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 妖舟怎么那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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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色小贼_1
作者:水漾 大小:161K 类型:言情 时间:2009-11-29 11:22:29
  实现白日梦  水漾
  看著我的朋友们,你好!首先感谢你从茫茫书海中选中了我,我出生于二○○五年,写我的那个作者名字叫水漾,她满脑袋都是一些堪称白日梦的幻想,总是沉溺在罗曼史的氛围里,不时幻想著身边出现小说中王子之类的人物。
  我想她的脑细胞可能最终忍无可忍了,所以让她不得不下笔写出来,将那些肥皂泡泡之类的幻想写在纸上。也许最终她会醒悟,原来小说中的情节都是作者编造出来的,现实中并非如此……可最终她对爱情的幻想力量,仍是战胜了生活中的现实。
  生活在一个速时主义的时代,街头没有浪漫的自行车徐徐前进,酒吧里是来往的过客,灯红酒绿过后是一个人的灯火阑珊,爱情变成了不可多得的奢侈品,于是寂寞在心底蔓延,使人能够微笑的,只是那片刻的梦幻,于是,罗曼史小说变成了未来的梦,一个美丽得不真实,却让每个人都想触手可及的梦。
  那个写书的水漾就是这样,身处在人海茫茫的大都市,却越来越寂寞的人,最终,她用笔来倾诉她的梦、她的期望;最终,她的案头渐渐走出了一个我──《有色小贼》。
  嗨!最终看到这本书的读者,大家好!我就是以上被它所唠叨的那个水漾。呵呵,它说对了,我真的是一个活在幻想中的人耶。
  我的年龄?哦!这当然是秘密。
  还有,谁说年龄大了,就不可以生活在幻想里?虽然生活逼得我们现实起来,但是对一切美好事物的渴望却让我们越来越沉迷,幻想有什么不好?罗曼蒂克有什么不妥?
  在所有人嘲笑我们不切实际的时候,我们至少还可以用小说去砸他的脑袋瓜子反击呢,呵呵,这也是小说的功用之一啦。
  所以将爱情进行到底,将罗曼史小说看到底,如果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是一个爱情专家的时候,或许你也可以提起笔来,记录每天出现在自己心中的点点滴滴。
  爱情不是虚,而是实,尤其当我们每个人将对它的渴望转为实际的行动力时。所以,我期望每个人的身旁都有一个让你微笑如花的王子或公主,这是我在写作中时时刻刻都期望的,于是刻画它、描绘它、想它、盼它,最终爱情会来到我们身边的。
  可以吗?从这一秒开始吧,翻开下一页,开始你对它的期盼,也许当你阖上书的那一刻,爱情就会出现在眼前。如果它姗姗来迟,请一定不要失望,我会不断的写、不断的镌刻,将爱情的美好呈现在你眼前。所以,期待爱情的日子,你的手中总会有我的祝福,终有一天爱情会降临。
            于二○○五年岁末
  法国 巴黎
  偌大的私人庄园内,除了一望无际的绿油油草坪,就只有屹立在中央的那幢高大城堡,它是由灰色的大理石砖砌起的坚实建筑物,依稀还能嗅到中古世纪法国骑士们善战的硝烟。
  高高耸立的城堡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没有寻常人家的灯火辉煌,没有人声鼎沸的喧嚣,灰色的苍穹下,除了偶尔传出的一、两声大吠以外,夏洛克家族的庄园里总是呈现一片死寂。
  四岁的时候,用了一个下午时间,翻遍城堡那间足以媲美国家图书馆的书房,段卫凡才知道,为什么他养的那条杜宾狗好吃好睡,却常常用那种悲伤的眼神望著四周。原来的世界不管出现多少奢侈浮华的画面,对它而言,都只是单调的灰,因为狗是色盲,而他……
  “什么?要将夏洛克家族的事业交给他?!”
  深长昏黄的走廊尽头突然爆出一声怒吼。
  角落里的男孩感觉到矛头指向他,静静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大厅里瞪著自己的两个人,又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卫是唯一的继承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巴德洛走得匆忙,没有留下任何遗嘱,长老们决定遵循古法──”
  “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那小子能干什么?是接替巴德洛在议会的位子,还是给夏洛克家族添一笔烂帐?长老们难道昏头了吗?”
  来人丝毫不顾忌口中责难的对象就在现场,只差没揪著他的衣领大骂。
  “葛菲,注意你的言辞,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毕竟夏洛克家族的血脉只有他了。”
  古朴的书桌后传来老人轻声的提醒,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向角落。
  被警告的男人怒意难平,但又别无他法,只能忿忿地拂袖而去。厚重高大的桃木门关上的同时,一声粗鲁的低咒顺著门缝被留在室内。
  “别介意,他就是这个样子。”
  望著角落里安静如故的十岁男孩,落地窗外,三月乌云密布的低空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投进室内的阴影笼罩在男孩身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人起身靠近男孩,站定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空气低沉缓慢的在他们之间流动。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但这已经是决定的事情,从今以后,你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夏洛克家族第十世继承人的担子不轻哪!”
  面对男孩毫无反应的沉静,老人轻叹一声的步出了房间,将一室的寂静留给了他。
  嘎吱一声,门被挤开了一条缝,接著一个通体黝黑发亮的生物,无声的步入室内,向角落里靠近,男孩缓缓地睁开双眼,仿佛刚从睡梦中苏醒一般,明晰的唇角轻轻扯动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杂种……”
  仿佛羽毛飘落一般,柔声的吐出这被夹在门缝里打上烙印的低咒,手指轻轻地滑过杜宾犬的耳朵,享受它体贴的亲热,法国黑道家族第十世继承人夏洛克.巴德爵登.卫,隐隐闭上了那双极致妖艳的桃花眼。
  “来人!带贼婆范妇上堂!”
  “官老爷呀,冤枉啊──”
  “大胆贼婆!你当街偷取李氏五十两白银,人赃俱获,还敢狡辩!”
  “李氏将白花花的银子握在手中把玩,民妇只是看她财大气粗,所以借两个来花花──”
  “大胆!”
  “说得好呀!”
  电视机前的人抢先官老爷一步的叫道,兴致高昂的正要继续看下文,偏偏电视台吊人胃口的放了片尾曲。
  “切!”
  啪的一声,电视电源被关掉,萤幕倒映出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沙发上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廖采凝眯起眼睛望向窗外正午两点的太阳,边活动活动手脚边呢喃著,“该开工了。”
  打开衣橱,望著左边清一色的黑和右边清一色的白,思索三秒钟,她挑出一件黑色衣服。今天的黄历写著不宜外出,她还是选择保守的工作服为妙。
  俐落的换上衣服,对著穿衣镜随手掠了掠一头长发,穿上了鞋,关门的那一瞬间,习惯性的望向窗前的位置,那儿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轻轻地一笑,扮了个鬼脸,然后甩手出门。
  慢悠悠、晃荡荡地走在绿荫遍布的人行道上,伸手向空中抓一把阳光,将双手搓暖和,廖采凝的大脑里思索著工作地点的事。
  “是去百货公司,还是去俱乐部呢?嗯……还是去百货公司吧!”
  做好决定,她一蹦一跳的朝目的地走去。
  曾经有人问她,长大以后想做什么?记得那时年纪小的她大声说道:“我要当抓坏人的***,要把打死爸爸妈妈的坏人全抓起来。”
  但是,孩提时的愿望一般都不会成真,她也不例外;反而长大了以后,她所做的职业和***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最好别动,乖乖地跟我走!”
  “啊!我、我没有!”
  “我的钱包,小偷!”
  “这位女士请不要大声张扬,我是保全人员,你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些什么?”
  商场保全人员一手抓住低垂著脑袋的女孩,一边安抚一旁大惊失色的贵妇,生怕惊动其他购物的顾客。
  这里是高级名品区,顾客大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一旦声张出去,对他们商场的收益绝对有损失。
  贵妇恶狠狠地瞪了眼在保全人员手中颤抖的小女孩,低头开始检查随身物品,好在没有丢失其他东西,但还是禁不住开了口。
  “你们保全人员是吃软饭的呀?!这不是高档消费区吗?这种人都能随便出入,以后我怎么放心来?丢钱是小事,我的安全你们可是要负责的啊!”
  一副不准备善罢甘休的态势,贵妇趾高气昂的抬起下巴,用冰冷的眼神,满含厌恶的注视著保全人员和抓在他手中的小偷。
  “实在抱歉,我们的安全措施一向做得很周全,楼下的保全人员一定误以为她是顾客的保母或助手,才让她溜进来的,以后我们会注意,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保全人员同样恶狠狠地瞪了眼女孩。都是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小贼,不然他也不用看这些眼高于顶的人的嘴脸!手中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让吓坏了的女孩顿时慌了手脚。
  “好心的太太,求求您,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您就大人大量的放过我吧!”
  “呸!做贼的还有被逼的?见钱眼开的女贼,我就是要给你一次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贵妇一点也不把女孩求饶的泪脸看在眼里,她誓不罢休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呜……”
  女孩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夹杂著害怕的哭泣声渐渐地远去。
  看样子她应该还没成年,少不了要在少年观护所待几个月了,那实在不是人住的地方,不过却能让她成长得更快,早日改过向善。
  摇摇头,廖采凝看著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远,脑海里不由自主的跳出一个画面,惹得她再次用力的摇摇头。
  “***不满意这件吗?”
  廖采凝回过神,给专柜***一个抱歉的微笑,再望向刚才那个贵妇。今天的目标就是她了!
  “那您可以再看看其他的,这些都是刚到的新款,***身材这么好,又长得这么漂亮,这些衣服穿在您身上,一定很好看!”专柜***热情的介绍著。
  这位***虽然是第一次光临,但是看她身上的行头就知道肯定非富即贵;香奈儿的黑色小吊带裙,配套的手提袋,还有迪奥的同色系高跟鞋,紫水晶脚炼在光洁凝脂的脚踝上隐隐闪烁,为这一身简洁却不简单的装束,有了画龙点睛之效。
  要是能抓住这个顾客,自己绝对能得到一大笔抽成佣金。
  “我要那件。”
  纤手指指前方,廖采凝适时露出中意的目光。
  顺著她手指的方向,专柜***欣喜的眼神立刻变得有些为难,因为她看上的衣服,正被刚才那位贵妇拿在手上对著镜子此画。
  “可以拿来让我看看吗?”
  她温柔的轻笑对上专柜***为难的眼光。
  “请您先等一下,因为是限量版的,所以仅此一件──”
  不理会专柜***,廖采凝迳自向目标方向走去,她确定的目光和脸上的自信,贵妇透过镜子一览无遗。
  “这件衣服您要买吗?”
  温柔的给贵妇一个笑容,廖采凝的目光依然放在她手中的衣服上。
  诧异的回过头来,望著自己身后的***,贵妇的目光立刻充满了防卫,手不由得抓紧衣服。
  “如果您不买──”
  “我当然要买!”
  女人的虚荣心让贵妇立刻就下了决定,虽然刚才她还在犹豫不决。
  “哦──好可惜,不过更好!”
  状似惋惜又欣慰的,廖采凝微笑的点点头,目光依依不舍的离开衣服,转而到贵妇的脸上。
  “本来我想请夫人割爱的,但想想,让衣服陪衬最适合的人岂不是更好,也只有您这样白皙的皮肤,才能穿出红色的高贵。”
  几句话将贵妇的惊讶打消,窃喜的同时反而为自己刚才的猜疑感到抱歉。
  “真的吗?我刚才还在想红色适不适合我,我的皮肤并不是很白。”
  “哪里的话,您要是觉得自己不够白,那我们不就成了非洲黑人!”
  廖采凝顺势的称赞,顿时让贵妇眉开眼笑,当下就将衣服交给专柜***买单。
  “那***您呢?”专柜***问。她可不能眼巴巴地看著一个贵客,就这样两手空空走出去。
  “就那件黑的吧!看到有人能将红色穿得这么出众,让我都羞于再穿红戴绿了呢!”
  廖采凝素手一指,点中刚才看中的衣服,然后状似羡慕的朝贵妇一笑。
  “***真会说话。”贵妇被称赞得心情大好。
  “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是夫人天生丽质。”
  摆了个先请的姿势让贵妇先刷卡,廖采凝娇笑著不忘将她直接捧上天。
  “哟──这钻戒怕是有几克拉了吧?果然是宝物配贵人,夫人好福气呀!”
  勾兰指一点,她握住贵妇的手指,状似惊艳的赞叹。
  “小意思,呵呵……只有两克拉,不过就是纯度很高而已。”
  口里说小意思,手指可一点也不小意思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空中挥动挥动,贵妇完全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
  廖采凝笑得毫不吝啬,眼中却闪过一抹狡黠。
  从店员手中接过购物袋,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店门,突然状似闪避行人,廖采凝闪身撞向贵妇。
  “哎哟!哪个走路不张眼睛的?真讨厌──啊!您有没有怎么样?”
  她一副惊慌失措的伸手将被撞得东摇西晃的贵妇扶稳了,关心的开口问。
  “今天真倒楣,这些冒失鬼全没带眼睛出门的!”站稳身子的贵妇瞪著地上散落的购物袋,大声诅咒著。
  “您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哪里?今天我出门前有看黄历,上头写今日不宜出门的,没想到这么准,我原本还不信呢!看来得提早回家了。”
  “真的?怪不得……算了,直接回去吧!”
  贵妇将手提袋交给司机,向她挥挥手。
  “再见!”
  看著加长型的林肯轿车消失在视线中,廖采凝低头望望自己购物袋里多出来的东西,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缓缓地朝街角的地下黑市走去。
  过了半晌,她娇笑的从黑市买家手中接过了厚厚几大叠现金,随意的扔进购物袋,反正她马上会到隔壁银行存进自己的户头。
  廖采凝大摇大摆的走到阳光下,经过地下道时,再自然不过的将一叠大钞放进一个乞丐的碗中,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迈步。
  工作时间结束,她用力亲亲自己又进帐的存折,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从卖棉花糖的小贩手中接过一朵大大的粉红色棉花糖,满足的吃了起来。
  她一向奉行知足者常乐这个道理,太贪心会受惩罚的,就像刚才被抓到的那个小女孩,明明功力和智力都不够,偏偏贪心的挑错对象。人心不足蛇吞象,会撑死倒是真的。
  所以她只取自认为该得的,至于什么数目是她该得的呢?比如那件让出去的衣服,虽然她从不穿红衣,但是她做人一向不谦让,那几句恭维话虽然是必要的,但是说得她心虚牙疼,还有佯装被人撞到时,假好心的搀扶对方,没想到那肥婆那么重,压得她胳膊酸痛,自然不能免费。
  其他如工时费、智力损耗费、劳力消耗费、技术风险费等等,杂七杂八的加起来,给她省去零头打个九折,拿那贵妇价值二十万的钻戒已经是很手下留情的了,况且她还做善事的捐给老弱病残百分之一。
  扭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廖采凝当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惹得路过的人不由得侧目回头。
  当然了,一个身穿香奈儿细肩吊带的小女人,竟站在马路上毫无形象的大伸懒腰,不令人侧目才怪呢!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不仅是她廖采凝的一大习惯,更是她工作必备的疏通筋骨动作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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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还有十分钟抵达机场,都按您要求的安排好了,只有随扈……这是长老们的坚持,您不能单独行动。”
  必恭必敬的向机舱一角的黑衣男子交代自己交涉的结果,迈克静静地等待下一步指示,他知道少爷不会这么轻易向巴黎方面低头的。
  “知道了,先下去吧!”
  直到机舱再次恢复安静,一直闭眼休息的男子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暗红色的夜,即使是几万英呎的高空,也找不到属于深夜的本色,霓虹的光污染了夜色,让纯黑显得肮脏。
  但是,在他的眼里,不管是巴黎的夜还是这里,对他来说,什么颜色一点也不重要,因为他的世界根本没有半分颜色。
  不能单独行动!说得好冠冕堂皇,怕他活著回去才是真的吧!轻启嘴角讽刺一笑,他习惯性的闭上眼睛。
  十六年了,十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成长,但是要看在什么环境里成长。当年势单力薄、一无是处的夏洛克家族的杂种继承人,今天依然是一无是处的败笔,只是一个任老家伙们玩弄于股掌间的傀儡,到现在不需要他做替死鬼的时候,就准备一脚把他踢开了!
  哼!夏洛克家族的卫,就是这样一个可怜鬼。
  而他──即将降落在这片陌生的出生地的段卫凡,却不是这么简单而已。他半张著眼,望著这陌生的城市渐渐展现在自己的黑白世界中,不禁轻轻地扯动嘴角。
  是了,他的世界只有黑白两色,所以他的选择一向是二选一,在纵横黑道的夏洛克家族与光天化日的白之间,他选择了白,所以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漂白。
  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上,望著地面上透过私人特殊关系安排,早已经整装待发的随扈及保全人员,段卫凡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游戏终于可以开始了!
  滴滴滴……
  瞄了眼手腕上的雷达表,液晶显示幕上的光点闪动不停。
  “我才刚到,这就等不及了?”口里喃喃自语著,眼中浮上的却是一抹暖色。
  五辆宾士尾随著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凯迪拉克,悄然一致的停在五星级饭店的门口。这阵仗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会以为是哪国领袖驾临呢,即使是浓浓夜色掩饰,还是十足的引人注目,这也就是他不能单独行动的原因,一个人的目标太小了,夏洛克家族仇人的瞄准器怕是很难找到他。
  没有一丝笑意的扬起嘴角,段卫凡弯身跨出车子,踱步经过身旁两排身著黑衣的保镖,心想他们大可不必做得这么逼真,不过是作戏而已,想必雇用他们的人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如果这时会有子弹在空中飞窜,大概趴倒在地的人不会是他。
  在为他停住的旋转门前幽幽地停住脚步,微微一回头,望向身后的黑暗夜幕。
  他说过,他对黑和白最敏感。
  “少爷?”紧随主人身后的迈克紧张的向前询问。他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身负的责任重大,虽然身后有数十名的保镖,但这只会使少爷的危险系数无限扩大而已,所以真正能近身保护少爷的,只有他一人。
  对著夜幕笼罩中的某一点轻轻一笑,段卫凡迈步进入灯火辉煌的饭店大厅。
  门外的黑暗中──
  “呼!”
  躲在花丛中的廖采凝大力呼出一口气的同时,习惯性的吐吐丁香舌。那个家伙有透视眼,还是戴著夜光隐型眼镜?这么黑的夜色中,她一身全黑的装束,他都能精准的找到她藏身的位置?看来这笔***果真非凡,不知和她交涉这项Case的人和这个夜光眼是同道还是异路?
  管他呢!反正她只负责拿到东西就好了,其他的江湖风风雨雨,她一介凡妇俗女就无缘一探究竟了。
  直到所有的随扈全部跟进饭店,车队悄声而去,廖采凝才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瞄了眼百步外大厅里的时钟。
  好晚了,如果有机会和刚才那个夜光眼见面的话,她说不定会好心的告诉他,虽然神秘人士都挑这种夜黑风高的时候出场,但他那等阵仗摆明是大张旗鼓嘛!
  再说,那些随扈看上去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清醒度比她这爬墙的小女贼都不如,如此作秀还不如直接顶著大太阳出场,省得她牺牲睡眠。
  “哈──”夸张的打了个哈欠,今夜任务还未完成,小女贼闪人也。
  *** .love.xs8.cn*** .love.xs8.cn*** .love.xs8.cn***
  黑暗的房间里,幽蓝的电脑萤光幕前,一个哈欠连天的女人正垂死的和睡神拔河著。
  “哈──”以后就算给再多钱,她也不接这种昼夜颠倒的Case了,她的作息时间可是很规律的,虽然她是自由工作者,但是白天才是她的工作时间嘛。
  睁著一双半闭著的眼,她手指迟钝的敲著回话。
  “多得数不清!”
  对方问有多少人,多少?她没有数,反正很多就是了,整整两排从房车站到旋转门,估计也有二十个木头人左右吧?
  “至少有二十个木头人……”
  对方问警戒度可好?装备是否优良?她不是说了木头人嘛!就是立在那里没什么作用,纯粹充场面的装饰品。
  “好好!我等消息!”
  这样的报告对方好像很满意,八成是仇敌吧!
  啪的一声关掉电脑,廖采凝已经和周公摆好棋盘了,伸著懒腰无力的倒头躺进软软的床铺。
  明天……哦!这段时间不用打零工了,看来这个Case可能要花费很长时间。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她的,更不知道工作的具体步骤,只能按照对方的电子邮件行动,这么多的不知道,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愿意接下这个Case?
  转头缓缓地睁开困眼,望向昏昏然、空洞洞房门外的客厅。嗯……没有人。
  “可能是想挑战你吧!死老头。”
  喃喃地嘟囔著,最后,终于抵不住周公他老人家的邀请,廖采凝沉沉地坠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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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层高的总统套房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终于给了他一个人的空间。他还以为连洗澡都会有人伺候著呢!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那些老家伙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可能也不排除美人计吧,哼!
  落地玻璃窗上反映出清瘦挺拔的身影,他抚上防弹玻璃。三十层的高度,怕是也有几百米高吧!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不知道和高空弹跳的滋味有什么不同?下次问问杰那个家伙。
  滴滴滴……
  手表上的亮点又再次闪动,他们如此心急,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去逛夜店?如果是杰,那就有十足的可能性。
  按下手表发条处,液晶显示幕上转换了个画面,出现两个硕大的黑洞。是鼻孔吧?接下来就是一张一阖的肥厚唇瓣,最深处大牙上的一颗蛀牙还一览无遗。
  “八哥、卫八哥、卫八哥──”
  “看到了。”
  段卫凡懒懒地开腔回答。杰这个家伙以为他在玩收发报机的游戏吗?我还长江一号咧!
  “你的蛀牙已经很严重了,该看医生去了。”
  他毫不留情的直击对方死穴。
  “我以为你已经嗝屁了呢!把你当充气娃娃用的那些死老头,这次又使什么招了?我看是江郎才尽了吧?”
  “在别人眼中,我不就是个软弱受气的充气娃娃嘛!怎么?探人杰需要我竭诚服务?”
  段卫凡闲闲地堵了回去。他好久没练口舌了,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古堡里傀儡当久了,连舌头都有些僵硬,这次可以好好磨练一下。
  “哈!虽然你也算个小白脸,但是我喜欢活色生香的尤物。我知道你也禁欲很久了,所以邀你同游夜色喽。”
  “要说活色生香,我这里可真不缺哪!”
  从玻璃的反射中,望著雕花门缝中闪动的身影,他嘲弄的扯起一丝冷笑。
  “这么快?呵呵!今夜良宵难度喽,你慢慢享受吧!我很好奇那些死老头的审美眼光,可不可以不要关掉萤光幕……”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段卫凡迅速按下发条轴,房门正好被推开。
  “少爷,长老们怕少爷无聊,特地挑了个女人──”
  半低著头,抬眼望著背对自己的少爷,迈克的眉头不禁轻轻皱起。由不得少爷不发威,巴黎那帮老家伙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手段却不怎么高明。
  “爷爷们对我真是爱护有加,想得真周到,你说是吗?”
  转过身来,段卫凡对上自己的贴身手下。整个夏洛克家族可能只有迈克多少了解他一点,他不可能掩饰得完美无缺,总得找个管道疏通疏通,不然十几年下来,还不真成了充气娃娃?
  “如果少爷不需要,我立刻打发她走。”
  “怎么打发?代替我做种马?他们要的可是纯种?”
  冷笑的望著门外露出一角衣裙的女人,段卫凡轻轻地挥挥手,决定不再为难这个忠诚的手下,如果不是跟了自己十几年,他还真怀疑迈克是下川那家伙的人呢!毕竟以他古板保守的性格,为了他的安全,在他身边安个监视者也不是不可能。
  “让她进来吧!毕竟我的天职还包括当夏洛克的播种机不是?”
  迈克遵命的点头退下,让门外的女人进房。真不知道那些老东西没见过这样的少爷,是幸还是不幸了?
  段卫凡半眯著眼望著走进房间的女人。从外表看来果然是尤物一个,那些老家伙挑女人的眼光拿捏得还真准,不然也不会有他这么俊美的皮相了。
  不用语言交流,女人自然知道自己的任务,他就为她省去麻烦的直接躺上床,接受她***的服务。如果抛开她是夏洛克家族选中的生育器身份来说,她的服务真的无可挑剔。
  不过呢……半阖著眼睛,望著如黑白动画一般的晃动,段卫凡轻轻勾起一笑,即使是嘲弄的,也让趴俯在他身上的女人为之惊艳的深吸口气,更加卖力的在他身上奉献柔媚功夫。
  如果那些老家伙知道,他老早就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了点小手脚,打定主意要让夏洛克.巴德爵登这个称谓在下个世纪消失的话,不知他们还会不会费尽心思的如此为他著想了?
  “哈──”
  已经数不清这到底是自己打的第几个哈欠了,第二十还是第二十一个?总之,她已经在心里懊恼诅咒悔恨不下数千遍,为了那区区几百万,她居然牺牲自己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发给她讯息邮件的人是不是不用睡觉,昨晚三点、今早六点各发了一封,再这样下去,她一定迟早会被网罗进动物园,以熊猫之名。
  到底来不来啊?望著远处冷冷清清的光集团大门,廖采凝觉得自己都快要和门口那尊沉睡几百年的雕塑一样了。
  若是再不出现,她就──“哈!说曹操曹操就到!”
  “少爷到了。”
  倾身为段卫凡打开车门,同时也替他挡住身后的空隙。那些保镖简直连装饰品都不如!迈克紧皱眉头,表情十分不爽,只差没指著身旁那些装模作样的木头桩子大骂。
  相较而下,真正该担心自身安全的段卫凡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俨然昨晚纵欲过度的结果,此时的他的确应该装出色令智昏的无能二世子模样,摆好姿势让人当***靶。
  廖采凝从廊柱后面探出半只眼睛。和昨天一样,五辆车、一伙人站了两排,啧啧!还玩木头人的游戏呀!现在该她上场了,希望那些人真如表面那样,只是装饰用的,如果侦察有误,不但她一世英明毁于一旦,还极可能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了吧!毕竟他们全穿成一身黑,又一脸凶煞样,难保不是混黑社会的。
  闭上眼睛祈祷三分之一秒,廖采凝便直直冲向目标方向。这些人留这么大的空隙,俨然是让她突破重围嘛!
  “哎哟──”
  意思意思娇唤一声装模作样,总不能不探测敌情的就横冲直撞吧,不过这些人实在也太夸张了……廖采凝瞠目结舌的望著除了段卫凡的那位随身保镖以外,二十多个随扈人员全部整齐划一的蹲身伏地以求自保。
  此时此刻她如果不是个“瞎子”,一定会毫不给面子的捧腹狂笑。哈哈!她总算找到一点好玩之处了。
  “少爷!”
  迈克在第一秒钟就伸手进衣侧握住手***,一手将主人护在身后,没空理地上那些杂种,眼望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对、对不起……请问我撞到谁了吗?我看不见,我以为这边是门口。”
  强憋著满脸笑意,睁著圆大却无神的双目,廖采凝伸手向十二点的方向摸去,状似无意识乱挥,却精准的摸向迈克。
  皱著眉护著主人退后一步,迈克的手指依然没有离开衣内。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保护少爷,他必须随时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戒。
  “没有人吗?”
  衣角还没摸到,对方就警戒的退后一步,廖采凝不禁在心中暗暗嘀咕著。没想到还有一个管用的,虽然难度增加更好玩,但说实话,这盲人真是不好扮,得将眼皮控制好一眨也不眨,简直就是要她的命,搞不好最后还会变成斗鸡眼。
  摸索著起身,她不死心的伸手向前继续摸。就不信他们会漠视残障人士!当然啦,如果是她和身后那个被保护的男人,她相信;但是如果是身前这个保护人的男人,她不信,因为他一脸忠臣相,这种人的心肠想硬也硬不起来,能舍命保护他人的人当然不会自私。
  望著跌坐在地上,显然眼睛不方便的女孩,费力的四处摸索,迈克于心不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太紧张了,只是个路人而已。”
  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似的,从迈克身后悠悠踱出半步的段卫凡,慵懒的眯著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让刚从地上摸索起身的廖采凝,差点又倒地不起。
  这个人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太会伪装,就是天公疼憨人!这样都能给她睡?!呜……她也好想睡啊!
  隐忍著打哈欠的欲望,她小兔般乖乖地开口,“对不起,我有撞到你们吗?对不起,啊──”
  适时的再次闪脚,这次她可是看准了方位直直地向段卫凡扑去。这次应该有人伸出一只手相救了吧!骨头直接碰地的滋味可不好受。
  “小心!”
  望著她向主人的怀里倒去,迈克敏捷的伸出一只手拉她。
  呵呵!总算挨著边了,廖采凝毫不客气的直直倒进救命人怀里,手脚一刻也不浪费的上下其手,指尖摸到了一个硬物,她的心不由得一惊。会随身携带著这个东西,这些人果然可怕,还好他刚才没有掏出来指向自己。
  心里在谢天谢地的同时,手指也将目标点全部搜遍。没有自己想找的东西,看来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喽?
  “谢谢,你真好心。”
  任由对方将自己扶正,廖采凝大眼越过这碍眼的肩膀,望向他身后的正主,心中打量著。这会要再故技重施就太呆了,还是下次吧!反正会有人给她下一步指示的。
  “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我的拐杖?谢谢!”
  要走也得让她打量清楚这大费周章捉弄的人吧?所以得先把挡在她面前的这根柱子支开,否则要娇小的她穿透这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大山看人,实在是难为她了。
  大眼直直对上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男人,廖采凝头一个感觉就是卖相真好。呵呵,这男人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身材虽不如那个大块头倒也还算不错,如果拉去夜店,肯定能当个小红牌。
  第二个感觉嘛──
  廖采凝对上那双眼睛。如果不是盲人的话,她一定会直觉的避开,但是她现在只能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却佯装视而不见,所以她此刻有种赤裸裸把自己摊在他人面前极度不爽的感觉,而虽然依然半眯著眼,但是好像是起聚光作用似的,他同时也在打量她。
  “***。”
  “哦!谢谢。”
  幸好有拐杖,她将目光往下移,探出手握住拐杖,轻轻道谢后转身离开。
  廖采凝用力眨了几下快要对到一起的眼珠,缓慢的离开作案现场,同时敏感的神经警戒的竖起,她相信他一定还在盯著自己,所以还得继续演下去。收回前面的猜测,现在她可以肯定,那个被保护得如此失败的男人能活到现在,不是天公疼憨人,而是他太精。
  “***请留步。”
  心一惊,硬生生停住脚步,廖采凝缓缓转过身,对上那双锐利的眼。
  “请问是在叫我吗?”
  心虚的怕被发现破绽,她将目光转放在大块头保镖的身上,看他比较保险。
  “你确定没有掉其他东西吗?”
  望著不远处的女孩,段卫凡状似不经意的探问。
  “我……我掉了什么吗?”
  廖采凝下意识的要低头检查自己,但随即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个盲人,于是顿住了动作。这八成是对方的奸计,她并不觉得自己掉了什么,今天她可是两手空空仅执一根盲杖出场的。
  “少爷?”
  一旁的迈克不解的望向他家少爷。他什么时候对陌生人这么关心了?以前就算有人在他面前丢了命,也没见他开过腔。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的。”
  缓缓上前几步,弯腰从脚边拾起一串水晶链子,段卫凡将东西举在眼前,双眸里深邃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盯著他手中的东西,廖采凝暗暗咬牙。那条水晶炼戴在她脚踝上几年了,早不掉、晚不掉,偏偏挑她扮盲人的时候掉。
  “是什么?”她假装不知情的问道。
  “一条水晶脚炼。”
  望著段卫凡手中的东西,迈克有些莫名其妙的代为回答。他可不认为一条小小的水晶炼能让少爷有如此举动,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部份。
  廖采凝蹲下身,假意摸摸光洁的脚踝,适时的急急接下话。
  “啊!是紫色的吗?如果是的话就是我的,真是谢谢了,这是妈妈的遗物,丢了就不好了。”
  抿嘴一笑,段卫凡缓缓上前几步靠近她。
  “少爷──”
  迈克瞪大眼望著他伺候了十几年的少爷,竟然毫不考虑的蹲在女孩身前,这举动惊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廖采凝呆呆地望著男人蹲在自己身前,为她将脚炼物归原处。她是瞎子不能为所欲为的表现出所见的惊讶,不然一定会惊跳一大步。
  “的确不好。”
  盯著她光洁的脚踝上那串闪光的水晶珠链,段卫凡喃喃地开口,抬起头来望入她那双睁大而充满惊讶的眸子,他轻轻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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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了乱了!现在发邮件过去告诉对方,她不干了行不行?虽然钱已经入了她的帐户,但是她原封不动双手奉还可不可以?
  刚才那样的状况虽然有惊无险,但是……
  廖采凝停住急急狂走的脚步,低头望著脚踝上那串闯祸的紫水晶炼。她必须承认……春风吹进了她的心,就在刚才,他抬起头对她嫣然一笑的刹那,她震惊的发现,活了二十二年,心情第一次像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乱撞乱窜,完全不受控制。
  曾经看过更俊的男人,她都没流过一滴口水,虽然她说过他长得可以当夜店小红牌,是评价他身材可以看,但是让她无法控制心跳的,不是身材或外貌,而是他的眼睛,他对她勾魂一笑其实魅力不大,要命的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目光?精光四射得仿佛世界上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拜托,自己怎么会该死的动了心!这样的对手对她来说太势均力敌了,她不要谈场恋爱却得像战争般勾心斗角,她要单纯得能任她牵著鼻子走,或者够本事牵著她的鼻子走的男人。
  所以她决定了,放弃这个Case,虽然看著掉入口袋的白花花钞票又飞出去有些心疼,但总好过任由自己的心飞出去伤痕累累的好,所以还是坚定自己知足常乐的信念就好。
  恍若经历了一场艰辛的拔河,理智终于战胜的摇起大旗,当她再次抬起头时,阳光下白皙得仿佛透明的小脸,扬起一丝娇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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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裙子是什么颜色?”
  “什么?”
  迈可送段卫凡回房后正要退出,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愣了三秒钟,然而虽然觉得奇怪,但他缄口不问的只管回答。少爷会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意图。
  “黑色。”
  没有表情的点点头,望了一眼窗外黑色的夜幕,段卫凡轻轻地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久到迈克以为他已经睡著了。
  “把她带来。”
  迈克瞪大眼睛,望著今日举动著实异常的少爷,不由得惊讶万分。虽然他知道真实的少爷和在古堡里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但会如此指示,和少爷的作风也不符啊!那个看似平凡的女孩和常人并无不同,难道他忽略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不看也知道迈克此时瞠目结舌的表情,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段卫凡迳自转向落地玻璃窗。
  这夜色一如往昔的黑暗,他勾起一丝笑容,轻声的呢喃,“的确是紫色。”
  怪不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注意,原来她穿的是黑色裙子,那么她的肤色一定白得剔透,白到让他没发现,和他看到的黑白不同,都是单调的颜色。
  直到把那串水晶脚炼戴回她的脚踝,他才知道,原来她闯进人群时,他看到的那一抹光亮不是他眼花,而是她所说的紫色。
  他世界里的第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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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可以退款?”
  “不可以!”
  “这么爽快的否决喔?”
  电脑前坐著一个满口唠叨的小女人,已经快要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搓得和杂草一样了。
  “理由?给个理由。”
  理由能直接告诉你吗?真是的!她再次搔搔自己的稻草头。本姑娘不想干了行不行?当然不能这么回答,不想干当初干么收钱啊她?呜……
  “我能力有限。”
  这样总行了,对方不可能再用一个自我否定想打退堂鼓的人吧!
  然而,望著对方传来的回应,廖采凝的笑声硬生生卡在嗓子里。
  “我相信你。”
  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更何况你见都没见过姑娘我耶!相信我什么?
  再次搔搔头发,烦闷得只差仰天长啸,廖采凝使出最后一招。姑娘耍赖总行了吧?把钱打回原帐户号码,管他收不收,那家伙总不能绑了她去偷吧!可──
  “上船容易下船难!这不是在威胁你。”
  “什么?!黑道喔!”
  什么上船容易下船难,什么这不是威胁?我靠!这还不是威胁是什么?!
  从椅子上跳起来,指著电脑萤光幕上传来的一个大大的皮卡丘笑脸,她的手指抖得如十二月的黄叶。
  可恶,原来她真的上了贼船了!倒头躺进自己温暖的被窝,廖采凝气得简直说不出半个字。
  她就怀疑那帮人是混黑的,下午摸到那个保镖怀里的硬东西她就猜到了,寻常百姓谁带著那东西?现在对方直接印证了她这个猜想,厚,还说什么不是威胁!
  “姑娘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直直从被褥中坐起身,冲著电脑大声吼出自己的不畏惧,仿佛对方能看到自己此时的气焰般,廖采凝的表情活脱脱的一副狰狞样。
  越想就越气!她怎么那么衰呀?
  望著房外空荡荡的客厅,她忿忿地咬牙道:“老东西,是不是你在整我?做鬼也不放过我?”
  扁扁嘴,她将脸埋进被褥里,片刻后,传出小女贼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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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想伸懒腰哦!
  草坪旁的长椅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人,正一手撑高阳伞,毫不淑女的大大伸了个懒腰,她抬头望向正午时空火辣辣的太阳,伸指将鼻梁上的大墨镜往上推了推,再看向她已经专注了一个小时的目标方向。
  不知道那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出入的光集团她在网上查过,专门从事海上货运的,表面上看来光明正大,但是依她猜测也好不到哪去,不然怎么会要个小女贼出马?
  想想对方让她偷的东西,其实她有些好奇,一个男人身上有那东西,感觉怪怪的,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世界人人有怪癖。
  好热哦!她是不是该移驾到街角对面的速食店里去等?虽然那里视线不太好,距离也有些远,但是好歹有空调可以吹。
  啊!目标出现了。
  “算你出来得正是时候。”
  将阳伞压低,廖采凝贼贼地从墨镜下透出两道精光。
  望著前方从旋转门里走出来的人群,“咦?少了一个?”
  目标人物身旁的管用保镖怎么不见了?进去的时候明明跟著的,难道故意让他的主子落单?这样会很危险的,恐怕随时会被瞄准射杀吧!
  莫名的,廖采凝在心里小声嘀咕著对被保护者落单的不满。不过……她在不满什么?目标人物落单不是对她更有利吗?
  轻叹一声,将大到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推回原位,手指掠掠额前特意留出的刘海,她从长椅上起身朝目标走去。经过前两次的观察,他走路的频率是一步两秒左右,而迈步的幅度是五十五到六十公分之间。唉!不是她要说,一个大男人走路走成这样,简直只有一个字可形容,那就是“懒”,外加两个字──找死。
  言归正传,从旋转门到停车位大约一百米的距离,他踱步过去要花差不多六分钟的时间,她现在走过去,刚好可以和目标在遮阳棚的边缘擦肩而过,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巧移莲步,经过前一次的经验,她已经知道那二十来个随扈是不会阻拦她的,所以直接冲著他靠近就好了。
  五、四、三、二、一──收伞!
  “不好意思。”
  将阳伞收拢握在手中,她轻轻一笑,为自己的伞风掠过他的脖子而微笑道歉,相信对方不会和女士计较。
  柔柔勾起一丝笑容,段卫凡轻轻点头,继续向停车位走去。
  讨厌,又是那种笑容!她今天这样的装扮和那天完全不同,他应该不记得那个盲眼女孩了吧?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管他的!望著黑色的车阵缓缓离开,廖采凝转身步入阳光,再次将阳伞打开撑于头顶,一条红线滑落手心。
  没想到东西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她还好奇一个大男人会戴什么样的珍珠项炼,原来就只是一颗珠子而已,小小的只有拇指肚那么大,不过色泽还算上乘,珠圆玉润的,对方出的百万身价也算值得。
  扬手将珍珠抛在阳光中,一道白亮光线回落手心,廖采凝轻甩长发。收工喽!
  这下总算可以交差了,以后再接这种没头没脑的Case时,一定要问清楚才好,不然哪天惹到不该惹的人,她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女贼可是得吃不完兜著走了。
  好心情的到咖啡厅犒赏自己一杯上等卡布奇诺,任香醇的咖啡在口中散开,然后玩弄著手中阳伞,哼著曲子、踱著小步的打道回府。
  咦?!在绕过一条街,晃过三个精品店,出入一个百货公司以后,她终于确定自己的不对劲绝对不是敏感。
  左右侧目望了身旁的来往路人,廖采凝缓缓停住脚步,忽然转过身──没人!没人和自己一样停住脚步或者转身,但是她确定有人跟踪她,难不成是昨天被恐吓得神经衰弱了?
  摇摇头,她转身继续走,但这次她改变路线,三晃两晃的抄近路,直到走到自己家骑楼下,才大力的呼出一口气。
  真是的,谁这么无聊和她大玩官兵抓贼的游戏?她可是乖乖良民哪!
  直起身,左右张望著空空的街道。好在她机灵,回到自己的地盘就万事OK。
  “呜──”
  倏地,鼻间一股刺鼻的气味,连同她未出口的惊呼都被吸入肺腔,在最后仅存意识的空隙里,廖采凝的大脑只能懊悔的呢喃。她忘了不但要左右张望,还要向后看,而且,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险!下次她一定要记取教训,当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望著怀中的女孩失去知觉,迈克才大力的呼出一口气,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这个女孩走得真快,而且还有点鬼灵精,跟著她左拐右闪的,害得路不熟的他好几次差点跟丢了。
  打横将廖采凝抱起,对她轻得没什么重量的体重轻轻皱眉,望著她因刚才的疾走和惊吓变得苍白的小脸,迈克不由得为她担心。不知道少爷要她做什么?希望她不是少爷的敌人才好。
  他抬头望向身后的楼房。她应该是住这里吧?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家人?希望没有人报人口失踪才好。
  转身向巷口的车子走去,他一点也猜不透自家少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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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
  望著坐在沙发上背对自己的人,迈克不由得压低声音。这项任务的另一个难点就是,还要背著门外那些随扈将一个人运进少爷的房间!好在他身手敏捷机灵,将事情做到了。
  “你用了麻醉?”
  站起身望著迈克怀中昏迷的人儿,段卫凡轻笑的盯著她苍白的容颜,但语气却是不怎么赞同。
  “她有点难搞。”迈克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要是让少爷知道自己跟踪得差点被甩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出去吧!”
  段卫凡上前接过人,不理会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迳自向卧室走去。
  望向一黑一白的身影,迈克微微一愣。少爷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女孩了吧?
  “你好轻。”
  走到床边,段卫凡没有将人立刻放在床上,看著怀中昏昏沉睡的人儿,他皱眉的同时亦呢喃出口。
  “白色。”她今天穿的应该是白色吧?
  在她身上,他可以看到颜色,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目光从她的娇容一吋一吋的向下移,他不由得轻摇了摇头。迈克真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连灰姑娘的水晶鞋都不记得捡。
  望著她掉了一只鞋的玉足,细白的脚踝上那串闪光的水晶脚炼,是紫色的。
  “这就是……紫色呀!”
  微微勾起嘴角,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四岁那个钻进图书馆的下午,充满了急切的好奇心。
  将她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上,正欲起身,一个东西勾住了他袖口上的袖扣。
  望著从她紧紧握住的手心里滑出一丝红线,段卫凡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是一双得天独厚的巧手,迅速俐落得连他都被下手了。
  手指轻轻地将纠缠的红线解开,一根一根拨开她纤长五指紧扣的动作,引得昏迷的她眉头轻蹙,他看著静静躺在她手心里的珍珠,淡淡地散发著粉紫色的光辉。
  “这东西跟了我二十六年啊!”喃喃地说著。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它的颜色。
  段卫凡轻轻一笑,从她手中将红线的两端捻起,动作轻柔的将那在自己胸口窝了很久的珍珠系在她细白的颈上,将红线打成个解不开的死结。
  “你这么喜欢,就让它属于你吧!”
  “呜──”
  嗓子好不舒服,一定是睡前又忘了喝水。廖采凝轻皱眉头的申吟一声,顺带翻了个身。什么时候她家的床变得这么软?而且好暖和……
  在下一秒霍然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对上一道亮光,她倒吸一口气,发出一个沙哑的单音。
  “吓!”
  “你睡了好久。”
  浅浅的呼吸直直吹拂她的脸部毛孔,让她不禁惊讶得向后翻滚而去。
  “啊!”
  感觉到自己的脊梁正滑过床沿,即使要重演五岁那年滚下床的惨剧,她也闭不上眼睛,因为直到此刻,她还没从混乱的大脑里,找出自己身处此地此况的原委。
  “看来你习惯一个人睡。”稳稳拉住她滑下床的身子,段卫凡在黑暗中笑道。
  “当然。”形势虽无法占上风,但是气势不能输,她力持镇定的挡了回去。
  虽然黑暗中只能看清两只发光的眼和一口闪亮的白牙,但是凭她的好耳力,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大脑飞快的思索了许久,她终于得出一个可能性最高的结论,那就是──她被绑架了。
  至于原因嘛……感觉自己两手空空。难道是自己下手的时候不够眼明手快?可是当时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啊!
  对方的一声轻笑打断了她的思维,虽然看不见,但是没来由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他的笑容,廖采凝猛地摇摇头,在心中大喊的提醒自己:廖采凝,好歹你也是身经百战的小女贼,可不是思春期的花痴!
  “我可以告你绑架。”她声音无比严肃的开口了。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她不由得暗恼。这个人为什么不开灯?
  瞄了眼落地窗外昏暗的天空,大概晚上七、八点了吧?冰清玉洁的她居然和他同床共枕了四、五个小时,杀千刀的天理何在!
  “你告我绑架,那我要上诉什么?窃盗如何?”
  段卫凡望著黑暗中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十足的恨他入骨,但是声音却保持得很镇定。呵呵!好玩的小女人。
  “无凭无据的,你在说什么鬼话?”
  咬紧牙根,廖采凝完全没有半点心虚。反正现在东西不在她手上,而她人在他床上,人赃俱获拿来形容他很合适。
  “凭据?不是在你脖子上吗?”他微笑的启齿。看来对这小女贼,他还有预见的本事。
  “嗄?”
  反射性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廖采凝惊讶的发现了残酷的现实。什么时候赃物竟然跑到她身上了?她不会蠢到自掘坟墓,一定是他干的。
  “刚好一并告你栽赃,罪加一等!”
  话是这么说,但是气势就明显的大不如前,她大脑里迅速探寻著他的目的。一般正常的情况,抓到她的人,拿回东西就好了,大不了将她移送警局,但他竟然将珍珠拴到她脖子上,这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哦?绑架加栽赃,在这里要判多少年?大概也得十年八年的吧!”
  语气毫不在乎,段卫凡微微倾身靠近她,轻轻吐气在她鼻翼两侧。
  “知道就好,还不放了我!姑娘我好心不告──你干什么?!”
  边说边往后移动头颅,直到看见他动作明显的伸手朝自己袭来,廖采凝才顾不了气势的大叫出声,还差点咬掉舌头。她从来没听过自己如此可怜兮兮的声音。
  “你别过来,我……不是被吓大的,才、才不怕你!”
  吞吞口水,望著黑暗中那一只黑手幽幽地伸向自己的脖子,而他那两道让她唾弃的幽眸则直直盯著。她发狠的想,如果他再向前移动一下,她就用双脚给他致命一击,保管他下辈子不能为所欲为。
  啪的一声,动作迅速的段卫凡没有给她下定破釜沉舟决心的机会,昏黄柔和的灯光顿时接管了室内的黑暗。
  “你准备用这一招?”
  目光下移的望著她僵持在他胯下的脚丫子,段卫凡的笑容是明显的嘲弄。
  原来他是要开灯,早说嘛!干么做得像是要掐住她脖子似的,尤其黑暗中他那两道狼一样的透视眼,她自卫也是正常的。
  毫无歉意的收回玉足,廖采凝动作迅速的翻身下床,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一身狼狈。还好还好,虽然衣服绉巴巴,但是还完整无缺,看来他虽然称不上君子,但也不至于小人。
  望著她偷偷打量身上衣服的样子,还有暗自庆幸没事吐丁香舌的古怪表情,段卫凡更加确定抓她来的决定是对的,起码她很好玩。
  “你到底想怎样?就算是我拿的好了,那我把东西还你不就得了!我一没钱、二没家世、更没靠山,你如果想要靠我勒索,那就失算了。”
  虽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但她说话一样很大声。
  瞪著悠闲靠在床头的男人,廖采凝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到了思春期,望著他一身黑衣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锁骨随著呼吸的起伏露出一点点,而她的脑细胞好死不死竟然给她浮现出“性感”两个字。
  难道老天在惩罚她?惩罚她自从老东西死后,就没去灶王爷庙烧香拜佛?呿!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要破除迷信才行。
  见床上的人悠哉悠哉、不言不语,廖采凝已经失去了耐性,甩甩头将脑袋晃清醒点,她狠下心来找寻最后的退路。
  “我认输,要多少钱干脆点说吧!我给你就是了。”
  忿忿地望著他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被黑道绑的无外乎两种人──肉票和仇人,显然她不可能是第二种,但是怎么就成为肉票呢?
  算她倒楣,为了那区区百万元,居然自己笨笨地送上门,现在倒好,陪了夫人又折兵,有没有人蠢到和她一样,偷鸡不著蚀把米?
  瞪著他眼中越来越浓的笑意,她开始怀疑,发邮件给她的人搞不好就是他。是不是他们监守自盗,设好了计、想好了饵,而贪心不足的她就笨笨进了圈套?
  “你跟了我几天,应该知道我不缺钱吧!”
  勾起一抹微笑,望著她眼中的惊讶、懊悔和愤怒,段卫凡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得出奇。二十多年来,这种好心情只有两次,一次是三岁那年得到良犬杜宾,第二次就是现在得到她。
  他的话简直像雷一般劈中了她,廖采凝隐隐觉得自己的头顶正冒著浓浓白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技术居然这么差劲,对方从一开始就发现她了,可她却还傻傻的自得其乐,玩得不亦乐乎。
  她为什么不和恶势力抗争到底?那天她就该遵从自己灵敏的第六感,和这一桩Case断得干干净净的!管他什么上船容易下船难的威胁,现在倒好,怕是要客死异乡、尸首异地了。
  气恼磨牙的望著半躺在床上笑得好不得意的家伙,廖采凝幻想著自己如果手持两柄屠龙刀,一定全部向他招呼而去。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女贼她早就知道能伸能屈方能进退的道理。
  “算了,东西还给你,要杀,要则、要送官请便。”
  牙一咬、心一横,廖采凝受够了这种仿佛待宰羔羊一样的悲哀,不想再浪费口舌,直接伸手扯动脖子上的红线,偏偏左扯右扯就是扯不开。这王八羔子系的?害她解也解不开,套头又不够大,简直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嘛!
  望著她用力扯动著脖子上的细绳,大有不扯断不死心的态势,雪白的肌肤立刻被勒出几道明显的红痕,段卫凡不禁皱眉的出声。
  “看来它比较喜欢新主人,你何不随了它的意。”
  呸!是随了你的意思吧?笨一次也就够了,再笨第二次,她真的要到精神病院测试自己的智商,看看是不是连阿甘都不如了。
  “借我一把剪刀。”
  不再和自己的肌肤过不去,既然扯不断,她就不信剪不断。
  “容我好心的告诉你,是我把它戴在你脖子上的,礼物既然已经送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盯著她脖子上越来越明显的红痕,段卫凡的眼眸不禁微微眯起,第一次意识到血的颜色,同时也是第一次感觉刺眼,尤其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发现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廖采凝背部的寒毛不由得竖起,那感觉就像一把刚开封的刀刃,让她脖子凉凉的,她不由得想要伸手覆上,但是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她甚至没看清楚他是如何起身的,刚才还慵懒的窝在床上的人,瞬间就已经靠近她咫尺。眼前被他的一身黑色笼罩,她心惊的向后退去,可一双微凉的手早一步贴上她的脖子。
  “你想做什么?”
  脖子上起了层鸡皮疙瘩,感觉他温热的手心在自己的脖颈处微微服贴著,带著一丝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颈侧,廖采凝挫败的发现,让她口气颤抖的原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路爬进心里的酥麻感觉。
  望著他专注于自己脖颈的视线,她微微失神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哪一个没留神的片刻,被他下了蛊,要不然就是老处女做久了,居然受不了这种魅惑?
  不要吧!如果今天她能安然无恙离开此地的话,她保证明天就到夜店,点一个红牌为自己开苞。
  “不做什么。”视线从她细白的脖颈上那几道碍眼的红痕,一吋吋上移的对上她幽亮的眸子,他微笑的喃喃开口。
  “不要我的钱,也不要这颗珍珠?”
  那他到底要什么?廖采凝想开口质问,但望进他那双充满魅惑的瞳孔时,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盯著他嘴边该死的笑容。该死的!没事他笑得这么妖艳干么?
  “那到底要什么?”
  仿佛看透她眼中闪烁的困惑和不满,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像要渗出血丝的红痕,段卫凡神色一冷,对上她的眼睛。
  “要你。”
  天啊!廖采凝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眼睛瞪得几乎发酸,五秒钟后,她一口冷气直直喷上对方的脸面。
  “你放──”
  用尽全身力气从他的魔掌底下逃脱,她大步往后退。考虑到自己的女子形象,放屁二字太过粗鲁不洁,直直出口的字眼硬生生咽下口,但是士可杀不可辱,她廖采凝岂是卖身***之人?凭他区区一小颗珍珠,就敢说要她,即使是二十克拉的钻石都办不到,他八成是疯了。
  对,她一定是遇到疯子了!望著他环于胸前的双手,目光坚定而且丝毫没有悔意,她头皮就不由得发麻,确定自己这次是踢到人生第二块铁板了。
  唉!她也才摆脱第一块没多久,老天怎么就这么看她不顺眼?
  “呵呵……你是开玩笑的对吧?我知道你很有钱,所以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活色生香、环肥燕瘦的美女一拖拉库随你挑,我这么平庸、其貌不扬、五官扭曲、心地狠毒,又令人消化不良,而且我还是个贼,贼你懂不懂?没有人会引贼入室对不对?所以我怎么可能入得了少爷的眼呢?”
  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将她所有一时能想得到的美言先夸奖他一顿,再将所有她能够用来丑化自己的贬义词大吐一番,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将这番话全听进去,毕竟在对自己未来悲惨生活五十种预想中,没有一种是卖身为奴的。
  “可我弱水三千,只饮一瓢啊!”等她耍完嘴皮子,望著她微喘的红唇,段卫凡发现自己真的很贪婪的想要拥有全部的她,不光只是她身上的颜色。
  什么?!他以为这是古代,对著怀春楼上的姑娘吟诗作对啊?敢情她刚才的一番话都白说了?
  望著他依然笑靥如花的眉眼,廖采凝挫败的低下头。算了,看来她这事得从长计议。
  不过,要死好歹也要让她有个罪名吧!
  几乎是有气无力的,她开口道:“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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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有颜色、因为你有颜色……
  口中喃喃地重复著这一句话,窝在厕所里快半个小时的廖采凝,对著偌大的镜子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鬼话?
  泄气的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眉头不展的望著镜子里那个疯丫头,她已经气到快爆炸的境界了。
  她有颜色?她当然有颜色了!虽然她从小营养不良,但是白虽白,好歹她还是个黄种的亚洲人,起码她不是黑人……是黑人又怎么了?难道他有种族歧视?
  颓废的摇摇头,她阻止自己继续虐待存活不足的脑细胞。
  难不成他说的是另一个意思?难不成他看出她思春的那么一点点小心思?
  不会吧!她承认自己的猪脑袋里是对他有过一些奇思妙想,但是,他不是透视眼也不会读心术,何况她自信自己定力十足,没有表现出饿狼扑羊之歹样,所以这点解释也不合理。
  “唉!到底他是什么鬼意思?”
  两眼望著身旁不停滚著泡泡的***浴缸,她恨不得投身肥皂海,直接将自己淹死算了。
  “需不需要我进去救人?”
  段卫凡含笑的轻敲厕所门。他是不担心她会平空消失,毕竟这是三十层楼的高度,他担心的是她会因想不通而将自己憋死在浴缸里。
  “我介意!”恨不得喷他一脸水,廖采凝恶狠狠地应道。
  “那五分钟内你最好出来,否则……”
  廖采凝直接坐进浴缸,将快爆炸的脑袋沉入水底,免得再听到让自己走火入魔的声音,她火大的终于开始洗澡了。
  听到里面的水花声,段卫凡的唇角翘得颇高。他当然不会只给她短短五分钟,美人入浴君子避嫌,虽然他绝对不是君子,但这点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
  慢慢踱步回卧室,望著室内的一片灰白黑暗,他不由得轻轻凝起眉头。几次见到她,身上也只有黑和白两色,看来得给她添置一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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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现在惊声尖叫的话,有没有机会从这里出去?”整理妥当,从浴室里出来,望著他站立在窗前的背影,廖采凝没好气的问。
  这是她绞尽脑汁想出唯一可行的办法,虽然还有另一个,但是她直接放弃,为了自己的死后的尊容著想,她可不想从三十层楼的高度直直坠下,摔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光想就毛骨悚然。
  “你觉得呢?”
  段卫凡回头望向出浴的人儿,她未擦干的秀发散落在肩头淌著小水滴,折腾了一天的疲倦,此时已不复见,剩下的只是瘦小柔弱的身躯,染上水气的双颊透著淡淡的粉红,让他不由得拿她脖子上的那颗珍珠相比较,人比珍珠美。
  “算了,早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没有失不失望,不说抓自己来的人,光守在门外的那些木桩就够她受的了,想必她喊破嗓子也不会有半个人破门而入。
  “你那些保镖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当摆设也用不了这么大排场吧!”
  既然走不了,她决定暂时放过自己已死伤不少的脑细胞,聊个天总可以吧?
  他笑著靠近她,伸手拨开她颊边的湿发,手指轻轻滑过她颈上那几道红痕。
  “喂!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警告,还有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廖采凝咬牙向后倾倒,想躲过他的毛手毛脚。
  然而,她闪躲的动作对他起不了作用,但是他收回手指,望著她眼中难掩的抗拒,他幽幽柔柔地勾起一笑。
  “如果你现在大叫著开门冲出去,他们可能会捉住你,查清你的底细,然后会把你再次锁进来,逼著你对我下手。”
  像在讲故事一样,望著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惧,段卫凡幽幽地转过身,走向书房。
  “所以你还是乖乖地留下来吧!这总统套房还算舒适,不是吗?”
  望著他消失在雕花大门后,一室的空寂迅速染上了她的心房,使她不由得轻轻打了个颤栗。
  底细?难道他知道自己受雇于人?还有他刚才说什么对他下手,难道门外那些人非但不保护他,还想加害于他?
  再次搔搔头发,任未干的小水滴飞溅一脸,她坐在窗台上,望著窗外沉闷灰暗的夜幕,她的烦躁显而易见。
  走不出这里,还要每天面对怪里怪气、摸不透情绪的他,让她烦躁不已。
  但是就算他放她离开,留下这颗惹祸的珍珠,对那边的恶势力也无从交代,难保他们不会把她绑了去,结果说不定比现在的下场更悲惨。
  唉!她到底是怎么跌进这片烂沼泽的?!
  伸手握住脖子上的罪魁祸首,拇指轻轻摩挲著,一股热气倏然从指尖渗透,袭上她的脸颊,好像隐约听过一个声音说:这东西跟了我二十六年!
  “停停停停停──”
  她猛摇头,将满脑子的暧昧和脸上莫名其妙的红潮全扫出门,整个人呈大字的跌入宽大的床铺。
  廖采凝!有点骨气好不好?好歹你也活了二十二年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区区美男关都过不了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英雄关……”
  喃喃不成句的呢喃最终消失在枕头间,累了一天的身心,还有那颗快要爆炸的脑袋,终于在沉睡中解放。
  只是,这机灵有余、戒心不足的小女贼,根本忽略了她此时正和一个宣称想要她的男人同处一室。
  当段卫凡再次踏入卧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一头黑发披散在白色床单上,娇躯半蜷半弓的沉浸在梦乡,长长的白色浴袍下,露出一双白皙匀称的玉腿。
  缓缓地轻踱到床边,他痴痴地望著她染上淡淡绯红的睡颜,以及吐纳著平稳呼吸的朱唇,还有滑落衣领的那条红线。在经历了二十六年的黑白世界以后,她是他唯一的一抹亮彩。
  手指轻轻挑开散落她颈侧的发丝,悠悠地点上那淡淡的红痕,他心中的呢喃汇集成一道暖流。
  “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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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点了?她得赶快起来──不对,他已经不在了!
  大脑里自动重复著每天早上半梦半醒间的挣扎,廖采凝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拉高被子掩住耳朵准备继续睡,手里的感觉却很诡异。
  咦?被子怎么拉不动?她没有睁眼,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放弃的松手继续睡。
  在下一秒她突然睁大眼睛,动作缓慢的转过僵硬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瞪著身后的那个人物,一把火立时窜了上来。
  这个无耻的登徒子,竟然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夺走她的被子不说,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给她睡得这么香!
  正欲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打断他的美梦,却被他的笑容硬生生堵住了嘴。
  瞪著他睡梦中绽放的笑容,廖采凝几乎被自己倒流的口水呛住。这个白痴一定是作了黄粱春梦吧?
  大眼瞪著那沉睡中的俊容,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实在好看,而且睡著的时候比醒著时好看,不说话时比说话时好看,笑时比不笑好看,死著应该也比活著要好看吧?
  吐吐舌头,廖采凝为自己的坏心肠感到好笑与得意。谁叫他要绑架她!
  轻手轻脚的掀被下床,弯腰将自己的衣服拾在手中,望著落单的高跟鞋,不满的瞪了床上的罪魁祸首一眼。这可是她排行第二的心爱鞋子,居然给她搞丢一只,真想用它猛击某人,为它失散的情侣报仇!
  不过算了!她还不想做杀人通缉犯。赤脚寻出路去也,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在客厅匆忙的将衣服换上,轻手轻脚的将雕花大门打开一条缝。嘿嘿!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想她小女贼的功夫了得,开门这点雕虫小技哪真难得倒她?从门缝里露出半只眼睛,先左右、后上下打量四周后,确定没有半点动静,她轻轻地探出半只莲足,准备拔腿就跑。
  “你需要一双好鞋。”
  声音自耳后传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吐气在自己耳上的热度,霎时吓了一大跳,终于将刚才没有吐出来的惊讶释放。
  “吓!”
  僵硬的转动脖子,她看到靠在门板上的男人,正带著刚睡醒的慵懒恍惚,却笑得好不得意。
  “你你你──”
  瞪大眼睛望著突然冒出来的他。这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走路都没声的鬼嘛!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走路也没发出声音,廖采凝随即泄气的翻翻白眼,垂下香肩的同时,用力的将门关上。
  “我一向睡得浅。”
  对上她的愤怒,段卫凡无辜的耸耸双肩。不知道如果告诉她,自己比她醒得还要早,她会是什么表情?说不定会延续刚才未完成的心愿,用高跟鞋狠狠敲他的脑袋呢!思及此,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望著他笑得灿烂的阳光嘴脸,廖采凝真的很后悔自己方才的妇人之仁。想必高跟鞋一定喜欢亲吻他的额头,而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喂!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摆一个大活人占地方,你看得不烦哪!”
  无力的翻翻白眼,廖采凝忿忿地坐进沙发,幻想被狠狠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不是沙发,而是某人。
  “不会,我反而觉得充实多了。”
  皮皮地笑著,段卫凡一点也不把佳人的怒视放在眼里,反而踱步靠近沙发,坐在她身边,自然而然的和她肩并肩、肘挨肘。
  “而且,我也没有关你,你的出入还是自由的。”
  这话让廖采凝惊讶的转头望向他,不可置信和怀疑语句还没出口,他又用一盆冷水帮她解了惑。
  “只是要和我同进同出就是了。”
  不看也知道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段卫凡低下头,微微地笑出声来。
  瞪著他笑得柔和的侧面,廖采凝连生气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早知道他阴险狡诈不可信,偏偏自己就是善良得学不乖,她真该问问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跟那老家伙很麻吉,才会不放过她。
  他的同出同进还真是说到做到。看著走在身前的男人,廖采凝真不知道自己此时和他是什么关系。如果她是贼,那他就是受害者;如果他是绑架者,那她就是受害者!但不管是哪种关系,都犯不著这样牵扯吧?
  望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印象之中她没有这样被人牵著走过,一向只有她牵别人的份。
  他掌心里的热度微微刺烫著她,顺著掌纹一路攀爬到她心里,轻轻地晃动手,望著迳自走在前面的他,她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我不会当街逃跑,所以你不用这样。”
  “我不怕你逃跑,而是怕你被抢跑。”
  没有回头,段卫凡轻轻扯动嘴角冷笑,无视那些随扈的惊讶,迳自打开车门,绅士的一弯腰,对她做了个女士优先的动作。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进入瞄准器的范围。”虽是这么说,但她仍是低头钻进车里。
  廖采凝撇撇嘴,从后视镜中望著后头长长的车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此大费周章的摆谱,明著防的是暗***,暗著是想引人注目。
  “所以我才把你带在身边,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岂不可惜?”
  她惊讶的转过脸,表情不齿又狰狞,再次让段卫凡笑得开怀。
  虽然知道他开玩笑的成份大,但还是忍不住想一脚踹上他的嘴脸。廖采凝望著自己脚上那双总统套房的室内拖鞋,忍了又忍。
  “肉盾总有权知道她的葬身之地吧?”扭头望向窗外,她决定留点气力给自己苟延残喘。“喂!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她忿忿地向他咆哮。长这么大,即使是面对老家伙她也没这么失控过。
  “以后就这么叫我,不过字面上请用卫,卫斯理的卫。”
  仿佛没听到她的问题,只纠正她喊他的错误,段卫凡笑开怀的眸子明显表现他的好心情。
  我管你是卫生纸的卫,还是喂猪的喂!廖采凝几乎想破窗跳车,最后还是深深地做了个深呼吸咽下这口气。她决定再也不和他交谈半句,不!不应该是交谈,是自找苦吃。
  “去你家,你需要一双合脚的鞋子,还有更合适的衣服。”
  他的视线从她光洁玉足上那双室内拖鞋,移到她的白裙子。虽然合身好看,但是他要她穿上有颜色的衣服,除了黑和白,因为他要看。
  更合适?挑眉思考她听到的辞句。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找气受,但是,低头望望身上的名牌白色荷叶裙,她不知道什么才是更合适。
  虽然没看见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是挑起眉头百般不爽的模样,段卫凡好心的想对她解释,虽然告知的成份更多一点。
  “只要不是黑和白就好。”
  这次她直接望向他眼中的坚持,愣住一秒,然后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一丝笑容缓缓漾上她的嘴角,像小孩子终于报了一箭之仇般的,之前的郁卒一扫而空。
  “那就很抱歉了,我的衣橱里只有两种颜色,恰恰就是黑和白,哈哈哈──”
  望著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和迅速皱起的眉头,廖采凝得意的笑声仿佛旋风般直转而上,但是下一秒听到段卫凡的声音,又犹如九天瀑布一泻千里。
  “迈克,到服装店去。”
  车轮在宽阔的大道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车里的三个人各怀心事。开车的迈克越来越搞不懂少爷在想什么了,至于廖采凝,则狠不得把身旁那个假寐的家伙剁来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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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级时装名牌店里,紧张的空气凝固成一团,望著店门外一字排开的十几个黑衣壮汉,瞅瞅站立在店中间,满脸风雨欲来的女孩,几个店员一致的选择将视线落在安全地带,对上在一排排衣架中挑选衣服的男人,更是不由自主的一致露出痴痴的笑容──好帅呀!
  “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款式?这边都是今年的新款,刚上架的限量版,这一款全亚洲仅有五套。”
  店员笑得谄媚,只差没跪地将衣服双手奉上了,看得廖采凝一肚子火气烧得更旺。
  “呿!”将下巴九十度右转向上,她表现出十足的唾弃和不屑。
  从店员手中接过衣服,拿在手中望向另一端僵持的人,段卫凡的眉头皱起。实际上,在他眼中,这些衣服除了款式不同以外,他想要的效果一点也看不到,偏偏那固执而坚决的小女人,笃定了不跟他合作的样子。
  望著她僵硬的脸部表情,思索片刻后,他拿著衣服踱向她。
  余光瞄到他向自己而来,廖采凝企图将下巴扭得更高,但自己的脖筋好像不容许的样子,她索性背过身表示自己的抗议。
  “你是自己挑喜欢的呢,还是比较喜欢……什么都不穿?”
  对上她迅速转过身,被愤怒烧得亮晶晶的大眼,段卫凡不怕死的继续开口。
  “就我来说,其实我更喜欢你──”
  “去死吧!王八蛋!”
  几乎是用抢的,她从他手中一把夺过衣服,冲进试衣间。
  “除了黑色和白色,哦,灰色也不可以!”
  段卫凡好心情的对著她愤怒的背影提醒,同时也是对店内的所有人,包括店员和付钱的迈克吩咐。
  “少爷……”
  望著少爷难得的好心情,迈克欲言又止,但是望著玻璃门外不停接用***交涉的随扈,实在觉得不妥。
  “我有分寸。”
  微微点头,望向试衣间的方向,段卫凡集中的目光是不同于以往的凌厉。
  试衣间里,对著大大的落地穿衣镜,廖采凝一点也没心情审视手上这件全亚洲仅有五件的衣服到底长什么样,她只是忿忿地脱、恨恨地穿,再咬牙切齿的拉上拉链,将长发一甩,望著镜子里的女人,她猛然怔忡的停住了所有动作。
  “粉红色的!”
  呆呆地望著镜子里的自己,她手指轻轻地握紧领口。这些颜色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用力摇摇头,将眼前浮上的模糊印象甩掉,她收拢长发,轻轻咬牙。这个白痴到底想怎样?她是贼!是越普通越不引人注目越正常的贼,又不是马戏团小丑,穿得花花绿绿惹人注目干啥?
  伸手将布帘一挥,低头从试衣间走出来。她根本不想看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满是不羁、是讨厌,是……一点点的担心和紧张。
  望著出现在视线里的一抹亮色,段卫凡竟然觉得刺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这是什么颜色他没见过,也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但是穿在她身上好美,色美人更美。
  “够了没有?”
  半天没听到动静,廖采凝忍不住抬起头,对上他一贯半眯的打量眸子,只是那目光和那天的一样,竟然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眼中的──唯一!
  脑海中闪过的这个唯一,怔怔地劈中了她的神经,就这样任他盯著自己看,任自己和他对视。几秒钟之后,廖采凝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都是因为身上这怪怪的颜色,简直就和她此时满脑子的思春配套。
  闭眼一转身,她准备冲回试衣间换回自己一贯的保护色。管他什么都不穿的威胁,如果他有本事可以剥光她试试看,大不了姑奶奶她来个跳楼以保自己的清白。
  “你若要换回白色,我保证接下来一整天,我们都会耗在这里。如果你说不喜欢,我们可以移驾别家,但黑和白──就是不行!”
  声音不大不小的威胁著,段卫凡伸出一指左右摇晃,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离布帘只差零点零几毫米的手指,硬生生因为耳边吹来的云淡风轻停住,改抓住布帘,紧紧地扣进手心里,因愤怒而渗出的手汗几乎将布帘浸湿。
  廖采凝只差没一头撞上门框。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身上这一套,有没有配套的鞋子?”她满意的微笑问。
  “有有有──”
  本来看戏看得目瞪口呆的店员终于回过神来了,开始忙碌起来,找鞋的找鞋、打包的打包、算帐的算帐,全部听从财神爷的指示。
  “请问***穿几号鞋?”
  战战兢兢的询问依然保持僵持动作的***,店员不明白这位让她们好生羡慕的女孩,有这么帅的男人为她一掷千金,为什么还活似被恶鬼附身一样,表情狰狞得好吓人?
  “三十五号,如果我目测没错的话。”
  没等廖采凝开口,段卫凡出声代为回答,为店员解了围。
  “够了!”怒火达到火山不得不爆发的顶点,廖采凝猛然转身,大声咆哮出自己压抑的愤怒,双眼喷火、手指放剑般的全数向他呼啸而去。
  被突如其来的吆喝声吓得不轻的店员,向后倒退的动作差一点闪到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声音来源,除了罪魁祸首。
  低著头,手抚著下巴,段卫凡低低地哼笑出声,他已经尽量将笑意压在嗓子里了,生怕笑出声来,引发女暴龙更加火大。
  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瞪向她,廖采凝恢复些许理智,突然有了挖地洞消失的自觉。想她一向优雅、一向镇定、一向有风度,什么时候在公共场合这样失态过了?
  眼一瞪,如利箭般的视线射向那始作俑者。都是杀她理智、灭她风度、毁她英明,杀人不眨眼、毁人于无形的魔鬼──眯眼卫的错!咬著牙龈和血吞,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换上一个僵硬笑容,望向身旁满脸害怕表情的女店员,柔柔地轻声问。
  “我是说,三十五号,够了。”
  望向他那张笑得得意扬扬的脸,廖采凝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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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的、黄的、绿的、蓝的、橙色、粉色、紫色……望著堆满一床、几乎集合所有色系的花花绿绿,廖采凝已经无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长长申吟一声,深深地埋进枕头。如果此时天上劈下五雷轰顶,她也不会太惊讶,因为没有人会比她更悲惨的遭遇了。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忍不住指手向天,大声质问。
  “我以为你喜欢。女人不都喜欢疯狂购物的吗?”
  斜斜地靠在门边,望著床上缩成乌龟状的女人,段卫凡的笑容可比春风拂面。一时间看过了那么多颜色,让他怎能不兴奋,让他怎能不期待,期待以后的日子能够天天看到她身上的颜色,看到──她。
  “就是你!”她就是惹到这温柔到气死人的声音主人,别以为他一脸无辜就可以摆脱罪名,她不吃这套。
  怒气腾腾让她的双眼充满了血红的仇云,廖采凝从床上缓缓爬起身,一步步朝向目标方向靠近。她希望他能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识相的给她一个解释,识相的恭送她离开,要不然──
  “不然我再叫人送些衣服过来,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是裙装、套装,还是休闲风?我觉得你穿裙子最好看,你觉得怎么样?”
  即使她炙热的灼人气息已在方圆几步内燃烧起来,但是段卫凡笑得依然自在。
  “很好!”
  从牙缝里冒出两个字,廖采凝决定玉石俱焚了。既然她离开是生死未卜,留下是死路一条,与其被他活活气死,她还不如一刀两断了却个干净。
  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的怨气集中在掌间,她大喝一声顺势一发的奋力向仇人的后脑勺劈去。
  像挥苍蝇一样的,段卫凡大手便握住她雷厉风行的掌风。虎口有些麻痛,他知道她是用了十足的力道,一心想置他于死地,这一掌他要是没接好,任它落在自己的后脑勺上,不死也要昏上几宿了,看来真的把她逼至顶端了。
  出口的暴喝再次凝在舌尖,呆呆地望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廖采凝的眉峰一点一点的聚集,最后一古脑的不敢置信和愤怒不甘,竟然转走岔路的冲上她眼眶,炙热的滚烫凝聚成一大滴液体,在眼里转了一圈之后直直坠落,跌落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滚烫的刺痛两颗心,她的,还有他的。
  “你!”
  死命的将他灼热的掌心甩开,廖采凝迅速转身背对他,不肯让自己狼狈的懦弱让他瞧见,因为连她自己也被莫名滴落的泪水怔住了。
  怔忡的望著手背上那滴渐渐冰凉的泪水,段卫凡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找不到可以出口打破僵局的话,憋了半天才呐呐地开口。
  “你真的这么讨厌──”
  “对!我讨厌这些衣服,更讨厌这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你以为你在装扮圣诞树还是当我是马戏团小丑?你是色盲还是色弱要我彩衣娱乐你,我就是喜欢黑色和白色怎样?我要披麻戴孝、缠黑穿白又干你什么事?我讨厌你、恨你!巴不得刚才一掌劈死你!”
  对他咆哮出这几天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愤怒,望著他脸上的表情由一贯笃定到惊讶失措,甚至浮上一丝受伤,报仇的快感让她的情绪燃烧到最高点,转身扑向一床的五颜六色,她发疯一般的抓起那些衣服向他砸去。
  “要穿你穿啊,谁让你独裁的买给我!爱买你买啊,反正我就是不穿!”
  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将所有衣服全砸在他身上,她声嘶力竭的怒吼最后消失于一丝哽咽,断人心弦的呜咽声一丝丝从她滑落床边的脆弱躯体里渗出,连同那一滴眼泪一同渗进他的心里,凉凉的、冰冰的。
  望著她蜷缩著的身躯,脑袋埋在床边不住颤抖双肩,还有那披散在脊背上凌乱的长发,段卫凡的眉头紧得不能再紧,无限缩小的瞳孔中,收敛著他不为人知的冷静。
  低头望著一地狼狈不堪的衣服,前一刻在她的手中,它们还是那么的艳丽,而此刻在他眼中,一件件仿佛凋零的枯枝败叶,惨白一片。
  握紧手心,他转身离去,将那些曾经有过的绚丽踩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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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好痛、嗓子好涩、头好疼,好累、好困、好疲惫,也好……伤心。缓缓地从床边抬起头,望著窗外已经被罩上暗色的天空,廖采凝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抽空了似的,脑袋重重的,身体却轻飘飘,随时会飘起来似的。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望著满室狼籍,她呆愣的再次将脸埋在双膝间。
  为什么她会这样?为什么会如此失控?即使是以前的她也没有这样过,没有吼过、没有哭过,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连伤心的感觉都没有放任自己体会过,可为什么今天却当著他的面,全然失控?
  摩挲著脸蛋,任眼睛不适的刺痛传来,她瞪著脚底粉色的衣服──粉色,这离她好远好远的颜色……
  那是第一次她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是七岁还是六岁她记不清,反正是好久以前了。拿到手的钱可以分到一份,能够拥有真正属于她的东西,不用再穿老东西穿剩的那些脏衣物,她终于可以拥有玻璃橱窗里的那件公主裙,那是她梦想了好久的公主裙呀!却不知道那是她仅有,也是最后的拥有。
  “师父,求求你,我只在家里穿,我──”
  “没脑子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是被捧在手心的***还是公主?穿得花枝招展,生怕别人不注意你是不是?怕别人看不见你贼溜溜的眼睛是不是?敢给我买,我全部剪烂,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了!”视线模糊的看著地上凄惨的粉色碎片。
  廖采凝想起刚才自己的声音,是那么愤怒不甘,那么委屈悲伤。其实,有没有可能她一直就想这样狠狠地吼回去,只是仇恨的对象早已不在人间,所以她才压抑到今天,有没有可能?
  疲倦的站起身,将无力的身子扔上床,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枕头里飘出来。
  “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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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让她睁开眼睛的,是跳入窗纱的晨光,摇曳的漫过白纱窗,洒落一地。
  望著和睡前记忆不一样的室内,廖采凝撑起身子,睁大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嘤咛出声。
  “嘶──好痛。”
  眼睛好痛,头也好痛,全身都痛,包括脚趾头。
  愣愣地望著不知何时恢复整洁干净的房间,她想不起来是谁进来收拾的?而那些衣服──
  梭巡的视线停顿在床尾,几套黑和白的衣服整齐摆放在床角的白色床单上,是那么熟悉又如此刺眼。
  下床缓缓地靠近,手指轻颤的拾起衣物,上等雪纺纱质地虽然柔和,但却带刺般的刺伤了她的指尖,麻涩的感觉盈上心头。
  廖采凝紧紧闭上眼睛。其实,她讨厌的人又岂是他?讨厌的衣服又岂是五颜六色?她心里恨的,是给她第一件衣服的男人,是那从第一到最后一成不变的颜色。
  “……讨厌!”
  喃喃地开口,指尖扣住衣料,力道加重的任指甲悠悠泛白。
  “***您醒了?”
  一个柔和的声音打断她思绪,一个穿著饭店制服的女孩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
  “段先生让我看您醒了没有,看看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段先生?”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没有空余的力气思考,廖采凝困惑的反问。
  “对呀!他很体贴呢,昨晚让我为您打扫房间的时候,特别交代不能吵醒您,还让我帮您换睡衣,说这样您才能睡得舒服。您想现在吃早餐吗?”
  饭店服务生羡慕的望著一脸无神的她,心想她的男朋友对她一定很好,昨晚她进来打扫房间的时候好生惊讶,居然丢了满地的衣服,全是她平时瞄都不敢瞄的名牌,而早上那位先生竟然又让她送进来一批衣服,全都是动辄上千万的高级服装,这位***真好命,有这么出众多金的男人宠她。
  恍惚的听完她的话,低头望望身上的睡衣,廖采凝才从混沌的大脑里找出一丝意识。
  是他吧?被她那么凶狠的对待后,竟然还是买来了这些衣服。
  “昨天是你帮我收拾房间的?”
  “对啊!”
  “那些衣服呢?”
  “先生让我拿出去丢了,但我不敢,所以我整理好放在衣柜里了。”
  服务生打开衣柜,让廖采凝看那些熨烫整齐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她可不敢丢,即使客人交代她丢,但这些衣服这么贵,一旦客人反悔,她怕是做一辈子服务生也还不起。
  “谢谢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我会打***到服务台的。”
  视线移不开那满柜的颜色,她轻轻地开口。
  “那个……他呢?我是说段先生。”她有些不自在的称呼问道。到现在才知道他姓段,他肯定也还不知道她姓啥名啥。
  “段先生在书房,***如果想用早点,可以和段先生一起,他还没用。”
  迟疑了几秒,仿佛经过一番郑重思考,廖采凝几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一直等她***的服务生看到了,高兴的出声,“那我告诉段先生,让他等您半小时,半小时够吗?”
  像是自己要和人共进早餐似的,服务生热情的追问。
  再次缓缓地点点头,待服务生离开,廖采凝转过身看向衣橱。手指一一滑过那些对她来说极为陌生的颜色,柔和的布料竟然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第一次,她的世界出现这么多目不暇给的颜色。
  迅速冲了个澡,冲去一身的酸疼,望著镜子里依然红肿的眼睛。现在用冰块冰敷恐怕都无济于事,算了。
  对著镜子用力的做个深呼吸,本想挤出个笑容,但是试了几次都僵硬得要死。反正脸都已经丢光了,还在乎什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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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卧室门打开的声音,段卫凡从窗外的天空中收回视线,目光便不受控制的停驻在廖采凝身上。
  他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自在的轻轻握起垂在衣侧的手指,并说服自己不是因为他,只是她从来没有浪费东西的习惯,也想换换心情,所以才挑这件红色的连身裙穿。
  看出她的不自在,段卫凡收回痴迷的目光,轻淡的勾起嘴角,半垂的眼皮下,是只有他才知道的释然。
  “坐吧,这是刚出笼的小笼包、豆浆,还有鲜奶面包,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所以叫他们准备了两份。”
  他自然而然的走过去牵她的手,将她带到餐桌边,将怔怔的她按坐在椅子上,微笑的坐在她对面,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迳自开动起来。
  盯著刚才被他拉过的手,那掌心还是依然温热,她以为经过昨天,他会当真做出绑架者的姿态,那她还可以恢复伶牙俐齿挑战他,但他这样反而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怎么?都不合胃口?”抬头对上她注视自己的幽眸,段卫凡朝她挑眉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直接问出心底的疑问。
  一向她都是独立自主的,自从十五岁那年,她拿到老东西失手的东西后,她就再也没有听从或依靠过谁,对他,她也不想例外,她和他只是贼和凯子,肉票和黑道的关系,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也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对上她直视的目光,缩小的瞳孔里映著的不是她的严肃,在他看来是害怕。虽谈不上阅人无数,但是贪婪和害怕的眼神他见过太多,而此时她眼中闪烁不定的,他敢确定就是后者,至于害怕什么,他就不确定了。
  看他轻轻地放下手中刀叉,优雅的用餐巾擦净嘴角,而后再次和她对视,他的眼中带有那么一丝丝不甘和无奈,而他开口前的那声短短的叹息,让她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
  “你要问的是什么?是为什么绑你,还是为什么带你去买那么多花花绿绿的衣服?又或者为什么还要再还你黑和白?”
  将问题一一抛回给她,捕捉到她瞳孔中一闪而过的失措,带著淡淡的笑容和一贯的漫不经心,段卫凡给她充足的时间考虑。
  经过昨天的争吵,他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所谓的颜色了,从昨晚直到刚才,他一直望著窗外灰色的天空,心中不停的挣扎,直到她从那扇门后走出来,穿著那件淡淡柔和的水红色连身裙走进他的视线,他就再也没办法让自己做到只要曾经拥有了。
  他要的是天长地久。
  没想到他的为什么比自己想到的还多,暗暗轻咬下唇,廖采凝微微地将倔强目光,从他的眸子下移到餐盘中的火腿煎蛋。***不是显而易见吗?她因为偷了他的珍珠才被绑起来,因为他讨厌她衣柜里仅有的黑白,所以才替她买那些衣服,因为她神经的发动了一场异常糟糕的混战,所以他才还给她后来的那些黑白色衣服,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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