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五 方圆交友技巧 只要您怀着博爱心肠,在生活中充满自尊自信,就一定能成为人际交往的高手。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班长的“高手” 千里难寻是朋友 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这朋友二字说来容易,真正作起朋友来,
却又有着许多玄妙之处,猜不透弄不明便很容易吃亏上当。交友贵在心诚,诚实诚
挚,坦诚相见,方能交得真朋友。 朋友之间应当坦诚,而不应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然而,人终究是宇宙的精灵,
万物的灵长,是极为复杂的富有感情的动物。人与人总是不一样的,难免有些所谓
的“正人君子”与人交起朋友来两面三刀,做出令人心伤的事来。古人云“害人之
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里,笔者很想将一些明修暗渡的闲事写出,很愿
能给有缘的读者一点醒示,以祝人人都能交到知心朋友,而不至于为此根伤。 “鬼才知道我怎么会与他交朋友……!”卜聪每每提及张星总是这样哼哼地说。
卜聪和张星是大学同学,回想起这段大学经历,卜聪总忍不住摇头悔叹,“我当时
天真啦,竟没有看出来,他是这么个小人!真倒霉!” 原来,卜聪家在农村,苦读十几年,终于如愿以偿地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爹
娘自是高兴得不知怎得才好。开学那天,爹非要送儿去学校,卜聪实在不忍心让老
爹为自己如此奔波,更何况自己已20岁的人了,该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时候了。再说
这么多年自己整天只是读书,从没有去外面闯过,也想自己试试。于是告诉爹娘只
管放心。一个人拎着行曩踏上了开往石家庄的火车。 第一次登火车,卜聪心里略略有些胆怯,拎着两大包东酉,吃穿用具,还有家
乡特产的小枣、花生,是娘硬塞进去的。在拥挤的车厢里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
位号,又将手中的车票细细看了几眼,确认无误了,这才将包放下。在货架上找个
空处,把包放好,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伸伸腰长出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心情从没
有这么舒畅过,望着窗外呼呼后退的树木和房屋,他在心里默念着:“再见了故乡,
我的人生之旅又有了新的驿站,一切将从新的起点开始,是的,是新起点……”’ “有缘千里来相会” 卜聪这样想着,脸上堆出了笑容。忽然他的遐想被一个声音打断:“嚯,什么
事呀,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卜聪回过神这才注意到对面坐的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学生模样的青年,此
刻正笑着问自己。卜聪很不好意地低了低头,搓着手抬眼说:“没……没什么,嘿
嘿,没什么!” 那青年更是笑了,伸出手很爽快地说:“我叫张星,见面即是有缘,怎么样,
认识一下?” “嗅,我叫卜聪。” “不……聪?” “对,卜是‘占卜’的‘卜’,‘聪’是‘聪明’的‘聪’,卜聪。” “好名字,我也介绍一下,我是弓长张,‘星’是‘星光灿烂’的‘星’。” 卜聪握着张星的手使劲摇了摇,又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几眼。张星浓浓的两道眉,
眼睛大大的,亮亮的,眼角仿佛总是挂着笑意,嘴角也稍稍上翘,脸不动便给人笑
的感觉,使卜聪一下子觉得两人距离拉近许多。 张星握着卜聪的手,眼角挑了挑,见卜聪正盯着自己,脸也不拾便松了手从身
边的包里摸出几个苹果,送到卜聪手上。笑着说:“给,吃吧,算是见面礼,我这
个人就是爱交朋友,一个朋友一条路,多一个朋友多一扇门呀!” 卜聪赶忙推辞,张星不让,卜聪只好接过苹果,小小地咬了一口,张星笑了。 “大口吃没关系,上车前我妈都给洗过了,哈哈……” “啊,不不,我没那意思,……”卜聪更有些窘了。 “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哎,你也是去上大学吧?” “是啊,怎么你也是吗?” “对啦!我也是去上大学,我是到终点站石家庄,你呢?” “我?我也是。” “太巧了,你是什么大学?” “噢,你看。”卜聪说着从衣袋里掏出大学录取通知书递过去,张星接过来一
看,竟大笑起来,也从自己的提包里掏出通知书,摆到卜聪眼前。 “哈哈,你看,咱俩的通知书除了名字外,一模一样,不仅咱们是一个学校,
而且是一个系,说不定啊,还是一个宿舍呢!” 卜聪也是很惊奇,拿过两个通知书看看,果然如此。心里竟有些别样的激动。 “哈哈,我说咱俩有缘吧,注定你我要作好朋友。哈哈哈哈 卜聪和张星这样就熟识起来,到学校报上名,果然两人分到一个宿舍。乍到异
乡求学,卜聪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豪爽的朋友,很自然地,两人的感情比其他人略
显近些。 开学后一个月,班里要选举班干部。张星偷偷对卜聪说:“瞧瞧,又是这一套,
选干部评优秀,高中这一套想不到这里也是这样!” “嗨,这也是应该的,班里总要有几个干部带头嘛。” “对,也是。哎,那你看谁有可能选上班长?” “谁知道呢,该是谁是谁,反正我不稀罕这些。” “其实,我也不稀罕,不过据我看,现在相互了解不深。谁给大家的印象深刻
谁的希望就大!” “可能吧。管他呢?” “嗯!对!管他呢,我才不稀罕那个破位子呢,咱哥儿们想法一样,莫谈国事,
哈哈哈……” 张星说着笑了起来。 “班长”使出偷窃绝技 选举那天,辅导员让大家自由选举,不计名投票。大家都认真地写好选票。张
星很适时地站起来帮着收选票,他笑着从后面向前收,大家一张张地叠好交上来。
张星左手插在衣兜里,右手捏着选票向前走。忽然像是不小心,右手的选票掉在地
上,散了一地,张星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左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急急地收拾散乱
的选票。谁也没有注意到,张星悄悄地收起选票递给辅导员,还抬眼盯了辅导员好
几眼,左手仍又习惯似地插进衣袋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浮出一丝得意,是
很难引人注意的那种。 当场公开唱票,张星竟是以绝大多数优势理所当然地被选为班长。卜聪冲张星
一笑,说:“行啊,哥儿们,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看看,这还由不
得你了,看来我的眼光与大家一致,我也觉得你该当班长。” “惭愧,惭愧,真想不到大家这么看重我,这么抬举我,我真怕会让大家失望……” “嗨,你倒谦虚上了,快,辅导员喊你呢,快去吧!” 就这样张星当上班长,卜聪到后来才知道,当时张星故意抢着去收选票,将选
票扔到地上,掉了包,是张星醉酒后说漏了嘴。而且当时,他说出来又后侮,不让
卜聪告诉别人,卜聪本不关心这些,也没在意,没有细想,谁知后来的事却让卜聪
伤透了心……。 大学的生活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失掉了初到时的欣喜,便有了寂寞,正如那
《围城》中说的:“外面的想进去,里面的想出来。” 这天,卜聪闷闷不乐地对张星说:“唉,想不到‘***塔’里也这样没意思,
竟不像想像的那样好。童年时,梦中的大学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浪漫,石凳、绿
荫,到处是祥和,到处是欢融,没想到这真正的大学生活竟是这样,整日里瞎忙,
一点滋味都没有。” 张星看了一眼卜聪,脸上仍是那末曾换过的笑容,玩笑似地说:“那句话叫什
么‘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帮忙?”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开玩笑,再说,我说的‘浪漫’也不是你说的那
种。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应该潇洒一点,而不应像现在这样为了应付那些琐事而虚度
光阴,把人变成机器罢了。” 张星也收起笑容,很正经地说:“我可不是玩笑,生活一旦陷人琐屑,就难免
感到空虚,这叫精神没有了寄托。尤其像咱们正在青春花季,要说没有‘浪漫’的
想法,骗得了谁,‘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你快别自命清高了,大
学生又不是和尚,这些事有什么害羞的,可不能‘忌疾讳医’哟……”” 卜聪没有说话,低着头只顾沉思。其实,张星的话也确实触动了他的心思。大
学一年了,大家相互也颇有了了解。有一个叫惠的女孩子给卜聪的印象最深。每次
见到她,卜聪总是莫名地窘迫,心跳得厉害,甚至不敢看她的眼。今天让张星这样
一说,不禁又想起了惠,卜聪的脸感到一阵辣热,尴尬起来。 “怎么样?被我言中了吧,快说,是哪一个?我给你当‘月老’,说呀!” “我……没……其实……” 卜聪一时支吾着不知怎样说才是。张星说:“怎么,信不过我,怕我坏了你的
好事,对朋友不放心……” “不,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对人家有好感罢了,没啥,没啥……” “好感?哈哈哈,中国语言傅大精深,词汇丰富。你可会用词,好,按你说的,
你对谁有‘好感’?” 卜聪欲言又止,显然窘得很。 “还是不好意思,那我可猜啦,是梅玲?情?……不是。那一定是琼。……也
不是……莫非是惠?” 卜聪轻轻点点头,又急忙抬头说:“你可别瞎讲,我可不想让别人笑话我。这
事也就是你,我才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见到惠我就莫名其妙地脸红心跳,
总想与她多说几句话。和她在一起里,我感到特别快乐。唉,只可惜人家未必知情。” 张星听此,眼光黯了一下,但旋即又闪亮起来,说:“瞧你,尸然是少年维持
了,这有什么,你写封信,我给你转交,约她谈谈不就解决了。” “我……,不行,现在大学刚上一年,我不能搞这一套,不能……” “得得得,你快别假正经了,这样吧,你今天晚上六点半去紫云林候着,我去
告诉惠,让她去找你。” “这……不行不行……” “好啦,你别说啦,就这样定了!我马上去送信儿。” 说完,也不等卜聪说话,张星转身出去送信了。 不一会儿,张星跑回来,对卜聪说:“OK,一切按计划进行,那边我已经通知
到了,而且我看她对你也满有意思,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正想找你谈谈呢。
该谢我吧,得,晚饭你请了。” 卜聪听了又是喜又是惊,果真请张星吃了晚饭。六点半准时赴约,谁知在紫云
林却没有见到惠的人影,又耐心地等了一个钟头,还是不见惠来。卜聪的心凉了半
截,一下子精神颓厂下来,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想:“再等等吧,可能是有事耽误了,
等等吧,万一我走了,人家又来了,倒弄得不好……” 卜聪这样想着,耐着性子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表针指向了十一点。
不可能了,卜聪失望地站起身来,沮丧地回到宿舍。 一进门,张星就笑着问:“怎么样,谈得投机吗?” 卜聪也没看他,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她——没去!” “什么?没去?不会吧,我亲口告她的,今晚六点半紫云林你找她有点事,她
也是当面答应的,怎么会不去呢?” “唉,我说不行嘛,害得我干冻了五个钟头,‘傻子’似的,幸好没人看见,
要不我这成啥了。” “别这样说,肯定是她有什么事耽误了,明天我帮你问问,明天你们再在那里
会面,明天——哈哈哈,你也真够痴的,一等就是五个小时,要是我呀,早就回来
啦!” 卜聪没了精神,倒在自己床上自顾睡了。第二天见到惠时,卜聪以为她会有所
解释,谁想到,她根本都没当回事似的,没有任何反应。这不免使卜聪有些反感,
却又觉得自己讨得没趣,怨不得别人。 到吃晚饭时,张星又兴冲冲地告诉卜聪:“还是老时间,老地方,今晚她说一
定会去,并让我替她向你道歉,昨天她来了个朋友,一直脱不开身。” 卜聪心中又腾起了希望的火焰,心情也陡地舒畅起来。 为伊消得人憔悴 六点半一如既往地滑过去了,惠仍没有来。恰在这时,班里的同学赵志和刘刚
走过来。见卜聪站在那里发呆,不禁笑道:“嗨,想啥呢,等妹妹呢吧?哈哈哈……” 卜聪吓了一跳,睑腾地红了,大声说:“瞎扯!我不过是图这里清静,背英语
单司,你们这是干啥去呀?——” “哈哈哈……背单词。好一个背单词,恐怕你只会背‘h——u—i—惠’!恩惠
的‘惠’哈哈哈……” 卜聪心突突地跳起来,一时慌了手脚,竟没了话来应对,却听到刘刚笑着说:
“你呀,快别在这里傻等啦,现在张星和惠正在草地上吃水果呢,嘻嘻——” 卜聪心里吃了一惊,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赵志和刘刚笑跌了眼镜,指着卜聪说:“哈哈——,你可真是不聪啊!你呀,
快去草地上问问张星吧,让人耍了还不知道!” 说完两人笑看走”。卜聪愣了一会儿,便不由自主地向草地那边走过去。草地
旁边有一片小树林。是学校特意种植的,尽是落地松之类的。卜聪刚走到林边,忽
然听到张星的声音:“哎,你怎么不好意思吃呀,酶,你们女孩就是脸小怕羞,给,
拿着我这人可不会绕弯子,我喜欢爽快性格,哎呀,吃吧——” 卜聪不由地止住了脚步,却又听到惠的声音:“谢谢!我真的不吃。其实我不
爱吃零食,谢谢!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卜聪心里一紧,“怎么,张星还没告诉她呢?!” “啊,你真不吃?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想跟你聊聊坐坐,顺便了解
一下,大家对我的工作的看法和反应,也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嗨,就为这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班长的工作嘛,当然是好喽!大家都说
你挺——挺英明的,对,是‘英明’——” “哈哈,‘英明’?换个词就是‘猾’对不对?” “班长很幽默,不过觉得你对自己的断语倒也有些恰切,有时,你是够‘猾’
的。” “唉!我也没有办法,众口难调,有时不得不要个所谓‘小聪明’,其实,我
最恨那种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人了。那样的人我见了就腻歪。——哎,你觉得卜聪
是个什么样的人?” 卜聪在外面听着,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想回宿舍,却挪不动步。接着听到:
“卜聪,别人都说他太迂了点,不过我倒对他没什么坏印象,觉得人应该有自己的
活法,班长跟他那么要好,还不知他怎么样,再说我跟他又没什么接触,你怎么想
起问这个来啦?” “啊,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跟他好,所以一下子想到他便说出来了。其实,
他这个人也——唉,怎么说呢,——他——” “怎么?班长,不必说的,你们闹误会了吗?嗅,我想我不该问这些……” “不,不,我很想告诉你。真的。说实话,这几天我一直心情不好,总伤心自
己看错了人,我怎么也想不到卜聪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他居然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故意守着辅导员贬低我,其实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他。最可气的是他给我造谣还把你
扯进去,这件事叫我非常失望,非常伤心,他怎么能这样呢——” 卜聪心里咯噔一下,翻了一个个儿。听惠说:“什么?卜聪造你的谣,还涉及
我?你开什么玩笑?班长,拿朋友开玩笑可也不能这样开呀——” “没有,这绝不是玩笑,你看我是那种爱开玩笑的人吗?他的确做了对不住朋
友的事。” “那倒奇了,他为什么造你的谣呢,况且你们关系那么好?” “嗨!别人都以为我们关系多么好,其实,我要不是顾及他的面子,早就——,
唉!他这人外表忠厚,实际内心奸诈,鼠肚鸡肠。就因那次他让我陪他出去买钢笔,
是我帮他挑的。结果,没怎么用就坏了,他一直埋怨我,说我不诚心对他,为此,
我跟他争论了一回,谁知,他竟好几天不肯理我,就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你说,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值得吗,我自己给他买了个钢笔送他,他又不要——” “太玄了点吧,这事也太小了。我看卜聪不至于是那种人吧!” “晦,知人知面难知心,不常在一块儿,你不了解,他是农村来的,就是小心
眼,带着农民固有的小私有者的自私观念,在宿舍里就数他了——” 卜聪实在听不下去了,气得浑身打颤,真想冲过去,当面问个清楚。但他忍住
了,强压下怒气转身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卜聪心里开了锅,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从自己在火车上认识张星
开始,一直想到刚才,这一幕幕往事清晰地闪现在脑海中,无论如何想不出有什么
地方做得对不住张星。 “他怎么这样在惠面前贬低我?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以至于这般恨我,这也太
过分了吧!——” 卜聪反来复去地想着,却想不出头绪,愈想愈气,索性爬起身,走到书架边找
本书解闷,随手抽出一本《红楼梦》却见一个纸条随之落在脚背上,卜聪弯腰捡起
来,竟是一封张星写的短信,上面写着: 惠: 自从认识你之后,你的动人的笑脸便深深地印在我 的心里,我多么想对你说: I LOVE YOU! 一个痴情的男孩子 卜聪当即愣住了,张星竟也……。卜聪觉得,更加无聊,便又将信夹好放回书
架上,正这时,张星从外面进来了,见到了卜聪依旧笑着说:“哟,今天喜获丰收
吧?” 卜聪没有立即回答,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说:“唉!没戏呀!给她苹果她也不
吃,说什么不爱吃零食——” 张星即是一怔,望了望卜聪,用手摸了摸脸,讪笑道:“是吗:你还买水果啦?” “可不是怎么着,我又喜欢爽快,她一不吃我还真不知怎样做,便给她胡说八
道了一回,造了你的谣!你不会怪我吧。” 卜聪说着用目光盯住了张星的脸。张星显然很窘,笑容凝住了。转身扯起被子,
低头铺床,讪讪地说:“啊——你——” 卜聪笑了,看看张星说:“我——是我,没必要也不跟你争的,你应该早说,
这又何必如此搞呢?” 卜聪和张星一下子产生了隔阂,原因何在呢?笔者不必赘言,这事放到社会中,
放到人生之旅来说,虽然算不得大,但老鼠不也可以闷死大象? 这“朋友”二字绝非信手拈来一蹴而就之词,不由人不细细思索。 搬块石头砸死人 什么人都有? 酒肉朋友 六月的乡村,一片繁忙,一片喜悦,农人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天气一天天
热起来,而地里的小麦也眼看要收获,田地里绿黄交映整齐的麦穗随风摇摆,望过
去恰似阳光映照下的碧海。绿波里泛里金***的鳞光,漾起一层层麦浪,传过去,
传过去,传到农民眼中,泛成喜悦的笑纹。 乡村的夜是静溢的,没有汽车马达的喧嚣,只是那偶而传来的几声狗吠与鸡鸣
更让人觉得宁静。赵金升的家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来,斟,斟,干杯!
有些时候没有这么喝酒了,哈哈哈……干!——” 屋子里显然是在饮酒。赵金升的家住在村边,宅基是从池塘里垫起来的,房子
前面是一块空场,后面一个坑塘,不过是四季缺水,只有到夏天积些雨,也存不多
少日。房子是五间大瓦房,门敞窗阔,笑声是从里屋传出来的。 里屋的摆设很简单,并墙正中贴壁是一个茶几、两个沙发,墙角有一座角柜,
柜里是一台18寸的彩电。屋子靠窗是一张双人床,上面整齐地排些薄被。酒桌摆在
屋子正中央电灯下,桌上摆满了菜肴,花生米、炒蒜苗、青椒、鸡蛋等等,尽是些
素淡的菜。酒桌边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圆脸,胖乎乎的;一个是瘦脸,个子
不高,眼睛不大,却闪着精光。胖的正拿着酒壶给瘦的敬酒,那瘦的用手指轻轻扶
住酒杯,连声说:“升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胖的故作生气,道:“瞧你,咱俩谁和谁呢,你还这么客气,撒手,撒手!—
—” 瘦的笑笑,将手指从杯边拿开:‘“升哥,咱俩可有一段时间没坐到一块儿喝
喝说说啦,——” “可不是怎的,我觉得这两年不比以往了,现在一搞什么改革呀开放呀,咱这
村里也变了样似的,一下子都忙得脚后跟踢着后脑勺,哪像以前吃了饭坐到一起谈
东扯西的。唉,现在呀,都忙喽!——” “升哥说的也是,这几年的确人人都变了样,大伙儿都急急忙忙地往前奔日子,
相互之间交往是少了一点——” “兄弟呀,我也忙,你也忙,咱俩拉家常的时候少了,我的心里有时真觉得憋
习,想找你聊聊。却又怕耽误你的事,看你怪忙的——” “升哥,升哥,这你就把小弟看远了,咱俩谁跟谁呀,我再忙也不会忙得忘了
朋友,升哥你得喝一杯,小弟可不把你当外人,升哥这么说让小弟心里不好受——” “哈哈哈……”赵金升听了笑起来,抄起酒杯,点头笑着说:“好,好,好,
怪我不会说话,我认罚,来,于一杯!” 一仰脖,“吱”得一声。酒杯咕嘟着,被赵金升咽下,瘦的拿过酒壶给倒满。 “升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尽管给小弟说,小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帮不上的你也别烂到肚里,说出来心里痛快痛快——” 姓顾的心黑 这时,赵金升的妻子又端了一盘菜送上来,瘦的赶紧伸手接过盘子,说:“嫂
子,你也别忙活了,快坐下也喝两盘,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吃什么——” 赵金升的妻子笑了,用围裙擦着手说:“福新兄弟,瞧你说的,我忙活什么啦,
你升哥有好些日子没跟你坐着啦。那几天总念叨着说找你聊聊,今天你们俩好容易
坐在一块儿,嫂子多烧几个菜,你俩慢慢喝着。我也不会喝酒,我去看看水开了没
有——”说着,转身出去。 “哎,嫂子——” “别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就是这样,她又不会喝酒,她愿意多烧莱,
就由她去做,咱俩喝——” 两人推杯换盏喝过几杯,福新夹了口菜放下筷子,抬眼看了看赵金升,问道:
“升哥,刚才你说有些愁事,不知为了什么,有什么不顺心吗?” “唉!”赵金升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咱普通老百姓,要说没事也没事,
没什么大事;要说有事也有事,尽是小事、东家长李家短,碰这个挨那个。这两年
人家都学得精了,也就不像原来那么好处事了。这不,前些日子跟长征,长征你知
道吗?姓顾,本来跟他作了一次***,你知道我,有技术但跑外出门不行。这么着,
他负责去外面联系业务,我在家里掌握质量,合伙做了几十件衣服,谁想,他这人
不诚实,在外面卖了高价,却回来对我说刚能保本,自己私吞了赚的钱,这不明摆
着拿我当傻瓜耍着玩儿吗?其实咱自己也明白***场上的这些事,这种事我能看不
出来吗?这不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嘛。唉!顾长征跟我从小一块耍大的,关系那么好,
没想到为了这么几个钱给我弄这个,我后来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伤心,现在这人都
怎么啦,掉在钱眼里啦——” 福新听着,随手从桌边拿起一支香烟点着,缓缓地吸了几口,微微笑着说:
“升哥,原来为这事烦闷哪,这几天我也听了几耳朵你和顾长征的事,听说你们俩
间翻了,但不知为什么,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个,那么他吞的钱又吐出来了吗?——” 赵金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轻轻点点头。福新笑着说:“升哥,这不就结了,
钱要回来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年月谁不认钱呀,谁不知道钱是好东西,听
说搞什么市场经济,咱老百姓啥也不论,现在没钱办不了事。这日子最紧要的就是
挣钱,什么远啦近啦——” 赵金升听着,脸上一改怔,放下酒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对面的福新,仿
佛一下子不认识了似的。福新与金升目光相接,愣了一下,随即连声笑道:“升哥,
你可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说,咱兄弟们的眼光有些老了,现在这人眼皮子都薄了,
尤其是年轻的,更不听‘三七二十一’,哪里论什么规矩,——” “哦,可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作人心正点好。昧了良心,吃饭不香,睡觉不
踏实呀?” 邻居里的偷电高手 福新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正这时门外有人朗声问:“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
吗?—— 屋内两人放下杯筷,应一声,起身开门,赵金升忙说:“噢,快进屋,快进屋,
正好一起喝两盘——他娘,快拿副筷子,添个酒杯——” 一个魁梧的身影应声进屋,是赵金升的斜后邻居张谦,福新早拉过椅子让张谦
坐下。 “谦哥,坐下坐下,喝两盘吗——” 张谦连连摆手,摇着头说:“不不不,刚吃饭,你们喝着,我坐这边床上就行
了,你们喝,你们喝——” 赵金升却笑着要推张谦坐到椅子上:“客气什么,来来来,喝两口,来吧——” “别别别,我真不喝,刚吃了饭不喝酒,你就别劝了,到这里我会客气嘛,我
真不喝——” “真不喝?——那我就不勉强了,给你烟,抽颗烟吧!——” 赵金升和福新各自坐好,倒上酒接着喝,赵金升边嚼菜边问道:“谦兄弟,有
什么事吗?” 张谦点上烟,抽了几口,看了看金升又看了看福新,笑着说:“啊哈哈,没有,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那——” 张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福新笑了,开玩笑似的问:“谦哥,怎么?是不是
守着我不好说呀,要不要——” 张谦赶紧摆手,说:“福新兄弟,看你说什么呢,其实事不大。唉!还是那令
人头疼的电费,咱们这人家,日月损耗那么多,我实在觉得有点怪,怎么别人没有
这么损耗呢。这月电费该由我负责收,可今天我一看总表,好家伙,和各户分表又
差好几十度,老这样怎么行呢,金升哥当初安表扯线时当了组长,这不今天我想跟
金升哥商量商量,看想个什么法子——” 说到这里,笔者有必要说明一下,这张谦说的电费是农村用户照明用电费,前
几年农村照明用电是每家一块电表,装在各自家里,收电费时,电工挨家挨户抄表
算电费。这种办法又麻烦又给个别人偷电创造了机会,村里电费亏空特别大。后来
村子里改变了方法,规定总表上高杆,各户按自愿结合的原则,结合起来共用一块
总表,村里按各总表计收电费。具体各户电费各户则由各小结合体内部商定的如何
计收。 张谦方才提到的也正是这种电费计收之事,赵金升听张谦说完皱了皱眉,转头
看着张谦。 “又超了几十度?——” 张谦点点头,自言自语似地说:“要是长这样,这事没法办,说的不好听,你
们俩也不是外人,我总觉得咱们这一伙儿有人办得不对头,有人沾大伙儿的便宜,
依我说,趁明天一早咱挨个把分表查查,看是不是有表坏的,或者有表不准的。” 赵金升看着张谦,砸了顺嘴,缓声说:“咱这一伙儿——不会吧,会有人干这
种事!——查查也好,弄清楚总比糊涂着强,你说呢,福新——” “哦!”福新像是吓了一跳,应一声端起酒杯喝一口,又紧吃了两口菜,抬抬
眼皮说:“可不,该这样,该这样——” 第二天大清早,赵金升便同张谦,还有另外一户赵猛,论辈份赵猛是赵金升的
堂侄。福新说有点事没跟着,三个人搬着长梯挨户查看。查到张谦的堂弟张和家时,
张和的表坏了不走字。赵金升看看张谦说:“记下吧,你堂弟家这个月的电费按最
高的拿,行吗?” 张谦点头,赵猛却在梯子上拿出钳子,“咋嚓”一声把张和家的电线剪断了,
嚷着:“表修不好不能让他家用电。” 张谦用眼扫了一眼梯子上叫嚷的赵猛,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赵金升一拍腿:
“你怎么给他掐了,表不走没关系,让他和用电最多的拿一样钱不就结了,没必要
给他掐了线——” 赵猛也没回答,自顾下了梯子,搬起梯子向福新家走去,赵金升摇摇头,转脸
对张谦说:“年轻,做事太莽撞了,太莽撞了!——” 张谦仍是没说话,低头也走向福新家,张谦爬上梯上看了看福新家的电表,站
在梯子上转头说:“福新这个表也不动,怕也需要修一修,你们上来看看,——” 说完,张谦下了长梯。赵金升爬上去看了看,福新家的表是坏了,打开电灯后
表盘不转。 赵猛却也爬上长梯看了看,又用手在表壳上猛地拍了两下,然后转头对下面说:
“难说坏了,你看这不是转动了嘛!他这个表没什么事,是好的,——” 说着跳下梯子,搬着梯子就走,张谦在旁边没言语,脸色一下子变了,撤了撇
嘴,冷冷地对赵金升说:“这表呀,咱甭查了,查也没用,就那么回事罢。该掐的
掐,该掐的又不掐,这谁还治得了,算了,我也不查了,我走了——” 赵金升见赵猛这样也很生气,明明是福新家的表需要修理,赵猛却拍两下便说
没事,更别说刚才张谦堂弟张和家的表不容分说便给剪了线,这于理不通。赵金升
又听张谦如此一说,心里更增加了几分对赵猛的气愤,张口喊到:“小猛,你把梯
子搬回来,把福新的线也断掉。回来,你这是干什么,他的表坏了就坏了,让他去
修嘛,——” 赵猛扛着梯子回头看了看张谦,张谦白了他一眼,一挪脸不再看他。他又看了
看赵金升,笑嘻嘻地对堂叔说:“升叔,福新叔的表没事儿,不用再看了,刚才我
看得清清楚楚,表盘转得还挺快呢——” “胡说——” 赵金升听赵猛这样信口开河更气得打颤,指着赵猛直骂:“你这小子,今天这
是怎么啦,故意是不是?明明刚才我和你谦叔看了,他的电表不转,你怎么愣是这
么说呢,你这不是成心让我这个组长为难吗?你给我回来——” 赵猛一听把梯子从肩上拿下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跺脚嘟嚷着:“哟,人家好
心好意扛着梯子东跑西颠地,想帮着查查表,没想到却让人这么骂我。不管怎么说,
我也娶了媳妇算个大人了,也不给我留个脸儿。好,我不干了,真是‘狗咬吕洞宾
不识好人心’——” “你说什么——?!” 赵金升直瞪眼珠子,张谦一看,拉了拉赵金升说:“依我看哪,今天咱也别再
查了,晚上大伙儿聚一块儿四四一下,看到底该怎么办,没必要这样闹得不痛快,
——” 还没等赵金升说话,那边赵猛开口道:“对,好好商量商量吧,要不这事谁也
说不清,省得有人吃里扒外,大伙儿倒要 “你——” 赵金升气得早已说不出话,恨不得上去打几个嘴巴子,被张谦拉伤了,就这样,
三人很不愉快地各自回了家。又挨着通知了其他几户,晚上在赵金升房前的空场上
一起商量。 赵金升回到家,越想心里越觉得气堵,心里暗骂:“这小子,这是怎么啦,混
蛋,好好的事让他给弄成这样,还让张谦对我不满意,——真他娘的气死人,——” 凑在一起说个明白 晚上,吃过晚饭,张谦、福新、赵猛一干人等都陆续来到了赵金升房前的空场
上,有的拿着小凳子,有的拿着小马扎,有的则干脆找此干草放到屁股底下席地而
坐。大家围成一圈。 赵金升早早就坐在那里,闷闷地吸了几颗烟,他正与赵猛对面而坐,见大家都
来了,赵金升用手指轻轻弹了烟灰,烟灰落了赵金升一裤面一脚背,他忙用手拂去,
又跺脚震去烟灰然后抬头看着大伙儿说:“我先说吧,要说,咱们早该坐一块嘀咕
嘀咕这事,都是因为我原先觉得咱们这几个人没有那种人,用不着弄那么仔细,也
就一直没提这事儿,没想到,这连着几个月咱们‘损耗’都大的令人不相信,这不
能说没有问题了,不过我的意思不是说咱们当中有人沾大伙儿的便宜,我确信咱们
当中没有这样的人,可是保不准哪家的表坏了,不转了,不准了,这也是说不定的
事——” 刚说到这儿,坐在福新身旁的张和咳嗽了一声,抬头说:“升哥,我插一句,
我那表坏我确实不知道,也是我安上以后就再没有动过,没料到它不转了,这也没
什么,我就和用电最多的户掏一样多的电费吧,我没啥说的,有规矩咱就照着办,
不能搞特殊,回头我拆下表来让人家给修修,校准了再安,行吗,升哥 赵金升听出话中有话,却又不好说什么,狠狠地吸了几口烟,将烟头扔到脚下,
又用右脚狠狠地踩住拧了几下,烟头被碾成了粉末散陷在土中。赵金升等张和说完,
接口道:“我兄弟说的是,咱原来也说过,谁的表不走字,谁的电费就跟最高的标
齐,谁也不能例外。今天掐了你的电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当时小猛手快了点,
年轻人嘛,你也别往心里去,等回头接上就是了,我今天让大伙来也正是为了这事
儿,看是不是大伙儿商量一下,可能除了你的表,别人的表也有不好的——” “哎升哥,你这话说的,我可没怪你掐了我的电,我可不是那意思,该办就怎
么办,我也不怪赵猛——” 赵猛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几句:“就是嘛,人家和叔还没说啥呢升叔倒说我不好,
我怎么拉,福新叔的表本来就没事儿,我在梯子上看得明白,一准是你们看的时候
福新叔家没有开灯,没有用电,要不,电表肯定会转的,——” 说完,他又转头看了看福新,福新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声响。此刻,他用手神了
神衣领,抬眼看了看赵猛,微微笑了笑,又转脸看看其他人,张谦正低头卷烟叶,
张和也侧着脸若有所思,福新的目光最后与赵金升的目光相接,福新交微笑着说:
“我唠叨两句,刚才张和哥也说过了,按规矩办,谁也别例外。我那个表也有可能
会坏的,这个我得承认。不过,要说现在坏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前两天我
刚让人看过,没有查出毛病,一下子坏了,不大可能吧——” 赵金升听他说完,刚想接话,忽听张谦开了口:“福新兄弟,你这么说也是个
理儿,可是你的表确实坏了,可能不可能的这是事实,我和金升哥都看到了,最好
还是校对一遍,你说呢?——” 狼狈为奸 福新眯起眼,听着张谦的话,右手手指轻轻地点敲着右腿膝盖骨,等张谦话打
住后,他睁开眼,笑了。慢声说:“谦哥,不是兄弟不知好歹,谦哥这么说倒显得
我福新沾了便宜还要卖乖似的。其实,这电表表盘薄薄亮亮的,难免有时看不准,
我这个月用电也确实很少。再说,小猛子也说了,我的表可能没问题,没准儿是你
看错了——” 赵金升早就憋不住话了,粗声说:“福新——,你可不该这么说,嗅,看错了,
哪能呢,他看错了,我也看错了吗?就小猛看对了?——真是的——” 赵猛在一旁不乐意了,低声嘟囔了一句:“这太有可能了 “你说什么?——” 赵金升看着赵猛那副洋洋的神态很有些生气。粗声跟了一句。 “你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搅泥,你——” “我怎么啦,我!福新叔的表就是没坏,我见了——” “放你娘的屁!——” “你骂我?!——你——’ 赵猛唱地站起来,福新用眼角瞥了瞥,嘴角暗挂一丝得意的笑纹,叉着手说:
“小猛,小猛,你可不能这样、坐下,坐下,你可不能跟你升叔干仗,他好歹是你
叔,即使骂得不对,你也不能跟他干仗,快坐下——” 赵猛一甩胳膊,气哼哼地说:“叔叔也不能这样啊,白天当着那么多人骂我,
晚上还不算完,还骂,这分明是理屈词穷,想吓唬我,不让我说实话——” “你——,你要再说我打你——” 赵金升气得也站起来,举手要打赵猛,其余人早已纷纷起身劝阻,福新推了一
把赵猛,很生气似得说:“你真是个猛小子,还不快回去,回家吧,可不能回去再
回来,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回家了再拿着家伙回来跟你升叔干仗,我可不饶你,听
见了嘛,快回去。——” 赵猛听他一说,瞪了瞪赵金升,赵金升被人拦着,气得直喘粗气,赵猛一咬牙,
眼里冒出了寒光,他转身跑回了家,别人也没拦他,其他人又都劝赵金升坐下,继
续说事。 狗使棒槌 然而,还没等大家坐稳,就见赵猛手提着一把菜刀,大叫着冲到赵金升面前,”
抡起来就剁,赵金升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用双臂一迎,菜刀砍在胳膊,血当时流出
来,赵金升疼得一跳,众人也早已将赵猛抱住,夺下了菜刀,又赶紧扶住赵金升。
这是福新却始终没有动静,看着赵金升倒在地上,他像是很生气似得说:“你们这
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打什么架,这我可管不了,我可不愿跟着你们爷
儿俩丢人——” 咕哪着……他抬腿悄悄地溜走了。但他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急急地走到赵猛
家,故意虚张声势地说:“快快!你们还在家等什么呢,小猛都快让人给打死了,
快去吧,拿点家伙,有菜刀……”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赵金升受伤住进了医院,赵猛被拘留。’ 韩愈在《椰子厚墓志铭》中写过;“今天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征逐诩
诩强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
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并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
者,皆是也。” 正是说的这种人,平日强装笑颜,讨好别人,山盟海誓,永为挚友,一旦有了
小的利害之私,便翻脸不认。非但如此,更有甚者借刀杀人,落井下石。世事纷坛,
人心叵测,交朋友一定要细心判断,切不可只凭三句好话就轻易相信别人,更不能
将此之道付诸交友活动之中。 没用的驴子就吃肉 谁要是想揭我的老底 流芳百世与遗臭万年 电视剧《宰相刘罗锅》的片尾主题曲里这样唱道:“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许多故
事,故事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故事里有好事也有坏事,……故事里的事,说不
是就不是,是也不是,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那逝去的并没有逝去,给后人留下了许多故事。那大大小小的故事集聚起来莫
不就是那一串串历史那一段段动人的历史。历史是一面镜子,照出于百年来人世间
的情移意迁,喜怒悲愁;历史是一卷翻不完的书本,记载着祖祖辈辈的奋争拼夺,
辛酸血泪;历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学者,讲述着陈旧的故事,却给我们许许多多的
新的有益启迪。 世事艰难,人情复杂,历朝历代围绕着交朋友不知幻演出多少故事,让人欢喜,
令人掩泪。在满清政府统治的时期,到了中晚清时期,便有一段故事,有一位官大
人的红缨是用他朋友的鲜血染成的。他的真实性名已经没人提及,故事在传说过程
中,人们便信手拈了一个名字给他安上,叫他作“布世仁”,他的那帮可怜的朋友
们也分别唤作——“赵志”、“张琦’、“李正”等等,名字虽不真实,这故事却
是有根据的,读者若有兴趣,去查阅一下清朝的稗官史,兴许能找到这位布世仁的
原型。好人会被历史记住,而坏人则更会被人们记住,甚至,是更不容易被人遗忘。
或许这就是所谓“流芳”不过百世,而“遗臭”却能万年的意思。 破落 寒冬腊月的北平城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天气冷得逼人。北平城南门外
大雪半尺多深,这样的天气没有谁肯出来。有钱的人家坐在温暖如春的安乐窝中享
受人间富贵荣华;没有钱的穷苦人家,瑟缩在空冷的屋中,心中暗暗祈祷着春天早
日来临。街上的行人愈见稀少,店铺的门懒懒地开着,店中的伙计也围着火炉烤着
手,漠然地望着店铺外像落叶般的雪花,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一切都显得这
么冷。 城南外有一座破庙,早已没人知晓是给那家神仙修筑的,更不知是谁修的。庙
墙破旧不堪,没有人来进香,甚至庙里的神像也已面目全非,断臂缺足。房顶堪堪
被几根木梁托住,却也已是千疮百孔。有的大洞竟能飘进雪花来,落在屋子里,在
地上堆成小堆,竟像是城外野地里的孤坟,圆圆尖尖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感到心寒,
说不定会打几个寒颤。屋里的墙角督晃到处都是蜘蛛网、黑大黑大的蜘蛛在网上来
回游动,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误撞到上面的飞虫。北风从墙洞里吹了进来,网便一阵
颤动,那蜘蛛欣喜地舞动着黑粗的足肢巡视一周,却一无所获,惊异地停在网中央,
惶惑而又似失望地看着网外的世界。 庙内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雪花扑簌簌的声音和微风吹掠房顶蓬草的声响。破旧
的庙宇恰似一座破旧的坟堆,无声无息地哀立着,像是在哀叹,又似是在祈盼。 庙内有了动静,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居然有人。在庙屋内靠南墙角处,
横卧着一个人。此时,正瑟瑟地抖动着身体,嘴里哼哼地低吟着。身上的衣服破得
像这座庙,那件或可称得上是棉袍的棉袍也已干疮百孔。里面的棉絮翻露在外面,
沾满了泥土。脚上的一双鞋也只有鞍帮,又像是用破布胡乱缠在脚上,勉强住了肿
烂的双脚。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脸,深陷的眼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墙壁,寒
冷的空气使他不住地打颤,腿也蜷起来,缩成一团。嘴里嚅嚅地说着:“不,不行,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得更好,不,我不能就这样活活冻死,我……我
要钱,我要官,我——官——。” 他念叨着,他竟挣扎着坐起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向屋内望望,四周扫视
一遍,发现北墙边有两块石头,他扶着墙壁瞒珊过去,捡回来那两块石头,又跌坐
在地上,从刚才铺在身子底下的稻草中抽出一把,又顺手从破旧的衣服上扯下一团
旧棉絮放到地上,双手拿着石块凑到棉絮上,用力地碰撞,一下,两下,三下……
“腾”地冒出火来,屋里仿佛一下子温暖许多,红红的火焰照得阴暗的角落亮堂起
来。他小心地将火堆引大,将身体向火堆边靠近些,旋即又挣扎着起身,摇晃着将
散了架的桌子拖到火堆旁,把桌板用石头砸成细条架到火堆上,火焰高起来。屋里
真的热乎起来,从屋顶落到屋内的雪堆也较软地塌了下去,化成了雪水。 老鼠的味道还不错 这个人双手高高地罩在火苗上,眼睛望着火堆出神。突然,墙角的一只老鼠被
火光和火苗呼呼地响声惊吓,竟撞到了他衣服洞里爬不出来,他眼睛一闪,手竟是
如此之快,隔着衣服狠狠地掐住了那只可怜的老鼠,又慢慢地顺着衣服洞将它抓出
来,攥在手里。小老鼠在他的手中吱吱地哀号,长长的牙齿咯咯直响,却被抓得动
弹不得。他看着手中的老鼠,目光冷得吓人,“嘿嘿”地笑出声来,一咬牙,猛用
力,老鼠不再挣扎,两只小眼突突地鼓出眶外,四只小腿扑蹬几下便没了气息,竟
活活地被他掐死了。 他笑着将手中的死鼠扔进火中,立时发出“吱吱”的响声,刺鼻的糊焦味随之
弥满庙屋,他却全然不知似的,贪焚地望着火中被火舌舔得冒油的老鼠,嘴巴不停
地陋动着。他用一根细木条拨了拨火中被烧得焦糊不辨的老鼠再也等不及,将烧焦
的鼠肉拨出来,用木条敲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又立即编了回来。那焦
鼠还在“吱吱”地响着,但他复又伸出手担起来,用嘴不停地吹着气,将它放到左
手,又掂回右手,边吹边不停地双手倒着。等到不怎么烫了,他便将烧鼠送到嘴边,
一口咬下去,露出了红白的鼠肉,一股白气散出来,竟还略略有生血,他哪里顾得
这些,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国囵吞枣般地连老鼠骨头一并吞了下去。外面雪下得
正紧。 乞丐大聚会 当他吃得正香的时候,忽听外面有人喊道:“大伙儿快点,这里有个破庙,还
能这些风,都到这里来吧——” 他停住吃,一抬头便见一个乞丐打扮的年轻人闯了进来,那人也发现了他、双
方都是一惊。那年轻人手中拎着一个半大的瓦罐,不知里面装些什么东西,冲他笑
了笑,说:“哟,原来这位大哥早来了,……咱们一块儿沾个光怎么样,我,还有
几个弟兄,也是流浪儿,缺吃少穿,无家可归,又赶上这倒霉的雪天,——” 他也没有理会,漠然地看看那个年轻人,便又自顾啃起手中的烧鼠肉。 随后,那年轻人说的弟兄便跟着拥进庙屋,一个个衣衫不整,鞍履破敝,脸上
身上脏乱不堪,有的手里捧着豁口的瓷碗,有的抱着坏口的小陶坛子,说笑着挤进
来。发现他后,先是愣了,但打量打量他后便又都说笑着凑过来,和刚才先进来的
那位年轻人一起,挤到他生的火堆旁,与他对面围坐下来,他依旧没抬眼皮。 诉苦 那年轻人笑了,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又说:“我叫张琦,我自己起的名字,
我从七岁便开始流浪,这些人也和我差不多,都成了要饭的。这位大哥虽说衣服有
些破了,但看上去不像一般人,想是碰了什么灾祸,流落到这里的吧,——” 他手中的老鼠只剩下干瘪的鼠头,他顺咂嘴,又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糊肉末和
殷红的鼠血,抬起头看看这些人,慢声说:“我——,我前几天和家人来京应试,
谁知,路遇强盗,可怜我一家人被杀得惨死不堪,只有我死里逃生,苟活至此,有
冤无处申诉,三四天没有吃过饭,每天靠捧点雪充饥,好不容易挨到这座破庙之内,
浑身酸软疼痛,方才勉强生起火来,唉!——” 张琦旁边有一位和张琦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听他说完,气得呼呼直喘气,捶
着腿直骂:“嘿,真他娘的,这世道,好人没法混啊。这位大哥,你的遭遇和我差
不多,我爹妈也是被匪寇给杀害的,抢走了我家的财产,还放火烧了我家的房子。
他娘的,我赵志要是遇到那伙狗贼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只恨自已当时年纪小,没
有记清那伙狗贼的模样。嘿,他娘的,让老子如今四处讨饭过日——” 又一个小伙子接口安慰道:“志哥,这位大哥,你们遭遇和受的苦我们也能体
会得到,我们兄弟几个哪个没有受过苦,哪个不是流浪的孤儿,爹娘不疼,姥姥不
爱,无依无靠。可是,咱兄弟们走到一块儿了便是福份,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人随声应和着:“李正说的对!——” 他叹口气,低声自语道:“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不到
还有这么多与我同病相怜之人——” 那张琦见他叹气,拍拍手说:“这位大哥不必担心,咱兄弟们既然碰上了,咱
们就是有缘份,以后便是朋友,接着咱们穷哥儿们的规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位大哥若不嫌我们,咱们便交个朋友怎么样?” 他苦笑几下,叹气说:“唉,这位小哥真会说笑,我还敢嫌别人?我现在都要
冻饿致死,倒怕你们不可怜我呢?” 众人笑了,善意地笑了,赵志说:“这位大哥,瞧你说的,咱是穷帮穷,富帮
富,什么嫌不嫌的,再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哎,对啦,光说话,还没问这位大
哥的名字——” 他忙回答:“啊,我叫布世仁——” “好” 张琦和李正齐说好,张琦说:“行啦,以后你就是布大哥,兄弟们,咱们又有
了一位大哥,布大哥——” 众人随声应和,布世仁连忙摆手,又相互辞让一番,便加入这伙穷流浪汉中。 张琦又让大家把各自的盆碗罐坛都搬过来,搬到火堆旁,张琦说:“布大哥,
今天是腊月初八,腊八这天是咱叫化子喝百家粥的日子,也巧我们几个出去讨了许
多剩饭回来,虽说有些——,但放到火上再熬一会儿,也可以当作一顿好饭,美美
吃一回,——” 说着,把大大小小的罐罐盆盆凑到一起,里面尽是些米粥豆饭什么的,都结成
了硬硬的冰块,上面落的一层雪花已经开始在火旁融化了。张琦找出一个比较大一
点的陶罐,把其他盆碗里的冷粥小心地倒进陶罐里,又有人找来几个枝叉搭一个三
脚架,将陶罐小心地放上去,然后在下面添着柴火。高高的火焰,跳动着,亲切地
舔着罐子底,罐里的冰块一点点地融化。 大伙儿都看着那堆火,望着上面的陶罐,张琦边往火里填木条边跟布世仁闲聊
着:“布大哥,你刚才说是来京应试的,嗨,应什么试呀,现在这世道,官官相护,
丈人当官升女婿,一人得道家里的鸡狗都比别人的威风。他娘的,一般人哪里能捞
得什么官哟,你没听人说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娘的,就苦了老百
姓啊——” 布世仁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看了看眼前这帮衣衫难以遗体的叫化子,轻轻
摇摇头,又看了看火上烧着陶罐,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了口唾沫,听张琦接着说:
“这不,听说有过两天知府庆什么五十大寿,真他娘的,五十庆什么大寿,又是借
口搜刮钱财,又让人给他演戏装点凑热闹。听说光戏班就要了好几个,各县县官还
要各献宝贝珍玩,可再看看咱们,太冷的天,躲在破庙里吃剩饭剩菜,真他娘的—
—” 布世仁的眼睛便是一亮,眼珠子动了动,来回转几下,急切地问:“你说什么?
知府要庆寿,要庆寿?——” 张琦一愣,别人也有些吃惊,张琦转头看看他,拉长音说:“是啊,怎么,布
大哥——?” 布世仁眨眨眼,低头轻声说:“啊,没什么,随便问问,我也觉得奇怪,五十
庆什么大寿嘛,够黑的,够黑的——” 陶罐时已经开始冒热气了,一股淡淡的米香飘出来,散在四周,大伙儿都忍不
住多吸几口香气,用舌头湿湿嘴唇。布世仁低着头,却无反应,似在细心考虑什么。
张琦又往火里加了些木条,庙里的那张供桌几乎烧净了。李正和赵志则坐在一旁用
小木棍和土块玩起了游戏,其他人也各自找些乐趣,等待陶罐里的剩饭熬热。 世上还是好人多 布世仁呻吟了半响又自言自语地叹气说:“唉!”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张琦等人又是一阵困惑,张琦问道:“布大哥莫非有什么为难之事吗?要是有
事,你尽管说出来,兄弟们能帮的一定帮忙。布大哥既然和咱们成了朋友,有什么
事说出来大伙儿想想法子,‘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没准儿呀,我们还能帮
上忙呢——” 其他人也纷纷说:“布大哥说说看——” 布世仁抬起头望着张琦又看看大伙儿,却又低头叹口气,欲言又止。 赵志有些着急,抱着拳说:“布大哥,你真是急死人,怎么这般婆婆妈妈,有
事你就说嘛,嘿,急死人啦——” 布世仁又抬起头,嘴唇张了张,好半天才出声说:“兄弟们的情义太让我感动
了,其实,其实——,我——我是说现在我分文皆无,一身破烂至此,也没有颜面
去城中朋友家借些钱来,我——我实在是——唉!——” 张琦等人听着,忍不住笑起来,李正说:“布大哥却是为这事,这也不用怎么
愁,我们兄弟几个虽说是要饭的,可有时也偶尔碰见几个好人送些粮食、银两。我
们便将粮食攒多了卖掉换回些银两,各自也略略有些积蓄,这样吧,布大哥拿去买
件衣眼也好办事,大伙儿愿不愿意?” 众人谁也没有二话,各自在紧身的衣袋里掏出些琐碎银两,凑到一起也没多少,
但买件衣服足够了。都将银子捧到布世仁面前,递到他手里。布世仁的眼睛挤了挤,
泪水涌了出来,他用双手推让。 “不不不,我不能要你们的钱,我——兄弟们这份情意我心领了,我实在——” 张琦把碎银硬塞进布世仁手中,笑道:“大哥,你这又何必,兄弟们的,就是
大哥的,要够朋友,你就收起来,只管去用!” 布世仁拉着张琦的手,抓着散碎的银子,颤声说:“弟兄们,我布某人就此愧
受此银,如果以后我布某能有出头之日,我一定忘不了各位兄弟,忘不了这一伙儿
朋友——” 大伙都笑起来,陶罐里的粥突突地沸腾了,鼓起了一个个气泡,张琦赶紧小心
翼翼地把陶罐从火上端下来,找来破碗,给每个人分一些,大伙儿便各自捧在手上,
“唏嘘”地吃起来。 第二天,布世仁说进城找朋友借钱,其他人也要去讨饭乞食。雪不知什么时候
停了,太阳露出笑脸,天气却愈加寒冷了。 凶相毕露 布世仁没有回来,后来张琦看见布世仁跟着知府大人的轿子进了府衙。张琦开
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揉揉眼睛,又跟着仔细看看,的确是布世仁,身上已经
穿上当差的衣服,直着脖项,趾高气昂地跟在轿子后面,大步向前走着,一点也看
不出当日那股落魄不堪的劲头。张琦又惊又气,真想喊住布世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
事,但他又忍住了。正这时,身后一阵混乱有人吵吵着让行人问道,却是给知府庆
寿的戏班子到了,前面后面都有几个清兵护卫着,说是护卫其实就等于押解。大车
小轿一行人在街上走过,张琦也只得往道边挤靠,看着这一干人等从眼前晃过去,
再找布世仁,早没了踪影。 张琦、赵志、李正等人又在破庙里聚齐了,熬着饭,张琦忍不住对其他人说:
“大伙儿都看见没有,今天我在街上好像看见布世仁跟着知府的轿子走了。我当时
想喊他一声,后又一想,就是他听见了,怕也不会停下来,也就没有唤他。可是,
我看他的那身打扮和神态,怕是给那知府狗官当了奴才,而且他看样子还挺得意呢
——” 赵志一听,“噌”地从地上蹦起来,破口大骂:“他娘的,布世仁可真不是人。
这狗东西,原来竟是这种没有骨头的种,敢情拿了咱们的辛苦钱去讨好知府了。这
狗杂种,让我碰着非接扁了他不行,——” 李正却拉住赵志,摆摆手说:“志哥不要着急,这事还不能过早地下结论,我
们还没有闹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冲动不得,你说呢,琦哥?——” 张琦点点头,说:“李正说得对,我们也不能这样简单地认为布大哥就是个孬
种,没准儿他也是迫不得已,咱们还得找机会寻他问个明白再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大家等着讨来的饭食热了,便各自分得一些吃起
来,谁也没再说什么。 这伙儿人在知府衙门口守了两天,却没有见到布世仁的影子,大家都又气又急,
直想冲进去揪出他来。 到第三天,仍是不见布世仁出来。张琦、赵志和李正便是到府衙门前,守门的
清兵将他们拦住,喝令他们后退。张琦紧赔笑脸,抱拳拱手说:“兵爷,辛苦辛苦,
容我向兵爷打听点事,不知这里可有个布世仁老爷?——” 那清兵上上下下打量几眼这伙人,一挥手说道:“好大的胆子,敢说我们布管
家大人的名讳,还不快滚!滚——”说着,便用刀冲他们比划,喝令他们离开。 张琦赶紧从口袋里将准备好的一点碎银子递过去,连声说:“兵爷,你辛苦辛
苦,麻烦您给布老爷说一声,就说外面有个叫张琦的求见,——” 那清兵一见银子,咧嘴笑了,一把抓过来,又瞪了张琦一眼,喝道:“好好等
着,不行胡闹!——’” 张琦等人点头称是,那清兵转身进了府衙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对张琦等人
说:“布大人这就出来,还不赶紧跪迎,快“快!——” 张琦等人低头,偷眼观看,果见布世仁迈着方步走出门来。赵志见到布世仁哪
里等得,大呼:“‘布大哥,你——” 话没说完,被李正拉住。布世仁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看了看张琦等人又看了
看那两个守门的清兵,低声喝道:“你们先退下——” 那两个清兵赶紧“扎”一声,退人门内。张琦等人围过来,布世仁又向四外看
了看,急声说:“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们——唉!——” 说着希世仁一拍手,皱起了眉头,张琦用手止住别人,走上前说:“布大哥,
我们也不愿在这里与大哥见面,只是这几天没有见到大哥,又听说大哥如今高升,
成知府大人的亲信,很有些疑惑,今日到这里也正是为了向大哥问个清楚,布大哥
你怎么会呢?” 张琦上下打量着布世仁的衣眼,布世仁捏了捏衣袖,绷起脸说:“我怎么啦,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这也有错吗?” 张奇心里一冷,眼睛盯着布世仁的脸。 “布大哥,我也听人说‘贤才保明主,俊鸟登高枝’,可是这知府狗官鱼肉百
姓,你保他这不是——” 布世仁脸色一凛,冷冷地笑了,说:“你懂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
屈能伸。当年韩信忍为胯下之辱,日后便成国家大将军,你们懂什么,哼——” 赵志在旁气得直跺脚,嚷道:“你——,你忘了那在破庙里的事了吧,你忘了
那天你说的话——” 布世仁听到“破庙”两字,脸一阵青一阵白,眼睛来回转动,眉毛颤了颤,没
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布世仁忽然变成笑脸,笑着对众人说:“各位兄弟,此处讲话不
方便。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明天我在“翠仙楼”请大家吃酒,到那儿咱们
再细细地详谈,怎么样?” 张琦一看,事情到此,也无他法,看来在这府衙门口确有些不方便。于是,拱
拱手说:“布大哥,好,咱们明天‘翠仙楼’详谈,布大哥,我们告辞了!” 说完一挥手,众人也无他话,跟着张琦回去,赵志又回头瞪了一眼布世仁,咬
咬牙,布世仁用手摸摸下巴,眼睛眯起来,暗暗咬牙,眼睛射出两道冷光。 第二天,“翠仙楼”上热闹非常,张琦等人早早来到楼上,店伙计想打发他们
走,他们喝住店伙计。焦急地等待布世仁的到来。 等了很久,忽然赵志指着楼下喊道:“布世仁来了,——” 却见布世仁身后一队清兵,手拿钢刀冲上楼来。布世仁来到楼上,看看张琦众
人,手一摆,喝道:“全部给我就地正法,这一帮都是盗匪,一个也不许留活口,
杀!” 没等张琦等人明白过来,清兵拥刀而上,立时血光进溅,翠仙楼上血流成河,
可怜张琦一帮人不明不白地惨死于布世仁的刀下,而这些人的鲜血却给布世仁戴上
了一顶红缨的官帽。 人说“利欲熏心’,极度的个人私欲往往导致歹毒的极端。这布世仁事虽属野
史,却也着实给人上了一课。 历史不能忘却,我们从历史中可以汲取经验,吸取教训,鉴证得失。 平淡似水 和而不流 清醒冷静 我国有一个成语叫做“物极必反”,正是的,任何事情总要掌握个分寸,也就
是所谓的“度”了,什么事做得过了度,往往便会走向事物的反面,好事也就变成
了坏事。有时,事物的发展往往不会以某个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我们无法强求,
无法回避,无法更改。所以,我们只能强迫自己认识它,了解它,承认它,适应它。
也只有做到这一点,我们方能真正做到事半功倍。 或许,任何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和感觉,觉得和某个人或某几个人很是投脾气,
谈得来,坐在一起便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总是舍不得分开,甚至近似痴狂,只愿形
影不离才好。关系一近再近,一好再好,然而,结局往往是令人伤心的分离,而且
很可能是难以愈合的创伤。其实,伤口一旦产生。无论愈合得怎样好,也难免会留
下疤痕,恰似无论怎样细的线条,总会留下一道阴影,抹不去,擦不掉。这莫不就
是失了分寸的缘故? 古语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现在大多用于形容情人间的思
恋,其实,这句话也可以形容那些感情亲密的朋友之间的关系。相聚相守固是令人
欢欣鼓舞,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谁也免不得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而且也往往
是不愿为人知或不想在别人面前显露的。俗语说“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口气”正是
这种意思。但是,如果被此距离过近,相互之间过于透明,这些微疵便很可能成为
造成双方猜忌的因子。正如衣服上的微尘,一般情况下,本是细小难察的,一旦离
得太近,细微的颗粒便也似庞然大物,怎么瞧就怎么不舒服。另外人人都有些隐私,
不能让人知晓的,总是会不自觉地遮掩自己的隐私,而双方关系太近之后自然地就
可能触及对方的隐私,隐私一旦彼人知道,自尊心随之受损,产生猜疑在所难免。
猜疑伴着误会,误会深了、久了,好朋友成了死对头,得不偿失。故而,交友应力
求做到平淡似水,若即若离。 朋友一生一起走,朋友要想交得长久,“并非如弹指眨眼那般容易,却也并非
无道可循,其中和而不流便是应循之途的一种。有好多人认为,朋友之间不讲礼,
以为既然作了朋友又何必拘于小节,讲那些俗礼呢。其实,这种想法是偏颇的,是
对交友不利的,有了这种念头很容易忽视了相互尊重的起码形式。恭和礼让作为一
种美德,也是一种人际关系的准则。从某种意义上说,恰像交通规则一样,遵守了
便会路路畅通,秩序井然;违反了便可能交通阻塞,发生事故。礼貌表示着人与人
之间的相互尊重,而并非人们所谓“俗套”,我们固然不赞成封建等级制度下产生
的那一干子繁文褥节。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所谓去伪存真,透过现象抓住本质,礼
貌是不可少的。我们固然不是要让大家与朋友见面时也要打拱作揖,自贬崇人,过
于谦让,那样只会令人感到虚假,反而使关系破坏,却也不能朋友见面没有任何礼
貌,那样便会令自尊受挫,甚至尴尬不堪,势必更为糟糕。 朋友交往时头脑应当清醒冷静,既要糊涂又要理智,不强交,不苟绝,不当面
奉迎以求新,也不能投其所好而附言苟和,应当恰如其分,浓淡适度,有句话“大
着肚皮容物,立定脚跟做人”,倒颇能恰当地点出交友之道。该糊涂时一定要糊涂,
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可厅斤计较,一味吹毛求疵,大该装作糊涂,睁一只闭一只眼,
莫论吃亏沾光,过去即得。该聪明时,则又一定要聪明,大事情不可轻率,更不能
盲听盲从,随波逐流。和,也和得,但不能对涉及原则的问题上盲目附和;流,流
不得,在原则问题上,应清醒认识,冷静分析,不做好好先生,上上下下一团和气,
而失掉对大是大非的判断力。正义之举,应尽力相助,邪恶之行,则不能助纣为虐,
而应力阻力诫。 交友时,掌握“平淡似水,和而不流”,便可以在处理朋友关系方面游刃有余,
其乐融融。朋友会称赞你善解人意,谦和大方,恭俭可信,关系淡而不谈,远而不
远。处朋友时而四面来风。八面玲珑,顾此相彼,甚是周全。旁观者也会称你对朋
友尽心尽力,礼至心尽,无可挑剔,自然而然会使人敬佩和爱戴。 打开自己郁闭的心房 平淡如水,和而不流,做得合适,则会使你与朋友亲密,友谊地久天长。 在这里笔者想举一个在学校里发生的实例。交朋友不仅仅是在学校中,而更多
的是在社会上的朋友。然而,无论是学校和社会,交友之道却是相通的,万变不离
其宗。正如物理实验,趋于理想化的实验恰似学校交友,更近实际的实验恰如社会
交友。无论如何,学校交友比较单纯、诚挚。相对而言,根本性的利益冲突几乎不
会发生。如此一说,倒显得学校交友容易多了,实则不然,朋友间仍要做到平淡似
水,方能使彼此关系和睦,情深意浓。这种友情也便可以牢固持久。 笔者的一个同学曾经对笔者讲过一段亲身经历整理录迷于此以求观者能够有所
借鉴,所谓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笔者的这个同学叫金志,他提到的那位朋友叫振强。金志和振强相识相交仅仅
短暂的一年时间,曾有人说,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更有妒嫉者谣言伤人,说
他们搞的是同性恋,风风雨雨,议论纷纷。然而,这过分的亲密却终于导致了矛盾
爆发,二人彼此陌路。 振强是转学来的,分到金志所在的班上复读了一年。振强刚刚转来时,坐在教
室的最后一张桌,躲在角落里不言不语,每天只是闷着头学习。有时便呆呆地坐在
那里发痴,几乎不与别人搭言,别人也只是觉得怪怪的。 见他整日像一个机器人,大家谁也不再注意他,仿佛他属于另外一个空间的人。
金志也和别人一样,开始时,只觉得这人痴得很,怕是高考首次落榜后打击太大,
精神上承受不住,出了毛病,对振强亦是敬而远之。 偶有一天,金志从振强的桌子边走过,无意中瞥见一本杂志《英语画刊》,一
下子吸引住了金志的目光。要知道,这本杂志在当地是买不到的,只能通过邮局邮
购,全班上没有一个人有。而现在居然看见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杂志,恰逢当时振强
不在,金志忍不住坐到振强的座位上,翻看起《英语画刊》。 画刊是英文版的连环画,多是西方国家的风土人情或中外小故事。金志看得人
了迷,平时记英语单词,读英语课文,学英语语法总觉得枯燥单调,现在读到英文
的小故事怎不让他着迷。金志一页页地翻看着,嘴唇微微地翕动着,小声地读着动
人的句子 金志只顾了看画刊,却没有注意到振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默默地站在
旁边望着正全神贯注读书的金志,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丝毫没有打扰他。金志读
着读着,便觉得背上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人正紧紧盯着自己似的,他不自觉地抬了
抬头。见振强正望着自己,他的脸便只觉一阵灼烧,腾地红到了后脖根,尴尬地笑
笑,右手下意识将杂志合上,缓缓站起来冲着振强点点头,搭讪着说:“啊……哈……,
我——,我看看——” 振强笑了,冲着金志摆摆手说:“怎么?你也很喜欢这本杂志吗?你也喜欢英
语吗?” 金志望着振强,心中忽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刚才的窘迫一下子消去了许多,
说话也渐渐地自然起来。搓着手说:“是的,是的,我也很喜欢英语,这本《英语
画刊》我很早就听人说过,只是价格太高,一本要三四元,还要邮购,所以,一直
也没有舍得买过。今天我偶然发现了你的杂志,便忍不住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真不
好意思,没经过你的同意——” 振强又笑了笑说:“没关系,没关系,谁喜欢谁就看,何必这样客气呢,同班
同学,互相帮助嘛?” 金志的窘迫消除了,便又坐下来,振强也随着坐在旁边。金志又翻着《英语画
刊》,不经意似地问道:“你原来就订这本杂志吗?” 振强点点头,说:“是啊,我订这本杂志有三年时间了,每月邮购一次,三年
也有二十多本啦,唉,只是有时候买了更懒得看。总觉着反正书是自己的了,有的
是时间,哪里想到,越拖越是懒得去看,末了,也便看不了、现在这些杂志还都被
我锁在箱子里,哪里顾得上它们,只不过买来给自己一种安慰罢了。” 振强说着情绪似乎有些低沉了。金志抬头望望振强,揣度着他的神情,一时摸
不清该怎样说,但笑笑说:“你忘了有句话‘书非借不能读也’。越是借来的,越
是优先考虑,你看,我这不也是借书看吗,哈哈——” 振强听完也笑了,弄得班里的人都回头望着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振强用
眼角扫了扫那些惊奇的目光,轻声对金志说:“我是不是长得特殊,怎么他们都用
那种眼光看我,似乎我不属于这个班一样,见到我时都躲得老远,真令人纳闷——”。 金志心中一动,说:“是吗?或许是你刚来的缘故吧,人生地疏,有好些习惯
不适应吧。我也有种感觉,好像你的性格极为内向,很少与人讲话,给大家一种深
沉的感觉,很有些神秘感,别人也就有可能不太敢与你接近,却又免不了有一种好
奇心,你不要在乎的。” 振强点着头,沉默起来,等金志说完,才又抬起头说:“其实,我又何尝不愿
交朋友呢,我也是知道的,朋友多了总是好事,只是自己名落孙山之人,比别人总
似矮着半截,哪里有什么说话资格。” 金志理解地望着振强,目光友善地盯住振强伤感的眼睛,缓声说:“你不该—
—不该有这种想法的,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走路总难免会遇到沟坎,甚至会摔倒,
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止住我们前进的脚步。这固然是我们所不屑于说的大道理,但我
们既然承认它是“道理”,那它必定是有些道理的。失败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
卑,是失掉自信,你真的不该这样。……” 振强没有立即说话,沉下头,像是在思索,金志接着说:“……我也曾经自卑
过,我中考落榜后,我的心情是怎样的沉重。我的年龄小,却早早地摆脱了童年的
雅真的梦,我记不得童年是怎样度过的,我也不愿意再去记得,童年没有绿色,也
没有红色,只是灰、灰灰的颜色。中考,当我满怀希望等待着幸运之神的临近时,
我得到了落榜的讯息。我当时便流下了眼泪,生活中刚刚露出的星星绿色又一次被
可怕的灰色覆盖了。那时的年岁也小,竟像是丢掉了整个世界。昔日和自己朝夕相
伴的伙伴都一个个考上高中走了,只剩下自己,见到熟人怕得不得了。后来复读一
年,碰到一个朋友,他人真好,只是因为年少冲动,学着大人的样子谈了所谓的
“恋爱,其实只不过是彼此喜说,愿意在一起罢了。但也终究不同于同性朋友,与
女孩子在一起消磨了不少时光,得到的却是落第的痛苦。那个女孩走了,考上了重
点高中,而他,我的朋友。却只好转学复读,这段早早发芽的嫩校也随着两人的分
开而夭折。然而,这连串的打击并没有令我的朋友丧失信心,相反,他跟我谈了很
久,讲了许多,也哭过,也笑过。但他说,人活着还应该看得远一点,真的,他是
这样说的,虽然年纪不大,但他读过的很多书,懂得很多道理。我们每天中午吃饭
时,便一人拿着两个馒头一块咸菜,到学校的操场上边走边吃边聊,相互诉说心中
的委屈。与他相处,我学会了乐观和坚强,他是那样的自信,第二年他果然以优异
的成绩考取了省重点高中,他还要考大学,非北京大学不上,我相信他能考上,他
是一个极为坚毅顽强纳人。他经常对我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收起昨日的风
帆,闲自己的手再去编织一张崭新的渔网,只要你相信,希望总在不远处等着你。’ “我朋友是这么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现在我到这里一点都不自卑,尽管我不
是应届生,但复读并不意味着自己的无能,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我不相信别人就没有遇到过一丝挫折……” 振强不知不觉地抬眼望着金志,仔细地听他说,眼睛里荡漾着热切的光亮,插
言说:“过去的成了记忆,留在心底的尘封起来。我尘封了过去,尘封自己,把自
己想像成一台机器。一台只为学习的机器,一台专心学习的机器。我从来没有也不
愿意再去翻看旧日的影历。在那一段血泪的日子里,自己付出的并不算少,得到的
却是无可奈何的失败,这或许就是冒险的代价,或许做任何事都得付出代价,正如
买东西要付钱一样平常,只是买东西时交钱便能拿到想得到的东西,而生活中有时
无论你付出的代价有多大,你却仍然无法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多么希望能有个
朋友听我诉说,只是——” 不知不觉地两人谈了很多,各自讲起了各自的喜乐悲愁,甚至忘了吃饭。金志
宿舍的舍友都在晚上惊异地问金志究竟跟振强谈了些什么,竟谈得那样投机。金志
只是笑笑说:“你们和我一样,一开始就误会了他,其实振强一点也不怪病,他与
咱们一样,也是渴望交到好朋友,只是没有机会,咱们又都对他产生了那种第一印
象,以至于他不知怎样才能走进咱们的世界。今天,我也是无意中打开了他的心靡,
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自此以后,大家便看见金志和振强每日凑到一起学习聊天,金志还干脆把自己
的桌椅搬到后排与振强坐到一起。两个人吃饭在一个饭盆儿里吃,喝水用一个杯子。
振强也明显地活跃起来,但一般同学还是不怎么肯接近他。 金志后来说,当时他们的关系的确好得很,互相谁也不计较什么,能分成两半
的都分成两份两人分享,几乎是金志的东西便振强的东西,振强拿的什么,金志也
有权处置,却没有想到,好景不长,亲密无间的关系倒成了不可逾越的沟壑。 那天,金志像往常那样到振强课桌上寻找一本资料书,振强出去还没有回来,
金志自己翻找起来。偶然看见桌子最下面有一个薄薄的纸盒,金志便是一惊,产生
了强烈的好奇,心想:“这是什么?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他便顺手将纸盒抽了出
来,纸盒有书本大小,盒面用亮光纸包裹着,甚是精致,金志更加纳闷,不知里面
装得是什么,心想:“好啊,他还藏着这东西不让我知道。今天让我看见了,我可
得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值得如此保密——” 金志小心地打开纸盒,却是振强的日记,他赶紧又将它合好,刚要装回盒里,
却发现振强正怒怒地望着自己和手中的日记本。振强咬着下唇,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只盯住金志看,仿佛根本不认识似的,金志倒没在意,将日记装好放回原处,拍拍
振强的肩膀说:“你这是怎么啦?老盯着我干什么,又不是不认识,怎么啦?” 振强却一字一顿地说:“是不太认识你!” 金志猛地一怔,听出振强语气不对劲儿,话中有话,显然是生自己的气了。便
依旧笑道:“你今天这是怎么啦,生这么大气,别跟我开玩笑哟!” 振强更生气了,怒冲冲地说:“开玩笑?谁跟谁开玩笑?是你还是我?你刚才
干什么呢?” 金志更糊涂了,说:“没于什么呀,我想找找你那本课外辅导资料,却没找到。” 振强冷笑一声,眯眼说:“该不是以此为借口,偷看我的日记吧。” 金志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忍不住大笑起来,话也说不成句:“哈哈哈……
你——哈哈哈——真会演戏,哈哈哈——,我还以为为什么事呢哈哈哈——” 振强却没有笑,依然板着面孔说:“你难道不知道偷看别人的日记是极不道德
的行为——” 振强说的“不道德”语气很重,金志听着十分刺耳,止住笑声,不解地问:
“咱俩谁跟谁呀,还用分彼此吗?我也没有偷看你的日记,即使是看了,你也不能
这样呀,咱俩的关系还用讲这个吗?往常你可没有这样过呀?——” “的确,你我是好朋友,我也不希望彼此有矛盾,可是今天你也太过份了,你
可以随便动用我的任何其他的东西,惟独这日记本,你却无论如何不能动,你连这
种人际交往的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日记是一个人的隐私,是不可以示人的,你
不经别人同意就私自乱翻乱动,难道这也怨我吗?” 金志被问住了,嘴里说不出话,心中却陡地生出一股无名火气,暗付:“这也
太不讲情面了,更何况我根本也没有看里面写的什么,这是何必呢,竟如此说,平
常我何时这样对待过你,真是的。再不对,咱也是好朋友,何必斤斤计较,得理不
饶人呢。” 这样一想,金志索性不再言语,将眼皮一搭,任凭振强说:“不能说我埋怨你,
我最恨的便是偷看别人的隐私的人——” 金志说:“咱俩还用这么罗嗦吗,你的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我没有看到,
就是看见了,你又怕什么,我又不向别人去说。” 振强说:“这更难以让人原谅,咱们俩毕竟还是两个人。有相对独立性,你不
可能成为我,我也不会成为你,你怎么能偷看我的隐私?” 金志的火气也被激起来了,他嚯地站起来,一拍桌子,恨恨地瞪了振强一眼,
鼻子“哼”了一声,转身走出教室,越想越是生气,干脆不愿再去理会振强。振强
也没有追出来,两人的误会深深地留在各自的心底。 从那天起,双方都似结了大仇一般,谁也不肯搭理谁。大家又是一阵惊异。 金志给笔者讲完这段经历后,脸上流露出撼悔之情,他说:“现在回想起来,
自己当时是太过冲动,也太过于天真了,总以为凭自己与振强的关系那样好,用不
着斤斤计较,更不该相互隐瞒什么,谁知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大错特错。人与人应
当保持合适的距离,交往也不宜过于浓密,人毕竟不是透明的,总需要留一小块神
秘而属于自己的天地。再好的朋友也不能成为自己,正像振强当时说的,我不可能
成为他,他也不会成为我,无论脾性如何相投,性格如何相似,也不能使彼此之间
的距离过近。朋友,还是平平淡淡是最真。” 敢让皇帝丢面子 金志的经历只是一件小事,而且发生学校中,只是很单纯很雅真的一点小事。
但一滴水却也能折射出自然万象。事情虽小,却也包含着做人的道理。交朋友应平
淡似水,方能细水长流。 平淡似水,还要和而不流。唐太宗时,大将尉迟恭便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有
一回,唐太宗与吏部尚书唐俭下棋。不承想,这吏部尚书唐俭不懂奉迎,又好逞强,
使尽解数,将唐太宗逼得步步丢子,落花流水。唐太宗一时觉得甚没面子,又平日
唐俭言语直露,甚是不恭,便要治罪于他。派尉迟恭去搜罗唐俭的罪状。尉迟恭没
有直接反抗,采取“和”的方法。回来后却又“不流”,劝谏唐太宗三思而行,闭
口不提唐俭的短处。唐太宗火气消后,冷静下来,自觉无理,便作罢了事。 设若尉迟恭一味地附和唐太宗,真正将唐俭的所谓“罪名”搜罗出来。致使唐
俭被杀,等日后唐太宗冷静下来,又定会治罪于尉迟恭,那可是害人害己,自讨苦
吃。尉迟恭和而不流,巧妙地不去调查唐俭的“罪过”,又不至于使唐太宗情急出
错,又同时保全了自己,并落得个好名声,可谓一石三鸟,三全齐美。 交友时,也要讲究和而不流,小事。糊涂,大事明白,心放宽,脚放正。恰当
地处理好与朋友的关系,使友谊之树长青。 三思而后行 远水与近火 朋友之间免不得互帮互助,互通有无,这都在情理之中。当今社会是信息高度
发展的社会,人与人的交往日益频繁,人际关系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 朋友之间要以诚为本,以信为用。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总处在复杂的社
会生活关系当中,生存和发展的道路并非平坦无碍,相反,总会沟沟坎坎,磕磕绊
绊。有时,跌了跤,受了挫,遇到困难,单靠自己的力量无法解决,这个时候,便
需要向朋友求助,大家自然明白,远水解不了近渴,真正帮得忙的往往就是身边的
朋友。这些朋友便是“近”,应当有意识地趋向他们。 庄子曾经作过一个比喻,在一道车辙里的积水中有一条鱼,眼看就要饥渴而死,
可怜巴巴地向人求助,其中有人便出于一片诚心,开始挖渠引水,想真正解救这条
鱼,但渠刚开始挖,鱼便死掉了。这个比喻恰是说明了一点,纵然有时远方的朋友
可以从根本上解救自己,无奈鞭长莫及,难以及时实现,一如此一耽搁倒误了大事,
甚至缓解都无法实现。 适当的“趋近”对于自身十分有利,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并不为过。在战国
时代,小国林立,争土夺疆之事时有发生,这是恃强凌弱,弱肉强食的纷乱年代。
其中,鲁国国力较弱,却与齐国相邻,众所周知,齐国势力强大,名在五霸之一,
专好逞强施横。鲁国却遭了殃,经常无故受到齐国的压迫,弄得哑巴吃黄莲——有
苦说不出,心惊胆颤,却又无力自卫,好不狼狈。 鲁国国王为此忧心如焚,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便将自己的王儿送到晋、
楚两国当作人质,以求加强与这两个国家的关系。鲁王以为这样做,在将来齐国进
兵侵略或者有其他紧急事态发生时,可以去请晋楚两国派兵援助。 但是,当大臣黎矩知晓此事之后,急忙赶来进谏,对鲁王说:“大王,臣闻大
王要将王子送往晋楚两国当作人质,不知可确有此事?” 鲁王点点头,笑道:“不错,孤王是有这个打算,现已让两个王儿收拾停当,
即日便可起程。” 黎矩听完赶紧向鲁王进深:“大王,臣愚拙,一时不明,觉得大王此事不妥,
臣以为两个王子不能去晋楚当人质,还望大王三思——” 鲁王听完便是一惊,探身问道:“卿何出此言?孤王送两个王儿去晋楚当人质,
并不是为了别的,卿难道不晓得齐国欺我太甚,无奈我们势力不够,难以与之抗衡,
只有找些援助。晋楚两国实力强盛,是很好的选择。如果我们能够与他们友好相处,
以后再有齐国进犯,我们可以请晋楚两国前来援助,怎么,这有什么不妥吗?” 黎矩一听,微微地笑了,轻声问鲁王:“大王,如果现在有一个人不幸落水,
眼看着就要淹溺丧命,即使是我们去请最擅长游泳的越国人来救他,恐怕也来不及
了。再者,设若我们这里不幸发生了火灾,我们却要凿渠挖河去引海水灭火,大王
可想而知,结果会是怎样。人常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管晋楚两国如何强大,
但它们距离鲁国路程遥远,一旦我们遭人攻击。想要求助他们,也是不会有什么大
希望的。再退一步说,纵然是晋楚两国尽心救助,也不可能招而即至,总需费些时
日。可我们等到他们赶到时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何谈救助与否。大王送王子去作人
质岂非徒而无功吗?” 鲁王听完,一时又没了主意,问黎道:“那么,依卿之见,孤王只有铁心受欺
受辱,任人宰割喽!” 黎钜回答道:“大王也不必着急,以微臣愚见,窃以为大王应努力同附近邻国
联合起来,共抗强齐,去晋楚求援,倒不如求助于邻边的小国。” 黎钜的话是有道理的,正如我们走近了荒无边际的大沙漠,却不能祈盼用远方
湖泊丰富甜美的水来解除焦渴之苦。 鲁国宰相与鱼 从前,鲁国的宰相公仪休非常喜欢鱼,赏鱼、食鱼、钓鱼、爱鱼成癖。 公仪休的宰相府内养了不少鱼,一进门有一个方池,池子深,方方正正,面积
约合现在四百平方米。池水碧清,底部植有各式水草水藻,还有些莲藕。一到夏季,
清风徐徐,微波点点,娇嫩的荷苞莲蓬,恰似娇羞的玉女金童,飒立风中,傲然水
上,更有浮萍串串,煞是好看。但最令他高兴,也是他最为得意的是池畸养的百许
头各种各样的鱼。有白银一般的鲢鱼浮游水上,细碎的鱼鳞将射人水中的阳光反射
回来,恰似盏盏银灯,又像点点繁星。它在清彻的水中闪来闪去,一有动静,便见
水纹一摆,倏忽不见,潜入水底,稍静片刻便又浮回水面,张着小嘴一合一翕地,
像在呼气,又像在吸水,却便吐出一串串细小的水泡冲到水面之上;忽而,又凑成
一群,争抢着细屑。再往水下,便有草鱼、鲤鱼,游戏于绿绿水草之间,有的红得
透亮,在水中经阳光一照恰似一块红玉雕成,竟仿佛晶莹剔透似的,银闪的鳞片村
在微红的鳍下,令人心迷。这些鱼儿忽而摆动尾鳍直向水草撞去,忽而又从水草丛
中探出头,像是淘气的孩童在与伙伴捉迷藏。有时,只见水草乱摆乱摇,荷杆轻晃,
鱼儿嬉戏其中;有时又有发现鱼儿被水藻裹住,乱弹乱甩,惹人发笑。时而,水面
上浮出串串涟漪,水圈漾散;时而,有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带起颗颗玉珠,旋即又
落入水中,激起一朵细小的浪花。 公仪休每当闲暇无事便站在池边静观这美妙情景。每次观鱼,他都拈须忙立池
边,面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微微的笑意,眼睛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池中的鱼儿。看到高
兴处,自顾拍手抚掌,脚下踏出节拍,嘴中低声哼唱,好不悠闲,好不自在。每当
这时,他的夫人和府中的仆人便会在旁边掩口而笑,他的夫人嗔道:“瞧瞧大人,
竟像个孩子,不知怎的竞这般喜欢鱼儿,痴迷至此,倒也能落得悠闲。” 而公仪休却丝毫没有觉察,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一心一意地赏鱼取乐。手中
捏着鱼食不时地向水中投掷,鱼食落在水面上,泡散在水中,吸引着群群鱼儿前来
争抢,摇鳍摆尾,拨起层层波纹,拍得水面“啪啪”直响。公仪休便仰面大笑起来。 夏日里自是好说,只是到了冬天,天气寒冷,朔风呼啸,时常飘起鹅毛大雪,
那池水便结一层厚厚的冰。下雪时,雪花落在水面上,平平整整,毛毛绒绒,很像
是铺在平地的羊毛地毯。即空如此,公仪体从朝中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一木棒,
在池中水上戳出许多冰洞,很快就会有鱼儿从冰洞里冒出头来,吐气吸水。公仪休
故意将冰洞戳成梅花形状,看鱼儿的戏闹。赶上下雪,公仪体经常先扫去池冰上的
积雪,又砸开几块冰看鱼儿。 在公仪休的屋里还有两三个鱼缸;说是鱼缸,却并非现在所说的玻璃制品,而
是指当时的瓦罐、陶器。灌上些清水后,便将鱼儿养进去,公仪体每日总忘不了给
鱼儿喂食,倍加珍爱。 一天晚上,三更半夜,公仪休忽然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那!夫人,夫人,
大事不好啦!” 喊声惊醒了他的夫人和家中的仆人,纷纷穿衣起来,院中一阵慌乱,公仪休的
夫人见丈夫只穿着睡袍,张着双手,瞪着双眼,一个劲儿地喊:“快去,快去,去
看看我的鱼,我的鱼,池子里我的鱼,快——” 夫人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心惊肉跳。一面唤丫环服侍公仪休,一面命
人赶快去察看院子里池中养的鱼,有仆人打着灯笼跑到池边观看,却只见微弱的灯
光下,黑森森的池水,并未有什么动静,有时也能听到“哗哗”‘啪啪”的水声,
大概是不睡觉的鱼儿。仆人仔细看了一会,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便回来禀报公仪休。 公仪休听说鱼儿没事,顿时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复又躺在床上睡去,众人
莫名其妙,又不敢问,也只得快快地各自回去歇息。 第二天,公仪体大清早起来便跑到池边去观看他心爱的鱼儿。他的夫人经昨夜
一番折腾,心中疑窦丛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走到公仪休身边轻声问道:
“大人,不知大人昨夜思考何事,竟半夜惊醒,那般折腾,让臣妾好担心——” 公仪体没有立即答话,却死自呵呵地大笑起来。 笑了多时,公议休才对夫人说:“夫人,你有所不知,昨夜我做了一个非常奇
怪的梦,在梦中把我惊醒了。” 公仪休的夫人眼睛一闪。望着丈夫,没有说话,静待公仪休说下去。公仪体接
着说道: 我昨夜梦见自己独自一个人拿着钓鱼杆出去钓鱼, 路上有些薄雾,恍恍惚惚,竞有些飘然若仙,我也不知 走了多少路程,见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无名小 花不计其数,星星点点,随微风摇曳,似有淡淡清香, 爽人肺腑。 我非常高兴,便四下寻觅钓鱼之处,但见距我百余 步有一大石直立溪边,上面是一平平整整的石面,恰似 一座石台。不由心中暗喜,举步向石台奔去。谁知,看 着明明只有百十步,却走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走上石 台,刚想长出一口气稍作歇息,却发现石台上早有人 在。但见一位长者,鹤发童颜,微合二目,端坐在石 上,手中托着一枝鱼竿,钓丝悬钩,垂子水面,令人奇。 怪的是他的鱼钩是笔直不弯的,而且悬在距水面一尺高 处。 那老者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有半点反应,依然沉 静地坐在那里,莫非这就是姜尚姜子牙,姜太公?心中 又惊又喜,忘了奔走的疲累,伏身施礼,轻声问他: “这位老人家,啊不,老神仙,若非晚生眼拙,您就是 姜尚姜仙长吧?晚辈公仪休有礼啦——” 那老者缓缓睁开眼,转头看了看我,说道:“先生 不必如此客气,正是愚者姜尚,先生莫不就是鲁国的宰 相公仪休?——” 夫人,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欣喜,果然是姜太公,我 赶紧点头称是,却听那姜尚说:“闻知先生生性好自, 珍爱有加,不知可有此亨” 我连忙回答:“晚生确实很喜欢鱼,闲暇时多以鱼 为乐,消磨时光。” 姜太公听完竞笑起来说:“如此,你我也算兴致相 同,愚者姜尚也非常喜欢钓鱼,我在这碧溪之上,日日 垂钓,以此为起。” 我忍不住问道:“仙长既是喜欢钓鱼,却又为何竿 平钩直悬于水面之上,这竟如何钓得鱼来?” 姜尚微微一笑,手拈苍须,意味深长地说道:“弯 钩衔饵钓鱼虾,直钩悬丝引王侯,愚者姜尚钓的是人世 之鱼。无饵而钓,愿者上钩,再者说,你看,这溪水碧 清,游鱼成群。世外仙境一般,鱼儿嬉戏玩耍,独成一 人欢乐世界,何等自由畅快。若悬饵垂钩其中,在鱼, 定有贪饵吞钩之辈,被钓出水面,远离旧日同游,独受 刀割之苦,纵是被养在缸中供人玩赏,亦是无法再自由 地畅游,贪饵者往往失却自由。在人,则以钓鱼为乐, 实则为乐失乐,竞需整日凝坐静守,期待贪饵之鱼,日 轮滚滚多少先明便白白消去,亦是失去了自由。钓鱼者 实不会快乐。贪饵者,志乎所以,宁先身以他腹;贪鱼 者,自以为乐,枉失时而空欢。世间沧桑何尝不是如 是。喜之弥笃,失之弥速,往来更变,幻不可测。” 我听着他的这一番话心中暗动,总觉他似有所指, 却一时又想不明白,正待问他,却不见他的踪影,石台 空空,杳然无迹,心中疑惑,无心钓鱼,便执竿往回 走,却又迷了路途,竞茫然走错了方向,找不到来时的 路。 我钻林踏石,绕岩穿溪,转来转去,转到一座山 前,山上怪石森立,面目狰狞,正兀自心恐,却见山上 走来一个孩童,玉面粉臂,眉清目秀,好生漂亮可爱。 那孩童的蹦跳跳地抱着一条大鱼向我跑来,见到我,他 嘻嘻一笑,恰似一朵鲜花盛开,娇娇异常。清脆的童音 传到耳边:“先生可是鲁国宰相公仪休?”我不禁惊异, 呆望着眼前的娃儿没有说话,那孩童却又一笑,道: “先生不必惊奇,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他说刚才在碧溪 石上遇见过你,甚觉有缘,便命我将此鱼送于先生。” 说着,将怀中抱着大鱼递给我,见这鱼身体通黑, 黑中透亮,亮中透黑,体长三尺有余,没有鳞片,鳃大 如盘,头部还有一簇花须,恰似头戴一朵绽放的牡丹 花,眼睛眨闪,似有灵性,见此奇鱼,顾生爱意。那小 童一笑将鱼递到我手中,便转身不见。我抱鱼四顾山野 空空,微风咝咝,无处寻觅。 我抱着大鱼欣然前行,却便忽又来到自家门前。来 到府内,府内也是空空无一人,夫人、丫环、仆人一个 不见。我唤了两声无人答应,心中惊闷,将鱼扔入池中 进房察看。谁知,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噼啪作响,水 声霍霍。回头再看,只见刚才扔入池中的那条黑鱼,陡 然变成巨物,将池了塞得满满当当,池中的水和原来养 的那些小鱼统统被排出池外。可怜那些小鱼在地面上绝 望地盯着我,嘴巴急促地开合,腮片鼓动,尾部弹跳, 一个个瞬间死去,我大惊失色,急声呼唤,却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