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魂罐----我在古玩界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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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7-14 21:31:16 原贴出自:莲蓬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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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13:35:00 她摇摇头没说话,我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知道她这三天她肯定是吃不下喝不下,也哭了无数场,心里一阵酸疼。我去张大妈那里要了一点热水,湿了一条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她几口把剩下的包子填在嘴里,打了个饱嗝,提溜着她的大旅行包,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肘……” “吃饱了?”我一下子被她逗乐了,学着她的样子说,“行,咱肘。”伸手抓起外套,刚要穿,啪的从我的外套里掉下来一个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日记。我拿着日记有点发呆,心想这日记本怎么会跑到我衣服里来?找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 “介是啥?”小桃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看我拿了本日记,就有点好奇的问,我把日记递给她,问道,“你见过这个东西么?” 她接过去看了一眼,一下子噎住了,在那噎的呜呜的叫,我赶忙给她营养快线瓶子让她灌了一口,我帮她捋了捋背。她好不容易缓过来,惊讶的指着上面伊笑升三个大字说道,“这不是我爸的名字么?” 102#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14:34:00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没见过这个日记本,伊山羊可能是不想让小桃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他们兄妹从小相依为命,相互都很依赖。伊山羊从小就把小桃保护的很紧,生怕她磕着碰着。伊山羊那些年那么拼命的赚钱就是为了要给妹妹一个好的环境,把她送出国自然也有安全方面的考虑,说白了玩古董就免不了跟黑道白道的打交道。不一定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了。这些年在这行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我着实的经历了不少事,见识了不少事。 “先收起来,等一会儿再看,刚才我也在找它,最近发生了些事,可能这本日记能告诉咱们点什么。”我穿上外套,拿出头盔递给她一个。她接过来,有点跃跃欲试的说,“哥,咱们要骑摩托车啊?” 我说恩,她说一会儿我让我骑吧?我说你会骑么?她可能是因为有了哥哥的消息,或者是见到我终于有了点依靠了,小女孩活泼的本色此刻显露无疑。她撇着嘴,说,你少小看人。然后低头从她的大包里翻出来一个奖牌,上面用英文写着,F-I-M。我说这是什么?她撇着嘴说没见识,这是国际摩托车运动竞技赛的会员徽章。 我惊奇的说,你真会骑啊? 她从手腕上解下一根头绳,利索的把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将头盔带上,说,肘。我说你嘴里还有包子啊?她说没有啊,她说现在美国的华人年轻人都这么说。我说那好,咱肘。 当她看到我的侉子的时候,她完全被惊呆了,呆呆的看着我的爱车很久,然后可能不知道怎么说,就说,哥你可够酷的哈。 我说你还骑么?她立刻麻利的背着她的包跳进挎斗,说我这次还是当回钱小样吧。 103#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14:38:00 天涯为啥老是延迟呢?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15:40:00 她紧了紧头盔,做了个希特勒的手势,说,肘! 我踩了两脚,把车发动起来。朝医院方向跑。小桃在旁边兴奋的大吼大叫,可能是因为快要见到哥哥了,她心情好了一点。我心中的阴霾也被她稍微驱走了一点。虽然事情一件儿也没解决,但是看着身边兴奋的小桃,也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保佑我,将这世间的一切牛鬼蛇神全部扫除。 路过个ATM,我让小桃等在车上,我去取了五千块钱。然后拿了一叠递给小桃,说你这一阵穷坏了吧?一会儿去买身衣裳换换。她很不客气的把钱装到兜里,给我敬了个巴顿式的军礼,然后说,肘。 她现在心中根本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见到她已经消失了两个月的哥哥。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哥哥为什么消失,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她这个年龄总是做着这样那样的关于青春幻想与未来的梦。我不忍心将她从梦中惊醒,我怕她从梦中醒来,看到现实的丑恶,会让她一下子横死在我的面前。她坐下的这辆侉子,她并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甚至她从来没有问过我将把她带去哪里。她只知道,等侉子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她将见到她的哥哥。 “医院?”当我把车停下的时候,她猛的扭过头看着我,眼神如刀。我赶忙解释,“昨晚你哥喝多了,酒精中毒而已,不要紧。” 她听我这么说,才面色稍缓,从侉斗里跳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拿个小镜子照了照,把镜子递给我,说,拿着。我老老实实的接过来,举着让她照,她从包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往脸上扑了些粉底,然后问我,这样行么?我说,肤若凝脂,美若天仙。 这个细心的小姑娘,生怕被她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为她担心,而在精心准备着她的妆容。粉底,遮盖住她的泪痕,眼影掩饰了红肿的眼圈,口红抹掉了嘴角的苍白与悲伤。 105#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17:00:00 我没有歧视河南人的意思。 但委实河南有这些造假的产业链。大部分都是作为工艺品来销售。也有一些被人当了宝贝。 106#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18:50:00 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谁啊?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19:53:00 “你多久没回国了?”我在电梯上问她。她略微有些紧张,脸颊上透出连粉底都掩盖不住的一抹绯红,洋溢着一种少女独有的气息,我看的一阵恍惚。 “一年多了。”她仰起下巴想了一下,又撅了一下鼻子,有些恨恨道,“臭山羊,居然跟我玩失踪。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我笑笑,想象着一会儿他们兄妹相间的场面,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虚。有这样一个妹妹,真好啊。我是独子,从小便是孤单惯了。虽说有些堂弟妹,可也隔得很远,总是聚少离多。我一直都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陪着,这也是我羡慕伊山羊的一种原因吧。 电梯在8楼停下,我领着小桃走出电梯。恰好对面的电梯门刚刚合上,我突然在它合上的瞬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瘦背影,我咦了一声,没等看清楚,那电梯便已经关好门往下行驶了。小桃听到我咦停住脚步,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可能是我眼花了。 来到病房门前,我让桃子等在外面,跟她说给伊山羊一个惊喜,她乖巧的点头答应,我推门进去,喊道,“老羊,你看看谁来看你了。”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因为我发现原本躺着伊山羊的那张床已经空空如也,并没有人躺在上面。倒是旁边的床上新搬来了一个病号,床边有两个人正在表情奇怪的看着我。 我四处寻摸了好一阵,小桃可能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就闯了进来。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她哥哥,就有些奇怪的问我,“我哥呢?你不是说他在这么?” 我说是啊,他原本应该在这啊。我问旁边床边站着的那两个人,“老师,你们看见这个病床上那人没?” 其中一个男人跟我说道,“刚出去不一会儿啊。你们前后脚的事儿。” 我一下子想起刚才电梯里那个背影来了,连谢谢都来不及说,赶忙追出去。小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在后面背着打宝追着我一个劲儿的问怎么了。我说你哥跑了,追。她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说,肘! 108#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0:16:00 跑到电梯间,我们发现离我们最近的电梯在12楼。医院里的电梯每层都要停留很久,以便接临时下楼的病人。我说跟小桃说,肘楼梯。我们两个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跑。已经缺乏锻炼很久的我,跑的气喘吁吁,跑到四楼我就有点跑不动了,小桃看我跑不动,就一把拉着我的手拖着我往下跑。嘴里念叨着,肘肘肘肘肘…… 等跑到一楼,哪里还见得到伊山羊的身影?我们在医院里搜寻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任何他留下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小桃有些没主意的问我,“哥,咋办?” 我看到病房楼前面停了一排出租车,我安慰她说,你别着急。就走到那一排出租车旁边抓住一个出租车司机问道,“师傅你见刚才有个穿灰色衣服的,挺高挺瘦,留着山羊胡,大背头的一个人打车了没?” “看见了啊。”胖胖的出租车司机拿这个保温杯往嘴里灌了一口,有些警惕的看着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一把拉过身后的桃子,指着她说,“这个是刚才那人的妹妹,刚从美国回来看他。”出租车司机一看是个小姑娘,就乐呵呵的说,“刚走不多会儿。刚打我前面的车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了?”我问他。他指了指马路,说朝南走了。朝南走?我就觉得事不好了,我的店在医院的北面,而南边是火车站,长途汽车站,还有飞机场的接客站。 我拉着小桃就往我的侉子那里跑,到了侉子旁边,我从侉子斗里面拿出头盔让她带上。我也来不及戴头盔了,跳上侉子猛踩几脚,打着火。小桃麻利的跳上挎斗,然后硬是把我的头盔摁到我的脑袋上,她才自己带好。叫道,“肘肘肘肘……”我说你能换个词儿不?她愣了一下,然后做了个希特勒的手势,指着前面说,“赖次,够!” 109#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0:27:00 我是写完就发,发了看看才改。所以难免有些病句,描述不当之类的错误,有些粗糙。请诸位看官勿怪。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1:01:00 暂时应该不出版。因为这将是一个很长的文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1:30:00 翻页了没?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1:33:00 面对着眼前茫茫的车海,我骑着我心爱的侉子无所适从。我跟小桃在火车站汽车站飞机接站亭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伊山羊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突然桃子站住不走了,问我,哥,你没我哥***么?我一拍头,是啊,小桃没他***,可是我有啊。他先前可是给我打***来着。结果我一摸口袋心就凉到半截了,我愁眉苦脸的从兜里掏出个iphone跟小桃说,甭打了,他***在我这儿。原来是早上我走的时候顺手就把他***装到我兜里了。 伊山羊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为什么小桃说他失踪两个月了?为什么他把那个罐子拿到我这里来了?为什么伊老爷子的日记他会放到我的衣服里?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救救小路?怎么救?小路在哪?她怎么了?我趴在侉子把上开始揪头发,闵王台?难道伊山羊去闵王台了?我扭头看着一脸失落的小果子,问道,“在你哥失踪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113#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1:55:00 面对着眼前茫茫的车海,我骑着我心爱的侉子无所适从。我跟小桃在火车站汽车站飞机接站亭漫无目的的转来转去。伊山羊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突然桃子站住不走了,问我,哥,你没我哥***么?我一拍头,是啊,小桃没他***,可是我有啊。他先前可是给我打***来着。结果我一摸口袋心就凉到半截了,我愁眉苦脸的从兜里掏出个iphone跟小桃说,甭打了,他***在我这儿。原来是早上我走的时候顺手就把他***装到我兜里了。 伊山羊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为什么小桃说他失踪两个月了?为什么他把那个罐子拿到我这里来了?为什么伊老爷子的日记他会放到我的衣服里?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救救小路?怎么救?小路在哪?她怎么了?我趴在侉子把上开始揪头发,闵王台?难道伊山羊去闵王台了?我扭头看着一脸失落的小果子,问道,“在你哥失踪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小桃努力地想了一下,摸着脑袋跟我说,“也没跟我说过什么啊。”忽然她一拍脑袋,说,“对了,他说过用我的身份给我存了一笔钱,还给我寄到学校一张国内商业银行的卡。我当时还问他了,为啥不直接打到我的美国账户上,他说怕我乱花钱,等我回国之后再能用。我当时还奇怪他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拿,而是给我寄过去,这么久了我都把这事儿忘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他想不要我了。”说着说着嘴角就开始往下撇,眼圈一红,眼泪就咕噜咕噜的往下滚,冲的她脸上的粉底一道一道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他或许有他的苦衷。也许他遇到了一些麻烦,不想让你跟着受连累。”我扳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一切,有我呢。别怕。” 114#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2:06:00 是BUG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9 22:37:00 诸位晚安。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8:20:00 楼上兄弟,我不是名家。 我写这篇文章最初的目的就是给我楼上那一堆傻徒弟们讲故事。 至于您前面说到的出版诱惑,有出版社能看上我的作品,我自然会很高兴,因为那应该是某种程度的承认。 但是我会把这贴更完。即便是真出版了,而出版商不同意我在这里继续更新,那我也会重新写一个跟书版不同的结局。两个版本,把它更完。 我性能力不会萎缩,更不会是太监。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0:06:00 小桃抽泣着点点头,再没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知道她心中难过,也不不知道怎么安慰,看当前这个情况,要找到从医院逃跑的伊山羊,无异于大海捞针。我带着小桃返回医院,看看伊山羊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没有。 到了医院,我去护士站看了一下,那个圆脸的小护士已经不在了。朝正在值班的护士打听了一下,说是下班了。我总觉得那个小护士知道点什么,可是又不想告诉我。我办完了医院的手续,便带着小桃回到店里, 看着重新变得沉默的小桃,我心里更加烦乱。我感觉落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伊山羊一步一步的成功把我拉进来,那个罐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伊山羊难道真的是毫不知情么?现在看来并不是他开始跟我说的那么简单。 小桃把身体蜷缩在太师椅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喊了她一声,让她把日记拿出来给我,她哦了一声,从包里翻出日记递给我。 我坐在柜台上翻看了一下,里面好像是记载了当年伊笑升他们当年的一次考古记录。昨晚我只是大体翻了一下,就发现了当年被伊山羊骗的事,然后就再没有看。 日记还是从湘西开始的。 1985.7.22 晴 里耶 看来有必要天门山一行了。 1985.7.23 晴 里耶 我把想法跟队里的同志说了一下,大家各抒己见,最终决定了,由我带队,建中,李正,孙解放,一起进山,看看那个洞。 1985.7.24 晴 天门山 在苗人向导同志的带领下,我们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洞穴,真是鬼斧神工,大自然是伟大的,应该是冰川运动留下的冰穴。我们进去看了一下,发现了古人类活动的迹象。报道已经记录。 1985.7.25略阴 天门山 今天我们又一次进入了洞里,按照赶尸人与李同志的说法,那两个东西都是应该从这里面被人拿出来的。我们探进了五百米左右,发现了洞壁上面的壁画,这里应该是古人类用于祭祀的一个洞穴。 这篇日记下面画了一个古怪的图案,一个双层圆圈里面画了一个人面鱼身的怪纹,圆圈里面的人面张着大嘴像是在哭号,我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我继续往下看。 1985.7.26 小雨 天门山 苗人向导同志不肯再带我们继续往深处走,说不敢触怒鬼神。我跟建中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自己进去。苗人同志也同意了。 118#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0:39:00 7.28 外面天气不明,我们现在正在洞中,应该是离外面四千五百米左右,洞是往下倾斜的,气压表显示我们还在海平面以上,发现大量罐体,有一部分已经破损,发现这种罐子并不是陶器,而是青铜器外面加了一层陶片。可能是对青铜器在潮湿环境下的一种保护。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种方式极有效的保护了里面的青铜罐体在这千百年来没有被氧化。但是,这些罐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呢?我们在一个破损的罐体内发现了一个玉环,有些像院里的一件东西。已经记录。 日记到了这里,后面的几页却被人撕掉了。一下子跳过了十几天。 1985 8.14 晴 长沙 孙解放同志与李正同志的追悼会定在后天,我对此次事件负全部责任,我接受组织上的处分。 1985.8.16 晴 北京 今天我没有勇气出席追悼会,我把我的工资交由建中让他替我带去。从洞中带回来的东西已经交给院里,那是同志们用生命换来的。或许它们的秘密很快就要被揭开。 然后下面的几页就是一些没有价值的信息,说的是接受的处分,好像伊笑升因为这件事遭受了很严厉的处分,大致就是一些怎么接受教育之类的话,我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1985.10.10 晴 山东日照 接到报告,院里立刻派我跟建中来到闵王台。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也发现了与那洞里一样的东西。我跟建中商量了一下,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现世。 119#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1:25:00 作者:lfyxql 回复日期:2010-12-10 7:48:00 楼主我有一张五三年十元能帮我卖掉吗? 品相如何?有图么?怎么得来的? 120#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2:04:00 1985.10.10 晴 山东日照 接到报告,院里立刻派我跟建中来到闵王台。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也发现了与那洞里一样的东西。我跟建中商量了一下,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现世。 1985.10.12 晴 明王台村 去他妈的87201计划。 日记接下来就没有了,已经全被人有意撕掉。我看完以后沉默了很久,按这本日记上所记载的东西来看,伊山羊拿来的那个罐子,很明显跟日记里所记录的是一样的。还有里面提到的玉环,虽然他没有直接写出就是玉扭丝纹瑗,但我一看就知道肯定与现在罗玉函手上的那东西脱不了干系。 并且日记里还提到死了人,尽管过程已经被人刻意撕掉,不知道那几页被撕掉的纸上面记录了什么。但是凭昨晚伊山羊的表现,我也能知道问题是出在那些罐子上面了。 至于25年前他们到底接了一个什么任务,我就不得而知了,从字里行间看得出这个87201考古队应该是在有意的找一些什么东西。并不是一次普通的考古行动。这个数字到底有什么含义?竟然延伸到今天?伊山羊***上面的那个87201到底是谁?我强忍着想再拨一次的冲动。 把日记本合上,舒了一口气,刚一抬头,彭的一声,我感觉我的后脑勺碰到一个什么东西。紧接着身后传来哎哟一声。我赶忙回头一看,小桃正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蹲在地上。我赶忙过去把她扶起来,有些心疼的责怪道,“你站我后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小桃捂着鼻子哼哼了几声,白了我一眼。看来是被我碰疼了。我拿开她的手帮她检查了一下,她那秀气的鼻子里只是流出来一点鼻涕,并没有流血,我把她扶到椅子上。找了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她擦完鼻涕,她才跟我说道,“哥,这真是我爸爸当年的日记么?” “怎么了?这是你哥给我的,应该没有错。”我跟她说。 “那就奇怪了,上面写的那个什么87201是我哥给我那张卡的密码。” 121#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3:23:00 “哦?”我突然明白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心想伊山羊啊伊山羊,你到底惹了多大祸?这是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啊啊。很明显的给桃子存了一笔钱,又很隐晦的留下了这么一个线索,意思就是一旦他出了意外,小桃就能靠这笔钱完成学业,而留下这个线索就是想一旦他真的死了,就要通过桃子的嘴巴告诉大家点什么。 “哥,你摇头做什么?”小桃在旁边奇怪的看着我,“难道这个数字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没有,可能是你哥对你爸爸的一种纪念吧。”我叹了一口气,随口说道。我并不想让她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低头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一点多了,我站起来跟小桃说,“饿了没?哥带你吃点好的去。”她摇摇头说吃不下。 我说你吃不下也得吃啊,小山羊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找那只老山羊啊? 她终于破涕为笑,说你才是老山羊呢。我说你哥是老山羊,你就是小山羊。 我骑着侉子带着小桃到了聚美斋。原本我不想再来这个伤心地,却又有点放心不下罗玉函,毕竟那只镯子好像是真的有点邪异,不仅王富贵朝我叮嘱了,连伊笑升的日记里都若有若无的好像提到了类似的东西。 饭点儿已经过了,这会儿聚美斋客人并不是很多,我跟小桃在大厅里找了空桌坐下。让小桃点了几个菜。我趁着她点菜的功夫去了趟前台,让前台的服务员帮我找一下罗玉函,前台的姑娘告诉我老板娘不在,不在?我心里又开始泛酸,看来兔子所言非虚,昨晚她是真的跟她男朋友在一起了,我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又问她,“罗小莬在不在。” 罗小莬就是兔子的大名。当被告知也不在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聚美斋可是罗玉函的命根子,虽说很多事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但她也是每日必到,即便是是她有事,也会让小兔帮忙在这里盯着。 我给兔子打了个***,响了几声,兔子就接了。 “歪?铁师傅啊?什么事儿?” “你没在酒店?”我问她。 “我在学校呢,今天有课。”她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 “你姐呢?” “我姐没在酒店么?” 我说没在,她嘀咕了几句奇怪了。我说没事了,就扣了***。朝小桃走过去。小桃看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的问,“你刚才给你女朋友打***啊?怎么在那边这么久?” 122#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4:40:00 我苦笑了一下,没回她。心想我哪有女朋友啊,唯一一个有点意思的现在还下落不明不知道在哪跟她男朋友风流快活。真窝心啊,我女朋友有了男朋友。 “说是不是!”小桃拿着筷子想拿着一把***一样指着我,撅着嘴问。 “不是,你哥要钱没钱要模样没模样要本事没本事哪有人看得上啊?”我无奈的朝她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那可不一定。”小桃看到我这样才嘟囔了几句,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菜一会儿就上来了。我看她点了一桌子的清淡,就跟上菜的服务员说,再弄个鸡汤,弄个东坡肉来。服务员记下之后下去。 我看着小桃说,“吃吧。这几天没吃好吧?”她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放到嘴巴里嚼了嚼。又问我,“你说我哥这次从医院跑了是不是因为我来了?” 我说不可能,你别瞎想,或许他有别的事呢,说不定几天就回来了。他怎么舍得不见你,再说他也不知道你来了啊。 然后她不再说话,低着头慢吞吞的开始吃东西,鸡汤上来我给她舀了一碗,递给她,说,“喝点鸡汤,你这次可比以前我见你的时候瘦多了。”她喜滋滋的接过去,说,真的吗?我说真的,她用左手手圈了圈自己右手的手腕说,哎?真瘦了点嘞。我说你,小心烫。女人担心的永远是自己的体重,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刚才还在担心他哥哥为什么失踪呢,一听说她瘦了她立马就开心起来。 尽管我那不是夸她,我也从来没有认为过女人身上多出几两肉来事多么恐怖的一件事。看到这些女孩子们精心的计算着自己每天需要的卡路里,像小猫一样的吃饭。明明都已经瘦的像胖头陀了,却永远觉得自己还能再瘦点赶上还没变身的白骨精。 我看着她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就问她,“你学校里功课不忙么?怎么就这么跑回来了?” 她低着头,喝了一小口鸡汤,把勺子在小碗里面乱转着,说,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跟我哥说。 我笑着说,好啊,啥秘密? 她从包里掏出个本本,递给我。我一看上面全是英文,我说我不懂。她说,这是我的学位***。我说啊?你毕业了?MBA不是要读很多年么? 她指着那个***上说,Archaeological profe ional 。我说啥意思?她说考古学专业。我一听这个就开始揉太阳穴。我说你刚演完钱小样就又演杨霹雳。你为啥就是不学学人家赵青楚? 123#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5:03:00 你觉得你师娘是啥样?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5:38:00 我说这要是让你哥知道了,他能背过气去。她把手摁在桌子上,把脸从桌子上凑过来,笑眯眯的一拨楞脑袋面带威胁的看着我说,所以啊,这事儿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了。 我心里想,咱们先找到他再说吧,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他有没有机会生你的气还两说呢。嘴上只能说,“恩,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儿你也千万千万千万别告诉我。” 她说,为什么?我可是把你当好朋友才告诉你的。 我说,那你就行行好再把我当好朋友这事儿就当没告诉我吧。 她说,那不行,反正我告诉你了你就得给我保守秘密。 我说,我说你哥怎么跟我说你肚子里憋着坏呢,还生怕你被憋坏了,闹半天原来是憋了个雷,一扔出来能直接把你哥灭了。 她一扔手里的勺子说,你讨厌。 我就不再接她话了,拿了一颗烟,刚要点着,她伸手就夺了过去,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碾碎,朝我挥挥拳头,说,不许抽烟。 这个可爱的姑娘,还不知道她的哥哥嫂子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她单纯的把一切希望寄托到我的身上,我不想让她难过,更不忍心让她纯净的眼眸里再有任何一点的灰暗的颜色。 我看着她继续闷头吃饭,我却没有了胃口,我兜里的***突然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王富贵。我站起来在小桃一脸疑惑的表情里走到一边,接起***,“歪?富贵,什么事儿?” “鱼爷,您是不是有位姓罗的朋友?” 125#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0 16:33:00 谢谢小茶碗儿鼓励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1:03:00 “姓罗的?”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姓罗的?” “一个女的,二十五六岁,挺漂亮的。” “罗玉函?”我大惊,焦急道,“她出什么事了?” “对对对,是这个名儿。”他在那边说,“那玉扭丝纹瑗是不是就在她手上?”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奇怪,早上我跟他说在我朋友手里,可没说就在罗玉函手上。 “这事儿一半句的说不清楚,这样吧,鱼爷,您要是不忙的话就请驾来茶馆儿一趟吧,我跟这儿等您。”听他的口气好像并不是罗玉函出了什么危险,我提起来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随口应了一声说一会儿就到。回到桌前,继续看着小桃吃饭。 小桃看出我有点坐立不安,就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我哥有消息了?”我说不是,是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叫我一会儿过去一趟。她嘟着嘴问,男的女的?我说出事儿的是女的,刚打***的是男的。 “英雄救美啊?”她一听就来劲儿了,把嘴一抹,有些兴奋的说,“肘。” 我一看她这样哭笑不得的说,有你什么事儿啊,不着急,你先吃饭,吃饱了我把你送店里去,你在店里等着我。 “不行。”她一拨楞头,“我就要去看着你。” “不行也得行。”我板着脸跟她说,看她一脸的不情愿,又安慰道,“一会儿我把小熊给你送去,你跟它玩一会儿。” 她一听小熊,就更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催促我快走。小熊是我养的一条大白熊犬,以前她跟伊山羊来找我玩的时候就见过,后来出了国还一直念念不忘的给我打过几次***问小熊。说道小熊我才想起来,我已经一天多没回家了,那家伙不知道饿坏了没有。 结完帐,我骑车带着小桃顺便回了一趟家,我家就在离文化市场不远的青年公寓。房子是租来的,现在居高不下的高房价让我觉得还是租房合算,反正也没女朋友,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好吧,其实这都是借口,最主要的就是没钱。说古玩这行挣钱那也是不假,其实我手里也有几件儿好东西,随便拿出来卖卖就能换套房子,可搞这行的都有个通病,就是真有什么好东西是不舍得出的。 到了我住的楼下,我问桃子你还上去么?她从侉子上跳下来说,我看看你的狗窝什么样。我有点心虚,因为大家都知道,单身男人住的地方一般都整洁不到哪里去,更别说一个单身男人加一条单身公狗了。 127#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1:06:00 外篇一章,张小熊是条狗 ---介绍我的爱犬的。哈哈,大家可以略过。写了很久了。 张小熊是条狗,起码在我的眼里。而且看起来很巨大。每当我牵出去玩的时候。大家都会问我,那是不是条狗。或者是不是别的什么动物。当我每次跟他们说这是一条大白熊以后,他们的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诧于仰慕。同时,身体往后瞬移五米左右。大多数人,不知道张小熊是一条叫做大白熊的狗,虽然看起来很憨厚,但是人们对野兽的本能恐惧,让他们下意识的离开我远远的。然后嘴里不住的夸赞我:真牛,真牛,现在人真牛,真是有钱就什么也可以做到,想法也怪异。这个熊,每顿能吃不少吧? 其实我很冤枉,我想好好的跟大家说,其实它是一条狗。况且我也没有钱。而且的确,张小熊很能吃,每个月要吃掉我的饭钱的两倍。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还是在饥饿线上挣扎那种。然后我们两个经常同时在饥饿线上挣扎。 作为一条狗来讲,张小熊远远超过了狗的这个境界。第一,它从自己的本源意识当中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条狗。第二。除了我以外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把它当成一条狗。第三。有时候我也不把它当成一条狗。所以,日子久了,它就不是一条狗了。 张小熊喜欢看电视,它的爪子能够准确地明白电视遥控器的每一个按键的作用,而且它看电视的爱好是跟随潮流的,有时候是新闻联播,有时候是动物世界,有时候是大染坊,最近在看闯关东。每当它安分的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换台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插播广告了。 有一次,我正沉浸在在QQ上与一个看起来比较像女人的人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张小熊同学,忽然扔下正在津津有味看着的探索与发现,跑到我身边,嘴角带着狞笑,咬着我的裤腿,把我从电脑的旁边拖了出去,委实,它的力量很大。我的牛仔裤是经不住它的撕咬得,我在精心计算了它的咬合力与拖力还有我的牛仔裤可以承受的最大的拉力之后,我忍痛离开了电脑,跟它到了电视机旁边的时候,蓦然发现,原来电视上正在放一部关于狗的爱情教育片,当然里面的动作尺度很大,露点,甚至更严重,让我想起了,东方某个国家的一些巨星们,松岛枫,武藤兰,高树玛丽亚。。。。。我忽然意识到,这孩子,已经长大了,也许,应该去给它找一个老婆回来。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不够细心,它的前任妈妈如果在,也许它早就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所以我毅然作了个决定,把电视机关上了。然后装作没有看到它散发着些许春意,风骚,哀怨,愤怒的眼神,回到电脑的旁边继续死去活来。等到我听到它又一次的打开电视机,我在这里听到了“今年过节不收礼的声音。。。“继而是它发出的低吼。小熊,不是我狠心,而是。。。红颜都是祸水啊。我怎么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呢? 张小熊的生物钟很不规律,以至于它上厕所的频率与睡觉的规律让我很难把握住。有时候我会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一些食物残渣的排泄物,当然不是经常。有时候,我经常在深夜被它的低吼惊醒,大多数的时候,我是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没有节目的电视,还有他叼着遥控器打盹的孤独的身影。有时候我就在想,它或许真得不是一条狗。 张小熊喜欢逛商店,以至于在我说到买这个词汇的时候,它就会条件反射的兴奋起来,当然,它大的商场是进不去的,它买东西的范围仅限于门口的那个小卖店。有时候它在去帮我买烟或者给某个女人买卫生巾的时候,顺便就会赊一根两根的火腿肠。这时候,小卖店的阿姨就会很认真的在我给张小熊写了买什么东西的纸条上面,写上,火腿肠两根。零钱不找。或者是在送钱来之类的字眼。有时候是一根,有时候是两根。有时候还有旺旺雪饼之类的东西。 当然,大多数时候,它是安静的,因为它很嗜睡。他的口水很多,达到了一个超然的境界。 以至于它身下铺着的毛毯每次它睡醒都得用力拧一下,然后再挂在太阳地里晾干。当然这些活我是不帮他干的,原来是它的妈妈,后来就是他自己了。后来有一次我路过电视机旁,看到它正在看一部叫做士兵突击的电视剧以后,我准备给他改一个名字,跟电视明星看起来差不多的名字。张三多,虽然听起来跟张三疯就差一个字,但是我其实这个绰号的含义是代表了它的生活习惯于作风。屎多,尿多,口水多。当然它在明白这个绰号的含义之后,把我的拖鞋啃掉了一半,作为抗议,以至于我之后的一周内,都是光着脚丫跑来跑去。后来我就不喊他三多了。亲切的还是喊熊熊。 张小熊是极不愿意洗澡的,有时候我去澡堂子洗澡的时候他就会跟着。帮我叼着洗澡用的物品。可是当到了浴室门口的时候,它就会停住,任我怎么拖他都不会往里进。每次我看到它坚毅的目光,我就心软了,我就自己去洗。出来的时候,它已经跟澡堂的女老板在撒娇,表演节目,换东西吃了。澡堂的女老板看起来很喜欢它。也许。。。等到实在很脏的时候,让她带它进去洗澡吧。 张小熊锻炼生存技能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刨坑啊刨坑啊刨坑啊等等。以至于我家前面的花园每天都像是被炮弹打过一样。他每天都乐此不彼的刨坑,戴红臂箍的老太太惧于它的体形,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往往是贴着墙根或者其它可以依靠的物体前行。每当她见到我的时候,眼球刹那间充血变得通红,呼吸开始急促,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白胖的额头跳出来的青筋,迈着极快的碎步朝我走过来。这个时候,我就低下头,开始经受口水与喋喋不休的关于诅咒的语言。内容无非都是诅咒我找不到老婆,或者是有关于我的前途的问题,还有我的道德品质与公益心的问题。等到最后,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就开一张单子给我。刚开始是五十,再后来是三十,一直到现在的五块。单子我攒了一大堆。可是钱我却总没有交过。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一把铁锹,在满目疮痍的花园里把那些巨大的弹坑埋起来。张小熊这时候如果跟在我的身边,它就会哀号着。挡在我的前面,仿佛就是一个工兵在捍卫它的工事,或许在它眼中,这些个大坑就是相当于长城在中国人严厉的分量了吧。最终我还是会在他不甘,愤怒,委屈的眼神中,把坑填的平整,尽量把花草复原。日复一日。。。。。。。 128#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1:26:00 兔咋~~~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1:37:00 打开家门,小桃捏着鼻子钻进去。气味儿的确不怎么好闻,常年的烟味,洗衣机里面的袜子味儿,还有墙角堆积如山的酒瓶子,桌上堆积如山的没刷的碗碟,混合成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的味道,要是我自己我都已经习惯这个味儿了,可现在有个大姑娘跟在我身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刚一进屋,一个巨大的白影就朝我扑过来。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张小熊提醒太大了,超出了一般大白熊的标准不少。我把它推开,它有些不情愿的哼唧了几声,就转身跑到桃子身边摇头晃脑的求安慰。桃子咯咯的笑着跟我说,“你看,哥它还认识我。”然后就抱着小熊的脑袋,哄小孩儿一样的说道,“弟弟乖,姐姐来看你了,想姐姐没?” 我说你这可差着辈儿呢哈,我可管它叫儿子。 她随口就说,那我就是它妈妈。我伸手抽了她后脑勺一巴掌,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她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只是跟张小熊在那亲热。 我找了个盒子,装了一些***拿好了。跟她说,咱走吧。 到了楼下,张小熊很自觉的跳到挎斗里。我一看小熊体积太大,它钻进去就把挎斗给塞满了,小桃就没地儿坐了。我说让它下来跟着跑吧,小桃白了我一眼,跳到后座上,抱住我的腰。说,“这样不就行了?肘!” 我鼻子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少女独有的体香,身后的一团柔软让我感到一阵的心猿意马。我红着脸暗骂自己一声龌龊。有点紧张的踩了几脚启动杆,小桃在身后可能感觉到我身体有点僵直,似乎意识到点什么。就略微的把身体离开了我一点,我踩了好几脚才打着火。 来到店里,我把她俩放下。门口的张大妈看到小熊,笑眯眯跟小桃说,这家伙爱吃火腿肠。我赶忙打岔说道,大姨,这是我妹妹。她下午帮我看店,我出去有点事,你帮忙照顾着点哈。 130#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2:12:00 这里红脸的标准是什么?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2:14:00 第一次在天涯写文,望支持。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3:22:00 略微交代了一下,我就赶快骑车朝茶馆奔去。王富贵嘴里的茶馆儿是我们这行里一个固定的聚会场所,有点以前地下交通站的意思。叫景德东茶楼。老板原来是做糕点发迹,也算是百年老字号了,一块招牌几百年了,我们这一片相当有名气,我们这行的人跟一般行业的人都不大一样,现在的人谈事儿都爱往咖啡厅之类的地方钻,我们这行却都还是喜欢喝茶,进茶馆,就是喜欢那个古香古色的气氛。 我进去茶馆,四处找了一下王富贵。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循声望去,贼头贼脸的王富贵在一个角落朝我招手,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看身形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见过。我赶忙走过去,问,“玉函出什么事儿了?” 王富贵把手往下按了按,笑道,“鱼爷您先别急,我先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北京来的李援朝副研究员。”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王富贵给我介绍的这位我是在电视上见过,这几年有个节目很火,跟我们这行还有关系,叫寻宝,天天儿的满世界跑着替人鉴定宝贝。这位李援朝就经常在那个节目出现的四位鉴定专家之一。不过我向来对什么专家不感冒,我们这行的人都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要说是鉴定能力,民间有很多人要比这些人要强,我也看过几期,觉得没什么意思,甚至我见到过他们合合起伙来睁眼说瞎话,所以我就跟他握了一下手,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我有点不满的看了王富贵一眼,有点责怪他怎么跟这些人混到一起去了。 王富贵看出我的意思来了,有些抱歉的朝我笑笑,抱了抱拳。 “这位鱼爷,久仰大名啊。”李专家笑着跟我打招呼,“幸会幸会。”我心不在焉的抱抱拳,我没心思跟他打哈哈,我现在就想知道罗玉函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看着王富贵不慌不忙的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绿豆糕,又不紧不慢的填到嘴里。我差点忍不住就发作了。 “富贵,你这么着急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我终于忍不住问他,“玉函呢?” “鱼爷,您先别着急。”富贵没说话,李援朝倒是在一边发话了,“罗***是您的朋友?” “是我朋友,到底怎么了?”我实在是忍耐度有限,你们倒是不着急,我急。 “是这么回子事儿。”李援朝慢吞吞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开始跟我说。 原来最近这个寻宝栏目组这一期是走进济南,这件事我倒是知道的,这个节目从一个月以前就开始宣传了,现在正好是海选阶段,当时我还去他们的海选现场看了一下,基本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没有再关注。 李援朝说罗玉函今天上午带着那个玉环去了海选现场露了一面,然后就不知所踪了。他们栏目组想在栏目播出之前,跟罗玉函谈谈。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想收购那个玉环的意思。我说,这事儿你们找她谈啊,找我干嘛?他说她登记的***打不通,然后就通过王富贵找到了我,看我能不能帮忙从中间说和一下什么的。我一听是这样,揪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了。 我悄悄地到洗手间拨了一下罗玉函的***,果然是关着机的。我又给罗小莬打了一遍,罗小莬可能是在上课,压着嗓子说她也没联系上她姐姐,我心想这就奇怪了。 133#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3:49:00 我悄悄地到洗手间拨了一下罗玉函的***,果然是关着机的。我又给罗小莬打了一遍,罗小莬可能是在上课,接起***,压着嗓子说她也没联系上她姐姐,我心想这就奇怪了。罗玉函居然跑到那个什么寻宝栏目的海选现场去了,这可不大符合她的作风。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我一看是王富贵发来的,上面写的是,玉环牵扯甚大,谨慎为之。我有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算是提醒我注意言辞?不要再李援朝面前透露太多?还是提醒我别的什么? 我狐疑的从洗手间走出去,看着王富贵跟李援朝一边有说有笑的,一边在玩着他的手机。心里打定主意不再跟李援朝说什么。我过去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想告辞了。李援朝看从我这里实在是得不到什么信息,就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要是还有什么信息话就给他打个***。 我随手把名片带到兜里,就走出了景德东茶馆。刚一出茶馆,我就被人拦住了,我一看认识,是王富贵的一个同伙,是叫小歪还是什么的。以前时常见他与王富贵在美食街路口骗人,他有时候当托,有时候当见证人什么的。 我说你又啥事儿?他说,“鱼爷,王哥让我在这等您,让我一定拦住您,他还有话跟您说。”说着就带我走到茶馆后门,进去找了一个包厢坐下,然后服务员端来茶水点心之类。我说你们到底搞什么鬼?他也只是笑着让我等着。 不一会儿,王富贵推门进来了。我看着他问,“你小子搞什么?你怎么跟那些人搞到一块去了?你也知道的,我对什么专家之类的不感冒。” “鱼爷,您先别着急。”王富贵少有的一脸凝重,跟我问道,“你发现这个寻宝什么节目有什么问题没有?” “问题?问题多的是。你问的是哪样?”我看他说的凝重,有些怀疑。这个节目问题多了去了,以前我还跟他说起过。“你说的是他们睁眼说瞎话?”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王富贵摆了摆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们大张旗鼓的搞这个栏目其实是在找东西?” 134#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4:19:00 我随手把名片带到兜里,就走出了景德东茶馆。刚一出茶馆,我就被人拦住了,我一看认识,是王富贵的一个同伙,因为他两边肩膀不一样平,我们都喊他小歪。以前时常见他与王富贵在美食街路口骗人,他有时候当托,有时候当见证人什么的。 我说你又啥事儿?他说,“鱼爷,王哥让我在这等您,让我一定拦住您,他还有话跟您说。”说着就带我走到茶馆后门,进去找了一个包厢坐下,然后服务员端来茶水点心之类。我说你们到底搞什么鬼?他也只是笑着让我等着。 不一会儿,王富贵推门进来了。我看着他问,“那专家走了?你小子搞什么?你怎么跟那些人搞到一块去了?你也知道的,我对什么专家之类的不感冒。” “鱼爷,您先别着急。”王富贵少有的一脸凝重,跟我问道,“你发现这个寻宝什么节目有什么问题没有?” “问题?问题多的是。你问的是哪样?”我看他说的凝重,有些怀疑。这个节目问题多了去了,以前我还跟他说起过。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王富贵摆了摆手,然后略一沉吟,朝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搞这个栏目,其实是为了要找什么东西?” 我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他们天天儿的全国转,走进这里走进那里,是为了找东西?” “小歪。”他给小歪使了个眼色。小歪会意的推门出去了。 他看到小歪出去了,然后把手指在茶碗里沾了点茶水,在光亮的红木茶桌上写了下了一串数字-----87201。 135#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4:21:00 啊,上面写错了 是 87201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4:31:00 从哪看积分?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4:45:00 故事,莫要认真。 呵呵。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4:47:00 您说的对,我就是一农民的。 呵呵。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7:31:00 沉默。我定定的看着那串数字,感觉有点窒息。 他伸出手将桌上的水渍抹去,递给我一根烟,又拿火机给我点上,口里淡淡说道,“鱼爷,您可见过这个数么?” 我没有回答他,然后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他的三角眼像平常一样半眯着,眼神闪烁,像是永远没有睡醒一般。 “我给您讲个故事吧。”他看着我盯着他,他笑笑自顾的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声音有些悠远,“30年前,院里成立了一只考古队。番号就是这个。”他顿了一下,看着我继续说,“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 “院里有块玉,这个你是知道的,就是宫里收藏的那块。我只知道一点,就是这只考古队的成立,与这块玉有莫大的关系。至于这块玉到底有什么隐秘,我想除了当年那些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从八十年代初期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有目的发掘一些战国时期的古墓,四王冢就是那会儿开始发掘的。他们在那段时期发掘了无数的战国遗迹,可是都没有找到他们任务上要求的东西。一直到了1985年,这只考古队在湖南,终于发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 然后他又用小指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罐子的形状,又画了两个圆圈,大的圆圈里面套了个小圆圈。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我刚看了那本日记还没有三个小时,我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听他说完。他画完之后看了我一眼,依然用手抹掉。 “秦朝以前那段时期,是属于神的年代。我们现代人永远无法洞晓那个时期的真正历史,因为到了秦灭六国,所有关于那段时期的历史都在秦始皇手里付之一炬。那个时期的历史,决计不是我们从史书上看到的那些。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想,有人是想借嬴政的手重新创造一个历史,嬴政也只不过是被人操控的一枚棋子而已,或者说是唯一被留下来抹灭时代痕迹的一个人。焚书坑儒,统一四海,然后秦朝却又在很短的时期内便被土崩瓦解,被楚汉所灭。从汉朝开始,我们这个国家才有了新的历史,或者说才有了人的历史,而不是神的历史。” 140#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18:16:00 “当然,有这个疑惑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甚至历朝历代都有好奇者在不断地寻找那个真正的历史,每个朝代都会出现一些惊世绝伦的人,那些人很显然超出了我们普通人认知,张良,诸葛,刘伯温等等等等。他们是真正的天才还是只是被神眷顾的人?这些人现在也已经被我们神话了。因为他们当年做出的事情完全不属于那个时代,我有时候就在想,他们做的事应到底是预示未来呢,而是在汲取历史?” “院里那块玉,很显然残存着一些什么信息。清宫收藏的东西,我认为并不是那么简单,譬如说清兵入关,那区区几万人马就灭了明朝。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即便是明朝再腐朽,内战再严重。这显然也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为毕竟当年明朝的科技,军事发展都位于世界前列,而满洲当时只是化外蛮荒之地而已。当然我也不能肯定的就是说那块玉一定有什么奇异的能量。可历史都是成功者所书写的,所以,中国无明史。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明史只不过是在顺治皇帝写的一部小说罢了。谁敢保证贯穿清朝前中时期的文字狱就不是在借机重新塑造历史呢?所以历史在那个时候又被改变了!” 141#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1 20:07:00 “所以后来当年87201考古队的成立的原因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我们现在不好去猜测,毕竟牵扯重大。至于当年的真相,却已经被人刻意的掩盖了。”他说到这里,好像有点悲伤的意思,他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因为当年参与这个计划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但好像这个计划却从来没停止过。所以我怀疑,这个寻宝栏目组就是当年那个计划的延伸。” 他所说的这些东西,有点骇人听闻,关于考古队的事,倒是跟日记上所描述的大致吻合,只是没有日记上那么详细。只是我奇怪他一个职业骗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大概看出我的疑惑,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猛抽了一口烟,朝我说道,“当年那个考古队里有位姓孙的。” 我腾地站了起来,惊讶道,“孙解放?!”我这才想起来,面前讲故事的主,原本可也是姓孙的。 他把烟头摁在烟灰缸了,笑着说道,“看来那位伊爷跟您什么都说了?” 我顾不得去想他怎么认识伊山羊,惊讶的上下打量着他,虽然他穿着不讲究,人长得也老相,但是再怎么看也就三十岁左右,不像是那个时代的人啊,我惊讶道,“你不是死了么?” 他愣了一下,忽然笑道,“鱼爷,您这可不对啊,我这可还正好青春好年华着呢,您可不能咒我死。” 我更摸不着头脑了,他看着我沉声说道,“孙解放,那是先父。”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原来是孙解放的儿子,那他知道这些倒是不奇怪了,抱抱拳朝他说道,“令尊为国捐躯矢石间,实在令人敬佩。”我说这话倒是真心的。谁料想他却摆摆手,说了俩字,“不值!” “我把您叫来可不是为了让您听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我想您现在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认识伊风情,为什么罗***手上的玉扭丝纹瑗那么注意。” 142#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2 8:24:00 小囡小宝小果字小兔小S起床尿尿啦~~~~~~~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2 13:19:00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竟然是孙解放的儿子,那他知道这些倒是不奇怪了,抱抱拳朝他说道,“令尊为国捐躯矢石间,实在令人敬佩。”我说这话倒是真心的。谁料想他却摆摆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值!”然后又笑道,“我把您叫来可不是为了让您听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我想您现在肯定在想,为什么我认识伊风清,又为什么那么注意罗***手上的玉扭丝纹瑗。” 我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否认。 他抹了一下嘴角,突然笑的有些阴森,“伊爷手里那件东西应该是放在您那里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心想若是他诈我,我这可算是不打自招了。 “鱼爷,您别多想。”他听到我的话像是舒了一口气,笑道,“我王富贵这条命可是您鱼爷给的,既然这件事已经跟您有牵扯了,有些事瞒着您总不太好。说起来,我认识伊爷的时间恐怕不比您短,当年家父出事当初,我们一家可也是受过伊老爷子接济的。直到后来伊老爷子也出了事,家母还带我去探望过伊爷一家。算起来,我与他应当算是世交。并且伊爷与我一样,一直都对当年的事有些怀疑。前些年伊爷常往这边跑,一是与您兄弟情深,二来就是与我碰头交流一下我们各自调查得到的信息。”我听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心想兄弟情深是假,与你碰头倒是真,我想到竟然被人拿着嘬了这么些年的幌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看出我的异样,有点抱歉的朝我笑笑,继续说道,“当年出事的地方有两个,一个就是家父出事的湘西天门山,再一个就是伊老爷子出事的黄海闵王台。这些年我们一直分头调查当年的事,从未停止过,只是越调查真相越是扑朔迷离,并且好像还有人也在插手这件事情,院里那边就不用说了,我们一直都知道他们没有放弃这个计划,可是据我们调查发现,那些人并不是院里的人。并且他们一直在像是要掩盖什么,阻止院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当然我与伊爷更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除了伊爷身上那本日记上写的东西,我们这些年来依然是一无所知,我相信院里那些人也是跟我们一样的,所以他们才用了电视这个笨法子,满世界的找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蛛丝马迹。” “那个天门山与闵王台那边你们没有去过么?”我有些好奇,那本日记上写的清清楚楚,好像调查起来应该不像是他所说的那么困难。 “当然去过。为此还死了人。”他喷了一口烟,他藏在烟雾里面的瘦脸,忽然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昨晚伊山羊也曾经流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当时他所说起的是已经死去的赶尸老司,还有文化局的李同志。 “天门山早就已经被开发成为旅游景点,甚至连当年那个洞也已经被当地政府当做鬼谷遗迹来当做旅游宣传的噱头,我们去了却一无所获。只找到了一些壁画。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至于记载里那几千米的山洞我们没有见到,我们进去了大约一千多米就没有路了。” “至于闵王台,院里这些年一直在关注,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若不是家父因此事而死,我都几乎要怀疑当年这件事的真实性了。我家里的意见是让我放弃,后来我也几乎真的要放弃了。可是伊爷却一直没有放弃,因此我们还发生了一些摩擦。一直到了两个月前,闵王台却突然有东西出土了。” 144#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2 14:17:00 果子弄了个群,来玩吧。 群号:102148787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2 15:07:00 “我先前不相信,后来我过去看了,东西我并没有见到,听说是当时就被人花钱买走了。我只见到了挖出东西的那几个人。”他突然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有些凄然,还有些别的什么表情掺杂在里面。 “死了?”我突然想起来他早上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说,因为闵王台的东西,死了人,都是自己把自己抓死的,还说连肠子都挖出来了。我不寒而栗,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人这般痛苦的死去? “是,就像我早上跟您说的那样。”他叹了一口气,眼圈居然有些红了,有些哽咽道,“家父,也是那般死法。” 我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仔细琢磨着他的话,他说的去闵王台看到死人,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这样的话,那应该是他自己去的,而没有伊山羊。这样一来,买了从那些东西的人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我想到这里就试着问了一句,“这次伊山羊没有跟你一起去?”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有,因为那段时间我们刚刚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摩擦。” 我点点头,觉得他所说的摩擦并不是那么简单。我不是个好奇心太重的人,他既然不主动跟我说,我也不便问太多。 “我当时没见到东西,我就猜想东西是被伊爷得了去了,因为院里也没有人得到。我回来之后就开始找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来,“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失踪了,不仅仅是他,伊夫人连带伊少爷,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这件事我已经从桃子那里知道了个大概,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伊山羊又一次骗了我,他明明知道那个罐子的来历,昨晚却还是摆出一副他也不知道的姿态来。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直到他昨天出现在您店里,那是他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露面。”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三角眼目光闪烁,我腾地站起来,指着他怒道,“你他妈监视我?” “唉!”他叹了一口气,朝我拱手道,“鱼爷,对不起,我不是要监视您,因为您算是他现在唯一的朋友了,我总觉得他一定会来找您,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既然今天我给您交了底,自然以后便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事关重大,还请鱼爷海涵。”说完他深深地给我鞠了一个躬。 “那么他从医院跑掉也是因为你了?”我强忍着怒气,任凭谁也不愿把自己的一切都暴露给别人。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2 16:25:00 这几章大家看的可能会有点累。 我也在努力调整状态,开始正式的展开故事。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2 16:30:00 “玉函的事呢?”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相比起伊山羊,我更迫切的想知道罗玉函的消息。 “罗***,是聚美斋的老板吧?”他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我看着她点点头,他眯着眼看着我继续说道,“尽管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到那块玉的,但是我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一定有危险,毕竟那东西应该也是闵王台出来的东西,她既然在节目现场露面了,那这件事情就可能就不简单了,你知道为什么。那位李专家说的已经很明确了。除了他们,我想肯定还有别人对她手上的东西感兴趣。若是院里还好一点,毕竟是官方的,不会做的太过分,若是落在别人手里,那可就不好说了。即便是,谁也找不到她,鱼爷,您想想我跟您说的那些死人!” 我心立马被揪起来了,这种感觉真操蛋。 148#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2 20:00:00 自打开坑以来,每见留言者,便欢喜异常。一则出乎意料有人喜欢本书,二则诸位热情足可让我有动力写下去。 来鬼话十余天,见大神无数,总觉惴惴,我非专业写手,始以乐趣开贴,见诸位追贴而勤奋。 昨日申请红脸通过,更是不敢懒惰。 鱼唯苦更以谢诸位。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9:20:00 …… 你粉刺我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14:14:00 “还有一种可能。”王富贵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烟,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总觉得罗***没那么简单。甚至我都觉得,两个月前从闵王台买东西的人不一定是只有伊爷。” “你意思是说,玉函手里的物件是直接从闵王台得来的?”我惊讶道,这可太离谱了,罗玉函虽说平时也喜欢一些小东西,但是要说她能够直接去闵王台收东西还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当时风传闵王台出了东西的时候连我都不是太清楚。她一个外行人更不可能在第一时间抢在伊山羊跟王富贵前面,更别说还有院里的人在盯着。我摇摇头,“她不是这行里的人,应该不会。” “呵呵,鱼爷,我也就这么一说,千您可万别多想。”王富贵打了个哈哈,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他刚喷出来的烟雾,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了一句,“万一,若她是这行里的人呢?” “你说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因为我发现,此刻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可能深藏不露。眼前的王富贵,跑路的伊山羊,现在就连罗玉函都没落下。我就像个快乐的小傻瓜一样,在这所有的秘密边缘游荡了这么多年,还自以为洞晓天下,却随便从身边挖出一个人来都是身负辛秘。我突然没由头的想起昨晚罗玉函临走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像是一般人么?”我后脑勺一阵凉飕飕,那到底是暗示呢还是嘲笑呢? “没什么。”王富贵再一次将手中的烟屁股摁死在烟灰缸中。“鱼爷,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此间之事还请鱼爷斟酌。” 我惨然笑笑,我还能说什么?这事儿曲折的都快赶上宝莲灯了。半晌之后,我才回过神来,苦笑着问他,“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那两位是您的朋友。”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再三斟酌之后才决定跟您交了个这个实底儿。毕竟这算不上是一件什么好事儿,我先前是不想把你掺和进来,甚至伊爷先前也并不想把您拖进来趟这摊浑水,可打昨晚之后,您就逃不开了。” 151#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15:00:00 “我若是不想管呢?”我真的不想稀里糊涂的就掺和进这个什么狗屁的87201计划,朋友?我拿他们当朋友,他们拿我当盘儿菜了么?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我的懒汉日子。喝茶,晒太阳,跟门口张大妈扯淡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啊。鬼才想管这些破事儿,回去我就把那破罐子找地儿扔了。 “这都是命里事,鱼爷,您当然也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今天我跟您说的话您都可以当没听到,甚至伊爷跟罗***您也都可以不去理会,可您真的能放得开么?”他笑的像一个刚刚跳完大神正在伸手朝主人要钱的神棍,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 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身后传来他别扭的河南味普通话,像是在念一首诗,“恐怕陌路寒情,阳春乍暖,雪消残冰。 杨枝舒软,桃蕾新发,柳摇东风。 即便是三年春宵断,又怎地梦醒怕心惊。 且往前去,如何罢了,如何还争……“ 152#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17:15:00 我把头盔捂到头上,把他难听的声音隔绝在头盔外面的世界,推开在门口站着的小歪,跨上我心爱的侉子,在一股黑烟里绝尘而去。 到了店门口,我从侉子上跳下来,看着卖烟的张大妈在那迷迷瞪瞪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卧底,说不定她看起来是个摆烟摊儿卖烟的,其实她是国安局安排到这个市场上来调查走私文物的,从她还掌握了一定的计算机技术,并且很关注国际局势跟民事民生来看,她应该相当于占士邦那个级别的。 我正看着呢,她一睁眼看到我了,兴奋地举着个小本儿朝我喊,“小鱼,刚你儿子吃了我四包火腿肠哈。我可给你记上了啊。” 我一听她这话,瞬间便否认了我刚才的推理,因为正经八百的地下工作人员哪有给狗吃那么多火腿肠的? 我从兜里掏出20块钱扔到她摊上说,“够不够就这些了啊。”说完我趁她不注意又从她摊子上顺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她在一边看见了,摆着手说,“哎哎哎,你喝个冰露,别喝娃哈哈,贵着五毛钱呢。” 我没理她,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往店里走,心想,我真是被王富贵搞成神经病了,还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呢,我这先草木皆兵了,什么这个计划那个计划的。走到店里,我看到小桃正趴在桌子后面在那不知道写什么,小熊则一脸无聊的趴在她脚边啃狗咬胶,啃得口水四溅。 153#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17:47:00 你是猪八戒他表姐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20:01:00 我走过去把头伸过去,问她,“你划拉什么呢?外国学校也布置作业啊?” “你别捣乱。”她头也不抬的往一边指了指,“我拿它做课题研究呢。”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她手指尽处是一只红木盒。我赶忙过去摁住那个盒子,拉下脸责备道,“谁让你碰这个东西的?”我现在肠子都快吓青了,昨晚上她亲哥刚因为这个玩意住了院,到现在都生死未卜。要是她再为这个弄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整。我暗暗责怪自己粗心,早知道这样应该把它放到保险柜里面去啊,“这个店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玩,唯独这个东西,你连看都能看。” 她听我情绪不对,仰起脸来有些迷茫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不就是个鸟兽铭纹多角包陶青铜瓿么?” 我傻了,一听她连名都叫出来了,好奇道,“你认识这玩意儿?” “认识啊,今天下午刚认识的。”她看我惊讶就拿起她手中的本子朝我晃了晃。 “那你怎么知道它叫这个名字?”我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本子,疑惑的问她。 “我刚起的,怎么样?好听不?”她仰着小脸等着我表扬她,可惜我只有想抽她的兴致,没表扬她的心思。我低头看她递给我的本子,上面画了个罐子的样子,下面还画了一些乱七八糟跟连环画一样的图案。我说你这是画的什么? “那上面的故事啊,只可惜画了一半,另一半还被包在陶片里面。”她有些惋惜的说道,“不过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啊,你看看。” 155#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21:21:00 “那上面的故事啊,只可惜画了一半,另一半还被包在陶片里面。”她有些惋惜的说道,“不过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啊,你看看。” 我粗略一看,上面那些画大体应该是记录了几场战争的场景。在海上,在山上,在地上一些人手里拿着兵器,正在跟一些怪物厮杀,那些怪物有人面鱼身,有人面蛇身,人面犬身,应该记录的是各个不同场景的战争概况,不过被桃子画的有些杂乱。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我有心把那个盒子打开看看上面到底画了些什么,却又对那个罐子心有余悸。再有一条就是,我实在不希望小桃接触这些东西。 “这就是我爸日记里提到的东西吧?”小桃神情有些黯淡,看着那个红木盒子问我,“我哥哥失踪是不是也跟它有关系?” 我沉吟了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我看着眼前女孩儿水一般纯净的眸子,有些不忍心再骗她。我摇摇头,努力的控制住想把一切告诉她的冲动。跟她说道,“这个东西是个假货,跟你父亲哥哥都没什么关系。是河南过来的赝品,被人臆造出来的东西,你学的也是考古专业,你可从什么记载上见过这种东西么?但凡青铜器的器型都是有史可查的,唯独这个造型的东西从来没有过记载。你不要多想了,今天我先带你找酒店住一晚,明天我给你定回美国的机票。你哥哥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交给我吧,他那出不了什么事儿。” “说谎。”她看着我大声的说道,哽咽道,“你不用这么快就赶我走。你不要再骗我了,这个东西是真真正正的战国青铜器,你骗不了我。你不要忘了我是学考古的。这种铸造工艺根本不是现代的人可以掌握的。还有上面的血。” “桃子,你别这样。”我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抽泣,可是我却不知道再怎么继续编下去了。 她突然控制不住哭出声来,抓住我的手摇晃着说,“哥,你告诉我,我哥是不是有危险。上面的血是不是他的……” 小熊在旁边看到她哭,不满的朝我大叫,好像是在责怪我把她惹哭了一般。 “桃子,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哥好好地给你带回来。”我替她抹掉眼角的泪水,“你听话,不要哭了。” “哥。”她彻底崩溃了,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我决定不再隐瞒她,毕竟我知道被人瞒着的滋味儿。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越是会想的越坏。 “我跟你说。”我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扶到椅子上,让她坐下。然后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了她,从我昨天见到伊山羊,一直到上午他再一次失踪,连王富贵跟我说的一切我都没有瞒她。我只想让她不再被蒙在鼓里,至于如何做,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156#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21:23:00 “哥,我害怕。”她彻底崩溃了,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我决定不再隐瞒她,毕竟我知道被人瞒着的滋味儿。越是什么都不知道,越是会想的越坏。 “我跟你说。”我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扶到椅子上,让她坐下。然后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部告诉了她,从我昨天见到伊山羊,一直到上午他再一次失踪,连王富贵跟我说的一切我都没有瞒她。我只想让她不再被蒙在鼓里,至于如何做,就让她自己选择吧。 157#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3 23:00:00 她听完我讲的这些,她怔怔在那里像是失魂了一般。我不敢打扰她,饮水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满的水桶。大概是我不在的时候桃子找人换的。我接了一杯热水给她。她捂着杯子喝了一口,眼神凝滞,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熊则很安静的伏在她的脚边,一声不吭的趴在那里,连它最喜欢的咬胶也不啃了。 门外已经擦黑,烟摊儿的张大妈已经被老伴接回去了。门外偶尔零落的路过几个行人,路灯慢慢的开始亮了。我打开店里的灯,突如其来的亮刺得她好像从梦中醒来一般,伸手在额头搭了个凉棚,她默默的站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我,说,“哥,谢谢你。” 我看她说话,赶忙答应了一声,这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我一直怕她刚才不哭不闹的再憋出什么毛病。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吸了一口气,捂着肚子说,“饿了。” “那咱们去吃饭。”我听到她喊饿,赶忙答应。我以为她想了这么久,要么会大哭一场,要么就会郁郁寡欢,谁知道她说自己饿了。我心里有点惴惴,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到底有了什么主意。 她背起她的大包,整理了一下头发,很是利落的一挥手说,“肘。”然后抬脚迈出店门。我赶忙跟出去,把店锁好。 我说咱们去哪吃?聚美斋吧?她说回家吃吧。我说好。 然后我带着她去水产市场买了些海鲜蔬菜之类的东西。回到我那个杂乱却又温暖的家。 我把沙发上清理出一块空间来,让她坐下看电视,我去厨房做饭。等我忙忙碌碌的做好晚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要不是看到小熊还在那里扭来扭去的,我都一度怀疑我走错了门了。从来没有过的整洁,屋子里原来到处都是的垃圾都已经不见了,地板干净的让我不忍下脚。小桃穿了我一个衬衣套在身上,赤裸着修长的双腿。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半卧在沙发上,头上包着个毛巾,手里拿着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看电视。 女人就像个魔术师,她们挥挥手就能将男人永远都打扫不干净的狗窝转眼间变成整洁的天堂。 她洗了澡,原本风尘仆仆的女孩儿一下子变成了娇柔纤弱的小女人。从她身上我那件宽大的衬衣里面偶尔透露出来我不敢直视的白花花春色,不断地提醒着我,当年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我把饭菜端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有些不自然的提醒她去穿点衣服。她指了指正在轰鸣的洗衣机,说,“都洗了。” 158#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0:40:00 我无奈的红着脸给她打开一罐啤酒,倒到杯中递给她。说,“来,跟哥干一个,算是正式给你接风。”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样子,竟是有伊山羊的一些风采。我暗叹一声,想起富贵跟我说的话,“你真的能放得下么?”是的,当小桃喝了这杯酒我就放不下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让眼前这个女孩子活的快乐一些,我也放不下了。伊山羊啊伊山羊,你给我留下个烂摊子,让我可怎么替你收拾? “哥,这杯酒,我敬你。”她替我倒满酒杯,然后又是一饮而尽,我在旁边赶忙劝她别喝太急,她凄然一笑,“哥,我们家的事让你跟着受牵连了。我替我们家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一听话头有点不对,放下手中的杯子,盯着她的眼睛跟她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与你哥是兄弟,他的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些年他自己一个人做的这些事,也难为他了。他有说不出的苦。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能做的我肯定去做。这件事虽然说起来有些耸人听闻,难保不是另有隐情。会水落石出的,说不定真的像你哥说的那样,连你父亲都没有死。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方便见你们罢了。说不定他就在暗中一直关注着你们。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听话,明天你就回美国,等着我跟你哥哥去看你。” “哥。”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我爸没有死。”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说的这么笃定。她说完之后便开始低头猛吃。我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那种惴惴的感觉更胜。我苦笑着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啤酒的苦头让我觉得心中有些憋闷。 沉默的吃完这顿饭,她主动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然后问我,“我睡哪?” 我所住的这个青年公寓都是一室一厅的房子。且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哪有多余的地方?我说,“你今晚住在这里吧,我去店里住,铺子没收拾,我也怕遭贼。让小熊陪你在这里,也不要害怕。”她搂着小熊没有说话,小熊一脸享受的把头靠在她的胸前,不断地拱来拱去。 我已经两天没有洗澡换衣服了,特别是昨晚被伊山羊折腾了一身汗,身上有一股馊味。我找了几件衣服进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换上。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搂着小熊躺在我的床上睡了。 我没敢惊动她。悄悄地走出去,替她锁好门。骑车来到店里。 159#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2:03:00 求删除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2:35:00 我刚停下车,突然觉得我后脑勺有点发凉,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我迅速的回头。路灯冷清的光照着空旷的路面,并没有人在我身后,我暗道自己被王富贵整的太多疑了。我把侉子停到门口,打开店门。忽然觉得那种感觉更是强烈,我回头大喝一声,谁?一道黑影迅速从路灯下面闪过,消失到旁边黑暗的巷子里。 我顺手从店门口掂起一根拖把,追了过去。可等我过去哪里还有人?我拧了拧太阳穴,或许是我花眼了吧。回到店里,我从柜下摸出我的猎刀别在腰上。找了件大衣披着躺倒在我的太师椅里面,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越想越是摸不着头绪。我拿出伊山羊的iphone,翻来覆去的摆弄着那个号码。那个***一直没有再想起过,就像是知道伊山羊消失了一般。我尝试的打了过去,***里的机器人女声提醒我对方已关机,我把它丢在一边。忽然想起同样失踪了的罗玉函,我用自己的***拨了一下她的号码,通了,但是没人接听。真奇怪,她为什么不接我***?她难道是真有什么问题么?我又给兔子打过去,兔子好像是在外面玩,声音很嘈杂,充满了一些重金属的音乐声。 “小莬,你在哪?”我大声的朝***喊。 “铁师傅啊,你又找我姐啊?”兔子在那边咯咯笑着,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你见到你姐了没?” “我姐去外地了,下午跟我打***来着。说跟人出去旅游了。”她在那边幸灾乐祸的说道,“下手晚了吧?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出去旅游了?总算知道一点消息了,起码知道她现在没有危险。虽然心里很不得劲儿,但是终于算是稍稍放下了,只要人安全,其余的……唉,就再说吧。 “行,没事了。你别玩太晚哈,早点回家,别你姐一不在家就放羊了。”我嘱咐了她几句,便挂了***。平时她被姐姐看的太严,除了上学就是去店里打工,难得出去玩,这次她姐一走,她算是没人管了。再说现在时间也还不晚,九点多而已。 161#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3:24:00 我又拿出那本日记翻了翻,突然看到先前被伊笑升画在日记下面那个图了,隐约好像有些眼熟,人面鱼身?小桃下午在本子上不是画了一些人面兽身的图么?当时她跟我说是从罐子上描下来的。 我当下里就有点按耐不住了,把心一横,打开保险柜,将那个盒子抱了出来。又找了一副手套戴上,才打开了那个盒子,我可不想落一个伊山羊昨晚那个下场。 打开之后,倒是再没什么异动,先前那个怪异的声音也没有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下午桃子看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异状,因为她跟我说的时候只是说起上面的血迹。 上面伊山羊留下的鲜血已经干涸了,有一部分渗透到了断裂的陶片当中。虽然知道伊山羊没死,但是现在看到他留下来的血液还是觉得浑身发麻。我壮起胆子,晃了晃那个罐子。里面依然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封口处的几个鸟兽铭文在灯下显得冰冷神秘。我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下午桃子临摹的那些图案。心里有些奇怪,但凡中国神话传说里,人面兽身之类的传说是多的,我们远古神话里的女娲就是一个人面蛇身的女神 上面记录的是几场战争开始的画面,虽说古时的人喜欢把自己的敌人妖魔化,但这上面画的也未免太离谱了。 第一副图上面画的是波浪滔天的海面上,一些人站在船上拿着武器对峙着从海里冲出来的一些鱼面人身的怪物。那群怪物口里长着尖牙,手里拿着一些圆圈状物体,好像是发着光。再往后看就看不到了,因为伊山羊剥离出来的面积并不是很大。 其余的几幅图也都差不多。无非战场换成了山地,还有平原,怪物变成了蛇人,犬人,熊人,鹿人,大鸟人与一个看不出形状的怪物。一共是七副记录的分别是不同地方的战场,与不同的怪物的战争。 我正要考虑是不是继续把上面残留的陶片剥离下来的时候,***突然响了。我一看是兔子的***,接起来,兔子在那边带着哭腔喊道,“铁师傅,我遇到麻烦了,你来救我。”旁边掺杂着一些人的骂骂咧咧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出事了,我问她,“你现在在哪?” “天乐园。”话还没说完,好像***就好像被人抢走挂断了。 162#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4:20:00 天乐园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有迪厅酒吧KVT酒店洗浴***的一个地方,鱼龙混杂,聚集了这个城市里大多数的妖魔鬼怪,什么人都有。我又气又急,心想你他妈没事儿去那干嘛?听她先前打***的声音像是在迪厅。我草草把罐子收起来放到柜台下面。把别在腰里的猎刀掂量了一下,迟疑着要不要不带,后来一想还是带着吧。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无非就是几个小流氓挑衅,有点分寸就是了,我可还没胆子杀人。 我出门给老九打了个***,老九是我一个道上的朋友,就是先前追杀王富贵的那位。倒也是位性情中人,有种黑道人物那种独有的豪气,他手上缺了一个小指,只有九根手指,所以人们都喊他九爷。 “老九你在哪呢?”***一接通我就问他。 “嘿,鱼爷,稀罕啊,怎么想起给我打***来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位朋友啊。”他那边倒是挺安静,料想是在休息。 “我有个朋友在天乐园遇上点麻烦。我马上就到,你要有空也过去帮我看看,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妈个比的,谁活腻歪了?敢动鱼爷的朋友,我一会就到。”说完就扣了***。 我骑着侉子用最快的速度往天乐园赶去。到了门口我拔下钥匙就王迪厅方向跑。等我跑进去一看,四处都是张牙舞爪的蹦迪的人,电子DJ音夹杂着年轻人的尖叫,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得就像是一个修罗场。我四处寻找着兔子的身影,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她了。她好像是跟几个同学来的,有男有女。只是此刻他们情况不容乐观,被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小青年围在一个隔断里动手动脚的。我赶快走过去,喝道,“怎么回事儿?” 兔子一看我来了,撇着嘴巴喊了一声,“姐夫……快来救我。”我一听她喊我姐夫,我立刻有点心潮澎湃了,一激动就伸手揪住一个正在朝她动手动脚的小痞子的白毛把他揪到一边。那几个小痞子一时也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我是何方神圣。 我手里被我揪着头发的小痞子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妈个比,老家伙你是谁啊?小贱货还他妈敢喊人来,老子一会儿就他妈轮了你。”我一听他说的难听,又一激动一个铁膝撞到他脸上,他立马就捂着鼻子不吱声了。那几个小杂毛一看我动手了,各自就都呜哇怪叫着要扑上来,我伸手把猎刀掏出来了。指着他们,“你们谁他妈要给老子祭祭刀?” 几个小杂毛被我唬住了,一时没敢冲过来。这时候从外面冲进来一伙人,我定睛一看领头的是老九,我心中大定。 老九看到我这边的情况,虎着脸走过来,朝我看了看,笑着打了个招呼,又朝四周看了看那几个小杂毛,突然伸手一巴掌抽在一个小杂毛脸上,打了他个趔趄。小杂毛们一看是他,可能是认识他,就都没敢说话。 “刚子,是你带人惹了鱼爷的朋友?” 163#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4:26:00 谢楼上诸位抬爱,但我觉得还是不要比的好。 罐子是罐子。一本新开的小小作品,诸位看之一乐,老鱼就心满意足了。盗墓笔记那类神作,我老鱼可是拍马难及。 万望诸位莫比。 164#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6:30:00 “九爷,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您的朋友。”那个叫做刚子的小杂毛战战兢兢的支吾了一声。 看来这些人是跟老九熟识的,看老九那个样子应该是他手下的几个小喽啰。我把小兔他们叫到一边,问了一下情况。 小兔一看没事了,可能就觉得我整的这么一出他觉得挺有面子,有点显摆的挎着我的胳膊,跟她那几个同学介绍我,“这是我姐夫,牛掰不?” 我说回去再收拾你,让你到处惹祸!她说,“这事儿根本不怪我们。今天周末,再加上我姐不在,我好不容易跟同学们出来放松一下。我在舞池里跳舞,他们几个人就在我身边挤来挤去的,我说了他们几句。他们就拉着我不放了,说一些那什么的话。周牧海过来跟他们讲理还被他们打了。”她说着就指了指后面一个个子挺高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原本白净的脸上肿起来半边,嘴角还挂着血丝。眼镜片碎了一个,正密封着眼在那哼哼。我过去看了一下,只是皮外伤。 “鱼爷。”老九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跟我说道,“这事儿有点不对啊。” 我说怎么了?老九递给我一支烟,说道,“最近您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得罪人?没有啊。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 “刚子,滚过来!”他朝那个被他抽了一巴掌的小杂毛挥了一下手,那个叫刚子的小杂毛赶快捂着脸走过来,朝我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你跟鱼爷说一下是怎么回事!”老九指着我跟他说道。 “这个……”他为难的看着老九一脸的纠结。 “说实话!”老九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塌慌了一下捂着腰子跟我说,“这位鱼爷,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的小姨子,我该死。”我一听他说兔子是我小姨子,虽然还是挺生气但不知怎么地就有点美滋滋的,我暗骂自己没出息。“知道了就好。”我哼哼了一声。 “但是,这件事是有人让我们这么做的。”他目光闪烁有点不敢看我。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糊涂了,“有人让你们这么做的?让你们做什么?” “让我们找您小姨子的麻烦。”老九抬脚一脚把他踹出去,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以后别他妈说是跟我的。”又转身跟我抱拳,“鱼爷,老九治下不严,对不住您了,不过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还正迷糊着呢,听到他说话,随口应了一声,“你说。” “我怎么都觉得那人不是冲这帮孩子们来的。”他抽了一口烟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是冲谁?”我更迷糊了。我看着他拿眼睛一直盯着我,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是冲我来的?” “您想啊,既然这位是您小姨子。”他指着兔子说道,“找她的事儿自然是要把您引过来。所以您好好想想您最近得罪什么人没有。” 我一拍大腿,“操蛋了!”转身就往外跑。 165#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6:31:00 我被那声姐夫叫的飘飘然啊,立马一哆嗦就赶快更一点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7:15:00 恩 ,有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7:27:00 BB鸡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8:04:00 1011#作者:zbid 回复日期:2010-12-14 16:33:00 现在想起来就馋。提起这个城市,我就想念风干肉,素锅 有时间回来,我请你吃。呵呵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8:20:00 我一拍大腿,眼前飘过方才在店前的那个黑影,“操蛋了!调虎离山啊。”转身就往外跑。 老九在后面一把抓住我,说道,“鱼爷,您别着急,什么事儿也要问清楚再说。”被他这么一拽,我才冷静下来,回头问那个小杂毛,“是谁让你把我引来的?” “一个瘦高的人,戴着口罩墨镜帽子,看不清楚长啥样。”刚子唯唯诺诺的说,老九在一边又是一巴掌抽过去,口里骂道,“真他妈没用,给我找去!把那人给我抓回来!”我在一边看的都疼,心想做黑社会真不简单,不仅要挨仇人打,还得挨自己人打。听到老九这么说,那几个小杂毛赶快飞也似的跑了。 “姐夫……”兔子看到我好像要急着走,在一边问道,“我怎么办?” 我说你们赶快回家。我现在没心思管她,既然现在没有事了,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店里,要是真是调虎离山把我引到这里来,那八成就是冲着那个罐子来的。 那个罐子不仅仅是一件伊山羊留下来的线索,也是一件价值不菲十分珍贵的青铜器。我来的匆忙,可没把它放到保险柜里。 “鱼爷,您别着急,我跟您一块去。”老九看我神色不善,知道有事。然后跟着我跑出去,他后面的小弟一看大哥都跟着我了,也都呼呼啦啦的跟着我身后跑出来。 我跑到我侉子前面停下来,刚要掏钥匙,老九站我身后四处寻摸,“鱼爷,您车呢?” 我指指侉子,没说话,掏出钥匙跳上去,踩起火来,示意他上来。他都傻了,“鱼爷,您还骑着这玩意儿呢?要不坐我车吧。”他咂巴着嘴,指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牧马人。 我说我就这个,你爱坐不坐。他一脸牙疼的嘬着牙花子爬到侉子斗里,挥挥手让他小弟们开车跟着我。 170#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19:32:00 留个影,上聚焦了。谢谢诸位捧场。 留个影,上聚焦了。谢谢诸位捧场。 171#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22:19:00 1081#作者:豫人宛居 回复日期:2010-12-14 21:53:00 我们河南人招谁惹谁了!那个地方没坏人!唉…………不说了继续看故事 兄待~~我没恶意。我也有很多河南朋友,像本帖里面的富贵。 就事论事,毫无地域偏见。 河南斗犬,古董嘞工艺品委实盛行全国。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4 22:38:00 河南的读者,对不起了。 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古玩这行赝品大都出自河南。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因为除了少数人拿赝品当真品卖,河南的兄弟还是会主动说明是工艺品的。且拿着假货当开门卖的大多是外省人。 河南很多地方有这类的生产作坊,我有幸去看过。很是惊人,并且有些东西仿得可谓之是鬼斧神工。艺术造诣很高,从某个角度来讲并不比真品的收藏价值低。 且人都要活着,如果没有国家的发展方略,我们都得靠自己。 河南人没有得罪谁,只是他们太独立。是很坚强的。至于骗子一说,不仅河南有,全国各地都有。前些年我们在没说河南的时候同样谈广色变。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5 8:16:00 1160#作者:日苍兰 回复日期:2010-12-15 8:15:00 :) 兰MM早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5 8:22:00 是啊 好巧好巧,巧巧的妈妈果然生了巧巧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5 9:46:00 消息1 发送者:凡目 日期:2010-12-15 09:34:00 [回复] 您好!您的文章《封魂罐:我在古玩界那些事》已被推荐至文学社区(http://cul.tianya.cn)的热点推荐栏目,感谢您对文学社区(http://cul.tianya.cn)的支持。 ------我谢谢诸位的热情。啥也不说了,码字去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5 10:54:00 到了店门口,我看着拉着半截的卷帘门,我连哭的心都有了。进去之后,我看了一下,店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整,没有像一般失盗之后那种狼藉遍地的景象。 我赶快去看先前我放盒子的地方,咦?出乎意料的是盒子还在。我赶忙打开一看,一下子愣了,倒不是意料中的空空如也,也不是期望中的罐子没丢,而是里面整整齐齐的码了半盒子绿色的纸币,上面还贴了一张纸条。 “此物不祥,代为收藏,为表歉意,照价赔偿,李家***,伊门山羊,身处险地,北海闵王。” 老九带了几个人呼呼啦啦的跟进来,看到店里情景,四处看了一下,疑惑的问道,“鱼爷,丢什么东西了没?” 他看着我拿着张纸条愣神,他凑过脑袋来看,一下子看到盒子里的钱了,撇着嘴一脸佩服的说道,“鱼爷真人不露相啊,存了这么多美刀,还是骑个侉子。高人高人……” 我瞪了他一眼没理他,他可能觉得我面色不对。就从我手里把那纸条拿过去,也是愣住了。看着我不明就里。 我也没心思跟他多解释,伸手把盒子盖上。跟他说道,“九爷,你现在手里有多少人?” “人有的是,你说吧,怎么回事儿。”他看我说得郑重,也可能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老九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倒不是全凭武力。有那种黑道人物独有的头脑。 “我实话跟你说,我丢东西了。”我一脸郑重的继续说道。 “丢东西了?”他立马掏出***,说道,“赶快报警……”我被他气乐了,黑社会报警还真不多见,赶忙把他手机夺下,跟他说道,“这件事不能报警。” 177#
作者: 回复日期: 2010-12-15 13:03:00 他愣住了,抓着他青徐徐的头皮,说道,“鱼爷,不是我不帮你,要是真丢东西了,***可比我们专业。再说了,咱们纳税人养的他们,不用白不用。” “这件事牵扯重大,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我知道他说的对,***在这方面要比黑社会好使。可我报警咋说?我说我有个战国青铜器被人偷了,然后给我留下一堆美金。人再问我一下那青铜器咋来的,我说朋友从盗墓贼手里买的,好,什么事儿没办了,再先把我弄进去整几天。走私文物这个判刑可不轻,再说要是真报了警,院里那边肯定也不会不参与,那形式可就更复杂了。况且从这个贼留的这个字条来看,像是没有什么恶意。并且透露给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伊山羊有麻烦了,还有一个什么李家***。李家***又是谁?好像跟我有关系又失踪了的只有一个姓罗的,没有什么姓李的。难道说的就是罗玉函?那到底是谁偷了这个东西?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富贵,第二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李援朝。 “九爷。”我看着在一边忙忙碌碌的安排他那几个兄弟出去抓贼,觉得有点感动,“您先别忙,恐怕现在也抓不到了。”我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既然那贼还从容不迫的留下字条跟美金,说明人家早就是计划好了的。现在去追恐怕是白费力气。 “让他们去找找,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呢。”他忽然抓抓脑袋问我,“您到底丢了个什么东西?你跟我说一下。” “一个罐子,上面长了十六根刺儿。”我找了张纸,在上面画了个罐子的形状,又在上面画上几根刺,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我画的像个长了毛的倭瓜。老九接过去看了看,嘬着牙花子递给他旁边的一个小弟,说,“小如,你替鱼爷画几张画,给他们分分。”那个叫小如的汉子,接过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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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玉器的河南女人教给我的真知灼见……【连载】【02-0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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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内容于 2011-01-27 23:54:01 追加 -----========
说起来,这事情已经过了两年半了。
每年的五六月,我都特别忙。晚上九点多,做完一天的工作之后,我会在小区里逛逛。小区里有个步行街,除了一个个的专卖店外,物业公司为了创收,还把步行街前的空地划成几平米的一个个小摊位出租给什么中国移动啊,平安保安啊,或者什么其他的临时小商贩等等。居住在小区里的人都还是有一点经济实力的,所以,那些个摊位总是满满的。虽说是小区里的步行街,也蛮热闹。
那天我在步行街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卖玉器的。和那些在超市门口摆档的没啥区别。档分两部分。左边是一堆小东西,上写:绝对A货,假一赔十。价格从十元至一百五十元不等。右边,是一个玻璃柜台,里面摆了一些品相好的玉器,镯子啊,玉佛啊,小貔貅什么的,那标价就又高了一些。一个糙拉拉的女人,正在跟顾客口水横飞的大讲翡翠的知识。
我对这东西不懂,但是偶而也会好奇。所以,就在左边那一摊上乱翻着看,又去看她柜台里的东西。这时,发现她的柜台上摆着一个小木架子,上面摆了六七个镯子,看着挺漂亮的。于是顺手拿起来在自己手上比划,有一个看起来润润的,泛着一点青绿,握在手里,沁凉沁凉的,心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镯子内侧贴了一张细长的小纸条,印着一大串数字。我知道,这是鉴定***的编号。看了一下价格,一千多点。就动心了,想砍砍价,把它给买下来。
我举着那镯子在灯下看它的流光溢彩,问那女人说:“老板娘啊,这镯子多少钱哪?”那个女人正在跟顾客说得来劲呢,她扭头拿起我手里的镯子看了看,口气生硬地说:“这镯子不卖!”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难道是因为晚上我穿着随便,看起来不像买得起这镯子的人,连个摆小摊卖玉器的人都看不起我?我还真的就要买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就算是我不买,问都不可以问吗?耍什么花招嘛。不就是想卖贵一点吗?再贵也不过是标的那一千多,又能贵到哪里去!”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她很不耐烦。
当时围在那里看玉器小摆件的人不少,也有一些女人在比划那些镯子、玉佛什么的饰品,其中还有几个是我的学生家长。被她这样子对待,我尴尬极了,只想速战速决,赶快离开这里。我说:“好,好,我也不和你还价。你等一下,我现在打***给我老公,让他拿钱来,你标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这行了吧?”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女人听我这样说后,更加不和我说什么,只拿起那镯子往玻璃柜台上猛地一拍,那镯子断成了两截!
她这举动倒把我气笑了。犯得着吗?
四周的人也很诧异。她歉意地对我说:“这个镯子上有裂,不能卖的。谁知道看上它的人还挺多。你已经是第五个要买的人啦。我给问烦了,又怕我那个小徒弟不小心给卖出去,不好,所以我给拍碎了算。免得麻烦。”
有裂?我真的没有看不出来。她不说,估计早就千把块卖掉了,谁知道?这个摆小摊的女人有点儿让我刮目相看了,同时觉得这一举动也把四周的人给震了一下。那天玉镯子虽然没有买,我却很高兴认识了一个爽直的卖玉人。
后来,她有连续一个星期在我们的小区里摆档。很多女人在她那里淘小玉器。她也很大方。如果有人买贵重一点的玉器,让她送一点小玩意儿,她也不介意,随便别人在那左边那摊子上挑拣。有的人玉器的绳子散了呀,少颗玉珠子啊,只要她忙得过来,就给人整,也不收什么钱,大方得很。有人以为她送的那些玉珠子是假货,用来拉拢人心的,她挺不高兴:“这些玉, 说白了就是石头,知道不知道?我们做大件的玉器,常有边角料下来,这些珠子就是用边角料做的。大件的玉器卖得好,连本带利都回来了,这些边角料都是纯赚的,又不值什么钱,需要给个一颗两颗的,有什么了不起。”
慢慢地大家熟了,知道她叫张平,河南人,家里是世代做玉器雕刻的,她们那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以此为业。我对这一行太陌生了,唯一的知识来源是以前看过一本小说《穆斯林的葬礼》,写的是玉器匠的,他们的生活于我而言,还是挺神秘的。张平说,各个大大小小的珠宝行经常由他们供货。今年(2008年)金融危机,珠宝不好卖了,送去珠宝行的货收不回货款,而家里干活需要买原材料,需要买工具。只好自己去一些好的小区里直销,指望着收点现钱周转周转。
对于生意,我并不懂,她说的那些,于我很遥远。但是,看着那些玉器,我也有很多的问题会问。她的回答,和一般珠宝玉器店的回答并不相同。很实在,没什么吹嘘。有时候,她也会偶而地从贴身小包里拿出一些玉器给我看,告诉我什么叫种,什么叫水,什么是老坑玉,什么是新玉。A货是怎样的,B货是如何做出来的。这都是我以前所没有听过的,将信将疑地听着而已。
老公知道了,总是说我:网上都说河南人最会骗人的,你小心啊。整天和那天摆摊的混在一起干什么呢?我听了如同耳边刮过一阵风。谁不喜欢那些美丽的玉呢?拿一块玉在手里把玩,又有人给你讲解,真是一天工作之后最好的休息了。
有一天,张平拿一块玉给我看,那块玉淡淡的青色,有几丝绿根。温润温润的。一块三角形的玉牌,一面雕着一只飞翔的凤,一面雕着一头喷水的麒麟。张平说:“麒麟是龙子中的一个。这个牌的含义就是屋有龙凤。这块玉是我们老家得过奖的玉器艺人雕的。现在世道不好,家里缺钱啊。这可是把我们家压箱底的货都拿出来了。看看有没有人识货。”
这时候,我仍然是看不出玉的好坏的。我只是看着这东西觉得好,喜欢。更喜欢的是这玉器的图案和名字。又想到她目前的难处,虽说她现在的生意不错,可是,买她东西的人都是小打小闹的,估计一天也收入不了几个钱。心里也有一点帮衬她的意思。于是没有多想,就说:“我买了吧。”
张平还是不卖给我。这次的理由是:这玉已经有人看上了,但是觉得价有点高,想砍价,那人于她还有交情,她答应了给那人留一天的考虑时间;二是她现在知道我是个挺有人缘的老师,她一直敬重老师。而我及我的同事在玉器上基本上是外行,我买这个东西,改天有谁说这东西不值,说她骗我的钱,那是太不值了。她还想和我做个朋友。
我觉得她多虑。还是想买。她拗不过我,就说:“好吧。我那个朋友到明天晚上如果还不带钱过来买,就算她和这玉没缘分,我就卖给你。但是,价钱是一分都不能少的。我现在是难时,迫不得已才拿家里压箱底的东西来卖的。”
我其实当时的想法很单纯,没想过她骗我或者价钱高低的问题,也没有保值或者借此大赚一笔的念头。就说:“好。”第二天晚上十点,我成了这块玉的主人。当时我身上带的几千块钱不够,还去ATM机里又取了款。
我取钱回来的时候,一眼瞥见了张平和她老公两人略显紧张的神色。这让我在拿到玉盒以后,有好一段时间心里都疙里疙瘩的。
========----- 以下内容于 2011-01-28 11:51:35 追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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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内容于 2011-01-28 11:52:45 追加 -----========
张平把玉给我的时候说:这玉是有鉴定***的,另外,要给这玉牌配个好的盒子,她找人订做,过几天再来我们这小区的时候会打***给我,让我去拿。做完我这最后一单生意,小区的步行街已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了。她收档回家了,我也拿起那块玉走了。
那天晚上,我拿着这玉牌看来看去,仍是爱不释手。临睡前,我又把这块玉牌给老公看,让他欣赏那上面精致的雕工。
老公很不屑一顾:“你有病吧?哪有人工雕得这么细致的?电脑做的,没见过吗?”
切——,我才不信呢。“乡巴佬,没见识。这可是张平他们那里得过奖的匠人雕的,你不知道好的玉器工的手艺是怎样的。”《穆斯林的葬礼》给我的影响太大了,我怎么会轻易听老公的话。
“你的命那么好,这么容易买到好东西!”老公没好气地说。
“那当然,我这么容易就嫁了你这么个好老公呗。”这句话一出口,把老公说得哭笑不得。他懒得理我,回房间睡了。
我又把那块玉牌把玩了好久,也开始有点怀疑:这么精致的做工,到底是不是电脑做的呢?我又不懂的喔。
管它呢。反正,我也不会再把它卖出去,自己留着玩好了。后来又想起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做报纸典藏版的,对这一珠宝玉器及古董什么的都很有认识,要不,明天找他帮我看一看吧。
这么颠三倒四地想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 以下内容于 2011-01-28 11:53:08 追加 -----========
这个中央二台的鉴宝栏目办得太火了,好像全中国随地都有宝似的。所以,我们这块儿的报纸就紧跟着中央走,每逢周六就出一个典藏专版,专讲那些宝贝,并且报社还办了一个典藏馆,决定在这个城市里做收藏的潮人。每个月还定期请专家来免费给市民鉴定手里的东西价值几何。
买了玉牌的第二天恰逢周六,最近刚有两个北京来的专家在这里大规模地为市民服务过。报纸上就有相关的报导。据那些北京的专家们话说:感到很失望。这么一个以富裕闻名全国的城市,竟然没有看到几件真的藏品。还有一个老板,拿去一堆东西,据说是花了好几百万不断搜集来的玩意儿,竟然没有一件真的。
看了之后,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还是不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免得丢人。哪天他没有东西写,把我这糗事儿写出来,那还不得给人笑死。我悄悄地把那块玉牌收起来,决定不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事。
========----- 以下内容于 2011-01-28 11:54:05 追加 -----========
作者:快乐又美丽 回复日期:2010-12-22 22:27:00
后来和张平的交往过程中,我跟她学了不少的知识。并且,还由此获得过一个很大的意外之喜。这个和主题无关,且不去说它。反正,我们是成了挺不错的朋友。
有一天,张平一见了我,就开始骂人:“TMD,今天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啦?”
她嘟着嘴说:“今天有个客户,找我做玉器活,他不懂行,还说我手艺不精,真把我气死了!”
“怎么回事呢?”
“那个客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块大翡翠原石来,叫我按图纸给他做个大的玉器摆件。我看了看,然后对他说:做是可以做,但是不可能完全照着他的图纸做。可他偏说:那图纸是请了名人画的,那石头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必须按照他的图来做。我说做不来,他竟然说我没手艺,让我趁早走!”
“咦,玉器不是都照着图纸做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做玉器,特别是好的石头,哪有按图纸来做的呀?一块原石,你知道打开之后,哪里是玉,哪里是石?哪里有裂,哪里完整?里面的颜色又是怎样?只能由师傅来因势造形,再根据颜色雕琢:好的要突出出来,不好的要去掉,或者用造型掩饰起来。好的玉器,那都是老天爷早就把它藏在那个石头里的,要靠师傅去找出来的。所以说,玉这种东西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没有两块玉是完全一样的,也根本不可能照着图纸去做。只是现在的人吧,把那些一般般的不成器的石头,照着图,用电脑控制,机器切割的东西,有什么价值呢?我们真正做玉的人,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张平的话让我听了真如醍醐灌顶:原来是这样子的啊!古人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把培养小孩子当作雕琢玉器,原来道理在这里啊。玉器的雕琢是不能照着图纸来的,又有哪一个孩子是可以按照父母的想象来培养的呢?一个孩子,他的特性是什么,优点在哪里,缺点在何处,我们其实应该先仔细地观察、了解孩子,然后想想,这个孩子应该如何雕琢,成为最独特的他才对呀!做父母的或做老师的常常对孩子说:你要怎样怎样,你看看某某某是如何如何,诸如此类的话,频繁地在我们耳边出现。所有的孩子都一个标准,岂不正是照着图纸做玉器吗?。
我又对张平说:“他硬要你做,你就做嘛。现在赚点钱不容易。”
张平很倔强地说:“不!他爱找谁糟蹋找谁糟蹋去。我不能为了钱让一个好东西毁在我手里。”
张平的坚持再一次让我敬佩!要知道,那时候的她真的是缺钱。中秋节的晚上,大街上都没人了,还摆摊摆到十一点。可是,她那种对玉的认识和宝贝,是印到了骨子里了。
孩子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最宝贵的礼物,作为父母,作为老师,是不是该好好想想,该如何对待我们的孩子呢?
我能不能像一个好的玉器师傅那样,面对一个孩子,可以不受别人的影响,不受潮流的影响,我只根据这孩子的特点,去雕琢他,培养他,让他成为他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他呢?
我就这样告诫自己:我不能为了任何理由让一个孩子毁在我的手里!我暗暗下了决心!我要尽力做个好玉器师傅——一个好老师,至少不能输给张平吧?
========----- 以下内容于 2011-02-02 07:00:10 追加 -----========
这里 2011-01-28 的更新是错误的,正确更新在下面的回复区。
除了01-27日的更新(第一章)外,所有更新都在下面。
2011-01-27 23:5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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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写很多,绝无太监可能。
为保障作者版权,每天仅发一章。
2011-01-27 23:55:32
继续讲吧
估计我跟她是老乡
2011-01-28 00:28:59
我只是顶帖的
2011-01-28 00:47:20
我就喜欢挑人少的帖子回。这样如果帖子沉了我就很有成就感,感觉是自己搞沉的;如果帖子火了我也很开心,因为我占了靠前的位置。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啊!”我一想有道理,就复制下来了,用来回帖
2011-01-28 00:57:22
后面呢?一天一帖太慢
2011-01-28 01:00:40
直播么?五个字!
2011-01-28 01:00:57
和平共处男多女**女节外生枝
2011-01-28 01:01:28
My god这也是连载…
2011-01-28 01:03:19
泉说中滴前湿???
2011-01-28 01:04:13
扑(10)
请不要毁坏我们河南人的名声,楼主自重!
2011-01-28 01:05:24
猫(11)
泉说中滴前湿壹??? II
2011-01-28 01:06:23
扑(12)
11L无所谓了
不要跑题了
2011-01-28 01:08:30
猫(13)
11楼这都看出要写什么内容了?
2011-01-28 01:08:51
喧闹的风引用猫(11)的回帖:
指尖上跳舞的眼泪
请不要毁坏我们河南人的名声,楼主自重!
先说明,本文只是转帖。
其次,本文没有侮蔑河南人的意思。请往下看。
2011-01-28 11:47:30
好了,今天的来了。
2011-01-28 11:48:29
在此祝给位新年快乐。
(注:17,18楼,是我发更新发错的。并非删除某猫友回帖。)
2011-01-28 11:57:25
纠结啊,作者搞了一个活动。今天晚十二点结束。一个有奖竞猜,奖励小玉佛。
活动在作者首发的网站,要不要把网址给你们呢??
给了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去看首发,那我这帖不就沉了??
不给吧,好像说不过去啊。
纠结啊。
2011-01-28 12:23:19
晕,刚刚发现更新更错了。
2011-01-28 12:39:06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2063208.shtml(本文已发网站)
关于活动内容:
有很多网友也一直想看金镶玉,在此,我们搞一个小小的有奖竟猜哈:
金镶玉将会在什么时间,哪页帖子,帖子的什么部位出现?
猜对的网友,我将请张平赞助十棵玉白菜作为奖品哈。我想张平为了传播她家乡的玉文化,应该会答应的。
有疑问的可以去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ree/1/2073386.shtml
自己看
2011-01-28 14:00:47
今天的更新重新发
2011-01-28 14: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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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把玉给我的时候说:这玉是有鉴定***的,另外,要给这玉牌配个好的盒子,她找人订做,过几天再来我们这小区的时候会打***给我,让我去拿。做完我这最后一单生意,小区的步行街已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了。她收档回家了,我也拿起那块玉走了。
那天晚上,我拿着这玉牌看来看去,仍是爱不释手。临睡前,我又把这块玉牌给老公看,让他欣赏那上面精致的雕工。
老公很不屑一顾:“你有病吧?哪有人工雕得这么细致的?电脑做的,没见过吗?”
切——,我才不信呢。“乡巴佬,没见识。这可是张平他们那里得过奖的匠人雕的,你不知道好的玉器工的手艺是怎样的。”《穆斯林的葬礼》给我的影响太大了,我怎么会轻易听老公的话。
“你的命那么好,这么容易买到好东西!”老公没好气地说。
“那当然,我这么容易就嫁了你这么个好老公呗。”这句话一出口,把老公说得哭笑不得。他懒得理我,回房间睡了。
我又把那块玉牌把玩了好久,也开始有点怀疑:这么精致的做工,到底是不是电脑做的呢?我又不懂的喔。
管它呢。反正,我也不会再把它卖出去,自己留着玩好了。后来又想起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做报纸典藏版的,对这一珠宝玉器及古董什么的都很有认识,要不,明天找他帮我看一看吧。
这么颠三倒四地想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这个中央二台的鉴宝栏目办得太火了,好像全中国随地都有宝似的。所以,我们这块儿的报纸就紧跟着中央走,每逢周六就出一个典藏专版,专讲那些宝贝,并且报社还办了一个典藏馆,决定在这个城市里做收藏的潮人。每个月还定期请专家来免费给市民鉴定手里的东西价值几何。
买了玉牌的第二天恰逢周六,最近刚有两个北京来的专家在这里大规模地为市民服务过。报纸上就有相关的报导。据那些北京的专家们话说:感到很失望。这么一个以富裕闻名全国的城市,竟然没有看到几件真的藏品。还有一个老板,拿去一堆东西,据说是花了好几百万不断搜集来的玩意儿,竟然没有一件真的。
看了之后,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还是不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免得丢人。哪天他没有东西写,把我这糗事儿写出来,那还不得给人笑死。我悄悄地把那块玉牌收起来,决定不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事。
这之后有好多天都没有见着张平的影儿,我也没有刻意去找她。东西是我自己要买的,买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图个自己喜欢,真假都随它去了。忙着忙着,也就把这事儿给淡忘了。
大概半个月之后吧,张平竟然找到我工作的地方了。她说:“哎呀,你怎么晚上不去逛街了呀?我给你把鉴定***和装玉的盒子带来了。”我笑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一张过塑的鉴定***,一个红漆的小木盒子。谢了她,晚上忙完后,就又去了她那里聊天。
张平这几天没有见,原来是回了一趟老家。告诉我她从老家又拿来了一些好的货,还特意给我挑了一个挺漂亮的玉镯子。那镯子均净如水,我伸出手去给她比划,看着她兴奋得满脸冒油的样子,觉得挺好玩的。可是真没想到,她在我的手上抹了洗洁精,又涂了大宝润肤露,可该死的手就是大了一号,或者说那不争气的镯子就是小了一号,骨头都要给她捏碎了,也还是戴不进去!
“没辙,算球!”这是张平的原话。然后开始聊天。
“你知道吗?你们这个小区里啊,有钱的人不少,可是,戴好玉的人真是不多。花大价钱,上当受骗的人多。”她说,“还有你也一样。你刚来我这里的时候,我看你价都不和我还,也不懂那镯子好坏,就要拿钱买。我当时就想:这人肯定是个没脑子的,可能老公赚了点钱,在外面烧包呢。”
我气结。我当时给她就是那样的印象吗?难怪她对我那么一种态度。
“还有啊,你们这个小区里的女人啊,都只会拣便宜货买。那些十块,二十块的货,过了一百年,也还是十块二十块的货。都脑子进水了。”
这个自己都快没钱开伙的人,竟然还这样笑话小区里的那些有钱主妇,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她真有点来历。“那什么样的货是值得收藏的呢?或者说是你眼时的好东西呢?有没有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好吧,我今天再给你上一堂免费课吧。”张平“刷”地一下扯出一根长长的绿绳子来。上面系满了一个个小小的玉片儿。不,用张平的话来说,是石片儿。
“看着没?这些都是翡翠。翡翠这东西,要看它是什么种,老坑玻璃种,最好了。有种还要有水,就是要润。有种,有水,再有色,也就是纯正的阳绿,谁要有那么一块,就值老鼻子钱了。”张平一一地指给我看:这是陶瓷底,有绿有花也没用,价值就和一块陶瓷差不了多少;这是芙蓉种;这是豆种;这是冰种;……
我问:“你说的那种老坑玻璃种,老阳绿的,有没有?让我看一下呗。”
张平在她那种长绳子上捋了一遍,找出小手指指甲大那么一块薄薄的玉片,说:“这就是。这种东西现在很罕见了,我也只有这么一小块。这种老坑矿快采完啦。现在缅甸封了矿,再有采到的翡翠,都是新坑出的,硬度不高,但是水头好。不过价值就低多了。”
看着张平手里的那一小片玉,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么一块玉的。不知道和她说的这种老坑老阳绿翡翠是不是一回事呢?
2011-01-28 14:08:06
我说,这贴不会就这么沉了吧??
算了,今天的一更。
2011-01-29 09: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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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这个城市有家福字号酒楼,非常气派,且正对着人民公园的大门。这家酒楼一、二楼喝早茶,吃饭;三、四楼是游乐厅。我带孩子去公园里玩时,常去这家酒楼吃饭。这里地段好,菜的价位又不高,口味也不错,但奇怪的是来此光顾的人却很少。照我看,是它的气派和顾客群的定位产生了差距。老板可能也意识到这一点,没多久,就看见酒楼的菜单和价钱,竟然贴在整幅外墙上!可这餐牌挂了半年,还是吸引不了多少客人。
这老板的路子应该很野。那时候港台明星正风靡全中国,老板竟有本事,“五一”期间请了几个香港当红的大歌星来,在市政广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公益演出。哎哟,说起那次演出啊,十五年过去了,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第二家酒楼有这样的气魄!演出的规模,观看的人数,一点不亚于后来走南闯北到处演出的《同一首歌》!演出中,这家酒楼放出豪言:五一假期去酒楼吃饭的人,个个五折!从那以后,这家酒楼就如它的名字,是“鸿福齐天”,日日从早上六点到凌晨一点,简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酒楼成了普罗大众吃喝玩乐的地方,大堂里又搭建了个小玻璃房,专门卖各种彩票;在酒店大门的外侧边,弄出一间小铺面,宽不过四五米,进深却有十多米,用来做典当行。
我对典当行的印象全来自于电视及电影里的相关情节:落魄的人把自己的心爱之物三钱不值两钱地送进当铺,最终或被赎走,或辗转到陌生人手里,或被老板贪掉等等。典当行对于我来说充满了神秘和各种故事。有时候,我也会好奇地进去看看:迎门是一个厅,四五米深的尽头是一排高高的柜台,后面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走廊,光线很暗,通向后堂。在厅的右侧摆放着四五米长的玻璃柜台,里面放些绝当的东西,摆的大多是金饰品,也有一些钻戒,玉镯,或者手机电脑什么的。看那些出售的金饰品款式和色泽都很新,应该是典当行已再加工过的;但如玉器等无法再加工物品,就比较有特色,价格又比市面价便宜些。
那时我们有个朋友生意刚起步,资金紧了,就会把老婆结婚时的东西拿去当,过几天周转过来再去赎。他对典当行的认识,就比我们深多了。据他说,典当行里的东西来路相当杂,而且当赎之间价格的差距又很大,没有点能耐,根本吃不了这碗饭。
有时候我也会去典当行里看那些市面上少见的东西。它们于我来说充满神秘,但是我心底里从未想过去把它们买回来。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人生混到把心爱之物送去典当,并且绝当被出售的话,于这物主来说,是不幸;于这东西本身来说,也是遇人不淑。而如果这东西来路不正,我买了,则相当于助纣为虐。君子不立危墙,当然也不沾这种不洁之物。
这家典当行开了十多年,我也经常去那里看柜台里的东西,想象着在那些东西上有可能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但是从未动心去买任何一样东西。
张平的话,让我想起的,正是典当行里曾经看到过的一块金镶玉:长约三厘米,宽约二厘米,用金包着,四周镶的那一圈金边一看就是人工扭的绞丝。这块玉在那柜台里放了好久了,也是浓绿的色,但是色泽上却有些暗淡。不知道是本身不咋地呢,还是放久了蒙上尘的缘故。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张平。张平马上就一脸的不屑:“嗨,这东西哪能随便都让你看到呢?你说的那个老板那么有料,有好东西,他早都自己收起来了,哪里会放到那么久!再说,如果是金镶玉,不要也罢!”
“为什么是金镶玉,就不要也罢呢?”
于是,张平又给我讲了一个金镶玉的故事。
相传春秋时楚国人卞和得美玉献给楚文王,琢成璧,称为“和氏璧”。此璧冬暖夏凉,百步之内蚊蝇不近,乃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秦统一中国后,“和氏璧”被秦始皇所得。始皇令人将其雕成玉玺,镌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再雕饰五龙图案,玲珑剔透、巧夺天工,始皇自是爱不释手,视为神物。汉灭秦后,“和氏璧”落刘邦手中,刘邦将其作为传国玉玺世代相传,一直传了十二代。至西汉末年,两岁的孺子婴即位,藏玉玺于长乐宫。时逢王莽篡权,王莽欲胁迫孝元皇太后交出玉玺。太后不从,一怒之下取出玉玺摔在地上,将之摔掉一角。王莽见玉玺受损,连声叹息,忙招来能工巧匠修补,那匠人倒也聪明,想出用黄金镶上缺角的奇招,修补后竟也愈加光彩耀目,遂美其名曰“金镶玉玺”,这便是“金镶玉”的由来。可惜,这个稀世国宝“金镶玉玺”后来几经转手,到三国时代就不知去向了。但金镶玉的制作工艺却被传承下来,并由宫廷走向民间,达官贵人中出现各种金镶玉饰物甚至金镶玉筷子等。自古民间还有“有眼不识金镶玉”之说,比喻见识短浅、孤陋寡闻。(张平给我讲的只是这个故事的大概,人物,年代,玉玺名等多有差错。上述故事乃后来我又考证了一番后写的。)
“我们现在要修补玉器,常常就用金子来补。你看到的这个金镶玉啊,十有八九是有残缺,才用金去镶的。你要记住,玉和别的东西不一样,它不需要什么金啊,钻啊来衬托它。越是高贵,越是简单。玉本身就是很高贵的。”张平说着,从她的小包里拿出一只玉镯来,非常灵秀,漂亮!更锦上添花的是,这玉镯上用金丝勾上了一朵典雅的牡丹。
“漂亮吧?”张平嘻嘻笑着问我。“嗯,确实漂亮!”我由衷地说。
“这是我一个客户的。她是香港人,结婚时夫家送的聘礼。不小心碰裂了。她的身家,本来不在乎这个,可这是聘礼,她和老公感情又好,不舍得丢。找到我,死乞活赖地要我帮她补好。我也是找了好多人,才帮她补成这样的。”
“真的呀?”我把玩着那个莹透的镯子,大开眼界!
2011-01-29 09:20:24
啥都不说了,接着更吧。
2011-01-30 19: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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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张平讲的故事过后的一个星期天,我又带女儿去公园里玩,想到典当行里的那块玉,忍不住又走了进去,破天荒第一次让店员把那块玉拿出来看看。这时才发现,这块玉还不是一般地镶了金,底托都是用金包起来的,一共有十几克重。我左看右看,都觉得像张平给我讲过的那种老坑翡翠,并且经过擦拭以后,也光亮了一些。我当时正穿着一些湖绿色的上连衣裙,就入在胸口比划了一下,觉得挺配,也很好看,于是决定让张平过来帮我看一下,这个东西到底好不好。
张平经常把自己卖的货说得一钱不值,可能是因为那些大路货确实不值得一提。她一听我叫她来看的这玉可能是老坑翡翠,都不要我多费口舌,立刻就放下手里一切的活,窜了过来。
在典当行玻璃柜台的灯光下,那块玉看着绿幽幽的,像极了一颗蛇胆。张平要求把玉拿出去在日光底下看,怕典当行的人不同意,竟然把我的钱包从我的包里翻出来,押给了典当行的人。还对典当行的人说:“这人是有身家的,我拿你一个小东西出去看看,如果你怕我把东西拿跑了,直接让这个人赔就行了。”
我对张平这种行为恨得咬牙切齿。我本来想一来让张平看看真假成色,二来如果这玩意儿是真的,希望先和张平叨咕叨咕,一起砍砍价。得,现在这家伙自己把货拿出去看,把我当人质给押在这了。如果这东西真是好宝贝,她大嘴巴一张,什么都说出来,我的指望八成落空。
正想着呢,张平进来了。“TMD,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缺钱用,把家里的东西给弄到这里来了。嘿嘿~~,是真的老坑翡翠哦。”果然是个大嘴巴!
我当着别人的面不好给她使眼色,只好用脚悄悄地踢了她一下。她兴奋起来了,竟然完全不知道我举动的含义:“咦,你脚往旁边拿一点吗,我要好好地看一下,成色到底怎样。”
张平一会儿跑到外面的日光下看,一会儿又在屋子里的灯光下看:“货是老货,不过成色一般啦。是偏蓝的底子,里面还能看到一点绵。不过这底托太厚,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裂。”
张平说到这份上来,我也没什么想头了,就对店员说:“你能不能把这翡翠的包金给剪了,让我这朋友看看这块玉的成色到底如何啊?”
这个要求店员显然是不可能答应的。要买便买,他凭什么把包金给去掉?
张平这时候也冷静下来,她开始看包金的成色:千足金,不假。又看重量,有电子天平称着,也作不得假。张平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她也拿不准这玩意儿到底值不值得买了。
“拿不准,就算了吧。”要不是听了张平的一番吹水,我是断不会为这典当行里的东西动心的。这时候张平的朋友义气出来了,她开始为我还价:“这样吧,我们也不知道你这块石头到底怎样,打个对折吧。”
典当行里的人哪里会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说动,于是不再理睬她,只是对我说:“你不用看这块石头,单看这上面的金吧。包得很厚,至少都有十克多。一块玉,如果很普通,会用这么多的金去包吗?自己掂量掂量,我们这价格贵还是不贵。我们做这一行很多年了,如果我们看东西都会看走眼,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张平看不准玉,又想为我帮点忙,于是说:“你这上哪有十多克金子哦。如果打得很薄的话,一克金也包得了它的。”
店员不再说什么,那块玉又被放进了玻璃柜台,旁边放上了先前的价格标签,那标签上面的字迹都已经发黄了。这几年黄金的价格涨了不少,而这标签上的价却没有调整,看样子,这典当行里卖的并不是这上面的包金啊。
我心里这样想着,就拉张平出了典当行。张平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这个石头嘛,如果我们八九百就可以弄到一颗。你不要买它了,现在好翡翠都流行用铂金镶钻来包边,哪还有那么老土的做工啊。改天我帮你找一颗,然后请珠宝行的人镶一圈钻,漂亮得很。还花不了这么多的钱。我还忙着呢,走了啊。”张平说完就走人了。
我心底里有点儿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听不进去张平后面说的话。张平说过:“好的玉器,你会一见就忘不了。”我隐隐地觉得:我忘不了这块玉了。
又过了两天,我打***给张平,张平竟然又回了河南老家,说是给老爹做寿。而且,回去一趟不容易,会在家里呆个一两个星期,然后像哄小孩一样地对我说:“你那块玉别急啊。我明后天给我老爹说说,看看他什么意见,我打***给你。玉这东西价钱不好说,对想要的人,它就是宝;不喜欢的人,那它就是块石头。他们那块玉摆在那里那么久都没有卖掉,就证明至少在你之前,还没什么人当它是宝咧。你实在等不及呢,我告诉你个方法:你有时间就去看看,跟他们磨呗。你看中了,他就不能卖给别人。最后,他没办法了,会折价卖给你的。至少得让他们打一半折!”
挂断张平的***,对张平的话并不以为然。典当行的人,行为标准怎么会和她一样?我整个人就像是害了心病的人。我开始担心:张平在那里放过话之后,那个店员会不会再去找玉器行的人给看一看,然后就不卖了?再或者,有另一个喜好这东西,又懂行的人给买了呢?以前吧,那东西摆在那里那么久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买它。可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也许,它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张平还要一个星期才会回来,而且就算她回来,她还是说不准那块玉到底值不值得买。她回不回来,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给这事儿弄得很难受,索性就又去了一趟典当行。那块玉器还摆在那里。但是价格标签已换掉了,涨了好多。我尝试着跟店员沟通,想用原来的价钱买。店员说:“你不来买,我们还没留意那块玉,现在翡翠和黄金的价格都涨了很多了,再按原来的价卖,老板是不会答应的。”
我怕夜长梦多,没有再说什么,张平的话也被我抛到了脑后,掏出信用卡,第一次,买了典当行里的东西。
2011-01-30 19: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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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那块玉之后,又顺便给配了一条金链子,当时就戴上了。这东西摆在那里不知有多久了,现在擦拭过,一戴上身,竟然贵气逼人!连不到十岁的女儿也看出来漂亮。她一个劲地嚷着:妈妈,给我戴,我要,我要!
“你小孩子家懂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是你可以拿的吗?”我一顿呵斥,女儿嘴巴一扁就要哭。我这里在柜台里又看到一个小小的心形金坠子,中间包着绿豆大小的一粒玉,请营业员拿出来,看了看,这个价格就便宜多了。心里一高兴,当时也请营业员给给系了根红绳子,送给了女儿。
晚上老公回家,女儿很臭美地给爸爸看她的“海洋之心”,老公说我:“你有病啊,这么小的孩子,想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给她收起来。”我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把我自己的那块翡翠拿起来在他面前荡来荡去:“看,我也买了一个呢。”
老公根本就不屑一顾:“哼,又是在张平那里捡来的什么东西吧?自己活见鬼了,连孩子也带上了哈。”
“什么呀,张平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在这里啦。这是我在别的地方买来的。”我很不高兴,不再理他,又开始欣赏那块我用牙膏擦过的玉来。这时候,那块翡翠透着深深的绿的,反射着一层幽光。我拿着这块玉,只是开心,满心欢喜。
老公把那块玉从我手里拿过去,看了看,然后问我:“多少钱买的?”“不告诉你。我自己的钱买的,关你什么事。”
“哎,告诉我,我把钱给你,算是我买的。”
“你想干什么?”我一下子警惕起来,“我告诉你,这是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是谁,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老公看我那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哎,我只是看你那么喜欢,想买下来送给你罢了。”
切~~~~,谁要你送!就冲你对我的讽刺挖苦,我也不给你送我礼物的机会!我那时骄傲得很。
虽然张平说这样一块玉在他们行家手里只八九百元就可以拿到货,不过,老公的态度却让我对这块翡翠有了一些信心。第二天下午,我去报社找了我的那个朋友,让他给我看看。
报社的典藏馆里摆着大大小小玉件,大的几万,放在案几上,小的则没有价,放在博古架上;各种各样的瓷器;一些花梨木的柜子和紫檀木的椅子,还有一些画啊,钱币什么的。反正我看不懂,那些价格对我来说,只是数字而几。我那朋友正在拿着放大镜那里埋头看着一幅画。
我说明来意,把那块玉给他。他拿起一只小小的手电,射出的光却很强,直照进去。非常仔细地看了看,对我说:“这东西你不会卖吧?”“我刚买的。”“在哪里买的?”我停顿了一下,没有说。
“这东西嘛,金子肯定是送的了,和这块玉比起来不算钱了。这么大块的老坑种翡翠,已经很少见了。色正,绵少,戴的年头也够,水头也不错。留着吧,以后会给你很大的惊喜的。”
听了他的话,我并没有欣喜若狂。道了谢,又看了看别的东西,说:“还有一块玉,明天带来给你看看,有时间吗?”
“看好东西,永远都有时间。”
我第二天从家里拿出第一次从张平手里买的那块玉牌,找我的朋友去看。
朋友在阳光下看了一会儿,又放在手里掂了一下,对我说:“真正的翡翠A货,没错。”
“手工如何?”
“谈不上什么手工。”
昨天他给我说金镶玉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激动,但今天,他说这块玉的时候,我却有点儿较真:“卖玉的人说是他们那里最好的玉器工人做的。那人还得了奖呢。”
我那朋友又笑:“钻石,好坏的标准都定得很明确,按质论价,一粒钻石摆出来,价格估计上有据可查。可是玉呢,各人有各人的评价标准。喜欢就拿着吧。”
“ 这个价格准确的我也不问了,你说个大概行情吧。”
“正宗的A货,质地也不错。如果你那个朋友是做这一行的,拿货价也就在一千左右。”
我的心里有点凉,买得不值受打击这个因素肯定是存在的,自己这么大年龄了,还这么幼稚好笑,也让人郁闷吧。
2011-01-31 18:35:47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点击量上升了一点。
(千万别说是我自己点上去的.......)
除了第一章是在最顶处外,其他更新全是用回复的形式发的。
好了,今天的来了。
2011-02-01 11: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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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给我的那块玉牌,我仍然相信它是手工的作品。为什么呢?张平这之后给我说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箩筐了,真真假假的都有,但是,凭我的经验,还是可以选择性地去相信一些。比如说:“好的玉器匠人,是不会花功夫去弄那些不起眼的石头的。”“一般的小徒弟做的东西,没有好料。都是拿些陶瓷底的种给他们练习。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俗称打耙货,最后也就是放在地摊上卖。卖不掉就是扔货。”“好料子难得。一块好料子,不找到好手艺人,不如不动手。老工不如新工,新工不如子料。一块好玉石,一动过了手,成了形,除非手艺超群,要不然,好好的料就毁了。”
如果这块玉是翡翠A货,质地又不错的话,我有理由相信,精明的玉器商人是不会让电脑去成批地生产它的,只能是一个玉器匠人费心费力地一点点地做出来。
两年过去了,不知出了什么邪,翡翠的价格疯涨。当然,地摊货还是地摊货,真正涨起来的只是那些世面上不多见的精品。我去过几家珠宝行看过,类似张平卖给我的那块玉牌的质地的货,是非常少见了。就算是有,价格也都在五位数以上。张平也很郁闷,她常常对我说:“你说,我这生意是做还是不做呢?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卖不如藏。我费尽心机卖出去的玉,赚到的钱,还不如它现在涨得多呢。如果我当年不卖的话,现在可能不知道多赚多少钱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带着女儿在小区里闲逛,看到张平回来了。我正想:这家伙,搞什么鬼呢,回来连***也没一个。她倒是反应得快,一下子就叫起来:“哎呀,梅老师,我一个星期前在河南打***到你家里去,你不在,你女儿接的。我当时是想告诉你,让你不要还价了,那块翡翠就按那个价买了算。”
“我女儿没跟我说啊。”
“我当时不是看你不在嘛,就没有讲。想回来直接告诉你的。”
“哦,你问了你爸了?他怎么说的?”
“我一回家就把你这块玉的样子画给我老爹看了。他说这种款式大概是1992年到1998年之间的。那时候,中国刚开始改革开放,又有一些人搞起了房地产,广东就出了很多大老板。广东这边的有钱人,都喜欢跟着香港,台湾人学。台湾的金子纯,香港人爱翡翠,在香港,一块好翡翠十几万,上百万常有的事。广东这边人一爱上,翡翠需求量大了,那时候,从七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翡翠的价格涨了千倍都不止啊。不过有钱还是可以买到老坑种翡翠的。那时候的有钱人都戴很大很粗的金链子,再有钱呢,就用很厚的金包一块大翡翠,吊在脖子上或者戴在戒指上。按我老爷子一看我画的图就知道,你看到的那块玉,就是那时候的活。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老坑翡翠快要绝种喽。我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去过缅甸赌过石的。他说以前缅甸人用手工采矿,偶尔也能赌到一两块高质量的翡翠。现在就是把一个小山包铲了,也不一定能发现优质的翡翠。老坑玻璃种满绿的翡翠,基本上都在藏家手里,市面上也很少见到了。”(据资料记载:翡翠蛋面戒指在1997年曾创下759万港元的高价;而手镯最高记录是1995年成交的一只晶莹剔透的精美手镯,成交价为1212万港元,那时候,人们对翡翠的迷恋真是疯狂啊)。
“我老爹说,这家典当行可能是十多年前收到的货。后来因为大陆的人也喜欢起翡翠,需求量一下子大了,货源不够,那些商人就把很次的翡翠矿石用强酸洗,漂白,然后再注胶,成型,做手镯啊,戒指什么的,这个就是B货。B货把市场给搞坏了,到处都是假翡翠,慢慢地大家也不当它宝了。估计那个典当行也卖不出去了,他们肯定也觉得收了这个货冤吧。我老爹说,有这个款式的时候,B货还没有造出来呢。他想都不用想,就说:三万以内买到,就算是赚大便宜了。我晕死!我还以为八九百块能买到。”
我笑了:“还好,我没等你知道这一大堆道理才让你去看。你走后第二天,我就去买啦!”说着,我从衣服里拉出那条链子给她看。
“哎呀,梅老师,他们有没有给你降点价啊?”
“还降价,涨了一大截啦。都拜你所赐,大叫大嚷的。要不然,他们也许会以为是B货呢。”
“还好,还好。买到就好。你没有花超过三万的钱吧?”张平扬着脸,笑着问我。
“没有。”
“唉——,这是缘分啊。我咋就没碰到这样的缘分呢?”张平无比遗憾。
2011-02-01 11:21:43
好像不是错觉,点击量的确有上升诶。
不说了,大家都不肯回复,那我就只能转载更新来拉点击了
2011-02-02 06:5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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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每次一和我说起玉,就喋喋不休,没完没了。我看来,她是敬业,又有点觉得她傻,什么都让人知道了,她那些地摊玉可怎么卖呀?而她呢,从来不这样想,她说:我老爷子说了,要把玉的市场做好,就不能坑蒙拐骗,人要正,玉要好,这个市场才像玉的市场。所以,我的货可以档次不高,但是我不卖假货,也不卖残缺的货。我要传播玉文化,让更多的人懂得玉,把玉文化发扬光大。
我听了她的话,有时候觉得好笑。她,小学都才念完而已,却做那么大的梦。嗬嗬!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教书疯子,没想到,遇到了一个“玉”疯子。
我有个朋友,酷爱围棋。他的兄弟是职业七段,他的棋力也很厉害。我们常常要他收徒,教教我们的孩子,可他总不肯。一个才高八斗的人,开个早点铺子,卖豆浆油条包子,然后空余时间看棋谱。我对此非常不解。他的解释是:“太喜爱,不忍拿它去赚钱。”
而我和张平正是一样,我们都是太爱,她,要让更多的人懂玉,爱玉。我,希望更多的孩子享受学习的乐趣,快乐又美丽。
那天,当地的报纸上刚好有关于我的一个整版的报道,我看到张平也很高兴,就把那张报纸送给了张平,让她看看,那个她曾经以为的“爱烧包”的女人,也是有点料的哦。
张平接过报纸,眼睛都瞪大了:“天哪,你是我这辈子接触过的最有才的人了。我的朋友里还没有人有这么大的面子哪。”
“张毅,张毅,过来叫梅老师。”张平大声地叫着。这时候,一个正趴在地上玩的瘦瘦小小的男孩站起身来。孩子身上的衣服很脏了,右脚的凉鞋从脚趾头那里断裂了。眼睛很大,亮亮地看着我。他和那些生活无着的民工的孩子比起来,就是在他的脖子上挂了一块冰种的翡翠玉佛。
“梅老师好。”孩子很乖,一点也不怕生,脆生生地和我打了招呼。看着这孩子,我忍不住蹲下来,给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理正他身上的小背心。
“张平,你们什么时候吃饭啊?天不早了。”
“我们啊?早得很咧。晚饭前后很多人散步,这时候生意好。我们一般都是收了档以后回家再随便吃一点。”
“那,我带他先去吃点东西吧。”
“初次见面的小朋友哦,得给人家一点礼物,对不对?”我转身问我的女儿。
“对。我们请张毅出去吃饭吧。”女儿很高兴有这么个机会照顾比她小的孩子。
“张毅,想吃啥?带你去吃肯德鸡,好不好?”女儿一点也不嫌弃,她拉着张毅的手,哄**一样地问。
“好。我喜欢吃鸡翅。”
“行,就吃鸡翅。”我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对张平说:“我带他走啦。吃完了再给你送回来。”
小区外面不远就有一家肯德鸡餐厅。孩子还是小,一点儿不介意自己的衣服如何,也一点儿不拘束。两个孩子又啃鸡翅,又喝可乐。到底是小孩儿,友情就这么飞快地建立起来了。
回来的时候,想到张平两口子还没有吃饭,于是给她和她老公,也姓张,各打了一份真功夫的套餐,想到两个人这时候还在口舌躁地推销东西,又加了两份鸡汤。
回到小区,张平的档前果然挤满了人,看小玉器的,买柜台里东西的,请她帮忙看玉的,张平的老公,就叫她一叠声地叫“老张,老张~~~~”帮忙一会儿拿出这种货,一会儿又拿出那种货。老张很少说话,我以前都听张平咕噜,也没有留意别人。那个老张,我一直以为是她雇的伙计呢。
“张平,饭拿去。我带张毅去我们家玩会,你在这好好忙哈。”
“好咧。我不和你客气啦。张毅你带去吧。”我把饭递给张平,然后和女儿牵着张毅走了。
张平其实根本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也没想过,张毅跟我走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就这样,我把张毅带走了。并且,几天后,还惹出了一单大麻烦来。
2011-02-02 08:08:37
祝朋友们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把朋友们一直想看的"屋有龙凤"的图片发上来,这是一块吉祥的玉牌,所有看到它的朋友:
希望男士有如龙一样气势,女士有如凤一样高贵.
家有儿女的朋友们, 有子皆成龙,有女俱成凤.
再次祝朋友们幸福,美满,合家欢乐!
屋有龙凤玉牌之玉与麒麟
2011-02-02 08:17:09
扑(34)
好玉一只
2011-02-02 11:54:42
猫(35)
看了蛮久,LZ辛苦了
2011-02-03 12:3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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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正文(仅为正文,若要看先前相关网友与作者的互动请联系本猫。)
我在家里给张毅洗了澡,又把女儿小时候穿过的体恤和西装短裤给他换上,他那双小鞋子我给他换了,他竟然不乐意,好说歹说的,总算是换了一双,还要把他原来的那双鞋给带上才完事。
张毅洗干净了,也清爽很多。女儿原本打算教他写自己的名字,他竟然会写!我那个女儿,真是一个天生的好姐姐。她温柔地张毅说:“嗯,写得很棒!姐姐教你学新的字啊。今天的月亮很好,我们写月亮这两个字吧。”“月字我会写, 我不会写亮字。”张毅很快就开始显示自己的能耐,写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月字来。“好吧,那就写亮字吧。”
芸帆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个亮字,然后拿着张毅的手,带着他写。我坐在一边备我的课。
张平每天都很晚才回去,所以我也不急,快到九点了,我才带张毅下去。临走时,我看了一眼张毅写的字,不禁一下笑了起来:所有的“亮”字,中间那个软宝盖,开口是向下的,他全部给写成了开口向上了。每一个错字边都有芸帆订正的字,但是,张毅仿佛毫无感觉,仍然是错啊错啊,大有在那条错误路上走到底的劲头。
芸帆看着我的神色,觉得自己这个老师不够,很不好意思。我劝告说:“张毅还小,他会进步的。你以后要多多帮助他啊。”
我送张毅回去,看到张平的档口旁边,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她的脸盘也比较大,烫着披肩花,精致的竖条纹绸短袖衬衫,一条合体的西装裙,使这个略显壮实的女人显得身体纤秾合体。这个女人我以前也在张平的档口见过一次,那次她一到,就走进柜台,直接拿起张平的包开始翻,张平就半真半假地和她抢夺。但最终,所有的货都会被她拿出来一一看过。她走的时候,挑了一些绿翡蛋面,交待张平用白金给她镶一条手链,然后就走了。我那时觉得这女人的气势真强。不过,我向来对于陌生人,都不太会开口打开沟通的渠道。那个女人给人的感觉是挺厉害的,张平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在她面前都变得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我当然不可能去冒然搭讪。
“哎哟,梅老师,你可把张毅给送回来了。张毅没给你添麻烦吧?这么久,老张还怕你给拐跑了呢。”张平心无城腑,这根直肠子,真是有什么说什么。然后,她对我说:“这位是李经理,她是我的老顾客了。”她转过头来又对李经理说:“我刚才给你看的报纸,那上面一个整版介绍的老师就是她。”
我们两个人看着对方,我向李经理点了点头,李经理呢,并不露什么声色,张平又接着说:“李经理现在是上海世博会的招商经理。她老板可依赖她了。把她当成自家人。”
“李经理,你好。我们这就算是认识了哈。”我主动地和她讲话,而她却转过头把目光飘向了张平问张平:“张平,我上次让你做的手链你弄了没有?”
“哎哟,不急不急,先喝杯水,聊下天再说。”
我和李经理坐下了,我们坐在玻璃柜台前,肩并着肩。
两个人一时没有什么话说,也就有点拘谨。李经理面前刚好摆着一份报纸,就是我随手递给张平,上面对我进行了整版报道的那张报纸。报纸为什么会写到我呢?是因为学期结束了,我们的学生考试成绩特别优秀。可能就有细心的读者关心到底是哪方面的学生,参加的又是什么考试呢?
从前面的帖子里大家已经知道我是一个老师了,但我和一般意义上的学校老师比起来,经历要丰富些。我先是在一所省重点中学当了几年老师,因为受不了陈腐教学方式及论资排辈的氛围,扔了铁饭碗;第二份职业是在一家高尔夫球场谋得的,那里的朋友们彻底地洗去了我身上的“知识分子”穷酸气,天高云淡尽自由;后来结婚生子,为了家庭方便,我再入教职,不过这次是某国家重点高校的老师了。在那里,我的教育教学思想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并且因为大学里相对自由的学术风气,让我接触到国内很多顶级的教育专家的教学实况以及他们的教学思想甚至一些在国内尚无法接受的教育教学思想。带着学生拿过多次国际比赛的大奖,至于国内的考试,我们培训出来的学生拿到全市第一那已不存在任何悬念。
我先生的公司,是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指定供应商户,他在我们现在居住的这个城市里,也算是有一点身家地位的商人。后来,我们又有了一个女儿,所以,我很“荣幸”地离开了工作了六年的大学校园,成了一名全职妈妈。同时,我又被聘为一家重量级电视台少儿频道的栏目策划,同时还给一家中高档的育儿杂志撰稿。
我本来的身份就是老师,做了妈妈之后,只愿意全天下的孩子个个都快乐,人人都美丽。我希望:用父母的爱,老师的专业,让我们的孩子进入一个清明的快乐的学习世界。可是,事实上,我看到学习上不快乐的孩子那么多,因此而焦头烂额的父母数不胜数。于是,我辞掉所有的工作,着手办自己的学校。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把中小学的教材细细地研究了几遍,同时结合自己陪着孩子们成长的经历验证教育心理学中的理论,逐渐地形成了我们自己的教育风格。我们的教学点深受家长和孩子们的欢迎,而我,也越来越喜欢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所做的工作,享受教学成功带来的喜悦。
李经理也一时无话,她看着面前的那份报纸,然后又看了看我:“你们小升初就收到五十一份公费班录取通知书?有多少学生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两个班,五十五个。太少了一些。”
“哎,这不可能吧?全部都考上公费班?”然后,她指了指其中一个学校的名字——那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一所民办学校,每年参加这个学校小升初考试的学生占了全市小学生人数的三分之一,而被录取的学生不到一千人,不要说公费班,只是进它的民办班,录取比例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七,比考大学难多了。这个学校有一件轰动全国的事:就是有一个学生怕上学迟到,家里派直升飞机送他上学,飞机就落在这个学校的草坪上。一时间,这驾飞机的照片传遍全国。“我儿子在这所学校上初中,今年初三。不过是民办班。”李经理的话看似平淡,但底气十足。
“不是,不过大多数都考上了。我们的学生会报考好几个学校,有的同学同时拿到几个学校的公费班录取通知书。比如说这个孩子,”我指向一个小姑娘,“她考了四间学校。在你儿子的那个学校考试里,近两万名学生考了第五;在光明,一万四千多学生里考了第二,在这两间外国语学校,分别考了第一和第二。这样的孩子有好几个,所以,录取通知书的数量和录取的学生人数之间有差异。”
“哦,是这样。那你们有多少人考上啊?”
“进了公费班的学生大概有三十多个吧。”
“那很厉害。”李经理这句话是由衷的。
“还好。”我其实也对这个成绩满自豪的。要知道,在课外的培训机构里,能有这样的成绩的,可能全市也只有我们一家吧。
“哎,你们说什么公费班,民办班的,也说给我听一听嘛。我和老张出来混,孩子也没有管,正想给他们找好学校咧。”张平听我们讲得热闹,她也插进来问。
“去,这有你什么事。我们讲的学校,和你的孩子没关系。”李经理眯缝着眼睛,推张平。
我有点儿过意不去,就对张平耐心解释说:“我们这个城市,和全国其他地方有点儿不一样。外来的人口多,他们的孩子进不了公立学校,就只好读民办学校。这民办学校的收费比公立学校贵,又根据收费情况分三六九等。贵的学校一年学费三万多,便宜的呢,也就是三四千。不过,选学校和买你们这个玉器有点像。越贵,越吸引高端人群。像李经理的孩子,他读的这个学校,在我们这个城市就算是非常好的民办学校了。”
“妈呀,一年就这么贵。我读完小学,家里才花了不到一千块!一般小老百姓哪有可能进这样的学校!”张平听得目瞪口呆。
“也不是。这些学校除了收费贵,同时学生质量也相当好。怎样吸引来的呢?各个学校基本上会在每年招的学生里,选一些最好的,编一个班,享用民办学校的学习条件,只收公立学校的费用。能送孩子进这些学校的公费班读书,那是很多家长梦寐以求的事情。家庭经济如果一般,但你的孩子很厉害,也可以进这样一流的学校读书。”
“那姜老师,这些学生考进去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一千个学生里大概有二三个吧。”
“天哪,这么难。你那里五十多个学生有三十多个进了公费班啊?那你得教教我的孩子,让他也进公费班。”张平一下子激动起来。
“去,去,去——”李经理推开张平。在我眼里看来,这种推,并不带有恶意,完全是熟透了人之间的那种不拘小节的行为。她转过头来又看看我,“你那里辅导初中中考的学生吗?”
“辅导啊。目标是五大重点高中。你知道,初中是民办的好,但是公立的高中相当强势。”
“哦。”李经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她顺手捏了捏我手里拎的包,一下子转了话题:“皮料不错,手感挺好的。”
“我不太讲究这个,不知道好坏。前几个月生日,老公带回来给我的礼物。”
李经理又看看我,把我的手抓起来看了看,又顺势看了一下我带的腕表。
张平看了,马上想起件事,又开讲:“哎,李经理,你说梅老师这个手,我真是第一次见。又软又厚,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手。她总想买个镯子带,我上次给她好不容易找了个般配的,可她的手太大,我怎么也戴不上去。梅老师说她的手都要被我捏碎了。嘿嘿~~~”
我给她说得不好意思了:“哎,张平,你这人怎么什么都讲啊。一点儿别人的隐私都不顾。你这样,怎么做高档客户的生意啊。”
“好,好,我不说。”张平立刻停了这个话头。不过,当她看见李经理只在专注地看我的表时,又忍不住了,“哎呀,李经理,她那个表有什么好看的,二三十块一只,小摊上大把。我都见过。梅老师这个人,平时那么忙,又好说话,又不讲究,肯定买块能带能用的表就应付了。”
“你懂个P!”李经理一句话把张平撵得远远的。然后问我:“你好像也都是用名牌啊?这只表你当时买了多少钱?”
这是个识货的人。我没有给她打马虎眼,老老实实地说:“八年前在英国做交流学者时买的。那时的价值折合人民币八千多吧。”
张平一听,眼都瞪大了,她抓过我的手,看过来看过去: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腕表,表面上除了上方几个英文字母,两根指针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梅老师,你这是什么表?连数字都没有。怎么看时间啊?”
“凭感觉,看多了,自然会看了。现在是九点二十,你看看对不对?”我笑着对张平说。
“对,对。难怪你能把那些孩子教进公费班,这没有数字的表你也能读对。”张平恍然大悟。
我和李经理一起大笑起来。
李经理对张平说:“你这个傻瓜!认识她表上的那几个英文字母吗?那是Gucci.”
“古稀?我只知道日本人说东西好,就叫哟西。”张平很认真地说。
我们再次大笑。这真是一个开心的晚上。
2011-02-03 23:03:55
今天被作者骂了,心情不好。决定多发几章。
祝大家新年快乐。
2011-02-03 23:05:22
这么一通快乐的聊天,我和李经理就算熟了。接下来,我们开始趴在柜台上看张平的货。这次她从河南回来来,又带来了一些好东西。张平呢,看着我们这么一致地对她的东西感兴趣,也放下心来,拿出我们感兴趣的东西给我们看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李经理手里拿着一块黑得跟墨块似的椭圆形的牌牌,上面雕着广东人当财神供的关二爷,精致得每一根胡须可以历历数出来,那青龙偃月刀上的花纹虽细如毫发,却极其清晰。我见李经理拿这玩意,对着灯看来看去。我很好奇,就说:“这可能是压制的墨块吧?真是讲究。不过,可能没有人拿这玩意儿真去用,收藏起来观赏观赏挺不错的。”
李经理看着我,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虽说我对玉器上不如张平,看样子我还是可以当你的老师啊。”
她叫张平的老公拿过一个小电筒,正是我那报社的朋友用过的那种!她把牌牌在我眼前举起来,然后将电筒头紧贴着那块牌牌,打开,电筒的强光就直射进去。李经理说:“你仔细看!这块牌牌有什么不同?”
那块牌牌在电筒的强光下,这块牌牌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面貌:质地细腻,均匀,深沉的一汪墨绿,正如那深深的海洋!这是什么玄机?
李经理看着我吃惊的神色,耐心地对我说:“这可不是什么墨块,这也是翡翠,叫墨翡。它看起来是黑的,可是用强光一照,却是墨绿的。张平的这块墨翡,质地很均匀,又细密,水头也好,算是块好墨翡。再有,雕工这么细腻,就证明它的硬度够。不好的料,不可能雕出这些头发,花纹来的。这么看起来,应该是老坑的料。这选材,还有做工,都是上好的。这个东西,比起普通的翡翠来,要有价值得多。不过,一般人并不知道这个。”
哎,真是隔行隔山哪。这么一个小东西,我以为是机压的墨块,哪里知道它却是价值不菲的翡翠!
“你看看,我这朵玉兰花怎么样?”
李经理亲昵地用手推了我一下,又笑我:“这不是什么玉兰花。这是一棵玉白菜,谐音遇百财。知道故宫里的那棵翡翠白菜的故事吧?”
“你说的是台北故宫的镇馆之宝吗?知道啊。据说是瑾妃的嫁妆。长不到20厘米,宽不到10厘米,厚也就是5、6厘米的样子,是由一块半白半绿的翠玉雕的白菜,菜叶上还利用天然的绿色雕有螽斯和蝗虫,寓意“多子多孙”的。对不对?”
李经理一下子把身体往后倾了一大截,然后上下打量我,好像重新审视我一样:“你可以啊。这个东西竟然知道,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给她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笑着说:“这也是凑巧。前不久,老公去台湾参加一个行业协会的联展,展会结束后,组办方就请他们去浏览了故宫。他在那里买了一个名片盒回来送给我,上面就印的就是玉白菜。我这个人吧,有个特点,就是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就会一头埋进去,不整个清楚明白不罢休的。所以,就使劲儿地琢磨了一通。书呆子,就是这副臭德性。”我自我解嘲地说,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就从我的包里拿出了那个名片盒给李经理看,又顺手抽了一张名片给她。
李经理一边看,一边点头说:“我现在知道你这个人为什么能教出好学生了。哎,我问你,初二升初三的学生,怎么样才能考上好高中?”
“很多人都把中考说得很难,其实在我眼里是相当容易的一件事。比起小学考初中来,容易多了。”
“这样吗?我小孩是小学一年级就上的这所学校,初中是直升的,不用参加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升初。我现在只想知道中考是怎么回事儿。”
“首先你要明白,中考是义务教育的结业考试,这种性质就决定了它本身难度不大。另一方面,它又承担着为重点高中选拔学生的任务,所以也会有一些难题。但总体上来说,考题统一,又有考纲指引,方向上很明确。你儿子那个学校整这种考试是很厉害的。中考平均分有好几年都是全市第一。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他们学校那么多人,也不是个个都能进重点高中啊。你说高中是公立的好,你给我说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儿子考上重点高中呢?”
“万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得提前一点预备。初三的时间比较紧,学校老师基本上用一个学期的时间讲完通常一年的学习内容,因为初三下学期,基本上都在进行初中知识的全面复习。实际上课本安排的内容并没有减少,而且还增加了一门化学,原有的科目难度也增加了。结果初三上学期就出现老师教得快,学生学得蒙这么挺糟糕的一种现象了。”
“那有什么方法吗?”李经理听了,显然有点着急。
“方法很普通,你知道初三的状况之后,你自己也知道怎么做:在初二的这个暑假让学生提前预习一下初三的知识。粗步学会课本上的内容,把一些基本概念,公式,化学方程式给背了。这样开学以后,他们学得比别人明白,记得比别人更牢,又轻松,又愉快。”
“照你这么说,那不是一整个暑假都得上学,小孩子不得苦死。”李经理还是很难接受。
“我也不想说什么要做人上人,得吃苦中苦这种P话。不过,在中考竞争中要赢过别人,多付出点努力也是要的。但不能让孩子在那里死学,家长死教。最主要是教会孩子分析教材,找出重点,再讲明白难点,条理清晰地讲给孩子听,学习就是件挺愉快的事情。按我的经验来说哈,智力中等偏上的学生,只要教法得当,时间安排合理,二十个小时学完整本教材,并且会做书上的题目,是完全可以达成的目标。”
“那梅老师,你真是挺厉害的。改天我要去你那里好好地跟你请教请教。”
“欢迎啊。”得到李经理的认可,我也挺高兴。
“哎,你再帮我看看这棵玉白菜嘛。我怎么看着就像玉兰花啊?”
“你这棵呢,和我手里的这块牌比起来就是小儿科啦。不过,也是水头很好的料子,做工很不错。造型上,不是大白菜的造型,而是一棵小白菜,并且菜根是锥形的,所以,有点儿像玉兰花。这么小,三四厘米长的东西,当然不是做摆件,让张平给你系根漂亮的绳子,做吊坠挺好看的。”
“张平,张平,过来,这棵玉白菜我要了。咦,这儿还有一棵呢,两棵都给我吧。”我对张平叫了一声。
张平从柜台里拿出另一棵小小的玉白菜来。一个偏青,一个偏白,水水的,精致的做工,并在一起,很可爱。
张平说:“梅老师,这两棵玉白菜,你也不用给多钱,我拿回个本就够了。我能够和你做朋友,是我的福气。”
“这哪成呢?你得说个价钱,自己也要吃饭的呀。”
“梅老师,别人在我这里买东西,总是瞧不起我这摆摊的,还啊还的,烦死了。只有你,从来没有还过价。我不挣你的钱。”
“那我不买了。”
“好吧,那你就给这个数吧。”张平比划了一下,真是非常便宜的价格。
李经理看到我付了钱,就拿着那块墨翡,对张平说:“这块,我拿去让朋友看看,改天再给你钱啊。”
然后,她拍拍我的肩:“我先走了,改天去你那里玩。”
看着李经理走远去的背影,张平的脸一下子沉下来,嘟着嘴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钱了。”然后转过身对她老公说:“老张,以后看见李经理来,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也别收在我的包里。”
张平又对我说:“梅老师,你和李经理聊得那么热火,挺好的。不过,我可对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李经理,你买了我那块屋有龙凤的玉牌啊。”
“为什么?”
“你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不卖给你吗?那块牌子是李经理先看上的。她觉得贵,要我便宜一些。我那时候真是缺钱,那块玉牌不是很容易得到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拿出来,哪里还能便宜卖了。她的平台比我高,认识的有钱人比我多,每次拿了货,都是东找人看,西找人看,我估计也都是又转手卖给了她的圈子里的人,然后还要再砍一下价才给我。一时半会儿出不了手,又不给钱我。你那天来的时候,她刚走。”
“这么巧!”
“哎,玉这东西,也是缘分。她要了,如果我不给她,她跟我发火,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原来在街边摆小摊啊,是她看见了我的东西,让我去她们公司开的大商场里摆摊位,又是她告诉我来你们这个小区租铺位卖。她是个于我有恩的人。我在她面前,是欠了她的。我那时候就对她说,我不卖,给她留一天,如果那天到晚上十点,她还不拿钱来买,我就可以卖给别人。她也答应的。后来,就那么巧,她那天晚上没来,你就给买了。”
“难怪,你当时说要给朋友留着,那朋友于你还有恩。”
“过后李经理知道玉牌不在了,很生气的。她一直在怀疑我是藏起来不给她了。还说,竟然有人和她抢这件东西。她以为在这个小区里,除了她之外,不会有什么人识货花钱买那块玉牌的。也是我太急着用钱了,所以,才把它又给你看的。你现在和她熟了,你们两人刚才在那里聊天,我担心得要死。还好,你没有说出去。你以后可得小心,千万别说漏了嘴啊。”
“好,我知道了,我不让你为难。”虽然知道这件事,我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但还是诚恳地答应了张平。
一晃又到十点了,我叫过一直在和张毅玩耍的女儿准备回家,张平也招呼着老张,儿子张毅收拾收拾准备回去。我看着张毅那瘦小的身材,老张那已有白发的头,张平麻利地收拾东西的身影,生活的苍桑如此逼真地显现在我的面前。
2011-02-03 23:08:43
希望这里的点击火过原载处,气气作者。
2011-02-03 23: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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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民办学校小升初考试结束了,中学生的毕业考试结束了,其他各个年级的考试也结束了,一学期的辛苦结束了。学校老师们考虑的是休息与旅游,毕业班的老师们整天忙于赴那些得意门生的谢师宴,而我们,培训机构的老师,又得开始为暑假的招生忙碌,并且将迎来一年中最为繁杂紧张的工作时期。
我以前在公立学校当老师时,每到这个时候,也是日日赴家长的“谢师宴”。其实我挺不喜欢那种场合的,因为我无法定位我自己。可是如果你把人家学生教好了,不收家长的谢礼,连顿谢师宴都不去,那就是你梅老师不给面子了。于是,吃谢师宴就成了挺无奈的一件事。
后来,当我成为社会上一名自已找饭吃的老师时,虽然我的工作比以前更辛苦,教学经验更老到,教出的学生成绩也越来越好,却发现要成为一场“谢师宴”上的主角,是那么的不容易!从开张时只有一个被学校婉转要求退学的学生,到现在的满墙锦旗,这个过程我走了八年。现如今我才明白:我当年能赴那些谢师宴,不过是扯着大旗当虎皮,那荣誉哪里是给我的!更多是家长们走的一种形式而已。要知道,有的孩子在我手下读了几年书,父母是见都没见过我,他们请我吃饭,饭桌上说来说去,都是“谢谢老师”,“喝酒喝酒”,多么乏味,多么煎熬。想必家长请客,也有很多并非心甘情愿吧。
现在好了,大家再也不用玩这一套游戏了。家长花了钱,把孩子送来,教得好是应该的,教得不好,不骂你,转身走人那还是好的。孩子考得好,家长能简洁地说句“谢谢”,已可以让你受宠若惊。要得到谢师宴的待遇,那你真得是用真本事服了家长和孩子的心!而且,真到了那个份上,又用不着正儿八经地吃饭表达谢意了。所以后来,有特别要好的家长当孩子考上了理想的学校,专门请我吃饭,我就会半真半假地说:“减肥呢。要不,送我面锦旗吧。我哪一天,老得教不动书了,我看着一屋子的锦旗,都是我的得意门生送的,我这一生也没白过。”慢慢地家长们都知道了,在梅老师这里,要的不是请客吃饭,是送面旗来。而能让有自己的名字的锦旗挂在跻身于那些优秀的学姐学长之间,也成了后面孩子追求的目标。今年好学生多,那些妈妈们竟然开会讨论,去哪里订旗质量好,价格便宜,搞团购了。
那天我正安排老师们挂锦旗呢,李经理来了。
“咦,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哎,梅老师,你给我看看,参谋参谋。”李经理拉我坐下,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一张报纸。报纸上一个整版——
XXX——十四岁考进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大师
带你八天进入数学神童行列!
原来是培训广告,不过卖点有点新:培训大师自称是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学生。看着那大师的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是那个时代——也就是全国都热议中科大少年班的时代——的产物。
广告里称这老师将在市某个大型场馆举行公益讲座,并现场检测听课孩子的数学潜能,合格的可以成为这名神童老师的学生,老师将在八天的时间内对其进行封闭式训练,彻底改变孩子的数学思维方式,提升数学学习潜能,重点考察对象是初二升初三的学生,将保证学生在八天之内学完一本数学教材,并基本会做书上的所有习题云云。
“你那天说,要想初三学习轻松点,这个暑假就要开始准备。你看看,这个培训班合不合适?还有,这个老师说的,行不行?”
“全封闭,八天学完一本书,会做书上的习题,只要孩子智力水平中上,都可以做到。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的经验是二十个课时都够了。他说的教育方法我也认同,帮学生分析教材,理清教材编写的内在逻辑体系,抓重点难点。理论上讲,这些都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们如何操作的,还有,花这么大财力做整版的广告,还租那么大的场馆做公益讲座,估计费用不会少,你可以带孩子去看看。”
“那好,我听你的,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再来找你啊!”
“行,随时欢迎!”
两天后,李经理又来了。这次,她是帮她儿子报名的。听了那个讲座之后,她儿子被荣幸地选为那个大师的学生,但是八天的费用是八千块,吓了她一大跳。
梅老师这里,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是街坊邻居,骗不了她,也走不了鬼,把初三的语数英理化全学完,也才四千块。
那一段时间,我们忙着招生,张平忙着卖玉,李经理忙着陪他儿子学习,这个暑假刚开始,一切都欣欣向荣。
张平的孩子自从那天在我们小区里冒了一次面之后,就成了我们这里的常客。张平忙得很,小孩子没有管,就随他在小区里到处乱跑。有一天晚上,我在张平摊前玩的时候就问:“张平,你天天这么到处摆摊忙,孩子是怎么管的哪?”
“孩子上幼儿园,平时放学后就搁老师家里,在那吃,在那玩。我们晚上回去以后,就去老师家里给接回来。我一个月另外单给老师几百块钱。现在放假了,老师也放假了,他就跟着我呗。”
“哦,这样啊。”我看着那瘦小的孩子,想到他写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就对张平说:“你应该让老师每天晚上给他教一下拼音,再练练写字,基本的汉字要认识。要不然,一年级会跟不上的。”
“我每个月另外给老师四百块钱,再请老师教字,要不要加钱啊?”
“张平啊,咱不说钱的事哈。你呢,有时候是守着金碗讨饭吃。你这里随便拿一样小件儿送给张毅的老师,然后请老师每天给孩子加点儿功课呗。咱钱不多,可是你不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吗?”
“哎哟,梅老师,你说我咋就从来没想到呢?不过,这是给我孩子的老师的,我可不能随便拿一个,我得找个好的送给她。不管怎样,她对我孩子都花了很多心血。小东西可不成。”
“那你看着办吧。这个假期呢,如果你来我们小区,就打***给我。我让我女儿把张毅给带上,两个孩子一起玩,再让小丫头教张毅认点儿字。她三年级了,教张毅认几个字还是行的 。”
“那好,那好。”张平喜滋滋地答应了。然后又歪着头在那儿想了半天:“你说,梅老师,我给张毅的老师送玉,她会要不?”
“会,会。特别是幼儿园的小老师,喜欢着呢。也不用送什么老坑的料啦,要新奇好玩漂亮那是真的。”
“哦,哦。”张平忙不迭地点头,欢喜地什么似的,然后又反省自己:“我好笨哪,我咋就没想到呢?”
“就说你笨嘛,书读得不多。”我调侃她。
2011-02-04 13: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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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张平断断续续地来我们小区摆摊,她的儿子也就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们一起玩一下,说是让我们家小姑娘教他认认拼音,写写字什么的,其实,小孩子之间也就图有个玩伴,哪里会把学习的事儿放在心上。
有一天晚上,我对张平说:“有时间,我带两个孩子一起去游泳。”张毅还没有游过泳呢,一听挺高兴。两孩子全副武装,装备齐全,就去了小区会所里那个非常漂亮的泳池。我的女儿很早就学会了游泳,她像条鱼儿在水里游得欢,张毅却很害怕,女儿一直想让他跟着学,教他把头放在水里练憋气,教他打水,他哪里肯!他被池水冲得晃来晃去,于是死死地地抓着池边的绳子,全身紧贴着池壁。他很想从水里爬出来,赶快回去,可是,又不敢说,就只好在那里绷着脸忍着。
看他这么辛苦,我们也不好意思再玩了。于是,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回到家以后,张毅一下子活泼起来。我到楼上天台去把衣服挂起来,让两个孩子在那里看电视。可是,我还没爬到楼上呢,就听到张毅一下子大哭的声音,还有女儿惊慌的叫声:“妈妈快来,张毅被憨豆咬啦——”
憨豆是我们家养的一条小蝴蝶犬,是女儿的玩伴,平时有小朋友来家玩,大家也很爱逗它。它对小孩子的分寸也把握得很好。所以,我也还是挺放心它的,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冲下楼去,看着憨豆也吓坏了,它躲在墙角,瑟缩着,用眼睛偷瞄着我们,女儿挥着手在使劲地揪着毛打它的身子,而张毅站在那里惊慌地大哭。我过去看,他的胳膊上,留着一条三四厘米长的血痕。
“怎么回事?”
“我们坐在这里看电视,憨豆也在这里玩。我逗它跳,让张毅看它表演。可是它跳起来的时候,把张毅吓到了。张毅就从沙发这里往房间跑。憨豆就追它,张毅用手挡,憨豆就咬到他了。”女儿边比划边说。
“真要命!”我急坏了,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还有哪个防疫站开门哪?不行,我得第一时间跟张平说,让她同意把张毅留在我家过夜,明儿一早带张毅打针去。
我先用狗链子把憨豆拴好,然后用肥皂水给张毅清洗了伤口,叫女儿好好陪着张毅,就直奔张平的玉摊子。
我来到了张平的摊子前,真是很内疚,费了好大的劲才开口跟张平说完这件事。
“张平,对不起。我真是不小心,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伤口我已经处理了。你让张毅留在我家里过一夜好不好?明天早上防疫站一开门,我就带他去打针。二十四小时之内都是没事的,我跟你保证,张毅不会有事儿的。”
张平没有同意我的安排:“梅老师,不麻烦你了。你那么忙,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课呢。我张毅胆子小这我是知道的。他给狗咬了,我更不能把他留在你家里。你放心,我们住的地方就有一个防疫站,我和他们熟着咧。就算他们睡了,我一敲门,他们准得帮我张毅打针的。你的好意我领了,你让我把他带回去。”
张平说完之后,马上转身对老公说:“老张,快收拾东西,走人了。”
老张其实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但他是个不多言的人。他一听张平的指令,马上就开始跟客人回收手里的货。然后收柜台,拆帐篷。
我看着他俩夫妻这样的动作,显然也不能再坚持我的意见了:“那好,我去把张毅抱下来。张平,这个防疫针很贵的,你给张毅打针,要多少钱跟我说,我把医药费给你。”
“梅老师,这哪能呢。孩子在你家都给你添麻烦了,还咋能让你出医药费呢。我们和他们熟,他们收的钱不会多的,和那些大医院不一样,你不用担心钱。”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除了赶快回家把张毅带回给张平,没有别的选择。
这事过去之后,只要我和张平提到这事,张平还安慰我:“梅老师,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家张毅的皮子好得很,早就没事儿了。我们老家那里被小猫小狗抓一下,挠一下,也是常有的事,哎哟,你就别再叨叨这事儿了。”
张平把这事说得跟轻描淡写似的,但她那天晚上的每一个举动都在说:儿子就是我的命根子,他好好儿的时候,我可以让他随便到哪里玩,但是,如果有个什么意外,那我张平,什么也不管,我可以拿我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命。
张毅这件事,让我和张平之间的交往态度发生了一个根本性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说呢?这得说回我们家的憨豆。憨豆虽说是一只小型宠物犬,但是对待陌生人却警惕性很高,并且是那种外强中干型的狗: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有一次,家里的阿姨牵着憨豆去买菜,想起一兜菜丢了忘了拿,她就把憨豆扣在树边,新买的一个电热煲也放在旁边,让憨豆给看着,回去拿菜了。我们这小区里有很多的保姆,早上碰面了就会在那里东家长西家短地聊天。有位保姆站那里聊累了,一眼看见了憨豆旁边的电热煲,她就拿了过去当凳子座。那憨豆急了,就开始狂吠。这阿姨看小狗叫得凶,就伸手去打。我们家阿姨听到憨豆叫,赶快跑过去,就见扣在树上的憨豆跳来跳去地挣扎,那位自称被狗“咬”了的保姆又哭又叫,躺在地上打滚。阿姨吓坏了,赶快找我。我到那问清楚情况之后,挺生气。那么大身躯的一个女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像什么话嘛。我让她把家里的主人找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又告诉她们,我们家的狗是做足了预防措施的,这事儿也不是我们惹的,不过呢,如果她去打狂犬疫苗,我们也可以付一半的药费。没想到,这家的女主人竟然说这保姆是她妈妈,不仅要付全部医药费,还要我们写保***,狂犬病的潜伏期是二十年,这期间任何时候出了问题,我们都必须负全责。我都给气笑了:把我都当成什么了!既然这样的话,我还一分钱责任都不负了。没听说小偷进了谁家的院子被狗咬了,还要院主人付医药费的。
我转身就走。那家主人就开始报警,并扬言她认识我,要把我们的教学点找人砸了。我咬着牙说:“这世界还没有王法了,你有本事做给我看!”
没多久,pol.ice来了。例行公事地看我们家的***证,防疫本,然后登记那位保姆的情况,结果,竟然是连***都没有的一个人,而且和那家的女主人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pol.ice很恼火,我很气愤,结局是pol.ice开车走人,我回家。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这家女主人找人天天在我们工作的时候来进行威胁,而那个保姆每天下午去我工作的地方,一见我就开骂,什么X L骂什么。那一段时间,我们的教学点简直被弄得乌烟瘴气。直到后来,再次由小区的保安及pol.ice干涉,这事儿才完。
我自己是做老师的,一直都以高标准来要求自己,恪守的做人原则也是多奉献,少索取。更以仗势欺人为耻,可现在这件事让我深感屈辱。多少次,我都想把憨豆送走算了。只是,女儿和它一起呆了几年,实在舍不得,我才一天天忍了下来。
现在,憨豆又咬到了张毅,而且,这次完全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原因!而且,张平,她和那个无理取闹的保姆又不同,所以,我当时心里那个难受啊,恨不得立刻把憨豆送得远远的算了。女儿也是被吓坏了,有好几天的功夫都把憨豆藏在楼上的储藏间里不让它下来。
孩子是妈妈的命根子,可是,张平却那样的宽慰我。她和我,除了一两次玉的***关系之外,也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她的经济并不宽裕,却不要我一分钱的医药;二十年潜伏期,我想她也会知道,却讲都没有讲过;责任完全是我们的,她从事情发生以后,有关这事情,她那么厚道,唯恐我感到不安,一个字儿也没有提过。我这个一直为别人负责的女人,一直为别人而奉献的女人,在张平面前,却什么也给不出。我在张平面前,没有心理优势。
暑假的时候我总是加倍地忙。老公忙了一天回到家,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他在我开这个课外培训机构的开始几年非常不习惯,总是发牢骚。现在,我不在家,他除了有生意上的应酬之外,会和朋友打球,带孩子去散步,还经常去他兄长那里坐坐,看他老妈。
这一天,我忙完回到家都晚上九点多了。老公对我说:“家里快要秋收了,大哥大婶都在地里忙,老爸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吃不下饭,全身没力气,也不能像往年那样下田干活。老妈明天要回去帮大哥他们看家。”
“这样啊?”这消息有点突然,“要不要给老妈带点钱回去?”
“不用。家里有吃有喝的,在乡下花钱的地方也不多,要用钱让他们向我要,我这里有。”
“算了吧,就你?你这人是别人不向你开口,你就不知道给的主。你说有什么事你会给钱,她哪好意思向你要钱的。人老了,回到乡下,没地方赚钱去,又怕儿女嫌弃,就更希望有钱傍身。你不记得啦?上次你妈做手术,我去看她时,要给她包个红包,你说医药费你都付了,不用。结果呢?那个红包,她一直攥在手里!”
“哎呀,说不用就不用。要包,我这里给她准备。”老公被我揭了短,不爽。
“那,我给她买个首饰吧。哎,买个玉器挂着怎么样?都说玉保平安。”我又想了一招。
“你这时候去哪里买哪?明天一早你要去上课,她十点多就走了。”
“我去看看,张平有没有在步行街。如果在,我看她那里有没有好的,给找一个。”我说着,就往外走。
“你有病啊,这都几点了!”老公发火了。
“我就是去瞧一下,如果不在,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我就走了。
到了步行街张平常摆摊的那个地方,她竟然还在那里。
“张平,帮个忙。看看你有没有好的玉器挂件,给找一个。老妈明天要回老家去,我送个东西给她。”
“你老妈还是你老公的老妈?”
“这有什么区别吗?”
“自己的妈,就买个好点的,老公的妈,买个过得去的就行了呗。”张平嘿嘿笑着,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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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转载)~《古董商》~~说说我收古董暴富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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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路边的车子后,兔爷喊我同他坐在后排,然后他叫程刚从车子后备厢中取出了一件瓷活。兔爷说,“小谈,我们今天的道具就是这件小花觚,你来断代,断得准我请你吃饭,断不准你请我吃饭,如何?”
我一听来劲了,先不论输赢吧,反正这事挺合我口味的,不枯燥,有味。但我一想就又有了疑问,便问兔爷,“这没有标准啊,我一会断准了你可不能顾及自己的脸面不承认哦。”兔爷哈哈大笑说,“我还能赖你区区一顿饭?再说了,这标准有没有不重要,说得在理就是标准了不是。”
我一听这事也靠谱,自己得认真看看,不说显摆吧,也不能让兔爷小瞧了自己。这事还关乎着高强的面子,我是他带出来的弟子,走哪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一眼基本上已经能认出这个花觚的年份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多看了几十秒钟,从器型、画工、青花发色、胎釉、底足等各个方面都在大脑中快速地过滤了一遍,跟脑存的信息量进行了比对。然后我放下了那个山水人物花觚。
“看完了?”兔爷问。
“嗯。”我问,“哪个先说?”
“我先说,依我看是开门的康熙本朝之器,底款‘康熙年制’四字楷书写得苍劲老道,青料下沉,算是一眼货。”兔爷说,说得很肯定。
听兔爷说得如此肯定我心里就犯嘀咕了,难道凭他多年的眼力还真看不出来这东西非康熙本朝之器?我犯嘀咕不是怀疑自己的眼力,而是琢磨不透兔爷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在有意让着我,或者说在考我。不管是哪种情况我拿定主意就来个实话实说,按自己的想法说,“兔爷,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哦,我看是光绪仿康熙。”
“哦?”兔爷装模作样地问,“你是看年款有问题?”
“不是,年款仿得很像,但整体上看和康熙之器还是有差距的。”我坚定地说。
“比如说……”兔爷问。
“比如说吧,这釉水就不对,康熙釉水肥厚而圆润有明显的玻璃质感,再看这件花觚,虽说釉水也不错,但和康熙时的釉水一对比差别就能显现出来。”我说了第一个看法。
“好,第一个算你半对。”
“为什么才算半对?”
“因为年月长了,有些器物表面会在日常使用擦拭中磨损花了,这样看起来就显得釉水不是很足,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不能作为重要断代依据。”兔爷说,“你接着说第二点。”
我没和兔爷理论关于釉水的事,接着说了第二点看法,我拿起花觚指着上面的纹饰说,“康熙青花山石的画法主要是二种,第一当属斧劈皴,第二就是披麻皴,这件花觚用的是斧劈皴,但不细致,那种先涂抹渲染再重描线的画法效果没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使得青花发色的层次过于单调,没有那种三层、四层甚至更多层次之分,而且渲染时笔法显得有点笨拙,顺序感没表现出那种精道手法;再说这树木画法也欠缺,纵观康熙瓷器上树木画法大体有这些特征,夹叶、点叶、枯枝,而且是共存的时候多,高低错落有致组合得很完美,很少见单株,又以松最为常见;枝干苍老有力,画法老道,松针染法更是如水墨效果,润笔为青花的高峰,前无古人后未见来者。综合来看,光绪仿康熙时期的青花在画工上就有很多地方显得力不从心了。兔爷你说呢?”
“继续往下说。”兔爷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既没肯定也没否定我的说法。我一听心里也就有个差不离了,那就接着再往下说,“再说说这修足吧,康熙时器二层台底旋削时齐平硬折方形或略圆,再看这件,硬折不够规整,显然是胎质硬底不够造成的,此胎比康熙本朝的糥米胎就显而松得多了,也无晶莹之感,细看之下就没有那种让人心里折服般的感觉。”
我说完后用眼睛瞅着兔爷看,等着他来表态或是反驳。
我没想到,兔爷听后没反驳而是鼓起掌来。兔爷边鼓掌边说,“小谈你果然眼力不错!我没看错人,今天我要好好地请请你,咱们叙叙。”
“不用往下说了?”我有点臭美上了,还想再说几句,借机显摆,能得到前辈的肯定这种机会太难得了。兔爷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足够了。”然后兔爷转头朝前排的程刚说,“开车,去龙凤吃饭去。”
程刚一发动引擎,车子缓缓地起步沿着来时的公路返城了。因为刚受了夸奖,我的心情非常好,心里无形中也放松了对兔爷的警惕性,还和兔爷继续有说有笑地聊着天。聊着聊着,我一机灵想到了高强,感觉自己又做错事了,所以对兔爷说,“兔爷,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不要同强哥说好吗?”
“怎么了?”兔爷不解地问,“你不已经离开他了吗,怎么还怕他?”
“不是怕不怕的事,”我解释说,“这是尊重,我刚离开那里就和其他古玩商搞到了一起,你们圈子里的人关系又是那般微妙,这事传出去我多少都显得不厚道,这是人品问题。”
“我懂了,不说就是了。”兔爷打消我的顾虑说。
说话工夫,车子就进了城,然后在龙凤酒店门口停下。我和兔爷走下车子时就听见兔爷对程刚说,“今天没外人,停好车过来一起吃饭。”兔爷说这话我硬是没听懂,明明我就是个外人怎么能说没外人呢?
进得包厢后,兔爷让我点菜,我推脱说不会,其实也是真的不会。如果说在大排档或是小饭馆的话我倒是熟悉,可这是大酒店我吃得少,见着那些菜名就发晕了,哪会点。兔爷就挨个给我解说菜名,问我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我想,这份热情已经抵达了他的底线吧。这份热情把我弄得手足无措起来,很腼腆地婉言制止了兔爷,然后由他随手点了几道菜。
点完菜,程刚停好车就进来了,我发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我的敌视,这让我很费解。难道是我让程刚产生了错觉,让他以为我和他在兔爷面前争宠了?这事搞的好没根据。
事实上我猜的没错,程刚对我的敌视也没错,这一切并非空穴来风,只不过我当时忽视了兔爷的用心所在。而关于这一点,程刚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几次都没给我好脸色看,现在想想太正常不过了。
那接下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
那天边吃边聊中,兔爷再次提到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有何打算。
兔爷的意思就是说我该从事什么工作,以什么为生。我告诉兔爷说准备出去打工,过几天就走,也就一星期之内吧。兔爷就说,让我别走,跟着他干。他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反正我需要工作,他需要帮手,两全齐美的事。
我对兔爷说,这事万万不行,我离开高强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将不再从事古玩的营生,出去打工,现在要跟着兔爷去干,这种事肯定不会的。
兔爷周全而耐心地解释说,他不是要我留在本地干,而是去省城。兔爷在省城有个古玩店,需要找个可靠又有一定眼力和办事能力的人去打理日常事务,他挑了好久都没找到这个人,直到我的出现。
兔爷说完这个后我仿佛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一次次和蔼可亲地对待我的目的在于此。看来这世上还真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猜想,兔爷一定以为这事十拿九稳,我当时算是落魄之人吧,有这么个好机会还不感谢于他?但结果不是他所想。你们可以想像得到我拒绝兔爷后他是什么样的心情,脸色转瞬间就由轻松变得凝重起来。我理解他的不爽,同时更希望他理解我。
那顿饭吃成了上下二段,上半段轻松愉快,下半段生硬难咽。
临离开前,兔爷叫我再想想,考虑考虑给他答复,我为了让他心情缓和些就答应说让我考虑一些日子。其实在说这句话时,我已经想好了,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去过我那单调而平静的日子。人不可能做到与世无争,陶渊明大师也做不到,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只能说是尽量去无争,将自己纷乱之心收敛些,安静地活着,活出自己的乐趣来,足矣。
虽然我的未来已经变得越来越渺茫,但我相信自己与其不愉快地继续干下去还不如平静地生活下去。不管如何,路是自己选的,该面对什么样的风雨,过什么的日子都不能怨天尤人,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二十几岁的我对生活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只是傻乎乎地过着日子,以前是,以后也还是。这是个不需要大谈抱负的年代,活出自我就已经很出彩。
当天下午回家之后,我就开始收拾行礼准备去昆山,去我以前做工的地方。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二件事要办,一是回家看看父母;二是把最后的帐目同老三交待清楚。这二件事都很重要,父母为了高霞的事以及我从事古玩的事一直怨言不止,这回放下古玩不做了也算是对二老有个交待吧。帐目是小事件,我想高强根本就不会把这点微不足道之事看成是个事,但作为我而言,干净出门是份内之事,这也是我跟着高强以来一直的习惯,在财物上一定要分得清清楚楚,勿以蝇头小利而为之。
回家之前也就是当天傍晚,我去了老三的住处。老三见我面时愣愣地盯着我,那表情尤其古怪。我问老三,“怎么了?”
“应该问你自己怎么了,你发什么神经,说不干就不干了!”老三冲着我挥舞着双手发泄着他心中对我的不满。
“唉,这事说不清楚,就算是我的一时冲动吧。”我无法同老三解释清楚自己心中的感受,只能是这样说了。
“是你自己不想干还是我二哥不想让你跟着他干了?”老三换种角度问我,这话让我有点感动,说明老三是真的关心我,没枉了几年来的兄弟情义。
“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关强哥的事。”我解释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问了,越问越烦人不。”
“好吧,你鸡 巴蛋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一直比我有心计,也有主张,我希望你这次选择是对的而不是错的,但是有一点你鸡 巴不地道,把我拖回来干你自己却跑了,这算哪门子事?”老三说,说得也挺宽宏大量。我向老***着不是,说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解释,现在没到说的时候,说了半天老三才算平熄了心头上的不快活。
老三问我接下来干什么,我说去外面打工,老三说我如果在外面混得好的话就来***,他也还想出去,因为他对古玩这行越来越没兴趣。我劝他不要有此想法,要多帮帮高强,高强是他二哥,迟早不会亏待他的,只要老三自己好好干下去。
交待完帐目后,准备离开时我对老三说,“老三,有件事情我忍了忍觉得还是有必要同你说。”我说这句时表情比较严肃,老三就问,“什么事?”
“你怕强哥不?”
“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如果你以后发现强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劲你一定要冒死相劝,一定要,记住了。”我说。
“不对劲是什么意思?”老三没听懂。
“比如说上别人当,然后又和法律上的事有纠葛之类的。”我解释说。
“谈古,你真能说笑,”老三嗤了嗤鼻子说,“我能劝二哥?怎么劝?再冒死也是白死,他能听我的?少挨他骂就不错了,还劝他?”
“关键时候得靠亲兄弟,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劝的,这种事要么不出,出了就是大事,一辈子的事,反正你听我的就没错。”我继续劝说着老三。但老三根本听不进去,他反劝我说,“谈古,你就别瞎操这鸟心了,二哥能有什么事?你有那精力还是努力去找份好工作,然后带我一起出去混,这才是正事。”
我说,“找工作当然重要,但这事也很重要,你一定得记住。”老三嫌我烦,就说,“别扯这些没来由的话了,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喝点清小酒,这日子越过越没劲,他奶奶的,总看不到希望在什么地方。”
老三的话显示出了他对生活的迷茫,其实也是我的迷茫,我们都年轻,年轻得不会支配自己的左右腿,向左向右还是向前,条条大道都迷雾茫茫,除非等太阳升空后再上路。但那一天又是哪一天?四十岁?五十岁还是六十岁?生活总在莫名的拐弯处同年轻的我们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世间万物有沉即有浮,沉沉浮浮中皆是生命的运程,也是一个人的历程,有些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有些事并非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寻找,而不是等待。寻找才是生活的真谛,一个一个地去接近那些目标,由远及近,一切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关于高强的故事,并非我所亲历,很多是综合各方面的信息整理所得,在叙述时请允许我适当地虚构些现场的情节,活跃一下气氛,这样也是为了文本好看些,不枯燥无味。
又到了一个下雨天,高强决定进城去找瞎子李。想了好久,这事不去不行,去后才能死心。
进到城里后,高强算算时间瞎子李还没下班,所以他在街上闲逛了一番,捱到午饭时分,高强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去了李家巷。进得李家巷,高强这心就有点扑腾了,他吃不准瞎子李一会对自己什么态度,人家会不会不鸟自己呢?如果不鸟自己那只有灰溜溜地回去了。
瞎子李家的门是虚掩着的,高强轻推一下就进去了,一看厅上没人,高强正要转身出来时听见从厨房里传来了动静,他便进入到厨房中。
瞎子李正在弄午饭,感觉后面有人,猛一回头见是高强就说,“小鬼是你啊,不声不响的吓死人。”高强听了想笑没敢笑,强憋着,这一憋心头的怯意倒是散去了许多。
“小鬼你来找我有事?不会又是乱收什么瓷器给我吧?”瞎子李半开着玩笑问。高强摇摇头说,“我想看看你家骑马打战的瓷器。”
这下瞎子李听明白了,敢情这小鬼还真恋上刀马旦人物瓷器了,小小年纪有这心倒是值得表扬表扬。瞎子李说,“这个容易,我先吃饭,吃完饭拿出来让你好好看看。对了,小鬼你还没吃吧,来,一块吃点。”高强哪好意思吃别人家的饭,更何况乡下人都说城里人小气,一粒米都舍不得给别人。
高强便说,“我吃过了,刚才在街上吃了五个包子。”这明显是假话,高强哪舍得花这钱,而且是一口气吃了五个包子。瞎子李当然也听出了高强所说的是假话,但没点破,觉得这孩子挺懂事的,就说,“没关系,再吃一点好了,就算陪我这个小老头子吃点呗。”
听瞎子李这么说,高强犹豫了,他原本不觉得怎么饿,这么一说还就真觉得饿了。他还在在考虑时,瞎子李走过来拖着高强把他按在了厨房里小方桌的椅子上。高强想,都被人家按在桌子边了那就不用客气,吃吧,吃到自己肚子中才叫实惠。
吃是吃,但不能多吃,吃一小碗是个意思,吃多了就明显戳穿了自己刚才吃了五个包子的谎言,再说也不礼貌,这是在别人家。高强三分钟不到就扒完了碗中的饭,客气地叫瞎子李慢慢吃。瞎子李知道高强没吃饱,一个正发育中的大男孩哪能吃这点饭就饱了?不可能的事。所以瞎子李叫高强再盛一碗,这高强死活不干了,等着瞎子李吃完,然后抢着把碗筷给洗了。
这半小时下来,瞎子李对高强凭添了几分好感,感觉这孩子真不错,既懂事又勤快。想到这,这瞎子李的心中难免对自己膝下无子有点伤感。这是我猜的,没实证,但你们可以当真。
吃完饭后就得进入主题了,看古董。
瞎子李带高强进入到自己的房间里,高强看到房间里摆放着三个大立柜,全上了锁。这高强就不解了,印象中别人家都只放一个大柜子,这老头一个人还放三个,有这么多衣物要放吗?想归想,不能随便乱问,静观。
瞎子李用钥匙打开了第一个立柜,高强伸头一看就突感到眼前一亮,青花花的一片全是瓶罐,他叫不出任何一个器物的名字,但不妨碍他的直觉,除了好看还是好看,好看就想伸手去触,手到半途又缩了回去。
“怎么样?”瞎子李问,“小鬼,好看不?”
高强没直接回答瞎子李,而是问,“我能摸摸不?”
瞎子李说,“摸就不要摸了,看看好喽,摸不摸都一样的,你又不懂。”这瞎子李也挺小气的,硬是不舍得让高强摸摸,心疼、害怕有什么闪失。
高强没直接回答瞎子李,而是问,“我能摸摸不?”
瞎子李说,“摸就不要摸了,看看好喽,摸不摸都一样的,你又不懂。”这瞎子李也挺小气的,硬是不舍得让高强摸摸,心疼、害怕有什么闪失。
高强听说人家不让摸也就忍住不摸了,挨个细细看着那些或骑马或站立的舞***弄棒的古人,他也不知画的是什么故事,又是哪个朝代的故事,只是感觉自己很喜欢,看着就来劲。
虽说这高强看不懂,但瞎子李他懂,就对高强说,这些都是刀马旦人物,这是三国桃园三结义,那是薛仁贵征西,这是无双谱,那是……这是康熙本朝的棒槌瓶,那是明代嘉靖的青花罐……说者滋滋有味,听者心服口服。
瞎子李的东西平时都锁着,除了他自己一般不给人看,今天难得来了一个无利害关系的小观众也打开了瞎子李的话匣子,越说越来劲,也不管高强听不听不得懂。明白或不明白,瞎子李都在说。与其说是在说给高强听,不如说他在展现自己收藏的乐趣。平时都是一个人躲起来自娱自乐,今天有个旁人在,又是个不用防备的旁人当然兴致高,说得天花乱坠。
“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高强看了一会就有了疑问,有疑问就直接问了。他觉得太难了,都是一百多年以上的东西,还是瓷器,没破损跟新的一样能不难么,也不知这人是不是在骗自己。想想也不对,人家没必要骗自己。多好的一个人,不关给饭吃还给好东西看,看了还讲解给自己听,自己怎么能怀疑人家呢。高强这般在心里遣责了一下自己。
“哪来的?当然是收集来的喽。”瞎子李说。
“收集?怎么收集?买来的吧?”高强直来直去地问。
“小鬼,别乱说话,出门后不能对别人说我家有这些东西,晓得不?”瞎子李小心地交待着高强。高强又不懂,就问为什么,瞎子李叫他别问为什么,反正不要说就是了。
看完第一个柜子,高强就还想看第二个柜子里又装着什么样的宝贝,这下瞎子李不让看了,说一次不能看多,下次再看,再说了自己还要洗衣服,洗完衣服得去上班了。高强为了能看到第二个柜子里的东西,就对瞎子李说,“李师傅,我帮你洗衣服吧。”
“哪能让你洗衣服,你一个小伙子也不合适,别胡闹快回家去吧,一会没客车了。”瞎子李劝着高强赶紧离开,到这会他才觉得这小鬼有点烦人,缠上自己的藏品了,不是好事。
再说高强通过一个小时来和瞎子李的接触之后,感觉眼前这人很好亲近,眼里也没有半丝看不起他这个乡下孩子的意思,便不怕瞎子李了,就说,“你让不让我洗衣服都得让我再看一个柜子,不然我舍不得离开这里,看过后才死心自然会走。”
高强没想到自己这句话把瞎子李给搞毛了,一下子火冒三丈。瞎子李用手指着高强说,“你这小鬼对你好一点还瞪鼻子上脸了?你现在就给我走,以后别来了,我不欢迎你,没见过你这种年轻人,整个一不讲理!我欠的还是差你的?”
见瞎子李发怒了,高强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一下子慌了神,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来解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整个人傻了。
高强后来说,他师傅为人很好,但脾气很怪,一会晴一会阴的,让人难以捉摸,所以得顺着他说话,不能反的来,否则要不了三秒钟,他准恼羞成怒。
我私揣,这可能和瞎子李的生活环境有关,长期以来单身,孤家寡人一个,冷热唯有自知,对人情世故更是看得就相对比较透,太透也就极端些。人只有在充分享受到家庭温暖时才能活得有滋有味,才能精神百倍地一头扑入红红火火的生活中去。古语说,家和万事兴,这话虽然土得掉渣,但是真理,得信。
高强发着愣,瞎子李就用手来推高强走出房门。高强想,不能这样走,得解释清楚了才能走,所以他说,“我不走!我……”话才说了半句,一紧张下半句没及时说利索。瞎子李听高强说不走,更来气了,用力推搡着高强出了房间。推出房门后又继续推出了大门,可怜的高强站在巷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还想向人学艺呢,这还没开口就把师傅给得罪了,还没得解释的机会。
瞎子李把高强推出家门后啪地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
这人的脾气是有点邪门!
也怪高强太年轻,不会说话,否则事情也不至于如此糟糕透顶。见人家把大门都关上了,高强彻底地丧失了底气,垂头丧气打道回府。这事暂时就算撂下不能去想了,还是回家跟师傅老老实实学木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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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高强回到家里后,还真暂时断了学古玩的念头。开头想学古玩也只是一个偶然的想法,谈不上踌躇满志,从县城回来后也谈不上万念俱灰。他觉得古玩这东西太深奥,很难学,这是其一,其二是师傅不好找,没几个懂的。更主要的是对古玩的交易情况狗屁不通,卖给谁,又能赚多少钱一年,不知道。家里的情况高强很明白,除了穷还是穷,作为家里的唯一男人,急需挣钱养家。木匠学出来最起码每年还能挣个一百来块钱,这可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如果再带个徒弟干,那可是纯挣二、三百块钱一年的事。
农闲时,高强还是跟着王师傅出门给人上工,学着木匠的手艺活。在一家落魄的大户人家上工时,高强就发现这家厅堂的条案上摆着一件粉彩大瓶,画的也是人物。休息时,高强特地仔细看了看,画的是无双谱,有众多人物:如洗夫人、孙策、郭子仪等等。高强当时并不知道这叫无双谱,只是听瞎子李说过一回,叫什么谱,没记住,但不这妨碍他清楚这个大瓶是个好东西。
那什么又叫无双谱呢?在此大概说一下。
《无双谱》刊刻于清康熙,共有人物四十名人,绘者是绍兴人金古良,镌刻者是朱圭。原本是清初浙派的版画,刻工精美,人物生动传神。后来这些图就慢慢被搬用在瓷器工艺图案中。除了人物画之外,每个历史人物旁还题有书题,以此来介绍人物的小传。自康熙朝开始,无双谱人物渐渐成为瓷器上常见纹饰,道光、同治粉彩瓷中尤其多见。因为画工生动,深受民间喜爱。
以上说的是《无双谱》又名《南陵无双谱》,因为初画者金古良别号南陵而得名。后来又有楚北人书臣著《楚北无双谱》二十六人,以及康书臣大令所增《无双谱补》三十人。
东家几天的活很快就干完了,高强和王师傅回到家中,然后等待新活干。高强心里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把看到的这个瓶子讲给瞎子李知道,他是怕了瞎子李说来就来的脾气,有点不敢惹了。想了几天之后,高强还是鼓足勇气进城了,他决定这事还得告诉瞎子李,不为别的,就冲那瓶子太好看了,应该让瞎子李收藏着,放在别人家不懂得欣赏有点可惜。
进城后,高强照旧捱到午饭时间才去的李家巷。到了瞎子李门口时,高强见门锁着,就在门口来回徘徊等待屋主人回家。走着走着,高强觉得腿有点酸,就蹲在门口的石阶上晒起了太阳。这太阳暖洋洋的,一晒人就迷糊,犯起困来。于是高强就合拢双腿,双手交叉在膝盖上,然后脸扑在手上昏昏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瞎子李才回来。事后高强才知,那天瞎子李没上班,去别的地方玩去了。这瞎子李回来后见门后蹲着一个人,好像睡着了,就用手摇了摇问,“喂,喂喂!你怎么在这睡上了?”
高强被惊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一看是瞎子李,一时心怯没说话。
“是你啊,小鬼,怎么睡在这了?呵呵,睡得还挺香的嘛。”瞎子李很热情地同高强说着话,仿佛已然忘却了前不久发生的事。
虽说瞎子李表现得热情,一点都不凶,但高强不敢轻举妄动,他吃不准这瞎子李的脾气,所以小心谨慎地说,“我在等你,等着等着就睡去了。”
“又来看我家的宝贝?”瞎子李问。
“不是。”高强快速地否定了。
“不是?”瞎子李不信,“是就是嘛,别不好意思。”
“真不是,”高强说,“我是来同你讲,我看到了一个好看的瓶子,不过不是青花的,是好多种彩色的那种。”
“知道了,你说的是粉彩。”瞎子李淡淡地说,语气中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对这瓶子的兴趣。原因大概就二个方面,一是高强说好看不代表真好看;二是粉彩对瞎子李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那你要去看看不?”高强就问。
“不去,我没时间,忙着呢。”瞎子李说,这话也让高强好生失望,自己大老远花钱买车票进城来,好心没办成好事,心里有落差。但高强转念一想,不能就这样算了,得劝瞎子李去。
怎么劝呢?抓耳挠腮地想想,有了,多夸夸那瓶子来打动瞎子李。高强便说,“那瓶了上的人物图案你家有,叫什么谱,你上次说过的我忘了,画得比你家的还好看,瓶子又大,你不去看真可惜了。”
“你说的是无双谱?”瞎子李便问,那样子表示出有点兴趣了。高强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叫无双谱,所以他说,“我得进去看看你柜子的瓶子就晓得了,那上面画的人跟你那个好像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
“你该不是想看我柜子里的东西才故意这么说的吧?”瞎子李也挺孩子气地问高强,他这是以***之心去揣摩孩子之心,也说得过去。
“不是,”高强委屈地说,“就开那个我看过的柜子,另外二个不开。”
“好,进屋说。”瞎子李打开门让高强进去了,然后又开了房门二人进到房间里。当柜子门一打开,高强就用手指着一个青花观音瓶对瞎子李说,“就是这个瓶子上的人,越看越像,也是单个的人,不是打战打在一起的,每个人边上还有许多字。”经高强这么一说,瞎子李基本上也就确定那人物图就是无双谱了,接下来他还得进一步确定一下瓶子的大小,然后脑子里想想大概是什么器物,又是哪朝的瓷器。问清楚了才好决定跟不跟眼前这小鬼去看看。
问了一通后,这瞎子李心里就有数了,想去看看。但瞎子李心里想不通,这小鬼为什么会专门跑来对自己说这事,难道是为了拿点好处费?想到这,他就问高强,“嘿嘿,小鬼,你不会凭白无故跑来跟我说这事吧?想要什么好处就直说,先难不为难,丑话说前头。”
高强还真没想过要拿什么好处,那时他还比较纯洁,不知道凡事都讲究交易,所以他又委屈了,边委屈边说,“我没想过要你什么好处,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事。”
“真的?”瞎子李还是不相信,“不可能吧?”
“当然是真的了,你什么都不用给我。”高强说。
“我还是不信,哪有这种事。”
“不信就拉倒,你真不去我就回家了。”
“别,别走,我跟你去。”
这二人说话不像是成年人,完全是二个孩子的腔调。我是没见过瞎子李这个前辈,写时还真拿不准他的性格,应该是那种孩子气的类型,外带几丝神经质。这么说有点不敬了,为了写实也没办法,请师祖地下有灵原谅徒孙了。
就这般,瞎子李就跟着高强乘大客车去了乡下。
这瓶子吧我猜应该是那种二百件到三百件这般大小的嫁妆瓶或是赏瓶类,加上五颜六色的粉彩摆在家中是还好看,即使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大老粗也不觉得瓶子难看,抽空还会瞅几眼。因此,瓶子收得也不太顺,原因就是因为好看,画得热闹,卖家就舍不得出手。加上买家出的钱少,卖家就更犹豫不决地不想卖。
那后来又是怎么买定的呢?
那时候乡下人没什么经济来源,一亩三分地变不来现钱,又不能像现在这样外出打工或是在家搞搞副业,怎么着也能搞点钱过日子。现在的农村人再穷都穷不到哪去,过去的农村人再富也富不过城里人,所以乡巴佬这词听起来杀伤力极强。我读书那会,还经常听到城里的同学讽刺乡下来的学生,一吵嘴就说“乡巴佬”,自尊心受不了,但又改变不了出生地这个事实。
瓶子的主人生活的村子是个山多田少之地,吃粮基本上靠国家计划粮供应,每月凭计划去粮站买米,这是议价米,便宜。如果不够吃又没计划,那就得买高价米吃了。全家人都窝在家里,肯定不够吃啊,平时就节约着吃,能省则省。你说这钱嘛,少点就将就着过了,这口粮没有可不行,饿着慌。瞎子李一个人过,口粮有得多,所以他用粮票去换瓶子,就奏效了。估计这位祖师爷也不是头回用这招了,否则口袋中也不会随身带着这么多粮票。
交易都是在偷偷摸摸中进行的,外面人一概不知,就是主人家的小孩子也得全支出门去玩,不让等在家里。交易完后,东西得装在看不见的破麻袋中带出村子,不能明目张朗地吸引别人的眼球。时代不允许,政策的放开都得有个过程。
收了东西返城,瞎子李那心情就不一样了,乐呵呵的,随手就给了高强二块钱。高强想要这钱,但又不能要,因为自己说过不计报酬的,不能说话不算话打自己耳光。所以他得拒绝,拒绝一次不行,还得三番五次地拒绝,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诚心诚意。
高强拒绝得越凶,这瞎子李也就越开心,说明这小鬼和自己有缘,还真不是冲钱来的。小鬼不要钱,但钱还得要给人家的,哪有光干事不给钱的,所以瞎子李就对高强说,“这不是工钱,是车票钱,拿着吧。”高强就说,“车票来回才八毛钱,得找你一块二。”
瞎子李说,“一块二你先留着,下回看到好东西再坐车来通知我,这样就相抵了。”这话说得多好,高强没有任何顾虑开心地收下了二块钱,除去八毛还净赚一块二,这可是师傅一天的工钱。
就是这一块二毛钱又勾起了高强想学收古玩的念头,因为这钱来得太快,比学木匠强多了。
在离开县城去昆山前,我去了一趟乡下看望我的父母。按楚霸王的话来说这叫“无颜以对江东父老”,意义没法和项霸王相提并论,但内心是一样的。混得如此之差见有何脸面父母,虽说父母不是外人,不讥笑犬子,但那种无声的期望值更让人纠心。
我简明扼要地把近况和将来的打算说了一遍。
父亲朝我吼道,“你还有脸回家来?老婆跑了,自己又混成一副无精打采的死样,你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我不作声,我已经作好充分准备受骂。
母亲原本也是想说我来的,见父亲骂得挺凶就不忍心再说什么,反倒劝着父亲说,“老谈,算了吧,孩子也知道错了,他这不是离开古董行了嘛。”父亲冲着母亲说,“他早就该离开古董了,那是正经人干的事么,当初死活不听我的,现在好了,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吧,老人讲话就是不听,非得等头撞个大包才知道痛,何苦呢。”
母亲摇头叹气地劝我说,“孩子,你也不要怪你父亲罗嗦,他也是为你好,你混得差我们做父母的心里能不难受么,你就让他说几句吧,自己老子说你不怂。”我点点头,很乖巧,不乖巧不行,这个坎得顺利迈过去,躲是躲不掉的。我知道他们发完心中的不满就好了,我是他们的骨肉,再差也是心头肉。
恼怒一阵后,二老的心气平和了好多,没再像开头那般气虎虎,特别是我父亲,一口一口地抽着闷烟,也不再想说话。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诸多的无奈和力不从心,我理解他老人家也想从心底里帮衬儿子一把,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钱来递给我母亲,这是高强给的三千多再加上我自己存的一些,一共五千块钱。我对母亲说,“妈,这是我存的一些钱,你收着吧。”母亲问,“你哪来的钱?”我说自己存的。还没等母亲伸手接过钱去,父亲就插话说,“这点钱你自己存着好了,出去也要花钱,只要自己有脑筋,钱放在哪都一样,别乱花就成。”
我把钱强行塞到母亲手中,原以为这样她就会收下了,没想到第二天出门时,母亲又把钱塞到我包中,让我自己拿到银行去存。临走前,父亲出门干活去了,母亲送的我,满眼的关切和疼爱,我没流泪,但忍不住鼻子酸酸的。这是一种无声的鞭策,二十八岁的我已经不用父母再多说什么,自己早该知好歹,识大体了。一切都在不言中,走吧,去挣钱娶亲、赡养年迈的父母才是王道。
我只在家中匆匆住了一晚就返城了,然后准备坐下午的火车离开,这都是提前计划好的行程。我没打算去向高强辞行,也没打算让老三来送我,感觉心里有障碍似的,具体又说不清道不明是啥障碍,有点堵吧。
我沿着楼梯往我的住处走时,在楼梯口拐弯的走廊处迎面碰上了程刚。
“你这是干嘛,一大早去哪了?”程刚问。
“有事?”我没回答他去哪了,懒得说。
“我找你个鸟事,”程刚没好气地说,“是老板问你那事想好了没有,让你给个回话。”
“不是说好让我考虑一周时间么,这才二天着什么急啊。”我也没好脸色给程刚,不是一路人,说话都呛着慌。如果有可能,我宁愿一辈子都不想见到这种人,烦!特别是那天又是那种糟糕透顶的心情,更是没兴趣与他多说什么,多说一字都觉累得慌。
“这种事情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还要考虑一星期时间?”程刚拦着我的去路说。
“你起开让我过去。”我朝程刚叫道。
“你不给句痛快话我是不会放你过去的,除非你能干倒我。”程刚说,简直就是一幅不讲理的样子。我恨不得自己手中有把***,抬手就给他一颗子弹了事,或者说自己就是楚霸王在世,一拳过去就让他满面开花找不着北。但这只是幻想,不着边际,现实的做法当然是我还得忍忍,先支开他再说。
“这样吧,程刚,”我转念一想说,“你先回去,我明天下午在家等你,到时一定给你个百分之二百的答复,干还是不干都明说,不拐弯抹角。”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否则明天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丢下这句话,程刚让开道走了,我朝他的背影真想啐一口,想想还是算了,无任何意义的事还是少做,抓紧时间收拾东西走人,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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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7-30 发表于: 2011-06-25 23:03
收拾完日常生活用品后我就拎着东西下楼了,过程是偷偷摸摸的,瞻前顾后地生怕被程刚发现。这贼做得不伦不类,四不像。走在大街上原本想去银行存钱的,一看时间不早了,又怕生出什么意外来就直接坐上三轮车去了火车站。
直到坐上火车,我这颗悬而未决之心才算是安定下来。我朝车窗外狠狠地望了几眼心中默默地说,“再见了兔爷,祝你好运。”
心事两头堵,眼下这头是解决了,未来的那头还是渺茫如雾。不想这么多吧,想也是白想,索性闭上眼睡一会。说是闭眼,其实满脑瓜子想的还是自己的事,想这些年到底干了什么,值不值?又假想如果这些年一直在外打工,又是一种什么结果?思前思后思左思右都毫无头绪,纯粹是瞎折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越是说不去想越是想,头都炸了。
到了昆山后,我直接去了原先那家工厂,可人家说是淡季,不要人,没办法又找了家台湾人办的中小型工厂,做的还是车工。这是本行,是手艺活,也是自己出门的底气所在。
我原以为自己能很快忘掉古董,忘掉那些脏兮兮的老货,但是很难,总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些往事,想起高强和老三,很想知道他们的近况。走路时都低着头习惯性地在地上找着瓷片。工业区里哪会有老瓷片啊,除了水泥地就是土石,这个我知道,但是习惯性的没办法。
就这样,度过了三个多月才慢慢把自己的心收回来,慢慢地稳定了。我想,等自己彻底地定下心后就可以给老三打***了。给老三打***不是喊老三过来同我一起干,而是想打听一下他和高强的近况。以前不敢打***只因怕老三一劝我就忍不住跑回去重操旧业。
我知道自己对古玩的那份厚厚的心思,比单相思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老物在我眼里不只是器物那么简单,而是文化的传承有序,是厚重的历史,是未知而远去的祖先气息。靠文字传播的历史信息好解读,但不完全真实,那些或多或少都掺杂了著者的感***彩以及受时代的干扰、当时统治者以及民众的喜好,而文物传承的文化是最真实的,解读也难得多,就是这难字充满了乐趣。我迷恋这些,迷得一塌糊涂,这是幸福也是痛苦。
慢慢地,我感觉自己每天能克制自己想古玩的时间越来直长,越来越久……直到有一天,车间主管叫我去老板办公室里拿张图纸下来,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在这之前我没去过老板的办公室,一个基层的操作工没机会去。办公室是由一大间分隔成的里外间,里面摆放办公桌,外间是沙发茶几,中间隔开的是一组古玩架。我扫了一眼,看见架子上摆了一些古玩,有瓷器、木雕摆件和青铜佛像,有点杂,也不便太细看,但就是这匆匆忙忙一扫眼也让我顿时热血沸腾,神经一下崩紧了,很兴奋。
我向老板要了图纸后按理说是及时退出,但自己的双脚硬是不听话,迈不开步子了。我忍不住懦懦地问老板,“老板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古董?”我问得很小心,生怕他一口拒绝。台湾佬抬头朝我看了一眼问,“你也懂古董?”
“不算懂,老家有个同学是做古董生意的,经常去他那玩玩。”我半撒谎地说,在陌生人面前没必要说自己懂行,低调比高调强。
“那你还是懂一点的,你就看看吧,”老板说,“不过你只能看一会,不能耽误做工。”
“不会的不会的。”我说这话时脚步不听大脑支配自作主张地移向了古玩架。我挨着看了看那些藏品,脑子中过滤着,这是明佛像,这是宣德炉,这是紫檀摆件,当看到瓷器时心里颤了一下,感觉不对劲,犹豫着回头又问朝老板问了一句,“老板,这个五彩玉壶春瓶和这个青花高足碗我可以拿下来看一眼不?”
“别乱动,那可是罕见的二个元朝东西,贵着呢。”老板拒绝了我。没办法,我只好把脸凑在瓷器上睁大眼睛仔细看,一看有意思了,蒙人的玩意,二个仿品。再回头把前面的几个东西又看了看,一大半做旧的新货。
看我盯着古玩架不放,老板起身朝我走过来问,“你这么喜欢啊?”我嘿嘿地笑了一下,继续看。
“我这东西不错吧,全是老古董哦,这个二万多买的,这个八万多,还有这个六万多……”老板用指着同我说。一般人是不愿意告诉别人东西多少钱买的,我猜台湾佬那天是想在我这大陆仔面前显摆显摆,所以才说了价钱。但他说的那几样值钱的东西没一样是开门的,这就让我很是郁闷。郁闷要不要告诉他,我很是后悔自己看了这堆玩意,要是没看不就天下太平了?
但我转念又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个晓得这台湾老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说不定他就是按仿品的价钱买来摆谱的呢?强忍了一下,我笑笑离开了办公室。
说来也怪,自从看了那些仿品后我这心又不宁了,老想着这台湾佬八成是吃药了。但人家吃药关我什么事呢?我对自己说,“谈古啊谈古,你真能瞎操心,大老板不在乎这点钱,当玩玩,装装门面罢了,他自己都不当回事你急个毛啊。”这样想着又过了几天,想想还是不对劲,总感觉不说出来要憋死,一口气上不来。说句实在话,这次真的不是显摆自己的眼力有多好,就是觉得造假、售假者太可恶。打个比方说吧,你见有人行凶,虽然你无勇气、无力量去阻止什么,但从骨子里来说你是有正义感想报案的,只是犹豫着是否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实在不关你的事。你就会纠结,然后还无端恨自己巧遇上成了知情者。你也恨罪犯,但你也惧罪犯,你是矛盾的。
这种矛盾的心理只能靠时间来化解,随着时间的流失很快就会好起来。我就是这般想的,忍着忍着一直没说。
在厂子里,因为我比较文气、为人也尚可,加上科班出身的专业技术强于一般农民工些,所以车间主管和我的关系走得比较近。那天,主管的儿子满周岁,很高兴请了工厂里几个管理层人员去酒店热闹一下,除了干部还有我这个普工,台湾老板也很给面子,他也去了。那天也太巧了,我刚好挨着老板坐,有些拘禁。开始我都没打算要提及什么古董的事,几两酒下肚后,人也放松了,不再那么拘束。
就在我敬老板酒时,他自己提到了古董的事,他说,“我认得你,就是那天去我办公室看我那些古董的小伙子,是吧,我那些古董怎么样,高档不?”
我笑笑,没直接说高不高档的事,而是问,“傅总,你那些东西哪买的?”
“怎么?你也想买个玩玩?呵呵……”老板呵呵地笑了,笑中带着几分无坏意的调侃。
“你不是说很贵嘛,我哪买得起。”
“当然贵喽,就我那架子上的东西值二、三十万呢。”老板酒兴中带着几分得意说。
“嘿嘿。”我边笑边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被台湾佬捕捉到了,他问我,“你笑什么哦?”
我说,“傅总,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同你说,按理说我是不该多这个嘴的。”老板就问,“什么话你说。”
“依我来看吧你这些东西大部份都不对。”我借着酒劲脱口而出。
“不对是什么意思啦?”这家伙可能真不懂,刚入行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东西不老是新的。”我解释道。
“怎么可能哦,我是通过朋友介绍买来的。”
“在哪买的?”
“朋友的朋友家中喽。”
“你被骗了,那几个瓷器全是新货,不值钱。”
“你胡说什么,你又不懂!”老板生气了,面露不快。我见自己多事了,赶紧补话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自己猜的。”
台湾佬没再理我,直到酒足饭饱后离席我们再未说一句话。这也正常,我只是个小普工,他是老板,同我说几句话还是没话找话来说的,结果让我这个愣头青坏了心情。这就是我的年轻加酒劲犯的错,如果换作现在的老谈是不会说出如此言语的。有人会问了,老谈,明知是假的也不说啊,太不厚道了。可能你说的对,但是没有仿品的充斥就没有古玩圈的存在,发现一个说一个我也说不过来,也不宜说,说了就损了卖家利益。我也是受害者,但在古玩圈里,利益受损只能怪自己眼力不济,售假正大光明,这事并不邪。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有人哭,有人笑,几家欢喜几家愁,我早已见惯不怪了。
回到工厂宿舍里,我进行了反思,觉得自己行事好点冒失了,原本好意但人家并不领情。我对自己说,下不为例,要改改这好冲动的坏毛病,以免今后祸从口出。就在我以为这事了了时,台湾佬却主动来找我了,这是个意外。消息是车间主管带给我的,他说老板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我想这下完了,肯定没好事,保不准是捅了马蜂窝。我当时就想,这台湾人真够小气的,不就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吃药么,至于这么跟我过不去么?你还想真放一万只马蜂来蛰我啊!
我忐忑不安地进了办公室,老板见我后没有表现出敌视的眼光,而是笑咪咪的。这下让我不解了,他葫芦里装的是佳酿还是马蜂?
“你坐下说话。”老板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客气地对我说。等我坐定,他迫不及待地问,“你以前在老家做什么的?”
“在微电机厂上班。”我说,也不算撒谎。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古董买假了”老板咪着小眼睛迷惑地问我。
“对不起傅总,我是酒后胡言乱语,你别当真。”这回我学乖了,不蛮撞。头都撞一回南墙了还不学乖就是傻蛋了。
“你去把架子上的那个玉壶春瓶拿下来。”老板同我说。我迟疑了一下照办了,转身从古玩架上小心地取下瓶子然后轻放在办公桌上。
“你别放下,上手仔细看看。”老板吩咐道。
我上手看了看说,“从纹饰、釉里红呈色以及修足来看都像元末五彩,你说得应该没错,有一眼。”我说完了,可对面的人不乐意了,把咪着的小眼睛腾地撑开了,瞪着我问,“我是该相信你酒桌上说的话还是相信你现在说的话?”
我被盯着有点心虚,吃不准老板是何意思,面觑觑而迟疑着没及时接话。见我不说话,他又接着问,“你说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说别人的东西不值钱吗?特别是说的还是自己的老板,你说会吗?”我还是没说话,在静观其变,探探对方的真实意图再说。
“我想来想去认为你是肯定看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妨说来听听。”老板说得很认真,值得相信是句真话。
“其实嘛,”我说,“傅总,我也看不太准,东西是有一眼,你告诉我一下,这几样瓷器都是一家买的?”
“对,一家买的。”
“你相信一家能有这么多好东西?是不是巧了点?”我稍作暗示地说。
“巧不巧我不知道,买回来后我找人看过才付的钱,我自己不懂。”老板说,还摊了摊手,感觉有点无奈。
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应该同老板说实话了,人家诚心,我也得拿点诚意出来,我便说,“傅总,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但不一定对,仅供你参考好了。”老板点点头后我站起来走到古玩架前说,“桌上的元代五彩玉壶春瓶和架子上的明洪武青花执壶以及元青花高足碗都属于现代仿品,形似神无,胎、釉、色、画工各方面有一眼但细看又都不到位,最少是可疑。”
“你怎么看出来的?”老板问,“难道这些真品你都见过?”我摇摇头说,“我也没全见过,但我见过很多类似的仿品,大同小异,仿得再好仔细看都有缺陷,不可能仿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原来这样……”老板沉着脸自言自语。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
老板说,“前些天,有个新加坡客人看中这个瓶子,当时说好先拿回去过二天付钱给我,谁知过来二天他把瓶子退回来了,说什么自己一时资金紧张暂时不考虑买了,我当时就有点生疑,他还缺这几个钱?原来问题在这,他是看出问题来而又不好同我说,唉,这事办的,好像我在骗他了,这仿品真是害人不浅啦。”
“嗯,是的,仿品能害死人。”话到这,我顿了一下,无心的一句话竟让我联想到了方腊剑上,想起了那个跳楼身亡的无辜老头来。我知道台湾佬不是那老头,不至于为这点钱想不开,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劝一下,“傅总,以后买东西得小心点了,到处都是药。”
“以后不玩了,我找他退钱去,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老板气呼呼地说。我连忙劝道,“傅总,按大陆古玩圈的规矩,一般买定离开的货是不带退的,除非事先说好可以退,要是看走眼只能自己认了,当交学费。”
老板不听我的劝,反而怨声载道地说,“我才不管你们这么多规矩不规矩,我是要找他们的,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哪有这样子做生意的啦。”
我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干坐着听他罗嗦,事情到此,我都没意识到会有什么后果可言。年轻啊,经历还是太少,阅历太浅。偶尔头起个包,手流点血都是很正常的,痛多了才知道什么叫锥心刺骨。
过来没几天,我就出事了!
那天夜里十点多钟吧,我刚下班不久,躺在宿舍的床上看杂志。打宿舍门口进来一同事,他对我说,“谈古,外面有个年轻小伙子找你,说是你老乡。”我一听就纳闷了,还有哪个老乡知道我在这里?村里人听我父母说的?应该不会,难道是老三?想到这,我突然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床上下来朝厂门口奔去。
我跑到厂门口一看,哪有老三的影子,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肥肥的像个木水桶。他朝我走过来低声问,“你叫谈古是吧?”我点点头后警惕地问他,“你又是谁?”他说,“你不认识我,但车上有个人认识你,和你是老乡,他叫我来喊你的。”
车上?我心想,老三就算发财也不至于发达得这么快吧?难道是高强?不会,高强找我没必要这么神秘兮兮。那会是谁?
兔爷!对,一定是兔爷。
想到这我倒心安了,既然是兔爷的话我倒没有了生命危险,最多就是来点小麻烦,不碍大事。想是想到了,但我没说出来,只是问来人,“车在哪?”
他用手一指路的另边说,“在那!”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黑乎乎的路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我们朝黑色轿车走近时才发现,这车不是兔爷的,档次太低,是一辆旧桑塔那。
难道我猜错了?先不管,上车看看便知了。
我刚拉开车门,身后就被人狠推了一把顺势把我挤进了车子,然后身后的人也跟着挤进了车子和我拼排坐在车后排。我嚷嚷着,“你们要干什么!”这时,车子就猛地发动一溜烟朝工业区外驶去……我看了看,车内除我之外还有二人,一个是喊我过来的水桶,也就是在背后推我上车者,另一个是司机,看不清面目。
“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我非常紧张地问,全身毫毛孔都在瞬间打开了。
“叫你老母啊,闭上你的臭嘴!”推我上车的那家伙朝我叫道,“再叫老子修理你,信不信?”
我还真知趣地歇了嘴,脑袋中迅速地整理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我轻声地问同我坐后排的水桶,“大哥,你们这是要带我去见兔爷吗?”
“侬个小赤佬,见撒宁伐一样?”胖子用上海话骂了我一句,然后又转为普通话说,“什么兔爷狗爷的,闭嘴!”我想,这下完了,肯定不是兔爷,这回又不知惹上何方神圣了。
又过了一会,车子驶到陆家镇,继续朝上海方向驶去,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像。很明显,这二人是要把我带到上海去了。我那心格登一下,感觉自己掉进了漫无边际的大海中,无助而乏力。真是背啊,都赶上电视上的情节了,百年难遇!我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逃脱。
我外表安静地端坐着,内心在翻江倒海想着对策。想了一会,拿定主意对身边的胖子说,“大哥,我尿急得不行,让我下车方便一下吧。”
“憋着!”这死胖子没心没肺地吼我道。
“憋不住了大哥,真不骗你。”我尽量把语气说得可怜兮兮一点,以此博得他的同情。谁想他竟铁石心肠,根本不吃我一套,又吼了一声,“憋不住就尿身上好喽,关老子屁事啊!”
没见过这种鸟人!
和这个家伙相比,程刚倒是可爱多了,看来我以前对程刚的看法还是极端了一点,人外有恶人!这么说来程刚倒是有几分像金庸笔下的岳老三了,虽为四大恶人第三,其实恶得远不够级别,跟老四云中鹤就没得比。那天我身边的死胖子与云中鹤倒有得一比。这些话是现在说的,那晚在车里是没这心思,心里只是想着逃命的方法。
直到车子驶进了上海郊区,我还是没有想到对策,还是一只羔羊,等着被宰、被烹、被下酒。我突然想到,这事会不会与台湾佬有关?想到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甚至再次想起那个跳楼的老头来,一命呜呼前绝望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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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猫进了一片老居民区,驶过一条窄小的巷子,然后拐个弯又驶进了一处空旷点的场子前停了下来。我想,这就是目的地了,我即将见到的神秘人物极有可能是土著的上海人。
车子停住后,水桶一把抓住我的手生怕我跑了。黑暗中,我听见水桶恶狠狠地对我说,“小赤佬,你要是跑的话小心你的狗命,老实点少吃点苦头,明白吗?”我老老实实地说,“明白,决不跑。”我也真没想跑,这黑灯瞎火的往哪里跑?路又不熟。没跑掉还撞死或摔死了呢。
下了车,二个家伙一左一右夹着我朝附近的一个院子走去,到了院门口停下一按电铃,不一会工夫,就有人来开门了,也是一年轻人,没太看清楚面目。进到院子里,然后进到屋子里。我看见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但是屋子里摆满了明清家俱,古色古香,墙上还悬着几副古字画,我也没细看是不是全是老货,没那心思和时间。
开门的年轻人走到里屋去汇报情况,不一会就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模样长得挺好,皮肤白白净净像个秀才,可以算是帅气的那一类。这男人穿的衣服类似唐装的那种,我那时称这种衣服为地主服,印象中都是旧社会地主们穿的。
“龙哥,人带来了。”水桶轻声汇报说,低头哈腰的样子,刚才那凶像荡然无存。
“知道了,你们俩个先出去,让他留在这就行了。”叫龙哥的人用手指了一下开门的年轻人对水桶他们说。意思是叫水桶和司机出去,别在屋内待着。这让我心里很舒服,我就是不喜欢面对那水桶,太可恶了。相比水桶,这开门的年轻人显得斯文多了,模样与我差不多。
水桶和司机很听话地出去了,开门的年轻人垂手站在一边,龙爷坐在沙发上如鹫般的眸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如乱针扎在我身上一般。我站着,强忍着不哆嗦。自小长到二十八岁,哪见过这场面啊,全是电视上的镜头。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终于理解高强出门为什么要带保镖了,原来不是为了摆谱,而是江湖险恶。
“你哪的人?以前是干什么的?”龙哥问。我就说是哪哪的人,以前是微电机厂的工人,没有撒谎,这些情况我想他都已经掌握清楚了,千万别在这种事上耍花头,要耍也要耍点他不知道的情况,否则不是把自己往险境上推么。
“工人?一个工人也懂瓷器?”龙哥阴着脸问,语气低沉而寒气逼人。我真怀疑他祖上是不是国民D的特工,那眼神像极了。
听到这,事情很清楚了,不用多说什么赶紧自己擦干净屁股,我央求着说,“老板,我不懂瓷器,真的不懂,我是乱说一气的,只是想讨好傅总,您放了我吧,下回一定不乱说话了。”
“到了我这,懂不懂这个问题就不是由你说了算了。”龙哥说,“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你,给你一个机会。”说到这,他突然停下不说了。到底是什么机会啊?急死我了,是真急,有救命的稻草绳还不拼命去争取?但人家不一口气说完,我急也没用。
“去把屋里面的五样东西拿来。”龙哥对立在边上的年轻人说。年轻人一点头就进屋取了二件东西来,一个铜宣炉,一件蓝绿彩斑的双系罐放在画案上;然后又进去了取出了一件斗彩牡丹折枝牡丹罐、一个青花笔同;第三次进去后取出来一件重器,青花缠枝大梅瓶,共五样东西。我想这是他们早就为我准备好的道具了,接下来就该我表演,对于表演的结果与后果我不清楚,得听他们说明。
“看清楚了,这里五件器物,里面可能有老有新,也可能全新或全老,你的任务就是把新和老的找出来,机会只有一次,不容许错一个,错一个下一只手指,五个全错下一只手,听明白没有?”龙哥说,目光一会如鹫一会如狼,一会白光一会蓝光。
我再也禁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说不怕那是假话,那是死要面子的说法,刀都架在手臂上了能不怕吗?不当场尿尿我都已经对得起自己的祖宗了。我不是刘胡兰,也不是铁骨铮铮的文天祥,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一个喜欢古文物、历史文化的半个书生,在这种事上不能对我要求太高。
见我哆嗦着不说话,双眼发直,龙哥并未因此而语气舒缓些,而是威逼着说,“开始吧,别耽误时间。”
我见他是要玩真的了,吃不准自己能否真的全拿捏得准,还有一个担心,就算我全对的话他们会承认不?想到这,我认为还是尽量不要去同他们赌这个,风险九成!于是我再次央求着说,“老板,我真的分不出来,没那眼力,能不赌这个吗?”
“拿刀来!”龙哥转头就朝边上立着的年轻人说了一句。
我一看这架势,完了,不赌也得赌了,这刀还是先别让他们拿出来的好,对着寒光四射的刀子更容易看打眼。想到这我便抬起双手不停摆动着说,“我赌,别拿刀。”听我这么说,年轻人站住了。我头上汗珠直冒,心里直发毛。八辈子的霉气全赶在这一年了,百事不顺,也不知老天爷对我的事是不是故意不管不问了。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走近画案。
第一件铜香炉,底款为“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款,这个不难,细看之下为晚清之器,应该十拿九稳。
第二件蓝彩的双系罐让我犯难了,这种器型见得不少,但这种蓝彩见得少,看器型和底足到唐代,但窑口是真看不出来,看不出窑口就无法准确地断定胎对不对。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我才认定是个仿品。
第三件斗彩折枝牡丹罐,底款落的“是成化年制”,但东西一眼我就认了是个仿品,这个倒是轻松。
第四件一个青花笔筒又有了些难度,也是仿得最好的一件,无款识,但器型明显就是大明崇祯之器。喜欢玩笔筒的藏友都清楚这个,瓷器笔筒为崇祯朝所创烧,特征也明显,价钱不菲,在此不多说了。我们清楚这些特征,仿者也自然清楚,清楚就仿得逼真难辨。
第五件是重器,青花缠枝大梅瓶,型为永宣时期,纹饰和青花都有一眼,但画蛇添足,他们把底作了旧,这也等于帮了我一个大忙。
看完了,心里有底气多了,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但不能掉以轻心又重新看了一遍。当年能看得懂这几个器物不是我眼力多好,而是那时的仿品和现在的仿品不在同一水准上,仿的技术还相对落后。以前信息量相对少,仿工一般是看图纸仿,准确性不如现在。
“看完了?”龙哥问。
我点点头,用手擦拭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珠子。
“那就说说吧,祝你好运。”这鸟人还假慈悲地说祝我好运。
我用手指着宣炉说,“这件是对的,晚清蚰耳铜香炉。”
“为什么是晚清的,底款不是大明宣德吗?”龙哥问,问得很多事,猜对了不就行了?还问为什么。但他嘴大,他问我就得答,老老实实地说,“铜色自然,包浆不错,但器型不够规整,乳足过高,都为晚清仿宣炉的特征。”
“往下说第二件。”龙哥说,也不表态我说得对否。
“这件蓝彩斑的双系罐是仿唐代的器物,但蓝彩的呈色不对,漂浮了些,唐代蓝彩斑是元青花的前身应该具有元青花的一些特征,比如下沉入胎就是其中之一。”我用手指着双系罐战战兢兢地说,生怕说错了一句,招来血灾。说完我抬头望着龙哥,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别看我,再说说第三件。”
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到青花笔筒上说,“这件是仿明崇祯青花人物笔筒,故事题材也是常见的‘文王访贤’,但细看有几个地方不对,比如说胎不理想,崇祯瓷器质地坚硬细腻和康熙朝差不多;画工也由‘粗大明’转向写实、工细,染不出线,画风隽秀;青花发色淡雅有味等等……整体上为后来的顺治、康熙二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仿品在这些方面往往不能面面俱到,有些类似,有些则差别过大。再细看这件,青花用料不对,平涂手法比较乱,更不对,所以我认定为当代仿品。”
“第四件。”龙哥这次说话更简洁,就三字,但语气间缓和了好多,这是个小小的转变。
“这件斗彩折枝牡丹罐落的是‘成化年制’款,画的缠枝纹饰却是洪武时期的螺丝状风格,所以容易辨认。”我简单扼要地说,因为这个证据足矣。
“最后一件。”龙哥说完从木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眼睛直视着我,让我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恐惧中。虽然心里怕怕,但对最后一件瓷器还是有把握的,因为仿得不太好。我说,“青花缠枝大梅瓶,型为永宣期,纹饰和青花都有一眼,但底做过旧了,如果不做旧还好些,能胡弄一些收藏爱好者的眼球。”
五件器物我总算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等着对方的宣判了,是死是活还是死缓我仍旧作不了主,我只是用心地干完了我应该努力之事。我说完了,叫龙哥的人也没表态,在我面前来回慢腾腾地晃动着,我想他定是在琢磨什么事吧?但愿他不要再为难我,我已经太不容易了,我不想和你们这些大鳄产生过节,只想平平安安地打份工挣点生活费而已。
“你师傅或者说你老师是哪个?”龙哥突然停下了晃动问,语气没再那么凶。可能他是怕误整了自己熟人的徒弟吧,也算是个顾虑。
我想,自己丢人丢到家就算了,还能说出高强的名字来让师傅跟着一块丢人么,肯定不能。即使这人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认识高强我也不能说,为徒之道以师为重吧。所以我说,“老板,我没师傅,因为自己喜欢古玩,一直在偷偷学习中,学了好多年了,但自己买的都是残器和普品,没钱玩贵的。”
“我这有贵的,你想玩不?”龙哥如此说,让我糊涂。
“我玩不起,老板你笑话我了。”我孱孱地陪着笑说,笑得很卑微。
“又不要你出钱,有什么玩不玩得起的,在这里玩,明白?”龙哥的话让我第二次糊涂,难道今晚带我来就是欣赏他家的精品古玩?这事好没来由。糊涂就不能装明白,得摇头。
见我摇头,龙哥又说了,“看你眼力不错,知识面也有,留下来跟着我干吧,给我打打下手看看货。“
这回我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留下来干活,一边帮他指导造假或者售假(这个还不太清楚),一边有机会让我看看真正的老货,加强学习。但这种事我不能干啊,想干的话也不至于离开高强、远避兔爷了,更何况眼前这大鳄比高强和兔爷更狠毒。我要是跟着他干了还有出头之日?说不定哪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心里就在想,留下来是万万不可,如果拒绝会是什么后果?而且又得如何婉言拒绝呢?见我不说话,龙哥发话了,“想什么?想钱的事吧,这个不用担心,你现在拿多少我给你三倍。”
“不是钱的事,”我嚅嚅地说,“我,我不喜欢从事古玩的工作。”
“你敢拒绝我?”龙哥冷冷地说。我打了一个寒战,心想,我这是什么猪狗命运啊,怎么总是被这些古玩大鳄压着耍着。难道喜欢古玩也是一种错?老天爷非得逼着我和古玩不能沾边?我不太喜欢怨天尤人,但有时不得不去抱怨,心里有屈啊。个个都把我当杮子来捏,捏来捏去的爱怎么捏就怎么捏,明的是请我,暗的就是利用我这个晚辈一下。我心里清楚这些没用,无造反的能力,逃或是束手就擒就成了狼狈之路。我越想就越来气,真想心一横哪个都不鸟,大不了就一命赴黄泉。
我不回答他,龙哥就不高兴了,阴着脸又开始踱起步来。
那一刻我竟然想起远方的父母来,想起他们的期望,想起他们对我的恨铁不成钢……所有的一切都是爱!如果我这样不清不楚地死在他乡,他们肯定伤心欲绝,人生无望。
“如果我不同意跟你干你是不是要弄死我?”我挺傻地问了一句。话虽有点傻,但问的却是自己心里话,最想知道的事。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认为自己值得别人搞这么大的动静?”龙哥鄙视地说。他这一鄙视我反倒高兴了,自己小命没有危险了不是。我连忙叠声说,“谢谢老板!”
“先别谢,二条路,一条跟我干,另一条你从哪来立马滚回哪去!”龙哥突然转过身来用手指着我的脸说,声音不大但威力十足,那架势就像是灭蚊喷雾剂的广告画面。
毫无疑问地我选择第二条路,离开此地没什么大不了,谢天谢地!我高兴地说,“老板,干完这个月拿到工资保证就滚蛋,永远不再踏入这一片,这样行吧?”
“不是明天,也不是后天,是今晚就离开,别和我讨价还价,我没这闲心。”龙哥说,“如果以后再发现你在此地出现就别怪我了,后果你清楚。”
我一听傻愣住了,今晚怎么走啊?等我走回昆山天都亮了,怎么算也是明天的日子了不是。
我还在想怎么走的问题,龙哥发话了,对身边的年轻人说,“去喊他们俩个来把他连夜送出昆山。”说完,龙哥转身去里屋了,直到我离开再也没出来。他进去后年轻人就拿起***拨了起来,没多久水桶和原先那个司机就推门进来了。我看见年轻人朝水桶嘀嘀咕咕地小声交待了一方。
之后,我被带上了车子。
后来我想了想这次有惊无险的经历,根源在自己不谙江湖事,祸从口出。至于龙哥找我去主要就是想试试我的眼力对他的生意到底有多大的威胁性,还有就是看看我能否为他所用。
那天晚上,大约下半夜一点多钟吧,我被押回昆山我的住地。车子停下后,我还傻呼呼地等着水桶来抓我的手,哪想他来了一句,“还不滚下车去拿东西!”我一机灵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要等我拿上行礼送我离开啊!
那一晚我享受的可是处级待遇,专车接送!还能怎么说,自嘲一把吧。
我开门下了车,水桶坐在车上头伸出车窗外朝我说,“小赤佬,你快点,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收拾。”我没理他,直接往厂门口走去。
门卫认识我,但还是罗嗦地朝我发脾气说,“下回这么迟回来你就睡外面好喽。”我也没理他,心里想,没下回了,我得滚蛋从此远离这里了。上了楼进了宿舍,同事们都睡了,该打鼾的打鼾,该美梦的美梦,唯有我焦头烂额默默地收拾着行礼“被”走人。走人不是很惨的事,惨的是我那未结的工资,白给台湾佬做了义务工。
简单收拾了一下重要的物件我就拎着二个大包下楼了。到了门卫处时遇上了麻烦,见我三更半夜拎着二个包出厂,人家不让了,怀疑我是偷了厂子里什么东西出去卖。我同门卫解释不清楚,这事没法解释,说来话太长,心情又郁闷更懒得罗嗦。但我不解释清楚人家又不让我出门,正僵持时,水桶站在侧门外叫我开门。我一打开侧门,水桶就冲了进去,掏出一把匕首来架在门卫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想活命就别多事。”可怜的门卫哪见过这阵势吓得老脸都白了,身子哆嗦着。
“还不走!”水桶朝我吼道。我拎起包朝老门卫投去抱歉的一瞥然后走出了工厂大门。这一瞥希望那可怜的老门卫能读懂也能理解我和他一样是无辜的。出了厂门上了车,我问水桶去哪里,水桶凶巴巴地说,“除了去火车站还能去哪里,难道还送你去酒店?”
知道了去处后我没再说话,懒得开口也免得招来训斥。车子在漆黑的夜里朝火车站驶去。我不开口,但水桶并未因此而歇嘴,他还是骂骂咧咧地朝我说,“为了你这小赤佬,害得我们折腾了一夜,你他妈的要是瑞出现在昆山老子就一刀了结你,听清楚了没有!”
黑暗中我点点头没吱声,但水桶看不到我点头,以为我不服气理他就怒了,从副驾驶的座位上转过身抬手就朝我抡来,幸亏我躲得快,才免了一重拳。
车子很快就到了火车站,扔下我之后两个家伙开着车一滋溜就跑了,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千万别在昆山等到太阳出来”。
我拎着行礼步入候车室中。小小的候车室里没多少乘客,要是有心去数都能很快数出个具体数字来。我把二个包放在脚下,用双脚护着,然后坐下发呆。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快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行程还会被外人强力所干涉,从而改变去留问题。不光是我,换作任何人都很难想像得到。这是安定团结的新社会,不是旧社会,我怎么还能遇上地主恶霸呢?
我摸出香烟来点火,一个民工走过来问我借个火,他同我寒暄问我要去哪里,我说不知道时他就笑了,关心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那言下之意是劝我遇事要想得开。我笑笑说没事,这笑笑就代表感谢他的好意了。多年后的今夜,我依旧能忆起那民工大哥善良的眼神,特别是刚经历过水桶以及龙哥的眼神之后,民工大哥的眼神就显得得格外温馨和亲近。
那时的昆山火车站很小,小得夜里都没见到值班人员,这也让我有机会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边抽烟边想着去程。家是不能回的,回去之后除了躲在自己的窝里睡大觉什么也干不成。一包烟快抽完时我才决定买张车票去自己家的省城碰碰运气,看在那里能否找到工作。如果不行再作远下广东的计划,这是后话,眼下要先离开这里。
折腾了一整宿没合眼,第二天一早才上了火车,下一站并不算太陌生,因为我在省城附近的城市读过几年书,去过多次省城,能分个大概的东西南北来。上车后,我对自己说,“谈古,又出发了,祝自己好运吧。”
火车开动了,将所有的旧烦恼抛到了脑后,太阳沿着车窗照进来很火很火,气温还在持续升高中,离真正的秋高气爽还有些日子。内心烦躁的人们还需静心地等待些时日,生活总在四季中轮回,等与不等它都在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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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省城下车后,我找了一家小旅馆先住下然后蒙头没心没肺狠狠地睡了一整天!身体乏力,精神颓丧,必须先恢复调整一下。写到这,有人可能要说了,谈古,不就是找份工作嘛,别丧气,天下工作多得是,没必要垂头丧气。
这里有个社会大背景得说一下。
上世纪末,全国的国营和集体企业在转型,工人还在纷纷下岗中,遍地是找工作的人,加上私企远没有现在这么多,就业岗位并不宽松。省城人多,下岗者更多,好工作更难寻。当年,我走了好多家职业介绍所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工资普遍较低。出来打工嘛,目的就很单纯了,一心一意想苦几个钱回去,不谈什么人生理想,与人生抱负更扯不上任何关系。
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工作的经历我相信大部份人都有过,那种心情不多说你们也能理解。找不到工作就得在街上逛,睡在旅馆中更烦,那只能是坐以待毙,等斗志全无时就死得更快,出击是唯一出路。
收藏讲究缘份,事业讲究运气,意思都差不多,总的来说都可以归结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可能是我准备好了,也可能是上天看我走投无路给我一条活路。那天早上,当我穿过一条老式街道去面试时,眼前突然一亮!
我看到什么可能你们已经猜到了。
对,就是古玩!这世上除了古玩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双眼如此地大放光芒。我看到的不是一件古董,也不是一家古玩店,而是整条街的古董,这就是古玩早市。在这之前,我没有见过古玩地摊,也从未亲眼目睹过如此之多的古玩,那一刻我就仿佛如红楼梦上那土得掉渣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目不暇接。
当我挨着一个个地摊看过去时心里就不那么*了,目力所及之下仿品新货远远多于老货。我当场似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地摊古玩生意,原来古玩行卖假售新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当街而卖。这和我以前在老家时的想法有些出入,这种出入也似乎让我明白了些什么。
我挨着摊子一个个看去,自己感觉对的东西就问问价,我不是真买,而是在了解一下大概的市场行情。除了了解市场行情外我还了解到有关这个古玩早市的情况,每周日早上开市,中午前撤市。
因为在早市上磨蹭了二小时,我错过了面试时间。其实我看到这个早市后已经不想去面试了,我在那个瞬间有了新的想法。我有铲地皮经验,有看货经验,何不自寻出路?归根结底还是割舍不了心中的那份对古玩的深深情感。以前我能铲到货源,但找不到销售的渠道,这个古玩早市无疑给我打开了一条通上美好明天的大门,我的希望在那一刻如活火山般迸发而出,不可阻挡!
很多时候,人赢在决心和气势上。
我的单飞外表平静,内心来势汹汹,这个唯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感觉到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虽苦而甜,虽累而乐。
回到小旅馆,我先询问了一下旅馆老板*,如果长期租个小房间的费用是多少,老板*说最低要四百。这个价格过高,我承受不了。接下来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解决住宿的问题。在这座城市里,我举目无亲,只有二个还无从联系的同学。找人帮忙是指望不上了,那就靠自己呗。我想,市中心的房子我有些吃力,那就去郊区吧。
我坐上了一辆开往郊区的公交车,直抵终点站才下车。
下车后,我便四处打听哪家哪户有房子出租。很快,便找到了一间理想的房子,月租百元。房东是郊区农民,一对中年夫妇,为人可亲。房子为三层建筑,房东自己一家住二、三楼,楼下拿来出租。和我一起租住的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也是外地人,男人在附近的工地上做工,女人在家带孩子。
返回小旅馆,退了房,拎上包裹我就去了郊区,从此在这里开始了我新的生活,这是一片新的天地,虽有些荒芜、有些杂草,但我想,只要自己手脚勤快些,有份热情去耕耘,种出庄稼来是迟早的事。古人云“一份耕耘一份收获”那就听古人的,先耕耘再说。
稍稍安定好之后,我买来地图着手研究起地域来,就像军事家似的,先攻战哪片,再攻占哪片,总的思路是先近后远,这样有利于费用开销上的统筹。琢磨了几天,眼看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是什么呢?交通工具!
我去自行车修理铺买了一辆旧自行车,这就算是装备了。年轻就是好,体力好,冲劲足,敢闯敢拼!对未来的世界和美好生活充满了欲望,这是最难得的。我羡慕自己那年轻时的光阴,时常怀想时常留念。
带上水和点心,背上包,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这些工作对我而言并不陌生,轻车熟路,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进村,挨家挨户问,看货给价,一天下来汗没少出,水没少喝,东西也收了几个,出师还算顺风顺水,开局良好,有望收获,指日可待。
几日下来,铜、木、瓷、玉等等都收了一点,全是老普,不值钱,刚好配地摊摆放,撑门面用合适不过。地摊上摆放的东西是有了,就算转手卖出去一些也挣不来几个钱,除了日常开销所剩就不多了。我想这样不行,还得再去收点稍值钱的玩意带着一起出摊,因此第一个周日早市我没去。
我在省城附近的农村里收的第一件像样的东西是件瓷活,青花罐,画的是四妃十六子。
什么是四妃十六子呢?当年我和你们一样并不清楚,只是觉得画工漂亮。
有关“四妃”的说法有二种,一说指的是黄帝之四妃,即嫘祖、女节、形鱼氏、嫫母;又一说指的是唐初“贵、淑、德、贤”四妃。后人大多认可“贵、淑、德、贤”四妃,不为其他,单从字面上来看就让人更容易接受些。
十六子的说法也有几种,一说指的是十六相或十六族的引申;一说是指舜为尧推荐的十六位贤臣;还有一说是指姜子牙点将时的十六位贤臣。后人就统称引申为多子多福光宗耀祖。尽管以上对“四妃十六子”的解释和说法各有不同,但它表达的文化内涵是一样的,传达着中国古文化的精髓:国运昌盛、社会和谐、百姓安康、家庭幸福、多子多福的吉祥寓意,同时也是反映了当时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愿望和一种精神上的追求,有一定的文化内涵,深受老百姓喜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情趣有,格调也高,值得推广。
这种题材据说是兴起于大明,盛行于康熙时期。从历史角度而言与当时康熙朝国渐强、民趋富的大背景很吻合,四妃十六子图,又名庭院婴戏图,仕女和嬉婴纹饰几乎贯穿了整个清代的瓷器图案,以至到民国还有画者。
再说说四妃十六子的青花罐,我见过的有一些,有的单只画四妃十六子,也有的为对罐,每只画两妃八子,这样配起来刚好是四妃十六子。罐子有康熙的,也有光绪仿康熙的。后朝仿前朝是正常的事,不光是不同朝代在仿,同一个朝代也在仿。比如宣德炉出来后,后世的大明朝就跟着在仿了;再比如瓷器上就有“康仿成化雍仿宣,光绪仿康熙”之说。
我见到的那青花罐,通高21厘米左右、短直口、盖失、丰肩、器型整体圆润,宽平齐修足。四仕女线条流畅,表情生动,婀娜宛若天仙,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真苗啊”。再说十六个孩童,个个嬉戏,生龙活虎,神态可爱。
此罐青花发色并不青翠,而是呈现出灰暗,为青中闪灰色。也正是这颜色帮了我的忙。为什么这么说呢?在我之前有几个铲地皮的去过物主家,吃不准罐子能否到康熙,加上价格不低所以放弃了。我知道这是康熙朝早期青花的发色,和顺治朝类似。这种暗灰色不抵康熙后来的青花青翠、明快亮丽,但仍不失一件民窑精品瓷。我当时的断代依据是胎釉和画工,胎釉结合紧密如玉,画工精细、染法自然,这是后来仿者难以企及的高度。这么说你们可能不好理解,如果对照实物多上手,就是一眼的事。所以说收藏练眼力唯一的途径就是多上手,多琢磨,光听老师授课解决不了实质性的问题。
罐子的主人是个老头,从攀谈我得知老头的儿子是个小包头,家里收入挺不错的,罐子可卖可不卖。我看了看他的房子以及家里的陈设,证明老头没说谎,是实诚话。老头告诉我说,这罐子先前有三个人来看过,都嫌价高了。我问多少,老头说要三千,低于这个数不考虑出手。
这个价钱比我心里的底线还是偏高了一点,不过也不算离谱,我问老头为什么要价这么高。老头说听他爷爷讲,这罐子有三百多年历史了,可前面来收货的人都说只有一百多年历史。
我原本是想蒙老头一下,这罐子是光绪仿康熙的,也就一百来年时间,既然人家先说了,我也就不再好蒙什么,只好如是说这罐子到康熙,有三百年历史。老头听我这么说就很开心,乐呵呵地说,“我没说谎是吧,前面那几个人就是不信,总以为我说了谎,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好意思说谎么。”
我想吃下这个罐子,就连连点头极力配合着老头,目的就是搏他一开心。老头一开心,兴头一上来说不定就让让价给我了。就算我这打的是如意小算盘吧,打总比不打强,这叫争取。
“小伙子,你真想要这个罐子?”老头笑呵呵地问。
“真想要啊,只是我没那么多钱,口袋中钱不够。”我笑笑说。这句没打小算盘,是实话。我能大概地知道自己口袋中只有二千来块钱,具体不是很准确。
“差得多不?”老头突然收住笑问。我理解他猛然收住的笑,关系到钱的事不能嬉皮笑脸,这是动真格的事。
我没立马回话,而是当着老头的面把口袋中的钱一古脑全掏出来搁在桌子上,然后一张一张地数起来。我数的声音有点大,目的也很明显。散钱不算,整张的二十四张。数完后我还是没说话,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望着老头子。老头子如果说行,我就扔下手中二十四张钱抱起罐子就走人。
“差六百啊,差得有点多。”老头朝我说,语气中有点替我婉惜之意,又有点为自己不舍。我沉默着在想如何说,如何开口才让老头不太为难能够接受。想来想去也没好办法,老头也还在犹豫。我就说,“大伯,要不这样吧,这罐子算二千六给我,下个星期我再给你送二百来如何?”说这话吧,其实也只是说说,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凭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这种鬼话?
老头说,“小伙子,看你也是个本份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东西你就拿走吧,赚了钱回头再补我一点。”我没想到,老头还真的点点头同意了,这真是运气,就像乒乓球比赛中的擦边球一样,特别舒服。
至于老头为什么肯二千四卖给我了,其实道理也很简单,他开价是三千,心里价位估计在二千六上下,理想一点二千八。后来看与我还算投缘,二千四卖了也差不多。至于二百块钱,他也不会太当真,有就收,没有就算。要说缘分也有一点,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没法细说,只能意会。
过来时间不久,我再次去那个村子时遇上那老头,我就把二百块钱给他了,让他夸了好几句,还带着我去他亲戚家买了几块清代的玉佩。人有时就是这样,将心换心,心的力量比钱来得更实在。
有了这个罐子我就有了去早市的冲劲。光是大刀长矛的上战场没杀伤力,这回算是有了一把盒子***了,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我打心底里很喜欢这个青花罐,不忍出手,但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个古董贩子,不是藏家,我需要钱来周转,需要营生,需要生活下去。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我不但不能收藏这个精美的罐子,而且还不能在自己手上把玩时间长了,必须尽快脱手,越快越好,因为我已经没钱了。
一大早,我就骑着自行车去了早市,这是我的第一次出动,我看得很重,希望自己能满意而归,从而信心百倍地在省城活下去。
一块帆布就地而铺,摆上各式杂件就算开张了,坐等营业。那时前来早市逛地摊淘宝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冷冷清清,摊位前基本上没断过客人。这个看过,那个来,大多只是看看,问问价,不诚心做***。我的重点在罐子上,对那些老普的小杂件没心思,只想把罐子当天脱手。我越是想脱手越是脱不了手,反倒是那些小玉件卖出了几件。
到了九点多钟就见有人收摊了,就在我以为罐子卖不出去时摊前来了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第一眼我感觉这人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来人先是站着扫了扫我地摊上的货,然后把眼睛停留在青花罐上,盯了几眼,然后他才蹲下来伸手去拿起罐子来打量。
稍作上手后,把罐子放回原处。我以为他看不中要离开了,所以也没说什么。就在这时,他主动问我,“这个什么价?”
“五千。”我迟疑了一下伸出五指张开着对他说。
“晚清的东西值不了这么高价。”他说,语气有些轻视我。
“开门老康的器物,”我解释说,“怎么可能是晚清的呢。”
“又没年款,你怎么说得这么肯定?”他接着问。我想他心里肯定是清楚的,把东西说年轻些无非是想还还价。所以我就说,“老板,到不到康熙这个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呵呵。”
“价钱你能让多少?”这人没再有关断代的事与我辩解什么,而是直奔价钱。按正常来讲,五千基本上也是我的心里价位了,但那时情况不同,急等钱周转,所以我迟疑了一下说,“最低得四千五。”
“四千,行的话你就拿上东西跟我去取钱,不行我走人。”他倒痛快地说。说得这么痛快就代表了有一定的利润空间,虽然想到这层我也不好再坚持什么,麻利地收拾地上的东西装入包中推着自行车就跟他走了。他一看我推着自行车就皱起了眉头,我起初错以为他是看不起我和我的车,其实不是,他说他是开车的,我骑车哪能跟上他啊。后来,他找了一个地方,让我把自行车临时放在那,然后我背着二个大包,坐上他的车一块走了。
此人叫岳松鹤,这是名片上的名字,真名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有些玩古董的人喜欢给自己取个高雅的名字,以此来显示出自己的品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喜欢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名真姓。这些都不是绝对的,依各人而定。
第一次去岳松鹤的家,他只让我进到院子里没让进家门。院子里有张石桌和四张石鼓,他叫我坐在那等他。趁他进屋取钱时,我草草地打量了一下,院子不算大,但有花有草有树木,地上铺的是河卵石小径,虽说不上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但整体上看来倒不失雅致。我心想,要是自己以后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就心满意足了。
人的目标都是一步步实现的,早期的目标不大,由小及大,到最后的无欲无求才是最终境界。“人到无求品自高”,这是清代文人陈伯崖撰写联书中的下联,全联是“事能知足心常泰,人到无求品自高”。上联有点俗气,不如下联雅致,所以知下联者比知上联者要多。在我的印象中这陈伯崖没什么名气,但他的学生是清代文学家纪晓岚。学生名气大也显得老师有份量。
藏家可能做得到“人到无求”的境界,但古董商很难,习惯性求利了。我自己就是这样,有时想要淡泊人生,不强求,不为名利羁绊和困惑,但是太难。努力一番之后回过头来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俗人,一个有点俗气的古董商,偶尔附庸风雅装装斯文、追随于文化人,其实底子里还是一个技工。清楚自己,给自己定位准确些利于享受生活。还是那句话,泥鳅终是泥鳅,拉不成黄鳝那般长。
没一会,岳松鹤从屋子里取了钱出来后把钱递到我手上让我数数,然后又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说,“小伙子,以后收到好的玉器和瓷器你就给我打***或是直接往我这送,只要东西好,价钱好说。”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乐了,有了客户还不乐?这样资金周转得就快,最快的时候能几小时之内转手挣钱。就像是卖包子似的,热乎乎地出售,还烫手。拿上钱后,按理说我就该走了,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但我想了想硬是没憋住地问,“岳老板,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岳松鹤盯着我的脸看了看后肯定地说,“没见过,你可能认错人了吧?”我想可能是自己真的认错人了,就尴尬地笑了笑。
“小伙子人不错,挺实在的,”岳松鹤夸着我说,“你地摊上的东西我大致扫了扫眼,没发现新货,这很难得。”这些老杆子就是眼力好,那么轻松一扫眼就把我地摊上的货看了个大概,这让我不得不服,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差距不止是在财富上,也体现在眼力和知识上。
“谢谢岳老板的夸奖,我会努力向你们这些前辈们学习的。”我笑着说,心里很开心,感觉院子里刚才一阵子开了好多花。
“你老家哪的?听口音有点熟。”岳老板又问。
我稍顿了一下说,“就住这附近的,以前从外地搬过来的。”我没敢说实话,主要是怕他们会欺生,到时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又闲聊了几句之后,我就退出来了,还得赶回家吃午饭,然后下午再去附近农村转转,大好时光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再说,刚挣了一点钱,劲头更足,也不觉得累,骑车都有如神助脚下生风。
年轻时的想法简单些,苦一点累一点没关系,关键是活得有奔头,有希望,能感觉到明天是晴是雨还是雾,这是最主要的,所有信心和动力都源于此。夜深人静时,我喜欢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一点生活的点滴和感悟,或是做做古玩知识的笔记。业余生活是单调点,但无烦心事,简单而快乐。
打眼很痛苦,捡漏贼幸福,这是铁定的,没有会傻呼呼地反对这种说法。
刚开始,我想打眼都没机会,因为我从事的是地摊生意,我也没实力去吃下那些高仿货,捡漏倒是常遇见,大漏小漏隔三差五就能运气一下。有些漏是自己清楚的,吃的就是卖主不懂东西和行情;但有些漏是无意的,自己当场也看不懂,低价吃下,转手高价,这是最开心之事,比明知捡漏还要开心。遇到很长时间没看懂之器,也会被捡漏,到后来意识到时已经完了,但也不十分气恼,觉得有乐、有趣,还嘲笑自己太笨,当时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再说那天吧,我去一个相对偏僻的村子里收货时就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卖货的是个年轻人,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外表,一看就是地道的庄稼人,干的也是农活。当我问到他家时,他告诉我说,“兄弟,你来迟了,前几日我刚把东西卖了。”听他言外之意是卖了值钱货或是一批货,否则也不值得这么说啊。
“你卖了什么?”我便问。
我一问,年轻人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补话说,“也没什么,就几样小东西。”他这一遮掩我倒更好奇了,肯定有戏。明知有戏我也只能心领神会,这种事不宜多打听,惹人烦不算还有可能引火烧身,所以我只是随便地问了一句,“全卖了?还有剩的没?”
“有还有一件,不值钱,你要的话就随便给点钱拿去吧。”年轻人说,“但回头不要说在我这买的,这是规矩你懂的。”
我笑笑说,“我懂,东西在哪?”
年轻人就叫我跟他进屋,然后从拐落里拿出了一个满身泥巴的执壶,猛一看像陶器,观赏性很差,没卖相。见对方已经拿出来了,那我也不太好直接说“太难看了,不要”如果这样也太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