人对此颇有微词,祖逖却不以为然,心中自有道理。
  公元313年,祖逖上书司马睿,要求北伐,收复西晋故地,他说晋室之乱,并非皇帝无道,而是藩王争权,自相诛灭,乃至胡人乘虚而入,祸乱中原,如今中原百姓倍受荼毒,都盼着我们去领导他们奋起反抗,若大王你能发兵救黎民于水火,我愿为统帅,则中原豪杰必来投靠,国耻可雪,望您能考虑。
  司马睿那时候还没建立东晋,加之去年刚和石勒打了一仗(就是石勒征江南那次),心中对羯族的畏惧还没消失,其实并不想北伐,但又怕寒了大臣的心,而且这一年晋愍帝刚立,怎么也得装装样子,便同意了祖逖的建议,封其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其实都是虚的),给了多少人马呢?一千。铠甲、锣鼓帐篷,一概没有,还告诉祖逖,东西不足,要想办法让“敌人给我们送上前”,人马不够,请于当地招募。
  祖逖就这样,踏上了北伐之路。
  当初那些亡命之徒,此时都跟着他上了船,打算过江拼杀。船行至江中心,祖逖感慨万千,一拳砸在船楫上道:“如不能荡清中原,我不回去!”从者皆感其豪壮,由此又多了个成语——中流击楫。
  上岸后,祖逖驻军江阴,一连进行了六年左右的招募及后勤完善工作,到了319年,他手上终于有了一支可以作战的部队,并在长江北岸站住了脚,满心欢喜的他发出了向豫州进军的命令,开始真正去行使荡清中原的使命。
  谁知一进军才发现,第一拨敌人竟非胡人,而是自家兄弟。
  是这样的:西晋北中郎将刘演雇佣乞活军与石勒相抗,为了让乞活死心塌地,早已将豫州刺史这头衔,给了当地的乞活首领张平。按理说,石勒是张平与祖逖共同的敌人,刺史不刺史的应无所谓才是,谁知张平却将官位看得甚重,非但不支持祖逖北伐,反倒百般阻挠,且有攻伐之意,祖逖当机立断,使了个反间计,离间了张平的队伍,制造内乱杀了张平。张平一死,这伙乞活的副首领樊雅急了,率军攻祖逖,幸好祖逖与另一伙乞活——蓬关陈川部关系甚好,在陈川的协助下,灭了樊雅。
  看来形式不是一般的复杂,是敌是友,不能简单的由民族归属下结论。
  谁知这陈川过不多久也翻脸了。
  陈川这人,总体来说还不错,早在石勒杀王弥之前,就率乞活军与羯族军很是打过几场硬仗,发起威来,就是石勒也拿他没办法。但这人有个毛病——心眼小,容不得别人比他强。
  陈川有一员大将叫李头,他见祖逖有一匹骏马,不由得十分喜爱,想借来骑几天,又不好意思说,这事儿也不怎么让祖逖知道了,祖逖说我指望你们能奋勇杀敌,早日光复北方,何惜一匹马啊?一挥手,就把这马送给李头了,你想李头是乞活军,要饭的出身,何曾被人这么瞧得起过?况且祖逖还是士族出身?当时感动得是无可无不可,以后逢人就说:“要是祖逖做我主帅,我死也心甘!”
  话可就传到陈川那儿了,陈川一听,哦,你想祖逖为主?那我往哪儿摆啊?你莫不是有二心?
  疑心一起,就把李头给杀了。
  李头无辜被杀,他手底下那帮人能干么?就投了祖逖了。陈川大怒,派兵骚扰祖逖,结果被祖逖一仗下来,打得狼狈而逃,陈川一气之下,竟然降了石勒。
  哪里有什么民族感,哪里有什么国家兴亡的念头。
  恰好此时石勒刚和刘曜闹翻,刘曜迁都长安,他回襄国,一听怎么的?蓬关陈川投降了?唉哟可把他乐得蹦高,这陈川和石勒,至少干了六七年,打晋怀帝被俘那时候,两个就打,你看石勒那么牛,独独这蓬关陈川,他怎么都灭不了,想起来就头疼,如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降了好。他命他侄子石虎去接收此地。
  石虎领兵五万,雄赳赳气昂昂去收蓬关,路上他就听说了,江南来了个祖逖,愣是把陈川打得投降了我们,此番出兵不但要接收蓬关,还要击退祖逖。石虎耳朵听着,心里可不在乎。什么祖逖,没听说过。刘曜都不敢惹我们,王弥、王浚又如何?刘琨又怎样?靳准什么下场?江南军素来胆小如鼠,就凭我这五万兵,还不立时将你祖逖的人马踏平了?
  他目空一切的往蓬关走,不知不觉,就走入了祖逖的埋伏圈。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7 18:42:31
  《姓氏寻源》中说得很清楚,且大理段氏起名与汉人习俗迥异。
  第一个特点是父子同字,如段思平、段思英;段思良、段思聪;段素顺、段素英等。第二个特点是父辈姓名的最后一字,是子辈姓名的第二个字,如段思廉、段廉义。
  这个特点,在汉族人取名字时,是很避讳的,而却正是鲜卑人取名字的习俗。段氏在北方多种起源,辽西段氏也是一支,段氏被灭后,族人两万余户被后赵石虎散放于雍州、司州、兖州、豫州四处,而武威恰为雍州一郡,大理段氏出自武威,其取名特点又是鲜卑化的特点,而武威恰恰又是段氏鲜卑被散放的地方之一,这期间的逻辑关系早已十分明确。
  清霜兄执一支破笔,苟活长安,乃写作前辈,在下佩服。
  在下以为,文人不必相轻,投机则为友,不妨豁达些,你说呢?
  清霜兄阅历丰富,闻弦歌知雅意的本事自然强于在下,因此请恕在下愚昧,此问题不复回答。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7 18:52:31
  请问楼主一下:
     这中原都乱了这么多年了,这些军队都吃些啥??还有粮吃??
  =========
  有的,大户中有存粮,且残留的汉民会种粮,虽然少,但他们也要活,因此各个坞堡中也有存粮,但实际上这些粮还是不够吃的,所以许多军队一来靠抢,二来么,我认为吃尸体的做法那时就已经有了,史书上记载许多军队在攻城时都“饥甚”,但城破后就不写他们如何解决“饥甚”的问题了,我认为,一来城中有部分存粮(包括禽畜)可以解决,二来,绝对吃人现象。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7 20:52:28
  两赵争雄(5)
  我小时候没什么娱乐,院里孩子经常分成几伙打架,有一次在厕所里遇到另一伙孩子的头儿,他当时正要嘘嘘,我就打算趁人之危,谁知这小子情急之下突然一转身,冲着我就是一泡热乎乎的玩意,弄得我落荒而逃,隐约听见他在我背后喊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英雄在哪里都是英雄!
  这句话很经典,我一直记到现在。
  欲救黎民于水火的祖逖,就是个真正的英雄,他非但在哪里都是英雄,而且无论在谁面前,都是英雄。
  石虎目空一切,走得正欢,猛可里伏兵四起,将他那五万骄兵围在核心,石虎慌乱间不知颠倒,被祖逖一仗杀败。石虎战斗经验倒也丰富,见不是头,令全军马上撤退,同时在撤退中迅速组织防御,以免被祖逖军击溃。
  祖逖率军且战且追,与石虎等围着豫州就展开了追逐战,石虎虽败,心智倒还清醒,他觉着要找帮手,便往蓬关陈川处跑,祖逖就追,石虎到了蓬关大喊陈川开门,我救你来了!陈川一看,哟,羯族军来了,快开门接进来,我要与他们商议如何对付祖逖!
  他把门一开,石虎就进来了,然后,祖逖跟着石虎的屁股,也进了蓬关。
  陈川差点吐血,心说石虎,你这是来救我的?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陈川只好与石虎合兵一处,在蓬关里面和祖逖就干上了,人多确实有点用,硬是把祖逖军给拦在城内,你也灭不了我,我也干不掉你,最后双方一赌气,以城中为界,一边占一半,对峙上了。
  羯族军与乞活军合起来才和祖逖军打个平手,可见祖逖之能。
  双方这一对峙,就对峙了十二个月左右,这十二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儿,一个是陈川的乞活军逐渐被石虎的羯族军给吞并了,陈川本人被送到襄国,死活不知;一个是刘曜在关中与屠各、司马保的联军战了个平手,谁也灭不了谁;还一个大事儿,便是我前面交待过的“三件大事”之一,石勒称王了。
  多年媳妇熬成婆,石勒也建国了。石虎虽在蓬关打得辛苦,石勒却并不理会,他发动张宾等文臣武将一起上奏,让他们劝自己称尊,然后又假意不同意,如此这般自娱自乐一番后,终于称赵王,拜张宾为大执法,总管朝政;石虎为单于元辅,总抓军事。自打八王之乱后,北方诸胡逐鹿,汉民死者无算,地位低下,胡人不习书卷,且见汉人不熟弓马,往往耻笑之,肆意凌辱,以欺侮华夏衣冠为能。石勒认为这不利于统治,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命令,胡人不许欺凌汉人,汉人也不许藐视胡人,以后不得称各族为胡,而称“国人”。
  石勒称王,石虎自然不能不参加仪式,于是他离开蓬关,返回襄国,临走前,将蓬关交给得力大将桃豹把守,令其伺机灭了祖逖。
  当时蓬关的局面很搞笑,东门外,祖逖的军队在种地;南门外,羯族的军队在放牧;一座城池,两类生产方式共存,你我相望,互不理解。
  自八王之乱以来,民生凋敝,饲养业很不旺盛,马成了稀缺动物,就是牛,也不多。当时只有皇帝、大将才有马骑,至于胡族的骑兵队伍,算是很少见的兵种了;司马氏藩王的坐骑,几乎都是牛,那时候“千里马”只有梦里才有,藩王们相互夸耀、比对的都是“千里牛”。在这种情况下,蓬关的羯族人能够用来放牧的畜群自然没多少,吃来吃去,牛羊皆尽,再吃下去,就得吃人了。
  桃豹觉着特不平衡,看人家汉人种地,一收就是好多谷子,一吃就吃很久,吃不完的,也能存放;俺们吃牛羊,杀一头,少一头,新下的崽,还得养大才行,哎。
  肚子饿不好受,羯族军就只好准备拿出老办法——抢。
  这一切祖逖看得清清楚楚,他命令运粮队,想办法给对面的老冤家送几袋粮食。
  运粮队的负责人想不明白,怎么着?咱还得养着他们呐?
  祖逖笑而不答,同时命令,准备上千个粮食口袋,装满土,再筑一高台,将假粮食口袋全给我堆上去。
  很快,高台筑成,粮食袋子满满的往上一推,一派丰收景象,对面的羯族人看了,正是眼饱肚中饥,桃豹心里将信将疑,就这十几个月时间,祖逖种了这么多粮食出来?干脆,我抢他几袋子瞧瞧。
  正好有一天,晋军运粮队的几个人背着粮食上高台,走半路上,似乎累得走不动了,坐地上歇息,桃豹一瞧正好,给我抢!几个羯族士兵冲过去就抢,晋军一见,撒腿就逃,这几袋粮食可就给抢了去了。桃豹回到营中抽出匕首,将粮袋子划开一看,白花花的大米,亮晃晃摆在眼前,颗颗饱满,粒粒诱人,桃豹登时一屁股坐在地上,颓然长叹:“祖逖军如此丰饱,我军饥馁不堪,这仗还怎么打下去呢?”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09 06:33:31
  两赵争雄(6)
  信心不足导致军心不稳,桃豹向石勒发出求救信号:我军饥甚,蓬关不保,速速送粮。
  石勒接报,满心不快,我刚称赵王,前线就紧张,莫非天不佑我?他派将军刘夜堂,率领一千头驴,满载粮食,接应桃豹。
  等得就是这一天!
  祖逖哪有那么多粮食,再撑下去,他自己也快断顿了,此番刘夜堂来,真是久旱逢甘霖,不劫他劫谁?他派将军韩潜、冯铁,于汴水埋伏,待敌军至,半渡而击之,一家伙把千头毛驴连着粮食全部截获,敲锣打鼓回到蓬关。
  消息传到桃豹处,这小子反应不是一般的快——弃关而逃。
  没法儿打了,肚子饿着,粮食又给劫了,饿鬼打不过饱汉子,这是常识,回见。
  祖逖见桃豹不战而走,大喜过望,他立刻宣布:向石勒进攻!
  晋军向石勒在河南的势力发起了进攻。石勒的部众,除了羯族老班底之外,其余都是大杂烩,什么族都有,而且汉民占主体,这些人是墙头草随风倒,惯于见风使舵,谁强跟着谁。昔日八王之乱,他们跟着司马越,石勒来了,又跟着石勒,乞活来了,再跟着乞活,没个定性。祖逖对这些人并没有歧视,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战斗中抓住的俘虏,还给放回去。时间久了,本来归附于石勒的那些个堡主、民族首领、旧官僚、旧士族等,又纷纷投靠了祖逖。
  眼看着祖逖的势力越来越大,石勒真坐不住了,他派骑兵一万人,给祖逖来个远程奔袭,本想一战破之,谁知竟为祖逖所破,一万人损失几千,剩下那几千还不服,接茬又打,又被破,再损失几千。河南各股武装皆惊,本道石勒厉害,谁知山外有山,来了个更猛的祖逖,还闲着干什么,快去找这个更大的靠山。
  投靠祖逖的武装越来越多。
  于是祖逖变得很忙,他一面接受这些个武装,一面想方设法让他们效命于自己,最主要方法,就是调停他们之间的矛盾。要知道,这些个武装,彼此共存快二十年了,虽说曾一起投靠石勒,但在河南地面上却谁也不服谁,斗成乌眼鸡是常有的事儿,而祖逖,就如知心大哥一般,很擅长解决这类长期积累下来的纠纷,因此各势力首领都很佩服他。随着归附的武装越来越多,黄河以南,皆为祖逖所有。
  石勒靠武力征服,他打了十多年。
  祖逖靠恩威并施,只用了一年多。
  这就是一个民族的文化沉积的力量,所谓“见识”二字,就是由这种沉积中得来的。石勒不懂,刘曜不懂,包括后世的阿提拉、瘸子铁木尔等,都不懂,所以他们的帝国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便崩溃了。
  占领河南后,祖逖开始鼓励农桑。自公元299年开始,足足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里,地几乎无人种,桑麻几乎无人理,每个人每天都面对着战火,随时都在担心自己的妻儿老小被捉、被杀,甚至被他人吃掉。当祖逖到来的时候,中原百姓才明白,原来,能安心种地,也是一种奢侈。
  “我们没想到在年老的时候,还能看到民之父母,死又何恨?”
  这是当时河南黎庶的心声。
  祖逖与刘琨最大区别就是——踏实、务实。
  刘琨在晋阳也是艰难起步,但起步后便呼奴使婢,斗鸡玩狗,大士族的劣根性暴露无遗,虽经营数年,终不能守成;祖逖不依靠他族势力,也不喜唱高调,他坚持依靠民众,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虽只一年有余,却建立了稳固的根据地。
  幸哉遗黎免俘虏,
  三辰既朗遇慈父。
  玄酒忘劳甘瓠脯,
  何以咏恩歌且舞。
  这是百姓对祖逖的评价。
  到这个地步,石勒明白,只要祖逖在,他是没机会进河南的,但是,祖逖却很有可能入河北!
  怎么办?石勒有个好处,那就是会审时度势,不硬碰硬,他见祖逖实在难敌,便派人去寻祖家先人的坟墓,找到后,大大修葺一番,修得金碧辉煌,而后给祖逖写信,说您的祖坟我都打理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做个朋友吧,让河南河北彼此通商如何?
  祖逖接到石勒书信,看完后放在桌上,不言语,更不回信。
  石勒等了好久,见祖逖那边没动静,只好让人在河北边上开了市场,与河南人做生意,河南人自然不拒绝,只要不打仗,干什么都好。于是两地生意往来频繁,由于胡人不会治理,河北比和河南要凋敝得多,所以河南这边获利甚丰,为河北的十倍。祖逖将收取的赋税皆用于养兵,一时间兵强马壮,士卒北顾而砺刀,祖逖仰天长啸,收河北进入了他的日程。
  你和我做生意,我当然乐得赚你的钱,赚钱后,再拿你的钱养我的兵,而后打你。
  牛人祖逖。
  当祖逖与石勒安静的对峙于黄河时,刘曜在关中却忙得不亦乐乎,此时的关中地区如同开了锅,士卒、部落造反比比皆是,刘曜成了救火队员,忙了这头顾不到那头,整日里疲于奔命,他如同到了更年期,脾气越来越坏。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10 06:35:11
  两赵争雄(7)
  刘曜认为,拳头大就是一切。所以他拼命打。
  上一次说到屠各反了,联合司马保要取秦陇,刘曜起兵迎敌,先遣将军刘雅、刘厚率军先行,与司马保手下大将王连、杨曼战于陈仓,你别说,王、杨二人真能打,双方大战六个月,不分胜负。刘曜火往上撞,欲亲自率军攻陈仓,就在此时,长安地震了。
  再猛的猛将也干不过地震,刘曜只好权且罢兵,待第二年,也就是公元320年,才出兵雍州,攻陈仓。这一年恰好是祖逖在河南搞得有声有色的时候。
  再说王连、杨曼,二人领兵坚守陈仓,一日探马来报:有大队敌人来,并望见五牛旗!
  五牛旗是什么?
  五牛旗,又叫五牛旗舆,是晋代皇帝专用的一种车,由五头牛拉着,牛背上各插一旗,青、赤色旗在左,白、黑色旗在右,中间一旗为***,称五牛旗。匈奴篡晋称帝,礼仪胡汉混杂,以晋帝的五牛旗为最高车驾级别,每次出征,必乘此车,敌人哨探远远望见,便知是对方皇帝来了。
  王连、杨曼一听有五牛旗,顿时紧张起来,刘曜亲自出征,看来要有大动静,两人商议半天,觉着不能窝在城里挨打,既然对方皇帝来,就得拼一把,胜了,关中可传檄而定,败了,也无非就是个死,何况如窝在城里不出战,到头来不也是个死么?
  计议已定,二将领兵出战。
  刘曜的嫡系,还是很能打的,仅一战,大破王连、杨曼。王连战死,杨曼逃走,陈仓被匈奴军攻克,消息传到屠各部,吓得首领路松多连夜跑路,奔凉州附近的安定(今甘肃泾川县北)去了。屠各溃逃,其余跟着起哄的各族悉数归顺,刘曜算没白来。
  平息了屠各部叛乱,刘曜雄赳赳回长安,走半路上就听说,东面有部分军队趁他出征时反叛了,甚至包括洛阳守将在内,均投降石勒。
  刘曜又惊又怒,忙令人守住陕城(今河南三门峡市西),以防石勒西进。
  刚忙乎完,又听说长水校尉尹车连同巴氐酋长徐库彭反了,刘曜率军马不停蹄缉拿此二人,拿住后,杀巴氐部落高层领导五十余人于阿房宫,将尸体投于水中。
  然后,就大事不妙了。
  巴氐在关中、关西是很有根基的,当年的李特家族,只是巴氐的一部分,李氏建国西蜀后,剩余的巴氐趁天下大乱,也纷纷自立山头。刘曜杀的这个徐库彭酋长,在巴氐人中威望甚高,他一死,巴氐尽反。关中各族因屠各部战败,本已重新归顺了刘曜,忽见巴氐又反,于是这些少数民族又闹将开来,羌、氐、羯族共三十多万人,共推巴氐贵族句渠知为王,大掠关中,长安城门不敢开。
  刘曜入关后横征暴敛,对黎民一味以武力镇压,不知体恤,弄得后院频频火起。他脾气又坏,嗜杀成性,手下人人自危,投敌者比比皆是,不会管理导致内外部环境一片混乱,离败亡已经不远。
  各族又反,怎么办呢?
  刘曜手下光禄大夫游子远出了个主意,他说凡是造反者,你越是出兵剿他,他越是来劲,越是团结,你不发兵,反而给他家人一些抚恤,不加治罪,反者自然就没了反意,叛乱也就平息了。
  刘曜手下还是有能人的。
  游子远这个主意一经使用,果然有效,各族投降者十余万,匈奴军兵不血刃,进军安定,与未降的巴氐叛者大战数场,皆胜,巴氐各部终于再次屈服,其他各族又望风而降。
  反复折腾。
  公元320年底,刘曜在西边忙得脚打后脑勺,祖逖在南边也郁闷得不行。
  不是说祖逖搞得很有声有色,且要伐河北么?
  没错,但就在我们交待刘曜这头的时候,祖逖那头出问题了。
  问题来自内部,一个叫戴若思的人,奉东晋皇帝之命,顶着大都督的头衔,来到河南,取代了祖逖的领导地位。
作者:
电脑前的红椅子
 回复日期:2009-06-11 00:43:06
  两赵争雄(7)
  戴若思,名字很女性化,实际上,若思是他的字,他的名叫戴渊。
  他的祖父叫戴烈,三国时的吴人,官拜左将军,父亲戴昌,官拜会稽太守。戴渊年轻时和祖逖一样,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甚至以做强盗为乐,还专抢有名的人,没名气的他兴趣不大,陆逊的孙子陆机就曾被他抢过。
  既然为高干子弟,总有出头的一天,抢过东西算什么,就是杀人越货,王法也管不着。三十岁那年,戴渊举孝廉,入洛阳为官,先从赵王司马伦,又从东海王司马越,最后回到吴地,从了琅琊王司马睿。
  司马睿登基,拜戴渊为大都督,令他去河南接收祖逖的地盘。
  他干吗让戴渊去接收祖逖的地盘呢?
  因为他对祖逖不放心。
  他为何对祖逖不放心呢?
  因为他对一切统领重兵的大将,都不放心。
  本来,他刚放祖逖去河南时,还是放心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指望祖逖会成功。就那千把人,没有铠甲,没有马,要是死光了,祖逖也就回来了,没事,等吧。但眼看着祖逖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事情进展得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便不放心了,担心祖逖反了,领兵打回来,那年月称王称霸的太多,毕竟人心隔肚皮。但不放心归不放心,他却一直没叫祖逖回来,一来祖逖毕竟没反,且将石勒打得很解气;二来多占些地盘总是好的。
  可一个人的出现让司马睿先生彻底失去了对领兵大将的信任,那个人叫王敦。
  王敦的本家哥哥,就是被土墙压死的那位大忽悠王衍。
  为什么王敦一出现,司马睿就失去了对祖逖这类大将的信任呢?
  司马睿能建立东晋政权,与一个大家族的帮助分不开,那就是琅琊王氏。琅琊王氏原先最有名的,就是王衍,王衍死后,最有能量的,就是王导,而王敦,就是王导的堂兄。
  王导是王衍的族弟,青少年时期,他与司马睿是铁哥们。八王之乱后,中原板荡,怀帝、愍帝皆为匈奴所俘,情况万分危急,司马睿提出要在远离战乱的江南另立王朝,王导同意。
  司马睿干吗要征得王导的同意?
  因为江南的士族不听话。
  江南士族本为三国时吴国大族,晋灭吴后,对南方士族多有歧视,南方士族自然记恨,因此当西晋快灭亡时,南方士族的心态是幸灾乐祸,在他们看来,除非火烧眉毛(比如石勒南下那次),否则司马氏死活,他们才懒得管咧。在这种环境下,司马睿想建立东晋是不可能的。
  那怎样才能让南方的士族听话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北方士族联合起来压制南方士族。洛阳失守,衣冠南渡,跑去南方的北方士族精英可不少,祖逖不就是其中一个么?要是能把他们集中起来,共同建立东晋政权,那么南方士族即便武力反对,凭北方士族带到南方的资源,也不难平灭那群南蛮子,所以,团结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