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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幻想】《石像鬼篇1——全面封锁计划》(第一章修改中,第二章更新中)
季风号舰长king
发表于 2009-12-26 19:30:48
【架空幻想】《石像鬼篇1——全面封锁计划》(第一章修改中,第二章更新中)
本帖最后由 季风号舰长king 于 2011-6-9 09:42 编辑
既然发出了预告,本人当履行承诺,故此现在放出作品。
开始之前先做个声明:
1、本故事涉及暴力,不喜者慎入。当然,像这种程度,轻国的观众大概都有足够免疫力了。
2、本作涉及大量架空设定,而此又是本人第一次狠下决心要完成的长篇,问题在所难免。诸多设定,剧情上的BUG,以及手法上的不够完美的地方,大家请多多指教!
3、本作仍在写作中,而本人是完美主义者,加上兴趣广泛,更新可能慢,请见谅——
4、本作是此系列的第一部,故大家要有捱到结尾却迎来了个大坑的心理准备。
下面开始来真家伙!
季风号舰长king
发表于 2009-12-26 19:55:59
本帖最后由 季风号舰长king 于 2011-4-3 19:12 编辑
全面封锁计划
Step00 早上
“阿碧,本神赐予你一项重任——你去成为正义使者吧!”头顶着牛排的怪异老者这样说。
“当正义使者?为什么呢?还有,你谁啊?”
“我是牛排神!”老者挥舞着手中的烧烤叉。阿碧觉得那叉子怎么看怎么碍眼。
“牛排也有神?……牛排神跟正义有啥瓜葛啊?”
“本神神通广大,所以——”“呜——哇,别过来啊!”
一阵清脆的叫声。让阿碧感到现在的环境很不对头:“做梦吗?”
这样一想,老者从眼前消失了,他就真的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一看,就是缺乏光照而黯淡的天花板。
(呀,眼睛还是好累)于是阿碧闭上眼睛,但是清脆的呻吟这次伴随着撞击声又传来:“哇,哟!”
阿碧对这个声音熟悉得不得了。(阿姐又掉到地上啦!真是麻烦,这回是梦到恶浪还是狼群啊?)
但这回再闭眼也没有睡回去的能力啦。渗透过眼皮的晨光渐渐强烈,让阿碧的精神一分一秒地变亢奋,终于让他无法忍受。
“哎,老姐真会破坏气氛!”阿碧猛然坐起来,掀开被子跳下床。现在他已经隐约听见他姐姐在厅里走动的声音。这是阿碧自认为值得自傲能力,姐姐做事总是无声无息的,能够用听察觉她走动都是是了不起的人。
等到阿碧收拾完东西,换好校服出房间,大门已“砰”地一下被轻轻关上了。客厅的沙发上只剩下叠整齐得棱角分明的被褥。
自从来到这里,阿碧就很少跟姐姐说话,因为她每天都像开足马力的火箭,天刚刚亮就飞出门打工,天入黑才到师父那里碰头,回来还要继续赶功课。让他有点怀念从前与阿姐朝夕相对的日子。
“从前有啥好怀念呢?真是!”阿碧这样责备自己。
便如惯常一样利落的去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到饭厅抄起一袋面包就啃。
两口下来口干舌燥,才想起到冰箱去拿牛奶润润喉咙。
此时,脚步声响起来。
阿碧预感到最早起床的是他的“父亲”奈特,转头一看,果然。
“早安,阿碧。今天也很早啊。”奈特用自认为最亲切的表情面对他,
“嗯。”阿碧心中却暗道:(爸爸不是这样子的。)
虽然由于当时还小,他没有多少父亲的印象,但是姐姐却不经意间老提到父亲的事,所以他脑中已经形成了自己父亲的形象。
自从两个月前阿碧姐弟俩搬到这个家,奈特总努力地扮演好父亲这个角色,他认为对于失去父亲的他们,这样做是必须的。
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加上带着个比他们大的男孩儿,他们在感情上不能接受忽然间有这个父亲和哥哥这件事。
于是阿碧继续吃他的面包,奈特就去梳洗一把。
等到奈特搞定,阿碧已经把桌子上大半的包给解决了。(一如既往的好胃口啊,奈特感叹。)
阿碧把口中的东西都清进肚子里后,抓起书包就跑出门。
“这么早就出去啦?”奈特例行的招呼道。阿碧也例行的“是啊!”地回应道。
奈特知道他们姐弟两个都不太愿意跟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照面,也就由着他们。
他们很小就与自己的母亲分别了,8年来一点来往都没有。可以说姐弟俩与母亲跟陌生人没有差别。看着一个本应该熟悉的人却没有一点默契,当然会很尴尬。
而自己的儿子虽接受了新的母亲,却还不能很好的接受这对忽然间爆出来的弟妹。
(他们需要勇气去相互敞开心扉,接纳对方啊。)
奈特想到这里就感到作为一家之主的重任,忽然就变得无比激动,好像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兴奋地握紧拳头。
从家中逃出来后,阿碧没打算马上去学校。拜其姐所赐,现在的确很早。
阿碧现在所住的地方是条叫“蔷薇城”的老街。在纽沃这个大城市中少有的是一片平房。这其中似乎有点历史,不过阿碧如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没有兴趣去研究。
尽管对这个街区的来历不关心,但阿碧很喜欢在这里仰望天空。这样就可以看到房子围栏上攀援的蔷薇,在大片大片墙上占得满满的爬山虎。阿碧本不喜欢绿色——从前他在野外和没多少人烟的地方老是见到,那些地方都不好住。但这里不同。这里是个物质丰富的地方,什么都很方便,人也很亲切,他很喜欢。
而另一样东西他也很喜欢:这里的绿色后面所遮蔽着的各式建筑,不论是包豪斯式还是后现代主义,多少有在屋墙转角和房顶尖避雷针上攀援着姿态各异的石人像。
石像都面相狰狞,上身赤裸,坚实的肌肉相当分明,有的背上还长有天使般的羽翼,当中不乏做工精细的;他们的造型大多是探身出去似在监视下面路过的行人,其他的则蜷在角落像准备着一跃而起,飞入前面空旷到危险的可怕空间当中。
正因为纽沃到处都有这样的雕像,“鬼城”的称号由此而来。
据说这种名叫“石像鬼”的石像是按外族入侵时期一个民间侠客的传说形象创作的。所以会到处都有,是因为“石像鬼”被捕杀害以后,有个雕塑家想用敌人最怕的东西震慑他们,所以造了很多这样的雕像,到了晚上就偷偷安到各个房顶上。敌人几番出击,始终无法发现安放的人,以为“石像鬼”冤魂不散,个个心惊肉跳。
外地人到这里来,总说这些雕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阿碧不这样看。他觉得这样的正义使者守望着城市,是种福气。
正当他陶醉于这些藏在角落的工艺品时,忽然发现前面岔口也有个小小的东西缩在那里,不时很小心的探探脑袋。
阿碧没有把它当成是雕像,因为这东西在地上。雕像不会安在那么低的地方。
过往的经验让他的危机感一下子提起来,不过很快,最近培养起来的潜意识压制住他的神经质。
(又是她啊!……)
于是他装作没看见,大步走过去。
到达岔口,一个满面春风的小女生装作悠闲地走出来。
“早上好,阿碧。真巧啊!”哇!灿烂的笑容啊!
“哦,巧啊!可可。”阿碧却没啥表情:(天天都这样碰上还巧啊?)
“今天也起得很早啊!”可可到阿碧一旁并肩而行。
“被阿姐吵醒了,睡不着而已!”可可看阿碧的脸,果然没睡醒的样子。
“这样啊?”
一路上,可可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商业街。
由于附近有学校,虽然现在还很早,为了方便早上学的学生,几间杂货店和小吃店开了门。
可可对阿碧说了声“等我一下,我去买早餐!”就跑开了。
阿碧留在原地也无所事事的,于是进了旁边一家杂货店。
杂货店真不愧是杂货店:店两边壁柜中,不单学生常用的纸笔文具理所当然地列在架上,就连布偶也大模大样地站到一块儿。
大概是为了省电费,店里没开灯。从节气来说,现在已经入秋,早上的光照略显不足,弄得整个店黑沉沉的。
坐在店面幽暗最深处的老板居然仍戴着墨镜,仿佛根本不怕看不清,也不怕经过铺面顺手牵羊的贪心鬼。
不过阿碧不在意这些诡异的地方。尽管他没在这里混多长时间,也知道这个叫阿七的老板自制糖果很出名。这个还不要紧——有江湖传闻说这老板是瞎子,但心眼很灵,手脚很快:传说只要他在铺子里,你一起贼心,不等你把货物搬离货架,就会被逮住。
阿碧看中的当然是他的糖果。
“阿碧?欢迎!”老板露出和善的微笑,没有看重铜臭的人那种烟火气。
“厉害啊老板,竟记得我!”
“当然记得,我要是记性不好,就干不了这工作了。而且你常来,对熟客特别优待。”
“喔!老板太抬举我了。”
“你说话老成到不像个小学生,这也很容易记住啊。”
“哈哈,这不该会是缺点吧?”
“难说难说……”
“好吧,给我薄荷姜糖吧!半斤!”
“我说阿碧啊,你在这里花钱,就不怕你姐姐发难?”
“不让小璞知道就行啦!她吝啬惯了成毛病,不用在意就好——话说,你不会说的对不?”
“我说来干嘛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你们讲什么呢?好像很高兴哦。”可可蹦进铺子,带着新鲜出炉的蛋糕香味。
“男人间的秘密,你是不是要听?”阿碧露出坏笑。
“什么!”可可大惊,老板在一旁偷笑。
“好了老板,快称半斤。”
“来了,给。”老板果然利落,一下子就从罐子里取出糖果包装好。
阿碧满怀欢喜,伸出右手把钱送到老板的左手,左手去接住老板右手的糖。
突然叮当一声。
老板和阿碧都停住。阿碧脸色大变,老板眉毛跳起。
(他们怎么回事?)这一幕看得可可一头雾水。
正当她要开口问,忽然发现店铺入口处有个小小的人影。
背向阳光站着的,成了暗暗的一团,但那人整个脸都气得拧成一团,双眼冒着火,却能很明显地看到。
可可被吓住了。
呃,不好意思啊各位观众。作者我要打断一下。
很多时候,大家都很喜欢用“双眼冒火”来形容一个人愤怒的情感。
那人现在当然也是这样的状态。
不过现在我讲的“双眼冒火”,就是字面上的解释。
就是说,可可面前的人,她的瞳孔中,正跃动着橘***的光辉,
可可不知那是不是真正的火焰。或许在那大大的黑眼睛中真的藏着无边的火海。
可可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陷入了超常识的危险中。
而这时,在场的另外两人——
(阿碧啊,我这个立场要怎么做才好啊?帮你还是帮你姐?)不知什么原理,老板向阿碧发出心声。
(我哪知道?现在我自身难保啊!)也是不知什么原理,阿碧接收到老板的心声。(总之不能这么下去,先下手为强!)
于是趁着大家还没开始动作,阿碧抛下手中的糖猛然转身。
“小璞,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呢?不用工作吗?”
“叫姐姐!”
(原来阿碧有个姐姐!)可可的好奇感把害怕的感觉稍微冲淡了一点。
“都一样啦!难道‘小璞’不是你的名字?”
“你又乱花钱?”
完全无视阿碧的忽悠,直奔主题的小璞气势逼人啊!阿碧被压下去。
“……买一点慰劳自己而已,不用太紧张啦……”
“加起来就不止一点。”
小璞大步走进店铺里,直来到阿碧面前。
“那那那又怎样?……零用钱是妈妈给的,我怎样用是我的自由。”
“现在该去上学。”
阿碧没办法,突然留意到两边的货架。
“阿姐你难道没注意到?”
“什么?”
“你看看,那是小兔兔耶!”
小璞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被可爱的布偶们包围着。
她的左边,小猫猫的造型好可爱!
她的右边,小熊熊的手感好柔软!
现在小璞的杀气完全消失,变成了一种忽然得到期待已久但从未有料到能拥有的东西时的错愕神情。
一瞬间就失魂落魄了!可可不由得惊讶世界上真有这么脱线的人。
面对失去方向感而左右扭动的小璞,可可得以从各个角度仔细打量这位阿碧的姐姐。
人长得很小。有可能是本地人都长得挺高大才造成了反差吧,但与她身上的高中校服所显示的身份来看,她实在很娇小。可可完全不觉得除了三围她跟自己这样的小学生有何区别。
小璞满头的黑发并不算长,却仍把她们扎成马尾。结果发髻没有堕下来,只有粗短的一小段从后脑勺刺出来。
夹住头发的发卡呈黑色长方体形,很怪,不像是女孩子常用的款式;倒像口琴一样的。
黑发之下的脸很是端正,尤其是那嫩白的肌肤毫无瑕疵,光看就知道很滑,仿佛处在良好保养下,平生都没有经过什么日晒雨淋——啊,这样说也不对,作为一个青春女孩,怎么保养多少也有点青春的疤痕吧?但她的脸上却完全没有,仿佛是浇注出来经过手工精心打磨的模型。
简直就是杰作!
在如此美妙的底色衬托下,脸上粘着的汗水也仿佛在闪耀着光彩。
高中校服明显是最小号,但对于她的身材,套在身上是松垮垮的;造成她挺得直直的后背与衣领间露出来一道缝。
面对没有一点杂色的颈,可可竟也不由得萌生了一种想沿着衣领往下看的冲动,坚信里面会有更加美丽的风景。
可可好不容易压抑着这莫名其妙的歪念,继续。
小璞的两只手腕上穿上了几个铁环,她进来的时候叮当作响,就是这个。
小璞双手都抓着一个挎包,右手的已经空了,左边的仍有整齐装满报纸的。挤得满满的报纸量看着就觉得重。但她就这样用她漂亮的小手一把拿住袋口,没有把它背上肩的意思。
看来她正在干兼职的路上狂奔着,忽然间看到自己的弟弟“出轨”才停下来的、
(好漂亮的人啊!但那双眼好诡异哦!)可可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发现阿碧已经蹑手蹑脚的穿过店铺到街上了。
“小璞,还不快做事,迟到怎么办?”阿碧脱离了封锁区,立马神气起来。这句话一完,抛下所有人一溜烟地跑了。
“你!!”从幻境中醒过来的小璞气极了,却又没办法追。她只好转回来,对还在现场的人点头行礼:“对不起,让大家见笑了。”也跳出店子,不理阿碧,继续她的路。
“一路顺风!”老板道,然后摇着头去整理自己的东西了。
看见这一切,可可一时不知做什么才好。(总之,我今天更加接近阿碧啦,是好事吧……大概是好事吧……)
季风号舰长king
发表于 2009-12-26 19:57:01
本帖最后由 季风号舰长king 于 2011-6-9 09:41 编辑
最近为考试和实习的事在忙,没空继续写下去,结果拖到现在,真是罪大恶极啊!今天内会尽量的写,看看能不能完成第一章吧。但,看来很难。
Step01 周五
“好,作业就这些,今天就到这里。”班主任老姜果然够辣,此话一完,下课铃就响了
大家“哄”的一下子松下来,扔下笔旁若无人地谈天说地。
老姜见没他的事了,便收拾东西。临末提醒大家:“下一节我记得是体育课是吧?大家快去集合,不要迟到”然后大步走出教室。
于是,喜欢运动的男生成群结队的立马冲出教室。比较不好动的男生则各自找到自己的伙伴在一块聊天,不急着去。他们大多都是最后一刻才赶到的一群。女生们也在慢慢收拾。等一下她们要去上游泳课。
理论上讲一个班一起上一种课时比较好管理的,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学校形成了男女分开上游泳课的传统。这让男生们很不爽,因为很少有机会看到女生们穿泳装的姿态。并且,没有人为这点跟学校投诉。
妮丝一见下课了,就往坐在前面的小璞看过去,张着嘴想说什么。
可还没有出声,她已经反射性地往周围扫了一眼其他人。就这会儿功夫,小璞把桌子收拾好,很利索的取出装着泳衣的袋子出了教室。
妮丝看着她的背影,只好咬咬牙,把话吞回肚子里。
然后,爱丽丝拖着她那飘逸的棕发走到妮丝的身边。与爱丽丝玩在一起其他女生见状,也一起围上来。
“你不会想说多余的话吧,嗯?
“不,没有……”
“没有就好,我们对于不识趣的人不会客气的啊——”说完,爱丽丝挺起她丰满的胸膛,拿着游泳课用的东西,领着一众女生神秘兮兮的慢慢踱出去。
妮丝低着头,用眼的余光看着爱丽丝高挑的背影,毫无表情。
小璞快步走着。
她什么时候走路都很快。
赶时间的时候快,不赶时间的时候也快。
她什么时候走路都正视前方。
有目标的时候正视前方,没有目标的时候也正视前方。
因为她怕停下来会被别人围住来看,所以总是用突围的心情在走,想不快也不行。
因为她怕东张西望会看到别人火辣辣的眼光,所以她总是昂首阔步正视前方,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
所以,从教室到游泳池这一段路,在下课后一分钟43秒就到了。
躲进更衣室,小璞有放下重担的感觉。
于是小璞索性把身上的东西都干脆地卸下来,然后从包里面取出她的泳装。
等到小璞习惯性地抖开叠好的泳装,整个人都傻了。
她急忙把泳装塞回包最里面,顿了一下,决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衣服重新穿上。
她觉得有事要发生了。
就在她快要穿好的时候,紧随她后面的女生群逐一进来了。
看到小璞反而正在穿衣服,先到的几个女生感到颇为惊讶。
但是,惊讶于小璞快速穿衣服绝技的她们还没有到丧失反应能力的程度。
“咦?你干什么啊?等一下要上课哦?”带头冲进来的爱丽丝高声问。
小璞冷静地答道:“我没带泳装。” 眼中的焰光在摆动。
“哦,是这样吗?”爱丽丝扫视了周围,突然伸手把小璞的手袋抢过去。
小璞没料到爱丽丝手脚那么快,手袋一下就被拉过去。
小璞反射性地想要抢回来,于是在手袋掠过身边的瞬间伸手扯住一角。
于是“刷”的一声,坚实的手袋被两人用力扯破。
小璞吓了一大跳,爱丽丝却有点得意地盯住从包里面掉落的一件东西,在东西掉落的瞬间伸出脚接住,用手把它拈起来。
“哇!这是什么啊?这不是泳装吗?你不会想翘课吧?”爱丽丝用很夸张的表情表示惊讶。
她爱丽丝手上的是一件连体泳装,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仔细一看,胸前似乎用油漆写了什么。于是爱丽丝把它展开让大家看。小璞知道阻止也没用,只好默默地拾起被扯破的手袋,不知所措。
“这泳装上面怎么写着‘Mo ter’?怪物吗?”
“难道是‘蒙斯特’?”有人起哄道。顺带一提,蒙斯特是班中一个男生的名字。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小璞老早看穿了这些无聊的把戏,站在原地不吭声。
“你居然想用这样的手法来逃课,也未免太恶劣了吧?快给我穿上,你想逃课的事就不跟老师说;不然看你怎么收场。”爱丽丝把泳装递到小璞的鼻子上,“你不是要做个乖学生吗?怎么能这样子呢?”
小璞拿过泳装,不作声,开始慢慢地解下衣服;眼中焰光剧烈的燃烧,可惜没有声音。
这是她平生换衣服最慢的一次。
趁着这会儿功夫,我们回头看看教室。
现在还赖在课室的,除了一批坚守最后一刻到达现场的所谓“最后一刻赶到”主义者以外,就是因为杂务被束缚着的可怜人了。
其中一个坐在倒数第二行靠后门的位置,“最后一刻赶到”主义者当中的“魔术师”,是更衣室那边骚动的另一位相关人士蒙斯特。
蒙斯特坐在倒数第二行,他个头不高,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椭圆形的细框眼镜;坐在后排的原因只是老师们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近,有借口不管他。
老师们说他是个问题学生,其实有点太冤枉他。因为他一不挂科二不打架三不沾烟酒四不蛮横无理,兴趣广泛待人接物法度严谨,简直就是绅士的模范
但这样的人仍然被老师们视为眼中钉,因为啥?
看他的装扮就知道。
现在十月末,从节气来讲应算是入秋。不过由于气候暖化,现在仍然颇热,不然的话游泳课就不会继续开了。
而蒙斯特却穿这长袖的运动套装。
这个人从来没有被班中的同学看见过他穿短袖衣服,连拉起衣袖都没见过。
班中大多数人都穿短袖,就你一个人穿长的,站一块儿时很碍眼的啊。
可他好说歹说都不听,总是打哈哈过去。也没有摆出正当的理由。
但穿衣服的问题只要不是有伤风化,也就是个个人喜好问题而已,尽管老师们不满意,也只能说两句自己的意见,也不能强要他咋样。
但还有一样就不同了。
仔细看他的左耳,正塞着一个耳机。
耳机连的可不是助听器,要是这样蒙斯特的外号就不会是 “魔术师”了。
耳机数据线连接的正是大多数人使用耳机所接上的电器——手提***。
除了考试,蒙斯特的***总是不会离开他的手中。即使是上课也如此。
称他为“魔术师”是因为他有几项绝技,其中两项就这***:他有办法讲***也不会让周围的人听见响动;而且能够一心二用,一边听课一边打***,从来不会漏听一句话。他一直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但从来没被问倒,一次也没有。
但在老师们看来,他施展这项绝技就很不会看时机。他不论老师在干什么,要打***就打***,从来不会看老师的面子或者场合。
尽管其实他打***也不会做出夸张的动作和什么响声妨碍别人,就是看见他嘴在动而已。但后来机缘巧合被知道了,就有些老师忍不住了。毕竟怎么看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吧。
有的老师就跑去说他,他又打哈哈的应付过去。后来又有的老师见他的人挺聪明,想提拔他当个尖子生,就劝他专心学习得个好成绩,不要老是这么晃来晃去的状态。结果他也打哈哈的应付过去,把老师们气得翻了个儿。
恨铁不成钢的老师们最终就把他捻到后排,眼不见为净。
于是这个也不高也不是好视力的学生就在后排扎了根。
前因后果到此为止。
就在最快冲出教室的一群男生走后,隔壁班经常来串门的阿德用手夹着一本《起重装甲》杂志,从后门跑进来,一个劲儿地在到处看。
“怎么了,会长大人?煮熟的鸭子飞了,跑到这里找啊?”蒙斯特眼镜就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甘特图,一边还用笔在触屏上划动来换页。眼皮都没抬起来,居然就知道来者何人。
“跑到这儿来当然是找美女啦,难道找你啊?”阿德没有低头去看蒙斯特自顾自的瞧着。
“美女?”蒙斯特忽然摊开拿着笔的手。
“对啊,今天早上听人家讲我们级两朵‘级花’都在你们班,所以来确认一下。”
说话间,阿德抬了一下手,手中的杂志中忽然漏出来一张纸掉落在蒙斯特手中。
蒙斯特抖开纸一下子看完,把它拽成一团塞进裤兜里面,照样看他的手机。但右手就拿起一支笔在笔记本后面的空白页上刷刷刷地写起来。同时又开口:
“两朵‘级花’?谁啊?”
“棕发的爱丽丝和火眼金睛的小璞。”
“哇哈,这倒是新鲜的说法……等等,火眼金睛?那不是齐天大圣?”
“啊——你知道这个小说?”
“废话!我读书比你多得多。”
“不,我以为你只看实用的书而已。”
“偶尔也看……话说回来,我觉得小璞虽然眼中有火光,但她的性格跟孙悟空差远了吧?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那份上。作这个的人真是联想能力过剩。”
“但她们两个终究是美女没错。不过说小璞是美女在感情上很难承认。”
“对,常人见到她那双眼,不怕就有鬼了。”
“……你不是不怕吗?她不是在你那老爸的酒店那儿兼职吗?听说是你帮的忙才让她留下的。”
“呵呵!你这么讲是说我是鬼?”
“怎么样,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如泡上一个!”
“你有病啊?你知道我没时间啊。何况她们两个性格都有问题,一个自大,一个自闭。跟她们扯上关系一定是引火自焚。”
“你别让人家听见了,不然的话,你就真的引火自焚了。小璞还没关系,毕竟你是她的老板;爱丽丝那帮人就不好对付了。你是头儿,说话要小心。”
“现在头儿不是你吗?会长大人。再说,酒店的老板不是我。除了我住在那儿,‘舰长酒店’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哦,嗯!”
“我明白,我明白XD“
说到这里,蒙斯特停下笔,把那一页撕下来夹在手指之间。
阿德用他那本《起重装甲》杂志把纸条夹在书页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顺带一提,起重装甲(Hoist Armor)是一种动力装甲服。严格来讲,这个名词是对于“具有驾驶舱的能移动重物的大型机器人”的官方定义。也有“步兵强化系统”、“人型武器搭载平台”等等定义,其实指的也是这个。所以有这么多的定义,是因为制造这种机器人的机构很多,各自独立,制造的原理和目标也各不相同,故定义繁多。但是这种机器人最初是由莫斐斯·安得森·莫领导的研究组制成并推广的,因此他们下的“大型起重装甲”这一定义是最为人所熟知。其实起重装甲并不只有人型,只要合符“具有驾驶舱的能移动重物的大型机器人”这个定义的都算是起重装甲。所以有其他奇形怪状的机器人也被称为起重装甲。
言归正传。阿德收起纸条后,蒙斯特就离开座位去上他的体育课。阿德也跟着他一起走下楼梯。因为他们班也一样。
现在由于临近上课,上下楼的人已经没有了。
于是蒙斯特突然开口:“上周《纽沃追踪》周刊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那个叫夏柏阳的记者的确查到一点东西。”阿德听他这么一问,表情严肃起来。
“让外行人知道太多,事情会变得很麻烦。现在因为各种怪异事件,市内已经人心惶惶了。有一点消息,不管内容是什么都会惹来难以收拾的局面。对消息的全面封锁我们是必须得做到的……当然,我不希望采取过激的行动。明天晚上‘舰长酒店’有个庆功宴,我看过宾客的名单,他也会去。我亲自跟他会一会。”
“你接手也好。反正出版社那边我已经压住叫他们别印了,就怕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发牢骚。毕竟他也是头面人物。你能劝住他就好。但我想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尤其是后面的问题。”顿了一下,阿德又说,“因为现在,有人也在盯着他。”
“我猜到是谁了。交给那帮人处理的话理论上是大家都少麻烦,但从立场上看我们不能让他们胡来。”
“我明白。让他在到酒店之前别被人摸到是吧——好吧,我找棒哥或者牛仔先生看能不能24小时看着他。明早再告诉你新消息。”
走到一楼。他们俩都当对方是空气一般自顾自地走开了。
这堂游泳课对小璞是又一场折磨。
自从她8岁那年被一群穿军装的人拿去不知干了什么,得到了一双会冒出火光的眼睛之后,被人围观,被人议论,然后被人鄙视,被人嘲笑。成为了她每进入一个新环境都必然经历的发展过程。
开始的时候,她面对这些围着她的人,会很激烈地发火,会扯尽嗓子大喊,有时甚至会跟他们打,最后绝望地哭。
但现在不会了。
面对那些长得比她高大许多的,或者拥有强劲实力的对手,娇小的她没有改变现状的权利。尽管她渐渐变得有力量,渐渐能够制造更漂亮的反击,但很快就会有前所未见的猛攻等待着她。
被欺负——反击——被欺负得更惨——更强的反击——被欺负得更惨——更强的反击——被欺负得更惨——更强的反击——被欺负得更惨——更强的反击——被欺负得更惨……
变成死循环了。这个循环让她感到疲倦。于是她放弃了。尤其是她认识到对方不过是希望看到她的丑态而已。
对这些事情麻木的她,在这种时候开始睁大眼睛什么都不看,昂首挺胸的对着那些人,不表露一点情绪。就像军营里面的要求一样。
所以,坐在泳池角落的现在,她也是昂首挺胸的,一动不动地正坐着。泳衣胸口上的“Mo ter”没有被遮掩的意思。仿佛她真正是一头没有情绪的怪物。
只有眼中的火光在跳动。
妮丝看着小璞这副娇小的身体,心中不是滋味。
这身体是矮了一点,但腰杆并不过长,手脚因此显得修长。露出的肌肤即使是仔细看也找不到任何的色斑和疤痕。被泳衣包裹的胸部并不很突出,但形状很好,正好与她的纤细的腰身相配,形成优美的曲线,仿佛是一件高级瓷器。
完美的杰作!
但这杰作的胸前现在却被印着“Mo ter”的标记。
是自己的错,妮丝坚信让这件杰作被标记为怪物这样不公平的事是自己的软弱造成的。
(亏你自己也是同类!)
于是妮丝下定决心,要去安慰她,告诉她一切。
妮丝望四周扫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她,就站起来,走到小璞身边坐下。
“对不起,小璞,其实我……”
不等她说完,小璞就把她打断:“我明白。”
“但是……”
“没有发现异常,是我的失误。”小璞语气坚定,妮丝以为她真的讨厌自己了。
正在这时,老师看看表,发觉离下课还剩5分钟。便让大家散去,以防换衣服耽搁了时间,要影响下一节课。
“走了。”小璞第一个走出去,就像往常一样以仿佛逃跑的速度。
妮丝叹了口气,回头盯了还在泳池里面的爱丽丝。
(你绝对要受到教训!)
爱丽丝目送小璞离去。
这次的恶作剧,爱丽丝还是很满意的。尽管小璞刻意控制,但她看得出来,其实对方心中很不爽。
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爱丽丝很放松的抓住泳池的梯子扶手,从水中爬出来,长及腰间的棕发如瀑布一样垂下来。
在她旁边的照例是明美、美琳、卡莉三个。
“啊,她走了。” 明美说。
美琳应道:“走了好,看到她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卡莉却说:“她要是走了,这么好玩的东西就干不下去了。”
“也对呢!” 爱丽丝大笑。众人也跟着笑了。
爱丽丝这四人都有亲戚在威尔斯财团工作,因此很早就玩在一起了。
尤其是爱丽丝,她的祖父是威尔斯财团最大的股东,家中又只有她一个小孩,可谓真正的千金大***。在这伙人当中,她的地位也一样尊崇。
爱丽丝有时会怀疑,她们会跟在自己的身边,是不是父母所教的。
到底在自己的身边,有什么是没有伪装起来的,爱丽丝心中没底。
爱丽丝有时会想,她喜欢捉弄小璞,是不是因为这个单纯的能够被看透一切的人,让她心生嫉妒呢?
“好了,别再理会那个家伙了。明天你们打算穿什么去?”
“怎么啦?”
“看她的势头就知道想到时候碰碰运气,怕我们穿衣服跟她撞了,让我们把她的帅哥给钓了呗。”
“凭你?”
她们在谈论的,是明天晚上财团将在“舰长酒店”开的庆功宴。这些女生也会参加宴会,因为员工的家属都是受邀对象。
提起宴会,爱丽丝就想起了一个人,她不自觉地看了一下有手腕。她的手腕上的皮肤白得比较明显,一看就知道她长期把手表戴着。
要不是手表怕水,爱丽丝其实不想脱下来的。
爱丽丝一行又说又笑的刚到更衣室门口,就看见小璞换好衣服走出来。
看到她的样子,众人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欢乐的表情。
这回爱丽丝心情挺好,没有拦住她,由她去了。
“咦,我的袋子?”爱丽丝翻遍了整个储物柜也没有发现她的袋子。
不只是要换上的衣服和毛巾,她的表也在其中。
“怎么了怎么了?” 明美问道。
“我的东西不见了!”
“我的包包呢?”隔壁的美琳也叫道。
出事了!
爱丽丝当机立断,大声高呼:“大家都不要离开原地,我去叫老师来!”
众人搜查了更衣室和周围,但是失物始终没有找到。
大家一致认为失物都被带出更衣室了。
点名后发现,离开更衣室的人只有小璞一个。而中招的人又是爱丽丝一伙。
(那个装孙子的死丫头!)爱丽丝第一次觉得愤怒就像凝固汽油弹一样,把她全身弄得热不可耐,想撇也撇不开。
爱丽丝立刻就穿上鞋子,就穿着泳衣冲上课室。
其他人见着了,也只好在后面跟着。弄得体育老师很没有立场。
哇,大美女穿着泳衣穿街过巷,不明真相的群众当然要来围观啦!男生们就特高兴,他们从来没有看过同校女生穿泳衣的大有人在嘛。结果一大帮欲求不满的跟在后面评头品足。有手机的人纷纷掏出来已经开始录像了。甚至有人怕自己手机内存不够,招呼其他人预备要接力来拍。
妮丝看着这副始料未及的阵仗,心想这回糟糕了,立马跟在后面。本来想快一步抢在她们先头告诉小璞,但是回课室就一条路,要是赶过她们,难保自己也会成了她们报复的目标。只得在后面干着急。
结果后面一下子跟了一大帮人,热热闹闹地围在课室外面。
一进门就看见小璞坐在自己的位置,正在低头摆弄着自己那被扯破的手袋。
看见爱丽丝她们穿着泳衣就跑回来,小璞也吓一跳。见她们气势汹汹的盯着自己,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加上上课前手袋被抓破这一幕,小璞估计爱丽丝九成是学过什么武术的,而且功力还不差,心中自然就提防着爱丽丝。
妮丝到了门口不敢进,只好给小璞打眼色让她跑。但小璞没注意到她,只好自己在那儿干着急。
坐在后排的蒙斯特正在看书,见到此种情形不由得停下来:(这回又是怎么了?)
爱丽丝一下子到了小璞面前,明美、美琳、卡莉三个跟着上来,前后左右围着小璞,生怕她逃了似的。小璞心中紧张,于是就离开座位站起来。
“喂!快把东西交出来!” 明美双手交叉在胸前,抢先开口。
“什么东西?”小璞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还敢装蒜?!你让我们这样走回来,你真是好大胆子啊!”这回是小璞身后右方叉着腰的美琳开口,小璞只好扭过头来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以为你做的事瞒得过我们吗?你这个猪脑子。全部人就你一个出来了,东西不是你带出来的,难道是鬼?快交出来!难道要我们强来才会乖?”卡莉指着小璞的脸叫道
“带什么出来?”
爱丽丝见她这样,料定她是装到底了;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突然弓步向前,伸出右手,要把她放在书桌旁边的书包抢过去搜。
小璞见到她又来这下子,心想怎么也不会让她第二次抢到了,于是也屈膝降低重心,左掌随着身体的转动拍在爱丽丝的手背上,往内拨开了爱丽丝的右手。
妮丝没想到小璞居然敢反抗爱丽丝,心中暗暗叫苦了。小璞人这么小,爱丽丝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要是把她惹恼了打起来,还不被人家给拍成肉饼?
爱丽丝见自己出手被截住了,倒是吃了一惊,但不愧是练家子,她没有多想,失手后左手没有丝毫停顿就接着伸出去又抢。
爱丽丝本来以为小璞碰巧看到她要抢书包,因此被挡下了第一下;第二下出手接得这么紧,常人一般都不会料到;加上自己手快,等到看到她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哪知道小璞竟然把左手伸过去,手掌从下向己弯曲,如镰刀般往下勾住爱丽丝左手手腕外侧,借着转身抽回手同时又往外拨开爱丽丝的手。
爱丽丝连续两下都没有抢到书包,更火了。第三下就不客气了,不理会小璞的书包,踏上一步拉回左手,右手勾拳对着小璞胸口就打过去。
刚才明美看到小璞阻止爱丽丝抢她的书包,大叫“你走开!”上前去伸手要把小璞拉开。
小璞见爱丽丝的右勾拳打过来,就把左手收回肚子前护着腹部和右肋。右手伸出去,手掌从上向己弯曲,同样是右前臂敲在爱丽丝右手前臂上,把拳头弹开。
结果小璞这一下把爱丽丝的拳头竟然引向了逼上前来的明美。
爱丽丝出拳的时候正是气在头上,没有想到留一手,结果“碰”的一下,明美下巴中招,当场仰面跌倒在地,一下子动不了。还带倒了旁边一张书桌,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在课室里面的人都清楚地听到这下响亮的一击。这下反应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有人惊呼出声,于是靠近战场的人现在都反应过来了,纷纷离开座位,或者跑到墙边,或者冲出课室。当然了,墙是撞不破的,门口已经被一大帮人顶着出不去,只好聚在一起,又回身过来继续看热闹。
蒙斯特抬头四顾,见大家都走开,就剩自己一个还在自己位上坐着,就抱怨道:“你们怎么抛下我一个啊,这下我怎么还能坐得住啊?真没义气!——你们不要打啦,打坏东西怎么办?怎么做功课啊?真是的!”一边说一边把重要的东西扫在怀里抱走。
爱丽丝这回就有点慌了,呆立了一秒没有动。
小璞长期住在外地,虽然是本地出生,本地话却说得不太好,一紧张就忘了怎么开口了。只好利用这个机会突破包围圈再说。她眼角余光看清楚路况后,抓起自己的书包就一步往后跳,跨过倒在地上的明美要退出去。
爱丽丝反应过来,见小璞拿着自己的书包退开了,更加认定包中有鬼。就发下狠心,踏步追上去。
小璞见对方追过来,一边后退一边把书包背上背,想从门出去。
但门已经被围观的群众给堵了,毕竟身上多了重物,娇小的小璞哪里有高挑的爱丽丝速度快?,爱丽丝一下子就追上来了。
这回看见小璞的书包已经上了背,想一下子夺过来就很有难度了。昏了头的爱丽丝决定把小璞放倒在说。
于是爱丽丝抬手就是一轮组合拳往小璞身上招呼过去,打到第四拳时忽然同时飞起右脚踢过去。
小璞无心跟她打,只一味用手弹开来拳,突然看到她上下夹击来势凶猛,就往自己左边移步闪过去。
但课室摆满桌椅,又有多少空间让人回旋呢?
小璞这么一动,就把一张书桌撞到了。外面就有人喊“我的东西啊!”,把小璞吓一跳。
美琳和卡莉走到明美身边,看她僵了一会儿后,还是会用手捂着下巴在地上扭来扭去,就知道她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于是卡莉拜托梅琳看着明美,自己就从另一条走道绕到小璞的身后来拦截她。
桌子倒了,周围一下子开阔了许多,机会啊!爱丽丝又猛抬起右脚,“唬”的一下照着小璞腰眼扫过去。
小璞背上重物,身手已经没那么灵活了。这一招边腿动作虽然大,跟前面的比起来却快了许多;见躲不过去,就用左手抱拳护着腰,同时往右俯身,要让爱丽丝的腿从手臂上擦过去。
结果由于小璞背后的书包凸出来,爱丽丝这一脚抽在书包底面。
这一脚爱丽丝觉得小璞的书包不是一般的沉,底部似乎有什么环形的硬东西在里面。她马上想到自己的表。(绝对不让你逃掉!)
小璞只觉得书包受了力后就整个飞起来,把她也带动到了半空,跳起了足有十公分才往下坠。
此时,卡莉已在小璞身后,正伸开手等着呢。
小璞往后撇了一眼,看到卡莉双脚分开直站着,手又往两边伸,满身空门大露,就知道她这人也不怎么爱玩运动。这下小璞就不能硬闯过卡莉了,怕稍微一动手把她伤着,事情就很麻烦了。
当下爱丽丝飞出的右脚刚一落地,逼上半步晃了一拳,又来一脚边腿向腰眼踢过来。
小璞这下不敢再硬接了,立刻转身用双掌抵住爱丽丝的右脚,同时往右面跳起。借着爱丽丝的脚力,小璞竟然从她右边的一列座椅上面飞过,一个后空翻落在了隔壁一列的一张桌子上面。
“哇!”这个小璞灵机一动做出来的空翻意想不到的完美,一下子搏得了全场的喝彩。在小璞身后位置的男孩更是激动,因为刚才这下把小璞的小裤裤给露了一下。
不过小璞可没空理会他们。被欢呼所刺激,爱丽丝已经恨不得把她给宰了。
爱丽丝手按面前的桌子侧身翻越过这一列桌椅,借着这势头,左脚一着地,右脚又来边腿往小璞脚上扫去。
小璞急忙跳起让过去。
爱丽丝见她跳起,正中下怀啦!她利用边腿转了一圈,右脚一着地,左脚接着飞起,反扫小璞还没落地的双脚。
小璞急忙拼命把腰往后弯,把双脚向后踢,硬是又从爱丽丝的反边腿上面躲过去。最后用双手缓冲一下,趴在桌面上,结果肚子压到桌子上面的文具,疼得她够呛。
蒙斯特心中暗暗赞叹小璞腰身的柔软功夫真到家。
爱丽丝这下竟然也没有得手,心中不由得也有点佩服。于是收回左脚继续转身,右脚接着前弹出去。
小璞连忙双手使劲挺起上身,从桌子上面下来站回到地上。
本来因为身上背了重物,下来其实不够快。但爱丽丝由于站位不够前,结果踢得不够深,就差了两厘米从小璞鼻子前面掠过。
刚才过了这么多招,明白到对手的本事,失手后爱丽丝这回没有动摇了。左脚接着蹬出去,不是对着小璞,而是她身前的桌子。
因此这下小璞就没那么走运了,她看到爱丽丝身动了一下,知道又要起脚。但身前被桌子挡住,一下子又没有理解对手的用意。
结果桌子一下子撞在小璞的肚子,爱丽丝的脚力传了过去,把小璞整个人顶飞向后。小璞连同身后的一桌一椅一起倒在地上。
这回到卡莉拍手叫好了。
爱丽丝首次得手,被同伴所鼓励,立马跨过面前的凳子继续追上去。
小璞急忙忍着痛来个后滚翻站起来,一下子跳到旁边的桌子上,与爱丽丝继续保持距离。这下又换回了在她身后的男生的喝彩,因为小裤裤又露出了。旁边有个女生理解了他们的想法,责怪他们“真下流。”
阿德从操场回来,就看见蒙斯特的课室外面里三重外三重的围满了人,就抓住一个路过的同班同学问:“怎么回事啊?”“两大‘级花’大打出手啊会长!简直就是世纪大战啦!”
所谓功课天天有,打架美女,世上难求。更何况穿着泳装打架,这样稀罕的事,就是被打断腿也要爬去看啦。消息一传出来,别说是这一层的,连别的楼的学生都跑来看了。人在走廊上越积越多,把整个走廊塞个水泄不通哦。
阿迪展示出他惊人的体力和亲和力,没有受到别人的抱怨就硬挤到前排。看到蒙斯特站在课室后排,向自己打了个眼色,用手指指了一下老师办公室的方向,就又挤出人群。
爱丽丝见小璞又上了桌子,想要用刚才的方法把她拿下。就追上去又要扫倒她。
这回小璞吸取之前遇险的教训,一步跨到另外一张桌子上。再跳回到刚才她站过的一列座椅上,又与爱丽丝拉开距离。
爱丽丝再追,小璞再跳到另一列。
这样,小璞就踏着课室的书桌跟爱丽丝兜圈子。
爱丽丝虽然比小璞长得高大许多,但小璞站的高,身高优势就没有了,加上在走动中出脚,自然不会稳当,威力大打折扣。
群众见贴身肉搏变成了追逐战,火爆程度就下降了,不禁有点失落。
但蒙斯特不这么看。
因为课室里面的学生桌有个特点:放东西的柜子靠近桌面,因此桌子的重心比较高;加上为了搬动方便,桌子本身并不重,水平用力一推就倒。小璞在上面奔跑,一下失误就会摔下来。但幸运的是小璞靠着自己的平衡感,到现在仍没有失手。她踩过的桌子竟然没有倒下一张。而且小璞慢慢积累了经验,在桌面上越跑越快,快要和在平地上没两样。
跨越桌椅消耗的体力毕竟比较大,时间久了,爱丽丝渐渐跟不上小璞的节奏。卡莉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在走道间找不着北地胡乱跑着,一点建树都没有。
爱丽丝恨透了那些环绕在自己周围的桌椅,于是也学着小璞那样跳上桌面。
结果她一迈步,脚下的桌子就倾倒。要不是两列桌子之间距离不远,爱丽丝硬是伸出脚落到对面的桌子上,非要摔个屁股朝天不可。
这可把爱丽丝自己给吓坏了,她一下子蹲在桌面上不敢动弹。
小璞见追赶她的两人慢下来了,就再来两个起落拉开距离,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转身蹲下:“好了!到此为止了!”
“止你个头!”爱丽丝现在杀得眼红,连自己原来的目的是什么都忘掉了。她忽然心中一动,往下伸手拉起两张椅子就向小璞身上扔过去。
小璞站在不稳当的桌子上面,哪里敢硬接?急忙跳到旁边的桌子躲过。
站在墙边看热闹的人这回就怕了,纷纷想躲。幸好爱丽丝扔得比较高,椅子一下子砸在墙上,弹回到前面。站在下面的人才没有伤着。
中计了!第一张椅子不过是个幌子。
趁着小璞还没站稳,爱丽丝估算小璞的落点,另一张椅子接着扔过去。
椅子在空中翻着筋斗,从满布杂物的课室空中飞越过,精准地冲向身在空中的小璞。
这回是没法躲了!妮丝吓得叫出声。
危急时刻,小璞却突然猛吸一口气,用左手拉起右手那松松的袖子,把她嫩白的前臂露出来。
椅子来到面前,小璞猛然抬起手,“嘭”的一下,前臂像棍子一般从下面打在满是棱角的椅子上。
铁管作骨架的椅子像软的一般弯曲起来,从小璞的头顶飞过去,打在墙上。椅子立刻从各个焊接处断开成数段,随着被打下来的粉刷一起“哗啦”的一下撒到地上。
受到反作用力的小璞身体急速下坠,于是小璞把双脚分开,各自落在一张桌子上面,桌面立刻被踩塌下去。
大家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啊,追打的人停下来,起哄的不做声,拍照的都不知道瞄准了,全场立马变得死寂。
“喂!”
如雷鸣一般的大喝突然响起来,在场的人都给吓住。纷纷往声音的来源望去。
来者是老姜,阿德后面跟着。
看着两个女生在桌子上面跳,两个女生在走道间站,还有一个躺在地上,老姜阵仗见多了,这么搞的却还没有见过。一下子就来火气了。
“找死啊你们!在桌子上干啥呢?!做猴戏吗?”
“后来呢?”阿碧问道。他现在正满头大汗地正扎着马步,右手食指向前伸出。食指下面一个可拧上铁饼的哑铃,正被不知名的力量粘在手指头上,竟悬在半空中。
在场的一个老人和两个长得一样,看来比小璞年长几岁的双胞胎兄弟,也正在做着同样的事。不同的是,这三个人用的哑铃比阿碧的重,而且也没他看来那么累。老人用的重物尤其夸张,是举重比赛用的大杠铃,两头穿满又大又厚的铁饼,却还没有一丝疲态。
这个正在监督着两个孙子和阿碧与自己一起练功的老人——阿碧的师父申大马上指了指阿碧的手指下微微晃动的哑铃,示意他力度放松了。阿碧只好按着调整自己,心中抱怨时间为何过得这么慢。
“隔了一堂课,那四个女生的包裹在泳池底被发现。当时小璞被拉到办公室查问,因此就没有嫌疑了,大概。”在饭桌边吃着饭的申孝说完,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听着孝说自己的事情,小璞不做表态,只是默默地坐在饭桌另一边,也夹了一块肉想塞进嘴里。但她的筷子功夫还不到家,到了中途就掉进自己的碗里。
阿碧就很得意地说:“我就说嘛,小璞哪有这个胆子呢?她连跟人硬碰的胆子都没有。”
小璞很恼火,含着满嘴的饭菜讲:“你要叫我姐姐!”
“哎哟,别老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地方认真啦,好烦啊!”
孝心中却想:(当初遇到你们姐弟两,不还是因为你姐偷东西吗?)
师父发话了:“就是说,这回是算不了了之了——小璞,”
小璞见师父把话头接到自己身上,急忙把口中的饭菜吞干净,竖起耳朵恭恭敬敬地听。
“这回是对方不对。但你知道吗?事情发展到后来这种地步,你也有责任。
“你如果不是一味的逃,一开始就出手制住对方,让对方知难而退,后面就不会如此了。我不知道你的那个‘大师兄’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有的时候,一个下马威可以让事态不会再恶化下去,该出手时就出手嘛。”
“是,师父。”小璞赶紧应答。
但师父看她表情不太高兴,就接着说:
“我们派虽然也有打法,但一直不教你。留一手固然是真事,但也是怕日后会出像今天这种乱子。现在看来,就是你什么都不学,乱子还是会出的。”师父顿了一下,又感叹道,“唉——看来你生来是战天斗地的命,躲都躲不过。回去你想想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以后有机会去跟人家道歉。毕竟打起来了双方都不对,不管起事的是谁。好不好?”
“是,师父。”
“好了赶紧吃饭吧!”
这个时候,双胞胎中的大哥——申礼突然说:“对了小叔,我还有问题:那小璞书包不是特别重吗?里面放了啥?”
孝正想开口,阿碧抢着答:“我猜到。”
两兄弟就看着他,阿碧接着讲:“放在书包底的其实是一个2.5千克,一共五对练功用的铁环。”
“没错。”孝肯定他的说法,“当时拿出那几个铁环,对方还咬定说小璞把她们的东西变成了那些铁环了,说她就是那个‘无形怪盗’。”
阿碧就笑了:“怎么可能,她有常识吗?何况人家怪盗也没听说把东西变成什么了。”
双胞胎中的小弟——申义却说:“你这样想不对。”他抬了一下手,手指头下面的哑铃晃动了一下,“照常识,这样的重物就是用了胶水之类的,也不可能粘在手上不掉下来。但是我们不也做到了吗?违反常识而行事,正是我们研究法术所追求的事。如果犯人跟我们一样也是会法术,这个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礼又问阿碧:“那么重的东西,没事带在身边干嘛?”
“那五对铁环是‘大师兄’送给我们的。小璞平日当宝贝似的把它们带在身上到处跑,每天早上送报和晚上洗澡前都会拿出来耍几下,说是不能荒废了‘大师兄’的功夫。”
“哦,”义感叹,“这就是为什么小璞的刚体法术未到家,却能够用桥手打坏椅子了。”
礼又突然问:“讲了那么久,小叔:小女生的恶作剧,一般而言这种事找派出所值班的就行了。你重案组的,关你这个大侦探啥事?为什么你会掺一脚?”
孝沉吟了一下:“算了,现在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秘密了。”于是摆摆手让大家靠过来。
“例行说一句啊,我这里说的,你就当没听过。麻烦惹上身我前途不保啊。”
“你看这里有大嘴巴的人吗?你也知道啊。”义答道。
“上周的《纽沃追踪》的报道,你们知道吧?”
“说运来的起重装甲在码头丢了的事?”礼问。
“对。那是我们的东西啊。从下个月初,我们纽沃市武装***新组建的起重装甲部队开始服役。丢了的P70起重装甲就是他们的。”
“现在还没有线索?”师父问。
“哪有啊?都一周了,地毯式首查也做过几回,连怎么丢的都不知道。所以才说是‘无形怪盗’偷的嘛。加上那个叫夏柏阳的记者不知哪里来的路子让他知道了,一登出报纸,上面闹的不得了,又是追究责任又是限时破案。现在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查,说要挽回***的声誉。唉,你以为我们不想啊?这几年破案率连续徘徊在三成左右,实在是那几种诡异事件给抬起来的。”
“所以你们听到报案,就让你来查,看看这回是不是挖到宝了。”义讲。
“就是。那些诡异事件,我们估计其实就是那几个犯人而已,但他们作案实在是多,才成了这样的局面。”
“也就是说这些案子都是术士所为了。”师父想了想,“法术界向来很低调,出来作案的向来都有,但很少;大家怕自己辛苦钻研修炼的成果被同行的识破,也怕让人知道后惹火上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露出来的。师父们也都很保守的,只会把法术传给有修养行事谨慎的人;这些人太没教养了,都不知是哪一家的,让我知道了是谁传出来的,非得教训他不可——但话说回来,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些事都是近来才冒出来的,从前从来都没有过。我猜大概是事出有因。”
义就笑了:“这就是小叔的责任了。”
师父点头:“就是。”
孝就很不服气:“怎么连爸也这样讲呢?他们犯案,我也制止不了啊。”
义讲:“你也是术士啊,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不丢脸?”
师父这回掉过来帮他儿子了:“这也怪不得他,自从几万年前我们这一路的没有加入‘***塔’开始,我们的法术研究就只在自家里做,很少与别的行家碰头,更别说交流了。他们有制作道具的,有开坛作法的,有写符文石刻的,有让身体***拥有超能力的,有‘灵魂附体’的,光怪陆离什么都有。不对他们的原理有一定的了解,很难猜到他们的具体做法,更别说是利用他们的法术顺藤摸瓜去找线索。我说责任在阿孝的身上,是说他们***有责任教化民众,让他们耻作坏事。从前孔夫子当大法官,坏人都逃出国外了。现在你们呢?坏人好像都跑到这里来了。三成的破案率啊!每年几万宗案件,几个不规矩的术士闹事再多,也不会有七成吧?你们纽沃***简直就是业界的笑话啦!”
孝被父亲拿大义来压,哪里还有还嘴的机会,只好“是是是”地应答。
师父本想继续追击,骤然发现阿碧后来老没话,见他身上直在抖,满脸通红的在喘气,就知道他大概快要到极限了。看了看墙上的钟,也到了跟他约定的事件。想到他硬扛着不来提醒自己,也算他是个有心人。就把他放了:
“阿碧,到时候了,可以休息了——阿孝你快吃啊,别老顾着说。等一下你也要练功。你从小就是最懒,功力最差。”
阿碧把哑铃放下,就坐在地上喘气。申家两兄弟虽然还没到头,但见有人离开自己痛苦的队伍了,心中不免暗暗哀叹能休息的不是自己。
小璞把饭都拨进肚子里,但因为筷子功夫不行,桌子上的菜都没动多少。想着不要在饭桌上磨太久,就放下碗筷不吃了。
“我去换件衣服。”说完就跳下凳子,找了自己的运动服,便去卫生间去把裙子换下来。
“哟,刚吃完饭,不要急嘛。”师父追着她的背影招呼道。
阿碧见师父对小璞练功的事老是不紧不慢,但对自己就严格得很,心中有点不平衡。
“师父啊,你老是惯着小璞呢。你从来都不紧张她练功,倒是我你很看得起啊,每次非得练到我爬不起来不可。”
听阿碧这么讲,师父就悄声说:“你跟你姐怎么能比?她女孩子家的,难道学成了跟人家搏命?不像样啊!何况你也知道你姐那双眼睛代表什么意思啊,她已经没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了。她留在这里除了练更深的功力,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听了这话,阿碧反而不高兴了:“你这不是背着小璞说她坏话么?”
师父见状,理解阿碧的意思了,只好点头说:“你说的对,我失口了。”
阿碧见小璞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就又悄声对师父讲:“师父啊,跟你商量个事。”
“咋了?”
“星期天是我姐的生日,你知道我姐这辈子都没收过几件生日礼物,我想买个布偶送给她。但这会儿我没那么多闲钱,所以想你赞助我。不多,就三十块。”
“嘿,你这小子真鬼,你想买礼物送你姐,怎么闹到让我出钱呢?……好了,你走的时候给你。不过这样啊,我要还的啊。”
“好,一言为定。”
季风号舰长king
发表于 2010-9-7 09:06:18
本帖最后由 季风号舰长king 于 2011-6-18 22:49 编辑
Step02 孤岛
周六 15:00 蔷薇城街
阿碧从衣服堆中左挑右拣凑齐了一套他认为还过得去的衣服穿上,就带齐各种零碎的东西跑出自己房间。
一进大厅,很惊讶地发现小璞正坐在桌子边上摆出吓人的姿势看书。
小璞的左手拿着书,右手握着笔,右脚提起,左脚弯曲把自己整个身体支撑在一个棒球上……哦不全对,是如芭蕾舞者一样用脚尖支撑在棒球上。有时因为在书上写画,重心有所扰动,表面不平整的棒球会缓慢地转起来,她就会跳几下重新落回平衡点。如果她有四只手,那大概会有人误以为自己见到了跳着轮回之舞的湿婆了。
不过,虽然小璞的举动怪异非常,对于同样能做到的阿碧而言,这个“大师兄”教的锻炼平衡的姿势并不是让他有所动摇的原因。
“小璞,你不是要去打工的吗?你看现在几点了?”
一听到他这样讲,小璞可是吓了一跳,连纠正阿碧称谓上的“错误”都忘了,立马“噌”的一下扭头去看钟。
“呀,糟糕!”小璞发现时间不多,急忙抛下手上的东西,从棒球上跳下来。
可是刚一着地,她才发现抬起得太久,右脚发麻感觉不灵,一下子没下足力气,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这下把他们两个都吓一跳。
阿碧急忙跑过去,往前全力飞扑,伸出双手要接住她。
不过小璞反应却异常快。
在发现自己失去平衡后,她竟然仍下意识驱动右脚往外挪出几分,并且咬紧牙根往脚上加力;瞳孔中的焰光突然大长,双手如风车一般摆动,牙缝里挤出“嘿……”的声音,竟然把已经像塔式吊车的悬臂一样倾斜的腰身硬是慢慢给重新扶正了。
飞行中的阿碧看着头顶上姐姐的身体竟从渐渐接近变成逐步远离,心中不禁惊讶,居然因此没有留意前面,从小璞腰下飞过去,一鼻子撞在一条桌腿上。撞击声之清脆响亮,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把桌腿给撞断了。
“阿碧!没事吧?”小璞见他一副凹凸曼飞行的姿势僵硬在地上,想去看看他的情况。但腿仍麻木着,一时没法动弹去照看他。
阿碧这才突然卷成一团,两手捂着鼻子咿咿呀呀地如被击中的桌球在厅中滚来滚去,把小璞吓得半死,自己也跟着呜呜哇哇的叫起来。
就在小璞急得手脚都不知放哪儿的时候,阿碧却坐起来,讲:“好像没啥事哦。”
小璞这才松了口气。
阿碧却说:“喂!你不是赶时间吗?还站在那里干嘛?”
小璞急忙一瘸一拐地跑向房间要换衣服。
临进房突然听见身后有抽鼻子的声音,小璞转过头来问:“阿碧,你感冒了?”
“不是啊,你听错吧。”阿碧急答。
“我真的听到哦。”
“可能是雷斯哥哥吧。他一天到晚泡在网上,身体不好。”阿碧摊开双手摇头。
小璞心想:这个雷斯哥哥的确是个怪人,虽然奈特要他们姐弟俩跟这个新哥哥搞好关系,但他除了吃饭洗澡上学,根本不出自己的房间,也不多说话。整天呆在房间里对着电脑不知在干什么。
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家里没那么多房间,奈特原本想让雷斯跟阿碧睡一个房间,让小璞自己用一个房,但他死活不肯开门,结局只好是小璞自己做主与阿碧共用客房。至于睡觉小璞把床硬推给阿碧,现在每晚睡客厅的沙发。不过能舒服地睡这样的大沙发,对比起从前的确是个极大的改善。
想到这里,小璞叹了口气。雷斯的事自己也管不着,只好装作没看见,转身进房间关上门。
阿碧盯着房门关上,这才吐口气。看了雷斯的房间,心中暗叫:拿你过桥有怪莫怪。然后真切地感到嘴唇上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流下来。这次他改用手来擦一下,顺便抬起手看一眼。手心给染红了一片。阿碧感到很无奈:这回要出门可麻烦大了。正想着,鼻血又成一股流下来,阿碧只得耸耸肩,冲进厕所。
小璞换过一身出门的行头,带上钥匙钱包一类琐碎物品,就出房间。见阿碧没了影,雷斯照样没动静,便对这空荡荡的房子喊道:“我出门了!”顺势就跑。
时间紧迫,她懒得再锁门,于是没有从院子正门出去;而是毫不顾忌仪态,翻身跳过花园围栏,一下子落到只有两车道的街中央,并立马向东跑去。
此时她的脚已经恢复过来,越跑越快,很快就接近300米的东段街口。
当时正是下午3点15分,太阳已到过中天偏西。在这个阳光充足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人们对太阳并不是太热衷。为了避免晒着,除非个别大大咧咧或巧合不顺路,不然人们都会选择在街道西侧行走。
基于这样的考虑,小璞决定一到路口就过马路对面即东侧。
别看小璞人长的不高大,在纽沃城也算是个名人。因为她的长相和带有焰光的双眼,她可是在最近被《纽沃追踪》社会版搞的《纽沃传说人物》专题中,被记者安了个“火眼精灵”的外号,与“无形怪盗”、“百鬼袋”、“关帝”、“酒鬼”、“腾蛇”、“支离布偶熊”、“穿着华丽的女巫”、“飞翔轮滑” “黑龙”、“武士”、“魔弹射手”、“嗜血之巨钳”等等各式都市传说同时登载在上面。甚至由于小璞走过的地方很多,见过她的人就遍及世界各地无数城镇,因此她可得到了其他传说人物更大的优待——整整两个版面的报道(其他人只有半板甚至一个框而已),连广告和中缝都给踢出去了。因此还被阿碧笑了一周,现在偶尔还会拿出来作为谈资。
所以小璞更加不愿意随意到人多的地方。刚好赶上准许行人通过的时刻,于是直接从人行横道冲过马路对面,往右拐进入西瓜路往南行。横过马路的她还无意中把一个前轮刚越过停车线等绿灯的司机吓得合不拢嘴。
就这样,小璞沿着这条蔷薇城街的东出口汇入的,倾斜度足有20度的斜街“西瓜路”一直往南。
虽然这段路比较轻松,不过离西瓜路的南端还有足1.582公里(当然小璞并不知道这么详细),所以趁着这个不需动脑只管出力的沉闷时间,让我们了解一下这个在纽沃闻名的西瓜路的地理。
西瓜路得名与这个纽沃城的风格十分般配—— 一样的奇怪。
传说因为这条路的北端从前有一大片西瓜地。到了收获季节,农民就把好的西瓜从地里摘到这条路上,让西瓜滚到路尽头的港口装箱运到外地去卖。
不过事实当然不可能啦。这条路从头到尾长度有4公里。姑且不论农民肯不肯让自己的西瓜冒险,即使是再顽强的西瓜,也受不了这么长距离的颠簸吧?
但真假不要紧,反正是这么传说的。现在还有人提议将要在每年西瓜收成的时候,在这个街办个滚西瓜大赛作为本地的娱乐项目。审批正在市政府的议程中。如无意外,再过半个月就会试办首届。
不过要起来,还是有很多的困难。
好,废话到此为止了。
因为在小璞的面前,西瓜路南终点——划分大海与纽沃平原的人工分界线——黄金大道即将要到达了。金碧辉煌的目的地也能够被清晰地于海中看见
15:30 舰长酒店,夹层房间
“真的要停止这个项目吗?”阿德拿着联系函的手随着呼吸而晃动。
“很遗憾,但是当初大家都同意了,在限期内出不了成果,就要停止。”蒙斯特严肃的语气让阿德无法反驳。
但是阿德是在是觉得就这样罢休出不了胸中的闷气:“可是,他们也毕竟出了一点成果啊,说不定再给一点时间就能够完成。”
“可能是这样,但是我们的资金比想象中还不充裕,而且我们不雷厉风行,以后就很难维持下去。”
蒙斯特讲的都是正论,阿德不敢看他,只好低头看着联系函:“好吧,我等一下去工场见帕斯斯特先生,让他把4号工场锁了。就这样。”
说罢,阿德就转身出去。
“我送你出去。”在一旁站着的一位端正穿着西装套裙的女性马上上前去引导阿德。
这个人是薇,蒙斯特的秘书,也是在组织的代理人。因为蒙斯特还是个学生,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一批人替他代理。薇就其中之一。往往与组织的联系,蒙斯特都不会亲自去做,而是通过薇来做中介。尤其是现在蒙斯特在名义上已经与组织没有干系,为了避嫌和掩人耳目,他都通过这种低效的方式来把自己的意志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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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wered by © 2001-2011gt gt gt gt 《深宫如海》——架空历史 楼主: 2008-12-17 20:20 深宫如海
作者:成蹊
一个清秀婉约的女子,她以为两情相悦、门当户对,白首偕老只在眼前;
一个丰神俊朗的王公,他以为舍得富贵、弃得王侯,携手江湖可与终老;
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他以为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富有四海予取予求;
然而他们都错了,这一错,竟是一生错、终身误、此恨绵绵……
因果不止一端
佛生万象
生死只在一念,只是这一念系于何处…… 此恨对语犹难
宣德三年,冬
临近岁末,皇城内一派喜气洋洋,自阴历二十四起,皇帝及各部衙门就已封印,皇子下学无拘玩乐、后宫忙着节下的筹备、会亲、封赏,十分热闹。今儿是二十八,吹了一天的大风,天慢慢沉下来,眼看是要下雪了。入夜,寒风凛冽,卷石飞沙,将一派喜气卷入了茫茫夜色中。
乾清宫殿外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奴才,冷风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大气儿不敢吭一声。今儿宣宗皇帝龙颜不悦,凡伺候的奴才都得了不是,衣食居行的小事竟都带出了经世济国的大道理,一番教训后,皇上似也乏了,眉眼一挑,滋然撂下一句,“都去外头跪着,好好想想。”声气倒是平静,脸上也没了前头的怒相,不过伺候的奴才们却益发惶恐。众所周知,今上的脾气,素来有些阴晴难测,那个反话正说的毛病,越是面上看着不打紧的,越是不妙。当下无人再敢冒头,一殿的奴才都到外头反省去了。
殿内只留下宣宗一人,他斟了杯酒,喝进嘴里却觉苦涩呛口,全无当日的甘冽,心中便有些恼恨,贡品秋露也敢如此搪塞,济南府实该问罪了。外头的北风呼号得紧,风哨子一声紧一声地尖啸,他擎着杯子踱到窗前,黑沉沉的天地,无月亦无星,廊下一溜牛角防风灯,昏黄烛光,透着些幽郁沉闷。
“唉,碧天如水夜云轻。”他脱口就吟了一句,话音刚落,自己也愣住了,这是温飞卿的句子,实不对景,他知道。可是他偏生就记得,还有下头三句——“碧阑干外绣帘垂,碧文圆顶夜深缝,碧海青天夜夜心”,都是《全唐诗》里的,凑在一处另成个意思。这是头年里那几人兴出的花样,几个孩子初涉诗话,只觉妙不可言,变了法儿联句子,偷换意思,游戏博弈。第一回看见是在五弟的窗课上,小楷誊写,工整雅致,这样一心向学的人,也放下正课流连杂学,他倒是真诧异。直到后来才明白,原来奥妙只在一个字眼上。那时的她,镇日只与他们玩在一处,浅笑轻颦,薄嗔佯怒……想到此,宣宗冷哼了一声,手上不自觉地使上力道,啪一声脆响,薄胎青花杯子竟应声而碎,碎瓷扎入肉中,立时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流下,一滴一滴坠于匝地金砖上,好似墨梅点点,浓郁艳丽。……远处的梅树,花朵点到即可,自己站在她身边,出言指点,轩外落英缤纷,她回眸一笑,软语娇憨,那两年的光景,美得几可入画……宣宗心中锥痛迭起,看着指头,都说十指连心,真是扎在心里了,一时拔不出又碰不得。这些都是旧话,却是那样分明,想也不想便吟出来,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他不禁冷笑,“朕不是明皇,朕不是!朕……”说着恨恨地以掌击柱,手上的鲜血染在鎏金蟠龙柱上,只见龙睛赤红,睚眦欲裂,姿态几欲凌空而去。
乾清宫的情形早有人悄悄报给了内廷大总管海德庆,他伺候了两代君王,深得宠信。听说这事后很是踟蹰,思量了半日,方唤了几个亲近小太监,掌了灯向内宫走去,将至慈宁宫时,遥遥看见御花园方向过来几人,纱罩灯上“太医院”三字。他赶忙抬高了声音问了一句,“前面可是胡大人、张大人?”说着便迎上前去,对面正是太医院的胡延春和张翁全。彼此都是老熟人了,当下也不多客气,开门见山便问“情形如何?”
“正是要和公公商量”,胡太医字斟句酌,“这个时节,这个病势,柔妃娘娘……”
“怎样?”
唉,胡太医心中叹了口气,当差多年,最怕便是此刻。功过且不论,一旦出了大事,头一个问罪的便是他们,时至今日瞒是瞒不了的,该如何分说呢?他看了一眼同僚,张太医年轻机敏,张口便道,“只要过得年去,平心养养便可大安。”
“什么?难道……”海公公大惊失色,拿眼只盯着胡延春,但见他缓缓点头,一咬牙一顿足,抱拳道,“这也是我等的命数,届时还请公公周全一二。我等这便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唉,只怕慈宁宫也要去一趟。这皇上面前,就烦请公公代奏吧。”
彷佛一阵凉风穿心而过,寒侵入骨,海德庆打了个激灵。他历经四朝风云,大半辈子了,还不曾怕过什么,凡事自问也拿捏得分寸。偏是这回,此事此人此境,进退之间他却是惧了,回想这些年的是非,泼天大祸即在眼前,从这劈面而来的北风里,他似乎都嗅出了血腥味。此刻不容多想,他匆忙告辞,向御花园赶去。
御花园里有一处湖心洲,洲上筑有轩榭亭廊,种遍碧竹幽兰,婉转格局,自成一处,题曰“琅琊小筑”。小筑四面邻水,凭借曲径小桥连结堤岸,往来交通,这里便是柔妃娘娘的居所。后宫也唯有她这般例外,独居于此。海公公一路小跑,及到了地方,却放轻了步子,示意随从候着,一个人垂手躬身进正堂。这原是素日的规矩,柔妃喜静,当日即便是皇上到此,也是凝神静气、温声细语,恐怕呱噪了惹她厌烦。他是跟惯了,待进了门才发现,这会倒真是鸦没鹊净——放眼看去内外半个奴才没有,一个个不知脱滑去了哪里。他心里清楚,暗骂一句,好个猴崽子们,倒会观风行事,只不要没了后路才好。张望之间,他看见东偏间出来两个宫女,准备拾炉煎药,正是柔妃的近侍如风与如霜。如霜还捧着一屉膳食,却是一动未动,想是病中的娘娘没有胃口。
海公公蹑手蹑脚近前,只听见如风恨恨道,“想想是叫人寒心,一个是狠心绝情,一个是背信弃义,都是薄情人。何苦来的?为着他们搭陪上一条小命,真个不值。”想是她悲愤难忍,说着便哭泣起来。
饶是如霜冷静也落下泪来,“这些都不必说了,你只瞧她的样子,竟是铁了心。”
海公公闻听此话,轻咳一声,放重脚步踱出。两人回首见是他,客气地见了一礼,“海总管好!”
“两位姑娘忙着呢,”海公公颇为熟络地凑前说话,“我来给娘娘请个安。”
“承公公费心惦记,请回禀皇上,还剩一口气了。”如风心中不平,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
“唉,唉,如风”,海公公有些尴尬,但也没有怪责。如霜上前引路,解释道,“娘娘镇日昏睡,一日里也醒不了几个时辰,这会也是。我先谢过公公了。”海公公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这几日娘娘可有什么话?”如霜想想摇了摇头,海公公有些失望。
内室温暖如春,兰芝芬芳,海公公循香看去,花梨木束腰几案上一个美人耸肩瓶,插了几枝绿梅,疏影横斜,正是当日皇上所折。四五日功夫,十数个花骨朵俱已绽开,暗香浮动,连绵不绝。他不由得又看向书案,雪浪宣纸铺着,田黄瑞兽纸镇压就一端,笔墨在侧,彷佛随时待人落笔。恍惚中便如看见了那日,柔妃愿为绿梅一画,皇上喜不自禁,亲为研磨,眉梢眼底间净是藏匿不住的爱恋缠绵。“公公?”如霜的一声唤醒了他,再看案上,什物依旧,只是笔枯砚涩,书几生尘。
他挑起一道帘子,进了里间,七尺雕阑黄杨木的床上卧着一名女子,双目紧闭,面色蜡黄,一把乌发散在身侧,越显憔悴。海公公暗吃一惊,她竟是消磨成这样?照规矩他行了礼,跪下去半天却不见动静,如霜只好说,“娘娘睡了,多谢总管费心,不敢耽搁,请回吧。”
海公公无可奈何,皇上曾有严旨,禁绝往来此处,虽说后头罢了,但总是有所顾忌,原指望悄悄来能说上几句话,或可转圜,不想这位娘娘也是一样。他站起来退行几步,想想又对着床榻说,“只望娘娘玉体康健,万事总还有商量的。”说罢叮嘱了如霜两句才离开。
如霜送走了他,折返回来,看着她病骨支离的模样,忍不住劝道,“他是一番好心,也许,还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话未说完,只见柔妃轻蹙蛾眉,微露嫌恶,如霜知道她不爱听,只得罢了,弯腰下去替她掖了掖被角。此时忽听外间高呼,“太后娘娘驾到。”柔妃悠然张开双目,说道,“扶我坐起来。”
十数宫人簇拥着魏太后进了琅琊小筑,她是文宗嫡后,宣宗生母,母仪天下二十余载,威严端庄,人人敬畏。甫一进门,便喝退众人,只留下了如风如霜和她身边的李嬷嬷。柔妃轻轻展颜,一弯浅笑,“母后来了。”因内里虚弱,又强用了几分力气撑着身子,面上顿现一片潮红,彷佛晕染了胭脂,乍看气色差强。渐渐地平复了喘息,颜色褪尽,衰颓毕现。
太后站在床前,既不言语,也不落座,只是一错不错地看着,整个人都脱了形了,了无生气。这般悴容,越发衬得笑颜苍凉,彷佛是枯木枝头最后的一点绿意,好不叫人心酸?她眼圈一红,立刻闭上双目,想是心绪起伏难以平复,但见凤冠的博鬓尾翅不住地颤动,好半响才睁开眼睛,看也不看,一扬手,啪!竟给了柔妃一记清脆的耳光,唬得屋里的奴婢一齐跪下,连呼恕罪。“好个糊涂东西,哀家养育了你十年,便是承望你这样的孝敬?”
柔妃跌倒在榻上,回望太后,眼泪只在眼眶内打转,十年了,她叫了十年的母后,今儿却是头一遭看见她这样动气,打得竟还是自己?她不分辩,只是哀哀地看着。这掌批过,太后彷佛是卸尽了气力,再难支持,靠着嬷嬷的扶持才终于安座,待看到柔妃的形容,眼泪再忍不住,颤巍巍指着她道,“碧儿,你母亲当年舍了命,才保下闻家这一点骨血,难道是为了今天?你说!”
柔妃骤闻此语,潸然泪下,她明白,方才的海公公,自己的奴婢,面前的太后,所作所为,一切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可是,她不能了,她已经与人做了交易,已经去换了更重要的东西,再不想了。她摇了摇头,一手拉住太后,哽咽难言,十年世事,人面全非,当年恨犹不能忘,锥心蚀骨,看着满室富贵、遍地绮罗,不禁痴痴憨笑,“当日若没有我,母亲便没有顾忌;当日她若愿意苟活,哪有今日?我们都是一样的。”说着闭上双目,两行清泪落下,“此处和壹默斋一模一样,我只望一朝梦醒便是十年前,从没有来过这里!”
十年前……
永逸十五年,春,江南绘园。绘者,会也,取自南北东西皆水绘其中,林峦葩卉块扎掩映,若绘画然。该园因风景如绘而得名 绘园是前朝旧宅,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国后,封赏功臣,这座江南名园就赏给了当时的魏国公魏达。魏达早年追随太祖皇帝起事,深得信任,洪熙十八年,魏达病逝于江宁府,太祖皇帝为表哀思,亲临祭奠,称赞其为“开国功臣第一人”,并追封他为中山王,谥号“武靖”,特赠其爵三代世袭罔替,长子增辉承袭魏国公。
魏达生前有三子四女。除长子外,二子封为定国公,三子年幼,后被封为安陆侯。四个女儿,长女嫁给太祖皇帝的皇四子燕王为妃,即后来夺权称帝的文皇帝,魏妃被册立为皇后。次女为代王妃,三女为安王妃,四女尚在襁褓中。一门赫赫扬扬,足见当时的天恩浩荡。然而,就这样一个簪缨世家十三年后也难逃覆巢之祸。
洪熙三十一年,太祖薨逝,大位由皇太孙承继,年号建安。欲建何曾建,求安未必安。翌年,建安帝行撤藩之举,先后削除周﹑湘﹑安﹑齐﹑岷五王,周王充军云南,安王夫妇自缢,此一举激起宗族内藩王共愤,燕王遂以“清君侧”为名起兵靖难,取而代之,改年号“永逸”。
永逸帝登基后,大杀前朝旧臣。魏国公誓死不改其志,永逸念在其父功勋、其妹位列中宫的情分上才免其一死,革爵幽禁于家中。定国公由于早年投身永逸帝,被建安帝戮,安陆侯看淡世情,辞官后奉先母灵柩回云南故里,下落不知。魏氏一门从此衰落。
此刻绘园的主人却是魏达的幼女魏湘颖,父亲逝后湘颖由长兄抚育***,永逸三年由兄长作主嫁于大将军闻樟。婚后闻大将军远征蒙古,夫妻聚少离多,永逸八年湘颖生下女儿霄碧后,携女避居到了绘园。
霄碧今年七岁,生于富贵人家,长于倚罗丛中,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丫鬟仆妇众星捧月似的供着,母亲对她又十分娇养,故而身边虽没有父亲,倒也没有什么缺憾,无忧无虑生活着。每日里随母亲一处读书识字,学些规矩、女红。闲来看母亲烹茶弄花、抚琴吟诵。
霄碧极为喜爱这些风雅之事,她常听下人说,母亲当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国公爷生前最为得意的妹妹,仪容姿态一时无二。她一心效仿,女工之外,便缠着母亲要读书习琴,可是母亲并不想教她,只是笑,“女儿家不要懂得太多,识得些字便可。”被她狠缠不过了,才正色道:“女子厚德载福,这些不过是些小巧玩意儿,才情过甚,恐非女子福趾。碧儿,娘是为你好,听话。”她虽对此话不懂,但素来孺慕母亲,便也不再闹了,仍然怀着无限的羡慕日日看着,偷偷学着。
这一日,霄碧随仆从外出逛集市,一回来便去见母亲,走到枕烟亭却被母亲的近侍月华拦下:“***,京里来人了,夫人正陪在壹默斋说话呢,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姨妈打发人来了嘛?可是又有赏赐?”霄碧知道京里有个姨妈是皇后娘娘,间或有过恩赏,东西不多,却都是些难得稀罕的物件,平常这里吃不到的瓜果、没瞧过的小玩意什么的,她是孩子心性,听说后自然就想到那些。
“奴婢也不知道,***,您先回房吧,刘嬷嬷在等您,给您备了栗子糕呢。”
月华坚持不让她过去,霄碧只好怏怏回头,走到半路上突发奇想,“我何不悄悄地绕去看个究竟?”主意拿定,就装作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嚷道,“啊呀,糟了,才刚我买的小蜡人给闻兴拿着的,进了院门,他还没有给我呢。”说着吩咐身后的丫头,“你去,找闻兴把东西拿回来。”小丫头忙答应着出去,她又对另一个丫头说,“我现在去花园玩,你去告诉刘嬷嬷,把栗子糕端过来,记着,搁在波烟玉亭等我。”支走了两个丫头,她得意洋洋地向花园走去。
自:Club.ChinaR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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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过去,往事如烟,曾经的忧伤在清风里渐渐飘远,心情好象雨中的丁香,带着淡淡的忧郁,只有那淡淡的一抹紫在梦中流连,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在经历的时候并不会品位它,而是在很多年之后才开始拾起记忆的碎片,细细品位,幸福的味道在回忆中雕刻.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怅然,唯有轻轻一声叹息,似乎想去挽回些什么. 沙发 楼主: 2008-12-17 20:22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永逸十五年,春,江南绘园。绘者,会也,取自南北东西皆水绘其中,林峦葩卉块扎掩映,若绘画然。该园因风景如绘而得名。
绘园是前朝旧宅,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国后,封赏功臣,这座江南名园就赏给了当时的魏国公魏达。魏达早年追随太祖起事,深得太祖皇帝信任,太祖洪熙十八年,魏达病逝于江宁府,太祖皇帝为表哀思,亲临祭奠,称赞其为“开国功臣第一人”,并追封魏达为中山王,谥号“武靖”,长子增辉承袭父亲魏国公一爵,太祖皇帝特赠其爵三代世袭罔替。魏达生前有三子四女。除长子继承爵位,二子封为定国公,三子年幼后被封为安陆侯。四个女儿,长女嫁给太祖皇帝的皇四子为妃,即后来夺权称帝的文皇帝,魏妃被册立为皇后。次女为代王妃,三女为安王妃,四女尚在襁褓中。一门赫赫扬扬,足见当时的天恩浩荡。然而就这样一个簪缨世家十三年后也难逃覆巢之祸。
洪熙三十一年,太祖薨逝,大位由皇太孙继承,年号建安。欲建何曾建,求安未必安。翌年,建安帝行撤藩之举,先后削除周﹑湘﹑安﹑齐﹑岷五王,周王充军云南,安王夫妇自缢,此一举激起宗族内藩王共愤,文皇帝遂以“清君侧”为名起兵发难,取而代之。改年号“永逸”。永逸帝登基后,大杀前朝旧臣。魏国公增辉誓死不改其志,文帝念在其父功勋、其妹位列中宫的情分上才免其一死,革爵幽禁于家中。定国公由于早年投身永逸帝,被建安帝戮,安陆侯看淡世情,辞官后奉先母灵柩回云南故里,从此耕种读书不问朝堂事。魏氏一门自此衰落。
此刻绘园的主人却是魏达的幼女魏湘颖,父亲逝后湘颖由长兄抚育***,永逸三年由兄长作主嫁于大将军闻廷玉。婚后闻大将军远征蒙古,夫妻聚少离多,永逸八年湘颖生下女儿霄碧后,携女避居到了绘园。
霄碧今年七岁,生于富贵人家,长于倚罗丛中,家中只有她一个孩子,仆妇丫鬟众星捧月似的供着,母亲对她又十分娇养,故而身边虽没有父亲,倒也没有什么缺憾,无忧无虑生活着。每日里随母亲一处读书识字,学些规矩、女红。闲来看母亲烹茶弄花、抚琴吟诵。霄碧极为喜爱看母亲抚琴,她一直觉得母亲的仪容姿态极美,抚琴时最是如此,家下人等也都钦慕着母亲,说那是什么“风”什么“雅”的,霄碧私下里也常常效仿着母亲,学琴就是她一大心愿,缠着要学,嚷嚷了很久,每次母亲只是微笑道:“女儿家不要学得太多,识得些字便好。”被她狠缠不过了,就正色道:“女子厚德载福,这些不过是些小巧玩意儿,才情过甚,恐非女子福趾。碧儿,娘是为你好,听话。”她虽对此话不懂,但素来孺慕母亲,便也不再闹了。仍然怀着无限的羡慕日日来听,或者说日日来看。
这一日,霄碧随仆从外出逛集市。一回来就去见母亲,走到枕烟亭就碰到母亲的近身侍女月华。月华拦住她说:“***,别到夫人那里去,才刚京里来人了,这会儿夫人正在壹默斋说话呢,让人都退下。”
“啊?是姨妈打发人来了嘛?”霄碧知道京里的姨妈是皇后娘娘,有时会打发人来送些赏赐,东西不多,却都是些难得稀罕的物件。平常这里吃不到的瓜果、没瞧过的小玩意,“啊呀,这次又有什么好吃的了”,她是孩子心性,一听说这个就自然联想到了那些好东西。
“奴婢也不知道呢,***,先回你的房里去吧,刘嬷嬷给您备了栗子糕等你呢。”
霄碧怏怏的向自己的屋子方向走去,走到半路上突发奇想,“我何不悄悄的绕到壹默斋去看个究竟,都是些什么好东西。”主意拿定,就装作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啊呀,糟了,才刚我买的小蜡人给闻兴拿着的,进了院门,他还没有给我呢。”说着对身后跟着的丫头说:“你去,找闻兴把东西拿回来。”这个小丫头答应一声就出去了,霄碧又对另一个丫头说,“我现在去花园玩,你去找刘嬷嬷,把栗子糕给我端到花园里去,记着,搁在波烟玉亭等我。”
支走了两个丫头。霄碧就向花园走去。她要从花园的另一头绕到去瞧瞧。
霄碧进了花园才知道直接走到壹默斋恐怕是不行的,远远望去壹默斋的门口侍立着八九个人,虽是简装便服,但瞧那个架势,就知道肯定是护卫,近门口还有一个头戴冠帽,手持拂尘的男子,霄碧以前也见过一两次,知道这个模样的就是什么“公公”,那是在宫里当差的人,果然是姨妈派人来了。霄碧四下看看,看来要想看到壹默斋只有铤而走险了。壹默斋的窗下就是洗钵池,边上有几块供人踏足洗濯的石头,延伸直池中,离窗户很近。霄碧沿着池边草丛悄悄的爬了过去,到了壹默斋的廊下,就顺着石头走到尽头,侧耳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天,只听得嗡嗡语声,说什么却听不真切。霄碧有些懊恼,心想:算了吧,有什么好东西回头母亲一定会给她瞧的。
刚准备回头,突然发现壹默斋里的声音渐渐大了,吱嘎一声有人推开了窗户,霄碧吓得连忙走到池边,趴在草地上。窗户里传来一个沉厚的吟哦之声:“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人生天地之间,……白驹……忽然……往事……烟,……”是母亲的声音,可是忽忽悠悠,既听不大清,也听不明白。什么白马,烟花的。霄碧继续听着,吟哦词句的声音也小了,一定是离开了窗户,嗡嗡的听不真切,蓦地里面动静似乎大了,母亲呵斥了一声“……下”,什么?退下?地下?糟了,别是被发现了。霄碧一慌,爬起来就向前跑去。
“什么人?”只听得一声闷喝,霄碧就被人抓住衣领给拎起来了。她刚想大叫,嘴就被人给捂住了。霄碧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几个护卫中的一人抓住了自己,那个拿着拂尘中年男子向自己走来。到了面前,抓住她的护卫叫了一声“公公,这孩子闯了过来”
“唉,唉,快放下,快放下。闻大***受惊了。”霄碧见他慈眉善目,满面笑容,又识得自己,便放下心来。待护卫放下她后,便问道:“你们是何人?怎会到我们府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抓我”。镇定以后,她大***的款儿就拿出来了。
“闻大***恕罪,我们是宫里来送信的,皇后娘娘的口谕,这会儿夫人正在和信使说话呢,外人不能打扰。大***也赶紧走吧,不然等会给夫人知道可不得了啊。”那个公公还是这么慢条斯理的说,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动。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这么偷偷的跑来可不能给母亲知道,反正也看不到什么,还是回去吧。霄碧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回到波烟玉亭,刘嬷嬷正在焦急地等她,见她无事回来絮絮的说了一些担心的话也就过去了。
当晚,霄碧和母亲一起吃饭时问起了白天的事情。母亲似乎没有责怪霄碧私闯过来的事情,只淡淡地说:“皇后娘娘差人送信过来,你父亲大获全胜,即将班师回朝了。”
“啊,真的,太好了。什么时候回家?”
“瞧你这孩子高兴的。可怜,你还没有见过父亲呢。说是回朝,怎么也得三两个月后才能回家的。”
“父亲是大英雄,我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你都没有见过”母亲莞儿一笑。
“自古英雄配美人啊。娘这么美丽,父亲一定是大英雄了”,此语一出,四下皆笑了。霄碧接着又说:“娘,人人都说您贤德呢,《教儿经》里有‘上替丈夫装体面,下为儿孙留美名。贤德二字人称羡’……”,说着说着,瞧母亲笑容尽收,霄碧不知为何,不敢说下去了。
“是谁说的?”
“是嬷嬷说的”
刘嬷嬷赶忙上前回道:“老奴该死,闲来当儿歌说给***听的。也不是老奴夸口,我们老爷娶到夫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这么个容貌,这么个性情,我们奴才看着都欢喜。想老爷在外征战多年,夫人操持这个家,带着***过日子,多不易啊,还惦念着老爷在外无人照顾,还派人过去服侍,唉,真正是大贤大德的人啊。”
霄碧发现母亲根本就没有听下去,怔怔得兀自走神。半响,听得母亲道:“很好,女儿家是该学些闺训文章。刘嬷嬷,命人收拾些细软东西,明日我们去山西代王府。”
“哦,出门玩嘛?太好了。”霄碧听得出门十分高兴,到底是孩子脾气,以后就一直琢磨着玩耍,那天的事情很快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郎骑竹马妾弄梅
霄碧和母亲一行人缓缓北上,约莫走了半个多月的功夫才来到大同府。路上早已遣人报书信与代王妃知晓。代王嫡妃是闻夫人的四姐,因孝端后早嫁,代王妃未嫁时就一直是家中长女,姐妹情谊深厚,后安王妃故去,孝端封后,碍着关防仪制不好时常往来,这两姐妹就更加亲厚了,当年闻夫人成亲也是在代王府中行的礼。
大同府自古是军事重地,曾做过前朝几代的都城、陪都。山西边境临北方蒙古,汉人与北方夷人杂居较多,故而这里具有独特的塞上风貌,长城逶迤,山岳峥嵘。霄碧自小在南方长大,所见皆是秀婉玲珑的水乡景致,何曾见过着大开大阖、雄伟壮观的气势。入得城后,只见城楼环列,牌坊林立,一路上亭台楼阁,商肆栉比,车水马龙。霄碧透过车帘看去,目不暇接,只没口子的叹服“大,美,壮哉”。闻夫人见她这般,笑着羞她道:“瞧你这般,今日可算是见到世面了。你看只管看,一会儿进了王府,可别这副模样,没得叫人笑话了去哦。”霄碧被这一说,弄得不好意思了,只是来回瞧着,不再多言。
车轿正至缓行,突见前方有一骑人等策马驶来,在轿前勒马停住,当前一人在马上抱拳施礼,朗声问道:“车轿内可是闻大将军夫人?”。
闻夫人微一示意,月华掀帘出去答道:“正是我家夫人。”马上问话之人听说后立刻下马施礼,身后的一干人等均下马跪伏。仍是那人说道:“在下是代王府侍卫副统领俞阳,见过闻夫人。”
“俞统领请起,毋需多礼。”闻夫人轻道。
那俞统领却不起来,又施一礼后接着说:“在下奉王妃之命前来恭迎夫人***,不想竟来迟了,还请夫人恕罪。”
“承蒙你家王妃有心了,劳烦俞统领大驾,还请前面带路。”闻夫人吴侬软语,娓娓道来。一番话更是说得情辞婉转,谦和有礼,然后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尊贵不可轻慢的大家风范,多年的贵妇仪态,让人不敢小觑了去。
“不敢——是”,俞统领再施一礼后起身上马,调转马头,说了声“请!”,就当前开道,剩下的护卫待车轿行近,才缓缓跟上,围在车轿四周护卫前行。车马又穿了几条大街,转转绕绕地,霄碧已经不辨方向,不知到了哪里了。末了,车轿停住。
霄碧看外面,是府第后身,只见高墙围绕,威武森严,隐约可见内里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正看着,轿外一个尖嗓门的声音传来。“王府总管陈升见过闻夫人、***。请夫人、***下车,老奴备了软轿送夫人***入内”。霄碧随母亲下了车,只见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太监侍立一旁,两乘***软轿,八个宫装女子随侍左右。老太监看见闻夫人,微一躬身,笑道:“多年未见,夫人风采依旧,好生叫老奴羡慕啊。”
“陈公公安好”,闻夫人颌首笑道,“公公好记性,多年未见,公公可好?”
“托夫人的福,老奴这把老骨头尚算硬朗,还要伺候世子建功立业呢。”说着转向霄碧,笑问:“这位可是***罗,也是这般无双品貌,将来必定是富贵无疆的。怪不得王妃时常挂念呢。”
霄碧也学着母亲的样子,说了声“陈公公安好”,说话间又福了一福。
“啊哟,使不得,使不得。”陈公公一叠声的说,“老奴还未向***行礼呢”,他话虽如此说,却不见他真的动作。
闻夫人笑道:“公公过谦了,她一个小孩子家哪里生受得起。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初次见面,她一个晚辈行个礼,你只管受着就是了。”
陈公公顿时眉花眼笑,嘴里道:“啊呀,那老奴就不恭了。请夫人、***上轿,王妃在内堂等着二位呢。”
霄