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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花红莲沼泽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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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 02:41:00
< trong> am 基地的寻找-忧心如焚/strong> lt r/> am < r/> am 波莉一面准备早餐,一面瞄着餐桌上的新闻记录仪。当天发生的新闻全部一桩桩显示在记录仪上,她只需要用一只眼睛,就能毫无遗漏地从头看到尾。所有食物都是现成的,全都密封在无菌而随用随丢的容器内。她的工作其实只是选择菜式、布置餐桌,餐后再将一切收拾干净而已。< r/> am 她忍不住对那些新闻发表了不少高见,然后又感慨万千地长叹了一口气。< r/> am “喔,真是人心不古。”她有感而发。达瑞尔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r/> am 她的声调突然变得尖锐刺耳,每当她感叹世风日下的时候,都会自动转换成这种腔调。她说:“唉,这些可怕的卡尔根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原本以为他们会让人过几天太平日子,可是根本没有,总是找麻烦,找麻烦,没完没了。”她每次总是将“卡尔根”念走了音。< r/> am “你看看那个新闻标题:”基地领事馆前暴民滋事‘。喔,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好好开导他们一番。这是人类的通病,他们就是不能记取历史的教训,就是不长记性!达瑞尔博士,世人就是这么一点记性也没有。想想骡死后发生的那场战争吧,当然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女孩,可是哦,那种动乱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的亲叔叔在那场战争中英勇牺牲,当时他才二十几岁,刚刚结婚两年而已,还留下了一个女娃。他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一头金发,脸颊上有个酒窝,我还保存着他的一个立体水晶像……< r/> am “现在,那个女娃也早已长大***,她的独子如今正在舰队服役。如果发生任何冲突的话,那就极有可能……< r/> am “虽然我们有空袭侦察队,而且由老人轮流守卫同温层——可是如果卡尔根真的打过来,我真难想像他们能做些什么。母亲当年常常对我们说起战时的艰苦岁月,粮食配给、物价高涨、税金暴增等等。简直就让人活不下去……< r/> am “我认为,如果他们那些人还有理智的话,就绝不应该重蹈覆辙。我也认为这根本不是人民的意思,我想即使是卡尔根人,也宁愿待在家中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愿意到太空去横冲直撞,然后全部葬身在星舰中。一切都是那个可怕的人物史铁亭的意思,真奇怪老天怎么会让这种人活到现在。他杀害了那个老家伙——他叫什么名字?对,萨洛斯——现在又准备要征服宇宙了。< r/> am “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攻打我们。他注定会失败的——就像以往每次一样。也许这一切都包括在谢顿计划中,可是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到,那必定是个邪恶的计划,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和杀戮。不过我可绝对没有批评哈里。谢顿,我相信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得多,也许因为我太笨了,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怀疑。另外那个基地也一样欠骂,他们现在明明就能制止卡尔根,让银河各处恢复太平,既然他们最后总要这么做,我认为,就该在任何战祸发生之前赶紧行动。”< r/> am 达瑞尔博士终于抬起头来,问道:“你在说什么呢,波莉?”< r/> am 波莉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然后又气呼呼地眯了起来。她答道:“没有,博士,我什么都没说,也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在这个家里,别说是说句话了,就是死了也没人会注意到。忙进忙出,忙出忙进,就是没有时间开口说话……”说完,她就带着一肚子闷气离开了餐厅。< r/> am 达瑞尔博士并没有注意到波莉已经离去,正如刚才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一样。< r/> am 卡尔根!真无聊!那只是一个有形的敌人。这种敌人永远是基地的手下败将。< r/> am 然而,对于眼前这个可笑的危机,他也无法完全置身事外。七天以前,市长正式邀请他出任“研究发展部”的部长,他答应今天要作出决定。< r/> am 可是……< r/> am 他感到坐立不安,市长竟然选上了自己!但是他难道能够拒绝吗?如果拒绝的话,就会显得太不合情理,而他现在不能冒这种险。无论如何,他根本不必担心卡尔根,对他而言,敌人只有一个,始终就只有一个。< r/> am 当妻子在世的时候,人生幸福美满,他有充分的借口逃避责任离群索居。在川陀的那段漫长而幽静的日子,周遭全是荒芜的废墟。他们遗世独立在那个残破的世界上,浑然忘却世间的一切。< r/> am 可是不久她就去世了,前后还不到五年。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今后惟一能够做的,便是与那些可怕的隐形敌人奋战一生——那些敌人控制了他的命运,剥夺了他做人的尊严,使他的人生变成绝望的挣扎。甚至连整个宇宙,都在那些既可恶又可怕的敌人掌握之中。< r/> am 这可以称作一种感情的升华,至少他自己这么想。总之,这种奋战为他带来人生的意义。< r/> am 他先来到圣塔尼大学,加入了克莱斯博士的研究工作。在那里的五年期间使他获益匪浅。< r/> am 然而克莱斯所做的仅止于搜集数据,无法在真正的问题上有所突破。当达瑞尔肯定这一点之后,他就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r/> am 即使克莱斯的研究是在暗中进行,但是他难免需要助手;需要许多人脑样本来做脑波测定;需要一所大学支持他——而这些全都是他的弱点。< r/> am 克莱斯不能了解这一点,可是达瑞尔也无法向他详加解释,两人终于闹得不欢而散。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们早晚要散伙的。他必须表现得放弃了一切——因为很可能有人在暗中监视。< r/> am 克莱斯使用图表来分析脑波,达瑞尔却只凭借心灵深处的数学概念;克莱斯与许多人共同工作,达瑞尔却没有任何研究伙伴;克莱斯待在一所大学里头,达瑞尔却栖身于郊外静谧的住宅中。< r/> am 而他已经快要成功了。< r/> am 就大脑构造而言,第二基地分子根本不能算是人类。虽然,即使是最杰出的生理学家、最高明的神经化学家,可能也无法侦测出任何异状——然而差异却一定存在。由于这种差异藏身心灵之中,该处必定会有某些侦测得到的迹象。< r/> am 第二基地上的人,无疑全都拥有类似骡的异能,姑且不论这种能力是先天或后天的。既然对方像骡那样,具有侦测与控制人类情感的能力,就应该可以设计出一种电子电路,来测定这种人的特殊脑波。而在脑电图的详细记录中,他们那种异能绝对无所遁形。< r/> am 如今,克莱斯的幽灵化身为得意高徒安索,又闯进了他的生命中。< r/> am 愚蠢!愚蠢!搜集那些受到干扰人士的脑电图干什么?自己在几年前已经发明了侦测的方法,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反击的武器,而不是侦测的工具。< r/> am 然而,他却必须答应与安索合作,因为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r/> am 而现在这个研发部部长的职位也是一样,也是另一个掩人耳目的妙招!如今,他俨然成了一个计中计的主角。< r/> am 他突然又想到了艾嘉蒂娅,立刻感到一阵不安,赶紧把它从心头甩掉。如果安索从来未曾出现,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如果安索未曾出现,除了他自己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的生命受到威胁。如果安索未曾出现……< r/> am 他感觉一阵怒火攻心——他气已故的克莱斯,气活着的安索,以及所有好心的笨蛋……< r/> am 算了,她会照顾自己的,她是个很懂事的小女孩。< r/> am 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r/> am 他心里不停地这样想……< r/> am 可是,她真的能照顾自己吗?< r/> am 当达瑞尔博士忧心忡忡地自我安慰时,艾嘉蒂娅正坐在银河第一公民官邸办公室的简朴会客室中。她已经在这里头等了半个小时,百无聊赖地瞪着四面的墙壁。刚才,当她跟侯密尔。孟恩进入这间会客室的时候,门口站着两名武装警卫——过去这里是从来没有任何警卫的。< r/> am 现在她一个人待在会客室里,感觉室内每一件家具、每一项陈设都透露着敌意,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r/> am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r/> am 侯密尔现在正和史铁亭在一起,然而,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r/> am 想到这里,她突然涌起一股怒气。在胶卷书或超视的故事中,每次出现类似情节,主角总是能料中下一步发展,事先预作准备。但是她——她只能坐在那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任何事情!而她就只能坐在那里。< r/> am 好吧,再好好想一想,从头想一想。这样,也许能够获得一点灵感。< r/> am 过去两周以来,侯密尔几乎天天都待在骡殿里面。他曾经带她去过一次,当然事先取得了史铁亭的许可。骡殿里面宽敞、幽暗而气氛肃穆,所有的一切都毫无生气,仿佛沉睡在昔日的光辉中。偌大的建筑物,只有脚步声在殿中激起空洞而萧瑟的回音。< r/> am 总之,她不喜欢那里。< r/> am 比较之下,还是首都宽阔热闹的街道、美仑美奂的剧院对她更具吸引力。这个世界虽然不比基地富有,却舍得花更多的钱来装点门面。< r/> am 侯密尔通常都在傍晚回来,而且总是带着一种敬畏的心情……< r/> am “那个地方我以前作梦也不敢想。如果我能把殿中的石头一块一块敲掉,把发泡铝一层一层拆下来,再将它们全都运回端点星——想想看,能盖一座什么样的博物馆。”他好几次发出如此的呓语。< r/> am 他早先的迟疑犹豫完全消失无踪,如今他表现得急切而狂热。这一点艾嘉蒂娅绝对可以肯定,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明显的征状——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讲话的时候一点都不结巴了。< r/> am 有一天,他对艾嘉蒂娅说:“我找到了普利吉将军记录的摘要。”< r/> am “我听说过他,他是基地的叛徒,曾经为了寻找第二基地而翻遍了银河,对不对?”< r/> am “我们不能说他是叛徒,艾卡蒂,是骡令他‘回转’的。”< r/> am “哦,那还不是一样。”< r/> am “唉,你所谓的翻遍了银河,这件事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四百年前,为了筹设两个基地而召开的谢顿大会,它的原始记录只提到了第二基地一次,说是设立在‘银河的另一端,群星的尽头处’。那就是骡和普利吉惟一的线索。当年他们即使找到了第二基地,也没有办法能够确认,真是疯狂的行动!”< r/> am 侯密尔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不过艾嘉蒂娅却听得很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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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 02:41:00
&am “他们所拥有的记录,一定涵盖了将近一千个世界;可是他们需要探索的世界,却接近一百万个。我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r/> am “嘘——”艾嘉蒂娅突然机警地阻止他再说下去。< r/> am 侯密尔吓了一跳,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镇定,然后低声道:“咱们别说了。”< r/> am 现在,侯密尔正和史铁亭统领在一起,而艾嘉蒂娅一个人孤伶伶地等在外面。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心脏里的血液全部都被挤了出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其实是最恐怖不过的。< r/> am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侯密尔也觉得全身好像陷入黏胶之中。他拼命努力想把话说清楚,但是一点用也没有,他的口吃再度复发,而且变得比以前更为严重。< r/> am 史铁亭统领此时全副戎装,他的身高有六尺六寸,下颚宽大,嘴角轮廓分明。他说话的时候两手始终握拳,还不时用力挥舞着。< r/> am “好啊,你忙了两个星期,现在却向我胡扯一通。没有关系,孟恩先生,你就告诉我最坏的情况吧。是不是我的舰队将会全军覆没?是不是除了第一基地的人员之外,我还得跟第二基地的幽灵作战?”< r/> am “我……我再强调一次,大统领,我不是……预……预……预言家。我……我完全搞……搞糊涂了。”< r/> am “或者你是想回去警告你的同胞?你少给我他妈的装蒜。我要你对我说实话,不然我就自己动手把实话挖出来,连你的内脏也一块挖出来。”< r/> am “我说……说的都是实话,我还想提……提醒您,大……大统领,我是基地的公民。您……您不可以伤害我,否则就会吃……吃……吃不了兜着走。”< r/> am 卡尔根统领纵声狂笑:“这种话只能吓唬小孩子,这种威胁只能让白痴却步。得了吧,孟恩先生,我已经对你很有耐心了,我花了二十分钟听你胡说八道。你一定有好几个晚上没睡觉,才能够编出这些故事来。你这样做是白费力气,我知道你来这里,绝不只是想要捡拾骡的骨灰而已——你还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不是吗?”< r/> am 侯密尔。孟恩再也无法浇熄眼中露出的恐惧炽焰,而且在那一瞬间,他似乎连呼吸都有困难。史铁亭统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故意伸手拍拍这个基地人的肩膀,果然孟恩连人带椅一起摇晃了一下。< r/> am “很好,现在就让我们开诚布公。你在研究谢顿计划,而且知道它已经不复存在。此外,或许你还知道如今我已成了必然的赢家,我和我的继承人将会君临天下。唉,老弟,由谁来建立第二帝国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够建立起来就行了。历史是铁面无私的,对不对?你不敢告诉我吗?可是我已经知道你的任务了。”< r/> am 孟恩以嘶哑的声音道:“您……您到底想要……要什么?”< r/> am “我要你留下来,我不希望因为过度自信,而破坏了这个新的计划。关于这些事情,你懂得比我多,如果我忽略了任何小问题,你一定可以看得出来。答应我吧,将来我会好好犒赏你的,你会获得数不清的战利品。你又能指望基地做什么呢?扭转几乎已成定局的颓势吗?让战事延长吗?或者你只是基于爱国心,而一心想要为国捐躯?”< r/> am “我……我……”他口沫横飞地“我”了半天,其他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最后只好放弃努力。< r/> am “你给我留下来,”卡尔根统领志得意满地说:“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等一等——”< r/> am 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我获得了一项情报,说你的侄女是贝妲。达瑞尔的后人。”< r/> am 侯密尔吃了一惊,脱口而出答道:“是啊。”到了这个关头,除了坦承事实之外,他不相信自己有能力编织任何谎言。< r/> am “他们这个家族在基地很有名望。”< r/> am 侯密尔拼命点头:“基地绝对不会坐……坐视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r/> am “伤害!你别傻了,老弟,我打的主意正好相反。她今年多大了?”< r/> am “十四岁。”< r/> am “十四岁!嗯,不过即使是第二基地,或者是哈里。谢顿本人,也都没有办法阻止时光流逝,不准一个小女孩长成大人。”< r/> am 说完,他立刻一个转身,奔到侧门前面,将门帘用力一扯。< r/> am 然后他怒吼道:“你他妈的死到这里来做什么?”< r/> am 嘉丽贵妇对他猛眨眼睛,细声地答道:“我不知道还有别人跟你在一起。”< r/> am “哼,的确是还有别人,我等一会儿再跟你算帐。现在我只想看到你的背影,赶快给我向后转。”< r/> am 她立刻奔向走廊,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r/> am 接着史铁亭又走回侯密尔的面前,对他说:“她只能算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根本就无足轻重,而且,这个插曲已经拖得太久了,很快就会结束的。你刚才说,她才十四岁?”< r/> am 侯密尔张大了眼睛瞪着他,心底又冒出了一种新的恐惧。< r/> am 此时艾嘉蒂娅也张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悄悄打开的门——她的眼角突然看见一个细小的动作,不禁令她大吃一惊。那是门后伸出的一根手指头,正在向她一屈一伸地比画着,好像是急着要叫她出来,可是她却久久没有反应。后来,或许是她看清了那个苍白、颤抖、焦急的身形,才蹑手蹑脚地走向门口。< r/> am 然后两个人便慌慌张张地顺着长廊走去。带走艾嘉蒂娅的当然就是嘉丽贵妇,她现在正紧紧抓着女孩的手。艾嘉蒂娅虽然被她抓疼了,不过仍然安心地跟着她走,至少,艾嘉蒂娅对她完全没有恐惧感。< r/> am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r/> am 她们来到了贵妇的闺房,整个房间的陈设都是粉红色系列,看起来像是一家糖果店。嘉丽贵妇背靠着门,开始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从他的办公室,到我……我的房间的一条专用走道。他——你知道是谁吧。”她一面说,一面伸出大拇指向旁边指了指,同时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好像即使只是想到他一下,都会令她吓得半死。< r/> am “真是侥幸……真是侥幸……”她的瞳孔突然放大,使得湛蓝的眼珠大半变成了黑色。< r/> am “您能不能告诉我……”艾嘉蒂娅畏畏缩缩地问道。没想到嘉丽却像是急疯了一样,对她说:“不,孩子,没有时间了。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拜托,求求你。我帮你找几件衣服,这样他们就认不出你。”< r/> am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钻进了衣橱,手忙脚乱地一阵翻找,把好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出来,地板上立刻堆起一座座的小山。她想找一件比较适合艾嘉蒂娅年龄的衣服,不希望她一出去立刻受到登徒子的包围。< r/> am “找到了,这件应该可以,不可以也不行。你有没有钱?来,拿着这个……还有这个。”她把耳环与戒指都摘了下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马上回家去——回到基地去。”< r/> am “可是侯密尔……我叔……”芬芳、名贵、混纺着金属的衣裳向她当头罩下,她的声音从衣料中透出来,听起来有气无力。< r/> am “他走不了,卜吉永远不会放他走的。可是你绝对不能留下来,噢,亲爱的孩子,你难道不懂吗?”< r/> am “不懂,”艾嘉蒂娅坚持不肯挪动脚步:“我真的不懂。”< r/> am 嘉丽贵妇两手使劲绞在一起,又说:“你一定要回去警告你的同胞,告诉他们马上就会发生战争,听懂了吗?”可能是由于惊恐过度,反而使她的心思变得特别清楚;这几句话完全不像是她的口气。< r/> am “现在赶快走吧。”她们立刻从另一条路溜走。一路上遇到了一些官员,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她俩离去,根本想不到有任何理由应该阻拦——除了卡尔根统领之外,没有人可以干涉嘉丽贵妇的行动。她们走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守门的卫兵一律立正举***敬礼,她们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盘查。< r/> am 这段路程似乎走了好几年,一路上艾嘉蒂娅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事实上,从她看到那根屈伸的苍白手指算起,到她们来到官邸之外,接触到了人群、噪音与拥挤的交通,前后算来也只有二十五分钟而已。< r/> am 艾嘉蒂娅向后看了一眼,心中顿时交杂着忧惧与同情。她问:“我……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夫人,只能说我很感激——但是侯密尔叔叔又会有什么遭遇呢?”< r/> am “我不晓得,”对方叹道,“你自己不能走吗?直接到太空航站去。不要犹豫,他可能已经在到处找你。”< r/> am 艾嘉蒂娅却依然徘徊下去。她明白必须抛下侯密尔,而且时间已经相当急迫,然而一呼吸到自由空气,她却突然起了疑心,于是便问嘉丽:“如果他真的这么做,跟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r/> am 嘉丽贵妇咬咬下唇,喃喃地说:“我不能对一个像你这样的小女孩解释,这样做并不恰当。反正,你将来总会长大的,而我……我遇见卜吉的时候,才只有十六岁。我不能让你留下来,你应该知道。”她的眼中露出了掺杂着羞愧的妒意。< r/> am 这些暗示令艾嘉蒂娅吓得浑身打颤,她低声问道:“如果他发现了,会怎样对付您?”< r/> am 嘉丽也压低了声音回答:“我不知道。”< r/> am 说完,她就用一只手按着头,沿着通往统领官邸的大道小跑步离去。< r/> am 在那如同永恒的一刻,艾嘉蒂娅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在嘉丽贵妇离开之前那一瞬间,艾嘉蒂娅突然发现了一点异状——那双充满惊慌恐惧的大眼睛,竟然闪出了一丝喜悦的光芒。< r/> am 那是一种无情、冷酷的喜悦。< r/> am 虽然那双眼睛在刹那间显露出许多讯息,但是艾嘉蒂娅相信自己绝没有看错。< r/> am 她终于开始向前跑,疯狂地奔跑,想要寻找一间空的候车亭。她知道必须在候车亭中,才能利用按键招来一辆计程飞车,尽快载她远离这个地方。< r/> am 她并不是要躲避史铁亭统领,也不是要逃避他手下的鹰犬,甚至并非想逃离他所统治的二十七个世界,虽然那些世界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r/> am 她真正想要逃避的,是帮助自己逃脱的那名弱女子。虽然“弱女子”给了她许多现金与珠宝,并且冒着生命危险拯救她,可是艾嘉蒂娅却知道——绝对可以确定——她是第二基地派出的女特务。< r/> am 一辆计程飞车迅速来到,在候车亭外的起落架上缓缓停妥。飞车带来的一阵风拂到艾嘉蒂娅脸上,虽然她戴着嘉丽送的毛皮头巾,头发还是被吹乱了。< r/> am “去哪,***?”< r/> am “本市有几个太空航站?”她拼命将声调降低,希望能够掩饰稚嫩的童音。< r/> am “两个,去哪个?”< r/> am “哪一个最近?”< r/> am 司机瞪着她说:“卡尔根中央航站,***。”< r/> am “请带我去另外那一个,我有足够的钱。”她手中抓着一张面额二十元的卡尔根币,她对这个数目没有什么概念,那个司机却立刻笑逐颜开。< r/> am “去哪都成,***,‘天路’计程飞车能去任何地方。”< r/> am 上了车之后,她将脸颊贴在冰冷而稍带霉味的椅套上,盯着地面上缓缓退却的万家灯火。< r/> am 她应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r/> am 直到那一刻,她才了解到自己是个愚蠢——愚蠢至极的小女孩,父亲如今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就感到孤苦无依,心中充满了恐惧。她的眼中噙着泪水,喉咙深处发出了阵阵轻微的抽噎,似乎连五脏六腑都被牵动了。< r/> am 她并不怕被史铁亭统领逮捕,嘉丽贵妇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嘉丽贵妇!那个又老、又肥、又笨的女人,竟然有办法抓住统领的心。喔,现在原因已经很明显了,每一件事情都很明显了。< r/> am 嘉丽请她喝茶的那一天,她自以为曾经有精彩的演出。精明的小艾嘉蒂娅!她的内心感到窒息,感到憎恨自己。嘉丽接见她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也许史铁亭也中了她的圈套,才会在最后关头批准侯密尔进入骡殿。这一切都是她——大智若愚的嘉丽——早就已经计划好的,可是她却另有安排,让精明的小艾嘉蒂娅提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这个理由不会引起任何当事人的怀疑,却能让她自己的介入减到最小的程度。< r/> am 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重获自由,而侯密尔已经成了阶下囚?< r/> am 除非……< r/> am 除非她回到基地,成为一个诱饵,引诱其他人也自投罗网……< r/> am 所以她绝对不能回基地去——< r/> am “太空航站,***。”计程飞车早已停妥。奇怪!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r/> am 简直就像一场迷离的梦境。< r/> am “谢谢你。”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就将那张钞票塞给司机,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车门,再奔越过富有弹性的车道。< r/> am 放眼望去一片灯海,周围是悠闲的男女,头上是巨大而闪烁的布告板,其上有随着每艘太空船起降而移动的指针。< r/> am 她应该到哪里去呢?她根本就不在乎,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回基地!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 r/> am 喔,多亏谢顿保佑,才能出现那意外的一刻。最后的几分之一秒,嘉丽厌倦了继续表演下去,因为对方毕竟只是个孩子,所以她忍不住提早流露出了喜色。< r/> am 此时艾嘉蒂娅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从开始逃亡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她的意识之下窜动——使她从此告别了天真无邪的童年。< r/> am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逃。< r/> am 这是最要紧的一件事。虽然他们已经找出基地上每一个同谋;虽然已经盯上了她的父亲,然而她却不能,也不敢冒险发出任何警告。即使为了整个端点星,她也不能冒着自己生命的危险——绝对不可以。因为,她现在是银河中最重要的人物,不,应该说是银河中惟一重要的人物。< r/> am 当她站在售票机前,考虑着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r/> am 因为放眼整个银河,除了“他们”那些人之外就只有她——就她一个人——知道第二基地究竟位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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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ong> am 基地的寻找-天罗地网< r//strong> am < r/> am 太空航站位于这个人口众多的行星首都郊外,这种星际间的交通枢纽,总是呈现出银河中独一无二的繁忙与壮观。许多巨型太空船安稳地停驻在起落架上,如果时间算得准的话,就能够看到太空船降落的壮观镜头,而升空的场面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太空船的动力由核子重组的反应所提供,所以此起彼落的过程一律都是静寂无声。< r/> am 整个太空航站的面积,有百分之九十五是上述的起降停泊区。在这许多平方英里的范围内,只能见到各型各式的太空船、空勤与地动工作人员,以及太空船与工作人员都得用到的计算机。< r/> am 只有在另外百分之五的范围内,才能看到拥挤的人潮。每个人来到这个交通转运站的目的,不外是想要前往另一个星体。绝对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在这些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很少会有人驻足沉思构成整个太空交通网的科技。也许有些人偶尔会想到,远方那些正在缓缓落下的金属体,看起来虽然十分微小,其实都有好几千吨重。这些巨大的金属圆柱体,每一个都可能意外地与导航电波失去联系,因而坠毁在预定着陆地点半英里之外;或许刚好会穿透候船大厦的广阔玻璃屋顶,造成上千人丧命的悲剧——而他们的“残骸”,大概只是一些稀薄的有机气体,以及碎成粉末的硫化物。< r/> am 事实上,由于如今的安全设施极为完善,这种意外绝对不可能发生。只有神经严重过敏的人,才会有这种杞人忧天的想法。< r/> am 那么,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别忘了一件事,这一大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这个目的充塞在整个太空航站中,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氛围。大家排成一列列的队伍,父母亲牵着小孩子,行李堆成一座座整齐的小山——大家都想尽快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r/> am 在这些除了目的地之外,没有其他念头的众多旅客当中,此时出现了一个完全孤独的心灵,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却又比周围任何人都更急于离开此地,更渴望能立刻到别处去。任何地方都好!或者应该说,几乎任何地方都好!< r/> am 此地有一种浓厚的紧张气氛,一种无形的压力。虽然她没有精神感应力,也完全不懂得如何接触他人的心灵,这种气氛与压力也足以令她感到绝望。< r/> am 只是“足以”而已吗?根本就是太多、太大、太强了。她感到全身都浸淫在绝望的情绪中,整个人都被绝望淹没。< r/> am 艾嘉蒂娅。达瑞尔,如今穿着别人的衣服,站在别人的行星上,处于原本应该是别人的处境,甚至连小命都几乎抓在别人手上。她心中渴望找到一个安全的窝,可是却连自己的渴望都已无法体会,只知道如今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最危险不过的。她想找一个隐密的地方——越远越好——最好是某个人迹未至的宇宙洪荒地带,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r/> am 现在她站在那里,虽然只有十四岁多一点,感觉却像八十几岁的老太婆一般疲惫。而她心中的恐惧,却又使她像不到五岁的幼儿那般无助。< r/> am 至少有数百名旅客与她擦身而过——真正地擦身而过,她感觉碰触到了每一个人。在这些陌生人当中,哪一个是第二基地分子呢?哪一个陌生人必须立刻置她于死地,只因为她心中怀着那个不该知晓的秘密?那个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只有她才知道第二基地的下落。< r/> am 她就要忍不住尖叫出声时,突然听见一个雷鸣般的声音。那声尖叫因此冻结在喉咙里,化成一阵无声的痛楚。< r/> am “喂喂,***,”后面那人凶巴巴地说:“你到底是要买票,还是只想站在售票机前面?”< r/> am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站在一台售票机前。这种机器的使用方法相当简单,只要将一张高面额的纸钞塞进送币槽,等到钞票被吸进去之后,再按下标示着目的地的按键,售票机就会吐出一张船票,并且自动找回多余的钱。这种机器以电子扫瞄装置辨识钞票面额,因此绝对不会发生错误。像这么普通的自动售票机,谁也不需要花上五分钟来研究。< r/> am 艾嘉蒂娅赶紧将一张二百元的钞票塞进送币槽,转眼刚好瞥见那个标示着“川陀”的按键。川陀,她想,那个逝去帝国的昔日首都——自己的出生地。她不知不觉就按下了那个键,却不见有任何动静,只看到一排红字不停地闪着:一七二点一八……一七二点一八……一七二点一八……< r/> am 那是她还需要补足的钱数,于是她又急忙塞了二百元进去,机器马上吐出一张船票。她立刻将票抓在手上,此时零钱也跟着滚了出来。< r/> am 她捞起零钱,准备拔腿就跑,却感到后面那人迫不及待地向前挤来。于是她赶紧一转身,从那人身前硬穿过去,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r/> am 可是她根本无处可逃,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敌人。< r/> am 她抬起头来,看着闪烁在空气中的巨大标志,心中却是一片茫然——“史蒂凡尼”、“安纳克瑞昂”、“费玛斯”,甚至还有一个“端点星”的字样飘浮在空中。她多么渴望回到那里去,但是却又不敢……< r/> am 其实,她只要花一点点钱,便能租到一个通报器。这种通报器可以放在皮包里,只要预先将目的地键入,就会在太空船起飞前一刻钟发出通报。然而,由于艾嘉蒂娅感到危机四伏,根本无暇想到这种装置。< r/> am 她同时张望着左右两侧,却忘记了顾及正前方,结果一不小心,就跟一个柔软的肚皮撞个正着。她立时听到一声惊叫,然后又传来了一声呻吟,臂膀就被对方的手掌给抓住了。她拼命想要挣脱,却使不出半分气力,只能在喉咙中发出小猫似的叫声。< r/> am 那人紧紧抓着她,却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她鼓起勇气凝视对方,那是一个又矮又眫的中年男子,满头浓密的白发整整齐齐地往后梳成一个高贵的发型,看起来跟他的面容极不相称。他的脸庞又红又圆,谁都能一眼就看出他是一名农夫。< r/> am “怎么回事?”他终于开了口,语气中显然带着些微的好奇,“你看起来似乎很害怕。”< r/> am “对不起,”艾嘉蒂娅吓得六神无主,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我得走了,真抱歉。”< r/> am 不过对方却完全没有理会她说什么,他又说:“当心点,小丫头,别把船票给弄丢了。”< r/> am 说完,他就把那张票从她苍白无力的手指间取过来,看了一眼之后,竟露出了明显的满意神色。< r/> am “我果然没料错,”接着,他突然用公牛般的嗓门吼道,“妈妈!”< r/> am 一位妇人立刻出现在他身旁,看起来比他更矮、更圆,而且脸色更红润。她正用一根手指缠着一缕灰发,想将它塞回那顶早已过时的帽子底下。< r/> am “爸爸,”她用责备的口气说:“你为什么在公共场所大吼大叫,人家都把你当疯子啦。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农场吗?”< r/> am 她对木然的艾嘉蒂娅露出一个快活的笑容,又说:“他粗鲁得像只狗熊。”< r/> am 然后她又改用严厉的口吻说:“爸爸,让这女孩走,你这到底是干嘛?”< r/> am “爸爸”却只向她挥挥手中的那张票,再对她说:“你看,她要到川陀去。”< r/> am “妈妈”立刻露出一个微笑:“你是打川陀来的?把她的手臂放开,听到没,爸爸。”< r/> am 说完,她就把塞得鼓鼓的旅行箱放倒,再用双手轻轻按着艾嘉蒂娅的肩膀,硬要她坐在那个旅行箱上,还一面说:“坐下来,好好歇歇两只小脚丫。长椅都给那些懒鬼占去睡觉了,太空船却一小时后才会起飞。你是从川陀来的?”< r/> am 艾嘉蒂娅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挣扎。她用沙哑的声音答道:“我是在那里出生的。”< r/> am “妈妈”高兴得不停拍手:“我们到这里一个月,一直都没有碰到老乡。这真是太好啦,你的爸妈……”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一阵张望。< r/> am “我不是跟父母一起来的。”艾嘉蒂娅小心谨慎地说。< r/> am “就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像你这样一个小丫头?”“妈妈”立时露出既愤怒又心疼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呢?”< r/> am “妈妈,”“爸爸”猛扯着她的袖子,对她说,“我来告诉你,事情有点不对劲,我觉得她很害怕。”虽然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艾嘉蒂娅仍旧能听得一清二楚。< r/> am “她一路跑过来——我一直看着她——可是她的眼睛根本没在看路。我还没来得及让路之前,她就一头撞在我身上了。你知道吗?我认为她一定有什么麻烦。”< r/> am “闭上你的嘴巴,爸爸,你挡在路中间,什么人都会撞上你的肚子。”说完,她一屁股坐到艾嘉蒂娅的旁边,把旅行箱压得吱嘎作响。然后她用手臂搂着女孩发颤的肩膀,问道,“你在逃避什么人吗,小可爱?尽管对我说,我会帮助你的。”< r/> am 艾嘉蒂娅盯着那双慈祥亲切的灰眼珠,感觉自己的嘴唇不停地打颤。她想,他们是从川陀来的,自己可以跟他们一起走,他们能帮助自己留在那个世界,直到她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以及下一个目的地为止。可是在她心中,又出现了另一个更响亮的声音,提醒她许多杂乱无章的事实——她不记得母亲的模样……她正在单***匹马对抗整个宇宙,几乎已经筋疲力尽……她只想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躲在一双强壮温柔的臂膀中……如果母亲今天还活着,她就可以……可以……< r/> am 她终于哭了出来,那是当天晚上她首度落泪。她哭得像个婴儿,却也哭得舒畅无比。她使劲揪着“妈妈”那件老式的衣服,还弄湿了好大一片。一双嫩的手臂始终紧紧搂着她,还不停地轻抚着她的鬈发。< r/> am “爸爸”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们两人,惟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掏手帕。< r/> am 他在身上摸索半天,才刚把手帕掏出来,就立刻被“妈妈”抢走。“妈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多话。许多旅客从他们身边绕过去,大家都只顾着赶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根本就当他们不存在。< r/> am 最后,艾嘉蒂娅终于停止哭泣。她用那条手帕轻轻拭着红肿的眼睛,同时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r/> am “天哪,”她轻声地说,“我……”< r/> am “嘘——嘘——别说话。”“妈妈”用大惊小怪的语气说道,“坐者好好休息一下,把呼吸调匀,然后再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你等着看,我们会帮你解决,然后一切都会没事的。”< r/> am 艾嘉蒂垭勉强集中思绪,试图凑出个点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告诉他们实话,任何人都不能说:可是她又太疲倦了,无法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r/> am 于是,她只好细声地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r/> am “很好,”“妈妈”说,“现在告诉我们,你到底有什么麻烦。你做错了什么事吗?当然,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会帮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们实话。”< r/> am “你是川陀来的同胞,任何事情我们都能帮忙,”“爸爸”以慷慨激昂的语气补充道,“对不对,妈妈?”< r/> am “闭上你的嘴,爸爸。”这是“妈妈”的回答。虽然口气那么硬,她却根本没有动气。< r/> am 艾嘉蒂娅把手伸进皮包里头——虽然刚才在嘉丽贵妇的闺房,她不得不在慌乱中换掉衣服,但是她自己的皮包还留在身边。她摸到了想要找的东西,然后将它递给“妈妈”。< r/> am “这是我的证件。”她怯生生地说——那是一张闪亮的合成丰皮纸,是在她到达此地的那一天,由基地大使所签发的,上面还有卡尔根官员的副署。这份证件的式样又大又华丽,看起来十分抢眼。“妈妈”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将它递给“爸爸”:“爸爸”仔细地看了又看,然后不由自主地噘起嘴来。< r/> am 他问:“你是从基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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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 02:42:00
&am “是的,不过我生在川陀。你看上面写着……”< r/> am “啊哈,我看是没错。你名叫艾嘉蒂娅,是吗?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川陀名字。可是你的叔叔呢?上面说你是跟叔叔一块来的,他叫作侯密尔。孟恩。”< r/> am “他被捕了。”艾嘉蒂娅用悲凄的语调说。< r/> am “被捕了!为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叫道。然后“妈妈”又加了一句:“他干了什么事吗?”< r/> am 艾嘉蒂娅摇摇头,回答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来观光的。侯密尔叔叔有事求见史铁亭统领,可是……”她根本不需要假装发抖,因为她真的感到恐惧。< r/> am “爸爸”听了马上肃然起敬:“求见史铁亭统领,嗯——你叔叔一定是个大人物。”< r/> am “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史铁亭统领要我留下来……”她想起了嘉丽贵妇最后说的那番话,虽然那是嘉丽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现在既然知道她是这方面的专家,那个故事当然可以借用一下。< r/> am 她故意停了下来,“妈妈”很好奇地问:“为什么要你留下呢?”< r/> am “我也不明白,他……他要和我单独晚餐,但是我说不要,因为我要侯密尔叔叔也参加。他用古怪的眼光瞪着我,还抓住我的肩膀不放。”< r/> am 听到这里,“爸爸”微微张开嘴巴,“妈妈”却突然变得面红耳赤,而且火冒三丈。她说:“你多大啦,艾嘉蒂娅?”< r/> am “十四岁半,其实还差一点点。”< r/> am “妈妈”猛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那种人竟然还没遭天打雷劈,街头的野狗都比他强。你就是在逃避他,亲爱的孩子,是不?”< r/> am 艾嘉蒂娅点点头。< r/> am 于是“妈妈”说:“爸爸,马上到询问台去,问问去川陀的太空船什么时候到站。赶快!”< r/> am 不过“爸爸”才刚迈出一步,马上又停了下来。因为头上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至少吸引了五千双眼睛慌张地抬头张望。< r/> am “各位旅客,”那是一个严厉、冷酷而有力的声音,“太空航站潜入了一名危险的逃犯,我们已经封锁现场,正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搜索会以最有效率的方式迅速进行,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准进出,也不会有任何太空船起降,所以谁都不会误了行程。我再重复一遍,谁都不会误了行程。光栅马上就要放下来,每个人都不许离开自己的格子,直到光栅解除为止。如果有人违反的话,我们将被迫使用神经鞭。”< r/> am 那个声音大约持续了近一分钟,偌大的候船大厦没有任何其他动静。此时,即使是整个银河都塌下来,艾嘉蒂娅也绝不敢挪动一根汗毛。< r/> am 所谓逃犯一定就是指她,这是根本不用思考就能达到的结论。但是为什么……嘉丽策动她逃了出来,而嘉丽是第二基地的特务,那么,为什么现在又要搜捕她呢?嘉丽的行动失败了吗?嘉丽可能会失败吗?抑或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她无法理解这个复杂的安排?< r/> am 她感到一阵头昏眼花,差点想要跳出去,大声喊道她认输了,她愿意被他们带走,她……她……< r/> am 还好“妈妈”的手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对她说:“快!快!趁他们还没有开始搜查,我们赶快躲进女厕去。”< r/> am 艾嘉蒂娅心中一片茫然,只是盲目地跟着她走。她们挤过了无数呆若木鸡的人群,此时那个广播才终于结束。< r/> am 接着,光栅就开始降下来。“爸爸”张大了嘴,目不转睛地看着整个过程,他以前曾经听说过,也在书报中读到过这种阵仗,可是自己从来未曾亲身体验。所谓的“光栅”,是辐射光束织成的一个纵横交错的光网,将空间分隔成许多整齐的方格。由于光束能量很低,所以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r/> am 每次施用这种光栅时,照例总是缓缓由天而降,仿佛是一张扑天盖地的巨网,令人产生一种陷入天罗地网的恐怖错觉。< r/> am 光栅在齐腰的高度固定住,形成无数边长十尺的闪烁正方格子。“爸爸”身处的那一百平方尺中,刚好没有其他人,可是周围的几个方格却相当拥挤。他感到独处一个方格实在太过显眼,不过也不敢擅自移动。因为他知道,如果想钻入其他方格的人群里面,一定至少会碰触到一条光束,那样便会立刻触动警铃,而神经鞭将跟着击下。< r/> am 他只好耐心地等待。< r/> am 他的目光掠过满怀恐惧、默默等待的人群,看到了远方的一阵骚动,知道那代表***正在该处进行盘查。他们将要一个一个方格查过来,不会放过任何一处。< r/> am 等了好久之后,才有一名警员走进他的方格中,仔细将这个格子的坐标写在登记簿上。< r/> am “证件!”< r/> am “爸爸”把证件递给他,警员以熟练的手法迅速翻阅着。< r/> am “你叫普芮姆。帕佛,川陀人,在卡尔根待了一个月,现在要回川陀去——回答我,对不对?”< r/> am “是的,是的。”< r/> am “你到卡尔根来干什么?”< r/> am “我是我们那个农产品合作社的贸易代表,到这里是为了来跟卡尔根农业部洽谈一些生意。”< r/> am “嗯——你的妻子跟你一起来?你的证件上这么写的,她在哪里?”< r/> am “对不起,内人在——”他伸手指了指。< r/> am “汉特,”那名警员吼道。不久之后,他身边又出现了另一名警员。< r/> am 原先那名警员用讽刺的口吻说:“这里又有一个女人躲进厕所了,银河在上,那地方一定快被她们挤爆啦——把她的名字记下来。”他顺手指了一下证件的配偶栏。“还有什么人跟你在一起?”< r/> am “我的侄女。”< r/> am “证件上面没有提到她。”< r/> am “我们原本不是一块来的。”< r/> am “她现在又到哪里去了?不用说啦,我知道,把他侄女的名字也记下来,汉特。她叫什么名字?写下来:艾嘉蒂娅。帕佛。你乖乖待在这里,帕佛,我们会把那两个女人找回来。”< r/> am “爸爸”感觉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才看到“妈妈”向他走来。艾嘉蒂娅的手仍被她紧紧抓住,她们身后则尾随着那两名警员。< r/> am 一行人走进“爸爸”的方格内,其中一名警员问道:“这个聒噪的老太婆就是你太太吗?”< r/> am “是的,长官。”“爸爸”陪着笑脸答道。< r/> am “那么你最好警告她,如果她继续对第一公民的***那样说话,就会吃不了兜着走。”然后他一挺胸,气呼呼地说:“这是你的侄女吗?”< r/> am “是的,长官。”< r/> am “我要看她的证件。”< r/> am “妈妈”直勾勾地瞪着丈夫,缓缓地、坚决地摇了摇头。< r/> am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爸爸”带着勉强的笑容说:“这点恐怕恕难从命。”< r/> am “你说恕难从命是什么意思?”警员猛地向他伸出手来,凶巴巴地说,“快点交出来。”< r/> am “我们有外交豁免权。”“爸爸”用温和的语气答道。< r/> am “那又是什么意思?”< r/> am “我说过,我是我们那个农产品合作社的贸易代表,卡尔根政府认定我具有外交人员的身份,这一点在证件上写得很明白。我已经将我的证件拿给你们看过了,现在我不想再受到任何骚扰。”< r/> am 那名警员似乎吃了一惊,顿了一顿才又开口:“我必须要看她的证件,我是奉命行事。”< r/> am “你走开,”“妈妈”突然插嘴道:“我们需要找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来。你……你这个无赖。”< r/> am 警员噘了噘嘴唇,然后转头说:“好好看牢他们,汉特,我去找副队长来。”< r/> am “你马上摔断一条腿!”“妈妈”在他身后大叫。有些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又赶紧闭上嘴。< r/> am 现在搜索行动接近了尾声,人群中开始出现不安的骚动。从光栅开始降下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就预定的效率而言,这显然拖得太久了。因此,迪瑞吉副队长急急忙忙穿过拥挤的人群,向这个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r/> am “就是这个女孩吗?”他不耐烦地问道。然后他盯着艾嘉蒂娅仔细看了看,发现她果然符合命令中的描述——如此大费周章,竟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孩子。< r/> am 他说:“她的证件,请你交给我好吗?”< r/> am “爸爸”答道:“我已经解释……”< r/> am “我知道你刚才的解释,可是很抱歉,”副队长说,“我是奉命行事,这毫无回旋的余地。如果你想在事后提出抗议,随你的便。不过现在,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必须使用武力。”< r/> am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副队长耐着性子等待着。< r/> am 然后“爸爸”突然以沙哑的声音说:“把你的证件给我,艾嘉蒂娅。”< r/> am 艾嘉蒂娅吓得拼命摇头,可是“爸爸”却对她点点头,又说:“别害怕,把证件给我。”< r/> am 她无可奈何,只好掏出证件来递给“爸爸”。“爸爸”把证件翻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将它交出去。副队长接过之后,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来,对着艾嘉蒂娅凝视许久,才终于“啪”地一声把证件合上。< r/> am “证件完全齐备。”他说:“没事了,各位。”< r/> am 说完他就带队离开。两分多钟之后,太空航站中的光栅解除了,同时头上传来一阵广播,宣布一切恢复正常。群众在重获自由之后,嘈杂的声音随即转趋沸腾。< r/> am 艾嘉蒂娅问道:“怎么……怎么……”< r/> am “爸爸”说:“嘘——什么都不要说。我们最好赶紧上船,太空船应该马上就到站了。”< r/> am 他们在太空客船上拥有一间私人舱房,在餐厅中还有专用的餐桌。如今已经距离卡尔根有两光年之遥,艾嘉蒂娅终于鼓起勇气旧话重提。< r/> am 她说:“可是他们要抓的就是我啊,帕佛先生,而且他们一定有我的形容和各种详细资料。为什么他会放我走呢?”< r/> am “爸爸”正在享受一份红烧牛肉,他抬起头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个嘛,艾嘉蒂娅,孩子,这实在很简单。一个人成天跟代理商、顾客们打交道,又得和其他的合作社竞争,自然就能学到不少门道,而本人已经累积了二十多年的经验。你可知道,孩子,当那个副队长打开你的证件时,他就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五百元的钞票,折叠成小小的一块。简单吧,对不?”< r/> am “我会还你的……我是说真的,我身边有很多钱。”< r/> am “算啦,”“爸爸”摇摇头,宽大的脸庞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又说:“为了自己的同胞……”< r/> am 于是艾嘉蒂娅不再坚持,但又问道:“可是如果他把钱收下,却还是把我抓起来,然后再控告我行贿,那又该怎么办呢?”< r/> am “放弃那五百元吗?我比你更了解这些人,小丫头。”< r/> am 不过艾嘉蒂娅却知道他实在太过自信,至少对于“那些人”,他绝对没有自己那么了解。当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怎么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个奉命追捕自己的副队长,绝不可能用几百元就能买通。除非这件事情也是早已计划好的,因为他们并不想抓到她,却又故意表现得尽了全力。< r/> am 为什么呢?以便确定她会离开?离开卡尔根到川陀去?她结识的这两个头脑简单、心地善良的夫妇,难道也跟她一样无助,只是第二基地的工具吗?< r/> am 他们一定是!< r/> am 可是真的能够确定吗?< r/> am 一切的努力似乎全都徒劳无功,她又怎能与他们对抗呢?不论她做出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是那些可怕而无所不能的人,故意设计要她那样做的。< r/> am 但是她一定要设法以智取胜,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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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 < trong基地的寻找-战端< r//strong> am < r/> am 由于某个或数个如今已无人知晓的原因,银河标准时间的基本单位——“秒”,被定义为光线行进二十九万九千七百九十二点四五八公里所需的时间。以此为基准,再将八万六千四百秒定为一个银河标准日,三百六十五个标准日定为一个银河标准年。< r/> am 可是为什么选取二十九万九千七百九十二。四五八?八万六千四百?三百六十五?< r/> am 倒因为果的历史学家答称这是因为传统;神秘主义者、玄学宗师、数术上、形上学家则一致认为,这是缘自数字间某些繁复的神秘关联;另有极少数人坚信,由于诞生人类的那颗行星,它的自转与公转周期是最早的计时单位,因此上述的数值一定源自于这两个周期。< r/> am 然而,没有人知道真正的***。< r/> am 姑且不论真正的***究竟为何,且说基地的巡弋舰“侯伯。马洛号”,与卡尔根“无畏号”所率领的分遣舰队遭遇,由于拒绝后者的搜索队登舰,遂被轰成一团齑粉。这个事件发生的日期,是银河纪元一二四四四年一八五日——自出身于“坎伯王朝”的银河帝国开国皇帝登基那一年算起,一万二千四百四十四年之后的第一百八十五天。而这一天也可记为谢顿纪元四五七年一八五日——根据谢顿的生年作为基准;或者是基地纪元三七六年一八五日——以基地的创建作为基准。而在卡尔根,这一天则是第一公民纪元四十六年一八五日——以骡自封为第一公民那一年作为基准。当然,不论是哪一种纪元,为了方便起见,一律采用相同的“日数”,而不是从基准事件发生的日期算起。< r/> am 除此之外,在银河系的数千万个世界中,每一个都根据邻近天体的运行,而定出各自的“当地时间”。< r/> am 然而,不论是采用哪一种纪年系统——银河纪元一二四四四年一八五日、谢顿纪元四五七年一八五日、基地纪元三七六年一八五日、第一公民纪元四十六年一八五日,或者其他任何纪元——后世史家讨论到“史铁亭战争”的时候,都一致公认这一天就是战争爆发的日子。< r/> am 不过对于达瑞尔博士而言,上述这些数字完全没有意义。他只清楚记得,今天是艾嘉蒂娅离开端点星的第三十二天。< r/> am 这些日子以来,让达瑞尔能保持镇定,不至于轻举妄动的原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了解的。< r/> am 但是爱维特。瑟米克却认为他猜得到。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常常喜欢自嘲,说自己的神经梢已经钙化,因此脑筋僵化而不管用了。他毫不介意别人低估他的能力,甚至总是主动嘲讽自己老态龙钟。然而事实上,他的视力如常,几乎没有衰退;心思也依旧精明世故,丝毫没有迟钝的迹象。< r/> am 现在,他噘了噘紧抿着的嘴唇,然后开口说:“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 r/> am 这句话灌入达瑞尔耳中,犹如一记晴天霹雳。他打了一个颤,粗声问道:“我们说到哪里了?”< r/> am 瑟米克以严肃的目光瞪着他道:“你最好帮你的女儿想想办法。”他又张开嘴巴,露出两排稀疏的黄板牙。< r/> am 可是达瑞尔却用冷静的口气说:“现在的问题是,你能不能弄到一个有效范围符合要求的‘塞美斯—莫尔夫共振器’。”< r/> am “唉,我说过我可以办得到,可是你根本没听见……”< r/> am “我很抱歉,爱维特。如今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件事,跟银河中每一个人都有切身关系,它的重要性远超过艾嘉蒂娅的安危。即使有例外的话,也只有艾嘉蒂娅和我两个人而已,而我愿意为绝大多数人着想——那种共振器到底有多大?”< r/> am 瑟米克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在目录里查到。”< r/> am “大概有多大,一吨?一磅?还是有整条街那么长?”< r/> am “喔,我还以为你问的是精确尺度。它是个小玩意,差不多只有这么大。”他比了比大拇指上面那一节。< r/> am “好吧,你能不能制造出像这样的装置?”他摊开搁在膝盖上的活页簿,在上面迅速画出一幅草图,然后把它交给老物理学家。< r/> am 瑟米克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然后吃吃笑出声来。他说:“你可知道,像我这种年纪的人,脑细胞全都已经钙化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r/> am 达瑞尔迟疑了一下。这时候,他真恨不得能把锁在对方脑中的物理知识据为己有,这样他就不必费心解释自己的想法。可是这种幻想根本无济于事,他必须开口向对方解释才行。< r/> am 瑟米克听完之后,摇着头说道:“你需要利用许多超波中继器,只有这种装置的响应速率才够快,而且需要很多很多。”< r/> am “但是这种装置的确可以造得出来?”< r/> am “嗯,当然。”< r/> am “你能不能帮我弄到所有的零件?我的意思是说,不至于让任何人说话?就说是你的研究工作需要。”< r/> am 瑟米克扬起上唇,回答道:“不可能一次申请五十个超波中继器,我一辈子也用不到那么多。”< r/> am “别忘了,我们如今是在进行一项防御计划。不过,你能不能想一个比较不敏感的借口?我们有充足的经费。”< r/> am “嗯——也许我可以想得到。”< r/> am “你能把整个装置做得多小?”< r/> am “超波中继器可以使用微型的……导线……晶片,还有……老天,总共有好几百个电路。”< r/> am “我知道,告诉我有多大?”< r/> am 瑟米克用两只手比了比。< r/> am “太大了,”达瑞尔说,“我需要把它挂在腰际。”说完,他将草图慢慢揉成一团,等到整张纸变成一个坚硬的小球之后,才把它丢进烟灰处理器中。纸球立刻化成一团白炽的光焰,所有的分子在一瞬间被***殆尽。< r/> am 他突然问道:“谁在门口?”< r/> am 瑟米克俯身面向书桌,看了一下叫门讯号上方的乳白色小荧幕,然后说:“那个年轻人,安索,还有一个人跟他在一起。”< r/> am 达瑞尔用力把椅子拖到一旁,并且说:“瑟米克,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万一被‘他们’发现,知道内情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两条命赌进去已经够了。”< r/> am 在瑟米克的办公室中,裴礼斯。安索现在是所有活动的焦点,他的青春活力甚至还传染了办公室的主人。安索穿着一件宽松的夏袍,在这间静谧悠然的房间中,他的袖子似乎仍随着外面的微风起舞。< r/> am 他一进来就忙着介绍:“达瑞尔博士,瑟米克博士——欧如姆。迪瑞吉。”< r/> am 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身量很高,有一根直挺的长鼻子,配合着他瘦削的面容,给人的印象很像传统中的魔鬼形象。在安索引见之后,达瑞尔博士赶紧向他伸出手来。< r/> am 安索又带着一丝笑意,继续介绍这位陌生人:“迪瑞吉是一名警官,”接着又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卡尔根的警官。”< r/> am 听到这句话,达瑞尔立刻转身瞪着安索。< r/> am “卡尔根的警官——”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而你却把他带到这里来,为什么?”< r/> am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在卡尔根见到令嫒的人——别冲动,老兄。”< r/> am 安索得意的神情顿时转趋严肃,他挡在两人之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达瑞尔拦住,然后再使劲将他慢慢按回椅子上。< r/> am “你想要干什么?”安索将一络垂到前额的棕发向后一掠,然后一屁股坐上了书桌。他一面晃动着一条腿,一面用莫测高深的语调说,“我以为,我帮你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r/> am 达瑞尔却不理会他,直接问那名警官:“他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女儿的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女儿死了吗?请你立刻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他心急如焚,脸色已经一片死灰。< r/> am 迪瑞吉警官面无表情地答道:“他刚才说的是:我是最后一个‘在卡尔根’见到令嫒的人。你的女儿现在已经不在卡尔根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r/> am “听我说,”安索插嘴道,“让我直说好了。博士,刚才我的表演如果夸张了些,我愿意向你道歉。你对这件事一直表现得不近人情,我都忘记了你还有感情。首先我要强调,迪瑞吉警官其实是我们自己人。他虽然生在卡尔根,不过他的父亲是基地人,当年被骡征到卡尔根去服役,我可以保证他对基地的忠诚。< r/> am “当孟恩的每日例行报告无故中止之后,第二天我就跟迪瑞吉联络上……”< r/> am “为什么?”达瑞尔突然厉声打断对方的话,“我们不是早已一致决定,对于这个变化不要采取任何行动?你这样做,会让他们和我们都陷入险境。”< r/> am 安索却不甘示弱,同样厉声答道:“因为这场游戏我比你玩得更久;因为我在卡尔根认识几个自己人,而你却没有;因为我的一切行动,根据的都是更深入的情报。你能够了解吗?”< r/> am “我认为你已经彻底疯了。”< r/> am “你愿不愿意听我说?”< r/> am 顿了一下之后,达瑞尔的眼睑垂了下来。< r/> am 安索噘着嘴唇,做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才说:“好的,博士,给我几分钟时间——告诉他们,迪瑞吉。”< r/> am 于是迪瑞吉开始滔滔不绝:“据我所知,达瑞尔博士,令嫒现在正在川陀。至少当她出现在东郊太空航站的时候,手中正握着一张去川陀的票。她当时跟一个川陀来的贸易代表在一起,那个人自称是她的叔叔。令嫒似乎特别喜欢搜集亲戚,博士,几周以来,她已经多了两位叔叔,对不对?那个川陀人甚至想贿赂我——也许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就是他们能逃走的真正原因。”想到这件事,他便露出了一个冷笑。< r/> am “她怎么样?”< r/> am “我看不出她受到任何伤害,只是吓坏了,这当然是难免的。卡尔根所有的***全部倾巢而出,如今我还是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r/> am 达瑞尔似乎已经窒息了好几分钟,直到现在才终于喘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 r/> am “这么说的话,她真的没事。那个贸易代表,他又是什么人?我们再回到他身上,他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r/> am “我实在不知道。你对川陀略有了解吗?”< r/> am “我曾经在那里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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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 02:45:00
&am “现在那里是一个农业世界,主要出口牲畜的饲料和谷物,都是上等货色,外销到整个银河。在那个行星上,有十几、二十来个农产品合作社,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贸易代表,那些人全都是既机灵又精明的家伙——我查过那个人的记录,他以前曾经到卡尔根来过几次,通常都是跟他太太一起来的。百分之百诚实,百分之百的好好先生。”< r/> am “嗯——”安索说,“艾嘉蒂娅是在川陀出生的,对不对,博士?”< r/> am 达瑞尔默默点了点头。< r/> am “你可知道,这么一来一切都合拍了。她想要离开卡尔根——走得越快越远越好——而川陀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r/> am 达瑞尔说:“她为什么不回这儿来?”< r/> am “也许她被什么人追捕,所以故意想把敌人引开,你说是吗?”< r/> am 达瑞尔博士没有心情继续问下去。好吧,他想,就让她安稳地待在川陀吧,只要她能够安然无恙,待在这个黑暗、恐怖的银河中任何一处都没有关系。他向门口蹒跚地走去,却感到安索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袖。于是他停下脚步,不过并没有转过头来。< r/> am “我跟你一块回家好吗,博士?”< r/> am “当然好。”他随口答道。< r/> am 到了傍晚时分,达瑞尔博士最表面的那层性格——也就是与他人直接接触的那一层——又再度冻结起来,而固执的脾气则浮出了表面。他根本没有吃晚餐,便怀着满腔狂热的情绪,重新拾起脑电图分析的复杂数学,希望能够再做出一丝一毫的进展。< r/> am 直到接近午夜时分,他才又回到客厅。< r/> am 裴礼斯。安索仍然待在那里,正拨弄着超视的遥控器。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r/> am “嗨,你还没睡啊?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守在超视前面,结果除了新闻报导之外,其他什么节目都没有。基地星舰‘侯伯。马洛号’的行程好像延误了,而且也已经失去了联络。”< r/> am “真的吗?当局认为有什么可能?”< r/> am “你自己又认为如何呢?是卡尔根搞的鬼吗?根据报导,在‘侯伯。马洛号’最后一次发讯的地点,附近太空中发现了卡尔根船舰的踪迹。”< r/> am 达瑞尔听了只是耸耸肩。安索则抚摸着额头,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 r/> am “我问你,博士,”安索说,“你为什么不到川陀去呢?”< r/> am “我为什么要去?”< r/> am “因为你继续留在这里,对我们一点帮助也没有,你现在六神无主……当然这也难怪。如果你到川陀去,至少可以完成一项工作。在那个昔日的帝国图书馆中,藏有谢顿大会的完整会议记录……”< r/> am “不会的!那个图书馆曾经被人翻遍了,结果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找到。”< r/> am “但是艾布林。米斯曾有所发现。”< r/> am “你又怎么知道?没错,他声称自己找到了第二基地,而五秒钟之后,我母亲就把他杀了。因为唯有这样做,才能防止他无意中将这个秘密泄露给骡。但是她这样一来,你可知道,却再也无法确定米斯是否真的知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从那些记录中导出真相。”< r/> am “你还记得吗?当时,艾布林。米斯是在骡的心灵驱策之下工作的。”< r/> am “这点我也知道,然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米斯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心灵一旦受到他人的控制,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会产生什么特殊能力,又会有什么缺陷,对于这些问题,你我有任何概念吗?反正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到川陀去。”< r/> am 安索皱着眉头说:“好吧,何必那么激动呢?我只不过是建议……唉,老天,我实在不了解你。你看起来好像突然老了十岁,这些日子以来,你显然很不好过。你待在这里,不能做出任何有用的事情。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立刻动身,把那女孩接回家来。”< r/> am “一点都没错!这正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而这也正是我不要做的原因。听好,安索,给我用心听着,你正在——我们正在对付一个根本无法抗衡的敌人。如果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不论你心中有多少疯狂幻想,也会承认这是一件事实。< r/> am “早在五十年前,我们就知道,第二基地才是谢顿数学真正的传人。这句话的意思,你心里一定也很明白,就是说银河各处所发生的任何事情,没有一件不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对我们而言,生命是一连串的偶然,随时随地都要随机应变。可是对于他们那些人,生命中任何事件都有既定的目的,而且一切都要按照既有的计划逐步执行。< r/> am “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弱点,他们的工作是统计性的,只有人类群体的行动才有真正的必然性。在他们可以预见的历史中,我个人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实在无从知晓。也许我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地位,因为谢顿并不考虑任何个人,所以个人仍能拥有自由意志,因而单独的行动是无法确定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我的地位终究极为重要,而他们——他们,你知道我在说谁——或许至少试图计算过我的可能反应。基于这个原因,我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冲动、愿望,以及所有可能的反应。< r/> am “我故意要做出最不可能的决断,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即使事实上我实在太想去。我不去!就是因为我实在是太想去了。”< r/> am 年轻人露出了苦笑,他说:“他们很可能比你更了解你的心意。假如说,他们真的对你了若指掌,或许就会故意要你表现出自以为——自以为极不可能的反应,因为他们能预知你的推理与思维方式。”< r/> am “要真是这样,那我就走投无路了。因为如果我照着你刚才的推论,而决定到川陀去,他们可能也早已预见这一步。这就构成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正、反、正、反、正、反、正、反的命题,不论我多么深入这个循环,结果也只有去、留两种选择。他们设计了那么复杂的计谋,大老远将我女儿拐骗到银河的中心,不可能是要藉此让我留在原处。因为,如果他们什么都没做的话,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仍旧哪里都不会去。他们的目的一定是要我去川陀,所以我就偏偏要留下来。< r/> am “此外,安索,第二基地不一定能左右宇宙间的每一件事,也并非任何事件都是他们导演的傀儡戏。艾嘉蒂娅前去川陀,可能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或许当我们其他人都死光之后,她还依旧在川陀过得好好的。”< r/> am “不对,”安索突然叫道,“你现在扯远了。”< r/> am “你难道还另有解释吗?”< r/> am “我有——如果你愿意听我说的话。”< r/> am “喔,说吧,我有耐性听。”< r/> am “好的,那么我问你——你对自己的女儿有多了解?”< r/> am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又能够了解多少?我对她的了解当然有限。”< r/> am “照你这样说,我也一样不能算了解她,也许还及不上你——但至少我是以毫无成见的眼光来看她。第一点,她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浪漫派,是你这个关在***塔中的学究的独生女,她在超视和胶卷书的冒险世界中成长,生活在自己塑造的谍报阴谋幻想中;第二点,她非常聪明,至少有本事胜过我们。她计划偷听我们第一次的密商,结果成功了;她计划要跟孟恩一块到卡尔根去,结果也成功了;第三点,她对她的祖母,也就是令堂,怀有无比的英雄崇拜,因为令堂曾经击败过骡。< r/> am “目前为止,我说的都完全没错,我想是吧?好的,那么,话又说回来,我跟你不同的是,我接到了迪瑞吉警官的完整报告。此外,在卡尔根发生的有关事件,我的消息来源相当完善,而所有的消息都能互相印证。我们知道,比如说,当侯密尔。孟恩第一次求见卡尔根统领时,那个统领根本拒绝他进入骡殿,可是当艾嘉蒂娅与嘉丽贵妇,第一公民最亲密的密友,谈过一席话之后,第一公民就突然回心转意了。”< r/> am 达瑞尔插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r/> am “因为迪瑞吉曾经询问过孟恩,这是警方寻找艾嘉蒂娅的例行公事。自然,我这里有一份完整的问话笔录。< r/> am “我们再来谈谈嘉丽贵妇这个人。有谣言传说她早已失宠,然而事实俱在,谣言不攻自破——她的地位不但没有动摇,还能够说服统领接受孟恩的请求,甚至更有办法公开策动艾嘉蒂娅逃亡。有十几个史铁亭官邸中的卫兵,一致作证说当晚看到她们两人在一起。虽然表面上,整个卡尔根都在努力搜寻艾嘉蒂娅的下落,可是嘉丽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r/> am “你滔滔不绝讲了这么多毫不相干的事情,结论究竟是什么呢?”< r/> am “结论是,艾嘉蒂娅的逃亡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 r/> am “跟我说的一样嘛。”< r/> am “不过我有一点补充——艾嘉蒂娅自己一定也知道这是预先安排的。这个机灵的小女孩能看穿任何阴谋,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而且她的推理方式想必与乃父一样。她料到他们想要她回基地来,所以她就故意去了川陀。现在问题是,她为什么选择川陀呢?”< r/> am “是啊,为什么?”< r/> am “因为贝妲——她的祖母兼偶像——当年逃避战乱时,最后就是逃到那里去的,艾嘉蒂娅有意无意间就模仿了这件事。所以我在想,她是不是也在逃避相同的敌人。”< r/> am “骡吗?”达瑞尔带着几分讽刺的口吻说。< r/> am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相同类型的敌人,同样具有令她无法抗衡的精神力量。她在逃避第二基地,或者是第二基地在卡尔根的势力。”< r/> am “你所谓的势力是什么意思?”< r/> am “他们的威胁无处不在,你以为卡尔根有什么办法免疫吗?我们可说达到了一致的结论——艾嘉蒂娅的逃亡是事先安排好的,对不对?她遭到追捕,而且的确被找到了,却在最后关头让迪瑞吉故意放走——让迪瑞吉放走的,你懂不懂?不过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我们的人吗?可是他们又如何知道这一点?他们当然无法算中他的双重身份,啊,博士?”< r/> am “现在你又说,他们真的想要将她捉回来。老实讲,你让我有点烦了,安索。赶紧把话结束吧,我要上床睡觉了。”< r/> am “我的话马上就可以说完,”安索从衣服内层的口袋中掏出几张相片,上面全都是脑电图的记录,达瑞尔对这些颤动的波纹再熟悉不过了。然后安索若无其事地说:“迪瑞吉的脑波,在他来到这里之后做的。”< r/> am 达瑞尔根本不用借助任何仪器,光用肉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抬起头来,脸色变得一片灰白:“他受到控制了。”< r/> am “正是如此,他之所以放走艾嘉蒂娅,并非因为他是我们的人,而是因为他是第二基地的人。”< r/> am “当他知道她准备到川陀去,而不是回端点星来,却仍旧放她走?”< r/> am 安索耸耸肩:“他所受到的控制,就是要他放她走,这一点他自己根本无法改变。你知道,他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不过,艾嘉蒂娅却选择了最不可能的目的地,所以她现在也许还很安全。或者说,在第二基地变更计划、重新掌握这个新情势之前,她至少还能保持平安无事……”< r/> am 说到这里他陡然打住,因为超视上的一个小讯号灯突然闪起。这个讯号灯属于一个独立线路,代表有紧急新闻快报。达瑞尔一看到,想也不想就打开超视接收机。此时快报已经报了一半,可是在那段报导结束之前,他们便已知晓了主要的内容。“侯伯。马洛号”——或者应该说它的残骸——在太空中被发现了,而且基地已经与卡尔根开战,这是基地近半个世纪来的第一场战事。< r/> am 安索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好啦,博士,你已经听到了。卡尔根开始发动攻击了,而卡尔根是在第二基地的控制之下。你是否准备跟随令嫒的脚步,动身到川陀去?”< r/> am “不,我要赌一赌,我要留在这里。”< r/> am “达瑞尔博士,你还比不上你的女儿聪明,我怀疑你究竟有多么值得信任。”他肆无忌惮地瞪视达瑞尔良久,然后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r/> am 不一会儿,达瑞尔也离开了客厅。他的心情一片茫然——而且几乎感到绝望。< r/> am 客厅中只剩下没有观众的超视,兀自不停变换着影像与声音。内容不外是详述基地与卡尔根开战之后,第一个小时内的各种紧张战情。<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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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 < trong基地的寻找-战争/strong> lt r/> am < r/> am 基地市长摸了摸秃得只剩一圈的头发,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们浪费了许多年的时间,坐失了太多良机。我并不想推诿责任,达瑞尔博士,日后我们如果战败,那也是罪有应得。”< r/> am 达瑞尔以沉稳的语气说道:“我看不出为何要对自己缺乏信心,阁下。”< r/> am “缺乏信心!缺乏信心!银河在上,达瑞尔博士,你有任何乐观的理由吗?到这里来……”< r/> am 达瑞尔半推半就地来到一个小巧的力场支架旁,支架上盛放着一个卵形透明体。市长轻轻碰了一下,透明体内部就发出了光亮——那是逼真的银河双螺旋臂三维模型。< r/> am “***的部分,”市长以激动的口气说,“是基地所控制的星空;而红色的区域,则在卡尔根的控制之下。”< r/> am 呈现在达瑞尔眼前的,是一个深红色的球形区域,它几乎被一只***的大手紧紧抓住,只有面对银河中心那一侧例外。< r/> am “银河地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市长说,“我们的战略位置几乎没有任何希望,这一点连将领们都不讳言。你注意看,敌人有完善的内线联系,他们的兵力集中,在每一侧都能轻易迎战我方,能够以最小的兵力防卫本土。< r/> am “而我们却是扩散的,在基地领域中,两个住人星系的平均距离几乎是卡尔根的三倍。比如说从圣塔尼到卢奎斯,航程是两千五百秒差距。可是在卡尔根的领域中,两个住人星系的平均距离,却只有八百秒差距。如果双方都留在各自领域中的话……”< r/> am 达瑞尔说:“这些我都了解,阁下。”< r/> am “可是你并不了解,这代表我们注定战败。”< r/> am “对于战争而言,还有比距离更重要的因素。我说我们不会打败——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r/> am “你又为什么这么说呢?”< r/> am “根据我自己对谢顿计划的诠释。”< r/> am “哦,”市长噘了噘嘴,放在背后的双手互相拍打着,又说,“所以,你也指望着第二基地的神秘援手。”< r/> am “不,我仰赖的只是历史的必然性,以及勇气和毅力。”< r/> am 可是,在他信心十足的外表之下,他却怀疑……万一……< r/> am 唉——万一安索的说法是对的,卡尔根是那些精神术士直接操控的工具;万一他们的目的是要击败并摧毁基地。不!这太不合理了!< r/> am 可是……< r/> am 他露出了苦笑。情况始终是如此——他们面对的总是一块看不透的花岗岩,然而在敌人眼中,那却是一个澄澈透明的水晶球。< r/> am 银河地理的真理,史铁亭也完全了然于胸。< r/> am 现在,这位卡尔根统领也站在一个银河模型之前。这个模型跟市长与达瑞尔面对的那个一模一样。惟一不同的是,令市长皱眉头的地方,却使史铁亭发出会心的微笑。< r/> am 他穿着闪闪发光的舰队司令制服,更衬托出了他的魁梧身形。“骡勋章”的深红色绶带挂在他的右肩,从胸前一直延伸到腰际。这个勋章是前任公民颁给他的,而在受勋六个月之后,他就强行取代了统领的位置。他的左肩还挂着一个闪烁的银色星章,上面有两个彗星与数把宝剑的图样。< r/> am 他正在对参谋本部的六名军官训话,他们也都是一身戎装,只不过挂的勋章没有统领那么多。此外瘦削灰发的首相也在场,身处在这些星光闪闪的军人当中,他蓬乱的灰发显得黯然失色。< r/> am 史铁亭说:“我想决心已经十分明确,我们能够继续等待。对于敌军而言,每拖过一天,士气就会多受一次打击。如果敌军试图防御领域中的每一部分,兵力就会极度分散,我军便能同时从两侧发动攻击——这里,还有这里。”他在银河模型上指了两个地方,被***巨掌捏住的红色球体,自那两点伸出了两条白色的弧带,将端点星延伸出来的基地领域从两侧切断。< r/> am “这样一来,我军便能将敌军舰队一分为三,之后可以再分头各个击破。而如果敌军将兵力集中的话,势必得主动放弃三分之二的领域,同时还可能遭致叛乱的危险。”< r/> am 统领说完之后,众人都沉默不语,只有首相细弱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说:“多等六个月,基地就会有六个月的喘息时间,实力将会大为增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资源比我们丰富;船舰的数目也多过我们;而且他们的人力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所以我认为,发动闪电攻击应该比较保险。”< r/> am 在这间会议室中,这个声音的影响力当然是最小的。史铁亭统领笑了笑,猛力挥了挥手,然后说:“多等六个月——甚至一年,如果真有必要的话——对我们绝对毫无损失。基地的军民根本无从准备,他们的意识形态会把他们害惨。他们总以为第二基地会来拯救他们,可是这一次却不同,对不对啊?”< r/> am 会议室中起了一阵不安的骚动。< r/> am “我想,你们都缺乏信心,”史铁亭以冷淡的语调说,“是不是要我再重述一次,我们派到基地领域的间谍传回来的报告?或者再重复一次那个基地的间谍,如今转而为我们……嗯……工作的侯密尔。孟恩先生的研究结果?让我们散会吧,各位先生。”< r/> am 当史铁亭回到休息室时,脸上依旧挂着刚才的笑容。他有时仍然会对那个侯密尔。孟恩没有信心,那个古怪而没有骨气的家伙,一定总是食言而肥。不过他却能提出许多有趣的资料,而且看来相当可信——尤其是当嘉丽也在场的时候。< r/> am 他的笑容又扩大了一点。无论如何,那个又肥又蠢的婆娘还是有她的用处。至少,她比自己更能从孟恩那里挖到一些情报,而且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不把她送给孟恩呢?他突然皱起了眉头,嘉丽,她跟她满脑子愚蠢的醋劲。老天啊!如果那个叫达瑞尔的女孩仍在身边——嘉丽竟然将她放走了,自己为什么还不把她的脑袋辗得粉碎?< r/> am 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r/> am 也许是因为她跟孟恩合得来,而自己还需要孟恩。比如说吧,孟恩证明了一件重要的事实——至少骡本人不相信第二基地的存在,将领们需要的就是这种保证。< r/> am 他很想将这些证据对外公开,不过,最好还是让基地继续沉迷在梦想中。真的是嘉丽指出这一点的吗?没错,她曾经说过……< r/> am 喔,荒唐!她不可能讲过这种话。< r/> am 可是……< r/> am 他摇摇头,便将这个念头甩掉了。<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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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rong> am 基地的寻找-幽寂世界< r//strong> am < r/> am 川陀是一个从废墟中重生的世界,在银河核心群星丛聚的太空中,它好像是一颗褪了色的宝石,不断地梦想着往日的光荣与未来的美景。< r/> am 银河帝国的无形缰索,曾经从这个金属包覆的世界一路延伸到群星的最外缘。当时,这里是一个单一的大都会,其上居住着四百亿行政人员,是人类历史上最宏伟的首都。< r/> am 等到帝国的末日终于来临,又经过一世纪前的“大浩劫”之后,川陀原本倾颓的势力便加速萎缩,终至永远土崩瓦解。在尸横遍野的战后废墟中,包覆着整个行星的金属也扭曲变形,变成了对昔日光荣一种痛心的嘲讽。< r/> am 幸存者将这个世界的金属表层一块块剥下,出售给其他行星上的人,以换取粮食种子与牲畜。土壤于是得以重见天日,整个行星也逐渐恢复本来的面貌。随着原始农业的逐步扩展,川陀渐渐遗忘了那个辉煌、伟大的过去。< r/> am 或者应该说,在沉重庄严的死寂中,若是没有那些至今仍旧耸立的硕大废墟,川陀便能将过去的一切完全忘怀。< r/> am 艾嘉蒂娅望着地平线上的金属边缘,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在她眼中看来,帕佛夫妇住的这个村庄,只是几幢房屋聚在一起而已——每一幢都既狭窄又老旧。村庄的周围则布满金***的麦田,倒是一幅极美丽的景致。< r/> am 可是在那里,就在目力不可及之处,仍然存留着往昔的记忆。每当川陀的太阳照耀其上,尚未生锈建筑仍能反射出熠熠金光,仿佛处于一股炽焰之中。她来到川陀已经三个多月,只去过那个地方一次。那次,她爬上了没有接缝的平滑车道,走进人迹罕见、布满尘埃的建筑物中探险。在那些废弃的建筑中,阳光只能通过断垣残壁的缺口照射进来。< r/> am 她内心感到一种实质的痛楚,这简直就是亵渎。< r/> am 她拔腿就跑,一路带起了叮叮当当的声响,直到双脚再度踏上柔软的土地。< r/> am 从此以后,她就只能抱着无限的向往,站在远处热切地眺望,不敢再去打扰这个巨大的残骸。< r/> am 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她知道,是自己的出生地——就在昔日的帝国图书馆附近。那里是川陀中的川陀、圣地中的圣地!在这个行星上,只有该处在“大浩劫”中幸免于难,而在其后的一个世纪间,它也始终能够安然无恙,完完整整地保存下来,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 r/> am 在那里,哈里。谢顿与他的同仁曾经织成一张不可思议的巨网;在那里,艾布林。米斯解开了那个秘密,惊讶得全身为之僵凝。为了防止他将秘密泄露出去,艾嘉蒂娅的祖母不得不狠下心来,让他的生命提早一刻结束。< r/> am 在那个帝国图书馆里,她的祖父母曾经住了十年,直到骡死去之后,他们才敢再回到重生的基地。< r/> am 又过了几十年,她的父亲偕同新婚妻子,为了寻找第二基地的下落,再度来到那个帝国图书馆,可是终究一无所获。在那里,母亲生下了她,不久之后又在那里撒手西归。< r/> am 她很想再旧地重游,可是普芮姆。帕佛却摇着圆圆的脑袋说:“那儿离此地有好几千哩远,艾卡蒂,而且我们在这里有好多活要干。此外,无缘无故打扰那个地方也实在不好,你知道,那是个圣地……”< r/> am 可是艾嘉蒂娅心中很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不愿意去,这简直就是“骡殿忌讳”的翻版。面对着巨大的历史遗迹,活着的人仿佛都成了侏儒,心中难免会产生这种迷信式的恐惧。< r/> am 可是,她绝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埋怨这个可爱的小人物,那样实在太不应该了。她已经在川陀住了超过三个月,而在这段时间中,他与她——“爸爸”与“妈妈”——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r/> am 然而她的回报又是什么呢?唉,是把他们也拖下水,跟她自己同归于尽。或许她应该警告他们,说自己将会为他们带来厄运?没有!她完全让他们蒙在鼓里,冒着生命的危险来保护自己。< r/> am 她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可是难道有其他的选择吗?< r/> am 她勉强打起精神,走下楼梯去吃早饭。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 r/> am 普芮姆。帕佛扭了一下臃肿的脖子,才把餐巾塞进衬衣领子里。然后他伸手将水煮蛋取了过来,露出无限满足的表情。< r/> am “昨天我进城去了,妈妈,”他一面说,一面挥舞着叉子。吃了一大口之后,后面的话就差点讲不出来了。< r/> am “城里头有什么新鲜事,爸爸?”“妈妈”随口问道。然后她就坐下来,仔细地瞧了瞧餐桌,又站起身去拿盐巴。< r/> am “啊,可不大好。有一艘从卡尔根方面来的太空船,带来了那边的报纸,说那里发生了战争。”< r/> am “战争!真的?哈,如果他们的脑袋瓜都坏掉了,就让他们去打个头破血流好了。你的薪水收到了没?爸爸,我再跟你唠叨一次,你去跟库斯柯那个老家伙说,天底下不是只有他那一家合作社。他们付给你的薪水已经少得不像话,我根本不好意思跟朋友透露,可是至少也应该准时付啊!”< r/> am “准时,按时,及时——”“爸爸”没好气地说,“喂,别在早餐桌上数落我,这会害我每一口都噎在喉咙里。”< r/> am 他一面说,一面拿那片涂好奶油的面包出气,不一会儿就把那片面包消灭了。然后,他才用较为和缓的语气说:“交战的双方是卡尔根与基地,而且他们已经打了两个月啦。”< r/> am 他伸出两只手来比画着,最后让那两艘星舰撞到了一块。< r/> am “嗯,情况怎么样?”< r/> am “基地一直占下风。唉,你知道卡尔根,他们全国皆兵,早就有所准备,可是基地却不一样。所以——碰!”< r/> am “妈妈”突然放下叉子,压低了声音说:“笨蛋!”< r/> am “啊?”< r/> am “一点头脑也没有!你那张大嘴巴根本没有闭上的时候。”< r/> am 她伸手迅速一指,“爸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到了僵立在门口的艾嘉蒂娅。< r/> am 她问道:“基地在打仗?”< r/> am “爸爸”不知所措地看着“妈妈”,然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r/> am “他们打了败仗?”< r/> am “爸爸”又点了点头。< r/> am 艾嘉蒂娅立时感到喉咙哽住了,简直难过得受不了。她缓缓走到餐桌旁,用很轻的声音问道:“战争结束了吗?”<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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