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元神真仙

西藏之旅 苗姬看了白颖许久,才摸着自己的脸:“白颖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许多?” 白颖仔细盯着苗姬看了一会,点了点头:“你怎么了?” 苗姬盯着杯子中的可乐:“我也不知道,前天我就觉得有点不对了,我现在每天精力充沛,干什么都不累,而且一天一天变化很大。” 白颖盯着苗姬,苗姬沉默了许久:“我现在仿佛觉得时间在我身上流逝得很快,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我该怎么办?” 白颖问道:“你有什么现没?” 苗姬看着白颖,良久才鼓起勇气:“这两天我追着木衣问我昏迷那段时间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没有?除了被伏尸咬伤就……就只有你弟弟给我服用了一颗雪参丸……” 白颖怒视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苗姬冷冷的说:“苗姬!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弟弟害你是不是?”肯德基里面顿时一片沉静,众人都望向了冷面的白颖。 苗姬连忙站起来,拉住白颖的手:“白颖姐姐,我绝对没有这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 白颖看着苗姬那通红的脸蛋,蕴泪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苗姬拉住白颖的手,低声的说:“白颖姐姐,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一时糊涂,给木衣下了情蛊,而我自己也中了蛊毒,我想……是不是那雪参丸遇见蛊毒会产生其他的反应啊?” 白颖低着头仔细的想了想:“我弟弟已经走了,这样,我打给***给我师父,问一问就知道了。” 白颖打了个***,对着苗姬说:“我师父现在不在,他晚上会给我打***,到时候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抓住手上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递给了苗姬:“这是当初杨木衣买给我的,我想现在你比我更适合拿这个手机。” 苗姬摇着头不肯接过手机:“不,白颖姐姐,都是我不好……” 白颖拉住苗姬的手:“我们都是苗家姑娘,何必扭扭捏捏的。拿着,再说到时候有消息了我也好通知你。”苗姬还是收下了道,“那你现在这情况杨木衣现了没?” 苗姬点了点头:“嗯,他说下午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他把脉没现什么。” 白颖望着对面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的苗姬,叹了口气:“快中午了,杨木衣找不着你该担心了,我们走吧,我也要回学校吃饭了。” 苗姬望着白颖远去的背影低下了头,眼泪落在了手上拿着的手机上面,每次看见白颖总让她感到自己就是一个邪恶的蛊婆。 ~~~ “早衰症?”杨木衣看着对面的谭医生,大声的问道。 谭医生看着手上的检验报告,点着头:“疑似早衰症!苗姬姑娘的骨龄测定她比先是年龄要大三到四岁,而据你们叙述就是这三天左右的时间变化的,所以我觉得很大可能是早衰症,但与传统早衰症不同,因为传统早衰症的患者一般都是儿童病,而苗姬姑娘则已经快成年了,所以医学上来讲,很值得观察。” 杨木衣无力的坐在了凳子上,后面的杨老医生轻轻的拍了拍杨木衣的肩膀。 杨木衣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门口苗姬一脸微笑的望着他,杨木衣连忙在脸上挤出几丝笑容:“不是让你在那里坐着等么?怎么不听话啊。” 苗姬看着杨木衣一脸的假笑,用手轻轻的捏着杨木衣的脸:“不想笑就别笑,看你现在这笑容比哭还难看。是不是我的检查出了问题?” 杨木衣看着一脸平静的苗姬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苗姬望着杨木衣:“傻瓜,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还能瞒我多久呢,我的身体我比别人都清楚。”苗姬轻轻的搂住杨木衣,“再说,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在么?” 杨木衣看着杨木衣嘴角那勾起的微笑,点了点头:“放心,苗姬,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能治疗你这疾病的人。” 苗姬看着杨木衣:“你还没有告诉我那谭医生到底说我得的是什么病呢?” 杨木衣在苗姬脸上轻轻一吻:“呵呵,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我一定我医好你的。谭医生说你得的是一种罕见的叫做早衰症的疾病,就是长得比一般人快点。” 苗姬点点头,挣脱杨木衣的怀抱,望着他问道:“那要是我以后长得比你还大那你怎么办?” 杨木衣将苗姬再度拉入怀中:“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青木寨里面无忧无虑的苗姬姑娘,就算你变得比我大也好,白苍苍也好,你都是我心中那个热情可爱的苗家小姑娘。” 杨木衣感觉到苗姬抱住他的胳膊用力的紧了紧。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苗姬一愣,松开了杨木衣的拥抱,连忙掏出了怀中的道:“咦,苗姬,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手机捡了回来?” 苗姬推开了杨木衣,白了他一眼:“这是白颖姐姐的,先走开点,给我们女孩一点隐秘空间!”杨木衣耸耸肩让开了几步。 苗姬与白颖在***里面并没有聊很久,一会苗姬就挂了***,对杨木衣说:“白颖姐姐找我过去吃饭,你去么?” 杨木衣现在是一刻也不愿意与苗姬分开,点着头:“去,为什么不去。白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能吃她一顿我一定好好给她放放血!” 两人相伴而行,走进了翰香阁。苗姬一见到白颖,就挣脱开杨木衣拉住她的手,奔向白颖与白颖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那黏糊劲让杨木衣都有些吃味。 白颖看着苗姬冲着杨木衣一努嘴,做了个疑问的表情。苗姬看着在那里点菜的杨木衣,点了点头。 白颖对着苗姬说:“先我师父给我来了个***,说如果在服用雪参丸的时候如果对方伤势很严重并中了烈性毒的话,是有可能会有其他不良的反应的。听师父说,因为雪参丸药性过强,在伤势严重时服用会激人体潜力,身体机能迅恢复,但如果烈性毒没有解的话,那烈性毒就会持续侵害人的身体,这样形成拉锯战,消耗人体的潜能。” 杨木衣一听大怒,正要说话。苗姬连忙拉住杨木衣的手,对白颖说:“不管怎么样,我当时要是没有服用雪参丸的话,早就已经死了,所以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的了。”虽然是和白颖说话,但是脸却对着杨木衣。 杨木衣沉默了一会:“可是苗姬身上的尸毒已经解了啊!” 苗姬望着不知道怎么说的白颖抢着回答:“也许还有什么地方有所残留呢?谁知道呢。反正今天我还活着,我就很高兴了。” 杨木衣紧张的问道:“白颖姑娘,那你师父有没有和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这种副作用呢?” 白颖点了点垂着的头:“我问了,我师父说有可能有,不过得去西藏扎什伦布寺找敦珠巴大喇嘛,听我师父说,这个大喇嘛就是告诉他雪参丸有可能产生副作用的人。” 今天第二更!本来准备等六小时上传的,但突然出现某些个人因素,只能提前了。今天只能三章,明天继续三章。谢谢各位支持。晚上回来后还有一章! 望着坐着火车去西藏的杨木衣,刘梦尘不由的羡慕道:“老杨真是潇洒,没上几节课,倒是满中国到处跑。这回他找附属医院的一个中医主任,说什么帮他做个课题研究,就嘎吱嘎吱的跑西藏了,真是神仙的日子啊。” 李华成看着旁边送行的白颖与萧丽华等人,捅了捅刘梦尘:“老杨这不是也是生活所逼么?可惜我们请不动假,要不也跟着他去西藏看看了。” 曾荣皱着眉头:“你们有没有觉得苗姬是不是有些变化啊?” 佳佳瞪着大眼睛:“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好像……变化很大,变得很成熟了。对了,杨木衣有没有和你们说他去西藏到底干什么?” 萧丽华看着白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问他他说是附属医院那个主任让他去西藏帮他找味药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白颖看着苗姬上车前塞在她手里的手机,轻轻的握了握,小心的塞进了口袋里面,耳边不由的回响起苗姬的话:“白颖姐姐,我也不知道这次去西藏能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兆,如果有一天,这个***响了,请你第一时间过来找木衣好么!我不想看见他孤单一个人的样子,我霸占他也很久了。有上这段时光我这人生已经无憾了。”苗姬虽然特意给自己化了点妆,但是那种年龄的增长还是很难掩饰的。 白颖算了一下,从上海到西藏坐火车需要三天,到时候苗姬应该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如果顺利找到了敦珠巴大喇嘛的话,也就流逝了七八年的时光,对一个成熟的女人来说,最美好的时光还没有过去。本来应该坐飞机的,但是苗姬的样貌实在与***上差距较大,只好做火车了。 白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是出来苗寨太久了,连想问题都这么八卦了。 苗姬望着火车外面不断倒退的高楼,对着坐在旁边一直注视着她的杨木衣问道:“木衣,你看什么呢?” 杨木衣看着苗姬微施粉黛的脸:“我看你啊!我要把你的脸牢牢的记住了。” 苗姬将头依偎在杨木衣的肩上:“如果……如果这次去西藏找不到敦珠巴大喇嘛怎么办?如果我以后变得很老很老,牙齿都掉光了怎么办?” 杨木衣抚mo着苗姬的青:“傻瓜,我昨天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一直是我心中的那个苗寨小姑娘!” 旁边软床上坐着一对老大爷与老奶奶,听见了杨木衣两人的对话,不由的呵呵笑道。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两老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温馨。 老奶奶张着掉了几颗牙齿的嘴巴,用着浓浓的川音:“老头子,渴了没?”老大爷笑呵呵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拧开杯盖,递给老奶奶:“我不渴,你喝吧!都这么多年了,每次要喝水都是这句!” T164火车里面播放起《最浪漫的事》,看着那一队幸福的老人,杨木衣与苗姬没有再说话,只是依偎在窗口,望着夕阳下的天地。 杨木衣两人看着旁边软卧,上上下下的人很多,那一对幸福的老人也早在成都下了火车,车厢里面的藏族同胞们也越来越多了,黝黑的肌肤是他们共同的语言。两人没有在成都停下来缓缓,以避免高原反应太强烈。所以,苗姬与杨木衣都产生了高原反应。两人都有心慌气闷、恶心欲吐嗜睡的症状,而杨木衣则比苗姬明显得多。 还好杨木衣来之前特意买了些丹参片,用来泡水喝,竟然也让他坚持到了拉萨。 杨木衣是被苗姬扶着跨下火车的,看着旁边那些藏族同胞们一脸高兴的笑,黝黑的脸上荡漾着幸福,杨木衣顿时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苗姬担忧的问道一脸奇异绯红的杨木衣:“杨大哥,要不我们先在拉萨休息一天,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去日喀则吧?” 杨木衣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望着已经精神抖擞的苗姬,叹道:“那我们找家旅店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日喀则。”看着苗姬那成熟的脸,“看你现在的样子,喊我杨大哥真觉得有点怪怪的!” 苗姬脸上顿时阴霾了起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杨大哥了?” 杨木衣看着误会的苗姬,连连摇头:“苗姬,你想到哪去了啊。我不是说过了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在我心中都是一样。和你开个玩笑就生气了啊!” 苗姬看着手忙脚乱的杨木衣,扑哧一笑:“呵,我也是逗你玩的。”将头靠在杨木衣的胸前,听着杨木衣那“砰砰”快跳动的心跳声,“我知道杨大哥永远不会嫌弃我的,我知道!” 杨木衣拉着苗姬在路边问着路,西藏的人们很是热心,除了两个不懂汉语的藏民,其他的人都是有问必答。 苗姬拖住杨木衣的手:“我们先去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找敦珠巴大喇嘛,然后一定要回头来布达拉宫看看,你不知道当知道我要来西藏之后,佳佳她们和我说了好多关于布达拉的美丽的传说,我一定要去看看!” 杨木衣看着苗姬略显干燥的嘴唇,递过一瓶水,点着头:“好,等敦珠巴大喇嘛治好你的病,别说是布达拉宫,你就算想看白宫,我也带你去看。”苗姬不由的扑哧一笑。 拉萨的天空很是干净,晚上群星闪烁,一眼望去,满天都是一闪一闪的星星。苗姬拉着杨木衣躺在地上:“杨大哥,记不记得我们在青木寨的那块大石头上面数星星啊!” 杨木衣点点头:“当然记得了,还是我拉你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数星星,以前没那种感觉,后来跟你在一起,我就特别喜欢晚上和你一起数星星。” 苗姬沉默了一会,突然说:“杨大哥,如果……如果我们找不到敦珠巴大喇嘛或者敦珠巴大喇嘛对这状况也没有办法的话,我是说如果,如果那样的话,当我变得很老的时候,你能不能带我回青木寨,我……我想再见一见够桑。” 杨木衣坐起来,看见苗姬眼角流出的晶莹泪珠,轻轻的擦去:“傻丫头,一定会治好你的!” 苗姬坐起来,拉住杨木衣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先答应我!” 杨木衣看着苗姬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要再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苗姬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温柔的放到了杨木衣的肩上。 月亮还没有出来,满头的星空下一道流星很是耀眼的滑过,那一刻绽放的光芒,耀过了整片星空。但一刹那之后,流星已经消失了。夜未央。 一大早杨木衣就拉着苗姬一起坐上了去日喀则的汽车,苗姬脸上一脸风情,怎么化妆也掩饰不了她那成熟女人的魅力。成熟女人的外貌搭上她那略显青涩的表情,着实谋杀了不少人的眼睛。 坐在汽车上,外面无尽的草原偶尔的几棵挺拔的杨树无一不显示出一种空旷的凄凉,偶尔由外面飘来的粗野的歌声带着那种天然的高亢,让人忍不住的细听,偶尔从路旁奔过的一群藏羚羊更是惹得苗姬欢笑不已。杨木衣脸上那担忧也渐渐的消散在了苗姬的微笑中。 汽车一路奔腾至日喀则,这里有着浓郁的藏族风格以及无比虔诚的朝佛者。不大的城市里面到处是转法轮的声音,随处可见五体投地朝着城西而去的人们,也有不少的蓝眼睛白皮肤的外国友人在这里四处拍照,不停的欢叫着,这里是一个祥和的世界。 杨木衣本来说打个的士去扎什伦布寺,但是苗姬坚决拒绝,她说那样不够虔诚,自从来到了西藏,苗姬变了许多,见到寺庙必然双手合十平放胸口。刚才问路的时候已经知道其实去扎什伦布寺的路程也并不遥远,杨木衣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顺着虔诚的朝拜者人流一路向西走去,现在杨木衣才现根本就不用问路,只要跟着这些朝拜者,肯定能走到扎什伦布寺。看着这些灰尘扑扑满脸黑色的朝拜者那澄净得如同天空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们虔诚的迈上一步、跪下、五体投地再走上一步,杨木衣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安静。 两人并没有如同旁边那些看客一样围着这些朝拜者不停的拍照,还不时的问着问题,朝拜者们仿佛未曾看见他们一样,还是一步一步坚定往前行着。 杨木衣与苗姬来到了扎什伦布寺前,一阵佛唱悠悠的传了出来,原本还有些嬉闹的人们来到这里也不由的放下了声音,拘束了几分面容。清晨的太阳照在寺前,金顶红墙显得格外的厚重庄严。 杨木衣两人跟着几个朝拜者往扎什伦布寺里面走去,突然一个穿着***藏族僧袍头戴着一顶***鸡冠样冠冕的青年喇嘛拦住了杨木衣与苗姬。青年喇嘛双手合十冲着两人略一施礼,然后指着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块告示牌给两人看。杨木衣原本以为那是关于扎什伦布寺的一些记载,现在细细一看,却是写着“藏人免费”。 苗姬冲着喇嘛还礼,然后拉着杨木衣前去买了票,再次到了门口,青年喇嘛看着两人微笑着双手合十。杨木衣走到青年喇嘛面前,双手合十问道:“你好,我想找敦珠巴大喇嘛!” 青年喇嘛侧着头上下的看了杨木衣与苗姬几眼,然后摇头用不是很熟练的普通话说:“我不认识敦珠巴大喇嘛,您可以去找主持大喇嘛。”等了几秒,他突然招手唤来一个小喇嘛,用藏语和他说了几句,然后追上一路往寺内走去的杨木衣与苗姬:“还是我带你们去吧。”杨木衣与苗姬连忙双手合十感谢不已。 两人跟随青年喇嘛穿梭在佛塔高寺间,周围也由众多的人群慢慢的变得很是安宁,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在四周,不时有诵经声传来。三人来到一个***的很大的寺庙面前,青年喇嘛对杨木衣两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通知一下主持大喇嘛!”两人连连点头。 青年喇嘛走进了***的大殿里面,不久就匆匆的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对着杨木衣两人说:“请两位跟我来吧!”两人跟着青年喇嘛来到了大殿里面,一尊巍峨的释迦牟尼佛像立在大殿中央,像前一个铺着黄布的桌子,桌子上面一根长长的巨香正腾起檀香味的青烟。杨木衣与苗姬走到佛像面前,恭恭敬敬的朝着佛像跪拜了一番,然后直起身来。 身后的青年喇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原来站着的位置上站着一个老年喇嘛,头上短短的头,一张乍看起来怪异仔细一看却很正常的脸,一双眼睛微微的闭着,眼睛里偶尔露出的智慧的光芒,双手拿着一个法轮。 老喇嘛上前用着纯正的普通话问道:“两位找敦珠巴大喇嘛?”杨木衣与苗姬点头。 老喇嘛将手上的法轮轻轻的转动着,闭着眼睛诵起经来,杨木衣虽然有些急躁,但是却知不能造次,唯有与苗姬一起静静的听着老喇嘛那平淡的诵经声。良久,老喇嘛停下了手中的法轮:“不知两位找敦珠巴大喇嘛有什么事呢?” 杨木衣连忙将所求之事说了出来,然后期盼的望着老喇嘛:“大师佛法无边,不知能不能帮帮我女朋友?或者告诉我们敦珠巴大喇嘛在哪里!” 老喇嘛闭上眼睛,转动着手上的法轮:“我扎什伦布寺里面并没有一个叫敦珠巴大喇嘛的,而且现在也没哪个喇嘛有那勇气取名叫敦珠巴大喇嘛的!” 杨木衣大吃一惊:“不可能啊,我朋友的师父明明说是扎什伦布寺里的敦珠巴大喇嘛告诉他的啊!” 老喇嘛喃喃的说:“根敦朱巴是第一世活佛!哪有喇嘛感称呼自己为敦珠巴大喇嘛的!”杨木衣张着嘴巴,心里一下子寒了,他将头扭向一旁的苗姬,只见苗姬脸色如常,根本没有一点反应,仿佛谈论的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一个陌生的路人一样。 这时一个小喇嘛走了进来,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杨木衣与苗姬,然后与主持大喇嘛说了几句藏语。主持大喇嘛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变了变,然后转动着手上的法轮,对杨木衣两人说:“般禅要见你们!” 杨木衣大吃一惊,般禅虽然他并不认识,但是这个名号还是如雷贯耳的。主持大喇嘛也不废话,领着两人往寺院更深处前去。杨木衣忍不住问道:“请问般禅住在这里么?” 主持大喇嘛点头:“般禅居住在我们扎什伦布寺里面。” 杨木衣与苗姬两人忐忑的跟着主持大喇嘛往前走去。来到一个小房间面前,只见房门是打开的,杨木衣抬眼望去,房间里面很是整洁,除了几个***的蒲团就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主持大喇嘛示意两人在房间里面等候,自己则站在门口守着。 一阵轻声的佛唱响起,一个年青的喇嘛走了进来。 今天第一更 “两位久等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年青却是带着意外的祥和。 杨木衣看着眼前的青年喇嘛:“你是般禅?” 青年喇嘛点着头笑道:“对,我是般禅。”杨木衣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2o岁左右的青年喇嘛,穿着普通,相貌也很普通,怎么看也不像藏传佛教的领袖人物啊。 一旁的主持大喇嘛将手中的转经筒转了转,将杨木衣给唤醒。杨木衣连忙与苗姬一起上前行礼,恭敬的说道:“您好!很荣幸能见到您!” 般禅温和的笑着,示意杨木衣两人坐在房内的蒲团上,然后让其余的大小喇嘛们全部走了出去。 杨木衣拘束的问道:“不知般禅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般禅在大小喇嘛们出去之后,脸上那温和慈祥的表情全部没了,杨木衣总算感觉舒服点了,毕竟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总是一副慈祥样任谁也受不了。 般禅笑着对杨木衣两人说:“现在是不是感觉好点了?其实我也不喜欢那样脸上时刻保持着那种笑容,但是我要面对众多信徒,所以也没有办法。”杨木衣理解的点了点头,想起了一路上见到的那些一脸向往的朝拜者。 般禅说:“是不是好奇我怎么找你们?”杨木衣点点头。 “其实我找你们是佛的旨意,因为有件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般禅一本正经的说。 杨木衣小心的说:“能为般禅活佛效劳是我们的荣幸,但是现在我们还有些麻烦在身上……” 般禅微笑着:“我知道你们的事情,”般禅一指苗姬,“是不是为了这个姑娘的事!” 杨木衣连忙点头:“对,请活佛大慈悲,救治苗姬。” 般禅挥了挥手:“佛度有缘人。其实我这件事情与这位苗姬姑娘还是很有瓜葛的。” 杨木衣坐直了身子,肃穆的看着般禅:“还请活佛赐教。” 般禅脸露笑容,温和的说:“我们般禅额尔德尼是康熙时期给的封号,而*喇嘛则是由明***始给的封号,*喇嘛一世的名字就是根敦朱巴。” 杨木衣吃惊的瞪大眼睛:“我还以为根敦朱巴是第一代般禅的名字呢!原来竟然是*喇嘛。” 般禅笑道:“你不是藏族人,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 杨木衣懊恼的垂下头:“真晕,我朋友说那喇嘛叫敦珠巴大喇嘛,住在扎什伦布寺……还好有活佛你在,能解救苗姬出苦海。” 般禅微笑着摇头:“有因必有果。这解铃还需系铃人哪!”般禅深深的望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苗姬,“其实我知道你们很好奇我怎么会找你们,那是因为敦珠巴大喇嘛告诉我的。” 杨木衣与苗姬互望了一眼,杨木衣摸了摸额头,般禅笑着说:“不用怀疑,你们也没有做梦。因为确实有敦珠巴大喇嘛的存在,而且他比*喇嘛的称号还要长久。” “敦珠巴大喇嘛是黑教喇嘛。”看着满脸疑问的杨木衣,般禅笑了笑,“藏传佛教有噶当、萨迦、宁玛、噶举、格鲁、希解、觉宇、觉囊、郭扎、夏鲁等教派,其中觉囊就是黑教,黑教并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因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黑教是藏族最古老的信仰,在佛教没传到藏地之前,藏族人民都都信仰黑教。后来佛教流广,黑教教徒被点化之后成了觉囊派,他们相信万物有灵,相信各种征兆,擅长巫术。” “而敦珠巴大喇嘛就是黑教的领袖喇嘛,只是因为黑教信徒越来越少,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了。就算在西藏,也只有几个佛教的领袖知道这件事情。虽然黑教式微,但是黑教的大神通却很是厉害。所以像苗姬姑娘身上的问题肯定能解决,就是你身上的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杨木衣好奇的问:“那为什么敦珠巴大喇嘛要说他住在扎什伦布寺呢?还有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啊,我身体很健康的。”杨木衣张大嘴,“难道敦珠巴大喇嘛还能恢复我的丹田不成?” 般禅哑口笑道:“那是因为上代敦珠巴大喇嘛生性洒脱,曾经在扎什伦布寺里面学习过,所以说住在扎什伦布寺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他平时不用这名号,旁人也不知道罢了。”却转口不提杨木衣的事情。 “上代?”杨木衣心中一紧。 般禅脸上笑容一僵,然后绽放:“嗯,上代敦珠巴大喇嘛已经在去年圆寂了。”看着杨木衣与苗姬,“而你们,则是敦珠巴大喇嘛指定的护法神!” “啊!”杨木衣与苗姬猛地站了起来,“般禅活佛,你没有弄错么?我们都不认识这个敦珠巴大喇嘛,更不知道什么叫护法神啊。” 般禅笑着摇头:“黑教喇嘛转世不是用的金瓶掣签方式,而是用的护法神降神谕示,就是说你们说是谁就是谁。”般禅双手合十,“当然,最后还是要上报国家的。你们是敦珠巴大喇嘛圆寂前他与我说的因果,他说今日让我去主持大喇嘛那里找自然能找到两个知道他名号的人,而且是一男一女。” 杨木衣与苗姬傻傻的望着对方,一脸不相信。 般禅笑着说:“敦珠巴大喇嘛转世之后的灵童如果你们能够带回到我这里来,我给他洗礼之后他自然就恢复了前生的记忆,这位姑娘的问题自然就能解决了。”般禅笑着指着苗姬。 杨木衣小心的问道:“如果不是那转世灵童会怎么样?” 般禅幽默的耸耸肩:“他没有灵智,自然也就不会有敦珠巴大喇嘛的记忆了。不过还是会被追认为敦珠巴大喇嘛,只是名义上的,而真正的敦珠巴大喇嘛转世灵童就只有在尘世轮回,直到下一次的转世。当然,这个姑娘的问题么,也就只能这样了。” 杨木衣看着般禅问道:“可是茫茫人海,我们该去哪里找这个敦珠巴大喇嘛的转世灵童呢?有没有什么法器没?就是那种能指示方位的法器。” 般禅摇着头:“没有,敦珠巴大喇嘛圆寂的时候然你们去拉莫纳措圣湖中寻找踪迹,并留下了一句偈语‘作梦中梦,见身外身。化云中云,得人上人。’” 今天第二更 杨木衣与苗姬两人告别了般禅额尔德尼,坐上了去山南加查县的汽车,那里有着西藏家喻户晓的神湖——拉莫那措圣湖。 日喀则离加查县有一天的路程,杨木衣与苗姬在包车里面尽情的观赏着窗外高原风光,远远的可以看见远方的连绵山脉,白云之上是雪白的山顶,仿佛天堂。平阔的高原草地上偶尔立着的几棵大树更显沧桑,不时可以看见羚羊马鹿之类的动物一群一群从草地上奔腾而过。 司机是个土生土长的藏民,被主持大喇嘛唤来的时候很是激动,说什么也不收杨木衣与苗姬的钱,他用这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与杨木衣苗姬说着关于西藏的传说,说着扎什伦布寺里面活佛的传说。司机黝黑的脸上说起**时闪耀着光芒,杨木衣一点也不怀疑司机的狂热宗教信仰。原本司机还偶尔猛然的提问两人去加查县的目的,当听说是去拉莫那措圣湖时,更是一脸向往,对杨木衣两人也越尊敬起来。 渐渐的周围的树木变得多了起来,地势也由高地平原慢慢的变成了许多的山陵,不是有许多杨木衣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在不远处悠悠的逛过,一片伊甸园的景象。 司机指着远处的点点白色山头说道:“看,那就是布丹拉山。”声音中充满了感情,一路上他就这么充满感情的指点着每一座大山每一条水流,幸好在这公路上车辆并不多,跑了许久也没见到第二辆汽车,倒是拉下了不少马车在后面,杨木衣也就没有理会司机那偶尔的失神了。 车子开得并不是很快,杨木衣让司机开快点,但司机坚持杨木衣两人是贵客,安全第一,所以当杨木衣两人到达加查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听到从加查县县城去神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杨木衣看着略显疲态的司机还是在加查县停了下来。 司机将两人载到了一间民房前面,对着杨木衣两人说:“这是我大哥家,两位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看着杨木衣两人脸上犹豫的表情,司机一把拉住杨木衣,“两位是扎什伦布寺的贵客,就是我们的贵人,要是让你们到了加查县不进我大哥家以后他都不会认我这个弟弟了。” 杨木衣两人只好作罢,司机兴冲冲的领着两人走到门前,用力的敲着门,嘴里用藏语大声的喊着,里面立刻一个豪爽的声音回应起来。不久门就被打开了,一个个子不高但极其强壮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见司机,大笑着用力的上前抱住了,不时的用手击拍着司机的背。 一会,司机拉着男子来到杨木衣两人面前:“这是我哥加西。”然后又用藏语介绍了一番两人。加西很是意外,合掌过头,弯腰点头,杨木衣与苗姬连忙也跟着学着还礼。 加西大声吼了一句,一个妇女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杨木衣两人很是惊讶,但立马就脸上带着微笑冲着两人弯腰。然后带着众人走进了房间,加西邀请杨木衣两人坐在了右手边,端上青稞酒,盛上酥油茶,递上了上等的糌粑和牦牛肉。司机笑嘻嘻的捏起一块牦牛肉塞进嘴里,然后与加西说着什么。 杨木衣与苗姬两人也不懂什么礼节,跑了一天身体也饿了,学着司机拿起牦牛肉就往嘴里塞去,再喝上一杯浓浓的酥油茶,真是太舒爽了。加西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也越的灿烂了。 一夜无语,加西将自己的房间都让了出来,杨木衣与苗姬还能说什么呢? 当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杨木衣就被苗姬给唤醒了,苗姬这些天每天都精力充沛,要不是因为杨木衣,估计她都不愿意 苗姬看着迷糊的杨木衣,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样?我今天有没有变得很难看!” 杨木衣看着苗姬成熟的脸,在上面扑了一口,微笑道:“没有,很漂亮,而且都熟透了。”用手指轻轻的滑过苗姬苹果红的脸蛋,“不用担心,我们今天就能到神湖,看到那个转世灵童了,再加上我这满腹经纶,那据偈语还不是小菜。” 苗姬躺在杨木衣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乌黑的头扫过杨木衣的鼻尖,杨木衣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外面传来了加西的声音,然后司机小声的问道:“杨木衣啦起床了么?”在名字后面加个“啦”表示尊称,所以司机一路都是称呼两人杨木衣啦苗姬啦。 杨木衣咳嗽了一声,看着苗姬利索的穿好衣服,说到:“嗯,我们起床了。” 司机说道:“那请杨木衣啦和苗姬啦一起用过早餐之后,我们去神湖了。” 杨木衣与苗姬两人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司机看着苗姬的脸庞有些呆。然后恭敬的冲着苗姬敬了个礼,拉着加西站在一旁,等着两人洗漱完一起用早餐了。 车子在公路上稳稳的行驶着,除了司机,加西大哥也凑上了车,昨天听到司机和他说司机是受到扎什伦布寺主持大喇嘛的委托送这两人去神湖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一定跟着两人一路,这样多少也能沾点佛气。 汽车盘旋在高山之上,时而在森林中穿越,时而在草原上漫步,时而在河溪边行进,一路蓝天白云美不胜收,苗姬更是兴奋得像个小孩。 终于看到传说中的神湖了。杨木衣让车子在一座雪峰停了下来,站在雪峰上俯瞰、神湖周围俊峰环峙,神湖犹如一面头盖骨形的镜子,镶嵌在群峰环视下。高山白云蓝天远远的倒映在神湖上,显得格外的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在司机与加西震惊中,杨木衣拿出**送的一套喇嘛服装,神情肃穆的穿戴好,然后拿出一个转经筒,闭眼转了两圈,确定自己心无杂念了,转着转经筒,口里面念着“唵嘛呢叭咪吽”慢慢的朝着下面的神湖走去。 现在差不多快中午了,来拉莫那措圣湖寻找启示的人颇多,还有一群明显是游客的人在那里拿着照相机拍着这颗璀璨珍珠的美丽风景。 杨木衣虔诚的转着转经轮,嘴里念着佛教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慢慢的朝着湖边走过去,苗姬拿着一个转法轮也跟着杨木衣走了下去,后面的司机和加西则小心翼翼的从车里面抬出一个大大的木箱,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杨木衣等人的出现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仰佛者们看见杨木衣身上的***喇嘛服,都信服的鞠躬行礼,不停的与杨木衣嘴中念着的六字真言附和着,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整个拉莫那措圣湖旁边都回荡起这六字真言。游人们四处环望,一个游客拉住导游的手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拍电影么?怎么不见摄像机啊。” 导游的脸上虔诚无比,看了一眼那个游客,回答道:“看他们那样子,是要做法事了。”看着众游客将手中的照相机摄像机镜头投向了杨木衣,导游脸上一颤,“做法事是不允许拍照的,请你们放下手上的东西,要不然惹了众怒我也没法子了。” 众游客这才注意到有不少人正偷偷的怒视着他们,忙将手上的摄像器材放了下来,用眼睛贪婪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幕,至于是不是有人用手机等偷*拍那就没人能管得了了。 一路走到湖边,司机与加西小心的将大木箱放了下来,然后恭敬的退到一旁,苗姬将大木箱打开,里面一阵银光闪闪,原本周围虔诚的人们一愣,更是疯狂的大声念起咒语来。 杨木衣将手中的转经筒递给苗姬,然后从木箱里面拿出两个粗长的香点燃了起来,插着了神湖边的地上,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四散开来。 周围的藏民们在杨木衣身后不远处跪拜了下来,五体投地,除了偶尔传来的风声,周围一片宁静,就只有苗姬手中的转经筒出周率性的声音。 杨木衣整了整身上穿戴整齐的***喇嘛衣袍,然后大声的念诵起般禅交给他的那段长长的祭文。杨木衣不懂藏文,背熟这段复杂拗口的祭文着实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 湖面的微风将杨木衣的声音带得很远,一个游客忍不住的回头问道导游:“那年轻人念的是什么?” 导游却已经跪伏在了地上,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一想到身为导游还是说几句的好,无奈的回答道:“这是寻佛的咒语,我哪知道。别说话了,静下心来静静的体会佛法吧!”却是任由其他游客怎么说也不再回答问题了。 杨木衣边念诵着祭文,一边从打开的大木箱里面拿起一个银制的铃铛扔进了神湖里面,一股暖暖的微风吹过,好似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出现。杨木衣侧耳伫听却是仅一片风声而已。 杨木衣再次静下心来,边念诵着祭文一边从大木箱中拿起银制的银光闪闪的法器扔进了拉莫那措圣湖,原本湛蓝的天空上的朵朵白云渐渐的汇聚到了拉莫那措圣湖上面,跪拜着的人们没有现,看见这一情景的却是那一群观光的游客。 杨木衣不知不觉中声音渐渐的变得很大,他从木箱中拿起一些纸做的牛马羊的纸片挥洒了出去,纸片在空中被一股凉风吹着旋转着转向了湖中央,良久才落在了湖面上,花花绿绿的很是惹人眼。 念诵完了全部的祭文,也扔完了箱子里面的所有东西,杨木衣朝着神湖跪拜了下去,心里面无比虔诚的祈祷着神湖给予他启示,让他找到敦珠巴大喇嘛的转世灵童,嘴里面念起了六字真言。 杨木衣抬起头来,看着微波荡漾的湖面,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身后越来越多的藏民们跪拜在那里,小声的呤唱着一段又一段的藏族经文,祥和的旋律让杨木衣原本紧张的心也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眼光透过云彩照在了湖面,多多彩云出现在了湖的西面,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欢呼起来,呤唱佛经的声音也越响亮了。 杨木衣看着倒入他眼中的太阳光,却意外的现并不刺眼,只是一种光明亮丽的感觉,太阳光照射下的彩云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杨木衣心里一激动,定睛望去却又没有看见除云朵外的任何东西。 杨木衣心下里一阵沮丧,头也垂了下来,一直盯着他看的苗姬连忙拍了拍杨木衣的喇嘛袍,然后递给他手上的转经筒。杨木衣转动着转经筒,感觉自己的思想也如同这转经筒上面的线条,虽然复杂但是总归平静。 杨木衣再次看向了湖面,仿佛一道电光闪过一样,他眼前突然一亮,然后他看见湖面如同电影屏幕一样,慢慢的放映起画面来。 一间破烂的小房子,门口一排垂柳,房门口一个藏族妇女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孩正一脸愁苦的望着大路的尽头,远远的一个藏族男人走了过来,不过他却是一脸的悲苦,远远见到妇女也不敢靠近,在那里徘徊。 男人最终走向了妇女,诺诺的说着藏语,但是杨木衣竟然能够听懂他的话语。“抽签抽到了我们家丹巴,我求了土司了,可是没有用,土司说为了全村只能牺牲丹巴了,三天后举行仪式。”妇女听了后抱着手中的孩子痛苦了起来。 杨木衣眼前一转,只见一个黝黑的古井里面涔涔的往外冒着浓雾,不远处一个古老的地窟里面一道阴影一闪而过。 然后杨木衣就醒了过来,他脸上带着微微的汗珠,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苗姬捉住杨木衣的手,望着杨木衣露出信任的笑容。 “扎西德勒!”一声一声的欢呼声从杨木衣身后的人群传了出来,兴奋的人们不断的对着美丽的拉莫那措圣湖叩拜着。杨木衣看着兴奋的跺脚的加西,问道:“他们怎么了?” 加西脸上写满了骄傲:“大人寻找活佛得到了神湖的指示,我们藏族同胞们又将看到了转世的活佛,当然高兴了。”看着杨木衣略显吃惊的脸,不由的说,“大人先还不和我们说原来是来神湖寻找指示找寻活佛的啊,要是我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死的。” 杨木衣吃惊的摸着自己的耳朵,加西说的很快的藏语他竟然能够听懂,但是当杨木衣兴奋的想说出藏语来的时候,却现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杨木衣对着一脸抱歉的加西说:“不要紧,我能听懂藏语的。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来寻找活佛啊!” “在这神湖如此祭拜的除了几个活佛,就只有寻找转世灵童的人了,再加上大人的那一段寻佛的咒语,所以我们都知道了。”司机回答道。 杨木衣点点头,看着后面眼睛冒着疯狂火焰的人们,脑海中闪过古老地窖里的那一道阴影,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对司机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我们今天连夜赶回扎什伦布寺。” 司机看着杨木衣的表情,点了点头。 一行人在周围藏民们的敬礼与一片“扎西德勒”的声音中渐渐消失在了拉莫那措圣湖边上,除了那空中弥漫着的淡淡檀香,就什么也没有留下。藏民们纷纷跑到湖边,不停的跪拜着,然后一个个盯着波光荡漾的湖面脸色不断的变化着。 那群游人在导游的带领下来到湖边,告诉他们虔诚祈祷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一群人紧紧的盯着湖面,突然一个游客问道:“刚刚那个年轻喇嘛扔下湖里的东西是银做的吧!他不怕别人偷偷的从湖里面捞出来卖掉么?” 导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拿着那法器走出这神湖?” 游客看着旁边怒视的人群,讪讪的笑着:“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然后将目光投向湖面,突然他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看见湖面上自己一个人站在一栋高楼顶上,笑着看着底下的渺小人群,然后纵身跃下。 游客大声的呼喊着:“不!”然后醒悟过来,不等导游说话,一个人抽着烟已经坐到了一边的一个石头上,脸上一片阴霾,只有那一闪一闪的烟火照着他黑色的脸庞。 杨木衣催促着司机连日赶回日喀则,虽然这当护法神是头一回,但是根据他在拉莫那措圣湖得到的预示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预示,尤其是最后的时候那一个涔涔的往外冒着浓雾的黝黑的古井与那一个古老的地窟里面的那一道阴影,让他到如今还是有些自内心的心悸。 司机还在那里兴奋的说着寻找活佛的故事,说着藏族人民耳濡目染的故事。加西倒是看出了杨木衣脸上似乎有几分忧虑,拉了几回司机,可是司机实在太不会看眼色了,瞪了他几眼接着说个不停。杨木衣与苗姬坐在后面很是安静,一时气氛略有些诡异。 加西最终还是没有在加查县下车,他说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寻找活佛这种以前都不敢想的盛大事件中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霸着副座没有下车,于是四人迅的开往了日喀则。 司机虽然嘴里面说个不停,但是这回看来是很是兴奋,车子的度开得挺快的,所以当杨木衣等人感到日喀则市的时候,还是凌晨两点多。日喀则的夜晚很是祥和安静,一片黝黑,唯有那远远的有着晕晕的路灯,偶尔传来几声人沉思的低沉的转经筒的声音。 司机望着杨木衣:“大人,是去我家住还是先去趟扎什伦布寺?” 杨木衣看着平静的市城,心底那一抹不安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他看了一眼精神抖索的苗姬,对着司机说:“麻烦还是先去趟扎什伦布寺吧,要是……要是他们都睡了,再赶回市里休息。” 司机点点头:“好的,不过一般这会扎什伦布寺里的喇嘛们都已经休息了,但是大人是去寻找活佛的,估计应该有人等候您的。” 车子迅的驶向了西郊的扎什伦布寺,远远的望去,寺庙在黑夜的星空照耀下,影影绰绰,不时传来一阵呤唱声,倒格外的显得巍峨了。汽车在扎什伦布寺前面停了下来,杨木衣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只见一个青年喇嘛站在门口迎了上来,看见杨木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青年喇嘛正是前天来到扎什伦布寺的时候引两人去找主持大喇嘛的那个青年喇嘛,微笑着对杨木衣与苗姬说:“般禅活佛已经等候两人多时了。”说完疑惑的借着路灯看着苗姬的脸庞。 司机与加西这才知道原来杨木衣两人竟然是在般禅活佛的指示下去拉莫那措圣湖寻找预示的人,肃立在杨木衣两人身后,脸上愈的恭敬起来。 杨木衣点头往里面走去,在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对着青年喇嘛说:“这回不用收门票了吧。”青年喇嘛脸上显过一丝尴尬,杨木衣笑道:“和你开个玩笑呢,这么不经开玩笑啊。”指着身后的两人说道,“能不能安排这两位大哥在这里住上一宿啊,舟车劳顿,很是疲惫了。” 青年喇嘛微笑着说:“那是当然的。”从里面找出一个小喇嘛吩咐了几句,小喇嘛带着满脸兴奋的司机与加西走了进来。 杨木衣两人跟着青年喇嘛在扎什伦布寺转悠了许久,才来到上回来到的那个小房间前,青年喇嘛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在门口拜倒:“般禅活佛,您要我等的人现在已经来了。” 般禅温和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让他们两人进来吧。” 杨木衣与苗姬走进了房间,般禅正盘坐在一个蒲团上面闭着眼睛,淡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宝相庄严。杨木衣两人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却是怎么也不能先说话,那种面对尊者的压力不可言语。 般禅渐渐的张开了眼睛,原本就淡淡的灯光顿时变得黯淡了不少,空气中的那种压力却消散了不少。般禅看着两人:“看来你们两人都有收获啊!特别是你,”般禅示意着杨木衣,“竟然得到了神湖的认可,开了般若,现在是不是能听懂藏语了。”杨木衣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青年脸上愈的恭敬起来。“以后你就会渐渐知道般若的好处了。” 杨木衣看了一眼苗姬,才忆起他心里面一直思索着神湖预示的事情,倒是忘了问苗姬在神湖有没有看到什么了。苗姬看了一眼杨木衣,脸上露出微笑,成熟的脸上绽放着温柔的笑容。 杨木衣将自己在拉莫那措圣湖看到的一切景观详详细细的与般禅说了一通,般禅原本平淡的脸上终于还是有了几丝变化。他闭上了眼睛一会,然后慢慢的张开,那眼神竟是无比的沧桑。 般禅对着杨木衣问道:“你有没有听见那对男女说出他们的地名啊!”杨木衣仔细的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般禅点了点头:“那有什么指示方位的没?”杨木衣脑海中一下闪现出湖面那多多彩云自西面拥簇而来,般禅点了点头,对杨木衣两人说:“我了解了,你们在寺庙里面先住下来,我派人去底下打探一下,估计最多两天的时间就能得到消息了。” 杨木衣点了点头:“我听那孩子父亲的话好像只有三天时间了。”般禅笑笑,没有回答,站起来优雅的走了出去。 青年喇嘛带着杨木衣两人慢慢的在扎什伦布寺里面走着,良久来到了一片大殿前,杨木衣借着灯光望去,只见大殿上的一尊佛雕像,一个面目狰狞的菩萨,怀里坐着一个身材明显窈窕的女子,杨木衣指着问道:“这就是密宗的欢喜佛吧!” 青年喇嘛面色肃穆的点了点头,嘴里念着藏文的佛经,杨木衣却是听懂大意也就是显教的汉地佛教中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苗姬看了一眼大殿上的欢喜佛,不由脸上一红忙将脸垂了下去。 青年喇嘛看着在大殿门口越走越慢的杨木衣,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领着两人走进了大殿:“欢喜佛在我们西藏密宗有不少信徒,而且大家都很能理解。但是到了中原,显教就很是排斥。其实也不想想,要是没有欢喜佛,没有阴阳交合,哪来的人,没有人,哪来的佛呢!”一番话就让杨木衣这个伪佛教徒对青年喇嘛肃目以待。 走进大殿,才现原来中央的那尊欢喜佛雕像不是唯一的,在这大殿的四周,保存完好的壁画里面全是欢喜佛的各种故事与仪态,青年喇嘛指着大殿中央的欢喜佛雕像说:“崇尚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杀戮佛教徒,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化为美女和‘毗那夜迦’交媾,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终为美女所征服而皈依佛教,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苗姬在杨木衣耳边轻轻的咬着杨木衣的耳垂:“看来这佛祖很早就知道用美人计了啊。” 杨木衣望着苗姬朦胧的眼神,心里面一阵冲到,对她低低的说道:“等下我就和你好好参参这欢喜佛。” 杨木衣对着正讲解佛教故事的青年喇嘛说:“已经这么晚了,有点累了,等天亮了再给我们讲解吧。” 青年喇嘛看着两人之间的旖ni气氛,闭目狠狠的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低头带着两人去了厢房。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xiao。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杨木衣闭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苗姬在杨木衣身上掐了一把:“你当你是诸葛亮啊,还大梦谁先觉,”忍不住在杨木衣胳膊上再掐了一下,“不过你当猪哥到是可行。” 杨木衣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愈成熟的苗姬,神色肃穆的对着苗姬说:“我们继续来参欢喜佛吧!”苗姬脸上一红,拍了一下杨木衣的胸膛:“快起床了,我要去逛扎什伦布寺!” 杨木衣在苗姬的催促中迟迟的穿上了衣服,两人走出了厢房,杨木衣抬头却见已是日上三竿了。一个看上去很是机灵的小喇嘛看见两人走了出来,凑上前来用标准的普通话对两人说到:“主持说两位贵人醒来之后随我去吃斋饭,然后可以在寺院里面或者去日喀则市里面逛逛,一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杨木衣点了点头,随着小喇嘛去吃了顿早餐,糌粑陪奶油茶,竟然还在一个碟子里面看见了白菜,让已经几天没吃过青菜的杨木衣多吃了一把糌粑。 吃完早餐,杨木衣与苗姬索性就在寺庙里面转悠起来,那个小喇嘛估计是主持大喇嘛指派给他们的导游,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还带着京味,见到两人要参观寺庙就领着两人从头到尾转悠了一圈。 扎什伦布寺里面游客许多,外地游客更是不少,许多游客见到杨木衣两人由一个小喇嘛领着参观,纷纷的凑了过来,还不停的问道杨木衣两人从哪里找的导游,这么地道,而且说起故事来还是引经据典娓娓而谈,小喇嘛原本就有些潮红的脸蛋也变得分外的红灿了。 小喇嘛一路带着杨木衣与苗姬两人一一转过了大经堂、甲纳拉康佛堂、强巴佛殿、灵塔殿等大小殿堂,听着小喇嘛讲解着每一尊佛像的故事,每一个大殿的历史,仿佛穿梭在历史的时空,不知不觉两人背后竟然跟满了外地的游客,不少导游也是紧紧的跟在了小喇嘛后面,还用各种手机之类的东西录着小喇嘛说的每一个故事。 杨木衣与苗姬两人一路很是虔诚,逢殿必进逢佛必拜,特别是苗姬,更是全心全意,那神态仿佛是三世修身拜佛之人,没拜倒在佛像面前,苗姬嘴唇还不停的蠕动默默的祈祷,杨木衣的心思也就不由的猜测起昨天苗姬在拉莫那措圣湖到底看到了怎么样的未来。 中间吃了顿午餐,终于将偌大的扎什伦布寺粗略的逛了一遍,特别是听着小喇嘛的神情讲解很是着迷。一个小喇嘛走到为杨木衣两人讲解的小喇嘛身旁,用藏语和他说着什么,那小喇嘛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杨木衣与苗姬两人继续往强巴佛殿东边走去。 来到一座白色的宫殿面前,小喇嘛停了下来,与前面门口的几个喇嘛说了几句,然后领着杨木衣与苗姬两人忙里面走去。其余跟着的游客也跟着走去,却被喇嘛们拦了下来。 一个游客嚷道:“凭什么让那两个人进去,不然我们进去,我们一样花了钱买了票的!”众游客一片喧哗声,那几个喇嘛站在那里巍峨不动,也不回答。 旁边的导游忙劝抚着游客们:“不要吵了,这里是般禅额尔德尼的住所,是不对外开放的。” 游客们这才奋奋地住口,并不停的猜测着杨木衣两人的身份,一时*之类的传闻播散开来,游客们带着八卦满足的心态昂离开了白色的宫殿。 杨木衣与苗姬进到宫殿门口,小喇嘛停了下来,伸出右手做个邀请的姿势,然后静静的退了出去。杨木衣与苗姬闷头走了进去,只见般禅盘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卷经书,在那里不停的默念着。 杨木衣与苗姬走到般禅跟前,般禅抬起头对着两人说:“来了啊,坐吧!”看着两人坐在了蒲团上,点点头:“我已经派人找到了转世灵童。” 杨木衣一愕:“这么快?”然后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奇怪,讪讪的摸着鼻子,“我是没想到你们效率这么快。” 般禅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这也是意外,因为你看见的预示与一个地方上报上来的事情十分吻合,我派人一查正好就找到了。” 杨木衣脸上一喜:“那转世灵童带来了没?您什么时候给他洗礼啊。”杨木衣看着苗姬成熟的脸,握住了她的手,苗姬脸上却是极为平静,与对面的般禅脸上那表情很是相似,一样的安详一样的淡漠。 般禅摇了摇头:“但是有一个问题。”杨木衣的心顿时沉了一沉,般禅接着说道,“那转世灵童身陷囹圄,***缠身,如果不能苦海回头的话,恐怕洗礼也难以令他记起前世今生。” 杨木衣脑海中顿时想起那冒着浓雾的古井与那一抹黑影,焦急的对着般禅说:“那活佛还不派人去解救那些受苦的人们吗?” 般禅嘴角洋溢着一朵微绽的莲花,轻轻的摇头:“解铃还需系铃人,因果因缘,圣湖既然告诉了你,就是要让你去解救那转世灵童,我派人去那也是水中月镜中花,空欢喜一场啊。” 杨木衣没想到到了西藏密宗的地盘,竟然还让自己出头,郁闷的说道:“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解救他人呢,而且我这些人们住哪都不清楚,怎么帮助他人啊。” 般禅笑道:“拉莫那措圣湖赐予了你无比的般若大智慧,你又怎么能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放心啦,你这次去虽有惊险,但是却是有惊无险。当然了,有缘无缘皆是缘,你要是不想去也不打紧的,有因必有果,你不想去自然是那些人前世的孽缘了。” 杨木衣想起湖面那妇女的痛苦表情,男人的不甘,看着旁边的苗姬,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龙潭虎穴也闯上一闯。” 般禅微笑呤诵道:“佛眼看世界,颠倒情痴是人生。 舍利子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苗姬小声的问道:“般禅这是干什么?说着说着就给我们念起经文来了。” 杨木衣盘膝倾听,在苗姬耳边回答道:“他这是告诫我要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呢!” “流氓!”苗姬轻轻的拍了一下杨木衣的胳膊。 杨木衣与苗姬从般禅的白色宫殿中走了出来,看看天色,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杨木衣一拍脑袋:“糟了,忘了问那转世灵童降生的地方了。”然后正准备扭头回去问,此刻,从身后传来了司机那熟悉的声音:“大人,听主持大喇嘛说你们要去墨脱找寻转世灵童,正好那边我去过,要不我陪您去?” 杨木衣回过头,看见司机与加西那两双期待的眼睛,一脸希冀的表情,点了点头,原来路早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他上钩了。 司机与加西看到苗姬的脸不由的一怔,但旋即微笑着向苗姬脱帽致意。 司机与加西很有准备,见到杨木衣点头,拉着两人就上了车。杨木衣看着两人的兴奋劲,揉了揉肚子:“大哥,我还没吃晚饭呢?” 加西递过一个装满糌粑的小袋子和一个装满酥油茶的塑料瓶:“今天就吃一吃正宗的藏族食品。” 杨木衣闻着糌粑的清香,疑惑的问道:“我们这几天都是吃的糌粑和酥油茶啊,这没什么特别呀?” 加西笑道:“吃法不同啊,正宗的吃法是在马背上吃,你们没在马背上在汽车里吃也很有我们藏族风味啊。”杨木衣不禁白了白眼睛。 车子在夜色中匆匆行驶着,杨木衣往着外面影影绰绰的黑色阴影,回想起这几天在西藏的日子,恍惚得就像是一个梦,只是为了寻找能救治苗姬的方法来到了西藏,却突兀的碰到了般禅,而般禅则更是告诉他必须找到转世灵童才能就苗姬,感觉自己好像很是被动。 苗姬依偎在杨木衣的肩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成熟的脸庞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略显阴霾。 司机与加西两人轮换着开车,当杨木衣摇晃着脑袋醒过来的时候,司机告诉他已经快到墨脱县了。 杨木衣侧头往窗外看去,不由的说道:“司机大哥,没走错吧,我怎么觉得到了云南了?”外面已经大亮了,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透过朦胧的雨线,到处是一片美丽的绿色,深绿浅绿蓝绿黄绿汇聚成一片绿色的海洋。公路上远远的看不到一辆车,长长的路上只有他们这一部车在这里穿梭着,偶尔传来的震颤感也让杨木衣明白底下的路其实并不平坦。 加西醒了过来,听见杨木衣的话,笑道:“大人不知道,墨脱是整个西藏最最低的地方,紧挨着印度,气候最温和了,这里的树木很多,被称之为‘西藏的西双版纳’。” 汽车终于摇摇晃晃的开进了墨脱乡,许多光屁股的小孩在汽车后面跟着跑,嘴里还大声的喊着什么。 汽车停在了墨脱乡乡政府前,看着这破旧的房子前面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写着墨脱县县政府墨脱县人大代表什么的,杨木衣拿出出行前萧丽华塞给自己的卡片机狠狠的照了几张照片,心想回头自己将这个放在校内网上去,也让那些在校大学生们知道原来中国还有这样的地方。 墨脱县与起说是一个县城,不如说就是一个村寨,几十家居民楼凑到一块,就形成了所谓的街道,没有餐馆没有服装店没有市,唯一的小商店在县政府旁边,一个小小的门面里面黝黑的一片,摆着几个塑料袋装的小吃。 虽然这里o9年开始通车了,渐渐的在走向开,但是杨木衣等人的到来虽然引得不少人关注但还没有那种当地导游举着个小纸片上来自荐的。 “博隅白玛岗,隐蔽的莲花圣地,我终于来到了这里。”加西跪在地上冲着远远的两座高耸的雪山跪拜起来。 司机对着杨木衣解释道:“《甘珠尔》藏经里称‘佛之净土白玛岗,圣地之中最殊胜’,白玛岗就是这里墨脱,传说中这里粮食堆积如山,取之不尽;肉食各取所需,用之不竭,还藏有打开通往极乐世界神门的金钥匙……” 杨木衣与苗姬环顾四周看着这些穿着褴褛的人们相对无言。 司机对杨木衣说:“我也只知道到这里,至于主持大喇嘛说的旁辛肯肯的地方我却不知怎么走了,我们得找个当地人带路才行。”杨木衣点点头。 很快司机就找到了一个导游,很是便宜,导游是一个地道的门巴族人,叫做嘎玛,四十岁左右,身子偏瘦,但却很是精壮,腰上系着长长的红氆氇腰带,挂着一把带鞘的砍刀,背后背着一个藤篓。门巴族人说的是藏语,虽然偶有不同,但是大抵还是能与司机对话的。 跟着嘎玛去了一趟他的家,整楼由竹子做成的,下面关着的是些羊牛的牲口,上面却是住人的住房。随着嘎玛走进他家,最引人注目的是居室屋梁上悬挂的木制的大、小不等的木杵状的器物,微风吹过,全部晃动着很是引人注目。嘎玛的妻子是一个长相颇为漂亮的中年妇女,嘎玛大气的和妻子打个招呼,然后往背后的藤篓里面塞了一些玉米和荞麦饼,就领着杨木衣等人踏上了前往旁辛的路。 据嘎玛介绍,旁辛距离这里大概有一百三十里路,但是我们要去的那个肯肯却离这里大概九十里左右的山路,要是走得快的话,大概今天晚点能到达。嘎玛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苗姬。 事实证明嘎玛的眼光很有问题,因为拖累大家度的并不是苗姬,而是杨木衣。刚开始的时候杨木衣还能跟上大家的度,但是后来杨木衣慢慢的就度慢了下来,反倒是苗姬在树林里面有如回了家,穿梭在林间,到处留下她飞舞的身影,有着与她成熟面貌格格不入的纯真浪漫。 这一路就是在原始森林里面行进,不时的能看见野鸡咕咕叫着乱窜,也能看见不少猴子在头上到处跳跃,甚至杨木衣还看到了一头猛虎,幸好猛虎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慢慢的往后走着消失在了杨木衣的视线中。杨木衣心里蹦蹦的狂跳着,手里却是颤抖着不停的按下卡片机的快门键。 在杨木衣一行人见识了许多的动物很多陌生的植物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上面,河流在山谷下面欢跃的驰骋着,拍击河岸的巨大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河面的山上两岸挂着八根连接的粗大藤绳,每个下面还挂着一个奇怪的硬藤圈。 嘎玛利索的将自己钻入硬藤圈内,放在腰部,然后抓住藤条绳子爬向对岸。众人瞪着眼睛互望了一眼,咬咬牙上去了。杨木衣在苗姬身旁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藤条编织的藤圈,又摸了摸那坚硬的藤绳,将苗姬套好,对她说:“我们对岸见。” 苗姬点点头,杨木衣在苗姬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走回到另一根藤绳索道前面,后面传来苗姬的声音:“小心点!” 杨木衣套好藤圈,爬向了对岸。下面是湍流不停的滚滚江河水,呼啸的山风带着冷冷的湿意,将藤绳上的人们轻轻的荡起,在毫无依靠的空中仅凭着手上的一根藤条,杨木衣的眼睛都被汗水给弄模糊了,但杨木衣甚至不敢擦一下,他双手紧握着唯一的藤条往前面爬了过去。 还好这藤条索道并不是很长,杨木衣大约爬了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对岸,小心的将自己放在地面,杨木衣察觉到自己的腿很是软,看了看旁边众人,除了嘎玛一副神清气爽的表情,其余人都是煞白着脸蛋。 终于在一片野兽的怪叫声中,顶着淡淡的月晕,杨木衣一行人来到了旁辛的肯肯。一片村寨静静的屹立在那里,很是安静,淡淡的月晕照在村寨上头,回荡起一股淡淡的寒意! 蒙蒙的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投在大地,四周一片清冷。杨木衣等五人踏入了这片叫肯肯的村寨,甫一入村寨,突兀的就感到一股自内心的畏惧感,接着头脑就显得很是沉重。 杨木衣突然觉得脑海中一刺,然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疑惑的向周围四人望去,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异常,杨木衣哑口笑自己太提心吊胆草木皆兵了。 在这个小村寨里面走了一会,杨木衣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停了下来疑惑的站在那里。司机大声的问道:“大人,今天晚上我们去哪家借宿一宿啊?”他环顾着四周,指着那栋最为高大的木楼说道,“要不我们去那家吧!” 杨木衣顺着司机的眼睛望去,那栋木楼明显比周围围着的木楼要高出许多,也宽出许多,在淡淡的月光下仿佛张开着嘴在咧嘴微笑。杨木衣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跟着司机往那木楼走去,心底却在暗想什么地方让自己不自在。 苗姬突然推了推杨木衣:“杨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安静啊!” 杨木衣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原来让自己感到十分不自在的就是这里的安静,而且是太安静了。没有人说话没有狗叫声没有虫鸣声,唯有晚风吹过树叶出的沙沙的声音。 杨木衣拦住了前面急行走的几人:“等等,这里有古怪,你们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么?” 嘎玛说道:“没有鸡鸣狗叫还不好么?我们门巴族半夜里不喜欢听见狗***叫,那样预兆不吉利,办事不顺利。” 杨木衣摇了摇头:“可这也太安静了,安静得像是……一个死村。”苗姬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将身子靠向了杨木衣。而司机等人则用惊疑的眼神望着四周沉寂的房屋。 一股淡淡的白雾慢慢的从地上一点一点的升起,慢慢的汇聚向杨木衣等五人。杨木衣脑海中回荡起在拉莫那措圣湖看到的那黝黑的古井冒着浓浓的白雾,对着大家喊道:“这白雾有古怪,我们先出村寨再说。” 走出了村民们用树桩做的篱笆墙,杨木衣回头望去,却见那浓雾越来越密,不一会就将整个村寨笼罩在了一片浓雾之中,而这树桩做的篱笆墙仿佛一道分割线,让浓雾止步在那里。 透过月光,整个村寨仿佛一个乳白色的巨大的鸡蛋,嘎玛吃惊的问道:“这……这是什么?”将头扭向了杨木衣。 杨木衣看着这浓浓的白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嘎玛看着沉寂的村寨,颤抖着声音问道:“那这个寨子里面的人怎么样?不会……” 杨木衣摇摇头:“他们暂时没事!” 嘎玛用一脸崇敬的目光望着杨木衣,希冀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来帮助这里的门巴族人的?” 司机大声的说道:“这两位大人是从扎什伦布寺来的,你说呢?” 嘎玛闻言一脸激动,立即就要给杨木衣两人跪下叩头。杨木衣拦住了嘎玛:“别,别这样……” 嘎玛愣是给杨木衣两人叩了三个响头:“我这是代表肯肯的门巴族人叩的,几位能从扎什伦布寺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帮助他们,我们门巴族人很是感动,从此你们就是我们门巴族人的好兄弟了。” 杨木衣看着精瘦的嘎玛脸上那坚韧的表情,无奈的挠了挠头。加西小声的问道:“大人,这肯肯现在估计是不能进了,我们晚上怎么办?” 嘎玛锤着胸,嗷嗷的叫到:“放心,等下找个好地方让你们休息,今晚我守夜!” 杨木衣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神湖中的那一间破烂的小房屋,然后鬼使神差的踏上了一条泥泞的小路。嘎玛一愣,然后迅跟上了杨木衣的身影。 绕过几颗大树,转过几块大石头,杨木衣轻车熟路的带着众人走到了一条路上,路两旁排着一排垂柳,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路尽头是一间破烂的小房子,那小房子里面现在还微微透着亮光,杨木衣眨了一下眼睛,狠狠的呼了一口气。 苗姬拉了拉杨木衣:“是这里么?” 杨木衣点了点头:“和我看到的一摸一样。”司机与加西闻言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笑容,嘎玛则疑惑的望着这几个人。 杨木衣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这间小房屋,不时的有压抑的阵阵哭声传来,而杨木衣的心也随着一步一步的靠近越来越热。 走近了小房间,一番狗叫声顿时响起,两只黑色的大狗从房屋后面狂奔了出来,嘎玛从地上捡起一个木棍,嘴里出低低的声音。两只黑色的大狗并没有理会嘎玛的声势,依然狂奔了过来,嘎玛正待上前拦住大狗,大狗却突然呜呜的叫了两声停顿了下来。 房门一下子打开来,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长砍刀冲了出来,喝道:“谁?” 借着微微的月光杨木衣一眼认出了这个男子正是在神湖倒映中见到的那个孩子的父亲,杨木衣觉得有些怪异,虽然自己与这个男人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自己却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叫帕加,他妻子叫尼玛,他儿子叫丹巴,而他对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帕加看见杨木衣五人愣了一愣,随即将砍刀放在了身后:“听见狗叫,原来却是有贵客上门了。不好意思,让各位被狗吓了一下。”他瞅了一眼趴在那里呜呜叫的黑狗,奇怪这黑狗今天怎么这么温柔,没有冲上去给没人扑上一口呢。 杨木衣对着帕加脱帽致敬:“我们半夜来到贵地,没有地方可以住,所以想在这里打扰一晚。” 帕加疑惑的望着杨木衣,加西连忙将杨木衣的话翻译了一番,帕加恍然大悟,脸上堆满了笑容:“请,没有谁是带着房子出门的,各位若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间小房子里面休息一宿吧。”然后领着众人进了小房子里面。 小房间虽然外面看上去颇为破烂,但房屋里面却是很是干净,借着淡淡的油灯光,杨木衣往坐在角落里面垂泪的妇女望过去。妇女脸上遍满了皱纹,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那里无声的落着眼泪。 帕加看见杨木衣等人看着那垂泪的妇女,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屋里面开始烧起开水来。一亮一暗的木火照在他的脸上,他失神的望着那腾腾的火舌。 司机与加西看着抱在妇女怀中的婴儿,很像过去看看,根据他们先前从苗姬与杨木衣谈话中的蛛丝马迹,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很大可能是一个活佛的转世灵童。 杨木衣举着帕加递过来的竹筒,坐到了帕加身旁,轻轻的抿了一口竹筒中的那带着淡淡竹木清香的青稞酒:“帕加大哥,能告诉我你夫人怎么在那里哭么?” 听到加西的翻译,帕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盯着怀中襁褓不停落泪的尼玛,喝了一口木碗里面的酒,说道:“哎,一言难尽啊。” 帕加慢慢的说来,原来帕加原本也是住在肯肯村寨里面,原本肯肯村寨虽然说不上富裕,但是全村人大家都基本能吃饱,所以也是挺开心快乐的,可是自从去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寨里面渐渐的变得有些古怪,先是村寨里面的牲口大批的死亡,然后是村子里面的人也开始变得很奇怪,又胆小又无畏,先是大家风传说闹瘟疫了,后来渐渐的有人说是帕加新生的小孩丹巴引来的恶魔。 于是原本还和帕加一家关系不错的人也变得很是冷漠,村子里面的人也风言风语起来,当地的包乌通过巫术也指出是丹巴引来的恶魔,一时村子里面的人都对帕加一家横眉冷对,帕加一咬牙,干脆将自己家给搬出了村外,心想这如果你们还有问题怎么也扯不到我家丹巴身上来吧。 果然帕加一家搬出去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更是恶化了,村寨里面所有的牲口都死光了,所有的村民也是病怏怏的了,而且一到晚上,村子就被一层浓浓的白雾给包围住。村民们一阵商量后指出是有人激怒了恶魔,现在恶魔要将整个村子给灭绝了,箭头竟然依旧遥遥的指向小丹巴。 前天村民们开了次会,请包乌请神寻求神的旨意,包乌说要用一个小孩活祭村子里面那口古井,大家在一起商量用谁家孩子去祭祀,最后只能抓阄了,谁想结果竟然是丹巴必须去祭祀那恶魔,孩子的母亲尼玛中年得子,而且还子生下来的时候,满屋铺香,不少鸟儿围着他家转了许多圈,有人就说了这孩子将来不可限量,更是疼惜,平时还在嘴里都怕化了,现在还在襁褓中却要弄去献祭恶魔,尼玛无计可施,只有在那里默默垂泪了。 听完帕加的故事,司机与加西不由的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转世灵童就是不一般,连出生都会引来恶魔。 杨木衣看着坐在墙角的尼玛,问着帕加:“我能不能抱一抱小丹巴?” 帕加苦笑着说:“小丹巴从出身开始就不喜欢别人抱他,就连我抱他都哭个不停,唯有他母亲能抱他。”看着杨木衣一脸正经的样子,帕加心里面腾出了他早已经埋葬的那么一丁点希望,帕加领着杨木衣来到了尼玛面前,让尼玛将孩子让杨木衣抱抱。 这回尼玛才听清楚了帕加的话语,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小丹巴,满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杨木衣。杨木衣看着尼玛露出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帕加在尼玛耳边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尼玛终于咬了咬嘴唇,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杨木衣,杨木衣结果襁褓的时候能清晰的感觉到尼玛那颤抖的胳膊。 小丹巴原本在尼玛怀中已经睡了过去,当杨木衣伸手接过他的时候,他终于张开了眼睛,尼玛担忧的望着杨木衣手上捧着的丹巴,伸长着胳膊,随时准备从杨木衣手中抱回小丹巴。 小丹巴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哭,只是用着一双黑色的迷人的大眼睛瞪着眼前的杨木衣,小小的眼睛中杨木衣竟然能感觉到他的一丝迷茫,一股从未有的亲切感觉油然而生。小丹巴终于裂开了嘴巴,但是他却没有哭泣,而是格格的笑了起来,笑声很是清脆,还不停的“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着。 尼玛缩回了自己伸着的双手,不可思议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闪烁着欢乐的泪水,喃喃的说道:“丹巴笑了,丹巴笑了。” 帕加望着一脸疑惑的杨木衣,说道:“丹巴从出生到现在没有笑过,虽然他一离开尼玛的怀抱就会大哭,但是无论我们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笑的,看来,我们家小丹巴与您有缘啊!” 苗姬看着吱吱呀呀叫唤还不停的摆动着胳膊的小丹巴很有兴趣,对着帕加说:“能不能让我抱抱?”杨木衣将手中的襁褓轻轻的递给了苗姬,苗姬满脸微笑的结果襁褓,脸上露出那种母性的光辉,很是耀眼。然而小丹巴却并不买情,当杨木衣将双手离开他的时候,他原本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塌了下来,看着苗姬哇哇大哭起来,眼睛还不停的瞟向一旁的杨木衣,双手冲着杨木衣伸着。 苗姬抱着丹巴晃动了几下,却是毫无用处,丹巴的哭声越来越大了,杨木衣从苗姬怀中结果小丹巴,小丹巴立马止涕而笑起来。 帕加看着杨木衣怀中格格直笑的小丹巴,拉起心神恍惚的尼玛跪在了杨木衣面前:“杨兄弟,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家丹巴,我家丹巴也很喜欢你,还请你明天带着丹巴一起走吧。我也不求丹巴大富大贵,只要他能活着我就感激不尽了!” 杨木衣抱着丹巴,不便扶他们,就让苗姬与司机将帕加夫妇给搀扶了起来。 杨木衣将手中的小丹巴递到了尼玛的手里,原本笑个不停的丹巴立刻止住了笑声,不久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尼玛抱着手中的丹巴,疑惑的看着杨木衣,带着哭音问道:“难道你不喜欢我们家丹巴,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小丹巴被拿去祭祀恶魔么?” 杨木衣冲着尼玛微笑:“不,当然不。我会带着丹巴走的,但是有些事情我是要和你们说清楚的。” 通过加西的翻译,尼玛与帕加的眼睛越睁越大,尼玛更是不停的在丹巴的脸上亲吻着,而帕加则是不停的问道:“真的么?真的么?”一旁的嘎玛听到眼前的小孩竟然是一个活佛的转世灵童,身子竟然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 帕加眼角流着眼泪抱住双手紧抱着丹巴的尼玛,哭着笑了起来:“尼玛,我亲爱的尼玛,我们明天一早就抱着丹巴回去村寨里面,我们要告诉给那些说丹巴是祸根的人听,我们丹巴不仅不是祸根,还是跟六世*喇嘛仓央加措一样,是上天赐给我们门巴族人最好的圣物!”尼玛不停的点着头。 杨木衣看了看专注的望着帕加一家的苗姬,看着她那充满成熟魅力的脸庞,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一天,就多呆一天吧。 迷迷糊糊中,杨木衣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可是那原来印象深刻的恐惧的怪梦却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种自内心的恐惧让后半夜惊醒的杨木衣再也没有睡着了。 一大早,帕加与尼玛就起来了,在那里烧水准备着早餐,嘴里还微微的哼着不知名的旋律。 杨木衣睁开眼睛,望着这个双眼通红,却精神极其亢奋的男人,苗姬在杨木衣的头上轻轻的抚mo着:“他们昨晚一晚上都没睡。” 杨木衣转过头去,看着苗姬那又越成熟的脸,她的眼角出现了几丝鱼尾纹,头上的满头青丝似乎也有些黯淡了。杨木衣心疼的摸着苗姬的脸:“让你受苦了。等下我们带着丹巴去肯肯转一圈,然后立马赶回扎什伦布寺,找般禅替这转世灵童洗礼。” 苗姬微微的摇头:“不急,我只想过好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杨木衣心底一颤,坚定的说:“放心,既然找到了转世灵童,我就不信般禅还能不救你,要是那样,我一把火……” 苗姬捂住杨木衣的嘴巴:“别乱说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杨木衣拿着苗姬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点点头:“一切都会好的。” 一群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餐,吃着鸡爪谷糊糊喝着竹筒酒。嘎玛见到变化甚大的苗姬一愣,旋即愈尊敬起来,不停的向杨木衣两人敬酒,倒是司机与加西,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见怪不怪了。 帕加一家带着众人来到肯肯的寨门口,帕加停了下来,思索再三,说道:“等下我们去的是包乌格来家,你们小心点,被吃他递过来的水!”嘎玛脸上一下子变得煞白,杨木衣等人互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帕加看着几人:“记住了。” 加西先前一直垂头思索,然后对着杨木衣等人说:“我想起来了,门巴族人相信每个人身上都有上天赋予的福分,如果你比他过得更好,那就是你得到的福分比他更多,如果害死你的话,你身上的福分会转移到他的身上。所以门巴族人有个传统:下毒,是吧。”加西盯着帕加的眼睛。 帕加没有说话,尼玛说:“这种风俗已经很少见了,大多数门巴族人都不会下毒了,除非……除非这些巫师!”杨木衣等人点了点头。 帕加带着众人走进了肯肯,清晨的山风吹过,似乎有一丝寒意。在朝阳照耀下,肯肯似乎恢复了一丝生机,虽然没有鸡鸣狗叫,但是每家每户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是给这个寂静的山村带来一丝暖意。昨晚那笼盖住肯肯的白色浓雾已经消散殆尽,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 村子里面的人看见帕加一家,都冷冷的哼一声,然后扭头钻进了自己的房屋里面,然后不时从那些房屋里面传来没有名字的怒骂声,尼玛涨红着脸,眼泪在眼眶中转动不停,而帕加则高傲的抬着头,直直的往前走去。 一群人来到了一座最为高大的木楼前,这座木楼与其他村民木楼比起来,不仅高大许多,而且也整洁许多。不过最为不同的是,它的木墙上画着一只大大的黑褐色蜘蛛,八只尖长的利爪栩栩如生,两上面的倒刺都是活灵活现。 杨木衣等人想起昨晚差点在这家投宿,再忆起帕加刚刚说的话,不由的都在额角拭去一丝冷汗。 帕加在楼下大声的呼喊着格来的名字,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了木楼上,在如此偏僻荒穷的地方见到一个如此肥胖的身影,让杨木衣等人实在是大吃一惊。 格来不理会旁边楼上观望的众人,热情的将杨木衣等一行人给请上了木楼,热情的端茶倒水。杨木衣看着格来肥胖的身躯,圆圆的脸蛋,和蔼的笑容,小眼睛泛着笑,怎么也不能将眼前之人与那下毒者联系在一起。 杨木衣等人虽然都接过了木碗,但是没有人喝上一口,格来也不在意,对着帕加沉重的说道:“帕加老弟,虽然我们是一个寨子里面的,昨天你又那么和我求情,我是真的很想帮你,但是为了全村子的人着想,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他看了一眼尼玛抱着的小丹巴,“哎,可怜的小丹巴,不过你们也年轻,明年再生一个不就得了?也别太放心上了,咱寨子里面夭折的孩子多了去了,你们也想开些吧。” 帕加嘴唇颤抖了半晌,突然笑道:“不劳烦格来大人了,我家丹巴是转世灵童,这几位就是前来寻找转世灵童的护法神。”加西将自己的胸往前面挺了挺。 格来愣了一下,旋即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加西等人鞠躬道:“原来几位是寻找转世灵童的护法神!失敬失敬。不知几位是怎么认定小丹巴是转世灵童的呢?嗯,几位有什么凭证证明自己是护法神么?”对着帕加说到,“现在外面传闻有许多人专门拐小孩子的,你们小心点啊。” 帕加脸上一顿,旋即摇头:“不,我相信他们。” 加西期盼的望着杨木衣与苗姬,希冀他们拿出能够证明自己是护法神的证据。杨木衣看了看苗姬,却是苦笑无比,在般禅那里都是来去匆匆,也没听什么还有证明的,就算是自己得到了拉莫那措圣湖的般禅口中的般若也是拿不出来的东西。 格来看着众人目光聚焦的两人面面相觑,一脸苦笑时,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但一闪而逝。格来看着略显失望的帕加,摇摇头:“看见没?这转世灵童的护法神拿不出证据来,我也不好办啊。要不我们开个全村议会吧,让村民们来决定!” 格来也不理会众人,从房门走出去,狠狠的敲起了一个拉额,浑厚深沉的鼓声遥遥的散播开去,原本已经回到房子里面的肯肯村民们陆续的来到了格来的家中。 杨木衣看过去,只见这些村民们都是一脸晦气,无精打采,只有在瞪向帕加一家子的时候才从眼神中射出浓浓的恨意。 格来看着众家都来了代表,摆摆手示意房间里面不停嗡嗡吵闹着的人们安静下来。然后将杨木衣等人来寻找转世灵童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房子里面的嗡嗡声音又再次想起。格来看着众人无措的眼神,又将杨木衣等人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寻找转世灵童的护法神的证明,并暗暗示意这些人是冒牌货。房子里面一下子炸开了窝。 一个年轻的门巴族人从腰间拔出寒光闪闪的砍刀,喝道:“你们这些骗子,我今天砍死你们!”不少门巴族人也纷纷从腰间拔出了刀子,吼叫着朝着杨木衣等人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 杨木衣被司机与加西护在身后,远远的看见格来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挥舞着砍刀的人群渐渐的逼近了杨木衣等人,后面的格来还在那里小声的呼吁着冷静。 加西往前走了一步,面对着渐渐趋于疯狂的人群。加西吼道:“我以我心中的扎什伦布寺起誓,我以生我血肉养我身躯的父母起誓,”加西指着杨木衣与苗姬,“这两位大人是来自扎什伦布寺的寻找转世灵童的护法神!” 周围熙攘的人群登时冷静了下来,人们高举的砍刀也不由的放了下来,众人互相观望,然后不由的将视线投向了身后的格来。格来先前还劝阻众人冷静,这会一愣:“外面的人听说现在对誓约好像看得并不是很重了。” 加西冷冷的看着格来:“你是看不起我们藏族兄弟的誓约咯?”那愤怒的表情好像随时将要爆。 司机拦住了加西,冷冷的瞅着格来:“既然你不相信,你就指着你门上画的那只毒蜘蛛誓!” 格来嘴巴诺诺了半天,却是没有任何言语。周围的肯肯居民一阵沮丧,随即又兴奋起来:“这么说是真的?我们门巴族又将出一位活佛?” “我就说么?小丹巴刚出生的时候天上的小鸟全部飞到了尼玛的房间上方,村外的树上所有的花蕾全开了花,还一阵扑鼻的清香,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当日我就反对拿小丹巴去献祭恶魔,可是包乌偏说是丹巴引来的恶魔,唉,差点就活生生的将一个活佛给祭祀给了恶魔!” ………… 格来咳嗽了一下,虽然众人对他差点就将转世灵童拿去献祭恶魔很有意见,但是多年的积威还是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格来看了一眼底下不满的眼神,对着杨木衣等人鞠躬行了一个大礼:“刚才多有冒犯,实在是事关我们整个肯肯居民的人生安危啊,不得已,还请诸位原谅。”并双手递上了一杯茶水,杨木衣接了过去,微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加西鼻子里面冷冷地哼出一个哼字。 格来却并未在意,只是对着众人说:“罢了,罢了。这也是我们肯肯门巴族人的一个劫数啊!既然神的旨意是转世灵童吸引了恶魔的来访,那我们肯定不能牺牲转世灵童来救助我们自己了。” 底下的人们一阵小小的熙攘之后,却是并没有大声说话。格来失望的看了一眼众人,对着杨木衣等人说道:“既然如此,就请护法神带着转世灵童走吧,这里就听天由命吧!” 格来那做作的表情让杨木衣一阵火大,真的很想朝着他那圆润的脸上狠狠给上一脚,但是看到底下熙攘的人群却是又有些踌躇。 突然一个老人叫起来了:“对了……” 旁边一小伙子尊敬的问道:“桑吉大叔,你想起什么了?” 嘎玛在杨木衣身旁解释道,桑吉大叔是肯肯最年迈也最有见识的老人了,就连在墨脱县都有不少人专门跑过来向桑吉大叔请教问题。 桑吉大叔走上前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杨木衣,不停的点着头,对着众人说道:“在我们博隅白玛岗流传着这样一个预言,据说是当年的仓央嘉措*喇嘛流传下来的。说是当暮霭笼罩着大地,瘟疫肆起的时候,恶魔的阴影将笼罩着大地,活佛的光辉将指引着他的追随者,拯救深渊中的人民。” “是啊,我也记起来了。”底下众人皆激动不已,兴奋的叫着。 桑吉大叔对着尼玛抱着的小丹巴一敬礼,然后对着杨木衣等人说:“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流传着这条预言,但是人们已经渐渐的不相信了,没想到这条预言竟然真的出现了,而且还是在我们肯肯。”对着杨木衣等人恳求道,“还请诸位活佛的追随者帮助我们!” 桑吉大叔跪在了杨木衣的面前,后面“啪”的一群人跪了下去,连一脸不爽的格来也不情不愿的跟着跪倒在了地上。 杨木衣等人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跪倒在地上的一片人。杨木衣站着嘴巴许久,才说道:“我也很想帮助你们,可是我无能为力啊。我只知道如何找到转世灵童,但是如何对付你们说的那恶魔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啊。” 桑吉大叔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立马黯淡了下去,原本腾起一丝热情的肯肯人们也都一下子变得很是沉静,一声声淡淡的叹息声从人群中渐渐的散开。后面的格来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转世灵童?” 杨木衣低垂着头:“我们是在拉莫那措圣湖那里得到的提示,才找到这里来的。” 桑吉大叔点点头:“我们懂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送几位护法神及转世灵童走了,我们肯肯就算是命运吧。”房子里面的人慢慢的往外面散去。 桑吉大叔突然问道:“请问一下,护法神大人们在圣湖看见转世灵童的时候,有没有现其他的东西啊。” 杨木衣看着桑吉大叔那干瘦的身子,脸上那深壑的皱纹,眼中那一丝丝的希望,沉默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看见一个黝黑的古井里面涔涔的往外冒着浓雾,不远处一个古老的地窟里面一道阴影一闪而过。” 桑吉大叔一愣,旋即点头道:“原来是古井里面冒出来的浓雾,我们村民都不知道浓雾是从哪冒出来的,在村子里面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地方,却原来是那口古井啊。” 原本走到门口的门巴族人们又重新将头看向了杨木衣,并渐渐的围了过来。 桑吉大叔对着杨木衣等人说道:“我们肯肯出了一位转世灵童,这么喜庆的事虽然我们肯肯现在处境很差,但还是要庆祝一番。还请转世灵童和护法神用过我们肯肯人用心烹饪的午餐后再走。” 杨木衣看着一脸恳求的桑吉大叔,看着恋恋不舍的尼玛,点了点头。众人皆呼喊着四散开来,去准备午餐了。 桑吉大叔凑到杨木衣身旁:“大人,既然要吃了午餐再走,不如在我们肯肯逛逛吧。”然后拉着杨木衣在肯肯寨子里面转悠着。 肯肯寨子里住户楼房并不是很多,但是地方挺大的。四面围绕着青翠的树木,微风拂过,却是十分自在。转到一处,只见有一群门巴族人聚在那里,不是有紧张的声音穿过来。 杨木衣走过去一看,却是那口似曾相识的黝黑古井。古井上方用青石围成六面,青石上面长着绿色的苔藓,一群青年正拉着一条绳索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放进古井里面,远远的一群门巴族小孩正遥遥的望着,看他们脚下那姿势,似乎随时准备开溜。 桑吉大叔对着杨木衣说:“这口古井在我们肯肯已经有几百里的历史了,传说当年我们肯肯的老祖宗搬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据说这古井连接着雅鲁藏布江江心,一年到头都有泉水冒出,旱涝不休。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口古井突然就没水了,我们肯肯有人传说:当年见到有个红衣喇嘛看见古井里面有恶龙从雅鲁藏布江逃到了这口古井了,就将他封印住了,所以这口古井就没水了。” “嗯,”杨木衣盯着那口古井,底下传来了男子声音,然后刚才被放下去的青年男子又被拉了上来,只见他手里捏着一块略微湿意的泥块,走到了桑吉大叔跟前。 “桑吉大叔,井底一滴水也没有,你看,这是我从古井底下抓的一块泥巴。”说完看了一眼桑吉大叔身旁的杨木衣,“也没有现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桑吉大叔略带着失望,点了点头,那青年男子瞅着杨木衣看了几眼,然后与大伙小声的说着什么,远处的门巴族小孩则畏缩着看着那口古井。 一个中年男人拍了一下一个小孩的头,骂到:“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哆嗦成这样。” 小孩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中年男人背后:“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好可怕。啊!那老井里面往外冒烟了!” 小孩的尖叫声让众人的目光再次集聚在了古井口上,只见那青石围成的井口处正慢慢的往外面冒着白色的浓雾,即便是在眼光直射下,也并不能穿透进去。桑吉大叔呼喊着大家让将小孩子给带回了房间,然后与一群人慢慢的靠拢在了古井旁边,一群人的脸上露出即恐惧又兴奋的表情。杨木衣随着众人慢慢的靠过去,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渐渐的弥漫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但是旋即脑海一震,恐惧感就消失了。 突然他的脑海中闯进来一个莫名的声音:“咦?”这个突兀的声音一闪即逝,杨木衣都以为是自己心里面产生的幻觉了。环目望去,只见四周的众人脸上略微青,嘴唇不由的颤动着。 白色大雾渐渐的分散开来,雾中却并没有那股子潮湿的水气味,肯肯的人们这些天每天晚上都笼罩在其中,却是知道并不会要人命,倒也在古井旁边能站稳脚跟。 桑吉大叔一咬牙,对着几个年青的小伙子说:“你们几个,把我放下去。今天我桑吉就要下古井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此祸害着我们肯肯。” 旁边的小伙子如何肯,刚才已经下去过的小伙子连忙拉住桑吉大叔:“桑吉大叔,您这是干什么?我们肯肯人难道死绝了还要让您一老人下去么!”对着后面拉绳的几个小伙子吼道,“放我下去。我已经下去过了一回,对下面熟悉。” 格来却是奔了过来,手里面拿着一个手电筒,递给了小伙子:“拿着,先前有太阳光,底下黝黑点倒也能看见,但是现在底下估计你什么也看不见了,拿着这个手电。” 小伙子从格来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手电,对着格来点头,然后慢慢的坐在一个木桶里面被一群小伙子们给吊下了古井里面。 白雾似乎越来越浓了,四下里望去,却是几米远的人也显得影影绰绰了。杨木衣感觉到自己湿润的手心被一只热腾的手给握住了,侧目回头,却是苗姬正微微颤抖着。杨木衣向四周望去,只见众人脸上都满是惧意,连桑吉大叔这种门巴族人里面最为见识广阔的人也是身子微颤着,格来更是肥胖的身子如同筛子般晃悠个不停。 杨木衣悄声的附耳在苗姬耳旁:“别怕!有我在!”苗姬望着杨木衣的眼睛,微微颤动的身子竟然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突然,杨木衣耳边传来一阵叹息声,那声音很是沧桑,仿佛来自亘古。杨木衣一个激灵,抬眼四处望去,众人却是脸色如常,似乎没有听见这声沧桑的叹息声。苗姬握住杨木衣的手紧了紧:“怎么了?” 杨木衣再次看来看四周,摇了摇头:“没什么!刚刚好像有人在我身旁叹息。”苗姬四处警惕的望着。 “班典拉姆女神的使者,终于在最后的时刻见到你了!”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木衣喝道:“是谁在那里说话!” 一众人都望向了杨木衣,桑吉大叔问道:“护法神大人,怎么了?” 杨木衣摸了摸头,摇着头苦笑着说道:“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一群门巴族人用着鄙夷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杨木衣,然后继续将视线投向了古井口。杨木衣低头沉思着,在西藏这些天来,也知道了不少的西藏传闻,这班典拉姆女神就是藏族地区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神祇,传闻中拉莫那措圣湖就是班点拉姆女神的寄魂湖,他得了那劳什子的般若大智慧,按理说就算是称之为班点拉姆女神的使者也算合情合理的。 这一下子杨木衣又想起了般禅说的转世灵童身陷囹圄,***缠身。好像按照般禅的说法,如果不能将这肯肯的恢复往日的宁静,这转世灵童就算是洗礼也不一定能记起他的前世今生。杨木衣苦笑着,若是不能记起前世,那找他来替苗姬治病还不是空谈。 杨木衣仔细侧耳听着,想听听那陌生的沧桑声音还会不会再与自己说话,但是却是再无任何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桑吉大叔说道:“怎么拉古达还没说要上来啊?”拉古达就是刚刚被放下井去的那个青年小伙子。众人望着桑吉大叔,眼神中满是严肃。 桑吉大叔狠狠的一咬牙,挥手:“拉上了!”那放下去的木桶渐渐的拉了上来,木桶上面坐着的那个叫拉古达的小伙子满脸绯红的抱着那根粗壮的藤绳,眼睛迷茫的望着眼前那根藤绳,不停的将嘴亲向那根藤绳。 众人皆好笑的看着拉古达,桑吉大叔喊了几句,拉古达仿若未闻,桑吉大叔拿起一勺冷水,扑头盖脸的朝着拉古达脸上一泼。拉古达呼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警惕的望着四方,看见桑吉大叔等人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疑惑的问道:“咦?我怎么在这里啊!”周围一小伙子将刚刚的事情告诉了拉古达,拉古达满脸通红,身子激颤个不停,眼睛里竟然蕴含着眼泪。 桑吉大叔拍了拍拉古达的肩膀:“拉古达,你有什么害羞的。你敢于下去这危险未卜的古井,你就已经是我们肯肯的英雄了。”拉古达抬起脸,看着一脸认真的桑吉大叔,点点头,身子也安定了下来,旁边原本看热闹的小青年们被桑吉大叔目光一扫,也是纷纷将头扭向了旁边。 那个沧桑的声音再次在杨木衣耳边响起:“班点拉姆女神的使者,我在古井底下等着你。你快点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苗姬看见杨木衣变幻的脸色,担忧的问道:“怎么了?那叹息声又出现了。” 杨木衣想起般禅当日的那表情以及话语,暗自叹了一口气。握着苗姬的手说:“嗯,我想下去一趟古井。我总觉得古井里面的东西与转世灵童好像有关!” 苗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松开了杨木衣的手,整了整杨木衣的衣领:“你小心点!” 杨木衣看着苗姬支持的眼神,握着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杨木衣拿着手中的手电筒在古井底下晃动着,与拉古达的描绘不同,古井底下并不是浓雾密布,什么也看不见,反而并不需要借助手电也能看得很清楚,仿佛古井四面的墙壁着暗暗的荧光似的。杨木衣也并没有感受到拉古达形容的脑袋一热,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形。 杨木衣甩了甩系着的藤绳,出了一个安全的信号,然后站在井底慢慢的打量着四周的井壁。 井底略微带点湿意,除了泥土,连古树枝烂树叶都没,井壁四周遍满了青色的苔藓,没有虫子什么的在四面摇摆,总之,出乎意料的干净。杨木衣仔细的检查着四壁,寻找着能放出浓雾的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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