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2009-01-06 15:08:09
不要给我谈爱情
作者:吴明桦
不要给我谈爱情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份
我的爱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摘自《雪人》
人的一生是天生注定,还是自成自路,或者两者兼有,我不确定,但到这所北方的城市来上学,却是我自己决定的。
我参加工作的时候二十一岁,那时不知道天高地厚,心中踌躇满志,热血沸腾,自觉得自己学有小成,在这个南方小小的事业单位应该是能够纵横捭阖、游刃有余的。然而还是人们说得对: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太阳,就是你站在一群赖蛤蟆中也未必它们就都得围着你转。于是,在经历两三年的摸爬滚打,了解到几十人单位的人与人关系的错综复杂,人与事之间的模棱两可,人与情之间的变化莫测后,我也心生倦意,觉得自己其实很嫩,不光在学识上,更在感情和厚黑学上。于是决定继续去读书,是单位出钱的美其名曰继续教育的那种,虽然家里也不缺上学的钱,但其实我心里就是想着用单位的钱把自己武装的更强大一些,然后等咱们有了足够的筹码,再把单位一脚踹开,然后攀上更高的枝头,报报心中不平之气。
因为本身就是想要换个环境,我选择学校就干脆选的远远的,拿出那一年的学校目录,在对口专业中选了一个最北的,是靠近俄罗斯的某个大城市的理工学院。于是,在经过并不挑剔的所谓考试之后,我又变成了一名学生。当然,是那种老师就没打算好好教,大部分人也没有打算好好学的所谓的在职生,还好,我自认为不属于那大部分中的一员。
带工资上学的人,用在学习上的精力一般不会超过用在喝酒和找师妹上的花的心思。我的同宿舍的大刘、大徐、小杨就是这样,一个月有近一半的时间都是喝得晕乎乎地半夜回来,然后第二天蒙着头睡到快中午。下午一般是会去教室的,但主要目的还是去约酒友、找酒局,或者是爬在窗户口看全日制普通班的漂亮学妹。因此,上午的我们班教室绝对是纪律最好的,因为一般不超过十个人在上课,而下午上课前和下课后的这两个时段,从楼下花坛看我们三楼教室,多半会看到一副不太靓丽的风景:几个或有头发或半秃顶的脑袋,在东瞄西瞅做扫描状,当然,目标主要是年轻的师妹。
喝酒他们一般是不找我的,我的白酒酒量是女人级的,刚到校的时候因为逞能,怕酒量低被北方人看扁,第一次聚会被他们灌得醉得不省人事,在医务室折腾到半夜才被送回了宿舍。那次应该是我前所未有的超酒量发挥,我一直认为自己至少喝了一斤,但后来大刘说其实我最多喝了四两酒。从那次以后,他们喝酒一般都不攀我,用大刘那半生不熟的陕西普通话说就是:不签生死状是不敢和桦崽喝酒的,否则出了什么事怎么赔这个白生生的娃呀。然后就是哈哈地坏笑。
对,桦崽就是我,我就是吴鸣桦。
但有些事他们一般都是要找我的,比如向某个女生要手机号码、给每个美眉递个纸条呀,大刘是怕自己的半秃头吓着对方,大徐是怕他老婆的同学也就是他现在的同学打小报告,小杨则是背地里勇敢得不行但一见女人面就结巴地说不出话的主。而我,用他们的话是“有点小帅、有点小才、能不让自己骚动的心在眼睛里有所表现并且深知朋友妻不可欺”的人,所以在请我吃了多次大餐之后,我就半推半就地被他们派上了牵线搭桥拉皮条的主战场上了。
要***号码找我真是找对了人,给女生要***我一般是选择对方一个人或不多人在教室、食堂或者图书馆的时候,这时候我一般会先把手机放静音,然后表现焦急地在口袋里、书包中或者抽屉里乱翻一通,故意把声音弄得大些,制造一些焦急的氛围。接着诚惶诚恐地走到女生面前,满脸真诚地对她说:“同学,我手机找不到了,妈妈今天来学校看我,急死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一下,让我听听是不是在附近?”结果当然是百试不爽,谁能拒绝一位心急火燎地要享受母爱的同学的请求呢,况且这个同学长得还不坏。
***号码要来以后,他们几个精心组织的诸如“倾慕你很久,能否学校后面咖啡厅小酌一杯”、“可否今天的***大教室边请教几个哲学的问题”等短信也向着那个号码义无反顾地奔去。但热情并不见得就有回报,几个他们幻想中的仙女并没有给他们回过脉脉含情的短信或者火辣辣的情书,所以我就对他们笑道:学生妹不好骗吧,你早入江湖几年也不行吧!于是在一次次的失败中,大刘的秃头愈加明亮,大徐也没有给老婆抓住把柄的机会,而小杨的结巴也继续口吃中了。所谓无意插柳,我的手机倒是接到过“手机找到了吗”、“你是那个班的”之类的短信,但为了不辜负他们的信任,也不委屈自己的感受,所以对这种短信我一般都一删了之。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三个多月,终于迎来的北方冬天。冷是我最深刻的感觉,于是宿舍、教室和餐厅三点一线成了我冬天学生生活的主旋律,出了早上偶尔跑步,其他时间一般不出去玩。直到有一天,天气好冷,大刘他们三个惯例喝酒回来很晚,醉地找不到钥匙,害得我半夜起来给他们开门,进到房间里三人倒头就睡,大徐的呼噜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更加尤为,让我混混沉沉地睡不踏实,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呼之欲出的境界中。恍惚中,听到一首歌,旋律那么熟悉,而且反复地播放,持续不断,连绵不绝。于是迷糊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抬头看他们三个,一个个还在做死猪装,大徐的呼噜依旧做着伴奏。这时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外边校园广播里在播放那梦中熟悉的歌曲,“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份,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是范晓萱的《雪儿》,优美的旋律,甜润的嗓音,在清晨宁静的早晨和大徐急促的呼噜声中,愈发显得清新和幽雅。歌曲一遍一遍地反复放,任凭“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的声音也在清晨的校园上空来回荡漾。
“奇怪,怎么来回放这首歌呢?”我有点暗自不解,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地在我眼前汇集成了问号。于是我起来把他们都摇醒。
“干什么呢?不知道我们昨天加班吗?”大刘眯缝着眼,蓬松着那为数不多的头发嘟囔着。
“你听,唱歌呢!”我对他说道。
“不是天天都唱吗?有什么呀?”大刘还想继续睡觉。
“和平时不一样,你好好听听。”我开始扯开大刘的被子。
这时大徐和小杨也被我们俩个吵醒了,开始竖起耳朵听。
“奶奶个雄,广播员按错重拨键了,怎么反复放这一首歌,歌是好听,但听多了也腻味呀。”大徐叫徐江山,山东人,遇到激动或者感慨的事情时,奶奶的雄是一定要挂在嘴边的。
“是呀,奇怪,几点了?”小杨问。
大刘看看了看表,“六点五十,早着呢,我们继续睡觉吧!让范晓萱陪着咱们睡懒觉也是难忘的享受。”
于是三人又蒙着头睡了下去,然而我却开始起床了,因为每天的跑步一般六点半就开始了,今天已经睡过头了。
起来床,才感觉房间里酒味很浓,夹杂着大徐和小杨的脚臭味,虽然我早已经习惯,却还是感动不舒服。“我把窗子打开透透气,你们用被子蒙好头呀。”我走到窗口,窗子玻璃上沾满了水凝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外边,于是把窗子插销拔开,轻轻地推开了窗子。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的声音因为没有玻璃的阻隔,变得清晰和响亮了很多,而我也一下愣在了床前。窗外是一片童话的世界,地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象雪白的绒毯连绵到远方,天空是鹅毛一扬的雪花,密密扎扎从天空压下来,划过眼眶无声地落到了地上。漫天的雪花衬着范晓萱那空灵的声音,让人有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仿佛灵魂随着雪花和歌声在空中跳跃并翻滚着。
“快起来吧,下雪了,好大的雪呀!”我生长了在南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兴奋的感觉喷薄而出。
“下雪有什么呀。什么?下雪了?我看看。”大刘先低调后高调,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了窗口,脸上也满是兴奋。
这时大徐和小杨也跑了过来,三个脑袋围在窗口看着漫天的雪花伴着那首反复播放的歌曲一片一片一片的落下。看得出,他们也许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雪了,抑或是没有在“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歌声中欣赏这漫天飞舞的精灵,一个一个也激动开来了,七嘴八舌地嚷嚷开来。
“怪不得一个劲放《雪人》的歌曲呢,大雪伴着音乐还挺够味的呀!”
“奶奶的雄,老子好久没有看见这么感人的场景了。”
“好浪漫!好温馨!好意境呀!广播室值班的美女,爱死你了。”小杨叫杨淆,我们一般都叫他“青翼蝠王”,是四川人,他如果不在女人面前,绝对是个善于抒发感情的勇敢的男人。我经常想,如果他在女人能表现得这么自信的话,估计早就妻妾成群了。但今天的杨淆的话引起了我的共鸣,其实我心里也觉得广播室的这个人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广播室是个女的?你见过?”大刘一听到女人,眼睛就和头皮一样闪亮了。
“我猜的,男人那有这么细腻的感情呀,女人才能想到这么浪漫的事。”
“我看也是。”大徐随声附和着。
“那是什么样的女人呢?是曼玉型的?青霞型的?还是智贤型的?不管是那种类型的,我都会喜欢得要死的。”杨淆开始做恶心人状。
我笑道:“怕的是那种型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怎么知道,也许美女就喜欢青翼蝠王这调调。”大徐在旁边打趣。
“自古丑女爱多情。美女会起这么早去给你放音乐?美死你吧。”我继续逗大家他们。
“不行我们三个去侦查侦查,桦崽你殿后。瞅准人,如果是漂亮的你就想办法把***搞到手,如果是丑八怪,就走人,怎么样?”大刘开始边穿衣服边说话,看样子是要行动了。
“好。”“好。”其他两人开始热切地附和。
长期混在学校,除了喝酒之外,探寻美女一直是他们三个的最大乐趣。虽然屡试屡败,但热情却不见消褪,有时候我想,假如他们把这方面的热情用在学业上,或许还真能成就一份事业,不过人的热情往往不能用对地方。
“我不去,你们去吧。”我是不屑于参与这种事情的,一是觉得很无聊,二是觉得怀着目的偷看人家女生是对人的不尊重,不是我的处事风格。
“好兄弟,去吧去吧,帮刘哥哥一个忙,我上学老娘发话了,不找个媳妇是不让我回家的。说不定今天这位就是我的真命公主呢,等娶到手大不了哥哥吃点亏请你先洞房,只要你结婚时候把你老婆还上就行。”大刘开始死皮赖脸。
“是呀,走走,这么好的雪,出去玩雪去。”大徐开始撺掇我。
提起玩雪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南方少雪,特别是北方这么大的雪,这确实令我跃跃欲试。
于是,四个人洗过脸,穿戴整齐,走出温暖的宿舍,走进了象精灵一样飞舞的雪花的的世界。这时校园里已经有了两两三三的人,但多半是沿着去食堂的路匆匆的行走。在林子间咯吱咯吱踩着积雪玩耍的只有我一个,而他们三个则站在一边发出怪笑,多半是笑话这个没见过雪的南方疯子。
这时到了惯例的早餐时间了,“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的声音并没有伴着雪花继续吟唱下去,也停止了。那边大徐对我喊道:“我们去办正事了,兄弟你可留心风景呀!”“好的,去吧。”我知道他们开始去借机实现不可告人的浪漫计划了,而我也乐得独自享受这二十年来的第一次身临其境的美丽雪景。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的声音激起了我探索浪漫雪景的激情,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我们的学校和其他有名大学一样,校园里面有个小山,山上有许多树木,每到夏天郁郁葱葱的,倒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据说盛夏时节的早上,打扫卫生的阿姨总能在山上捡到使用过的避孕套,进一步充分证明大学其实是谈恋爱的好地方,而这座小山正是收获爱情的美妙处所。
因为上午头节是政治课,是我不感兴趣的课程。于是,我决定逃课,沿着小路开始向小山爬去,我想当第一个在雪后小山留下足迹的人。通往山上的小路被雪精心地铺垫了厚厚的一层,隐隐约约能看出小路的轮廓,沿着上山滑滑的路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在身后留下了一串串清晰的脚印,这时候我想起了一句歌词: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有我独行。 、
说是小山,其实也就一百多米高,但上山的路由于是铺着青石的,有点滑,加上雪有点厚,已经没住鞋子了,所以上到山顶后我出来一身汗,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站在山顶,四周是雪蒙蒙的一片,看得不甚清楚,仰头向上,感觉天上的所有雪花都伴着风声朝你一个人砸来,真是有一种苍凉和豪迈的感觉。我这时有点理解了,***他老人家为什么会写出那么豪迈的《沁园春 雪》,或许他也一个人爬过雪山呀。
因为四周看不到清晰的风景,并且在山上呆了一会后,感觉身上的汗下来了,倒有一丝丝的凉意。于是决定下山,转身一踏脚,感觉有些失去重心,趔趄几下没摔倒,低头一看竟踩到了一个雪窝,右脚全埋在雪里了。得收拾一下进雪的鞋子,要不等雪化在鞋子里可不好玩呀。没办法,找了条石凳扫去积雪,垫上帽子坐下,脱下右边的鞋子,把里面的雪磕了出来,又开始整理鞋垫。
“雪天爬山应该穿雪地鞋,皮鞋又冷又容易进雪的。”突然在身后传来女人伶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手一紧张,鞋子滑到了雪地上,埋在了雪窝中。
抬起头,一个笑盈盈的女孩站在我身后六七米的地方,打着一个粉红色的雨伞,穿着一身白色的长款冬衣,围着一条灰色格格的长围巾,头发应该是长的,前面露出的刘海上粘着雪花。看见我皮鞋滚落雪中,女孩笑得更欢了,咯咯的声音在雪花的沙沙中更加显得欢快。
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不过看到是个女孩子,并且还提醒自己应该穿什么鞋,我没有好意思发火,也没有接腔,从雪地里拿出鞋,磕出里面的雪,穿在脚上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吓住你了,我刚上来就看见你踏雪窝里了,没崴住脚吧?”女孩可能觉得刚笑得太没有礼貌了,止住笑容,轻声问道。
“没事”,我回应道,“这么大的雪你一个人来山上什么?”
女孩继续笑道:“你不是也一个人上来了吗?也不带伞,我刚上来还以为是雪人呢?浑身满是雪。”
她说的有些夸张,其实我一路上一直在拍打身上的雪,所以并没有变成雪人,但头上的毛线帽子上应该有一些雪吧,下这么大雪一个人上山,想起来确实有点疯狂,谁让我是南方人呢,看见雪比较稀罕。况且雪中漫步不是我以前向往过的浪漫景象吗?
看见我不说话,女孩又笑道:“我猜你是南方人,应该没看见过这么大的雪吧?是广东还是福建?”
她一下猜出我是南方人,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生长在湖南株洲,但由于父辈以上都是北方人,我的个子比一般的南方人好高一些,加上从小都说普通话说,我不主动说,一般人都想我是北方人呢,但她居然猜出来了,真是感觉好奇怪。
“我是河北的,不是广东的。你怎么猜我是南方人呢?”我故意不承认,一见面就被别人猜出出生地,确实有点没面子。
“骗人”女孩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我的脸,笑道:“你就是南方人,我知道的,你的脸上都写着呢。”
“有吗?”我被她逗乐了,“我脸上是履历表还是户口簿?”
“是户口簿。呵呵,反正知道你是南方人。承认了吧!”她看着我,眼睛里透射出清澈的笑意。
“我湖南的,今年入校的新生,但不是普通班的。湖南很少下雪,这么大的雪我觉得很稀罕,所以一个人上来看看。”我一边拍打身上,一边带上帽子。
女孩哦了一声,好想明白了似的,“我说呢,怎么这么早路上就有了脚印,我本来以为我是第一个想起上山的呢,看来总有早起人呀。你旷课了吧。”
“你不是也旷课了吗?”我反问道。
她愣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是呀。彼此彼此。我不会告诉你们老师的,放心好了。”
“我也是。不告诉你们老师。”
于是两个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尴尬都一扫而空了。
我弹弹身上的雪,问:“我是成教学院的,你是那个系的?”
女孩沉思了一会,笑道:“我犹豫该不该告诉你,但既然刚吓住了你,我就告诉你吧,我是机电系的,算是对你的补偿呀,女孩子是要保持矜持的。”
“不象,怎么看都不想。”
“为什么?”,她有点奇怪。
“不为什么,你脸上写着呢。”我还她一个莫名其妙。
女孩哈哈笑了起来,手中的雨伞轻轻的颤动,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即使在雪白的雪花映衬下,仍然是那么皎洁。
女孩扬了扬伞:“你一个人在山上看什么?不会是真的那么喜欢看下雪吧?”
“就是。你也喜欢看下雪?”
“我是好奇,跟着你的脚印上来的。不为什么。”
“打兔子来了呀,呵呵。”
两个人又同时笑了起来,在只有两个人的飞雪的山上,仿佛是熟识已久的朋友。
笑过以后,她正色说道:“都快九点了,你是不是要变成雪人?下山吗?”
我边迈步边笑道:“是要下山,早饭还没吃呢。不过你先走,我跟着你的脚印也走一次。”
她又是呵呵笑了一生,把雨伞很自然的一扬,落落大方地说道:“不用,我穿雪地鞋,你赶不上的,一起走吧,让你趁趁伞,不够记住,要报恩的呀!”
“好的,现在就报恩,”我笑着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说道:“帮你打伞吧,算报你恩。”
她微微一笑,说道:“那这么轻松呀!”,但还是把雨伞给了我。
两个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山下走。雪还是在下着,她的雨伞不大,我把雨伞大部分都让给她,自己微微斜着身子,一边给她打着雨伞一边要算计脚下的路,石头路面铺上雪确实有点滑,自己不看也知道比较别扭。看来她说得对,北方下雪天的穿鞋是不能随意的。
她一定看出来了,侧过头来笑道:“我说对了吧,穿皮鞋要滑的,不要摔跤呀。” 本贴于 2009-09-27 09:20:00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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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2009-01-08 19: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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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2009-01-28 15:14:51
刚才说了半天话,但一直没有好好观察她。此时走在她身边,看她扭头说话的瞬间,觉得她洋溢着笑意的眼睛是那么的灵动,透射出一种穿透心灵的感觉,突然想起来一句话,“一双眼睛会说话”,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今天真是有这种体会了。另外的一个感觉是她的牙齿整齐而白皙,所以能够笑得那么好看。“明眸皓齿”,说的没错,女人看来有双漂亮的眼睛和洁白的牙齿就足够美丽了。
“想什么呢?”她好想看出我心有所思,突然发问。
“哦,没,没什么,在小心看路呢,怕滑倒。”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我觉得脸有些发烫,于是赶紧调整目光和思绪,要把注意力放在走路上来。
她又咯咯笑起来了,眼睛不依不饶地盯着我:“又说谎,拜托不要跟我说谎,说过了,我能看出来的。我学过心理学。”
人在被别人揭穿谎话的时候,行为状态绝对不能很好地保持从容。我就是一个明证,当她的话在我的听觉神经里经过以后,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重心开始急剧下挫,拿伞的手随机放开,本能地拉住一个支撑物——那就是她的胳膊。
从物理学来讲,重量大的物体的惯性是更大的,所以,两个人都仰面滑倒在下山的小路上,然后在“哎吆,妈呀”的惊呼中继续滑行了五六米,直到我的手拉住路边的松树枝才停了下来。
“没事吧?”我赶紧把她扶起来,刚才还笑意漾漾的白雪公主显然被突然的变故吓住了,急促地喘气,左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白色的衣服后面沾满了雪花,还夹杂着几道黑色的土痕。帽子也掉了,凌乱的长头发上也粘着俏皮的雪,成了一个惊魂未定的摔过跤的白雪公主。看着她尴尬的神态和狼狈的样子,我虽然心里知道不能笑,但脸上的笑容估计是隐藏不住了。
果然,她愠怒地说道:“你把人家拉倒了,还笑。有那么开心吗?”
“我有开心吗?我只是觉得你摔都摔得那么好看。在欣赏呢,呵呵。”我连忙帮她把帽子捡起来,然后要用手帮她弹去身上的雪。
“慢着!”她用手挡着我的手,“看看你的爪子,故意害我吧?”
我抬手一看,刚才滑倒时右手本能地要抓住地面,所以手上被路面弄得黑乎乎的。这样拍在她衣服上,多半是要印上五个手印的。
她脱掉手套,拍打拍打身上的雪,整理整理头发,带上帽子,歪着头盯着我:“不就是两次戳穿你说谎话吗?恼我就明说,偷偷陷害我把我弄摔跤。心眼小。”
我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遇见你我好好的,遇见你我先是崴脚,后是摔跤,我上辈子欠你的呀?”
两个狼狈的人对视了几秒钟后,她忍不住先噗嗤笑了起来,我也哈哈大笑。
“你手没划伤吧刚才?”她从口袋拿出一叠纸巾,递给我。
“没事,没那么娇嫩。谢谢你。”我用纸巾搽了搽手,对她点了点头。
“你说谢谢两个词还是蛮受用的,以后给我多说呀!”她又开始逗乐。
我捡起她的伞,递给了她,笑道:“好的,谢谢你的伞。不过不趁你伞了,免得你再摔跤。”
她也笑道:“我也不让你趁了,免得你那样报恩。”
两个人又是同时笑了起来。
我和她一前一后往山下走,但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只能听到脚下格格作响的踏雪声和沙沙的下雪声。
两分钟后到了山下岔道,刚还相互重叠的脚印自此分开,沿着两条不同的小道延续到看不见为止。显然,是告别的时候了。她驻足扭头说道:“我回去了,认识你很高兴,再见吧!”我笑着说:“还再见?不怕摔跤了?”她又格格笑了起来:“是有点怕,应该说认识你很倒霉,还是别见了吧。呵呵。走了,拜。”她扬手做了再见状,然后转身往主校区方向走了。
我也扭身往成教学院方向走。期间偶尔转头看看,只见那个红色的伞越来越小了,直到慢慢消失在蒙蒙的雪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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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2009-01-28 15:18:08
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摘自《甜蜜蜜》
一首浪漫的歌,一场浪漫的雪,一个浪漫的早晨,以及背后那个应该也浪漫的人——这成了那几天校园里人们热议的话题。从人们或真或幻、或长或短的只言片语中,这个浪漫事件的幕后主使的轮廓也慢慢地浮现出来了,说是某个系的女学生,校学生会文艺部的一名美女,在广播室值班看到漫天飞雪后,灵光一现弄出来的杰作。然后又传说该美女如何美丽动人,如何多才多艺等等,最后还传出校学生会文艺部对这起浪漫事件的内部批评意见,说影响了我校内涵深沉的学校形象,同时容易诱发学生谈恋爱的激情,云云。
上述传说有一部分是我的三个室友在一番故弄玄虚后告诉我的,但却和校园里流传的大众说法如出一辙,充分证明三个人的那次心怀鬼胎地广播室探班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所得到的结论多半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连哪个系的,姓什名谁都不知道,还辛苦起早去侦查一番,看来你们这次任务真的是失败了,不会连人都没看见吧?”每当他们酒后眼光闪亮地谈起来那场雪的时候,我就用这句话刺激他们,每每这样一说,他们都腆着脸做悻悻状,算是承认了我说的话。
而我,真正在那场浪漫的早晨有所遇见的人,却一直没有告诉过他们什么,一是我不喜欢让自己的事情作为大家谈论的话题,二是我觉得那天早上经历的事情有些做梦的味道:大雪纷飞的早上,一个冒雪上山的傻瓜已经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谁知道还能遇见另一个踏雪而行的女傻瓜,并且摔了那么好笑的一跤,还有那最后没有留下任何个人信息的离开。这种事说了可能也没人相信。
日历继续一天一天地翻过,“雪一片一片一片”的记忆渐渐从校园里大多数人的脑海中淡忘了,然而我还时常会想起那个飞雪的早晨,那首浪漫的歌,以及那个雪中的女孩,虽然她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和微笑后露出的皎洁牙齿却恍惚就在眼前。
人必须有所追求——大刘、小杨除了继续他们的喝酒事业和看美女乐趣之外,在我的启发下又开拓了熬时间的新领域:组织老乡聚会。“与其象你们这样广种不收、不切实际地梦想校园爱情,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多接近一下自己的老乡,一是可以借机名正言顺地搜索一下美女,二是即使美女老乡不把你往爱人的篮子里拾,但也不得不把你往同乡的锅里烩,能接近就有机会呀!三是趁机认识几个好朋友,以后回家好办事。”当我这样说的时候,大刘和小杨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等嘴巴合上的时候跟着一拍大腿:“说的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桦崽真有你的!”而我紧跟着就踢他们两脚:“是叫桦仔不是叫桦崽,混蛋不许骂我。”他们两个一边摸着屁股一边坏笑。
于是,大刘和小杨就开始有事没事地组织所谓的同乡聚会,他俩组织聚会是有优势的,一是有的是从繁忙学习中挤出的时间,二是有的是从自己单位和老爸老妈那里弄来的小钱。这个年头,有钱又有时间,往往能办成很多事情。但大徐是不组织什么聚会,因为他的老乡中还有老婆委派的内奸。这年头,干什么都要提防着呀。
一天晚上,当我和大徐、大刘躺在床上瞎吹牛的时候,杨淆那熟悉的身影带着熟悉的酒气兴冲冲地冲进了宿舍的门,不待把门关好,就急切地喊道:“我有爆炸性的新闻,绝对具有杀伤力!哥几个有没有兴趣听?”
我们三个都装着没有听见,不接杨淆的话茬。因为我们知道,过不了半分钟他就会憋不住老老实实从头道来。
“我知道那天广播室值班美女的详细情况了,你们不要羡慕呀,是我的老乡。哈哈。”果不出其然,杨淆开始主动交代了。
“不会吧,你们沟沟岔岔的四川还能出这样有意思的女娃娃?快说说怎么回事?”大刘眼睛又开始闪闪发光。
“那个说是四川人呀,人家是重庆的。不过也算我们老乡。”
切,我们三个都开始对杨淆做鄙视状。人家重庆早已经直辖了,还给人家攀老乡,小四川真能扯淡。
“我老家离重庆好近的,我们当然是老乡呀!算了,不给你们说了。”杨淆看我们有点不以为然,开始卖关子。
不过刚才的话题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我连忙打圆场:“是老乡,当然是老乡。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杨淆开始娓娓道来:“今天我们几个老乡聚会,在喝酒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那天早上的事情,赶巧了,我们其中一个老乡见过那天广播室值班的美女,说她是重庆人,现在上大二,叫程璐,人长得可漂亮了,对了,说是机电系的。”
杨淆说起机电系,我心中突然一愣,不会是那天早上我遇见的她吧?隐隐约约听她说自己是机电系的。理工类大学女生本来就少,能算上美女的恐怕更是凤毛麟角了,那天早上的她确实让我觉得十分漂亮,难道机电系那么多美女?
在我发愣的时候,那边大徐和大刘都开始打趣杨淆了:“就这点,没了?你见过吗?有照片吗?还爆炸性新闻,学会炒作了呀你。没意思,睡觉。”
“是我老乡,还知道叫程璐,还是美女,最重要的她还没有男朋友呢!这不够爆料呀?”杨淆还在借着酒劲兴奋呢。
“睡吧兄弟,别兴奋了。如果真是你的单身老乡,你有机会呀,好好把握吧!”我催促杨淆熄灯睡觉后,躺在床上却没有了睡意,那天雪中女孩的身影在眼前又开始隐约闪现。我能再见得她吗?她是程璐吗?
自从知道自己那半个美女老乡是雪天浪漫事件的导演,并且还没有男友后,杨淆那小子显然有了心思,有时候会躺在床上半天不说话,像个死人一样,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声“嘿嘿”来,我们还以为是诈尸了呢。其实我们三个都知道,这家伙八成又开始患上爱情狂想症了,这会正在做白日梦呢。其实杨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细条条的个子,白生生的脸庞,穿衣服也有品位,家庭条件也好,父亲是某个地级市的某局副局长,自己还在工商局上班。虽然是领导子弟,但杨淆身上却没有过多的纨绔气质,除了不爱学习,没有其他太多的毛病。以他的条件,按说交个好一点的女朋友绝对没有问题,但他却有个致命缺陷,看见女孩说不成话,对方越漂亮他越口吃,半天憋得脸通红也放不出一个屁。结果,到现在他还必须得苦苦追寻自己的另一半。
沉默了好几天,杨淆突然宣布要请我吃饭,并让大徐和大刘作陪。杨淆请我吃饭,一定是在爱情问题上有求于我,因为在他看来,我能够把别的女孩的手机号轻易搞到手,算不上情圣至少也有几分像样的爱情功力。大徐和大刘高兴得手舞足蹈,因为有免费的酒喝了,同时还使坏撺掇我适当端端架子,以便让杨淆提高一下餐厅的档次。
最后在杨淆的热情邀请下,我们四个来到市中心的梅苑酒店,踏进铺着厚厚印花地毯的酒店大厅时,大徐和大刘一定在后面偷着乐呢,而杨淆估计至少得出一千多块的血了。
在例行的喝酒、逗乐讲***笑话之后,大徐和大刘开始拿着酒瓶捉对厮杀。而这时杨淆瞪着红红的眼睛,神态恭敬地凑到我身边:“桦哥,我给你请教个事。”这家伙,有求于你的时候,桦崽就会变桦哥了。
“说吧,兄弟只管说。”我痛快地答应了。吃人饭,总是要给人消灾的。
“我有个计划,要组织一次同乡会,邀请程璐参加,就是那个广播员,趁机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你给我出出主意。”
我略一沉思,说道:“同学会嘛,不是不可以。但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一是你邀请什么人?程璐毕竟只能算你半个老乡,如果你只邀请她一个重庆人去参加四川老乡会,她该想你为什么只邀请她,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吧?会对你心怀戒备。二是你组织同乡会,你是主持人,你一见美女就说不出话来,大家都看着你,半天憋不出一句屁来,多影响你在半个老乡眼中的形象呀。你记住,我们这个大学美女本来就少,且眼比头高,第一次见面如果你不能取得主动,以后就基本没多大戏了。”
看着自己几天苦思冥想到的计划被我否定,杨淆显然有点慌了,连忙说:“那你说怎么办,帮我出出主意。”
“我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只是觉得你的办法不太妥当,第一次和女人见面要低调、自然、浪漫一些更好,这样能让女人没有戒备心。”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杨淆更急了:“不会吧老哥,你情圣呀,不是能轻易地把女孩子的***搞到手吗?现在怎么没有主意了?”
提起***,倒是突然提醒了我,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当然,绝对不是把***号码骗到手就给杨淆那么简单,那样他多半会搞砸的。
“好的,我帮你想一个万全之策,但明天告诉你,今天大徐他们吵得说不清。”我对杨淆说道。
“谢谢你大哥,你一定能行,敬你一杯。”杨淆兴奋地站了起来,红红的眼睛变得更加熠熠闪光。
第二天,等我考虑成熟后,开始给杨淆布置我的计划:首先要让杨淆摸清对方的底,比如那个班,长什么样子,平时作息规律怎么样等等,便于有目的地制造“意外”认识的机会。第二步就是玩手机失踪的游戏,由杨淆拿我的手机躲在一个地方,我再向对方借手机打***找我的手机,然后杨淆接住***,并谎称捡到我的手机了。第三步就是我向捡手机人和借手机人一道表示感谢,并诚挚邀请两人吃饭。第四步就是他们两个人在吃饭时居然得知对方是半个老乡,于是巧合的缘分就更近一步了。剩下的就看杨淆的造化了。“这样就显得自然和浪漫一些,是韩国电影里惯用的伎俩,你那么浪漫的女老乡一定也会喜欢这种偶遇的。放心吧,准成!”我拍拍杨淆的肩膀,这家伙听得口水都出来了。
“高,实在是高。我对你的佩服真是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呀!”杨淆兴奋地拍着我的马屁,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杨淆开始马不停蹄地搜集情报,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呀!辛苦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程璐的底子也基本摸清了。“她生活很有规律,除了星期二、星期四广播室值班外,其他时间都是下午六半去图书馆,九点走。星期天除外。这家伙很爱学习呀,长得真是太漂亮了,象林青霞,我看的很清楚。”杨淆边给我汇报,边呵呵傻笑。
“好吧,就这两天,我们先去图书馆埋伏,等她来后执行我们的机会。你这家伙,我又跟着你干缺德事了”我虽然在笑骂杨淆,其实我心里也想看看这个有意思的女孩子,更想看看是不是我那天遇见的她。
“好的,大哥。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大餐,或者请你观光旅游。***之美不能算缺德的,是行善。不过得警告你,你可不许对我的漂亮女朋友有什么想法呀!哈哈。”杨淆笑呵呵地说。不过我心中倒是一愣,如果程璐真是我遇见到的那个她,我会怎么办呢?
杨淆期盼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临。星期四下午下课后,我和杨淆早早吃完了饭,杨淆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穿戴齐整后,来到图书馆。图书馆在主校区,是个四层建筑,一楼是办公区,二三楼是开放式阅览区,四楼是电子阅览室。今天我们守株待兔的是三楼的南阅览室。阅览室装饰得明亮整洁,大而宽敞,里面人并不多,互联网时代能安心来看书的人确实少,杨淆如果不是心怀鬼胎,估计一年也不会来这里一次的。人少更好,更便于我替杨淆实现那蓄谋已久的爱情计划。
我把手机早已给了杨淆,他坐在我前面三四排的位子,这家伙拿了一本高等数学方面的参考书在装模作样,不过我估计他是看不懂的。我们约定了,等程璐来了后,他咳嗽一声,并给我指指,让我能够认出她。等八点多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装着找不到手机给她搭讪,开始执行计划。
我一边看着旅游杂志一边等着,阅览室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但却还没有听见杨淆的咳嗽声,抬头看看他,这家伙正在东瞅西望,一副猴急的样子。一直等到七点多,还没有听得暗号声,莫不是这家伙的情报有误?
杨淆显然也坐不住了,起身把书放回书架,给我使个眼色后走了出去。这家伙又去侦查了。过了七八分钟,杨淆满脸兴奋地回来了,坐在我身边低声说:“她在北阅览室,第一排中间穿红毛衣的就是,长发。”
我差点踹他一脚,埋怨道:“你这家伙,摸得底是个屁呀。方向都搞错了。”
杨淆嘻嘻地笑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看见她都是在这个阅览室的,女人善变嘛!”
于是两个人收拾妥当,开始溜进北阅览室,北阅览室人稀稀拉拉的只有十几个,第一排果然坐着一个穿红毛衣的女孩,背对着门口,正趴在桌子上看书呢。
杨淆对我点了点头,出了阅览室。按计划他应该是躲在厕所里面等我的***呢。我找了位置坐下,把水杯放桌子上后开始到书架那里找书,我故意在书架丛中磨蹭了半天,然后找了一本西藏的旅游画册回到位置上。
过了十多分钟,我开始站了起来,故意把书弄得呼啦响,然后是上下地摸自己的口袋,翻大衣,仿佛焦急找东西的样子。这个我演过许多次,绝对能表演到位。然后我又回到书架丛中,在刚才去过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找了一番,最后表情焦急地跑到红衣女孩面前,急冲冲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手机刚找不到了,请问能用你的手机帮我打一下吗?”
女孩一直在桌子上抄写着什么,听到我的声音后先是左右望了望,看到身边没有别人人确认我是在给她说话的时候,抬起了头。
其实此时我的心里倒有些莫名的紧张,心中在来回地念叨:是她?不是她?
女孩,也就是程璐,抬起了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圆圆的脸,俏丽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衬着浅浅的微笑,显得端庄而恬静,虽然没有杨淆形容的那么美得惊心动魄,不过在这个丑女也不多的理工大学中绝对能够算上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看到女孩不是我曾遇见的那个她,我心中稍许有点宽慰,但又夹杂着一丝丝的失望。
“你好,给我说话吗?什么手机?我刚抄东西呢,没听清。”程璐好奇地问我。
“那个那个……是这样的”,我回过神来,又开始满脸真诚地说:“我手机刚找不到了,请问能用你的手机帮我打一下吗?听听是否在附近或者被人捡走了?”
“哦,明白了。”程璐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个女孩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热心人,我凭直觉相信计划一定会顺利实施的。
“不过,我没有手机呀。真不好意思呀!”女孩顿了顿,羞赧地说道。
真是当头泼下一盆凉水。当时我虽然不能看到自己的表情,但却完全能够想象的到:那志在必得、充满信心的笑容在帅气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绽放,就被这一句话刺激地凝固了起来,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程璐居然没有手机,这是我全然没有想到的,什么年代了还没有手机!但又谁说这个年代非要有手机不可呢?我那自以为面面俱到、环环相扣的计划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环。百密一疏,防不胜防呀。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就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制定充分的应急预案,否则问题可能从你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现。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的我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我略显尴尬地愣在那里,脑子里在飞速地盘旋,寻求应急之策。
程璐看出我的尴尬了,还以为我是因为借不到手机着急呢,于是关切地问道:“不用这么慌吧,我没有手机可以借别人呀。不行我帮你借吧?”
“哦,好的。不,没、没事。”我有些词不达意,还没有从刚才剧烈的剧情变换中镇定下来。
“没事的,我帮你借。”程璐可爱地微微一笑。起身往左侧书架丛中走去,边走边轻轻地喊:“晓芸姐,找到书了吗?借你手机用一下。”
“找到了。打***?好的,马上出来”书架深层传出一声细细地应答,声音不大却显得异常清脆好听,给我一种似曾耳闻的感觉。
正当我要从记忆中搜索的时候,一个穿着绿莹莹毛衫、长发披肩,下着牛仔裤的女孩笑盈盈地从书架后面闪了出来,手中抱着一本宽宽大大的书,皎洁的牙齿煞是好看。
而我一下愣在了那里,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时间和记忆仿佛都凝固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叫晓芸的人,不正是那天仿佛梦境一般遇到的“白雪公主”吗?
晓芸也看见我了,也是一愣,显然对我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副慢慢从记忆中搜索信息的样子。
“晓芸姐,把你手机借用一下,他手机丢了,用你手机打个***找找。”程璐也闪身出来,站在晓芸身边,用手指着我。
“你?手机丢了?”晓芸显然认出了我,好看的笑容又爬上了嘴角,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我看。
她的眼睛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记忆中,那种清澈的、灵动的眼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所以,当现在她这样看我的时候,我心里已经知道不妙了:她已经拆穿我两次说谎了,今天肯定还跑不了。
心中慌乱是慌乱,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我强装镇定,脸上尽量堆积出诚恳和乞求的表情,轻声说:“不好意思,手机我明明来图书馆时带了,估计是落在书架上或别的什么地方了,我想借你的手机振振铃找找。”
“是吗?够倒霉的呀!”晓芸还是那样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神里透射出一种坏坏的味道。我知道她在调侃那天我崴脚及摔跤的倒霉事。
那边程璐倒是急了,拉了晓芸一把:“姐,人家都急死了,你借人打一下好了。不然一会手机别人捡走了呀!”
“不是吧,璐璐。你急什么呀!”晓芸笑着瞅了程璐一眼,然后从牛仔裤口袋来掏出手机来,是红色的翻盖手机,应该是今年的最新款。
“先坐下吧,要不别人看咱们怪怪的。”晓芸说完就径直过去坐到了刚才程璐的位子旁边,程璐也回到原位。我略显拘谨地拉开她们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
晓芸轻轻弹开手机盖,手托额头继续坏坏地看着我笑,嘴上说道:“你手机肯定丢不了,放心吧,你今天遇见的人都是活雷锋。说号码吧,我打打看。”从她的眼神里我分明读到:小样,看你戏能演到什么时候?
我给她说了我的号码,在她灵巧的手指按压下,滴滴的拨号音轻轻敲打着我的神经。
“通了。”晓芸做出噤声的手势,但图书馆内当然听不懂手机振铃的声音。“没人接,哦有人接了。唉,喂,喂,您好,请问这是您的手机吗?不是呀?捡的?哦,谢谢您,是我朋友丢的,您在哪里?哦,也在图书馆呀!我们去找你吧?好的,那麻烦您送到北阅览室吧,它的主人在第一排坐着呢,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好的,谢谢您。”
晓芸把手机合上,笑着对我说:“你朋友马上就来了。他还有点结巴呀。我说过手机没事的。呵呵。”
“朋友?”程璐可爱的脸儿满是迷惑:“哪个朋友捡到了?”
我赶紧打圆场:“不管是谁,把手机还回来不就成了朋友吗?就象我借你们手机用,我们也成了朋友一样。”
那边晓芸听得嘻嘻轻声笑了起来,她笑得真好看,眼睛中、嘴角边、脸颊上甚至头发梢都藏着笑容,看得我心中砰砰直跳。而程璐则是一脸茫然的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她肯定在奇怪晓芸姐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正在我心猿意马的时候,听到了阅览室玻璃门转动的声音,应该是杨淆过来了。我抬起头,果然,这家伙意气风发地迈了进来,一边往我们这里来,一边给我挤眉弄眼,意思应该是夸我厉害,一切都按计划搞定了。这家伙,那知道这其中出了变故呀。
“是你们那位的手机吗?刚在卫生间拣到了。”杨淆还没等到我们跟前就嚷嚷开了,害得阅览室其他人回头往这里看。不过语言还倒流利,但我估计等看见两位美女就该结巴了。
我还接腔,程璐就拉开凳子扭头站了起来,举了举手:“这边这边,谢谢你,急死了。你请坐。”
杨淆坐在我旁边,正对着程璐。和梦中情人面对面,这家伙终于梦想成真了。
“是我的” ,戏还需要演下去,我接过了手机,装着不认识杨淆的样子:“可能刚上卫生间忘那里了,刚才急得也想不起去找,真是应该谢谢你。”
“不、不用,我刚拣到的,正考、考虑怎么找、找失主呢?”杨淆不敢直视两个美女,说话时目光飘忽不定,也果然开始结巴了。
“真是要谢谢你,你没看刚手机主人都急死了。”程璐笑嘻嘻地说:“你也常来这里看书吧,好象在这里见过你。”
一见程璐给他说话,杨淆更说不成话了,憋得脸通红,开始往外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啊、啊,是、是常来,我来查、查、查资料,比较爱、爱学习。”说话的神情好像他不是拾金不昧的优秀青年,而是偷人手机的罪犯一样。
我在旁边听得直想笑,这家伙,还常来查资料,还爱学习,要不是来跟踪程璐估计还不知道图书馆在那个星球上呢。不过程璐说好像见过他,估计是跟踪人家时离得太近,又不会隐蔽,让人看见过吧。
偷偷瞅瞅晓芸,她头已经扭转到一边了,估计也是在偷着乐呢。
“你不用紧张,你今天是活雷锋,我们都要感谢你的。我叫程璐,机电系的,很高兴认识你。”程璐为了消除杨淆的紧张情绪,落落大方地做了自我介绍。
看到心中偶像这么高地评价、表扬自己,杨淆有点受宠若惊,紧张地站了起来,对着程璐把手伸出一半又缩了回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杨、淆、杨,很、很高兴认、认是你,程、程璐。还有你,也很、很高兴认、认是你,吴、吴明桦。”然后又向我伸出那颤抖的爪子。
晕!我此时真想踹他两脚,然后呸他一脸。这句台词应该是我们三个(原计划是两个)都做完自我介绍后他才能说的,刚只是程璐做了介绍,我还没有说名字呢,他就把我名字叫了出来,这不成了未卜先知。我心说,坏了,要穿帮了。
程璐也是很奇怪,纳闷地看着面前这个结结巴巴的红脸汉,问道:“你认识他?”
杨淆显然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显得更紧张了,连忙解释到:“不、不,刚、刚认识,我不、不、不知道他、他叫吴、吴明桦。”
真是越描越黑,此时我连把杨淆掐死的心都有了,你说叫错了不就行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干吗呢?心里阵阵懊恼,丢人呀,以后再也不和杨淆弄着丢人的事了,他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同时心里在飞速地盘算着:这出意外横生的戏该怎么收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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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2009-01-29 09:50:24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摘自《有一点动心》
正在我脑海快速盘旋的时候,刚才一直都不说话,在做局外观的晓芸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赶忙打圆场,对杨淆说:“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了?我手机上存有本机号码和我的姓名的,你怎么能偷看我手机呢?”同时,用脚轻轻踢踢这个笨蛋小子,让他坐下并闭嘴。
在我说话的过程中,我一直注意着眼前的程璐,其实我知道,我的解释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让别人相信呢?程璐脸上的表情先是疑惑、再是严肃、后是阴沉。我心说,坏了,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怪不得我觉得见过他呢,刚晓芸姐还保证说手机不会丢,说你朋友那……那个,他又知道你的名字,原来你们都认识呀。是在合伙骗我,什么意思吗?这样有意思吗?”程璐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眼睛里分明散射出被作弄后的伤心和愤怒,直刺我的心灵。
她说的“那个”应该是指杨淆口吃,真是个善良的女孩,怕说结巴伤害杨淆。想到这,我的心里更觉得有点对不住眼前这个她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我只是机械地嘟囔,不过下来该说些什么,我心里也不知道。而杨淆则木头般坐在那里,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
晓芸看程璐有点生气了,也不敢笑了,连忙说:“可能有误会,不过我可不认识他,我刚是猜手机不会丢的。”说不认识他的时候,指了指杨淆,然后瞟了我一样。她还算诚实,没有说不认识我。
不过程璐显然没听出晓芸话里藏的话,她脑子里应该满是气恼,眼睛里红红的:“姐,咱们走吧,我看书看累了。”
“好的,走吧。”晓芸一边答应一边把两人桌上摊着的书收整齐,递给我,“帮我们放回书架吧。我们先走。”
程璐穿上外套,扭头往门口走去。晓芸提着包跟在后面,临走时扭头看了我一样,俏皮地用右手手指在面颊上做出“羞羞脸”的动作,然后莞尔一笑,小跑着撵程璐去了。而她那瞬间眼角流淌出来的笑意,却让我心中那份异样的感觉又翻腾开了。
我和杨淆尴尬地互相看看,没有说话。还书吧!先把刚晓芸借来还没有顾上翻的那本大书还了吧。我拿起书看了看,但封面上除了《风景画技巧》的书名外,看不到晓芸的任何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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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2009-01-29 09:51:52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摘自《有一点动心》
正在我脑海快速盘旋的时候,刚才一直都不说话,在做局外观的晓芸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赶忙打圆场,对杨淆说:“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了?我手机上存有本机号码和我的姓名的,你怎么能偷看我手机呢?”同时,用脚轻轻踢踢这个笨蛋小子,让他坐下并闭嘴。
在我说话的过程中,我一直注意着眼前的程璐,其实我知道,我的解释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让别人相信呢?程璐脸上的表情先是疑惑、再是严肃、后是阴沉。我心说,坏了,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怪不得我觉得见过他呢,刚晓芸姐还保证说手机不会丢,说你朋友那……那个,他又知道你的名字,原来你们都认识呀。是在合伙骗我,什么意思吗?这样有意思吗?”程璐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眼睛里分明散射出被作弄后的伤心和愤怒,直刺我的心灵。
她说的“那个”应该是指杨淆口吃,真是个善良的女孩,怕说结巴伤害杨淆。想到这,我的心里更觉得有点对不住眼前这个她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我只是机械地嘟囔,不过下来该说些什么,我心里也不知道。而杨淆则木头般坐在那里,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
晓芸看程璐有点生气了,也不敢笑了,连忙说:“可能有误会,不过我可不认识他,我刚是猜手机不会丢的。”说不认识他的时候,指了指杨淆,然后瞟了我一样。她还算诚实,没有说不认识我。
不过程璐显然没听出晓芸话里藏的话,她脑子里应该满是气恼,眼睛里红红的:“姐,咱们走吧,我看书看累了。”
“好的,走吧。”晓芸一边答应一边把两人桌上摊着的书收整齐,递给我,“帮我们放回书架吧。我们先走。”
程璐穿上外套,扭头往门口走去。晓芸提着包跟在后面,临走时扭头看了我一样,俏皮地用右手手指在面颊上做出“羞羞脸”的动作,然后莞尔一笑,小跑着撵程璐去了。而她那瞬间眼角流淌出来的笑意,却让我心中那份异样的感觉又翻腾开了。
我和杨淆尴尬地互相看看,没有说话。还书吧!先把刚晓芸借来还没有顾上翻的那本大书还了吧。我拿起书看了看,但封面上除了《风景画技巧》的书名外,看不到晓芸的任何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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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2009-02-01 08:59:25
在回宿舍的路上,杨淆一个劲地在埋怨自己说漏了嘴,我轻轻拍拍他的背,说没事,过几天找个机会给人解释清楚就好了。他显然并没有因为我的安慰而释怀,还是懊恼的样子。
“那个程璐身边的女孩是谁,挺好看的,还有种成熟的气质。”杨淆没话找话。
“是程璐同学吧,两个人关系不错,程璐叫她姐呢。”我愣了一下,回答道。
躺在宿舍的床上,那边杨淆还在唉声叹气,我也没有一丝睡意。打开手机,那个“已接来电”里的号码映入我的眼中,我静静看着,仿佛要透过这12个数字见到她的主人一样。我不得不承认,原来她那美丽的笑容已经刻在我的心里了。
此后的几天,杨淆一直在催我想办法跟程璐解释。我告诉他不要急,程璐正在气头上呢,等人消了气再请她吃个饭,解释清楚就行了。同时我心里在想,这个晓芸,好朋友都生气了,怎么也不发个短信让我们去给人赔礼道歉呢?
星期二上午是合班大课,上高等数学。教高等数学的老头姓徐,人很风趣幽默,并能把这种风格带到课堂上,所以我们都挺喜欢他的课。徐老头瘦瘦高高,五十多岁,可能太聪明的缘故,中间的头发差不多掉完了,只有左边脑门上还有一些幸存,于是为了把这有限头发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他把这一缕青丝留得长长的,然后往右梳,铺在光光的头顶上,去遮盖中间的尴尬。
看到今天上课的人还挺多,徐老头讲课的热情也高涨起来了,讲到激动处,头潇洒地一扬,那缕长长的头发就从脑门顶滑了下来,垂在自己的脑袋左边,宛如唱戏的胡子挂错了地方,惹得下面的同学哄堂大笑起来。徐老头也意识到了,赶紧用手把那缕头发又捋上了头顶。结果下面笑得更欢了,因为手上的粉笔末把头顶又染了一片白。
“不许笑,笑得那么难看!还笑。” 徐老头假装生气的样子,瞪着下面。
听到老师骂下面笑得难看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张好看的笑脸,于是决定给晓芸发个短信。
“你好朋友还生气吗?我奇怪你怎么不发短信让我给她道歉呢?”我按下发送键。
滴滴。收到了她的回信,“她没事的。我也奇怪,你怎么不发短信让我帮在璐璐面前说说好话呢?”她还是这么逗。
“不是想故意欺骗她的,只是我朋友仰慕已久,想认识她一下而已。”我解释道。
“我知道,别解释了。不过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请你和璐璐吃饭吧,说清楚就行了。”她回信道。
“我们请。就今天晚上吧。具体地方给你发短信。”杨淆又该出血了,我心里笑着说。
“今天不行的,明天吧。我还要问璐璐呢。明天联系。我要去上课了。再见”
现在才去上课,都九点半了,敢情她刚才逃课呀!我心里笑道。
听到去和程璐吃饭,杨淆显然又兴奋了,忙问我该带什么礼物。我思索了一下,说道:“下午我带你去买,但要按照我的安排来,这次保证行。”
“没问题。这次我要将功折罪。”杨淆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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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2009-02-02 10:18:38
第二天,等待和晓芸的再次碰面对我来说竟然成了时间上的煎熬,从一睁眼就在盼望着晚上早点到来。餐厅及其他的一些事宜昨天下午已经安排好了,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家西餐厅,名字叫“流浪者”,我去过一次,卡式软座,环境幽静,格调优雅,正是个聊天交流的好地方。此外,这里还颇具艺术气息,我想晓芸一定会喜欢的,那天看她在图书馆借过一本绘画书,她应该也喜欢艺术。
上午在课堂上,正当我准备给晓芸发短信的时候,手机震动一下,是晓芸的短信:“餐厅我订好了,流浪者西餐厅。六点半不见不散。”居然和我订得一样,看来她对那里也很熟悉呀,我心中暗笑道。
下午不到六点,在杨淆的催促下,我们早早就来到“流浪者”西餐厅。来到所预订的位子旁,杨淆坐下来开始研究菜谱,我则开始借机环顾四周。餐厅内装饰得颇具欧式风格,圆弧形门窗、带花纹的石膏线勾边、别致的壁炉造型和色彩浓郁的壁纸,加上墙上挂的一些油画,使整个餐厅显得雍容而高雅。对墙上的画,本来我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只是感觉晓芸应该是懂一些绘画的,于是也决定起身去欣赏欣赏,装装高雅。
墙上挂的画以油画为主,主题多是包含绿树、流水和古堡的美丽风景,或是花瓶、水果之类的静物,下面居然还有作者的署名,原来这些都是真画,不是街上买来的廉价装饰品,于是我对这个餐厅的好感更增进了几分。
当浏览到一幅画前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细细地端详起来。这是一幅雪景图,整个画面以白色的积雪为主,但仍然能够看到远处巍峨的高山、隐约的松树和山路上一串长长的大小脚印,画上有一点绚丽的红色,是把伞,为下面的一对男女遮挡着飞雪。我突然心中暖暖的,想起了和晓芸雪中初遇时的情景,甚至有些迷离,仿佛那画中人就有自己!继续往下看——《黄山雪》,峻崖,1993。看来应该是哪个不知名画家几年前的作品,和自己那有什么关系呀,真是有点自作多情。我的脸上感觉有点发烧了。
“这幅画怎么样?看得这么投入。”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是晓芸。
我连忙扭头,闻到一缕淡淡的女孩气息,晓芸笑吟吟地站在我身后。旁边站着程璐,礼貌性地给我点点头,显然对我们的欺骗还心存芥蒂。“我没事,随便看看。这幅画画得很好。你们来了呀,这边请吧。”我连忙应道,做出右手引领的意思。
“哪里好?”晓芸居然没有走的意思,穷追不休,大眼睛看着我。
“好、好呀!都好。意境好吧。”我有点语无伦次,机械地回答道。这幅画明明是描写雪后山景的,晓芸还这样问我,我确实有点窘迫。
晓芸微微一笑,和程璐顺着我手指引的方向往座位走过去了。那边杨淆也早已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再做请坐样。
四个人坐在位子上,除了晓芸,我们三个都略显拘谨。晓芸拿起菜单,笑道:“我点菜吧,你们聊天”。
杨淆是傻傻地说不出话来,我一看,只有我主动说话了。我看着程璐,语气中肯地说道:“你好,程璐。我叫吴明桦,他叫杨淆。今年真诚请你和晓芸吃饭,希望你们原谅那天的鲁莽和冲动。之所以那样做,就是想通过一种方式认识你这个朋友。其实你那么热心,我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通过正常途径结识你的。真诚请求你的谅解。”
“是、是的,不、不好意思。”听我说完,杨淆那边站了起来,还学韩国人一样夸张地向程璐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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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2009-02-04 10:40:13
杨淆的这个动作,不光让程璐和拿着菜单的晓芸感觉意外,也出于我的意料。这家伙,还真能整呀。
程璐连忙给杨淆示意:“快坐下,别人看见还以为怎么了呢?”这时,餐厅里的人已经开始多起来了。
杨淆坐了下来,脸上还是诚惶诚恐的样子。放下菜单的晓芸为了调节气氛,看着他问道:“杨淆。是那个淆字?是不是晓月的晓?”。
“不、不是,是、是混淆、淆的淆、淆字。”杨淆继续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不待晓芸问,便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口天吴,日月明,桦是白桦林的桦。不过有时候中间一个字也写成口鸟鸣。那是曾用名。”
听我说完,晓芸嘻嘻地笑了起来:“明白了,很高兴知道你的名字。口鸟鸣、木华桦的名字倒确实适合你?”
“什么?”我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晓芸笑得更灿烂,蜜一样甜的眼睛让我的心中扑通扑通的。“还没有问你,你就主动介绍了,不正是大清早就不请自到在白桦树林里叫唤的小鸟吗?”晓芸歪着头说道。
程璐和杨淆略微一愣,然后都跟着我和晓芸哈哈大笑起来……
“早起的小鸟!应该有笑我那个雪天一个人早早到山上的意思吧?”我心里暗忖,抬头瞟了晓芸一样,正看见她笑嘻嘻地看着我,两目相对,我连忙调整眼神,将视线转移到别处。这时,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得好厉害。
晓芸的玩笑,显然扫除了刚才大家的拘谨和尴尬。程璐也开始笑脸盈盈了:“好了。我不用介绍了吧,你们肯定都打探清楚了。她是我的……”
“我是她同学,”看到程璐要介绍自己,晓芸赶紧拍拍程璐肩膀,插嘴道:“楚晓芸。楚国的楚,卢沟晓月的晓,许茹芸的芸。很高兴和大家再次见面。”话毕,俏皮地向我眨眨眼睛。显然是给我说:见你可不止两回呀!
“点吃的吧。两位女士先请。”看到服务员来给我们倒水,我连忙提醒。心中却在琢磨,晓芸肯定不是程璐同学,拍拍程璐肩膀应该是不她别揭穿自己。
“我要黑胡椒牛排,七成熟。”晓芸随口答道。程璐和杨淆也说了自已要的菜名,我要了份咖喱牛排,并要了瓶长城干红。然后,开始暗忖程璐和晓芸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为丢手机那场戏演穿帮而郁闷呢?”晓芸后倚在椅子上,手指拨弄着茶杯,对我笑道。
“不是,我只是感觉你不是程璐同学。”跟楚晓芸不能说假话,我有经验,于是实话实说。
程璐在一边微笑不语,晓芸倒有稍感意外的意思:“为什么?我看着比她老是不是。呵呵。我上学晚呀。”
我笑道:“我没说你更成熟呀。自己都不打自招了。”其实晓芸二十出头的样子,青春气息甚至比程璐还咄咄逼人。
晓芸吐了吐舌头,笑道:“我招供什么了呀。我就是璐璐同学,比她大一点,她习惯叫我姐的呀。呵呵。”
程璐仍是笑而不语。我也微微一笑,对程璐说道:“其实都是你惹的祸,知道吗程璐?”
“我?你们两个斗嘴,有我什么事情呀?”程璐瞪着大眼睛,一副委屈的样子。
“是你的浪漫的一片一片雪花把我和杨淆吵醒。然后我们就谈论起了雪花后面谜一样的你。然后就想方设法认识你。然后就被你戳穿了。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吃饭。你说,根子不就在你这里吗?”我说话的时候,偷偷看看晓芸,她正低头拨弄着水杯,但轻轻抖动的发梢说明她正在偷着笑。也正是那首歌,让我认识了眼前的这个人,但我却不能说,也不想说,仿佛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程璐嘿嘿地笑道:“又让背黑锅了。晓芸姐,这是我第五次替你背黑锅,以后不许去我们广播室了。”
晓芸抬头笑道:“不去了,说什么也不去了。所以我说我有责任呀,所以请你们吃饭呀。不过璐璐,我这样也提高了你的知名度呀,光鲜花你就赚了好几束呀!呵呵!”
“才不要呢。没见我都退回去或扔了。”程璐可爱地撅着嘴:“我可不想这样出风头,都是你害的。”
我突然明白了。那天早上的《雪人》应该是晓芸的杰作,原来她就是这个浪漫事件背后的主谋。我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欣喜和愉悦。
“好吧,为一片一片的雪花干杯吧。没有它咱们还不认识呢?”我把酒斟到高脚杯里,分别递给程璐和杨淆。然后把酒杯放到晓芸面前,晓芸轻声说了声谢谢,却让我有种融化的感觉。我知道,我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女孩。
“请问哪位是程璐***?”吃饭正酣的时候,一位彬彬有礼的小伙子,手里捧着一簇怒放的百合花,礼貌地站到了我们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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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2009-02-04 10:40:44
程璐显然有些诧异,一脸疑惑的样子:“我是程璐,请问有什么事情?”
“有位先生送您的花。请收下。”小伙子礼貌地说。
程璐更加疑惑了:“先生,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对不起,我只负责送花,别的不知道。不过这里有他的留言卡。”小伙子把留言卡递给程璐。
我心里偷偷地笑,这是我的主意,也是昨天下午我和杨淆到礼品店转悠的结果。因为让送花到这里,杨淆多掏了20元大洋。卡片上写着:因为渴望浪漫的雪花,在图书馆对你有善意欺骗的地方,敬请你的原谅。”但现在看,留言有些不妥,不过当时并不知道那天是晓芸放的音乐。
程璐显然知道了花的来历,在晓芸地鼓动下接下了这束花,脸红红的,有些羞赧、有些甜蜜。等送花小伙子走了后,才幽幽地说道:“谢谢你,这花好漂亮。”
我头立即大了,因为刚程璐说谢谢的时候,分明看得是我。坏了,她以为是我送的花。也确实怪我,这件事自始自终就没有跟人解释清楚过。我装着没主意程璐的目光,连忙说:“这是杨淆亲自为你挑选的,是吧?杨淆。”
杨淆一直没有多说话,但一直在寻找机会有意无意地窥视眼前的程璐。这时候连忙接腔:“送、送给我、我半个老、老乡,程、程璐。希望你能、能喜欢。”
程璐脸更红了,显然有些尴尬,连忙把目光转到杨淆脸上,轻声说道:“谢谢你,你是四川的?”
“我、我,达、达州的。”杨淆不敢正视程璐,结结巴巴地说。
“噢,是半个老乡。呵呵。为什么紧张呀,平时说话也这么结巴吗?”程璐把花放在桌子靠墙边,开始和杨淆轻声说话。
我看误会得以消除,轻轻舒了一口气,心想确实怨自己,可能程璐一直以为是我想方设法要认识她的,幸亏现在知道还不迟,要不就麻烦大了。抬起头,看见晓芸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还用手在自己右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又在故意羞我。我连忙端起酒杯,扬手做干杯的姿势。晓芸笑着端起酒杯,和我轻轻碰在一起。
我和晓芸都没有说话,认真地吃着饭。听那边程璐和杨淆还在轻轻地边吃边谈,说些如何正确发音的问题。也是,她是学校的播音员,帮杨淆纠正口吃还正是特长所在。
我吃完了最后一块牛排,用纸巾搽搽嘴。这时候,餐厅里面人将近坐满,还有一些金发碧眼的留学生,一副生意兴隆的样子。其间,有位穿着红色加棉旗袍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子,举手投足之间极尽优雅,在各个桌子间游走着,和顾客打着招呼,显然应该是餐厅的老板或者老板娘。
晓芸看看我,轻声说道:“是老板娘,姓蔡。叫雅娴。很不错的一个人,也懂得经营之道,还很漂亮,算是这里的一道风景。”
我笑道:“是挺好看,也挺优雅。像个新娘一样。呵呵。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种清水出芙蓉的风格更让人喜欢。”
“瞎说什么呀。”晓芸瞄了程璐和杨淆一样,“蔡姐人很好的,我们也是好朋友。”
“蔡雅娴,菜呀咸。你感觉牛排味道咸吗?”我突然说。
“牛排?咸?”晓芸显然没有一下明白过来,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后咯咯地笑了起来。虽然捂着嘴,也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清脆的声音仍然在并不太吵的西餐厅里显得那么悦耳和脱俗。
“让我看看谁笑得那么好听。”老板娘笑着往我们这边走来。晓芸向我吐了吐舌头,然后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噤声的姿势。
“听着就是晓芸的声音。我刚还想呢,他们说你昨天定餐来着。我刚找了半天也没见你。原来躲这里了。”老板娘站在我们桌前,笑着说道。
晓芸笑道:“蔡姐,想着你忙,不想惊动你的。就是和朋友们吃吃饭。这是吴明桦,那位是杨淆,我朋友。这是璐璐,不用介绍吧。”
我欠身向老板娘点点头,说道:“蔡老板你好,祝你的生意永远像你的这身打扮一样红红火火呀。”
“真会说话,多谢吉言。”老板娘优雅地笑笑,看到了那束花,问道:“好漂亮呀!香水百合。谁是送谁的呀?”
“小杨送璐璐的。”晓芸笑着应道。程璐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
“真漂亮!我是不指望有人送我了。呵呵。不过美女画家,回头你给我画一幅吧。让我挂在墙上招揽招揽生意。我觉得你画得比真的也不差,还不会凋谢。”老板娘笑着对晓芸说。
晓芸脸有些红了,瞅了我一眼,连忙对老板娘说:“别瞎说蔡姐,这里人多。我瞎玩的。”
老板娘显然没有看出晓芸的尴尬,笑着对程璐说:“璐璐,看你表姐多谦虚。不过你表姐的画画得就是好。那副《黄山雪》挂多年了,我都没舍得取下来,客人都说画得有味道。”
我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晓芸,她不是程璐的同学我刚已经猜到了。但老板娘说她是画家,还说我刚看到的《黄山雪》是她的作品,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时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她问我对那副画的看法,那幅画的背后一定蕴藏着一个故事。
晓芸对我略显尴尬地撇撇嘴,然后起来推了推老板娘:“蔡姐,快去招呼生意吧。说什么呀。好了。走吧。”
老板娘笑道:“就走,就走。不打搅你们了。不过晓芸,回头姐姐还要去向你要几幅好画呀。我要把墙上的画换下一部分。今天给你免单呀!”
“免什么单呀。走吧。”晓芸笑着推老板娘。老板娘笑呵呵地走了。
我、杨淆和程璐都笑着盯着晓芸,一副看你还怎么装下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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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2009-02-05 15:50:34
楚晓芸环视我们三个一圈,自己先笑了起来:“好,好,我坦白,不过你们也要对我从宽呀。我是在附中教美术,但可不是蔡姐所说的什么画家,应该说是个画画的或者美术老师吧。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俩我的真实身份,一是大家还不熟悉。呵呵。”说到这里,晓芸对我眨了眨眼睛。这家伙,那天在山上就说自己是机电系的,估计是不好对我改口了,所以将错就错吧,我心道。“二是你们都是学生,我如果说自己是老师,怕你们以后吓的不敢给我说话呀。”说完,晓芸坏坏地笑了起来。
我对晓芸撇撇嘴,笑着说:“是呀,楚老师,我们这些大学生对您这个小老师好怕怕呀。”
程璐也笑道:“你又不是我们老师,附中的老师而已,谁怕你呀!”
然后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害得其他吃饭的人都往这里看。
晓芸吐吐舌头,轻声说:“咱们撤退吧。别人都看我们呢。这样显得咱们多没有素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
于是,我们几个开始起身穿外套。晓芸的白色大衣带有长长的拉锁,当晓芸弯腰去系拉锁的时候,如云的长发滑落下来,如同闪着乌光的瀑布,垂顺而下,非常漂亮。“晓芸可以做洗发水广告的模特。”我心说。
在晓芸起身并往上拉拉锁的瞬间,突然轻轻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程璐和我异口同声地问。
“好疼,头发卷拉锁里面了。”晓芸的头果然抬不起来。
“我帮你弄吧。”我因为就在她面前,于是蹲了下来,仔细观察,果然有几根长发卷进拉锁里面了。我慢慢把拉锁头往下回拉一下,然后把头发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捋出来。这时,我分明能听见晓芸在我头顶吹气如兰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如云的头发在摩挲我的耳朵,能闻到淡淡洗发水的清香,我感到自己都醉了,真希望卷进的头发一直也捋不完……
“好了。”把头发捋出后,我站了起来。也许是起身太快,也许是晓芸没有听清并反应过来,在起身的瞬间,我的额头和晓芸低着的额头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哎吆”, “哎吆”,我和晓芸都不由得轻叫了一声。抬头一看,晓芸正用手扶着额头,脸红红的,眼睛半嗔半笑的看着我。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晓芸的目光,我觉得脸在发烧,心儿狂跳不已,连声说“不好意思”, 竟不敢再看晓芸的眼睛,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程璐和杨淆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嘻嘻笑了起来,让我更觉得尴尬了,忙说“我去买单”,然后逃也似地跑到了吧台。(第三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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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2009-02-05 15:51:02
手握著铅笔 刻着你
将你面容 画在心中
离别也是美梦
贴著情人的画像
——摘自《情人画像》
老板娘蔡雅娴正在和一桌客人说着话,看见我过来买单,也走了过来,微笑着说:
“说过了,跟你们免单的。”
“不用。是我们请晓芸她们的,我买单。”我执意争着付钱。
“真的要免单。晓芸帮过我许多忙,我都没有好好回报呢。再说,今天晓芸和你们在一起多开心呀,她高兴我更要免单了。不用说了。你们快走吧。”蔡雅娴笑着看着我,态度十分坚决,好像她给我们免单是天经地义似的。
这边晓芸也过来了,看见我们在争执,笑道:“那算了吧。其实应该是我请客,就算蔡姐给我免了单吧。谢谢你,蔡姐。”
“还是晓芸说的对呀。呵呵。快走吧。以后你们要常来呀!”蔡雅娴笑着拍了拍晓芸的胳膊,又扭头看了看我,帮我们拉开了门。我觉得她最后看我的眼神有种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走出弥漫着酒香的温暖的餐厅,立即投入到冰冷的现实世界中。夜晚的街道上寒风刺骨,几个人都哆嗦了几下。晓芸用戴手套的手捂着脸:“我们都回吧,我和璐璐回我家。就在后面,很近的,不用送。你们两个也走吧,路上小心。” “你们先走。”我笑道。“你们先走,远,一千多米呢。”晓芸也笑了。于是,我和杨淆跟两人拜拜后往学校方向走去。走了几十步,我有意无意地扭头看了一眼,在昏暗的路灯下仿佛也看见程璐正扭头往我们这边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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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2009-02-05 15:51:47
(四)-2
“流浪者”西餐厅的那顿饭让我对晓芸的了解更深了一步,但好奇心也更增了一份。那幅叫《黄山雪》的画久久萦绕在我脑海中,画上画的是虚幻的符号还是曾经的记忆?黄山雪和那天初遇时的雪在晓芸心中有什么不同呢?这些问题我一遍一遍地想,但却没有在短信中问过晓芸。人总是要有些自己的秘密的!
离寒假还要十来天的样子,因为要考试的原因,我没有再见过晓芸。偶尔发个短信问候一下,那头也是说在准备学期的考试和总结,忙得够呛。倒是杨淆去找程璐了两三次,说是去学习说话和发音了,看来口吃者和口齿伶俐者倒有共同的兴趣点。
一晃就到了寒假,回家的火车票拿到了手里,但我却感到不是特别兴奋,不是对家的渴望或是对父母的思念不真切,难道是因为在空间上离晓芸越来越远了?我不是太确定。
走之前本来想请晓芸吃顿饭,结果她说在外地出差,于是在送走大徐、大刘并看着杨淆和程璐坐上驶往重庆的火车后,我也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带着些许微妙的心思回到了家中。
父母见到我当然非常高兴,忙着给我弄了好些好吃的,说是我半年没有吃到家乡饭了,要好好给我补养补养。可是我在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是突然会冒出晓芸会不会喜欢湖南菜的念头,甚至决定下次回到学校一定要请晓芸到一家正宗的湖南餐厅吃一次正宗的湖南菜。
有时给晓芸发短信问候近况,她说自己这两年来也不怎么喜欢假期,但幸亏有寒假绘画补强班可以让她日子充实起来,是专门针对高考学生开设的绘画班,自己主讲素描课程,有时也客串一下色彩课老师。然后她问我都忙些什么,我说主要是到单位看看以前的同事,找朋友们聚聚会,别的也没什么事情。
确实,春节前,我一直是在拜访同事或者和朋友们聊天、泡吧,或者帮助父亲准备一些过年的东西。再有就是莫名其妙想起楚晓芸,但这我不会告诉她。
春节的几天,母亲一年忙到头的生意暂时告一段落,一家三口加上来往的亲戚朋友,算是过了一个充实、热闹的节日。家人聚到一起,大家也问我一些有关学校的奇闻怪事,以及北方的风土人情,我都尽其所能地告诉了他们,但晓芸的事情除外。
过了初二之后,母亲又开始忙活她的生意了,父亲则趁单位没开始上班打他的麻将了。而我则因为所以的朋友都早早拜访完了,能消磨时间的事情只有看电视和上网了。但电视却看一会就烦了,上网也觉得没多大意思,我知道,我开始想晓芸了:怀念她的笑容、她的气息,甚至她头发卷进拉锁里后轻轻的“哎吆”声……
于是我发短信问晓芸的近况,她说节前天天去给绘画班的学生上美术课,春节暂停了,节后初七又要开始上课。还说班上人不少,因为许多学生是要考美术学院的缘故,学习比较努力,自己确实比较累,但很充实。看着她的这些短信,我心里笑起来了。笑过以后,一个念头突然在脑子中闪现……
“什么?现在就回学校?你们这种职工班不是放假到正月底吗?去那么早干吗?”母亲听说我要提前返校,眼睛瞪得大大的。
父亲也是不同意:“是不是闲的无聊,你可以帮你妈妈打点一下生意,也学习学习,将来生意你肯定要接手的。”
我知道别的原因肯定不能让他们放我走,但只有一个理由例外:“我对做生意没兴趣,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我不想在这个城市多呆,因为这个地方会让我想起汀卉。”
提起徐汀卉,父母都不吱声了。母亲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还忘不了她呀,你是大人了,要学会忘记。既然是因为这个的缘故,那你走吧,不过要常给家里打***呀。”
“嗯!我知道的。”为了能早日见到晓芸,不得不提起徐汀卉这个我发誓永不提及的名字,让我心中的酸痛又隐隐浮现出来。
在父母深切的目光中,我踏上了北上的列车,离开了山灵水秀的家乡,驶向那飘着雪花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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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2009-02-05 17:21:53
推荐几本不错的爱情小说,跟大家一起过情人节
作品名称:原汁原味
http://www.fly.com.cn/book/show.php/id-66375.html
这是一个以性爱为枢机旋转的世界,一个既处我敞开、又敞向所有人的世界,一个试图以有趣应对无聊、以认知破解无知、以戏剧性抓住破碎、以暴露谋求解放的世界,一个被平面化和泡沫化、同时又出没着欲望水怪的世界。
2003年4月4日夜,我和燕子在三里屯“男孩女孩”酒吧喝得烂醉,在一个猫王一样忧伤沙哑的红发男孩的歌声中,内容简介:
作者简介:
周瑟瑟,诗人、小说家。上世纪80年代进入诗坛,并坚持小说写作。后一度下海经商,长期在商场和文坛之间梦游,在北京中关村IT业任高管多年,以“周老九”的身份充当IT“师爷
作品名称:极光恋人
http://www.fly.com.cn/book/show.php/id-66372.html
即使变成一双溜冰鞋,也要默默地守护你!
滑冰场上,林静轩和凌冰澈就像是两只飞舞的蝴蝶,轻盈飘逸。林静轩的沉稳,凌冰澈的轻柔,在冰的世界里完美地事例在一起。每一次的跳跃,回旋,抛接,都完成得干脆漂亮……
内容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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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我用灵魂来爱你
http://www.fly.com.cn/book/show.php/id-66267.html
一段穿越时空之旅
世界是无常的,
江湖是多变的,
说不定下一秒钟你就从这个世界穿越了!
从“小无赖”到“掌门人”的华丽转身
内容简介:
于小安是个可爱的“小无赖” ,斗嘴最拿手,耍赖最在行,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活人说死了又再说活过来。偏偏这样一个小无赖穿越时空后竟然变成了翩然若仙、颠倒众生的一派掌门,成了法求超级无敌外表超超级俊美的大帅哥的师傅。
作者简介:
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女生,生平最大心愿是在爱琴海边看蓝天白屋,同心目中的Mr.right长相厮守。一壶红茶,一杯咖啡,一台电脑,三两知己,慰为快乐。
作品名称:双人床
http://www.fly.com.cn/book/show.php/id-65905.html
透视情感角杀,破译危情密码
总有一些欲望是人难以逃脱的桎楛;
总有一些情感在冷漠的都是中无处存放
总有一些人找不到通往理想的生活坦途……
内容简介:
男女爱情的最后归宿就是这张双人床,游龙戏凤,放浪形骸,神魂颠倒,时间也就凝固不动,以往的历史都变成空白,但双人床有时又会成为最激烈的战场,男女双方在这片狭小的哦那个键里斗智斗勇,展开一场你征服我,我征服你的较量。
从一定意义上说,男女爱情的最后归宿就是这张双人床,而当走到双人床时,男女只会被眼下的情欲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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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2009-02-06 08:33:09
回到学校所在的城市,我感觉是那么的欣喜和亲切,虽然这不是我的故乡,按说也没有我的亲人。先是到学校,把行李放到了宿舍。然后草草吃完午饭,就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大地美术培训中心”,也就是晓芸假期工作的地方。她短信里给我说过的。
进入中心一楼大厅的时候,刚到两点。向一些背着画夹的孩子们打听,他们说高考绘画班缴费报名都在四楼,于是我来到了四楼办公室。门开着,但没有看见人。
“高考绘画班报名。请问有人吗?”我敲敲门,大声地问道。
“现在不接受报名了,学期快过了。”细细的声音,一个瘦瘦的小女孩走了出来,感觉像个学生。
“让我报名吧,我刚从外地赶过来,就是要学美术的。”我诚恳地说。
小姑娘也很认真:“我们有规定的,高考班中途不收学生。再说,我们一般都收有一定绘画基础的高中生的。”言外之意,看出我不是高中生。
我有些急了:“我虽然长的老相一点,但真的也是学生。绘画底子很厚的,帮帮忙吧?”
“真的不行。我们怕影响教学效果。”小姑娘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
“想想办法,***妹,求你了。美术是我的生命,学习美术就是在展示我的生命。你心地这么好,好妹妹,帮帮忙。”我差点给小姑娘作揖了,心情是急切的,所以谎话也是要说的。
小姑娘显然涉世不深,几声***妹叫得她脸红红的,说道:“我帮你联系联系领导吧。等我一下。”
小姑娘开始打***。在给***那头说了一通好话后,她向我伸出了胜利的手势。
“可以。领导说了,收你半价,算你旁听生。不计入班级教学成绩。”
我怀着胜利的心情,愉快地交了钱,领取了画架、画板和工具箱后,在小姑娘的引导下,来到了旁边的教室。
“三点上课,在这里等吧。”小姑娘推开了教室的门。
教室里横七竖八摆着许多三角形的画架,上面放着画板。墙边有个长桌子,铺着台布,上面放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和一些石膏像。里面大约有二三十个学生,都是十六七的样子,有男有女,显然都是些学美术的高中生。我进入教室显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却都是那种疑惑和惊奇的目光,肯定是奇怪这个大龄青年怎么也舍得花那么多钱参加这种高考绘画班?
我旁若无人地走到最后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学着别人的样子支起画架,放上画板,铺上画纸。然后打开工具箱,里面除了铅笔、橡皮外,大部分都是我叫不上名字的绘画工具。我把它们都拿出来,整齐地排在地面上。
“今天是素描课。就要铅笔、橡皮和画纸就行了。”旁边一名女同学提醒我。
“我知道,我只是检查一下东西齐不齐。”我心中有些尴尬,但表面上却故作潇洒地一笑,然后开始坐在那里,静等老师的到来。
离三点差几分的样子,教室门被轻轻地推开,楚晓芸进来了。一袭长发还是那么飘逸,漂亮的眼睛,小巧的鼻梁,微翘的嘴角,都让我的心砰砰狂跳——原来能够看见她对我来说居然就是一种狂乱的幸福。
“开始上课吧。”教室人不少,我坐在最后,又有层层画板的阻隔,晓芸显然没有注意到我。
这样也好,让我能够悄悄地观察她,我心里笑着说。
“节后第一节课,我首先向各位同学拜个年,祝大家新的一年里事事如意,学业有成……今天我们继续讲素描的构图问题,构图是对画面内容和形式整体的考虑和妥善的安排……”楚晓芸开始在讲台上娓娓道来,声音清脆而悠扬,吐字清晰而准确,敲定着我的耳膜,仿佛是天籁之音。配上脸上生动的表情和那双清澈的眼睛,真是一种听觉和视觉上的享受。不过具体晓芸在讲些什么内容,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只是手托脸颊,在画板和人头的缝隙中默默地看着她,心里想:如果我上中学时候能遇见这样漂亮的美术老师,我会不会去报考美术学院呢?……
“要点我都讲到了,下面我们开始练习。今天画的是静物,三个小时,请大家注意构图的问题。”正当我想入非非的时候,晓芸停止了说话。
要画的是两个歪歪斜斜放着的酒瓶子,后边立着一个盘子。看到前面的同学开始拿铅笔勾勒线条,我也拿起了铅笔,但却不知道从那里下手。犹豫了半天,开始慢慢画了个圆圈,算是盘子的形状吧。
其实我一直都在偷偷观察晓芸,她来回在每个同学后面驻足观察,偶尔轻声做几句点评。离我越来越近了,她轻柔的声音我字字句句都听到很清楚,心里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激动了:她看见我会有什么表情呢?吃惊是一定的,但会不会欣喜呢?……我故意把头埋在画板上,装着很用心的样子,用铅笔在描着那个圈圈,尽量要把它画得像盘子的样子。不过说实话,怎么描也都像是一个大大的句号。
晓芸的脚步停在了我的后面,她显然没有认出我,或者说目光注意的只是画板。“是素描,不是漫画,你应该是刚来的吧!以前没有学过美术吧。”晓芸轻轻地说。
“是呀。我刚来的。对于绘画我还没有入门呢!”我微笑着扭过身子,扬头看着晓芸那张美丽生动的脸和那双如水清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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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2009-02-07 14:55:43
頂一下樓主,辛苦了
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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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2009-02-09 11:23:26
学生转眼就成了朋友,朋友居然也是自己的学生。晓芸绝对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出现在她面前,惊愕的表情全部写着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着半天都没有合拢。愣了几秒钟后,晓芸脸上吃惊的表情才慢慢褪去,好看的笑容又渐渐浮现,嘴角开始微微上翘,眼睛又开始呈现出如水的清澈。显然,在这个地方遇见我,晓芸在吃惊之余也感到很开心。
“你……”看见晓芸嘴角一动,想开口说话的样子,我连忙把手指放在嘴唇处,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毕竟是教室,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我是个目的不纯的“伪学生”。“我交钱学画,你要好好辅导我呀!”我微笑着,轻轻地说。
晓芸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露出两行皓白的牙齿。她轻轻地在我耳边说:“学画很苦的,怕你学不来。”
“愿意学就不觉得苦呀,先教我今天的怎么画吧。”我也笑着轻轻地应道。
晓芸点点头,让我把画纸换成新的,站在我的右手边,细声说:“你首先要观察物体,掌握它们的形体构造方式,然后用长直线粗略画出物体的形体结构,形状、比例、结构关系要尽可能的准确……”晓芸边说边比划着。可我还是一片茫然,不知道从哪里下笔。
晓芸看我还是一头雾水,笑着说:“一会半会也教不会你,我先画给你看看吧。”于是我起来身子,她坐在画板前,拿起铅笔,不假思索地在画纸上行云流水地舞动起来了,先是几根线条,然后是隐约的轮廓,接着是清晰的构图,最后是立体的图像……现实中的物体变魔术一般显现在画纸上,而晓芸简直成了我心中的魔术师。
二十多分钟后,作品完成,晓芸俏皮地在右下边签上“吴鸣桦”三个字,扭头轻声对我说:“你可以毕业了。”然后起身往其他同学那边走去,剩下我一个人茫然地看着这娟秀的三个字发呆……
下午的课一直上到快六点,晓芸是逐个对学生的作品进行点评的,指出存在的问题,提出改进的事项。当然,我是最后一个,晓芸看看我,笑着说:“你的画不点评了。请你吃饭吧,我给家里发过短信了。”我笑道:“我请你。”
正说话间,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瘦瘦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下午我报名时遇见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看看我,又看看晓芸,说道:“楚老师,我正要给你说他的事呢,他今天报的名。刘主任同意的。”
“知道了。”晓芸笑着说。
小姑娘看我手里拿着画纸,好奇地说:“你说你有绘画功底,让我看看你的作品吧。”
我看看晓芸,笑着把画纸递给她,小姑娘打开看了看,对着晓芸笑道:“画得还真不错的,怪不得下午夸自己绘画底子深厚呢。我也觉得他会画画,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呀。”
晓芸和我对视一眼,笑了起来:“他功底是不错,你眼光也好。呵呵。”
小姑娘把画还给了我:“你们还不走呀?我也要锁门回家了。”
“这就走。”晓芸答应着,穿上外套走出教室。我给小姑娘说了声“谢谢”后,也随着走了出去。
晓芸和我一前一后出了培训中心大门,晓芸放慢了脚步,我紧赶几步,走到她身边,笑着问:“楚老师去哪里吃饭,今天饭店都开门吗?”
晓芸边慢慢地走,边说:“去流浪者吧,那里今天肯定营业。离家也近。不过你不能嫌人家的菜咸呀。”说到这里,咯咯地笑起来。
我也笑出声来,不过提起老板娘蔡雅娴,我又想起了那天走时她看晓芸和我的眼神,真是有点怪怪的。
“小帆有点喜欢你。”晓芸突然说道。
我一愣,愕然地问:“小帆是谁呀?”
“小帆就是刚看你画的小姑娘呀。”晓芸笑着说。
我更觉得奇怪了:“她怎么喜欢我了,你看出来了?”
晓芸说:“我当然能看出来了,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绘画需要有一双会观察的眼睛。她到教室主动给我介绍你,还故意要看你的画,还夸你画得好,还说自己眼光好,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呀?”
我笑道:“这是什么喜欢呀!就是几句平常话呀。你还真能瞎联想。”心里却再想:我假期都没有过完,急着来参加你的绘画班,我喜欢你你能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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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2009-02-09 18:18:46
就这样说笑着走了十几分钟路,到了“流浪者”餐厅,虽然是农历初七,餐厅里人还是不少。推开门,正撞见老板娘蔡雅娴,她一看见我们,脸上立即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好彩头,好彩头。今天刚开业就遇见了你们,快找个位子坐。”我连忙向她拱手祝福财源广进。
晓芸和我找了位子坐下,蔡雅娴连忙张罗着倒水,边倒水边看看晓芸,又瞟了我两眼,眼神里还是一副怪怪的样子。
晓芸接过茶杯,笑着说:“蔡姐,你不用招呼了。去忙吧。又不是外人。”
“那好,你们点菜,等会我过来陪你们说话。”蔡雅娴笑着转身去了。
目送蔡雅娴走后,我回头之间,又看见了那副熟悉的画——《黄山雪》,就在晓芸的身后,关于这幅画背后的故事又在我的脑海里汇集成了问号?
晓芸点好了菜,笑吟吟地看着我:“你真是的,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还在我们绘画班上出现,莫非真的要学画?”
我笑道:“就是要看看你平时上课什么样子?今天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是不是不该出现的人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
“当然意外了。你还装的真像,在教室我都没有看见你,你转身给我说话我才知道是你。那个场景就象演电影似的,你真够逗的。不过当时真的很高兴,看见老朋友了呀。你也真是的,大过年的都跑了了,你家人不说你?”晓芸笑着看着我。
“家人当然说我了,不过我想回来就会有办法的。”我顿了顿,说:“在这二十天里跟你学点画画,不比呆在家里更有意义?”
晓芸撇撇嘴:“学画哪有那么容易呀,二十天你瞎跟着热闹热闹可以,画画要下苦功夫的。你明天退费吧,我找人帮你退。”
我参加绘画班就是为了能见到晓芸,哪里能退费呀!“那不行,我就是要学习画画,就是要感受一下艺术的气息,瞎热闹就瞎热闹。就不退学。”我笑着说。
“什么感受艺术气息呀,又说谎。我是干什么的,能逃过我的眼睛……”晓芸一边盯着我的眼睛,一边笑着揶揄我。不过话说一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