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啊 dnf白手怎么打驱魔 被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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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声尖叫1:外院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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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语学院,出产众多美女,也出产贪婪和欲望。贫穷与富有,自爱与放纵,在鲜血中绽开的是伤口还是丑恶?不管是热爱还是占有,谁能自以为耶稣转世?
  女大学生林丹丹坠楼身亡,警方判定纯属自杀,班主任苏放与女***刘晓岚随即开展了私下调查,一系列恐惧事件接连发生,可能的知情人相继暴毙。众多疑点指向了苏放的学生,校花昂贵的轿车,特困生出入豪华酒店,与此同时,凶杀案的背后,亿万富豪的身影若隐若现。苏放与刘晓岚步步深入,但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却让苏放宁愿永远被蒙在鼓里……
第1章
女生宿舍有东西南北四栋六层楼,大概为了省事、省钱,只用一张设计图。四栋楼高矮胖瘦一模一样,如同一母亲生产的四胞胎,一个紧挨一个,围成长方形的整体,看上去好像一座城堡。其实,无论哪一所大学,女生宿舍都是城堡,至少戒备像城堡一般森严。只不过住在城堡里的人,并不打算坚守,反倒积极地给外边人当内应。所以,这种貌似坚固的城堡,没建好已经注定要陷落。
  眼前这座城堡的守卫者是老谢。
  天上的乌云或污染早早把黑夜带来,城堡上空像被严严实实扣了一顶大帽子,残余的光线慢慢从门洞退出,城堡里变成一个熄了灯的房间。老谢坐在灰蒙蒙的女生宿舍值班室里,他没开灯,呆在暗处才看得清楚坏人坏事,当然了,他那付独特的尊容,暗中供人观瞻,好人也退避三舍。他有自知之明,看见门洞外有位长发女生从出租车落下,马上打开值班室的日光灯。
  林丹丹只扫了一眼这个新保安,感觉莫名的紧张,虽说他笑脸真诚,但弥补不了秃脑门、暴鱼眼、塌鼻梁带给人的恶感,尤其咧嘴时,露出嘴角边两颗尖尖的獠牙,更是令人想起传说中的厉鬼。
  “这是个什么人呀?以后得天天看见,惨了!”她心里嘀咕,尽量低头,避免再见这张脸,好在老谢没有主动攀谈,只是公事公办。
  办完入住手续,林丹丹看表,才七点半钟。离开清凉的空调出租车只几分钟,热浪就像一张厚重的棉被,一点点把她包裹,很快捂出汗来。
  城堡里静穆还有点肃杀,四栋熟悉的楼房冷漠地站在那里,似乎拒人千里之外,楼层走廊阳台的晾衣杆上,往常披红挂绿、旌旗招展,现在空空如也,看不见一丝人气。没有人,再大的城堡也是废墟。
  走在宽敞无人的天井里,林丹丹如同走进一个荒凉的山谷。
  “宿舍没人,还有一个长得像坏人的保安,万一真是坏人……”想到这儿,林丹丹脊背上掠过丝丝凉意,身上冒的汗成了冷汗。有宿舍灯光亮了!四栋楼都有!她兴奋地停脚,向每一处亮光行注目礼。尽管不多,但说明提前返校的不止自己一人。她又像迷途中找到了同伴,抬头朝南楼六层望去,一片黑暗,那是她的宿舍所在。
  “向南六进军!”是所有男生的口号和目标,从这座城堡落成起,南楼六层一直是外语系女生的闺房。所谓“普通高校无美女,只因没有外语系”,意思是有外语系的大学才有美女。可惜,这些外语系的公主,最终大多属于洋人、属于富人或者属于海龟、白领,本校男生进军“南六”且取得胜利者,少之又少。因此,住在南楼六层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只是,爬楼的时候一点儿体会不到什么优越感。两年来,林丹丹没少抱怨宿舍楼层太高,今天也不例外。尤其灰暗的楼道里几乎看不见路,新保安可能忘记开楼道灯了?想回头去提醒,又不愿意再看见那两颗獠牙。她戴上了上课时才戴的近视眼镜,拎起行李包,摸索往上走。
  从前有个公主,被老巫婆关在城堡里最高的阁楼上,勇敢英俊的王子在夜里把她从窗户救了出去。莫名其妙想起这个童话,林丹丹感觉很可笑。一小时前,跟自己吵架的那位“王子”今晚会不会来?管他呢,再说了,他算什么王子?不过,如果今晚他来了,让他当一次王子吧!想到这儿,黯然叹息。
  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到了六楼。604号宿舍在楼道旁,林丹丹熟悉地打开走廊路灯,突然,黑暗中蹿出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好停留在604门前,又像迎接,又像阻拦。惊得她发出一声尖叫,扔掉行李包,蹦跳着又回到楼道里。尖叫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老鼠反被她吓坏了,飞也似地又蹿进了黑暗中。
----包为
2007-09-26 15: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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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个漂亮的女生走了,身上的香水味还在空气里漂浮,流入老谢的鼻子中,他皱起眉头。闻到有香味的人,他仿佛又回到工作了五年的殡仪馆,不管男人女人,总让他想起摆在案上给化妆师涂脂抹粉的尸体。他反感香味,老婆天生刺鼻的体臭才是他的最爱。说不清楚学校把他调到女生宿舍,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他这一“优良品质”?
  越来越闷热,空气不流动,香味久久不散。香得实在受不了,如果女生到齐,那不得香死?老谢走出值班室透气,立即打了一个喷嚏,天上回应了一声闷雷。
  要下雨了!站在门洞里点燃一根烟,老谢眼睛扫向四栋宿舍楼稀落的灯光。还有几天开学,男生宿舍肯定很热闹了,小子们提前来补考的人多,不像女孩子,加在一起来了不到二十个,女孩子家补考挺丢人的,刚才进来的那位姑娘,头也抬不起。那姑娘长得真秀气,比在殡仪馆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尸还要漂亮。
  在男生宿舍热闹惯了,老谢很无聊,因为没开学,按惯例搭配一个女保安也免了,他不大适应眼前的寂静。唉!总比在殡仪馆好。他自我安慰。
  雨说来就来,响声很大的那种,霎时间,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关上窗,风铃悦耳的碰撞声才能听见。林丹丹望着大雨滂沱的窗外,眼睛痴呆迷茫。为什么要上来?宿舍仍是一个月前放假时的老样子,多了讨厌的蜘蛛网、灰尘和老鼠、蚊虫。而且,整个楼层只有自己一人,那些亮灯的宿舍与自己毫不相干。又没有老巫婆,干吗把自己关在这儿?可是,除了宿舍,还能去哪里?她在心里寻找后悔的理由。跟爸妈说什么参加学生会自愿者,这下可好,成了真正的自愿者,自愿打扫宿舍,自愿陪伴老鼠,自愿……
  “铃铃……铃铃铃……”***铃清脆霸道的声音盖过了窗外的雨声,打断林丹丹自怨自艾。她眼睛一亮,莫非是他!奔向***,又打消此念头。不会是他,他只打手机,从不打宿舍***,是自己给他定的规矩。抓起话筒还是有点激动:“喂,你好!”话筒那边却静静悄悄,她连问两声:“你好,说话呀、说话呀?”话筒还是半响没有回应。
  “你好!”
  刚想挂掉***,话筒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像机械发出的金属声,很不真实,肯定不是他。
  “你找谁?”
  “你是谁?”
  “我……”林丹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该怎么说,“你、你一定打错***了,再见!”放下话筒很失望。看表,八点钟了。他在干什么?该唱生日歌、吹蜡烛了。人家有一大家子陪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姨,还有堂哥、堂姐、表弟、表妹。你是谁呀?不过是个不肯公开做他女朋友的傻丫头。
  “铃铃……铃铃铃……”
  外面的雨没下透,关了窗的屋里成一个闷罐子。林丹丹洗了个冷水澡,粘乎乎的身上清爽了许多。穿上睡衣出卫生间,肚子有点饿,坐上椅子,拿小刀削一只苹果。***再次响起,只好放下小刀、苹果去接听。
  “你好!”
  “你好!”又是那个金属声音。
  “对不起,你又打错了!”林丹丹保持礼貌。
  “将错就错吧,咱们聊一会儿怎么样?”对方却不像无赖,声音冷冷冰冰。
2007-09-26 15:13:35
第4章
黑暗中,衣衫不整的林丹丹坐在地上,抱着一根写字桌的脚抽泣,鬼迟迟不见出现,她稍微平静,心里又在盘算如何离开。没有蜡烛,没有手电,火柴也没有,怎么下楼?那个无所不知的鬼,肯定守在外面,一个人打死我也不出去。对了,怎么忘了那个新保安?管他嘴里长的是獠牙还是***,只要能把自己带下楼,他就是英雄,是王子也可以!
  从地上爬起,屋里下了窗帘,伸手不见五指,双手在写字桌上摸,找到了话筒,立即把它合上话机。
  “铃铃……铃铃铃……”刚放好***,铃声触电一般凄历地响起。林丹丹吓得大声尖叫,像被烫手一样,把***扔到地上。
  绝不能再接这个鬼***了!她心想。怎么让新保安当英雄呢?啊,真该死,手机!我有手机,把手机忘记了?手机在哪儿?脑子里怎么混混沌沌的,到底在哪儿呀,急死人了!
  床上、椅子上什么也没摸到,咦!这张写字桌上是什么东西?手提电脑,太好了!她激动地掀起显示屏,按下启动键,显示屏几下跳跃,发出耀眼的光芒,赶走了屋里的黑暗。把电脑抱起,放在膝上。这一会儿,她得到了片刻的安全感。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手机响!林丹丹放下电脑起身,手机红色的信号灯在床下一闪一闪,躬身捡起,看也不看来电显示,打开便带着哭腔大叫:“子昂,是你吗?”
  “是我!”是鬼,至少林丹丹这么认为。我的手机号他也知道,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噤若寒蝉,说不出话,呼吸急促地对着手机。
  鬼又说:“你舍不得让张子昂死,是吗?”
  手机那头的声音变成了一把尖刀,林丹丹拿着手机东躲西藏,靠在墙上泣不成声:“求求你了,别再找我,我……”
  鬼接着说:“我好事做到底,让你们今晚死在一块,反正你不想公开你们的关系,不如到阴间做一对鬼鸳鸯吧?好,现在开始倒计时,林丹丹***,你还有十分钟,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这一次是鬼先挂***。林丹丹快要窒息了,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突突响,一声比一声巨大,呼吸也随之一次比一次困难。她墙也靠边不住了,整个人瘫软坐地。
  “邮件来了!邮件来了!”电脑怪异的呼叫声又把她惊得从地上蹦起。
  一定是子昂!林丹丹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兴奋地抓鼠标点开邮件,邮件展开了,赫然跳出了一只巨大的计时器,占据了半个显示屏。计时器上的时间在不停倒退,九分零四秒、零三秒、零二秒……每倒退一个数字就发出一声“嘟”,像一颗定时炸弹准备要引爆。
  “救命啊!”林丹丹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把手机摔得粉碎,抓起身边能抓得到的东西四下乱扔,扔到无物可扔,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掀倒了一张写字桌。手提电脑也受到了冲击,不停在另一张写字桌上打转转,最后一半悬空,摇摇晃晃停留在桌子边缘,幸免于难。
  “不是真的,我在做梦!不是真的,我在做梦!”哭喊发狂累了,林丹丹口中念念有词,一次又一次猛掐自己的身体。不怎么疼痛,就着电脑显示屏发出的光亮,找到削水果的小刀,在手腕上划出一条血印,还是没感觉,咬牙发力,一刀扎进手腕,鲜血迸射而出。这一下,痛得她哭天喊地。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阵阵,回响在宿舍里,听起来像打雷。
  林丹丹才给手腕的疼痛转移了一点注意力,又被敲门声带回恐惧中。心惊胆战缩进床角,口中哀号:“走开!离我远点,走开呀……”嚎啕大哭,声音已嘶哑。
  门外有人瓮声瓮气喊道:“林丹丹,我死给你看!”连喊两遍。
  第二遍林丹丹听清楚了,停住哭泣:“你、你说什么,你是谁?”门外半响没声音。她提高了嗓门喊,“你说话呀,你是谁?”喊完屏住呼吸。周围恢复安静,回应她的,只有外面的风雨声和电脑里面倒计时的“嘟嘟”声。
2007-09-26 15:13:35
第5章
看了一眼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突然袭来,把林丹丹紧紧包围。难道真的像鬼说的那样,子昂要跟我……她不敢往下想,壮起胆子下床,一步一步蹑脚走到门边,侧耳静听。
  门外走廊里隐约有人在念叨:“林丹丹,我死给你看!林丹丹,我死给你看……”
  “子昂,是你吗?”林丹丹分辨不出声音,鼓起勇气打开门锁,保留门链。
  门开了一条缝,只见风雨中,惨淡的天光下,有个人面朝外站在走廊阳台的栏杆上,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下去。
  林丹丹魂飞魄散:“不要啊,子昂,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话,不要啊……”一面狂叫,一面想解开门链。把门关上才能解门链,她忘了先关门,怎么也解不开。
  阳台上的人似乎听不见她的叫唤,头也不回,纵身跃下。
  门链终于解开了,林丹丹撕心裂肺哭喊,奔向阳台。
  宿舍里,电脑上的倒计时只剩下三十秒。敞开的门吹进一阵风,半悬空的电脑摇晃了一下,终于失去平衡,从桌上跌落,结结实实撞到地面。
  “别开玩笑了,同学!”老谢掉进化粪池的一刹那,便想到是有人捉弄他,“快把我拉上去,我不会告诉老师的。喂,同学,听到了吗?”他是个随和的人,平常一些调皮的男生没少拿他开心。不过,从不像这次玩笑开得那么过头。到这所大学工作三年多了,他变文明许多,换以前在殡仪馆,他早就“小杂种、小畜生”破口大骂了。
  喊了半天没人理睬,老谢是白费力气。开了过头玩笑,人家不跑是傻瓜,就算骂他祖宗十八也没用。粪池有两米多高,粪水齐腰,他怎么跳也差一点才够得着盖板。里面一定有砖头!想到这儿,他马上俯身去捞摸,当真让他找到两块高大的水泥砖。往脚下一垫,轻轻一跳,抓住盖板爬了上去。
  老子不怕臭才上得来,换了别人,不敢捞粪水,肯定要在下边呆一宿。老谢逃出困境,自鸣得意,忘记他是去查电的。跑回女生宿舍值班室,又不敢进去,身上粪水淋漓,这么进去,接班的人不跟他拼命才怪。扫了一眼周围四栋楼,女生卫生间不能去,他把眼睛定在南楼前面一个备用水池上。又下雨又停电,不会有人看见。
  “谁在哭?”老谢刚把胶管接上水池的龙头,似乎听到女人的哭喊声。他一边用胶管往身上冲水,一边后退抬头往南楼上看。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几乎同时,什么东西从楼上飞了下来,重重落地,发出沉闷的声音,地板也震动。就落在他身前几米处,吓了他一跳,溅了他一身泥水。天太黑,看不清楚,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走到近处,先是看清了人的四肢和一头长发,接着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姑娘跳楼了?”
  不用看血肉模糊的面孔,老谢已肯定是林丹丹。
2007-09-26 15:13:35
第7章
高队长大叫:“问得好,看他怎么回答?”
  “他回答说……”刘晓岚笑出声来,“你放心,如果你杀了人,我一定会把被你杀死的人救活过来的。”视频上学生们哄然大笑,久久不绝,她也跟着捂口莞尔。
  高队长冷笑:“哈,吹牛也不打草稿,他以为他是谁呀?”走来走去,面朝几个手下,“你们听着,等下这个吹牛大王来了,记得叫他把林丹丹救活过来!小刘,不用看下去了,这个录像谁拍的,怎么会在林丹丹的电脑里?”看来他没有因为对苏放反感,忘记自己带队来干什么的。
  刘晓岚道:“肯定不是林丹丹自己拍的,录像里她出现了好多次,另外,录像画面非常清晰细腻,不会是普通的家庭摄像机拍的,应该出自一台价格不菲的专业摄像机。”
  “有道理!”高队长大声赞许,“那谁?林丹丹的男朋友叫什么了?对,张子昂,刚才我也注意到了,录像里看不见他,这小子是班长,家里富得流油,几十万的小轿车都给他买了,一台专业摄像机算什么?去,把他找来!”
  一个穿制服的手下叹息:“唉,昨晚在医务室问了两个小时,他一句话也不说,找来有什么用?”
  高队长坐上椅子:“那是你们偷懒!怎么能在医务室问话呢?让他有机会假装病人,装疯扮傻呀?把他带到这里来,好好看看我怎么撬开他的嘴巴?”
  穿制服的手下回了一句:“我看他挺可怜的。”
  “可怜?”高队长从椅子上蹦起,“他可怜?林丹丹呢?少废话,马上把他给我带来!”
  活人有时候比死人更可怜。刘晓岚心想,没敢说出口。这不在她的工作范畴,她只负责电脑。工作很简单,林丹丹的手提电脑摔坏,她来恢复硬盘的数据,最好从中发现一封遗书或几句遗言,这是高队长希望看到的。她完全可以拒绝这件鸡毛蒜皮的工作,然而,这所大学是她的母校,外语系英语专业,是她的双***中的一个。所以,她义不容辞。
  穿制服的手下离开了,高队长和剩下的两人说话:“班主任的就职演说录像,怎么会出现在林丹丹的电脑里?我瞧着这个苏放透着邪门哩!一定要搞清楚他们什么关系,还有,问一问验尸报告出来没有,我怀疑林丹丹怀孕了。唉,但愿我是错的,否则就是一尸两命啊!”
  一般人坠楼身亡,派出所就能处理好,媒体也懒得去关注。大学生坠楼身亡不同了,大学毕竟承载着太多东西,牵连着各个阶层。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吸引眼球的悲剧,争相扮演死者的代言人。这种情况下,警方哪敢怠慢?往往抽调精兵强将,以最快速度查出结果,公布于世。刘晓岚很同情母校,因为此案已经基本定性为自杀,最终,各方面的压力都会由学校承担。而眼下看来,苏放将成为具体承担的候选人,高队长已经说得很清楚。她脑海里闪过一个词:替罪羊。
  “张子昂不见了!”制服***从外面冲进来。
  高队长吃惊地跳起:“什么,不见了?跑了?”急匆匆往外走,“马上叫保卫处守住学校出口,这小子一定心里有鬼,早该把他带到这里好好看管。”
2007-09-26 15:13:35
第8章
午饭时间到了,提前上班的女医生来到临时病房,里面只有一个人,不是她想探望的“病人”,是昨晚陪伴“病人”的长发男孩。
  “醒醒,李海山,醒醒,张子昂呢?”
  叫李海山的长发男孩靠在床上,嘴巴流着口水,睡得正香。听到叫声从梦中惊醒:“啊,医生,怎么了?哦,他可能上厕所吧?”发现“病人”不见,睡眼朦胧跳下床,快步去开卫生间门,又慌乱地大叫:“啊,他不在!”
  “我要去通知保卫处。”女医生又离开。
  “到哪去了呢?”李海山这一会瞌睡也跑了,摸出一支烟点燃,突然想起什么,扔掉只抽了一口的烟,飞快跑出门。
  天上“轰隆隆”一串闷雷,招来了更多的乌云,校园上空变成了一张威摄人的巨大的黑脸,只是下的雨却细如牛毛。偌大的校园里看不到一个人,李海山气喘吁吁跑在雨中,响亮的脚步声,一次一次打破周围的寂静。女生宿舍城堡遥遥在望,他加快步伐,身子倾斜,冲刺一样拐弯跑进城堡的门洞。
  “哎哟!”
  门洞里有人,李海山发现时已收不住脚,将那人撞翻在地。是个容貌端庄的女生,幸亏倒在一只行李包上,否则,恐怕要摔个头破血流。
  “李海山,你干什么?想撞死我呀?”女生还是跌得不轻,痛苦地坐地上爬不起。
  “啊,秦湘,你怎么在这儿?”李海山认出是班里的女班长,把她扶起,“哎呀,张子昂不见了,我估计他去了你们宿舍。”
  秦湘摸了摸摔疼的后背:“他去我们宿舍干什么?”
  李海山急得跳脚:“哎呀,你也不知道呀?他跟林黛玉是一对儿!”说完又要往里冲。
  “等等!”秦湘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们宿舍没人,保卫处南六给封了,我也进不去。喂,你刚才说什么,张子昂跟林丹丹是一对儿?”
  李海山似乎没听见她的问话,转身去看值班室:“怎么值班室也没人?”
  “不知道,我进去时候有个姓谢的新保安,出来不见了?”秦湘满腹疑团看他。
  李海山自言自语:“他还能去哪呢?哦,对了,林黛玉的父亲来了,说不定他去了系办?”说完又冲进雨中。
  秦湘皱起眉头,把行李放进空无一人的值班室,打开一把雨伞跟了上去:“他去了系办,你着什么急呀?喂,到底发生什么事,苏老师给我打***,林丹丹真的……”
  “那还有假?”李海山大吼一声,脚步慢了下来,“我亲眼看到她的尸体……”难过地大声呼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前两天还跟我通过***,好好的……怎么就……”秦湘小声抽泣起来。
  李海山叹息:“唉,现在,所有都认为是张子害了她。”
  秦湘抹了一把眼泪:“张子、张子怎么说?”
  “他呀?昨晚哭昏过去了,醒来后,像傻子一样,我一直陪着他,刚才打了个盹,他不见了?唉,我现在最怕他想不开。”
  “你、你是说他也会自杀?”
  “轰隆”一声巨大的响雷,震得秦湘叫唤一声,打落雨伞,俯身去捡,抬头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事,张大嘴巴,半响才出声:“南楼、南楼上面有人!”
  两人离开女生宿舍城堡约莫二百多米远,正站在一个陡坡上,几乎能够平视城堡的顶部。李海山转身望去,脸色大变。只见南楼上,有个人站在楼顶的边缘,局促不安地走来走去,似乎为什么事犹豫不决。
  “一定是他!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上面没人吗?完了、完了,他也想跳楼!”李海山责怪了几句,撒腿往回跑。
  秦湘气恼地跺脚,把雨伞扔了,也跟在后面跑。
  “子昂,不要这样啊,子昂!你听我说……不要跳啊!子昂……”
  李海山冲进女生宿舍的门洞,跑上楼道的几级楼梯,又退了回来。他担心上去会刺激张子昂,反而跳得更快。在天井里发狂地大叫,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劝说的道理,又蹦又跳,急得要哭。四面楼出来不了少女生,站阳台边,莫明其妙地看他。
  秦湘跟后赶来,边喘息边拉他的手:“你、你别叫了,我、我看见他不在楼顶了……”
  “完了、完了!他一定跳到另外一面去!”李海山泪水夺眶而出,绝望地抱头蹲下,“都怪我没看好他,都怪我!”
2007-09-26 15:13:35
第9章
这时,楼道里响声大作,有人在往楼下跑。李海山像听到希望,又站起来,神情紧张地和秦湘对望一眼。响声由上到下,渐渐靠近底层,一个谢顶男人从楼道冲出。
  居然是以前男生宿舍的丑八怪保安,李海山气愤地大骂:“他妈的,是老谢!”抓老谢的一边手,“你到楼顶去干什么?吓死老子十三亿个细胞了!”
  “我在楼顶看见一个人!”老谢甩开他的手,脚步不停,跟对讲机说话,“在外语系办公楼附近的小路上,红色短袖,估计是他,我马上过去看看。”
  保卫处来电说张子昂不见了,老谢害怕起来。心想,说不定这个伤心的男生也想跳楼?他知道张子昂是跳楼女生的男朋友,跳楼的首选,必定是这座城堡。他越想越害怕,自己到女生宿舍上班才第二天,难道一天要有一个学生跳楼?早知道今天不来了。领导说,可以让他休息,是他自己坚持要来的。不行,就算他想跳,决不能让他在我面前跳。老谢打算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离开值班室,从南楼开始巡查,接着,又爬上了楼顶。在楼顶上站得高看得远,他意外发现了张子昂的行踪。
  “刚才我们到过这里?”
  李海山小跑跟随老谢,又回到去外语系办公楼路上的陡坡。
  老谢没有回答,他是个少话的人。上了陡坡东张西望,陡坡右边是个小树林,左边斜坡是矮小的草皮,连着坡底的一条绿化树。他抬手指向女生宿舍的城堡,似乎分清了方向,沿着草皮往坡下走。
  “他在找什么?”后到的秦湘很奇怪。
  李海山摇头:“不知道。”心里却害怕地想,莫非他找尸体?想到这,跟到老谢身后,口中大叫:“张子,子昂!快出来,别吓我们了好不好?”
  雨由牛毛变成了颗粒状,一颗比一颗大,一颗比一颗急,秦湘以手当伞,寻找自己刚才扔在这一带的雨伞,也离开路面,往另一方向走下坡。
  “应该在这里的呀?”
  大颗粒的雨点模糊了视线,老谢站在坡下自言自语,又看向城堡分辨方向。
  被淋得像落汤鸡的李海山急了:“他妈的,你到底在找活人还是死人啊?”
  老谢也糊涂了:“我真的看见了,有个穿红短袖……”
  “他在这里!”远处传来秦湘的大叫。
  两人闻声跑了过去,秦湘撑雨伞站在距离他们十几米远的绿化带旁,脚步慌乱地向后退。
  修剪平整的绿化树上,摆着一个穿红短袖的人,双脚并拢,双臂贴身,面朝下直愣愣趴着,身体纹丝不动,大雨落在后脑勺上溅起的水花,跟落在石头上的没什么两样。看上去,像是一件祭祀神灵的供品。
  李海山颤声叫:“是、是他,他昨天生日,特意、特意穿了红T恤。”
  “他、他死了吗?”秦湘又开始抽泣,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悲伤。
  “他死了!”老谢见过太多的尸体,自信眼前的“供品”不会是活人。走上前去,双手抓红T恤,没感觉到丝毫暖意,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想翻转“供品”,验明证身,然而,当他翻成侧身时,“供品”的一只眼睛睁开了,吓得他魂飞天外,惨叫一声,向后摔了个跟斗。
  李海山和秦湘更是喊叫连连,逃命一样跑上了陡坡。
2007-09-26 15:13:35
第10章
无影灯的冷光笼罩着一张脸,漂白了五官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左眉骨上方皮开肉绽被映衬得绚烂如花。女医生手中的针灵巧地刺穿花瓣,一缕鲜血花露般从绽开的皮肉间涌出,顺着花瓣往眼睛流淌。
  “闭上眼睛!”女医生轻叫道。有点忙乱地抓药棉截流,还是漏网了一串。
  然而,那张脸依旧静如死水,毫无反应,眼睛像两只烧坏的电灯泡,直愣愣对着无影灯。漏网的鲜血如愿奔向眼眶,沿眼睫毛慢慢滑落,最后悬挂在上边,宛若几滴红色的泪珠。
  “医生,我帮你。”秦湘站到无影灯前,动作优雅不失利索地用棉签吸走那几滴红泪。
  女医生点头致谢,秦湘退开,她继续专心缝补那张脸上绚烂的“鲜花”。
  出血看来止住了,缝补工作进行顺利,可是,每完成一针,女医生心里便增加一分怯意。她经手过无数次缝伤,从来没有胆怯,今天她胆怯了。这张脸不该属于活人,因为拥有这张脸的人根本不知疼痛。一声不哼,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始终保持一个姿势。换别人,早已疼得冒汗,这人身上却冰凉如铁。接近结束,女医生控制不住自己了,双手开始颤抖,手上的针,数次扎到伤口以外的地方,她越来越感觉是在给一具僵尸缝伤。
  “你没事吧?医生。”旁边观看的秦湘发现女医生不像缝伤,像用针扎人。
  女医生尴尬停手,吁了一口气:“灯光有点背手。”动了一下无影灯,用身子遮挡,悄悄把手放到那张脸的鼻孔下。呼吸正常,只不过弱了点儿。
  “好了没有?”李海山出现了。
  “快了!”秦湘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朝门走去。
  两人出了门,李海山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这所学校真是撞鬼了,头一天有学生跳楼,第二天又有学生无缘无故给打个半死,明天说不定还有下一个?”
  秦湘靠在门边的墙上,“知道是谁打他了吗?”
  李海山摇头:“保卫处好像有线索了,他们不肯告诉我。”
  “医生说,张子的伤,没有看上去那么重,主要是心理问题。”秦湘叹息。
  李海山望向门:“想不到他对林黛玉……啊、对林丹丹那么痴情,这么长时间了,居然瞒得那么好?”
  “你后悔讨好过林丹丹,是吧?”秦湘有一双比实际年纪成熟许多的大眼睛。
  李海山眼望他处,以手当梳,分散粘在一起长发:“喜欢讨好林、林丹丹的又不止我一个,唉……”哀声叹息,模样非常伤心。
  秦湘同情地看他:“丹丹平时跟我无话不说,我连她有男朋友都看不出来呢!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昨晚才知道。”李海山将湿漉漉的长发往后拢,“昨天张子生日,在酒店请客,我和彭洋还有几个男同学去了,陪他家一大群亲戚吃完饭,才九点多,我们要他请去练歌房狂欢,他不干,一个人开车走了,我和彭洋发现不对头,打了部车跟在后面,他来到学校进了女生宿舍,我们本想等他出来吓他一跳,谁知没多久听到他的哭声,我们赶紧进去,林、林丹丹躺在地上,他和老谢扭打,像发疯一样又哭又叫,喊着,丹丹,是我该死!丹丹,是我该死……”说着说着声音哽咽。
  两人不再说话,沉默一会儿,秦湘又问:“丹丹跟张子是不是吵架了?”
  “大概是吧?”李海山吸了两口烟,“我猜想,本来林黛玉……啊,林丹丹是提前来跟张子过生日,发现张子想把她带到生日宴会上去,肯定不干,她那么内向,又斯文、又害羞,和她讲过话的男生都没几个,要她去面对张子一个家族的人,两人不吵才怪,唉……”
  秦湘也叹息:“我一直以为张子跟宋妮娜才是一对呢!”
  “谁不是呀?”李海山把烟扔掉,“昨晚我和彭洋,以为他是来接宋妮娜去过二人世界的呢?”
  秦湘扭头看向雨中,半响才说:“通知他父母了吗?”
  李海山打了个哈欠:“保卫处通知的,我可不知道怎么跟他父母讲?哦,你再帮我看住他一会儿,好吗?”
  秦湘问:“你去哪儿?”
  “我去叫彭洋。”李海山把长发拢到头后,“这死胖子关手机睡觉,我昨晚到现在都没睡过,轮到他当看守了!”
  秦湘点头:“好吧,你快去快回!”转身进门。
  门里,女医生在洗手,看见她进来说道:“保卫处刚才来***,他们要带张子昂去校办,说是***问话。”
  “问话,他这模样还要问话呀?”秦湘拿出手机想给李海山打***,按下一个键又合上,望向无影灯方向。
2007-09-26 15:13:35
第11章
张子昂保持原来的姿势,两眼无神,对着熄灭的无影灯,惨白的脸庞显得比头上包扎的白色纱布还要耀眼。
  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女医生道:“车来了,该走了!”
  “我们走吧!”秦湘站到无影灯旁。
  张子昂充耳不闻,眼睛还在跟无影灯较劲,似乎她并不存在。
  秦湘心里一阵酸楚:“我可背不动你。”抓住他一边臂膀,几乎是将他提起,“哎哟,对了,站好,转身,往右边……”
  张子昂机械地站立、转身、行走,像一个盲人,任由秦湘摆布。女医生目送他走出门,那表情像活见鬼了。
  他是谁?那个活力四射、目空一切的班长搭档哪儿去了?秦湘近距离打量依靠她推着走的人,仿佛手里攥的是行尸走肉。
  “嘟嘟嘟……”汽车喇叭近在耳边,一辆豪华奔驰房车气势汹汹冲来,刘晓岚已不知所措,愣在当场。奔驰车灵巧地从她左手边擦身而过,她这才下意识地往右边闪。“嘟嘟嘟……”右边也响起了喇叭声,一辆红色宝保时捷跑车来得比奔驰车更快,她差点叫出声来,狼狈地扔掉雨伞,又往左边跳跃。
  半小时前,在学校大门外的小餐厅,吃了一顿迟到的午餐,在餐厅卫生间里,偷偷吸了半截烟,刘晓岚变得神采奕奕。再次走进学校大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今天,她那件鸡毛蒜皮的工作才刚开个头,跳楼女生的男友不见了,人手不足,她也自告奋勇参加寻找。转了大半个学校,又累又饿,好在其他人找到了,才有机会填饱肚子抽支烟。天上的雨下累了,她懒得合起雨伞,搭在肩上,太阳在云层里躲躲闪闪,莫名其妙让她想起了宿舍熄灯后,被窝里的手电筒。恍惚间,自己变回了学生,正在返回宿舍,宿舍在“南六”。楼真高啊,不过,上楼遇见的男生、女生,都投以羡慕的眼光……在美妙的臆想中,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大路中间。保时捷离她不到五公分呼啸而过,速度带出的劲风,吓出她一身冷汗。
  都是“南六”害的!刘晓岚捡起雨伞,又好气又好笑。没住过“南六”,是她在这所大学惟一的遗憾。
  奔驰和保时捷像在比赛,最终,两辆车并驾齐驱,停在百米开外的学校办公大楼前。奔驰车下来两个男人,保时捷下来一个女人,三人走在一块进了大楼。刘晓岚来到大楼时,女人在接待室前大声嚷嚷:“校长不在,副校长呢?我们不见***!”
  接待室里有人说:“你儿子跟***在一起,你们……”
  “啊!你说什么?”女人嗓门大了一倍,“我儿子是不是给***抓了?他们凭什么抓人,我儿子犯了哪条王法了?”那架势要扑进接待室,进出的人纷纷驻足。
  同行的一个穿泥色T恤的男人拉住女人:“见了***再说,跟他讲,不能解决问题。”搀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女人还在说:“就怕说不清,万一***不分青红皂白,把儿子关起来怎么办?”
  男人相当有耐心:“应该不会,我这不是把沈律师请来了吗?”手指向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刘晓岚已经认出这两个男女,男的叫张大年,女的叫马家慧。二人高中相恋,马家慧未婚先孕,双双被开除。孩子生下后,小俩口白手起家,二十年奋斗,成了一方富豪。他们创业的传奇故事,媒体报导累牍连篇,甚至被拍摄成一部数十集的电视连续剧。
  “请等一等!”刘晓岚跟在三人后边进了电梯。
  张大年礼貌地侧身退步,保持距离,又谦和地微笑致意。这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散发出不同一般的男人魅力。瞬间,刘晓岚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得到一种踏实的安全感。她从电梯金属墙的反光端详这个男人,高高的个头,脸上没有皱纹,头发乌黑如漆,T恤里的身躯也显得相当结实健壮。心想,一点都不见老。转而又想笑,此人本来不足四十岁,老什么老?
2007-09-26 15:13:35
第12章
“关我儿子什么事?”马家慧安静不到十秒钟,“我儿子请她参加生日,她宁可跳楼也不赏脸,关我儿子什么事?”像自说自话,又像跟谁吵架。
  这个女人如果闭上嘴,有几分姿色,和张大年也相当般配。嘴巴一张,你只想看她身上的香奈尔时装和珠宝首饰。刘晓岚转而观察马家慧。
  张大年叹息:“女孩子可能害羞不敢去,挺可惜的,那么年轻。”
  “我才不管!”马家慧旁若无人,口水四溅,“现在,***和学校肯定认为女孩跳楼是我儿子造成的,用不了多久,媒体知道了,哪还得了啊!我儿子成了罪魁祸首,一辈子背个恶名,将来怎么过日子?”
  张大年这一次叹息声更重,骄傲的脑袋也沉了下去,不再说话。
  刘晓岚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开始以为来自张大年,马家慧开口说话,她马上知道错了。心里嘀咕,原来是个女酒鬼,大白天也喝酒,居然还敢开跑车?想起刚才自己走在路中间遭遇保时捷,暗自后怕起来。
  “马总,你别急!”沈律师说话了,“我来的目的,是为了把你和张总担忧的事处理好,咱们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说,好吗?”
  马总?听到这个称呼,刘晓岚又对马家慧肃然起敬,心想,女强人,和丈夫平起平坐。
  电梯到了五楼,马家慧爱子心切,几乎是拖着张大年冲出去,却走反了方向。
  “张先生,马女士,请往这边走!”刘晓岚出了电梯叫道。
  马家慧惊奇地望她:“你认识我们,你是谁?”
  刘晓岚正色道:“你们是张子昂的父母,我是***。”
  一小时过去了,秦湘坐得有点不耐烦。鸭公嗓***问张子昂,回答的却是她。因为有些事她知道,比如给班主任拍就职录像?她也替张子昂拍过几分钟,不得不说。还有,录像为什么在林丹丹电脑中?那是张子昂刻成了光碟,班里有电脑的人,基本上都收录了,问班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
  “林丹丹是不是特意来跟你过生日?”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为什么吵?”
  “你最后见到林丹丹是什么时间?”
  “你们分开后,林丹丹给你打过***吗?”
  这些问题,秦湘爱莫能助。张子昂也像事不关己,和在医务室一样,一动不动,无声无息,木雕泥塑般坐在给他指定的椅子上。
  “你装聋作哑没有用!”高队长的鸭公嗓又成了破锣,“不把事情说清楚,你一辈子别想安宁,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罪魁祸首。我们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你只要说出实话,我们会帮你分析,或许整个事情都与你无关,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绕着张子昂至少走了上百个圈子,到头来,发现自己不止是对牛弹琴,比对牛弹琴更惨,这个小青年简直又聋又哑又瞎,彻头彻尾一根木头。
2007-09-26 15:13:35
第13章
办公室里的一个***说:“听医生讲,昨晚他哭昏过去了,醒来后再没说过一句话,我怀疑他得了某种心理病。”
  “胡说!”高队长大声反驳,“据我所知,他被打的时候,说过不止一句话!”
  另一个***道:“队长,我们总不能再打他一顿吧?”
  秦湘差点笑出声,急忙转头向大门,正好刘晓岚带张大年夫妇出现在门外。
  刘晓岚前脚跨进门,一阵酒风袭来,马家慧从她身后冲出,重重撞在她肩膀上,她身子被迫转了个九十度,碰上敞开的门板才停住。
  “天啊,他们居然打我儿子!”马家慧叫喊奔向鼻青脸肿的张子昂,张大年和沈律师也诧异地跟了过去。
  高队长上前解释:“不要误会,你们是……哎哟……”话没完一句,冷不防马家慧张牙舞爪扑来,他后退躲闪,脸上还是被抓得火辣辣的。
  “我跟你们拼了!”马家慧想追打,张大年和沈律师一人抓住她一边手,她凌空向高队长踢脚,高跟鞋飞出一只。
  高队长接住高跟鞋,继续解释:“你听我讲,你儿子不是我们打的,出了点意外。林丹丹的父亲,啊,就是去世的女孩的父亲,碰巧遇上他。”
  事情发生太快,刘晓岚一点没反应过来,想帮忙的时候,冲突已经结束。她坐到一张办公桌前,一边听高队长解释,一边打量坐在对门椅子上的张子昂。刚才屋里的人乱作一团,只有他稳如泰山,对自己的父母也视而不见。早上刘晓岚一直在“南六”林丹丹宿舍看现场,没见过张子昂。
  浓眉大眼挺像他父亲的,不过没他父亲那么气宇轩昂,也没他父亲那么幸运。刘晓岚想起高队长那句话:“我怀疑林丹丹怀孕了!”。她有同样的推测,又联想起张大年和马家慧的故事。听高队长说到张子昂如何被林丹丹父亲打的细节,仔细端详这个可怜男孩。嘴角开裂了,一边颧骨高高肿起,两边眼眶都是黑里透红,和大熊猫有一比,右边太阳穴旁还包扎了纱布,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空洞的眼睛,虽然睁开,却找不到他目光所在,以至于,整个一张脸显得死气沉沉,反而那些伤口有点生气。
  “凶手在哪儿?”
  高队长没说完,马家慧再次逼近他:“意外?说得好听,你们是***,有义务保护我儿子,现在我儿子被打伤了,你们抓住凶手了吗?”
  高队长一脸为难:“他没了女儿,可能一时失去理智,这个时候,啊……”
  “我不管!”马家慧又嚷起来,“从小到大,我儿子我自己都舍不得打,他女儿死了,凭什么就能打我儿子?”
  张大年柔声劝道:“你理解一下那姑娘的父亲,将心比心,好吗?再说,儿子跟那姑娘……”
  “跟那姑娘怎么了?”马家慧厉声打断,“结婚还是生孩子了?哼,这种短命丫头,想做我媳妇,来世投胎我也不要。沈律师,你懂法律,你告诉这些***,应该怎样制裁打伤我儿子的凶手?”
  这样的母亲,怎么不想想儿子的感受?刘晓岚非常同情张子昂,又看向他。咦,这男孩终于动了!
  只见张子昂脑袋转向一边,面朝大门。
  他在看什么?刘晓岚顺着他目光望去,大门外是走廊,一个人也没有,他可能在看夕阳吧?天晴了,坐在云端上的夕阳很美丽,或许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什么浪漫的往事。不对!刘晓岚心里突然产生不祥的预感,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张子昂已离开椅子,冲出门外。
  “你干什么?”刘晓岚大叫去追。
2007-09-26 15:13:35
第14章
屋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马家慧身上,听到叫声才转头看。张子昂已蹲在走廊阳台上,大喊一声:“丹丹,我来了!”跳了出去。
  “不要!”刘晓岚追到门边,绝望地伸出够不着的手。屋里的人尖叫、惊呼,马家慧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一条白影从走廊侧面飞奔而来,在张子昂跳出的一刹那,抓住了他一只手。然而,张子昂下坠的冲力实在太大,将白衣人连根拔起,横着甩出阳台。
  刘晓岚回过神来,只见一只黝黑的手掌像铁箍一样死死攀着阳台边缘。她第一反应是去抓那只手掌,看清阳台下的情形,马上又缩手大喊:“快救人啊!”
  屋里的人全部拥出门来了,可是,一时间又束手无策。白衣人右手抓着张子昂左手,靠自己一只左手悬挂两个人。谁也不敢轻意去动他那只救命的左手,稍有不慎,两个人都要掉下去。所有人的目光的聚集在这支手上,一个个都是心惊肉跳的表情。
  张大年急得要哭:“怎么办,怎么办?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呀!”这个魅力十足的男人转眼间成了一个迷途的小孩。
  “是我们苏老师,快帮帮他呀?”秦湘哭出眼泪了。白衣人的脸紧贴着阳台外墙,吃力得五官扭曲,只有她才认得出。
  高队长最先想出办法:“找绳子!”话音落,他的三个手下已跑进办公室,随即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
  刘晓岚没去帮忙,大学办公室哪来绳子?她不抱希望。
  “包……”半空中的苏放说话了,“包……”说完这个字,难受得两眼翻白,再也说不出。攀在阳台上的左手颤动了一下,小臂上的青筋鼓得像要马上爆裂。
  高队长叫道:“别说话,坚持住,坚持就是胜利!”摆好马步,紧张地把双手放在阳台上的那只左手旁边,以防苏放坚持不住,做最后一搏,抓住他的手。
  “他说什么?”张大年哀求地望向各人,“我听不清楚,他说什么?是不是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已方寸大乱,一点不像个指挥一个庞大商业集团的CEO。
  秦湘边抹泪边答:“他说包……什么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有刘晓岚听懂了,苏放接到消息时正在骑自行车旅行的路上,这是他迟迟不露面的原因。刘晓岚想起高队长提到他加入的那些破烂协会,马上在走廊里寻找,果然,在电梯外垃圾桶旁,找到了一只沉甸甸的登山包。里面全是攀登工具,刘晓岚以最快速度扯出一捆登山绳。
  “所有人都退开!”
  走廊里,站了许多其他办公室闻声赶来帮忙的人。高队长拿到绳子,呵退其他人,和他的三名手下开始救人。
  绳子套住张子昂的腰,苏放松开右手高高举起,随即被高队长和另一名***拉了上来,他像已经虚脱,站也站不住,背靠阳台坐下,口中大喘粗气。
2007-09-26 15:13:35
第15章
出现在刘晓岚眼前的苏放,不是她印象中的印度人,赫然是个非洲人。大概是自行车旅行引起的色变吧?真是个变色龙。她靠在门框里观看救人,心情轻松许多。
  张子昂被绳子吊上来了,观看的人响起掌声。张大年激动地张开双臂奔向儿子,儿子却没有投入父亲的怀抱,而是面朝地下没喘过气的班主任:“苏老师,我该怎么办?”说完痛哭流涕。
  苏放艰难地站起,出人意料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声音哽咽。师生俩最后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刘晓岚的眼睛也湿润了,此时,她最想抽一支烟。短短两三分钟时间的煎熬,似乎比一生还要漫长。总算得到一个完美的收场,她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儿子,你等等,妈来陪你了!”
  昏倒在办公室里的马家慧醒了,对后面发生的事浑然不知。刚才大伙忙于救人,扔下她不管。这一会,从地上爬起,她跌跌撞撞冲出大门,要去跳楼寻死。
  3、
  开学了,一天之间,两万多个生猛的大姑娘、小伙子,浩浩荡荡,开进原先静寂的校园,所到之处,虽然不至于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但也相去不远。尤其在保卫处的工作人员眼里,个个都是危险分子。自从开学前几天,有学生坠楼身亡后,保卫处的工作人员被推到了这场保卫战的最前线。然而,防止谁把谁弄死的工作容易,防止谁把自己弄死,实在是件难以完成的任务。于是,这场保卫战,开头几天大家如履薄冰、如临大敌,过了一星期,又恢复老样子,该干吗干吗去。
  老谢回到男生宿舍工作,正如他被调到女生宿舍一样,保卫处领导没有给他讲原因,他也不问。不过,他老婆倒是给他讲了一个,说是他以前在殡仪馆工作过,身上的阴气太重,女生宿舍阴气更重,阴阴相克,不是他有血光之灾,就是别人有血光之灾。以他老婆高见,保卫处是请“鬼师”来给他们安排工作。老婆总是对的,老谢从不怀疑。
  “咣咣咣!”
  有人敲饭盆,午饭时间到。老谢坐直身,望出值班室窗外。男生们三五一群,走出楼道口,用勺子、筷子敲饭盆的不止一个。
  “喂,老谢,忘了带烟下楼,借一支救急。”李海山进了值班室,把饭盆随意地扔上桌子,屁股也跟着坐上去,等待老谢发烟。
  由于李海山留了长发又长得眉青目秀,老谢管他叫“女人相”,不过,从没有当面叫,只在同事面前叫。老谢是尊重大学生的,那晚劝张子昂离开林丹丹的尸体,他被打了三拳,踢了一脚,也没有还手。以他十年军人的身手,一般小青年哪是他对手。
  “都拿去吧,还剩下两根。”老谢把烟盒扔给李海山。
  “你留着一根吧!”李海山取出一支烟叼嘴上,身子前倾向老谢,“给我火!”
  老谢有点喜欢这小子,单说“借”烟吧,不少男生也来借,只“借”好烟,碰上次的,表面没什么,但抽过一口,出门马上扔掉。这小子不同,“借”烟从不看牌子,什么烟都抽得津津有味,不吸到滤嘴绝不扔。
  “咦!”李海山燃上烟,夺过老谢手中的打火机,一脸惊奇地看:“你也用这么好的火机?”
  “有什么好?加油才能用,土得很。”老谢把剩下的一根烟拿出。
  李海山给他点燃,翻来倒去仔细地看那只火机:“从哪搞到的,不会是你买的吧?”
  “一个捡破烂的穷亲戚送的。”老谢要回火机,他没看出这只火机有什么好?
  门外有人叫:“海山,你走不走,老谢请你吃饭呀?”
  “来了!”李海山抓起饭盆跳下桌子跑出门。
  老谢撒谎了,就像他跟***撒谎一样。女生跳楼当晚,***问话到半夜两点,他没说去查电掉进化粪池那一段,***也没察觉。第二天一早,他心里惦念那个化粪池,又跑回去把被掀开的盖板盖上,在附近的砖垛旁捡到了这只打火机。他不愿意又扯到化粪池,虽说他喜臭厌香,但白痴也知道,掉下粪池是件丢人现眼的事,所以,继续撒谎。
2007-09-26 15:13:35
第16章
学生食堂一个餐厅里,学生来来往往,嘈杂如市。
  一张餐桌旁,李海山边吃饭边跟坐对面的一个胖子说话:“刚才,我在老谢那里,见到了张子的ZIPPO。”
  “ZIPPER?”胖子奇怪地停手不吃了,“拉链?老谢拿张子的拉链干什么?”
  李海山笑了起来:“谁说拉链?我是说ZIPPO打火机!”
  “唉,一只打火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哪个月不掉两三只?”胖子埋头吃饭。
  同餐桌的一个男生插嘴:“你以为是一次性火机呀?ZIPPO火机很贵的。”
  “这小子跟老谢一个德性,土老冒!”李海山像找到知音,欣赏地看了看插嘴的男生,“张子那个ZIPPO,是他老爸给的,我特意上网查过,值一千多呢!”
  “啊!一千多?喔……”胖子差点给噎住了,话也说不出。
  同餐桌的另两个男生也来了兴趣,连着发问。
  “张子那是纪念版的吧?我也有一只ZIPPO,旧货市场买的,不到一百。”
  “你怎么知道老谢拿了张子的,上面有他的名字?”
  胖子艰难吞下口中的饭菜,终于可以说话:“我靠,有钱人真造孽呀!居然花这么多钱买一只打火机?”
  李海山不再理他,向发问的男生得意地卖弄:“对,张子的是纪念版的。不过,你们可能不知道,ZIPPO火机是男人的一宝,为了给人收藏,制造商每只都做了年月识别号,张子那只的商标右边有个Ⅳ,代表一九八八年,左边有个A,表示一月,我刚才看了老谢的那只,一模一样。”
  “妈的,这么多讲究?”胖子抢在其他人前开口,“你是说张子的ZIPPO火机,世上只有一只?”
  李海山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我估计本校不会有第二只。再说,老谢有机会拿到张子的火机。”
  胖子道:“张子一直在家,老谢去看过他?”
  李海山骂道:“妈的,你忘记那天晚上了?”
  “哪天晚上?”胖子迟钝地想了想,“哦,对,对,那天晚上,老谢和张子扭打。你是说,张子的火机掉了,老谢顺手牵羊?”
  “谁顺手牵羊了?”
2007-09-26 15:13:35
第17章
这时,苏放端着饭盒站在胖子身后:“哟,彭洋,不是说减肥吗,一餐还吃三只蛋?”几个男生看见他,像老鼠见猫,纷纷起身离桌,只剩下李海山和胖子。
  胖子回头应:“以前,我一餐吃五只,已经减了两只了。”
  苏放摇头苦笑,正想在他旁边坐下,李海山叫道:“苏老师,你坐错地方了,女生都在那边。”手指向另一张餐桌,那里坐了几个女生。
  胖子彭洋也像找到了兴奋点:“对呀,苏老师,我们不会跳楼的,李海山恐高,我连阳台也爬不上,你赶紧去看住那些美女,否则,咱们班迟早变和尚庙。”
  李海山听他说完,放肆地大笑。
  苏放异常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开学十几天来,他恨不得自己有孙悟空的本领,可以分身成三十二个人,时时刻刻守护班上的三十二名学生。没有孙悟空的本领,他还是要这么做。每天,从早操开始,要求所有人到齐,他亲自点名;课时,学生不管上哪一门课,在哪一个教室,他都会出现;到了晚上,他流连于各个宿舍,哪怕有一个学生外出晚归,即使向他请过假通过***,他照样站在学校大门等候,直到每个学生平安上床,他才离去。这不,一日三餐,他也在学生食堂开伙。总而言之,除了睡觉时间,他不想哪一个学生脱离他的视线。
  “潘雄,等等!”
  一个样子像民工、衣着土气的男生走过身边,苏放跟了过去:“我跟你谈点事。”
  李海山见他主动离开,吁了口气:“唉,保姆总算走了!”
  “苏老师被赶走了,我们也不受欢迎,是吗?”秦湘和一个身材高佻、栗色头发的美貌女生来到餐桌前。
  李海山眼睛一亮:“班长和校花来了,我正好有两只大腿,一人一边,哈哈,不用抢!”
  彭洋拍他的大肚皮:“肉沙发你们没坐过吧,试一试!”
  栗发女生娇媚地抚口笑:“***呀,我去叫食堂的师傅喽?”坐在彭洋一侧。
  “少贫嘴了!”秦湘在李海山身边坐下,“刚才你们弄得人家苏老师多尴尬?”
  李海山从她饭盒里夹了一块肉,边吃边说:“谁叫他整天神经兮兮盯着我们,再这么下去,没人跳楼也要有人发疯。”
  秦湘道:“想想办法呀?”
  李海山笑望栗发女生:“办法有一个,美人计!宋妮娜,你去向苏老师抛个媚眼撒个娇,保证他又变回以前的苏放了!”
  “你神经呀?”宋妮娜伸手轻打他一下。彭洋立即向她凑过身子:“不公平,给我也来一下吧?美女。”
  秦湘不耐烦了:“别闹了,跟你们说正经的。”
  三人听话地不敢再闹,李海山往后抛甩他的长发:“我们想不出什么办法,会想办法的人……唉!”他想起张子昂,长叹了一声。
  “秦湘有办法了,不过要你们配合。”宋妮娜是名副其实的校花,学校举办过类似选美的形象代言人选举,她是第一名。
  秦湘神秘地点点头,眼睛望向餐厅远处的苏放。
2007-09-26 15:13:35
第18章
“咱们边吃边说。”
  苏放和潘雄在一张空餐桌坐下,用叉子叉起一块胡萝卜,却见潘雄手捂盖得严实的铝制饭盒,并不打算要吃。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不该这时候找潘雄谈话。听李海山讲,潘雄从不在餐厅吃饭,打好饭就走,无论谁邀他同桌一块吃,他都拒绝。时间长了,有人好奇,故意撞跌他的饭盒,才知道里面只有饭,没有菜。以后,再也没人邀他同桌吃了。
  “你暑假没回家吧?”苏放搁下叉子,挑起话题。
  潘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些皱纹:“你知道的,苏老师,暑假***空调的活儿最多,哪敢回去呀?”
  苏放又尴尬起来,他当然知道。潘雄当上空调***工,是他托朋友帮忙找的工作,从上个暑假开始,***的第一台空调,他还亲自陪着去了。
  “今年这么热,买空调的人恐怕比去年多,你的收入一定不错吧?”苏放又问。
  潘雄又笑:“是不错,比去年暑假强多了,我的学费一分钱都不用借了,双休日接着干,这学期的生活费也不成问题。”***空调对打工来讲,是一项收入又高又快的工作,但是,具有相当的危险性。
  “哦,那太好了!”苏放脸上一点没显出为他高兴。
  潘雄扫了他一眼说:“苏老师,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这个学生样子朴实,但不是个大老粗。苏放盯着他望了好一会儿,清清嗓道:“我考虑了很久,啊……唉,直说吧,以后,双休日也好,假期也好,我想叫你不要再去***空调了!”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好长时间。
  潘雄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平静:“这个、这个……啊,我、我明白了,你、你是担心***空调太危险,是吗?”
  苏放默默点头。他非常清楚,失去这份工作,对潘雄意味着什么?潘雄是他班里年纪最大的学生,从初中开始,一直靠自己挣学费念书,学费没保证,上学也就断断续续,时上时停,等到考上大学,已将近二十二岁。
  “唉,好吧,苏老师,我答应你,不去了!”潘雄下决心了。
  苏放如负重释站起身,他原以为潘雄会据理力争,想不到他这么善解人意。抱歉地拍拍他的肩:“别担心,我会尽快帮你另找一份工作的。好了,你吃饭去吧!”
  “苏老师,那我走了。”
2007-09-26 15:13:35
第20章
难道他和林丹丹……刘晓岚很奇怪他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不愿往下想,说了声:“我走了,苏老师。”转身开车门。
  “你相信她是自杀的吗?”苏放突然发问。
  刘晓岚只好关上车门:“苏老师,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现场我也去看过,当晚,除了林丹丹,没有其他人上过南六的痕迹,另外,三年前林丹丹高考落榜,曾经有过一次自杀,幸亏抢救及时,你应该也知道了?”
  “这说明不了什么!”苏放嘴上硬,心里并没什么反驳的理由,跟她斗气一样,招呼也不打,小心翼翼地平端电脑,自顾自走了。
  刘晓岚无奈地摇头,坐进车叹息:“唉,又一个张子昂。”
  与刘晓岚分手后,苏放回到外语系的办公室,坐下又走神了,上课铃响才如梦方醒,跑步去教室。下午他有一节兼课,跑上教学楼时,放慢脚步,心里突然害怕上课起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教室前后两扇门紧闭,意味着不受欢迎,听不到熟悉的嬉闹声,大概学生们用沉默抗议吧?苏放黯然推开靠近讲台的一扇门,奇怪的是,教室里漆黑一团,他仿佛走进一个山洞。突然,黑暗中射出一束强光,有人在用英语讲话:“大家好,我叫苏放,男,今年三十一……”
  原来是一部投影机,对着讲台上的银幕播放他的就职演说录像,教室里一个学生也没有。他先是惊讶,马上意识到是学生们的苦心安排。心里阵阵酸痛,在讲台下拉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地观看。
2007-09-26 15:13:35
第21章
离开学校,刘哓岚不顾正在驾车,点一根烟猛吸,心里十分懊恼。自己跑到学校来干什么?问题是,她很清楚自己想来干什么?绝不是为了送电脑。解决电脑问题,一个***,学校保卫处自然会派人去取,用不着她亲自跑一趟。她的目的是跟苏放见一面,谁知却见到了“张子昂”。十几天来,她一直在回味苏放的就职演说、英勇救人和当众痛哭,不能说,为此人所倾倒,只能说,产生了再见此人一面的念头。她是想到做到的人,可惜,她希望见到的苏放并不存在。也好,不跑一趟,迟早会发展到对此人想入非非呢!她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台阶。
  两天后,刘晓岚已把苏放忘记到九宵云外,全付身心投入到一件大事——搬家。实事上,与其说搬家,不如说离家出走更准确。近日里,下班回来,家里时不时会出现某个衣冠楚楚的陌生男子,有的像色狼一样盯着她,有的像坏人一样躲着她,还有的做出恶心的羞涩状,全是老妈为她找来的相亲对象。毕竟,她过了二十八,老妈害怕她嫁不出去。她不想老妈把她嫁出去,只好搬出去。本来,搬家请搬家公司,点钞票就能搞定,但她的东西对搬家公司来讲,实在太少了。她按揭的两居室里,家具、家电有了,搬的只是一堆衣服,大多是制服,还有一台电脑、一箱鞋子和一箱书。她不敢叫同学、同事帮忙,害怕人家问一句:“你男朋友呢?”,这实在是属于男朋友的工作。除此之外,她还得背着老妈,因为老妈死活不同意。这一天,父母一道出城走亲戚,她抓住机会,下午请了半天假,借了一辆车,自己动手。可是,搬的东西对她而言,单单四季的制服就重比泰山。新房在十楼,没人帮按住电梯,只搬出几件,其余的只好又下楼走一趟了。然而,再怎么狼狈她也高兴,东西全部搬进门,她一点不觉得累,反而得到一种轻松自由的快感。
  “你好!”
  整理完搬来的东西,拖了地板、铺好床,刘晓岚准备做一顿美味慰劳自己。这时候,手机响了。
  “电脑里的东西你都看过了?”
  手机里传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声音很急切。刘晓岚半天才猜出是苏放:“哦,是苏老师呀,你是指林丹丹的电脑吗?”
  “你知道电脑有摄像头吗?”苏放还是急切的问句。
  刘晓岚不高兴了:“知道,有什么问题吗?”说完,她立刻预感到有问题了。
  果然,苏放激动地说:“我看到她了,摄像头是开机的,有差不多十分钟的视频。”
  刘晓岚紧张起来:“慢着、慢着,你是说,找到林丹丹自杀前十分钟的视频?”
  “没错,她、她看上去很害怕,非常害怕!”苏放颤抖的声音又变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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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刘晓岚不知怎么说才好?林丹丹的电脑显示屏上方,有嵌入式的摄像头,尽管发现硬盘摔坏,她恢复数据时,并没有受高队长找遗书的指示影响,最先打算寻找有没有留下自杀前的视频。然而,看完苏放的就职演说,当天除了忙于寻找张子昂,又发生了马家慧撒泼、张子昂跳楼、苏放救人等等疯狂刺激的事,她忘记自己去学校是干什么的了。第二天,高队长查出林丹丹有自杀史,自杀的事实已经顺理成章,不必从电脑里得到什么证据。毕竟只是自杀,不是洗钱案、贪污案、诈骗案,她没有特别重视这部电脑。另外,还一个有客观原因,期间,她正好被老妈提供的相亲对象搅得焦头烂额。于是,这部电脑被遗忘在她办公室的角落里,不是前两天想去见苏放一面,现在还在那里。
  “喂、喂!刘***……啊……刘警官,你还在吗?”苏放又说话了。
  刘晓岚支支吾吾:“我、我在听……”她硬头皮等待苏放痛骂她失职。
  “视频太小,又不清晰,你有没有办法清晰放大?”苏放不像要责怪她。
  “没问题,我有专门处理视频的软件。”
  “太好了!我马上给你传过去,把你的EMAIL或者MSN发个短信给我?”
  “哎哟,真不巧,我刚搬家,没装上宽带呢!”
  苏放叹息:“唉,的确不凑巧,只好明天再说了!”
  刘晓岚听出他很失望,又道:“不麻烦的话,你现在送过来吧?”
  “好的,好的,你住在哪儿?”苏放又变兴奋。
  刘晓岚说完自己的地址,结束通话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夜里十二点!天哪,我在干什么?居然夜里十二点邀请男人上门?她追悔莫及。刚才一心收拾新家,没注意时间。重新打开手机想叫苏放别来,又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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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被学生用自己的就职演讲上了一节课,苏放无地自容。两年前,对学生们的承诺,十几天来,他忘记得一干二净,成了名副其实的“保姆”。可见,学生们对自己的做法,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不过,学生们没有采取对抗方式,而是选择“以彼之言还彼身”,不但让他接受,心里还倍感欣慰。
  不能做“保姆”了,苏放无所事事。以前,他和其他大学里的教师一样,在校外有兼职。否则,以他的工资,根本不可能加入那么多花钱的“破烂协会”。林丹丹悲剧的发生,他认为跟自己不务正业有很大的关系,于是,辞掉了校外的所有兼职,全心全意当保姆。如今,保姆做不成,他也不敢离开学校,去重新捡回以前的兼职,他害怕学生需要他的时候,不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头一天呆在家,惶惶不可终日。第二天,他想起林丹丹的电脑,虽然硬盘坏了,他又不是电脑高手,但在大学里找个电脑高手不难。在高手帮助下,恢复了硬盘的数据,他开始仔细查看,希望从中找到林丹丹走上绝路的原因。这一看,整整二十四小时。
  “叮咚、叮咚!”
  去到刘晓岚家门外,苏放发现很晚了。他骑自行车去的,晚上学校这一段路上车少,可以放心提速到二十公里以上,令人兴奋的是,到刘晓岚家约莫十几公里的路,沿途车辆也不多,行人更是看不到几个,他不会放过飚车的机会,跟一辆的士比赛,十几公里的城区路段,只用不到半小时。按下刘晓岚家门铃,看表计算飚车速度,同时看见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
  “苏老师来了,请进!”
  这半小时里,刘晓岚为穿什么衣服瞎折腾,开门时,身上穿的是警服。苏放一付野外探险者的打扮,推着一辆比赛用的自行车,满头大汗站门外。
  “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发现时间太晚,苏放原准备打个招呼就走,见她身穿制服,改变了主意,推车进门。心想,***是夜猫子。
  “没事的,我加班刚进门。”刘晓岚关门让座,“请坐,哎哟,忘了饮水机,我这就去烧开水!”她没料到苏放来得这么快,根本不及考虑拿什么待客。
  苏放把车搁门边,坐上惟一能坐的长沙发:“不用忙、不用忙,我自己带了水。”从皮带上取下水壶,喝了一口,又挂回去。他注意到没有男主人的迹象,又想离开。
  刘晓岚有点尴尬,不再客套:“把东西给我看看吧?”端起自己的手提电脑,在他身边坐下,把电脑放到前面的茶几上。
  “啊,好的。”苏放打消离开的念头,从包里取出一个移动硬盘盒,“恢复的数据全部在里面,那个视频在第一盘,里面只能看到她露了几次脸,其余时间都黑漆漆的,可能因为当时停电?”
  刘晓岚将硬盘盒接上电脑:“没关系,只要摄像头工作,拍下了当时的画面,不管多黑,我处理几分钟就能看见了。”开始在电脑上操作。
  苏放不再说话,期待地盯着电脑。其实他不必非找刘晓岚不可,帮助他恢复数据的高手,完全可以胜任优化这个视频,但他一来考虑到涉及个人隐私,二来这个视频很可能成为一个重要证据,他认为让***做件事更合适。
  “好了,应该可以看了?”刘晓岚突然有点紧张,叹息了一声,“唉,看一个年轻姑娘的最后十分钟,感觉真残忍!”
  苏放也表情黯然:“的确不是件开心事,但至少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好吧,开始了!”刘晓岚点击播放,切换成全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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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林丹丹的脸出现在画面里,没什么反常,还带着笑意,只是脸上似乎有泪痕,画面波动,她再次出现,脸变斜了,大概是把电脑放到腿上看,看得很痴迷,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什么,东张西望,画面波动后只看见空空的高低床,又过一会儿,她拿着手机出现,欲哭无泪地对着手机喊什么?突然,她的脸变得惊恐万状,嘴唇颤抖,两眼最大限度睁开,像发冷抽搐一样倦缩身子退出画面。
  “到底谁给她打***,能听到声音就好了!”苏放焦急地又喝了一口水。
  刘晓岚也像发冷,把双手抱在胸前:“电脑没有内置麦克风。”她想抽烟。
  林丹丹又回到画面,两眼含泪,神色急切,似乎想从电脑里查看什么,模样楚楚可怜。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霎时之间,她目瞪口呆,紧接着抱头大叫,捶胸顿足,换了一付狰狞可怖的面目,身子猛然直立,不再见脸,只见两只手不时从画面掠过,正对镜头的椅子也被两只手抓起,转眼消失。跟着,画面不停旋转,经过一阵剧烈抖动,慢慢平稳,镜头正对向大门。几十秒后,画面里非常混乱,林丹丹时有时无,背身、侧身、正面,像电影蒙太奇手法一样,她一会扯自己的头发,一会抓自己的脸,一会双手在身上掐,整个人处于疯癫状态,蒙太奇的最高潮,她手上拿了一把刀,高高举起扎向自己的手腕。
  “啊!”刘晓岚看得惊心动魄,喊叫出声。
  苏放表情痛苦,喃喃自语:“一定有什么事吓坏她了,为什么不打***求救呢?”想到自己当时在几百公里之外,心里愧疚。
  画面又空白了一段时间,林丹丹重新回来,是一张抓花的脸和一双绝望的眼睛,似乎瞥了一眼电脑上的什么东西,马上转过身子,蹑手蹑脚走向大门,把耳朵贴到门板上。
  “她在干什么?”刘晓岚把双腿缩到沙发上,抱在怀里,身子拳成一团。
  “有人!外面有人,她听见了!”苏放又是激动又是惊恐。
  刘晓岚也忍不住喊起来:“你干什么呀?不要开门,不要开门呀?”她预感到接下来有谋杀发生,屏住呼吸看。
  林丹丹只开了一个门缝,她看到了什么?又手忙脚乱关上门,终于,门又打开了,她扑了出去,接着画面晃动,视频嘎然而终。
  “我看见了,门外面有东西,一定有东西?”苏放跟谁斗气一样,手指电脑大嚷,“一晃而过,好像是人,用慢速再看一遍!”他抢过鼠标,倒回三十秒,用慢速播放。
  刘晓岚胸口“砰砰”跳,她看到的不是预感的谋杀,而是一种诡秘的现象。
  慢速播放给本不清晰的画面蒙上了一层白纱,林丹丹的举止变得十分吊诡,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先是像要钻出门缝,门合上了,跟着又缓缓地打开。在她后退开门的一刹那,透过门洞空隙,阳台上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形背影,面朝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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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啊!”刘晓岚的叫喊把自己吓着了,“有人站在阳台上……”她的眼睛又看到了更难以置信画面,那人双脚不是站在阳台上面,而是像轻飘飘浮在半空。她拿起鼠标点击画面退进,重看一遍,控制不住再次喊叫:“啊,他的脚真是悬空的!”
  这时,画面里林丹丹奔出门,黑影正好从阳台上腾空而起,双脚也不弯曲,形同鬼魅般垂直消失在黑暗中。
  “啊!”刘晓岚叫出第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那是什么?苏放也毛骨悚然。他无数次在荒山野外露宿,遇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现象,都可从容应对,算得上胆大包天。这一瞬间,同样吓得冷汗淋漓,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颤抖地摸出水壶喝水,突然发现,握住自己左手的另有其手。
  刘晓岚抓住苏放的手不放,脸上恐怖的表情像凝固了。有鬼,真的有鬼!她心里胡思乱想,跳楼的是鬼,尸体却是林丹丹的,那刚才在画面里看到的林丹丹是什么?很可能是鬼?不,肯定恶鬼附体!
  “我再看一遍,到底是什么东西?”苏放伸手要去抓鼠标,这只手也被紧紧抓住。
  “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刘晓岚歇斯底里大喊。
  苏放无奈地摇头:“好的,好的,不看了,你喝口水吧?”抽出一只手把水壶给她。
  刘晓岚喝了一大口水,稍稍平静:“天哪,真不敢相信?你、你相信有鬼吗?”一口接一口地吸烟,“啊,我、我什么时候抽烟了,我、我怎么不知道?有鬼、有鬼……”惊恐万状,扔掉烟,水壶也掉地。
  苏放苦笑捡水壶:“刚才看视频时,你一直烟不离手,还问我要不要抽?”
  “真的吗,我、我不不记得了?”刘晓岚想起来了,脸红得像关公。心想,这下面子丢大了,穿制服抽烟,比女流氓更糟,是女土匪。
  苏放没注意她的窘态:“我想了想,问题出在她的电脑里,开始的时候,她虽然害怕,但还像个正常人,后来,她在电脑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彻底失控了!”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整个视频的过程。
  刘晓岚自在了一点,不过没有搭腔,看见苏放又要抓鼠标,马上伸手想阻止。
  “我不看视频。”苏放微笑望她,“我想找找看,电脑里到底什么东西如此可怕,能把好好一个人吓疯了?”见她缩手,才去拿鼠标。
  刘晓岚只想着那只悬浮在半空跳楼的鬼,哪有心思陪他分析林丹丹如何变疯狂?再说,恶鬼附体,有什么好分析的?想到恶鬼附体,她又点燃一支烟。反正已经丢人了,还在乎什么?她心里自暴自弃。
  苏放实在是一个电脑菜鸟,笨拙地摆弄半天,什么也找不着。
  “视频结束时间,往前十到十五分钟,用系统搜索所有文件夹。”刘晓岚说话了,口气不像帮忙,像是条件反射刺激的职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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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苏放早就想求助,担心她拒绝,这时,笑看一眼吞云吐雾的她,按照她说的方法做了,很快得出结果,是一个地址被隐藏的邮件,邮件标题是BMWX,内容没有只言片语,带了一个附件。他随手点开,附件是个程序,经过短暂的***,赫然跳出了一个巨大的骷髅,看得他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
  “老天,你干了什么?”刘晓岚又给这个骷髅吓一大跳。
  骷髅竟然说话了:“你打开了死亡倒计时,十分钟后,你和死神有个约会。”冷冰冰的声音完毕,嘴巴骤然张大,口中显示出十分钟倒计时,“嘟、嘟、嘟……”每一声后退一秒,似乎倒计时结束,要把人吞噬。
  “啊!啊!啊!”刘晓岚又是连叫三声,跳上了沙发站了起来。
  苏放手忙脚乱想把软件关上,但每一次关上骷髅又很快跳出,时间还在倒退。他知道是个流氓软件,求助地望刘晓岚。
  “林、林丹丹……”刘晓岚颤抖地手指向电脑,“她、她一定是打开这个,十分钟、十分钟后,鬼来了,不、不……死神来了,她、她死了,十分钟……”回忆林丹丹当时的情景,害怕得牙齿格格直响,说话已辞不达意。
  苏放长吁了一口气:“不会是真的,我不信一个流氓软件,能把人吓成她那样子。”转眼看刘晓岚已花容失色,像魂不附体,自己心跳也加快了。
  “你、你亲眼看见的……”刘晓岚抖抖索索接上一支烟,“十分钟后,林丹丹,她、她死了,我、我担心,万一、万一同样发生在我们身上……”这个念头闪过,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倒计时,又是一声惊呼。
  恐惧比任何传染病都厉害,苏放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寒而栗,惴惴不安站了起来,踱来踱去看电脑:“那就等一等吧,十分钟后,看看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有、只有九分钟了,我、我们可能会……这里是十楼啊!”刘晓岚想到可能会摔下十楼,浑身颤抖,快要失控了。
  苏放把电脑显示屏转向她看不到的一面,坐到她身旁用英语问:“你知道Agnosticism吗?”
  刘晓岚没想到他突然用英语提这种问题,愣了半天,像个差点被难倒的女生:“我、我知道了!不可知论,对不对?”
  苏放目的在转移她的注意力,点头说:“对,我看过一点英国人休漠和德国人康德的书,他们主张,除感觉或现象以外,什么也不能认识。反过来讲,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甚至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比如刚才我们看到的东西,如果是真的,我接受,没必要去害怕。”
  “我、我也接受,但是,我、我还是害怕!”
  刘晓岚抖得不那么利害了。苏放干脆给她讲课,张嘴闭嘴都是枯燥乏味的哲学名词、哲学书籍,也不管她能否听懂,脑子里想得起的全盘托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不知讲了多久,见她终于昏昏欲睡,才停了下来。起身去看那个倒计时,只剩下五十秒。
  “叮咚、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响,快要入睡的刘晓岚从沙发上弹跳而起:“来了,来了!他来了……”拼命钻到苏放后背去。
  苏放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看手表,心里七上八下。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谁也不会挑这时候上门拜访,难道死亡倒计时真的应验了,死神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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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砰、砰、砰!”
  门铃变成了急促的敲门声,每一次都像敲在苏放和刘晓岚心上,两人身体已靠在一起,能够感受到各自的震动。
  “有人吗?喂,有人吗?”
  门外有人叫,苏放听到人声镇定了许多,松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刘晓岚一把抓住他:“不要去、不要去!忘记林丹丹了吗,去了就回不来了!”
  苏放犹豫了一下,惨然一笑:“至少看个明白,就算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糊里糊涂,没事的!”挣脱她的手,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看到一张变形的脸,吓了他一跳,想了想又看一次,这次看见一个小区保安,原来保安刚才也在看猫眼,所以才变形,心里暗自好笑。
  “不要开门!”刘晓岚看见苏放手放到门锁上,紧张地大喊。
  苏放回头看她一眼:“别紧张,是保安,我开个门缝。”说完保留门链打开门锁。
  保安生气地站在门外:“怎么搞的,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有事吗?”苏放警惕地打量这个保安,没看出什么反常。
  保安恼怒地瞪他:“这话该我问你!半夜里还在大喊大叫,小区里好几户投诉了,刚才我在门外也听到了,你家人撞鬼了么?居然好意思问我有事吗?我警告你……”从门缝看见了穿警服的刘晓岚,警告生生吞了回去,“啊……注意点影响,不管私事、公事,啊,谢谢合作,我走了!”掉头就走。
  苏放如负重释,关上门低头闷笑。
  刘晓岚也想笑,这时,倒计时结束,骷髅又说话了:“你死了,地狱见!”吓得她气恼地把显示屏合上。
  “一个流氓软件而已。”苏放安慰她一句,又看表,“哟,两点多了,我该走了。”
  “你住学校里呀?”刘晓岚把放茶几上的水壶递给他。
  苏放取下硬盘盒装进包:“是,我从小就住在学校里。”
  “原来你是学校子弟,你跟随父母住?”
  “我父母去世了?”
  “啊,对不起,哦,学校的房子是不是很小的?”
  “不算小。”苏放父母都是教授,留给他的房子很宽敞。不过,他已经听出来这个女***惊魂未定,没话找话,想要有人陪伴。看她身上的警服说:“你们小区保安不错,随叫随到,刚才他看见你是***了。”
  刘晓岚笑得很勉强:“苏老师,我有个问题,你、你对林丹丹念念不忘,是不是爱上她了?”她想用林丹丹拉住他,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她发现,原来自由的另一个含义是孤独,没人管你,同时,你也失去依靠。无依无靠,很可能会像林丹丹那样撞上鬼。
  苏放深深呼出一口气:“没错,我爱她,就像我爱其他三十二个人一样,因为,我知道他们也爱我。”说完,去拿自行车开门。
  “等等!”刘晓岚大叫,“苏老师,你、你可以睡沙发,好吗?”她没办法了,只有哀求,差点要哭。
  苏放望她良久,忽略***制服,仿佛看到了惊恐无助的林丹丹,把车放回去,叹息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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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李海山跟中文系的梁子是在网络上结下的,起因是张子昂被中文系的人在网上围攻,他打抱不平,化名《金瓶梅》里的李瓶儿,跑到中文系论坛叫板,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将死得很难看。谁知他不单单有三寸不烂之舌头,肚子里墨水还挺多,文笔同样犀利尖酸,加上他无与伦比的打字速度,愣是把中文系论坛上的几个名人骂得哑口无言,连论坛班主也不得幸免,最后,只好封了他的ID。今天估计是看不惯他坐奔驰耀武扬威,特意想在上楼路上让他出一次丑,没有成功,还被他骂了,恼羞成怒找上门。
  李海山一看是中文系的论坛班主杨卫领头,毫无惧色,打嘴冷笑:“哈,接客谁怕谁呀,杨卫啊杨卫,你行吗你?”故意把杨卫叫成“阳萎”。
  “去你妈的,老子打死你这个娘娘腔!”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杨卫最恨人叫他“阳萎”,一把揪住李海山的衣领,举起钵大的拳头就要打下去。
  李海山矮了人家半头,又是精瘦型的人,吓得大叫:“君子动口不动手!”眼看就挨拳头了,却有一只手在半空抓住杨卫的拳头。
  “吵归吵,别动手。”潘雄一脸和气地站在二人中间,左手撑住杨卫的右手。
  杨卫瞪了李海山一眼:“好,看在潘师兄面上,放过你一次!”他和潘雄一同跟苏放学攀岩,撤了手,转头就走,跟来的人也散了。
  李海山指着几人大叫:“我才放过你呢,有本事别封老子的ID!”
  潘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进了宿舍,马上打开一个纸桶,抓出一只鸡腿啃:“肯德基,好、好香!可惜没有饭送。”几乎一口要吃干净。
  “老美的垃圾食品,有什么好?”
  宿舍里没其他人,李海山气呼呼说了一句,把挎包放桌上,疲惫地躺到一张高低床的低铺里。
  “啊啊,张子好点了吗?”潘雄开始吃第二只鸡腿,左手剩下的腿骨也不舍得放下。
  李海山若有所思点燃一根烟:“他好得很,玩游戏玩了一天一夜了!”
  “哦,那他快回来了!”潘雄啃完了第二只鸡腿,对是否吃第三只犹豫不决,口吮两只鸡腿骨看纸桶。
  李海山望他的吃相叹息:“唉,看你吃得这么香,我去当一次乞丐也值得了。”
  “怎么说那么难听?哦,张子给我们送鸡腿,送你什么了?”潘雄放下鸡腿骨,擦干净手,打开李海山桌上的挎包,“哈哈,中华、万宝路,哇噻,他连手提电脑也送你了,不愧是你的死党,唉,咱只能沾一点光了。”说完拿出一条烟要开封。
  李海山一把抢过:“中华不许动,我留着有用。”把烟收到床上,这种烟卖钱能有好几百,他可舍不得抽。
  “好吧!”潘雄另开一条,“咱命苦,吃点老美的垃圾好睡觉。”取出一支点燃。
  李海山不再说话,他心里的确不爽,与刚才的冲突无关。今天,去探望张子昂,回来真的感觉像当了一次乞丐、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不仅仅因为,带回来送给自己的大礼和给宿舍其他六人的鸡腿。张子昂的身份暴光后,没少给自己送东西或请全宿舍的人大吃大喝。他从来以为理所当然,没往心里去,更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今天不同了。张子昂见到他,准确地说,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和他说一句话,怀抱那只叫花花的宠物狗,对狗说:“花花,海山来了,跟他打个招呼!”张开狗的前爪,向他动了动。然后,继续摆弄手中的游戏手柄,他只好在一旁观看,讲些宿舍的趣事,还提起老谢捡到他的ZIPPO火机。
  独白了一小时,一句回应也得不到。中午吃饭时间到,张子昂又对狗说:“该吃饭了,花花,我吃斋,请海山吃肯德鸡好不好,让他给宿舍的人也带点回去。”等于是下逐客令了,他只好知趣。离开时,张子昂还是没有站起身,依旧对狗说:“咱们把这个电脑给海山拿去用,跟海山再见!”把手提电脑递司机阿福,再次张开狗的前爪,又投入到游戏世界里。其余的东西,也全部由司机阿福在路上买的。
  抽完一支烟,闷闷不乐中,李海山睡着了,梦见那只叫花花的狗死了,死得很惨。
2007-09-26 15:13:36
第30章
花花真的死了。
  李海山坐上奔驰车,离开张家郊外别墅的时候,这只倒霉的狗,脑袋撞在墙上,跌地狂吠,一只比人还高的瓷器花瓶倒下,将它活活压扁。压在它身上的花瓶,也不得好报,张子昂用另一只瓷器与之同归于碎。几分钟之间,这个接待过李海山的房间里,轻易能打烂的烂了,能打碎的碎了,能推倒的躺地下了,能压扁的跟花花一个样了。轮到十九英寸液晶显示器飞向玻璃幕墙,“砰”一声巨响,玻璃完好无损,被弹开的液晶显示器掉到厚厚的地毯上,也没有支离破碎。
  张子昂很是意外,停顿了几秒钟,又端起电脑机箱,奋力砸向玻璃幕墙。这一次,终于成功,玻璃幕墙响声刺耳地四分五裂,电脑机箱穿墙而过,翻了几个跟斗,将墙那边的一张坐椅撞倒。
  房间里,没什么可砸的了,地上一片狼迹。张子昂正在兴头上,大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味道,最后他剑指笨重的背投电视。将幸存的一张椅子砸了过去,椅子腿断倒地,背投电视纹丝不动。又捡起幸免的液晶显示器投掷,平面撞上尖角,液晶显示器像鞭炮一样爆裂,背投电视依然稳如泰山。手里实在没什么武器了,至少把它推翻。然而,吃了一个月的斋,过去近三十小时粒米未进,他连推倒的气力也没有了。正想放弃,有人帮了他一把,背投电视轰然而倒,抬头看帮手的人,却是自己的父亲。
  张大年在门外看了很久,佣人听到响声想进去劝说,被他阻止。儿子到这栋别墅静养快两个月了。期间,妻子马家慧先是请来了心理医生辅导,效果不大。又请来了一个据说修养极深的有道高僧讲经说道,似乎有了一些成效。不久,儿子开始看书、上网、玩游戏,除了不出门,与正常人无异。可是,当发现儿子坚持吃斋后,妻子马上将高僧赶走,她可不想把儿子变成和尚。接下来几天,也没什么反常,直到今天儿子的大学好友前来探望。
  李海山走后,张子昂便扔掉游戏手柄。两个月来,他的耳朵,只听进去高僧讲的这段佛云:“当观色无常,则生厌离,喜贪尽,则心解脱。色无常,无常即苦,苦即非我。厌于色,厌故不乐,不乐故得解脱。”他以为,林丹丹死后,属于自己的色已经不在,用不着观色无常,或生厌离,只须“厌故不乐,不乐故得解脱”,于是,他相信自己有佛缘,开始吃斋,甚至有出家当和尚的念头。
2007-09-26 15:13:36
第31章
可惜,“厌故”也不容易。尽管他发誓不见任何熟人,特别是不想见到学校的人,但是,李海山一个***打来,他的誓言不攻而破。从高中开始,李海山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二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见面时,他又后悔有此一见,便假装“厌故”,当站到窗前看李海山离去,他想明白了。如果兄弟不可见,那么父母也不可见?忽然意识到自己离不开父母,离不开兄弟,依旧是原来的凡夫俗子,只有做凡夫俗子该做的事,才能得到解脱。首先,凡夫俗子一定要发泄出聚集在内心多时的怒气、恶气、戾气、怨气……各种各样的气,这个房间的东西,包括可怜的花花,想不遭殃都难。
  “爸,我想吃只鸡。”
  推倒背投电视,张子昂感觉饿得头昏眼花,摇摇晃晃倒在父亲怀里。
  张大年抱起儿子大叫:“阿福!”司机阿福跑来想帮忙,被他推开,“马上叫人准备饭菜,先做一只白切鸡,其他随便,快点!快去!”他预感到儿子要回来了,高兴得热泪盈眶。把儿子抱到客厅沙发躺下,又亲自喂儿子喝下一碗甜豆浆。
  “吃完鸡,我该干什么?”张子昂喝过豆浆又问。
  张大年愣了一下,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说道:“去剪个新潮的发型,完了做个全身***,嘿嘿,怎么样?”
  “***完了做什么?”张子昂又问。
  张大年紧张地看了儿子一眼:“啊,***以后去吃个法式西餐,再去蹦迪也行,或者去泡酒吧……”
  “我记得有家酒吧装修不错,嗯,去看看!”张子昂向往起来。
  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张大年大喜过望:“对、对,有几家酒吧品味不错,另外,我还知道几个会所很有内涵,里面酒吧、舞厅、弹子房、保龄球……等等,只要新鲜好玩,你能想到的它都有,你想不到的它也有。”
  “哇噻,有这样的地方?”张子昂眼睛充满好奇。
  张大年三十以前把全付身心投入创业,三十以后大半时间用在吃喝玩乐,老婆几乎每年都要跟他闹离婚。这一会儿,谈起吃喝玩乐,那是如数家珍。张子昂也听得入迷,最后他总结道:“儿子,除了学校,外面世界大得很,除了读书,好玩的事情多得很,所以……”
  “打住、打住!”张子昂不想听这种话,“老大,讲道理我比你强多了,你只要告诉我实战经验,比如泡酒吧,一般喝什么酒比较酷?去会所,穿什么衣服比较得体?”佣人端来了白切鸡,他抓起一只鸡腿大口咬。
  张大年哈哈大笑,笑得流泪。听到儿子叫“老大”,他知道儿子是真的回来了!上高中后,儿子很少叫他“爸”或“老爸”,他也赞同,毕竟他十八岁当父亲,跟儿子更像哥俩,某些场合,别人知道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会追问到他很难堪。同样,父母高中生下自己,儿子也难以解释。
2007-09-26 15:13:36
第32章
“老大,我想抽支烟。”张子昂吃下半只鸡,喝一碗蔬菜皮蛋粥,饱了。
  张大年摸身上:“啊,我也没带烟,哦,对了,抽这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两支装的雪茄盒。
  张子昂接了一支放鼻子前闻:“这什么雪茄,真香,古巴的吗?”
  “对、对!古巴的。”张大年指雪茄商标,“Hupma ,渥文雪茄,还有一种更好的,Cohiba,高斯巴雪茄,那是卡斯特罗抽的,很难买到。另外,Albero、Davidoff、Da ema ,也不错,都是名牌雪茄。”
  张子昂钦佩地看父亲:“哇,老大,你懂这么多,连外语发音也那么正宗了?”
  “这两年北美、欧洲跑多了点。”张大年满足地拍拍儿子的肩,“咱们抽雪茄,哦,抽雪茄还有点讲究,要不要跟你说说?”
  张子昂点头:“好啊,是不是先把一头剪掉。”
  “没错!”张大年指雪茄一头,“这一头是封闭的,要剪掉,否则吸不了,不过呢,这得看场合,如果在酒吧或狂欢party上,就没必要像个老头那么正儿八经了,用嘴巴咬掉,才显得更粗犷更有个性,是不是?”说完咬掉雪茄封口。
  张大昂也跟着咬,笑起来:“这样还能吸引美女呢!”
  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看到儿子笑,张大年心花怒放,咳嗽一声抑制内心的激动:“来,咱们把雪茄点上。”从口袋摸出一包火柴,划燃一根,“慢慢旋转,让雪茄由边缘燃到中间,边点边吸,不要吸太大口。”自己先点燃,又拿出一根火柴帮儿子点。
  张子昂学着父亲的样吸上雪茄:“喂,老大,怎么用火柴,你不是拿着我那只火机吗?”
  张大年一怔:“哦,抽雪茄一般不用汽油火机,最好用一种植物油灯,或者用这种无硫火柴,不然,会破坏雪茄的味道。”
  “抽雪茄真麻烦!”张子昂摇头,“偶尔抽一支可以,还是抽普通烟吧,我喜欢用我那只火机,老大,给我火机。”
  张大年想了想,皱起眉头:“我没带在身上,可能在办公室,回头给你找找,走,咱们剪头去!”拉儿子起身。
  “你千万别搞丢喔,我用一年了!”张子昂边走边交待。
  出了别墅,来到车边,张子昂突然想起什么,伤心得要哭:“天啊,花花被压死了!”
  “花花没死,伤了一点点。”张大年把儿子挽进车里,“我叫人带去看兽医了,放心,明天你就能看到。”关上车门,向别墅招招手,走到车尾的一颗大盆栽后,对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小声说:“把狗埋了,马上去买条一模一样的。”说完快步上车。
  这一天,张大年给儿子当吃喝玩乐的入门老师,父子俩玩到夜里十二点。看到儿子在回家路上满意地睡着了。张大年心里大骂高僧和心理医生是骗子。去你妈的!我儿子还是我儿子,只有老子能把他的魂找回来。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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